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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楚窈进了谢府,被下人领进正厅坐下。
厅中炉火温热,她披着的破旧披风终于被解下,露出那身单薄的布衣,以及略显突兀的腹部隆起。
谢夫人一眼看见她挺着肚子,便不由皱了眉。谢老爷也看得直愣神,二人面面相觑,似都没回过神来。
楚窈却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声音软糯温顺:“夫人,老爷,我叫楚窈。我怀了……璟郎的孩子。”
此言一出,厅中寂静。
谢夫人几乎站不稳,谢老爷更是一口茶没咽下去,咳得满脸通红。
“你……你说什么?!”谢夫人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不可能!我儿已剃度出家,哪来这等荒唐之言!”
楚窈听后眼圈一红,手抚着腹部,语气软得几乎滴出水来:“我知夫人不信……可我没有撒谎。那时他尚未剃度,我还是东阳侯府的婢女,一次我们在丰都城内他下榻的酒楼,一夜荒唐……后来他却说我身份卑贱,谢家不会接纳我,便……便走了。”
说到这,她低下头,像是极力压抑住泪意:“我从未要求他娶我,也不敢奢望名分……可如今孩子已有月数,我能忍辱偷生,却不能叫他也无根无依。”
谢夫人面色难看,转头看了眼谢老爷,低声道:“这话,若有一字是真的,那可就是谢家的血脉。”
谢老爷沉声道:“不查清楚怎知真假?她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二郎的,那是我们谢家的骨血。若不是……咱们不能让这等人搅了门风。”
谢夫人点头,又压低了声:“我先安排她住下,你叫人把二郎找回来。不行就绑回来,非得问清楚。”
谢老爷沉着脸:“行,这就安排。”
商量完,谢夫人整了整神色,重新看向楚窈,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我家二郎远行未归,一切等他回来后再议。你一路辛苦,身子又重,且先住下歇息,需要什么告诉我们就行。”
楚窈抬起头,眼中泛起盈盈水光,恭敬地应了一声:“谢夫人。”
谢夫人吩咐下人安排膳食与住处,又特意交代:“别怠慢了人。”再看楚窈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只觉一阵心烦,却仍强压着怒气。
不多时,饭食送来,热气腾腾。
楚窈坐在桌前,一看见饭菜便急急扒了几口。她饿得实在狠了,吃得飞快狼狈,连汤都一口就喝尽。
忽而她察觉自己失了分寸,连忙放下筷子,低头抹了抹嘴,面带羞意地道:“失礼了……只是我一个人饿不要紧,肚子里的孩子也还饿着。”
谢夫人微微颔首,面上强作和颜,心中却暗自发慌。
谢家好歹是紫川名门,如何能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凭一句“有孕”就入门?她
这身出身,这般模样,做妾都难登堂入室。
但谢夫人终究没有点破。
她只是转过身,神情冷静地吩咐下人:“带她去那处空院落住下,好生伺候着。记得,把府里多余的侍女调两个过去。”
“是。”
楚窈被扶着站起,缓缓行了一礼,轻声道谢。
而谢夫人立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眉头越皱越紧。
“这二郎也是。”她冷声喃喃。
谢老爷在一旁叹了口气:“不论是真是假,等二郎回来,事情……就揭晓了。”
第二日午后,日光偏斜,照在溪陵边境的渡口的船只上,泛起一层薄金。
沈廷安身披玄甲,独立于马前,神色冷肃,身后是一支整装待发的沈家军。
水面上有风卷过,也吹动他肩上的披风,他却纹丝不动,只垂眸盯着手中一物。
那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纸角已有些磨损。他缓慢摊开,露出上头熟悉的笔迹,清润而娟秀,一笔一划写得极漂亮,是姜辞的字。
那日他自丰都回到溪陵,本以为姬阳必会来讨回场子,降罪于他。但等了很久,什么都没来。只收到一封信,信里没有责备,也没有审判,只有一张方子。
那药方分毫不差地写着他那顽疾的调理之法。如今已过去许久,他的哮症竟好去了八成,旧时稍动怒便喘不过气来的苦痛,如今却都能熬过去了。
他将纸折回原样,重新放入怀中,眼中情绪复杂而深沉,谁也看不清。
这时,一名副将策马而来,低声问道:“少将军,西凉与北庭大败,我们真要……此时起兵攻打西凉?”
