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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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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她孕期虽然没少吃,整个人看上去也的确珠圆玉润了不少,但四肢至今仍不显臃肿,似乎还是纤细如初,除了孕肚越来越大之外,身上唯一一处能让人肉眼可见地看出长胖了的,就是胸前这对雪圆的兔。

似也正因如此,她才看上去多了许多将为人母的柔婉姿态。

周奉疆腾出了一只手来,顺着那道沟壑探进去,挑开了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裸露在自己眼下。

媜珠眼眶湿润,懵懵懂懂地扭了扭身子,十分难耐的样子。

可惜她的肚子真的大了,以前她这样扭动身体时极美,纤腰楚楚,柔弱无骨,窈窕曼妙,身段像一条游移在被褥上的灵蛇,更是成了精要吸食男人精血的蛇妖。

现在只像一只怀了孕、肚腹滚圆的母猫在榻上挣扎,好像胖得都翻不过来身一样。

被他这样“轻薄”了,媜珠不仅没有半分挣扎反抗,甚至还主动仰起脑袋来,努力在他下颌上印上一吻,朱唇湿润:

“……哥哥,伯骧哥哥。”

这样主动的吻实在难得,周奉疆一下心情大悦,受用了下来,回味了片刻后他才将她的脑袋放下,又挑起她的下巴:

“这么想要,为什么不告诉哥哥?你看哥哥这样疼你,只要你开口,哥哥一定会喂饱你的。”

“定不会叫你孕中体热寂寞,寝食难安。”

媜珠顿时瞪大了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她面皮薄,叫她主动开口承认这些,她还是难为情不肯的。婚后这些年里,每一次情事都是他主动,而她顺从承受。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主动,从无例外,她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要过一次,连半分委婉地邀请都没有过一次。

时日长了,男人心里多少也会有起几分猎奇的心,想看看这样玉女似的仙姬美人在床榻间主动起来是什么样子。

媜珠原先不肯,还拒绝了下,但看他作势要离开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来,一面哭一面胡乱地亲吻他:

“阿兄……哥哥……别离开我。”

“媜媜想要你。媜媜想要哥哥。”

周奉疆放开她被扣在头顶的双手,下一瞬媜珠果然整个人都黏到了他身上去,手足并用地攀住他的身体,哽咽低泣:

“哥哥,求求你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周奉疆满意了,怜惜地亲了亲她:

“哥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只有你一次一次地抛弃哥哥。”

云行雨洽,颠鸾倒凤,之后的一切皆水到渠成,满殿旖旎春色。

被人喂饱后,媜珠困顿倦怠,身子绵软无力,可是却并无睡意,睁着一双眼睛趴在他怀里静静看着他,两人俱是赤诚相见,一层湿热的薄汗尚未擦去。

周奉疆要下榻取巾帕来给她擦擦身体,媜珠不肯他走,闹着要他待在她身边陪着她,他也只能顺从她的心意应下。

这一刻情爱的余韵尚未散去,彼此都在慢慢回味,满心满足,尤其是媜珠,一扫多日来的焦躁不快之色,变得柔顺又乖巧,叫人见之而生怜。

也许女人被喂饱后都是这样的,温顺地像只慵懒的猫儿,懒懒地伸一伸腰肢,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外面下雪了。”

“今年长安城的第一场雪。”

不知何时,殿外隐隐传来宫人宦官们轻声说话的嘈杂声,不过很快这细碎的声音便消散了。

周奉疆听见了他们在说什么,是方才外头下雪了。

外面在漫天飘雪,殿内是暖意如春,怀拥心爱之人,才方结束了一场和她的情爱,彼此现下的心皆是无比宁静。

腹中的胎儿渐渐又有了动静,将两只小手抚上了媜珠的肚皮,媜珠将自己的双手搭在肚子上和孩子玩耍,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这个小小的胎儿。

周奉疆抚了抚媜珠的发顶,轻嗅她发间的香气:“今日下雪了,晚上咱们吃羊肉暖锅好不好?”

媜珠的鼻子嗅了嗅,仿佛已闻到了铜锅里煮出来的嫩滑羊肉片的香气了,她在他怀里拱了拱,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我还要吃点鱼片和獐子肉,一定要鲈鱼的鱼片,还要河虾,还有一些葵菜解腻添味,再加一些笋片和菌菇,莲藕和山药。”

“好,都好。”

“再叫人取些糖渍荔枝、梨脯、桃脯、蜜饯海棠来,充作开胃的零嘴。”

她在这些吃食上很讲究:“光吃这些暖锅里的荤肉,到了夜间胃里不舒服的,再叫人煮些百合川贝燕窝粥来,多少要吃一点填填肚子,暖胃的。”

