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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茶坊内, 随着月安这些刻薄的话落下,潘岳的脸色变了。
粲然的笑意顷刻间瓦解,僵了一息后, 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的阴沉愤怒。
不仅是当着他的面嘲讽他是一事无成的窝囊废,更伤人的是这个人恰好是他想娶的小娘子,三成的威力都膨胀成了十二成, 愤怒在心田燃烧, 越烧越旺。
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在此刻咯吱作响,隐隐发疼, 潘岳双目泛红, 语气颤抖又激昂。
“这是你的真心话?”
月安虽不忍,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只能继续道:“没错,真心实意,所以衙内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还是喜欢有本事一些的儿郎。”
被刺了一下又一下,饶是潘岳也撑不下去了,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字,拂袖离去。
月安看着潘岳夺门而出的背影,心中默念了一声对不起。
正是这时, 崔颐也来到了茶坊跟前,面色清淡。
“你家娘子怎么上这来了?”
绿珠特别希望崔颐能当她不存在,这样他就不会知道娘子和潘衙内在里头私谈了。
可惜她这么大个人不可能发现不了,绿珠不禁诧异崔郎君怎么速度这么快。
“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刚刚……”
绿珠吞吞吐吐间, 潘岳像个鼓气的河豚一样从茶坊内冲了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本就是怒极, 刚出门又瞧见崔颐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潘岳心头一时五味杂陈,最后通通化为冷嗤。
“呵……”
只留下一句冷笑,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到从茶坊内走出来的是潘岳,崔颐的脸色继而也变难看了。
两人都没有忘记潘岳出来时那一副要吃人的脸色,生怕他做什么,忙提步进去了。
看见月安好端端地坐在那,毫发未损,两人才松口气。
“娘子。”
绿珠扑过去,将月安扶起。
“没事吧?”
“潘岳可有对你动手?”
任谁看了潘岳出来时那副模样都会误解,崔颐亦是如此。
月安摇了摇头,心中的歉疚还未消散,满心愧疚。
她是个好性子,从小到大都未曾与人红过脸,有过口舌是非,更别提违心说如此刻薄的话,月安深觉歉疚。
当时见潘岳的脸色,月安也是有点怕怕的,但见他只是阴沉着脸被气走了,连句狠话都没跟她说,月安心下放松的同时更不是滋味了。
走出茶坊,秋日明媚的日光照在脸上,月安扭头看了一眼崔颐,才想起来什么。
“你们这么快就聊好了?”
月安大为震惊,问道。
尽管在这样明媚的日光下,崔颐的脸色也透着几分清寒,他淡漠道:“几句话的事,不需要太久。”
月安讷讷点头,也不多言了。
花间饮铺子门口,柳盈也出来了,她也未多言,只对着月安柔笑着福了福身告辞了。
不一会,去买外食的车夫也回来了,辛苦了一趟,月安给他塞了一月月钱。
两人跟徐夫人说得是出去赏秋,若是没一会便回来说不过去。
“不然让马车绕着汴梁跑一圈再回去?”
对于崔颐的提议,月安先是想要点头,但想到了两人需要长久处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了,月安又飞快地摇头。
“还是不了,就在街上随便逛逛吧,逛上一个时辰便回去。”
崔颐并无异议,点头应了,让车夫等在花间饮铺子前等着,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
逛街本是一桩有趣的事,但要看跟谁一起。
跟秀真一起就很有意思,但若是换成崔颐的话便没什么可说了。
好在还有一个绿珠,让月安不至于尴尬到底。
两人穿梭在人潮如织的热闹街市,因为好吃的好玩的太多,月安这会将崔颐这块木头也忘了,兴致勃勃跟绿珠讨论买什么回去。
崔颐就那么安安静静跟在后面,也不去打扰,只静静看着眼前亦喜亦嗔的小娘子,心里从未有过的安稳。
前几日好似被束缚的心顷刻间挣脱了出来,心口的焦躁也没了大半,崔颐走路都轻盈了不少。
“绿珠,你看这两支钗哪知更好看?”
月安逛到了一个首饰铺,左手拿着一支绿梅吐蕊,右手拿着一支红玉珊瑚,兴冲冲问道。
绿珠觉得这两支都好看,一时犯了难,实话实说道:“奴婢觉得都好看。”
月安正纠结着,就听身后有声音道:“红玉珊瑚更好。”
月安回头,对上崔颐正色的脸,她追问道:“真觉得红玉珊瑚好看?”
