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 / 2)
“只要记住一点,她在崔家一天,便是崔家的少夫人,别管我与少夫人之间如何,你摆正你的态度便可。”
闻言,书玉便知这暂时不是自己该掺和的事,应了一声后继续为郎君收拾行囊了。
崔颐继续翻看书卷,想趁着还未抵达前多了解些兖州的风土人情,以作准备。
长夜寂寥,书房内明灯一盏,唯有书卷翻动的细微声响。
翌日,月安跟着徐夫人体面地将人送至门口。
月安本以为到这个节骨眼压根没什么事了,谁知就在崔颐要拜别的时候,徐夫人将一锦囊交予崔颐道:“这是我在白鹤观给你求的平安符,你带着,仙人或许能护佑一二。”
慈母一片心意,崔颐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话,只神情恭敬地接过母亲为他求的的平安符。
正在月安端着得体的笑看着两人母慈子孝时,徐夫人突然点起了她来。
“你们小夫妻此番也要分离许久,总该有个寄托,月安有无随身的东西,就此赠予宁和,纵然相隔千里也能当个念想。”
徐夫人笑眯眯地说着,一心挂念着夫妻两人私下关系。
她了解他的儿子,对娘子来说宁和并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讨喜郎婿,尤其成婚前还那般不愿。
也就是儿媳大度不计较,但瞧着也不是那等主动的,她怎么也得帮衬些。
话语落下,两人都不可避免一愣,一时间谁也不敢动弹。
徐夫人这话是同她说的,月安不好一直装傻,只能认命般地将她新得的香囊从腰上解下来,强撑着笑脸将香囊递过去,说着漂亮话。
“母亲说的是,我险些忘了这事,正巧身上这只香囊不错,夫君便带走吧。”
崔颐沉静的目光凝在少女那张笑意勉强的莹润面颊上,心口涌上来一口气使得他并不想去接那只香囊,可母亲一双眼睛紧盯着,意思不必言说。
尽管知道温氏并不愿,他也只能在母亲期盼的目光下接过,演一出琴瑟和鸣。
“母亲不必相送,儿子这便出发,此行何时归来不得知,但儿子会尽快归家,不使家中担心。”
对着母亲长揖一礼,崔颐登上马车离去,事情才算了结。
月安眼巴巴地看着马车走远,目光很是不舍,但这都是为着自己还稀罕着的锦囊。
那是她前几日刚得的,用的雪缎,上面的绣工也是一等一的好,绣的还是她最喜欢的海棠花。
里头的香也是嫂嫂新给她制的,她甚至还没戴热乎就被崔颐拿走了,月安难受得要命。
然当时两人却是都处境尴尬,难受了一会,月安想开了。
崔颐走了,她彻底自由了,梅鹤院是她一个人得了!
明日去找秀真,带她去阿盈的玉颜逛逛,秀真肯定也喜欢。
想到这,月安立即着手去江宁郡王府下帖子,半个时辰后也得了准信,将时间约在了后日。
秀真说明日要去跟母妃烧香。
在家舒舒服服地躺了一日后,到了跟秀真约定的时间。
和好姐妹出去玩总是值得打扮打扮的,尤其今日还是要见两个,月安更要隆重些了。
挑了一身颜色鲜亮的红罗裙,敷上阿盈那里买来的妆粉,涂上口脂,甚至还给自己贴上了珍珠花钿。
美滋滋地在镜前欣赏了自己一番,月安才心满意足出发。
两人是在半道上遇见的,干脆两人乘了一驾马车过去了。
两人亲亲热热地挤在一起说话,当赵秀真听月安说她又结识了一个新朋友时,故作醋意满满道:“月安不会认识了新人就把我这个旧人忘了吧?”