“好,臣都听娘娘您的。”

长安城里的雪落到琅琊公主府时,同样怀着身孕的周婈珠已经许久不曾展颜笑过了。

不管段充怎么哄她都无济于事。只要一想到自己将会和自己腹中的孩子长久地母子分离,她的心便痛到在滴血。

其实赵太后真的给了她四个选择。

其一,孩子生下来就一口咬死是张道恭的,反正模模糊糊的月份上估计还能对得上,到时候就取名姓张,然后送去认张道恭当爹,等张道恭死了,这孩子还能给他戴孝,哭送他一场。看在是一个没有威胁的“前朝余孽”的份上,皇帝为了做样子给百姓们看他是如何宽容仁慈,也不至于亏待了这孩子。——也算是半个龙种呢,不亏呀。而且这是四个选择当中,唯一一个能使孩子认她名正言顺当母亲的选项。

其二,送给她四妹妹颍川公主周芩姬,送去认韩孝直当爹。至于韩孝直和周芩姬喜不喜欢这孩子,那也难说。不过就算不喜欢,看在太后吩咐他们养着这个孩子的份上,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虐待孩子。

其三,送给八妹妹九丹真人当个道童。别看说出去不大好听,但其实还是很有前程的,毕竟九丹真人靠着先帝之女的名号,在北地的道士和尚圈里很有名望,她那道观的香火无比旺盛,常年不断。这孩子以后要是承袭了九丹真人的衣钵,继续在北地招摇撞骗给人算命做风水赚钱,也是前景客观,不可限量,而且以后说不定也能被皇帝封一个“某某仙师”“某某真人”的封号。

最后一点,若是以上的选择周婈珠自己都不满意,硬要和她的孩子在一起怎么办?

办法也有。

那就是把这孩子挂在宫中从前放出去嫁人生子的某位宫女名下,暂且可以养在周婈珠身边,但不能和她称母子,在她身边养个十几年,以后只能一生做宫人,别的孩子长到十七八岁要嫁人成家了,她的孩子到了十七八岁就送到宫里当奴才。

要是生了个女儿倒还好,要是生的是儿子嘛……进宫做宫人前还点去掉些东西,又是一场皮肉之苦。

不出所料的,以上选择中,周婈珠哪个都不愿意。

到现在,她反而羡慕起了四妹妹周芩姬和她的韩驸马。

不论怎么说,现在的周芩姬反而有一个完完整整、名正言顺的家。

而她呢,她连一个家都没有,她的男人不能成为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不能称她一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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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点最卑微的索求,她都不能拥有,她的一生何其可怜!

长安城里飘起了一场大雪,周婈珠坐在檐下望着这漫天飘雪,思绪久久不能止。

段充轻轻地给她披上一件外衣,劝她回屋里去。

周婈珠不答。

良久,她忽然开口对他说:

“你说,如果我现在去求赵太后,去求周媜珠,去求皇帝,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了,所谓公主的名位和尊荣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我的孩子,他们会答应吗?”

她的语气急切起来,

“我不能把我的孩子送给别人!我要和皇帝皇后他们说,待我十年软禁期满,我就做一个庶民百姓,我带着孩子和你回冀州老家去,你们家没到我父亲麾下做事之前,从前祖宗几代在冀州不是杀猪的屠户吗?我跟你去,我后半辈子就跟你杀猪去!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做公主了,茅屋草席,吃糠咽菜,我愿意,我都愿意,我宁愿一无所有我也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

段充极为震惊错愕,他连忙哄住情绪激动的周婈珠:

“公主,公主您冷静些公主!公主,这些不值得,不值得您这样做!等这十年过去了,您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您还可以照常嫁人、生子,您会有一位体面的驸马,会和驸马生下名正言顺的孩子,您没有必要现在就这样毁了您的人生!”

“可我就想要现在的孩子,现在的男人!”

周婈珠泣不成声:“十年之后的什么驸马、什么孩子,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现在陪在我身边的男人,我只想要这个!”

她靠进段充怀里,“我不是疯了,我也没有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这辈子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敢再期盼未来,我只想要现在我能拥有的。”

在这雪色弥漫里,段充抱着她,想到的却是十多年前曾和周奉疆他们在冀州军营里的一夜闲话。

那时候所有人的起点都还一样,大家都是周鼎部下,也没多少尊卑地位之别。

少年意气的男儿郎们在一起什么都能聊上几句,也包括聊到女人。

有一天夜里不知是谁起的头,说到了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

有人开了个头问起这话,说在座各位兄弟们再过几年都到成家娶妻的年纪了,若是娶了娇艳美妻后,家中美妻舍不得夫婿出去打拼、叫她自己独守空房,看着娇妻垂泪,又该如何是好呢?