崔颐不解其意,但还是诚恳道:“对。”
其实依照着崔颐平素的审美他会觉得那支绿梅吐蕊更加青睐,认为其较那支红玉珊瑚清雅素丽些。
但温氏生得明媚娇艳,还是佩那只红玉珊瑚更显光艳美丽,于是他违拗了自己的喜好选择了另一个。
月安不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又比对了两只钗,碎碎念道:“你们男子的眼光一惯是俗气的,没想到这次挺会选,我也更喜欢这支。”
“不过我也不是没钱,掌柜的,两支都要了!”
“好嘞~”
也不理会崔颐什么心情,美滋滋将喜欢的都收入囊中。
爹娘给她那么多钱帛假装不就是让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吗,月安可不会亏待自己。
掌柜喜笑颜开地让小伙计给两只钗装好,嘴里甜言蜜语不断。
独剩下崔颐在那兀自参悟了一会,学会了一个道理。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择取之事,不要多言,直接全部拍板拿下就行。
获取了一个以前从未学过的道理,崔颐生出了一种充实感。
汴梁大街上最不缺的就是扑买摊子,虽然政令规定除大朝会和上元节外不许民间博戏,但扑买不同于正经的赌博,不仅摊贩想靠这个多赚些银钱,汴梁百姓也喜好这一口。
因而只要不是巡街的官差故意为难人,或者是个认死理的倔强性子,一般都会对街上的扑买摊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这些官差下职后可能也会玩两把。
出了首饰铺子后,月安立即就锁定了一家扑买摊子,上面的货品是磨喝乐。
因为是寻常百姓贩卖的货品,磨喝乐只泥偶、木偶、瓷偶三种,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材质,但胜在这些磨喝乐都雕刻彩绘得很漂亮。
其中月安瞧上了一只瓷偶,是一个绿衣粉裙,怀里还抱着荷叶荷花的小娘子模样,月安一瞧便喜欢上了。
出了铺子便直直往这里扑,崔颐跟着过来,一看是扑买这等被政令明面上禁止的博戏,顿时就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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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眉头。
一看月安还要掏钱在这上花销,他更不赞同了。
“官家禁止平日拿扑买娱乐博戏,还是莫要在这上面浪费钱帛了。”
知道温氏的性子,崔颐收敛了不少,语调温和地提醒,希望温氏可以迷途知返。
但再温和也不是顺心话,月安瞪了他一眼,埋汰道:“干嘛这么较真,官家虽这么规定但大朝会不还是开放了,说不准官家也玩过呢。”
“更何况我浪费的又不是你的钱帛,你就少管些吧。”
“老伯,我要那个抱荷花的小娘子,先来十把!”
做生意的就喜欢这么豪爽的主顾,摊主老伯一听立即眉开眼笑地应下了,热情道:“娘子好眼光,这个磨喝乐是我家老婆子做的最好的一批,不过扑买的难度也高些,押金五文,娘子得掷出五纯才行。”
确实是有些难,但月安很想要那个瓷娃娃,但扑买的货品一般不给售卖,只能靠扑买得来了。
“五纯便五纯,来吧!”
只要她钱砸得多,五个背面总能掷出来。
但现实就是她掷了二十二十二次都没能成,而崔颐就在一旁沉默不语地看了她失败了二十二次。
月安觉得脸皮发烫,不是因为她二十二次没掷出五纯,而是这一幕被刚刚还被她呛声的崔颐给看了全过程。
怎么说呢,可能有点丢脸。
恼羞成怒下,月安嘟囔道:“老伯你家这铜子也太奇怪了,五个铜子,掷了那么多次,就算掷不出五纯,好歹也给个三纯,你这倒好,最好的也只得两纯,太怪了!”
但话已经撂下了,月安也很想要那只瓷偶,她就当高价买下了。
遂又要来一局,让刚抬头准备摇,手腕就被崔颐倏地攥住了。
如今已是八月末,空气寒凉,因而当崔颐的手握上来时,尽管隔着衣料,月安还是觉得滚烫。
和父兄一样,浑身总是热乎乎的,小时候,尤其是冬日坐在他们怀里,总是暖洋洋的很舒服。
但崔颐可不是她的父兄,月安愕然道:“你做什么?”