沈廷安没有立刻答话,只看着江对岸沉思。
良久,他忽而淡淡地说道:“上元节快到了。”
副将怔住,没反应过来,讷讷地问:“少将军,您的意思是……”
沈廷安眼神冷下几分,平静却不容置疑地道:“把西凉,给我打下来。”
他声线低沉,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江水滔滔,压顶逼人。
。
日子一日日过去,紫川城头的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街市渐渐热闹起来,唯独姜府深院,寂静依旧。
姜辞大多时候都静坐在窗前,不知是在看雪,还是在发呆。偶尔也写字,笔却落得极轻。
姬夫人来过一趟,带走了姬阳留在府中的几件旧物。
那一日,天微有雪,姬夫人穿着素衣而来,见了姜辞许久未语,只轻轻坐在她对面,看着姜辞手里捏着的那只小虎护符,眼角红了又红。
“他小时候也怕冷,屋里火盆都不能灭的。”姬夫人喃喃,“这些年在军中,习惯了苦,身子却吃不住冷。你若还记得,替我把这狐裘给他留着,哪怕只是留着。”
姜辞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他没有死,我信着的。”
姬夫人沉默了一瞬,唇角却带起一点点倔强的弧度:“倘若你心里也这样想,那就好好活着,不要颓靡。”
她顿了顿,起身整理衣襟,临走前回头看姜辞一眼,声音轻轻的:“我这个儿子,比野草的命还顽强。他若真还活着,总能从死地里爬回来。”
从那之后,姜辞似乎真的好了许多。
她不再整日卧床不起,偶尔也随晚娘在府中小园子里走一圈,见着新开的梅花,会驻足看上一会儿,轻声问:“这种花,丰都有没有?”
她开始试图重整旗鼓,开始认真梳头、写字、记账,也会帮父亲看看人口统计。
“我要活着。”她对晚娘说,“活得好好的,等他回来。”
又过了几日,紫川迎来了上元节。
街上张灯结彩,许多铺子前挂起琉璃灯盏,孩子们提着兔灯追逐,百姓笑语盈盈,茶坊里已开始讲今岁头灯的传说。糖画摊热气腾腾,酒肆门口张罗着桂花酿与新蒸的米糕。
风中飘着淡淡的糖丝香与爆竹味,一切都像往年无异,又像什么都已变了。
姜辞正靠在榻上,窗帘半卷,日光斜洒在她一身素衣上,暖洋洋的。
房门被轻轻推开。
是姜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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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屋笑着唤:“阿辞?今日是上元节,晚上可想与我和你姐夫一同出去逛逛?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桂花酒酿圆子。”
姜辞轻轻一笑,顺势躺倒在她腿上,像从前一样玩着她的发丝:“这是你和姐夫成婚后的第一个上元节,你们去吧。我要是去了,岂不是碍眼?我可以叫晚娘一同陪我。”
姜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叹:“看你这几日神气好些了,我也就放心了。”
姐妹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姜潋便起身离开。屋内再次归于寂静。
姜辞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又像泄了气一样,身子一歪,倒回榻上。
傍晚时分,晚娘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件披风。
她边铺衣边道:“姑娘,您一个朋友来了。”
“谁啊?”姜辞懒懒地问,眼皮也不抬一下。
“燕王啊,他说特意从幽州赶回来,想在紫川过上元节,邀您一同出去逛逛。”
姜辞“唔”了一声,没再回应,只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跟他说我不去。无聊得很,可以带我妹妹去。”
“哎哟。”晚娘叹气,“您这话说得,小小姐可是粘着老爷呢,哪肯走呢。”
话音刚落,窗外却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你难道不想和我去河边放灯,祈祷你的情郎早日回来吗?”