有人不屑地说道,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怎么样她都不满意,你若真的闲在家里没有前程,她四下里和自己闺中密友们比较一番,定要羡慕人家的男人高官厚禄,自家的男人没有出息,届时又要挤兑你了!——所以他选择前程,并且有前程后要纳上许多娇妾相伴,享尽人间美色。

韩孝直说,未必所有女人都只想要丈夫陪伴,他要娶一个和他齐心协力盼着他上进的女人,他在外面打拼军功,家中贤妻主持家事,养育儿女,男主外女主内,再好不过。——他选择找一个不会吟诵“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女人为妻。

另一人早已定下了婚约,未婚妻还和他是青梅竹马,是以少年郎对那女孩儿十分怜惜,他倒是提了个折中的主意,说自己不论去哪都要把娇妻带在身边陪伴,妻子可以照顾丈夫,丈夫可以征战打拼,于两人都好。若是妻子在外头受苦了待不住,他再把妻子送回家里安稳度日。

还有不着调的下流人开起了荤段子,说要看这娇妻美色几何,但凡能比得上北地第一美人馆陶县主的半分美貌,这样的女人都要别在自己裤腰带上看紧了,千万不能叫美人儿独守空闺,要不然你离家个一年半载的,头上的绿云积得比手头的军功还多,岂不亏哉!

好些人都跟着哈哈大笑,饮酒吃肉。

这个话题许多人都张嘴发表了一番自己的看法,到最后只剩下周奉疆和他没有开口。

不知是谁发现了,便起哄叫他们两人也说一说。

段充那时脑海里闪现的是周婈珠的身影,于是他低声说,他要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待一辈子,只要能陪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只要能守着那个女人,前程不前程,功勋不功勋的,他都无所谓。

——这还是当时唯一一个说自己不要前途要女人的。

他话音落下,周奉疆靠在椅背上,也低声说了一句,说男人怎么能没有前途呢?若是没有前途,以后真遇到喜欢的女人,岂不是也只能拱手让给他人?若是没有前途,以后你喜欢的女人遇到事了,哭哭啼啼地求到你面前来,你都不能相助,这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地也起哄起来,说段充和周奉疆两人不论要不要前途都没什么区别,都是两个情圣而已!

现在快到而立之年的段充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区别大得很,大得多。

那是天与地之间的鸿沟,永生永世不能越过。

周奉疆有权势又有女人,他想要的都得到了。

而他也一语成谶,说中了自己的结局。

他当年提点过自己,可是自己没听进去。

先是眼睁睁看着周婈珠嫁给了张道恭做妾,而后当周婈珠落入今天这样田地时,他根本救不了她。

他无能又无用。他以为自己保护了她多年,可是没有权势的男人,一文不值,空有真心,实则连野草也不如。

若是他当年选择留在了冀州,如果他选择继续给周奉疆做事,那么今时今日的他也位至列侯,也许他就能真的庇佑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他们也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

万般都是命啊。

自被周奉疆浇灌了一番雨露之后,媜珠被喂饱了,年关前的这段时日也终于不闹事了,安安稳稳地捧着肚子养胎,怎么样都是听话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会折磨母亲,但是随着肚腹渐大,她也还是终于吃到了一点怀孕的苦头,行动间越来越不便,走到哪里都要捧着这个圆滚滚的肚子缓缓挪动,唯恐出半点差错。

周奉疆在时,但凡她要去哪里,他都会温柔地护着她的腰,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动。

但他不在时,她的姿态就有千方百种的狼狈了。

年关前祭祀祖先天地,诸事繁忙,他大手一挥,免去了她的所有劳苦,只叫她安安心心待在寝殿里等着过年。

宫外的事有皇帝去忙,宫内的事有太后操持,她不用操半点心。

这天到了腊月末里,媜珠窝在寝殿的暖凳上,围着炉子取暖吃茶,和殿内的宫娥们闲话说笑,赵太后却冷不丁地寻来了媜珠这里。

挥退众人后,太后叹了口气:

“那死丫头说,她以后要去冀州和段充带着孩子杀猪过日子,她什么都不要了,只恳请宫里把她的孩子留在她身边长大,以后和她这个杀猪娘子一起做个杀猪娃。”

媜珠一下大惊失色:“二姐姐疯了?好端端地公主名位她不要了要去……”

“皇帝已经准了。并且告诉她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她就算反悔也无用。”

赵太后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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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手:“算了,随她去吧,她该遭的报应也遭了,杀猪家的好歹还不愁猪肉吃,也饿不死一家三口。她自己甘心情愿。怎么样都是好的。”