眼神中带着几分故意装出来的幽怨,还小鸟依人地靠在月安肩膀上,好像那个即将要失宠的妃子。
月安被她逗笑了,轻推了她一下嗔道:“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来汴梁第一个认识的好朋友,就算以后再结识一万个娘子也不能忘了秀真去。”
这下赵秀真满意了,两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30-40(第6/21页)
人嘻嘻哈哈往玉颜去了。
“我倒要看看你说的脂粉铺子有多好,夸得那么神,我在汴梁那么久竟不知?”
赵秀真耳边听着好友对那家脂粉的夸赞,也好奇了起来。
月安将脸凑近了给她瞧,笑着道:“不信你瞧,我今日用的便是玉颜的妆粉,是不是比之前的要细腻清透,而且比以前用得服帖多了!”
赵秀真凑近一看,双眸放光道:“果真是好妆粉,怪不得今日你看着气色更好了,那我今夜也少不得进些货回去。”
“我同你一起。”
虽然上回的还没用完,但这并不影响月安买新的。
谁还会嫌自己的东西多?
带着秀真一路到了潘楼街,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玉颜门口。
刚进门,就见柳家姐妹在铺子里忙碌的身影,月安有些害羞地唤了一声阿盈,其中那个纤细清瘦的娘子转过头应了一声。
“是月安来了,快坐~”
柳盈仍是那般温柔和气,和往日并无两样,然就是她回头看过来这一刻,月安察觉到挽着自己的秀真身子僵了僵。
她诧异看过去,入眼是秀真惊愕的神色。
怎么,秀真这是见鬼了?
不等月安想问点什么,就看柳盈笑吟吟地走近,向着秀真福身道:“县主金安。”
“你们认识啊?”
月安将秀真的异常先行压了下来,惊讶道。
柳盈继续道:“福嘉县主,自是识得的。”
回过了神,赵秀真掩去神色间的异样,扯出一抹笑道:“原来竟是柳娘子的铺子,倒是我一时忘了。”
就算父王只是个闲散宗室郡王,汴梁中的风吹草动也是知道的。
赵秀真自然听说了柳家遭到官家贬黜后柳家娘子开铺子的事,不过她和柳盈关系寻常,也仅仅是见过面,互相认得,其他的再没有了。
更别提地方做的什么营生,在哪里做的。
眼下猝不及防进了人家铺子,惊讶只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月安和这柳家娘子做了朋友?
神了。
“月安何时结识的柳娘子?”
赵秀真看着两人关系熟络的姿态,忍不住问道。
月安只觉得秀真今日欲言又止的,怕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虽然心里好奇但也并未催促,只想着待会问问。
“也就前不久,我几次在这买了脂粉,觉得和柳娘子投缘,便认识了。”
一听这话,赵秀真便知道月安并不知晓柳盈曾经的身份,深觉这世间事不可琢磨,两个本该见面尴尬的人做了朋友。
挑选脂粉的空档,月安还让家仆奔去茶汤巷她那饮子铺拿了四盏香饮子来,铺子里一派其乐融融。
柳家姐妹送走了月安,回到铺子里,柳盈坐在茶案前幽幽叹息了一声。
柳襄不解,以为姐姐是累了,凑上去问道:“姐姐若是累了那咱们今日就别忙了,回去歇歇吧。”
柳盈抚了抚妹妹的脑袋,温声摇头道:“姐姐这不是累的,是想到今日过后,你温家姐姐知道我的身份,会心存芥蒂,不再理会我。”
毕竟她曾与崔家郎君定过亲事,且不知崔家郎君可曾在家中闹出过是非让妻子难为。
此时此刻,她也是不确定的,害怕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事失去一个刚结交的朋友。
柳襄努力安慰姐姐道:“不会的,温家姐姐人很好,定不会因为此事和姐姐疏远的。”
柳盈听着妹妹的安慰,柔笑道:“但愿如此吧。”
月安今日十分畅快,然前脚告别柳盈上了马车,月安就被秀真揪住了胳膊,神情古怪。
“月安,你知不知道这位柳娘子是何许人也?”