姜辞一怔。
她缓缓从被子里钻出来,坐起身,望着窗外半明的天色,片刻后咬咬牙。
“晚娘,”她声音轻轻的,却是认真的,“去给我梳妆。”
晚娘眼前一亮,赶紧应了声“好嘞!”随即张罗起镜子、首饰和那件还没穿过的水红襦裙。
夜幕正缓缓落下,紫川的灯火,也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夜色渐深,紫川城内的灯火如织,街道两旁花灯高挂,彩幡随风轻晃,笙箫隐约,恍若旧梦重温。
姜辞坐在镜前让晚娘替她簪好最后一支银钗,垂下的流苏刚好在眉心轻晃。她穿着一身剪裁素净的橘色曲裾,披风是暗红色,与她唇色相映,静静坐着时,眉眼清淡中自有一种沉静之美。
她站起身,整理好衣摆,轻轻走出屋门。
门外早已等候的楼弃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忽然怔住了。
楼弃一时间有些痴然,可不过几瞬,他便若无其事地咳了声,嘴角勾起惯有的笑意,走上前来,从背后拿出一个龙头花灯,递到她面前。
“送你的。”
姜辞低头看了眼那灯,做工不算精巧,却别致生趣,小灯上还画了几个竹叶与星点灯火。她接过,声音轻柔道:“谢谢。走吧,今日不知燕王想去哪里逛?”
楼弃叹了一口气,略带无奈地低声道:“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叫我名字就好。”
姜辞看着他,点了点头,神色淡淡:“好~楼弃。”
二人并肩出了姜府,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楼弃走在她身侧,偶尔回头看一眼跟在后头的晚娘,确保她不被人群冲散。
姜辞手里提着花灯,却似乎对这节日繁华并无多少兴致。她目光淡淡地扫过街边卖灯糖的摊贩、欢笑嬉闹的孩童,还有披着花帛的民间舞队,神情始终未曾轻动。
楼弃侧头看了她几眼,只觉她比往日更安静了些,却又安静得让人心疼。
正当此时,一名奔跑中的小孩不小心从旁侧撞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姜辞。楼弃眼疾手快,立刻俯身半蹲,挡在她身前,一手将那孩子抱住。
“别跑那么快。”他声音不重,却透着威严,“上元节人多,撞到了人可不好。”
那孩子吓了一跳,连忙向他和姜辞鞠了个躬,口中道了歉,便红着脸跑开了。
姜辞站在原地,看着楼弃正了正披风,忍不住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友善的一面。”
楼弃咧嘴一笑,打趣地道:“合着我在你
眼里是个凶神恶煞呗,我一向温柔。”不待她回话,他转而望向前方,“那边似乎有舞狮表演,去看看?”
姜辞点了点头,二人随人流缓缓前行,直到来到城东广场的舞狮台下。
鼓声雷动,两头彩狮翻腾跳跃,台下观众掌声不绝。
这时,场上传来主持的高声:“今日舞狮采花,抛绣球啦!谁抢到这只绣球,来年便可心想事成!”
人群轰然起哄,都踮脚望着台上那只红绣球。
楼弃站在原地,眼神却从未离开那枚绣球半分。鼓点声骤响,那红绣球被抛至半空,人群中跃起数道身影。
只见楼弃纵身一跃,动作干脆利落,在众人惊呼声中稳稳接住了那颗红球。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与喝彩,夸他“身手矫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却没有任何炫耀之意,只径直穿过人群走回姜辞身边,将绣球递给她。
“你比我更需要这个。”他语气温和,眼神澄澈坦然,“送给你,就当是你的上元节礼物。”
姜辞微怔,接过绣球,一言未发。
她缓缓低头,闭目许下心愿。周围似乎都静了下来,只剩风中灯火在轻轻晃动。
许愿之后,她抬手,将绣球重新抛回舞狮人手中。
那绣球又一次被高高抛起,在人群中传来传去,像是在替她把那个愿望,递道天宫里,让那里的神仙帮她达成。
二人沿着街灯高挂的长巷,缓缓行至河边。
沿岸早已挤满了等候放灯的百姓,水波潋滟,灯影点点如星。楼弃揪着姜辞的披风往前挤了挤,在河岸边找了个空处。晚娘站得稍远,给两人留了些空间。
姜辞坐下,取来一盏橘红色的花灯,拿笔写下心愿:“愿姬阳早日归来,平安无恙。”
她写得极认真,落笔之后将灯轻轻放入水中。灯浮在河面上,被水波微微推着,顺流而下,像她牵挂许久的心事,也随那灯飘远。
而楼弃则转过身,背对她,也在写字。
他写得极快,仿佛不愿旁人看见。写完后,他望着河水出神一瞬,而后缓缓放灯,心愿只有短短一句——
“我愿她所想,成真。”
他看着那盏灯也顺流而下,才转回身来。
姜辞问他写了什么,他却笑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姜辞一时不解,只道他今日似乎比往日还要正经些。
就在两人一盏盏放灯之时,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姜姑娘。”
声音清晰而直接,二人皆回头。
那是一名身穿劲装的男子,步履沉稳,他走上前,拱手道:“我受人所托,前来送一份上元节的礼物。”
楼弃眯了眯眼,微微前挡一步,将姜辞护在身后:“你是何人?”