挣扎了一下,崔颐感受到手中那截皓腕的抗拒,力道松了不少,但还是没放开。
“让我看看里面的铜子。”
月安这厢还在诧异崔颐平白无故地看什么铜子,接着就瞧见闻此话的摊主老伯变了脸色,有些紧张道:“铜子有什么好瞧的,不都长一个样~”
月安注意到了摊主老伯这细微的变化,也不挣扎了,顺势将铜子交给崔颐。
“给你。”
铜子落到了崔颐的手上,老伯急得就要上来抢,神情更是惊慌道:“你情我愿的玩意,郎君未免无礼。”
崔颐动作敏捷地躲开了,冷肃的面色透着几分威严道:“只是看看而已,若没有问题在下自会向老伯赔礼,偿以钱帛,老伯在害怕什么?”
摊主讷讷无言,而崔颐也迅速将五枚铜子翻看了,月安也好奇地凑过去瞧,一时摒弃了什么分寸距离,两人肩抵着肩,崔颐只要一垂首就能蹭到小娘子乌黑馥郁的发。
按捺住有些活络的心思,崔颐目光落在那几枚有问题的铜子上,冷笑道:“敢问老伯,扑买不是全看天意吗?怎的还有三枚是人为的?”
五枚铜子中,两枚是正反两面皆有的正常铜子,但剩下三枚根本没有背面,两面一般无二。
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能掷出五纯,更拿不到想要的货品。
这铜子仿得细致逼真,如果不特地去翻看验证,基本发现不了这个猫腻。
月安顿时就来火了,愤怒之下一拳捶在摊子上,让摊子上离得近的磨喝乐都震了一震。
崔颐余光瞥了一眼那只攥得紧紧的小拳头,皮肉粉白,指甲都是莹润的色泽,此刻气势汹汹的砸在摊案上,让人觉得有趣。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居然敢拿□□来糊弄人,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摊主老伯还在赔礼道歉,说是因为家中老妻身体有疾才想着用这旁门左道多赚些银钱,在那卖惨装可怜,崔颐却没心情去听,思绪敏锐地捕捉到月安那句话里异常关键的一词。
“本朝私铸□□是大罪,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些铜子的。”
能仿制得这般栩栩如生,说明背后的存在不止有只是用来做扑买这等小玩意的同面币,说不准还有更多见不得光的。
这样的话,就不止是摊主坑骗主顾的小事了,怕是官场上又是一阵波澜骤起。
月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八岁时爹爹就曾在临安破获一桩□□案,也正是这桩案子爹爹被擢升知州,但也因此忙得焦头烂额。
若□□流入市井巷陌,将会是一场灾难。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摊主吓得连声否认,似乎还顾及着什么一开始还不肯开口。
崔颐此刻便掏出了他的官威,冷哼道:“老伯可能不知,在下姓崔名颐,是官家新任命的御史,有谏言弹劾之权,而我夫人的兄长任职大理寺寺正,父为中书舍人,天子重臣,你若你乖乖说出事情,那便只好将老伯你提到大理寺狱审讯了。”
二哥得赐婚不久后,擢升的政令也下来了,二哥从正八品的大理寺评事升迁为从七品寺正。
虽然不敢说一点没有德庆长公主的裙带关系,但这也是二哥应得的,娘常说二哥在大理寺任职后,忙碌起来形同牛马,夙兴夜寐,得了不少嘉奖,也不是白拿的擢升。
听到崔颐的话,只是平头百姓的摊主哪里还敢犹豫,立即什么都招了,只求不要提他去大理寺,他还有一家子要养。
原来汴梁这些小摊贩几乎一半都有这样防止的□□,源头是来自于千金坊,汴梁知名一地下赌场,平日瞧着也是老实乖觉,不曾想背后的东家竟悄无声息做这等龌龊事。
但具体还是得请示官家下令去调查,崔颐封了摊主的口,让他不要泄露出去,不然就等着下狱。
这一招很好用,摊主就差跪地表忠心了。
临走前,还特地将月安喜欢的那个瓷偶献给她,想在她这里讨个巧。
月安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接,觉得这不是自己真金白银赢来的,但崔颐这时候吭声了。
“他坑骗了你,你因他那些小把戏也失了不少钱,就当是花钱买下了,拿着便是。”
月安一听十分有道理,心安理得拿着她心仪的瓷偶走了。
出了这样的事,不必说两人是要立即回去的,徐夫人要是问起就把方才的事说了,也就不会让人起疑。
上车的时候,月安一时没想起她之前下马车忘了将她那对木偶人收起,一钻进车子里看见大剌剌躺在那的一对小人,月安手忙脚乱收拾着。
动作再快,也没躲过崔颐锐利的眼神,但他并未说话,只是将眼睛别过去。
马车穿梭在街市上,听着车轮轱辘声,崔颐忽地想起一事来,他偏头问正靠在车壁摆弄瓷偶的月安道:“方才,潘岳寻你做什么?他又为何气冲冲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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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潘岳想在她和离后求娶她,然后又被她刻薄的话语无拒绝这样的事,月安是不大想告诉崔颐的。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不得低声些。
于是她含糊道:“没什么,就是潘岳老毛病犯了,我为了一劳永逸说了些难听的话,他气走了。”
崔颐先是哦了一声,继而饶有兴趣道:“有多难听?”