从开始时秀真那神色,月安心中便存了疑,只是当时不好张嘴发问,如今一听秀真重提,立即就追问上去了。
“一开始我便看秀真你面色古怪,怎么,阿盈莫不是有什么不好?”
可她觉得阿盈是个极好的娘子,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赵秀真摇头,终是说出了缘由。
“月安,她便是崔颐曾经定过亲的娘子,被官家罢黜的御史中丞柳家。”
带着几分叹息的话语落下,惊愕之下,月安眼眸瞪得圆圆,人呆住了。
直到夜半躺在床上,月安都在思索这桩离奇的事。
她就那么随便一结交,就结交到了崔颐那前未婚妻?
最最关键的是,阿盈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始终未语,只是一如既往地同她谈笑交好。
那她心里如何想她呢?
一个在她家族落难占了她金玉良缘的人?
是不是每次见到她心中都会黯然神伤,但善良如她还是要扬起笑,装作若无其事地同她说话。
一想到这,月安尴尬得脚趾头都扭起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可能阿盈还等着崔颐那厮履行婚约,但却被她横插一脚,自己这下成什么人了?
不行!
月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神情严肃,甚至想着明日就去玉颜跟阿盈说清楚。
将她和崔颐之间的约定尽数说与她听,以证明她的清白。
投缘的小娘子实在是难得,她还是不舍得这个朋友的。
但热血过后,月安想起契约婚姻这事不小,并不是能轻易往外头说的,是她和崔颐之间的秘密。
怎么着也得和他商议一下,再决定跟不跟阿盈说。
但心里揣着这事一天,月安便不好意思去寻阿盈,她焦躁得唇边都起了个燎泡。
不能同她解释原委,去了那儿也只能做个不开口的蚌壳般干瞪眼,光是想想月安都觉得臊得慌。
在家浮躁了几日,月安觉得她的性子是等不到崔颐回来了,她不喜欢拖着问题不解决,不然总觉得如鲠在喉。
立即向兖州去了封信,简单说明了她和柳盈的事,询问崔颐是否可以将两人之间的约定告知柳盈。
赏了送信的仆从许多银钱,又给他派了一匹快马,月安将人遣去了兖州。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月安心中的焦灼也减轻了许多,松快之下,她应下了秀真邀她逛夜市的帖子。
来汴梁这么久,她还没好好逛一次州桥夜市呢!
第34章
兖州城, 一个叫做白石的小县。
崔颐带着仆从徒步走在郊外,环绕着他的是带着寂寥的秋意。
此次官家授命他来督察州县,命他探访民情, 崔颐觉得想要看到最真实的民情,就应该低调着来。
父亲教导过,那些州县长官, 若是真正清廉的还好, 就怕是遇到那些藏污纳垢的,知道你来, 必得将门庭装饰得干干净净, 蒙蔽你的双眼。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30-40(第7/21页)
待你走了,便继续鱼肉百姓, 搜刮民脂民膏,让地方百姓苦不堪言。
既然带着官家的厚望来一趟,崔颐自然不能白费了,因而他此番算是轻装简行,没有透露自己督察御史的身份,更没有去知州府门前晃。
直接深入百姓腹地,也就是寻常市井乡村,才能最真实准确地获得民情。
这是他抵达兖州的第五日, 也是崔颐巡查的第八个村舍。
装作游学且采集州县风物的书生,崔颐从此地百姓口中打探到了不少实情。
又是一个苛待百姓,贪污敛财的县令。
官家明明下达的税令是十税一,但这里却到了十税三, 不仅如此,人头税本是二十岁的丁男缴纳,但这里却提前到了十八, 导致百姓粮税与人丁税沉重。
崔颐不动声色,一一记下,待回去将这些记录都呈与官家,由官家出手将这些蛀虫拔除。
拒绝了热情的村民留饭,崔颐面色沉重地从村舍中出来,同书玉行走在村间小道上。
崔颐虽是文臣,但自小也是习武练剑,骑射俱佳,十七那年更是可以提剑斩狼,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然连日来的到处奔波还是让人有些疲惫,再加上总探查到这些让人不快的消息,崔颐更是心中疲累。
“郎君别动气了,待我们回去都禀报给官家,到时这些坏官就会得报应,换一批贤良的上去,百姓就能脱离苦海了。”
书玉跟着郎君到处跑,自是知道自家郎君的愁苦,在旁边出言安慰后,将水囊递过去道:“走了那么久,郎君一定口渴了,喝口水吧。”
崔颐接过水囊咕嘟咕嘟饮了几口,远望了一眼四下枯黄寂寥的秋景,蓦地想起刚与温氏成婚时,还是一片花红柳绿。
猝不及防想起温氏,崔颐心下也是一怔,随即紧抿了唇,又灌了一口水。
但思绪就像是纷乱的柳絮,飞起来是没法控制的。
崔颐不由得继续发散,想着温氏如今在家中做什么。
他离开了,想必温氏更加肆无忌惮了吧?