那人未慌不乱,从背后取出一个长筒形的锦囊模样的卷轴,双手高举,递向姜辞:“姑娘请看。”
姜辞狐疑走近,楼弃依旧警惕不退半分。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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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接过那卷筒,系着一根红丝带,沉甸甸的,她解开丝带,缓缓打开。
只见卷轴之上,是完整的一纸西凉投降书。
第82章
姜辞怔愣许久,声音发紧:“是谁……让你送来的?”
那人答:“一位姓沈的将军,他未留下名讳,只说姑娘定会知道是谁。”
楼弃听罢忍不住凑过头看了一眼,也惊讶地挑眉:“这是西凉的印玺,投降书是真的……啧,这个姓沈的,还真是大手笔。姜辞,你如今手握凉州、东阳、西凉,要是再拿下北庭,你要不真做个女君王得了?”
姜辞没有说话,只是合上那卷投降书,重新放回筒子中。
“做君王?我没那心。”她轻轻一笑,神情淡淡,“每日点卯,操一辈子心,批不完的折子,管不完的事儿,还得跟一群大臣斗来斗去。太累了,我更喜欢自在的日子。”
楼弃挑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日子?”
姜辞看着那悠悠流淌的河水,想了想,忽而说道:“我想骑马,到处去看看。”
“去看看这世上的山河,也许哪天,就能远远地,遇见一个风尘仆仆赶来见我的人。”她声音轻轻的,几乎被河风吹散。
楼弃看着她,心里一动。
他知道,她说的是姬阳。
远处的河面上,一艘小舟悄然泊在岸边人潮之外,逆光隐没于灯火与水波之间,显得格外不起眼。
舟舱内,沈廷安身披青衫,静静坐在窗边。
他侧身望出那扇半开的窗棂,看见岸上那个身影。姜辞站在灯火下,手中拿着他送上的礼物,眉眼被光映得柔和。
他望着她良久,目光幽沉。
片刻后,他垂下眼帘,伸手轻轻将竹帘放下。
“这紫川的上元节……”他喃喃低语,声线轻淡,“还真是热闹。”
夜色渐深,街上依旧人声鼎沸,烟火与花灯交织成一片热闹光景。
姜辞与楼弃并肩走在河边,刚踏下一座拱桥,忽而前方人群一让,她的脚步倏地顿住。
人潮中,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那女子一改往日的素淡形容,衣裳华贵,面容细致,妆容精致,眉眼却比从前多了几分自持与锋利。她挺着已有些隆起的腹部,身后跟着两名婢女,正是谢府的穿着。
姜辞唇边轻轻一动,低声念了一句:“楚窈。”
身侧的楼弃察觉到她气息的变化,也跟着停了脚步。
而三丈之外的楚窈,也正好望见了她。
四目相接,空气仿佛在那一瞬凝住。
楚窈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神情平静而疏离,再无曾经在府中低眉顺眼、楚楚可怜的模样。
姜辞看着她,脑海里飞快掠过无数可能:一个被发卖的奴婢,如何一步步攀附至今,竟能名正言顺地出现在谢府,还衣食无忧、有人侍奉?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
楼弃凑近些,轻声问她:“你认识?”
姜辞收回视线,语气淡淡:“不认识。”
话音刚落,她已快步往前走去,与楚窈侧肩而过。楚窈似有所动,微微偏头,似想与她说话,却终究只是望了她一眼。
姜辞始终没有回头。
二人擦身而过,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彼此。
待走远些,楼弃仍不依不饶:“看你们俩像有仇……若你不喜欢她,我现在就回去,把她砍了丢河里喂鱼,如何?”