月安一愣,迎着他的视线继续敷衍道:“非常难听,难听到以后他应该不会来寻我说话了。”
崔颐知晓温氏不想告诉自己这样的私事,沉闷地应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
玉颜铺子中,柳盈乘着软轿回来了。
还未进门,就见妹妹柳襄奔了出来,神情焦急地想同她说什么。
“姐姐,那个人回来了!”
柳襄跑得急,还差点摔了一个跟头,柳盈担忧地走过去,看着有些气喘的妹妹,柔声安抚道:“什么事也得慢慢说,瞧你,差点摔了吧。”
“你刚刚说什么人回来了?”
带着妹妹步入铺子,柳盈刚笑吟吟地问了一句,就听铺子里传来一阵话语声,那语调既陌生又熟悉。
“是我回来了,小柳叶。”
一高大挺拔的人影不知何时立在那,正背着身子出神,见柳盈进来,他扭过了身子,一张俊朗英气的面庞随之映入柳盈眼中。
相隔四年,当年青涩稚嫩的少年已然及冠,五官成熟端肃了些,肤色也因为征战而黑了不少,但还是透着些少年时就带有的野性狂放。
纵使年纪长了,模样也有了变化,但看向她的眼神,还有与她说话的语气,与四年前一般无二。
“原来是你,陆凌。”
“好久不见。”
柳盈先是一怔,只是瞬息,她整理了杂七杂八的情绪,缓缓道。
短短一番话语中夹杂着柳盈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别样情绪,但陆凌察觉到了。
第42章
回到家后, 崔颐风风火火地进了宫,将千金坊背后可能私自铸币的事告知了官家。
农为国本,但商业也是如今百姓繁荣富足的保障, 在铸币上耍花招,无疑于动摇社稷安定。
崔颐回来说官家听了后大怒,立即遣了皇城司去缉查, 果不其然, 在千金坊抄出了数千斤□□,不是扑买那等两面相同的小玩意, 而是一个个对比着市面上流通交易的铜子仿制的。
几乎分毫不差, 但经过铸币的工匠的验看,发现□□中因为含铜量不及真币高, 眼看之下色泽上并无真币发红。
此案被官家交由皇城司与大理寺共同打理,誓要揪出幕后之人。
皇城司的手段厉害,皇城司的牢狱只会比大理寺更可怖,那千金坊的东家进去后,三日不出便将话吐了大半。
声称盐铁部雷正使是他背后之人,他私铸钱币胆量也是雷正使所授意。
但供词到了雷正使面前,雷正使却是不认的,只说自己不认识千金坊东家杨二郎。
正在双方焦灼时, 吕相站了出来,为雷正使说了些好话。
雷正使未举进士前便是吕相门生,如今坐上盐铁正使这个位置也少不了吕相的提拔,此时站出来为雷正使说话也是理所应当。
其后, 距离吕相为其说话不到半日,所谓的凶手便被提了上来,说是盐铁部的判官所为, 为了借顶头上峰的势,便谎报了雷正使的名头。
这样的结果,清流皆知这位判官是替死鬼,但苦于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本以为这案子便要这样草草了事,但崔颐站了出来,以御史的身份狠狠弹劾了雷正使。
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雷正使这些年那些被其遮掩藏匿的琐碎阴私都给查了出来,比如教子无方,其子与人争妓将人殴伤。
私放印子钱,违法国律。
还有些宠妾灭妻这等于德行上有亏的理由。
再加上最后这桩,居盐铁部长官却对下属监管不当,以致其犯下重罪浑然不知,是为渎职。
虽都不是什么砍头抄家的大罪,但被御史罗列起来弹劾一遭,也不是好受的。
加上有两朝元老的楼太傅从旁帮衬,当堂与维护雷政使的吕相据理力争,清流局势大好。
也是原本官家心中就不快,这样一弹劾下来,雷正使被一肚子火的官家斥责,直接从正使贬为副使,原本的副使擢升为正使。
新任的盐铁正使是个清正廉明的性子,不出意外吕相一党便很难将这个位置拿回来了。
此一案,虽殊途,却同归,吕相一方败阵。
月安将这些当成乐子听了一耳朵,心中唏嘘过后叮嘱父兄可千万别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然一不小心就将熬了这么多年的官位都给丢了。
原本只以为是扑买摊子上一桩坑骗主顾的糟心事,最后却一步步成了朝中争斗,月安难免心惊。