大概又是今日去看她那铺子,明日和福嘉县主出去,后日再回娘家。
反正不会没事干。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一驾驴车经过,一对老夫妻坐在上面,看着似乎在拌嘴。
看见崔颐带着书玉走在路上,热心道:“小郎君是不是也要进城,我们这车子还有地方,可以载你们一程,上来吧。”
两个老人生得慈眉善目,一番话满是热忱。
崔颐本不想麻烦别人的,奈何两个老人实在盛情,加上长随书玉看起来累坏了,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崔颐便只好应下了。
他出身富贵,降生那一年父亲便是开封府判官,外祖是国子监祭酒,朝中清要文臣。
虽不比什么凤子龙孙,但也是清贵官宦家养出来的郎君,哪里乘过驴车这等,不习惯的同时也有几分新奇。
那对老夫妻话密,上了驴车后很快就同崔颐主仆两人搭起了话。
“小郎君是哪里人,今年什么年岁?”
老夫妻两人打老远就看见了路边赶路的小郎君,那模样气度,一瞧就不是寻常小子。
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小郎君,这要是生在他们村子里,怕是丫头们什么都不要都得点头嫁过去。
他们家的驴车时常搭行人,因而见到这小郎君也就热情招呼上来了。
崔颐搬出他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言说自己是汴梁来游学采风的学子,路过此地,又将自己的年岁说来。
那老婆婆一听,感慨道:“汴梁来的读书人,怪不得瞧着不似咱们寻常人,才十八,果然是个年岁轻的小郎君,想当年我和我家老头子也差不多是这个年岁成的婚。”
一说到这个,老婆婆又趁热打铁问起来了。
“小郎君娶媳妇了没?”
被问到这个,崔颐莫名愣了一下,还是身边书玉飞快道:“娶了的,娶了的。”
崔颐反应过来,也点头应道,只那脸色清淡,看不出多少欢喜。
“上月刚成的婚。”
就算是假妻子,也是妻子,崔颐无法去否认。
那老头子也说话了,看着崔颐那淡漠的脸色,饶有兴趣道:“那便是新婚燕尔了,可小郎君怎么瞧着不大高兴,寻常小子刚成婚,提到媳妇都眉开眼笑的,是不是临走前和媳妇吵架了?”
崔颐唇角抽了抽,嘴上淡淡道:“并未。”
但他得了温氏的香囊,她怕是有些不高兴的。
想到这,崔颐下意识摸了摸袖口的暗囊,那里头装了些零碎物件,有母亲给的平安符,也有那只香囊。
老两口却不信,只觉得是这小郎君要面子嘴硬,笑呵呵道:“有什么,夫妻间吵架拌嘴都是寻常事,你瞧我们两口子,从少年到如今,不还是吵吵闹闹的,几乎每日都得拌几句嘴,今晨就是,这死老头子又忘了晾衣裳,被我骂了几句。”
“夫妻间哪有一点摩擦没有的,若真一点没有那就不是真夫妻!”