姜辞神情未动,淡淡道:“不必了,跟她计较太多,反倒显得自己与她是一类人。”
说罢,身姿挺直地走回家去。
等将姜辞送到府门,楼弃却没急着离开。他走到角落,把晚娘悄悄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们小姐刚才遇见的那女人是谁?”
一听“楚窈”二字,晚娘的火气当即腾地蹿起:“你说的是那个坏东西?!在东阳侯府里装柔弱勾男人,害得姑娘与都督离心,被休,如今又不知道怎么爬上了谢家的门槛,离谱的很!”
楼弃听得眉毛都挑起来:“……还有这等事。”
他似笑非笑,没再说话。
待回身后脚步声散尽,他独自走到谢府外头,正巧瞧见楚窈在婢女簇拥下慢慢回府。
她走得小心,脚步因怀胎而缓慢。就在即将迈入门槛的瞬间,忽然,“咚”的一声!
一个小石子精准地击在她膝弯,她猝不及防,脚下一软,整个人当场跪倒在地,掌心撑着石板,神情难堪。
身后的两个婢女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
楚窈顾不得疼痛,四下张望,目光警觉。
可黑夜里,什么也没看见。
巷口风起,灯影摇曳,那人却早已不见踪影,只余身后一串带着几分恶趣味的低哼笑声。
翌日,村外风雪渐歇,夜未全褪,草屋顶上积雪尚未融尽。
一间简陋的屋子内,干草铺就成床,墙角堆着药罐与熬剩的药渣,屋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气息。
床上的男子,指尖微微一动,紧接着,眉心缓缓皱起,仿佛挣扎着从一场漫长沉睡中醒来。良久,他才吃力地睁开
眼。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屋顶,屋梁间挂着干燥的艾草,耳边隐隐传来风刮门缝的呜鸣。他怔怔看着这一切,神色茫然,嘴唇微张,声音沙哑低沉得几不可闻:
“……这是哪里?”
脚步声响起,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村妇推门进来,怀中抱着柴火,一见他醒了,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急忙将柴放下,快步走来。
“哎哟,小兄弟,你终于醒了!昏了这么多天,老天总算开眼了。”她脱下外衣,将脖颈上的兔毛领解开,放在他枕边。身上的粗布衣虽旧,却洗得极净。
“昨儿还是上元节呢,你可惜了,错过了热闹。”她一边絮叨着,一边倒了碗温水,小心喂到他唇边。
男人嗓子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勉强咽下几口,眼神还是有些涣散。他迟疑片刻,嗓音嘶哑,问道:“我……是谁?”
话一出口,便仿佛触到了某个封锁的心窍,头猛地一阵刺痛。他眉头紧锁,痛苦地抬手抱住头,一时间额上冷汗直冒。
那村妇吓了一跳,忙将水碗放下,上前轻拍他的肩膀:“你慢点儿……别急,别急。头又痛了吧?你受伤重着呢,刚醒就想这些,哪受得住。”
男子挣扎着坐起身,她见状,只得伸手扶住他的臂膀,将他靠在干草枕上,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他侧过头,看着她的脸,语气缓慢却带着一丝疏离:“你……是谁?”
“我叫玉娘。”她叹了口气,替他拉了拉毯子,“和我那口子住这破草屋。这些日子你昏着,全是我和他轮着给你喂的药汤。你别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男人点了点头,又垂眼看自己一身伤痕累累的身体,裹着破旧的内衫,肩头还有尚未结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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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伤。他嗓音低得像风穿过旧窗纸:“那我是谁……”
玉娘神色一顿,半晌,才轻声道:“我哪儿知道你是谁呀。我们是之前在河边捡到你的,那时候你浑身是伤,身上的铁甲都破得不成样子,人也没个动静,这大冷天儿的……我们差点以为你已经死了,是我男人说,你的手指还抽了一下,才背你回来的。”
她顿了顿,又嘀咕了一句:“你那时候倒像是从战场上滚下来的。”
男人神情更添困惑,眼中写满茫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摸了摸那绷得紧实的伤口,又摸了摸头顶,一时竟找不到任何关于自己的印象。
只觉头痛得像要裂开,胃也空得像个破瓢,他低低开口:
“我……现在很饿。”
玉娘噗嗤一笑,道:“饿啦?这才像个活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灶房走去:“你等着,我去给你热碗稠米粥,喝完能好些。”
男人靠在床头,茫然望着她的背影,喉间滚动了两下,终究没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只记得那个梦中,总有一双眼睛,泪光盈盈,轻声对他说:
“姬阳……我等你回来。”
可“姬阳”是谁呢?