爹爹笑眯眯地安慰月安,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腌臜事给人抓小辫子。
月安想想也是,爹爹是个稳妥圆滑的性子,从县令起便不与同僚交恶,处事稳重中不乏机敏灵活,所过之处一片夸口。
不过这下崔颐这番出头却是成了出头鸟,而且还狠狠挫了吕相那头的锐气,月安有些不安。
倒不是多担心崔颐,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有胆子承担,月安就是怕自己还没走就被牵连上了,连带着温家一起被记恨上了。
这场风波过去后,已是八月末,眼看着就要进入暮秋。
天也越发的冷了,晨起庭院中的草叶上都下了厚厚的霜,月安也更喜欢出来晒太阳了。
在秋千架上铺上一层又厚又软的褥垫,再拿条毯子给自己盖上,水果点心摆在一旁,方便她时不时整一口。
刚用完午食,月安惬意地躺在暖烘烘的日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庭院中偶尔走动的小丫头们。
从绿珠跳到青芸,再跳到红药、素樱,最后到了心事重重的紫菱身上。
自打那日被崔颐斥责后,紫菱再没能进过屋子,时不时还会可怜兮兮地看着月安,大概是想让月安给她说两句好话。
不能进屋不仅是没机会做点什么,更是失了脸面。
四人同样是梅鹤院的丫头,只有自己不被允许进屋伺候,日日对比下来自然不会开心。
月安知晓她的意思,但对此无能为力。
紫菱对崔颐欲行勾引之事却失败被训斥惩戒,若自己宽恕了她让她再行这腌臜事到时又该如何?
就好像她故意给崔颐安排妾侍一般。
这种乌烟瘴气的事她可不能干,月安很快收回目光,自顾自晒自己的太阳。
紫菱神情恹恹地给鱼缸里锦鲤喂食,心思却飘远了。
紫菱眼下遇到了一桩难跨过的坎,日日茶饭不思。
家中那个丧良心的兄长在外头欠了两百贯的赌债,家中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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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起,但却也不愿让兄长下大狱,便将主意打到了紫菱头上。
本是指望着这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儿能给主子做个小,也给家里捞点好处,谁承想被主子厌弃,根本没有到主子跟前的机会,因而他们打起了她另一个主意。
准备将她卖给已经五十多岁的张员外做小,可得三百贯纳妾金。
紫菱听完当场就哭起来了,死活不答应。
紫菱恨不得在崔家签的是死契,这样她的去留就不会被父母决定了。
可惜爹娘当年卖她进崔家签的是活契,眼看着就要被爹娘赎出去嫁给老翁做妾,紫菱已经好几日偷偷抹泪了。
她不想被卖给老翁做妾给那丧良心的兄长还债,她想嫁给崔郎君那样出色的儿郎,哪怕是妾!
情绪激荡下,一个大胆又邪恶的念头冒出来,使得她身子不住的颤抖。
她不想这样剑走偏锋,可她更不想被卖给老翁做妾,她只能放手一搏了。
若成了,以郎君的品行,就算对她再厌恶也会收容她,不至于让她沦为老翁之妾。
咬了咬牙,紫菱打算待会请示少夫人出门一趟。
扭头,紫菱目光落在正在秋千椅上懒洋洋晒太阳的少夫人身上,心中划过一丝极淡的歉疚。
不管少夫人和郎君之间的关系如何,少夫人确实是个温良和善的主子,就算自己被斥责后少夫人也并未对她鄙夷嘲讽,除了遵循郎君的话没让她进屋侍候,其他一如往昔。
但为了自己,这回她只能对不住了,少夫人。
紫菱抿唇,下定了决心,面颊也因这阵激荡的情绪隐隐潮红。
而这一切月安皆不知,她仍旧岁月静好,不知一场即将来临。
九月初二,晚食后,夜深人静,洗漱完的月安正在茶案前烹茶,等着素樱那丫头将石榴拿来。
今日她又有了个新的香饮子要调制,是一款石榴口味的。
结果石榴没等回来,倒是等到了绿珠带回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不好了娘子,书房那边出事了!”