夫妻间一辈子没拌过嘴的话,这世上只两种可能。
一则是,两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里到外,没有半分区别,那也就没有任何分歧了。
但这怎么可能,世上连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都寻不到,又怎会出现分毫不差的人?
二则是,其中有一方一辈子都在忍,事事以另一方为准,半分不违拗。
然那样算什么夫妻,奴仆对主子都不一定能这样,夫妻过成这样实在没意思。
老婆婆的话勾起了崔颐的兴趣,他好奇追问道:“会拌嘴的便是过日子的真夫妻吗?”
崔颐不太理解,他是头一次成婚,而且还成了一门生意,无法给他提供任何经验。
老两口笃定回道:“那自然,要是吵都不跟你吵,那才没救了,说明人家不想要你了。”
崔颐听得稀里糊涂,心里更是乱七八糟的。
驴车行走在小道间,驴子偶尔喘出浑厚的气流,车轮轧在干燥的泥土地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个老人家健谈,又同崔颐闲聊了几句,崔颐也句句有回应,一时气氛融洽。
老两口今日去县城有两桩事,一是来医馆买些膏药,老头子的腿一到风雨天就要疼,上次的膏药用完了,这不再来添置些。
二则是将家里母鸡下的蛋送给嫁到县城里的大孙女,大孙女正在坐月子,虽然早先送了鸡鸭肉过去,但多补补总不是坏事。
到了县城里,崔颐带着书玉下了驴车拱手告辞,就听老两口最后叮嘱他。
“刚成婚就别到处跑了,多在家陪陪媳妇,不然人在家里不知多念着你,怨着你呢。”
崔颐不可置否,淡笑着应着话,心里头想得却不是那么回事。
温氏哪里会念着、怨着,怕是高兴还来不及,甚至是恨不得他不回来吧。
不对,至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30-40(第8/21页)
一年后得盼着他回来。
崔颐心中嗤笑了一声,将温氏掰扯得明明白白的。
但面上还是淡笑着回道:“就快回去了。”
告别了老两口,崔颐带着书玉在县城中行走,路过了一个刚开张的金玉铺子,店里的小伙计眼力好,打远就看见了主仆两,那双伶俐的眼睛在崔颐身上上下一打转,便知这是能耗得起的贵客,立即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就差将人往铺子里拽了。
“郎君郎君,今日咱们新铺开张,不妨来瞧瞧咱们铺子里的首饰,款式全都是咱们铺子东家亲自设计的,包管样式别致,新颖不重样,在兖州那是独一份!”
“郎君要不要进去瞧瞧,权当捧个人场?”
上来就被这个小伙计拦住,一番天花乱坠的话语入耳,他思索后还是婉拒了。
“多谢好意,不过不需要。”
长身玉立的少年就连声音也清冽如玉泉,让小伙计耳目清爽。
但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桩更要紧的。
“听口音郎君不是咱们兖州本地人吧?”