他是谁?
几日过去,雪也停了,村头的树枝上仍结着薄霜。
姬阳的伤好了些,终于能下床走动。
玉娘抱了几件干净衣裳进屋,递给他,道:“这是我弟弟冬子的衣服,你试试吧。我瞧着你俩身形差不多。”
姬阳接过,低头看了看那一叠洗得发白的布料,愣了一下,却也没多问。他缓缓换上衣裳,动作还有些生疏。
换好后,他走出屋门,院子外头,玉娘和她那口子许九哥正围着灶台忙活。
玉娘一回头,见他站在门口,不禁笑了:“哎哟,他穿冬子的衣裳还真合身。”
“可说呢!”许九哥打量了他两眼,咧嘴道,“这衣裳搁你身上比我家那小子穿着精神多了。”
姬阳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时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玉娘从锅里掏出一只刚洗净的鸡,说:“你既然能下地了,今儿我杀只鸡,咱们好好庆一庆。”
她一边拔鸡毛,一边跟他说:“你也别急,慢慢养着,这身子骨好歹是捡回来的。等你记起家在何处,我们送你回去,你家人啊,怕是也盼你盼得眼睛都红了。”
姬阳倚着门柱站着,眼神在柴垛与屋檐之间游移着,沉默半晌,忽然道:“……我常常做梦。”
玉娘一愣,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梦见什么了?”
他望着天边浓云下微露的光,声音低哑:“梦里,有个女子提着灯,在雨里走来,一直走到我跟前。”
“她说了什么?”玉娘追问。
姬阳却摇了摇头:“我听不清……也看不见她的脸。”
玉娘听了,只觉心头微微一沉,嘴上却笑着打趣:“那是你媳妇儿吧,隔着梦都惦记你呢。”
许九哥在一旁凑趣,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他这人拾回来时,手里还攥着一个绣着老虎头的护符,一看就是姑娘家绣的,八成是他媳妇儿给的。”
“人家都有媳妇了,我们就别瞎操心了。”玉娘说道。
“我还寻思着,”他转头看玉娘,“咱三妹不是还没出阁?他模样俊俏,要是能留下来,咱家还能多添把力气,要不让他入赘?”
话音刚落,玉娘白了他一眼,抡起拳头捶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没心没肺?人家现在失忆呢,你说这些,是不是趁火打劫?丢不丢人!”
许九哥捂着胳膊叫唤:“不是我胡说嘛,我也是心疼我妹……”
玉娘没理他,转头又对姬阳说:“你别听他瞎说,我们不是那种人。你慢慢养着就是,哪天你想起家在哪儿了,咱就一块送你回去。”
姬阳听着他们斗嘴,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笑。
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布鞋,指尖仍能感到那护符藏在腰间衣内,那只小小的老虎头,线脚早已模糊不清,却仍带着隐隐余温。
他总觉得,那灯下的女子就在梦的尽头,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可他偏偏,总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这一日,天刚亮,天气也稍微暖和了些。
玉娘裹了件厚衣裳,一边往背篓里塞干粮,一边朝屋里喊道:“小兄弟,起来了没?今天赶集,得早些去!”