月安将手中牛乳放下,诧异问道:“出什么事了?”
崔颐在那能出什么事,难不成操劳过度人昏过去了?
“是紫菱,她想下药毒害崔郎君!”
“啊?!”
震惊过后,月安忙不迭换了衣裳匆匆往书房那边去了。
还未到,远远就看着书房中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啜泣声,若是不知情月安甚至觉得有几分可怜。
但一想着这丫头下药害人,还差点让她和离不成先成寡妇,她就一点可怜不起来了。
带着一腔荒唐踏进了书房,就见紫菱被梅鹤院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扭在地上,面上的妆都哭花了。
再往下看,紫菱穿了一艳丽火红的抹胸,还松松垮垮的,外头披着的褙子也没个正形,一边已经隐隐落下了肩,露出肩颈大片雪白的肌肤。
发髻也没有梳齐整,一头乌发就那么散在双肩,配上大片雪肌,倒是透着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月安一时怔住了,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毒药,还得弄成这样过来。
长了十八年,月安哪里见过这种腌臜路数,还在琢磨,一边不知伏案了多久的崔颐猛然抬起了头。
他身上衣衫倒是整齐,就是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异常急促,像是生了什么重病。
也不说话,只一双不太清明的眼眸紧盯着月安,看得月安莫名心慌。
就好像面对的不是人,而是荒山野林中的饿得两眼冒绿光的野兽,紧盯着要吃人的感觉。
显然,这肯定是紫菱下药导致的。
“快去请大夫来!”
有什么话也得先请大夫来将毒解了才好,月安催促家仆,却听书玉说已经遣人去请了。
闻此,月安打消了念头,手忙脚乱地凑到了崔颐身边,看着崔颐痛苦得满头大汗的凄惨模样,想着多少做点什么才好。
她可不想真先做了寡妇。
将旁边水盆中的帕子拧干,月安一边询问一边去擦崔颐额上的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怎就出了这样的祸事?”
这等投毒下药的事月安只在话本子里见过,谁知道如今就摆在自己眼前,纵然不是下给她,月安想想还是心惊。
就是这毒看着怪怪的,跟话本子那种一吃下去就口吐鲜血口吐白沫什么的不一样呢?
“回少夫人的话,是紫菱这个臭丫头,谎称是替少夫人送甜羹给郎君的,结果在里头下了腌臜东西,还借口把仆叫走背地里打晕,害得咱们郎君差点……”
一个人说着,一个人听着,正在月安要听到关键处时,突然腰间传来一股力,她人直直就坐进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滚烫怀中。
一坐下还没反应过来,两只长而结实的臂膀就将自己牢牢圈住了,耳后一阵湿热,粗重的呼吸声又让月安想起了想要吃人的野兽。
“做什么,放开我!”
浪荡如潘岳,都未曾这般冒犯过自己,尽管崔颐有郎婿的名头,但于她而言还是不能越界的男子,冷不丁被这么一抱,月安魂都要吓飞了。
也就是在自己喊出来的一霎那,身后人也猛地推开了她,跌坐在地,气喘吁吁。
就像一条濒临脱水的鱼,哪还有平时的秀雅风姿。
“他、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饶是月安迟钝不了解,也意识到了这似乎不是她料想的毒害,捂着受了惊吓而怦怦跳的心口,她喃喃问道。
“回少夫人的话,这是、这是……”
吞吞吐吐了半晌,脸皮薄的书玉不知如何解释,看了一眼扭着紫菱的婆子,示意她来说。
婆子也是个机灵的,三言两语解释清了。
“回少夫人的话,这丫头从外头偷买了些烈性的腌臜药,下在了羹汤里,妄想做郎君的人,同郎君春风一度!