崔颐抬眸,身边的书玉机灵替郎君回话道:“正是,我家郎君游学此地。”
崔颐想走,却听那小伙计继续殷勤道:“既是如此,郎君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咱们这,怎么着也带些地方特产回去,比如咱们铺子里独一无二的簪钗,回去送给母亲、姐妹、夫人,也能讨个笑不是,让她们知道郎君心中记挂她们。”
崔颐将要迈出的动作一顿,黑眸轻转,有了些迟疑。
小伙计更是第一时间察觉了,挽留的话层出不穷,最终说动了崔颐,迈步往铺子里去。
出了一趟远门,是该带些东西回去。
果真如那小伙计所说,这家铺子里的首饰虽不算多么名贵罕见,但胜在样式别致,崔颐在母亲和阿姐那里都从未见过这样的簪钗首饰。
温氏爱俏,出门必得打扮一番,崔颐也没见过她有这些别致的簪钗。
其中有支发簪十分惹眼有趣,银质的簪身,簪头是珍珠磨成的贝壳,壳子上被匠人刻出贝壳那一道道纹路不说,壳口微张,隐约能看见里面还有一颗粉白圆润的珍珠。
实在是巧思,也实在是巧手。
这样的款式立即让崔颐想起了海,想起了……
眸光忽闪着,崔颐将目光移开了,又飞快看了几样,给母亲选了一对玉镯,给阿姐选了一对金臂钏,还不忘给外甥女选了一只兔儿玉锁。
临着付账的时候,崔颐随意地扫了一眼几支簪钗,淡声道:“那边几支簪也不错,也给我包上吧。”
原本崔颐的阔绰干脆便让掌柜的欢喜了,眼看着崔颐又随手指了几样贵重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掌柜的亲自将客人所指的三支簪取出,小心包裹。
一支玉兰金簪,火玉螃蟹卧荷叶金簪,珍珠贝壳银簪。
将人招揽进来的小伙计也笑得合不拢嘴,他就知道这郎君是个富贵的。
将人送走后,掌柜的清点第一日的入账,笑眯眯道:“起码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说不准大小还是个官宦公子,这么多金贵的首饰说买就买了,阔气!”
小伙计附和道:“小的猜也是,所以才拼命将人招呼进来。”
掌柜的笑斥了一声机灵鬼,继续招待接连上门的客人了。
……
转眼又是三日过去,崔颐停驻在兖州城中。
是夜,崔颐发现了兖州知州贪污赈灾银、圈田逼杀良民的蛛丝马迹,正伏案查阅书卷记录,准备明日一早赶去当时的重灾区安南县查探一番。
就在他醉心公务时,外头书玉敲响了房门。
“进来。”
书玉一向知分寸,不会在他忙碌时打扰,若是打扰,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房门嘎吱一声,崔颐觉得书玉的步伐似乎有些轻快,像是心情不错。
“郎君,汴梁家里来信了!”
话语也欢快,崔颐是诧异的,他并不觉得这值得过分欢喜。
“大抵就是母亲关怀叮嘱的话,我正忙着,你先放下就是,我忙完再瞧。”
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子女远游,总要去信关心问候一番才能安心。
崔颐刚说完,就见书玉灿笑着摇头否认道:“郎君想错了,这不是夫人的信,是少夫人的!”
“嗯?”
正翻看卷宗的崔颐手中动作一顿,发出轻嗯的疑惑声,长久埋头于案牍中的面容也抬了起来。
纵然是天仙般的玉颜,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操劳奔波也黯淡了不少,尤其眼下的青色掩都掩不住,面色也不似在汴梁时光亮了。
气色受损的玉郎抬眸,先是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书玉,再落到了那封信件上。
桂花笺,上面也是落着簪花小楷,清秀漂亮。
果然是温氏送来的。
“竟是她?”
崔颐面上涌上些惊异,难免嘀咕了一句。
书玉是忠仆,自是希望郎君和少夫人夫妻和美,立即说好话道:“应当是前些日子那对老夫妻所言,少夫人是思念郎君了,只能以信件寄托相思,郎君不若现在就瞧瞧,再给少夫人回信,仆立即就将信送到驿站,绝不耽误。”
崔颐听得此话先是失笑,笑容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讽刺,但心中的好奇还是驱使着他拿起了信件。
兴许温氏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他还是瞧上一眼吧。
就像书玉说的,若是急事他立即回信才是。
拆除信封,拿出那页字迹密密麻麻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随着深入,崔颐眉头愈发拧紧,眉峰在眉骨的轻蹙下显得更凌厉了。
像是看到了令自己排斥的东西才会有的反应。
目光在左下角的落款上停留了几息,崔颐将信一折合在了案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接着,崔颐随手从案上抽出一张白纸来,挥毫在上面落了字,将其塞进信封交给书玉。
“去吧,少夫人要得急,就按你之前所言,连夜送去驿站。”
书玉愣愣地接过信,犹豫道:“郎君确定不多写几个字给少夫人吗?”