姬阳应了一声,从屋里出来,肩上搭着斧头。
许九哥早已在门口等着,见他出来,扛起背篓笑道:“今日柴多,咱早点出发,占个好位置卖得快。”
三人便结伴往山林里去。
山道湿滑,姬阳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执斧,跟着他们穿过密林,寻了片松林开始砍柴。他力气大,干起活来毫不含糊,没一会儿就砍下一整堆。
玉娘蹲在一旁歇息,看他额角薄汗微出,却一句怨言没有,心里不由得泛起怜惜:“你说你这身板,搁城里头,指定是练过的。”
许九哥点头:“不光是力气大,你看他砍柴的架势,稳当又利索,刀口干净,我就说他是上过兵营的。”
姬阳闻言,微微一怔,手中的斧头顿了顿。
“兵营?”他轻声重复了一遍,脑子里倏地闪过一阵模糊的画面:号角声、战马嘶鸣、寒风卷过披风的猎响声。他好像站在城头,身后是万军……
但那画面转瞬即逝,怎么想都抓不住了。
“……可能吧。”他低声说道,继续劈柴。
待到柴捆好,三人挑着担子下山,赶往镇上集市。
集市临河而建,这时天色微亮,街上已有许多早起的村民在摆摊叫卖。玉娘挑了个靠近桥口的空位,许九哥和姬阳将柴整整齐齐地码好。
有人走过,看他们柴干火旺,又被削得齐整,很快就有人上前询价。
“这个多少钱?”
“这一捆六文,若多买些可以便宜。”
姬阳少言寡语,只在一旁装柴、称重,吆喝全靠玉娘。但他那一身身板挺拔、眉眼清俊,倒是引来不少姑娘偷偷回头。
许九哥笑着跟玉娘咬耳朵:“你瞧瞧,人都快看呆了,这要是我们三妹在场,还不得主动提亲?”
玉娘狠狠掐了他一把:“就你多嘴,闭上。”
集市渐热闹,柴卖得也差不多,玉娘给每人买了个热腾腾的糖饼,一边咬一边说:“下回咱再砍多点。”
姬阳接过糖饼,站在河边,静静望着水面发呆。河水倒映着熙攘人群,他却忽然怔了怔,仿佛在这人声鼎沸中听到了一个声音——
“姬阳。”
第83章
刚刚那一声唤得太轻太真,他猛然回头,却只看见街上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影。
“怎么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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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走近问。
他摇摇头,低声说:“没什么。”
只是那一声,仿佛穿透了所有迷雾,让他心口蓦地一紧。
那是谁?为什么他一听到,心就像被什么拽住了似的。
他捏着手中的糖饼,站在河边,看着这座陌生的集市,忽然觉得它似曾相识。
姬阳问道:“这是哪里?”
玉娘回道:“这儿啊,是北庭淮郡,咱们这地方穷,离大城都远着呢。小兄弟你放心,我们这儿偏得很,没人管你是谁,也没人上门查你。”
姬阳微怔,唇瓣轻动,喃喃念出两个字:“凉州。”
声音很轻,几乎只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可那一瞬,心口却像是被人狠狠攫了一把,隐隐作痛,
玉娘脸色一变,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嘘”了一声:“你可别乱说。我们这地方再小,也归北庭管。凉州的事,可别提。”
姬阳一怔,眼神困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玉娘看他神情茫然,心中不忍,又放轻了语气道:“你也别怕。”
姬阳垂眸,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腰间的虎头护符,眼神暗暗发沉。
二月水暖,天气晴好。
紫川城外的官道两侧,新草生芽,山脚下的土地尚未完全解冻,却已能看见零星野花破土探出头来。
楼弃就要走了。
姜辞披着浅灰斗篷,静静站在官道旁,目送着他整理缰绳、理好马鞍。
楼弃翻身上马前,忽然叫住了她:“姜辞。”
姜辞转过身。
他站在马前,风吹乱鬓发,神情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有个问题,想了许久,一直不敢问你。”
姜辞一怔,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楼弃目光微动,轻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姬阳真的回不来了,我说——我想娶你,你……会不会考虑?”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像是顿了一瞬。
“我成过亲。”
“我不介意。”
“我生过孩子。”
“我会待他视如己出。”
“我不与人共享夫君。”
“我还是童子,日后也不会纳妾,等我当了王,只有你一个王后。”楼弃就这么看着她,“我知道你在与我说笑,但我没与你说笑。”
远山沉默,风穿过林梢,拂起她耳侧几缕碎发。
姜辞微抿了唇,眸色很淡,也很静:“我会一直等他回来。”
“无论多久。”
楼弃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藏得极深的失落。
但终究没再多问一句,随后挂上以往那副痞里痞气的笑。
他翻身上马,收紧缰绳,临走前望了她最后一眼,却还是没忍住,轻声道:“那我会等你。”
“无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