婆子的话虽未点名那是什么腌臜的药,但一番话也直白,月安总算是听明白了。
扭头去看,挣扎着爬起来的崔颐正虚弱无力地扶着书案,玉白的面容潮红片片,眼角眉梢更是爬满嫣红,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冶艳风流。
他看起来像是快要失智了,一双眼睛越来越红,大概是因为那烈性药物的缘故,他尽管推开了她,但双眸仍在蠢蠢欲动,像是随时会控制不住扑过来。
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药的月安哪里还敢靠近,一对上崔颐那双蕴含着无穷深意的眸子,她立即连退了几步,惊惶道:“我根本没有让她往这里送汤羹,我什么都没做!”
汹涌如浪潮般的燥热席卷全身,理智正在逐渐被侵吞,目光浑浊间,他看见月安明显表示拒绝的动作,心火更甚。
书案上洁白平滑的一摞纸早已被崔颐攥得皱皱巴巴,但他觉得自己快克制不住了。
只想、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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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发红的目光再度慢慢锁定他的妻,难受得痉挛抽搐的身体每一滴血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做点什么。
像大婚前徐家表兄硬塞给他的小册子上那样,狠狠地、彻底地、酣畅淋漓地去感受,去实践。
可她似乎一点都不愿意,避他如瘟神。
正忍耐间,吴大夫匆匆忙忙赶来了,书玉扶着郎君坐下,在吴大夫耳边低语了一番,又将从紫菱身上搜出来的剩下半包药粉给吴大夫验看。
吴大夫捻起药粉嗅了嗅,神情严肃道:“造孽了,这还不是寻常的药,是外头专给牛马用的,药性极烈,就算解了也得休养个一两日。”
事情严肃归严肃,但月安听着这句给牛马用的,当下便有些绷不住,强行按下了诡异的笑。
“还请吴大夫开药救治。”
烧得筋脉都在隐隐作痛,神智混沌下,崔颐声音都虚软无力,只想着吴大夫能赶紧将这药性除了,不然他自己都说不好接下来会做什么混账事。
吴大夫先是捋了捋胡子,看样子是在措辞,几息后委婉道:“此毒现成有个解法,郎君何不……”
吴大夫话未说完,但所有人都知晓那话的意思,纷纷向缩在一边的月安看来。
既是中了需要阴阳交欢的情药,那和少夫人回屋睡一觉不就好了?
多简单粗暴的法子,大夫都不用看。
但这显然不适用月安和崔颐,见众人目光都转向她,月安右眼皮直跳,心也一抽一抽的。
她立即看向崔颐,见人低垂着眸,还处在烈火焚身中,额上汗又开始大颗大颗地出现,一点也不顶用。
只能靠自己了。
月安深吸了口气,做出为难的神情道:“还请吴大夫再寻法子,我这不大方便。”
好在还有癸水这个绝妙的存在,更庆幸她每月的日子都不准,在这个时候堪堪解救了她。
在场众人一听,神情了然。
再然后,不顶用的崔颐也终于能开口了。
“没错,吴大夫快想想法子。”
似乎快要撑不住了,崔颐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话语艰涩,低垂着的眸子黯淡极了。
吴大夫不再多言,取出药箱里的一副银针,对月安道:“施针可消去郎君的大半药性,还请少夫人屏退众人。”
月安立即将闲杂人等带出去,只留下书玉看顾。
看了一眼被婆子拧出来的紫菱,被堵住嘴巴的紫菱双眼红肿,呜呜地看着她,仿佛希冀她为其求情。
“少夫人,这丫头怎么处理?”
紫菱做出这样的事,她哪有脸替人家宽恕,还假借她的名义,实在是可恶。
“先将她关到柴房里,派人看着,等郎君醒了再发落。”
她自认不是崔家真正的少夫人,觉得此事还是交给崔家人发落比较妥帖,不然罚轻了罚重了都是问题。
本想着回去,但又觉得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有些不大好,好歹等崔颐好了再说。
不过吴大夫的动作很快,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门便打开了,月安小心翼翼地踏进去,看见崔颐不再是神志不清的危险模样,好端端坐在榻上,虽然脸色尚还发白,但双目清明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死盯着她了。
月安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姿态放松地走了过去。
“吴大夫,我夫君如何了?”
吴大夫将银针收起,温声道:“无碍了,只需要静养休息一日便可,某开了些清火养神的药,煎服几日有助于郎君恢复。”
月安道谢,让书玉将其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