作为仆从,书玉知道规矩,不会探头去瞧少夫人写了什么,但从那占满了一张纸的模样来看,少夫人很是热情。
然郎君就孤零零回了个“可”字,还是毫无顾忌地当着他的面,书玉有些着急。
哪有夫妻间这样传信寄情的,妻子满怀热情地写了满满一页纸,丈夫便回了个冷冰冰的可。
书玉都替这不开窍的郎君心急了。
然待郎君凉凉的目光扫过来时,书玉又不敢动了。
只听郎君漠然道:“这就是她最想要的。”
书玉还是不懂,但不敢多问了,只讪笑着接过信出去了。
郎君说是便是吧,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契婚》 30-40(第9/21页)
…
……
又是三日过去,收集了兖州知州罪证的崔颐从安南县归来,经过一处山林。
正是日暮,鸟雀安歇。
风声中隐隐夹杂着些别的东西,那些东西撕裂空气而来,目标正是崔颐。
电光火石间,崔颐察觉到了那股凶险的气流,及时勒马掉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支险些穿过他喉咙的冷箭。
回头看,长箭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翎羽还在震颤。
这是有人要取他的性命了。
崔颐长长呼了一口气,攥紧了拳。
第35章
汴梁的夜市为州桥夜市, 是汴梁一大特色。
因为本朝除汴梁外,其他州县依然存在夜禁,比如月安之前所在的临安, 虽然比前朝禁令送了许多,但还是不允商贩经营到一更,人过了子时也不可在外面乱走。
汴梁则不同, 太祖登位三年, 便下恩令:京城夜市,至三鼓来, 不得禁止。
也就是说, 汴梁的夜市可以一直持续到三更,三更后, 五更早市又开张,颇有种长夜不禁的意思。
月安自打来了汴梁还未曾好好感受过这里最有名的州桥夜市,将等信的空档,她少不得去放松放松。
夜市自然是入夜才有趣味,于是等到了日暮,月安专门空着肚子和秀真去了御街的州桥夜市。
夜市人多事杂,月安在徐夫人叮嘱下多带了些侍卫,火急火燎出发了。
出了正南的南熏门, 一直向北,便到了朱雀门前的龙津桥。
州桥又名天汉桥,位于御街与东西御道的交叉口上,横跨汴梁城内家喻户晓的汴河, 是汴梁有名的繁华地段。
两人卡着州桥街上小贩们营生的时间点,直奔州桥而来。
抵达时,州桥上早已灯火通明, 无数冒着热腾腾香气的摊贩停驻在那,吆喝着自家的美味小食。
有卖水饭的,有卖各色肉脯的,还有各色野味及一些零碎杂嚼。
梅家、鹿家的小吃鸡鸭鹅兔肚肺,鳝肉馒头,鸡皮,鸡杂等。
其中月安最喜欢吃州桥上那家炙猪皮的摊子,猪皮处理得十分干净,软糯弹牙,香辣生津。
鸡皮也不错,外脆里嫩,酱汁浓郁。
秀真说街上有家熝肉很是不错,但一份量不小,一个小娘子吃完怕是要饱个八分,两人便买了一份分而食之。
朱雀门前有家旋煎羊白肠,味道一绝,月安吃得满足。
但这样荤腥油腻的小食吃多了也不行,两人去买了盏香饮子,外带着清甜的鸡头穰,一边吃一边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溜达。
“对了,听说你家那假夫君去外州督察了,可说何时归来?”
赵秀真是知道月安的,崔颐不在她才更快活。
吃鸡头穰吃得正欢的月安摇头道:“不知道具体,反正又不是真夫君,我也懒得去问。”
赵秀真刚要接话,忽然听得一声诧异询问插过来。
“什么不是真夫君?”
两人俱是一惊,扭头看去,却不知潘岳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边,掬着笑搭话。
“潘衙内怎会在此?”
只见这人一出现,月安便拧紧了眉头,话语也难免夹杂着不耐。
这人一开始就对她有些心思,本想着都成婚了他那乱七八糟的心思也该歇歇了,但如今看来并不是。
潘岳看她的眼神和往昔没什么不同,就好像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娘子。
潘岳自然也感受到了小娘子那股排斥,他脸色先是一暗,又装出浑然不在意的姿态插科打诨道:“怎么,这夜市又不是你家的,本衙内怎么不能来?”
他说得铮铮有词,倒让月安没话了。
赵秀真也是知道潘岳心思的,在一旁不阴不阳道:“自是能来的,不过夜市这么大,人这么多,怎的就偏偏溜达到了咱们月安身边,怕是有人故意的吧?”
被戳破了心思,潘岳也不恼,俊俏的面庞上扬起笑,大方回道:“随便怎么说,但本衙内觉得这是缘分。”
“对了,方才你说什么真夫君假夫君的,同我说说呗。”
潘岳一听隔壁少夫人入夜出了门的消息,立即就策马跟上了,想要寻个机会说上几句话。
本不想这么早就跳出来的,但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听得清清楚楚,赵秀真说崔宁和是假夫君,而月安也回了一嘴他崔宁和不是什么真夫君。
他理了三遍,意识到了些什么,血气开始沸腾。
虽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但潘岳获得了关键的东西。
月安和崔宁和之间大概有什么猫腻,一个能给他空子钻的猫腻。
以至于他没忍住跳了出来,也不管其他了。
两人一惊,对视一眼后口径一致道:“你听错了,我们什么也没说。”
见两人咬死了也不松口,不对他透露半点,潘岳也不勉强,将此事放在心上,想着日后总有机会打探到。
但露了面便没有离开的道理,他就那么死皮赖脸地凑在一边,赶都赶不走。
就在月安想说点什么激怒潘岳让他走人时,街上变故骤起,一驾马车横冲直撞,引得人群骚乱,惊呼声一片。
“让开,让开,马惊了!”
夜市本就拥挤嘈杂,这马车奔来得突然,那时正好秀真看到了对街一家有扑买的摊子,人先奔了过去招手让月安过来。
这让月安在马车奔来时刚好出现在街道中央,根本来不及躲避那驾疾驰的马车。
许多人在面临猝不及防的危险时少不得迟钝呆愣,月安此刻便是如此,纵然大脑疯狂叫嚣着要跑,躲开这驾马车,但脚底却在发软,让她一时难以逃脱。
正在月安觉得吾命休矣时,有人飞扑过来,带着她滚到了安全地带,因为是被对方护在怀里的,月安并没有觉得哪里疼,只是被吓了一场心里突突的。
想回头跟捞她一把的潘岳说些什么,就看人放下她后立即追着那驾失控的马车去了。
显然,潘岳是个弓马娴熟的,御车的本事也不差,追上那驾马车后利落翻身上去,身手矫健,硬生生几下将马给勒停了,使得后面不会再闹出什么事端。
马车停下后,潘岳下来,那马夫千恩万谢,里头那位受了不少惊吓的主人也出来了,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而且还是认识潘岳的,见是潘岳帮她制住了发狂的马,一双眼眸水盈盈地瞧着他,别提多感激欢喜了。
若是放在以前,潘岳英雄救美后少不得要跟小娘子说笑亲近一番,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眼里已经有了最喜欢的,纵然拒他千百遍,潘岳也不敢在人面前犯老毛病,去跟旁的小娘子说笑。
不然她更不会搭理自己。
所以,潘岳一改往昔对小娘子的热情殷切,对那受惊的小娘子一本正经地简单说了几句,人就殷勤地来找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