太后的神思恍惚:“为了孩子啊,做人母的做什么不肯呢。仔细想想也能体谅她,就算她还做着这个公主,以后她的孩子一切都和她无关,也享不了她公主的荣华,更不能喊她一声母亲,兴许我是她,我也能愿意去杀猪的。”

媜珠默然不语,心绪难平,但也只能认下。

“何况呢,做着这个公主又如何,长安城里她是举目皆敌,寸步难行,四下无亲故,等她被放出来,不说别人,四娘第一个冲上去恨不得要杀了她的,她在这长安城里说不定也是郁郁寡欢,哼。都是她的报应罢。

其实做公主也未必就比杀猪的痛快,媜媜啊,你要信命的。多少天家的公主受尽荣宠,二十五六岁上就冤枉病死了,庶民之家杀猪屠户的娘子们反而多有过到六七十岁的,这叫人上哪说去!哎,都是命!”

太后最后是这样说的。

确实,很多时候做公主还不如去杀猪来得痛快。

——周芩姬现在就深有同感。和韩驸马吵了大半年了,也闹了大半年了,她的心已经成了一片死水,再难看见一点生机。

可她毫无办法,每一次声嘶力竭地和韩孝直争吵后,她也知道这是无力的,不管韩孝直做出怎样的反应,他们都改变不了如今的现状。

吵来吵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她也渐渐地心死了,仿佛也不在意这些了,就这样闷声在长安城里寂静了下来,无声无息地守着她的这份公主俸禄过她的日子。

教养一双儿女,在母亲李太妃膝下承欢尽孝,祖孙三代人共享天伦之乐,也是值得的。

至于驸马在家里做什么,喝了多少酒,她一概不问,眼前也就清净了下来。

年关下,宫中的赏赐送到了颍川公主府上,皇后额外补贴了一份,倒比旁人家里的丰厚些,足够公主体体面面地过完这个年,还能余剩不少。

颍川公主依偎在母亲李太妃身侧,一面剥着金桔一面叹气:

“也足够了,我也认命了。好歹我就只有辉儿和宜儿,以后求了皇后的恩典,给辉儿求一个吃空饷的虚衔,给他挂个小官差使在身上,叫他一辈子饿不死就完了。宜儿呢,嫁不到好人家咱们就不嫁人,一辈子养她在公主府里,熬个十几年,熬到我人老珠黄了,舔着脸去跟皇后给她求个郡君啊县主啊的封号,她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愁吃穿了。”

李太妃忍下了叹息,也强撑出笑颜来:

“再好不过了,一家人知足心甘,比一切都好。再富贵又要富贵到哪去呢?难道要宜儿以后去做皇后?还是叫辉儿当天子?咱们府里吃喝不愁的,就胜过宫外万千人家,还要怎样呢?”

周芩姬也笑:“是啊,从前还有皇帝叹息自己不如江南富足翁呢,咱们比皇帝家自在,比江南富翁家更显贵,有什么不够知足的,胜过玉皇大帝呀。”

所以有时想想,人生的一切还真是奇妙。

人生过半,多年来一直口口声声喊着要荣华富贵的周婈珠,最后甘心为了自己的孩子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而放弃一切,一无所有。

一直自命清高觉得自己不爱慕富贵尊荣的周媜珠,现在却又被这些东西死死地困住,永生永世都要和周奉疆耗在一起了。

一生最不甘于默默无闻的周芩姬,最后还是选择了默默无闻,知足常乐,并且在这份知足常乐中品到了几分恬静自然的滋味。

赵太后说媜珠的这个孩子生的月份好呢,正是要生在韶光淑气、柳莺花燕的浓春。

翻过年后便是龙章三年了,媜珠到了孕期最后的几个月里,一日比一日吃力辛苦,她也是数着日子盼孩子生下来。

椒房殿里的女医、产婆和乳母等人早已齐全得备下了,都是赵太后亲自精挑细选过没有差错的人,皇帝那里又把这些人的祖孙几代查看过无误,确认祖上无人犯过事,都是身世清白的,这才安心放她们过来伺候媜珠。

媜珠半点闲事不管,偶尔还会说上几句风凉话:

“母亲要亲自挑拣这些人是不是有经验的熟练妇人也就罢了,陛下要查人家的祖宗是为何呢?是陛下从前在外头的仇家太多,不可胜数,怕他们暗中找人来报复妾吗?”

皇帝瞥她一眼:“你既知道,还多问什么?”

媜珠嘟了嘟嘴,“妾知道陛下的仇家多呀,没有恢复记忆前,第一次对陛下和对自己的身世产生怀疑,就是因为妾曾在前楚遗留的那堆文书奏章中看到有官员上书皇帝痛骂您的,说您什么来着?说您殴打河间王殿下,圈禁侮辱河间王妃,有乱人伦,说您身为兄长,欺辱幼妹……”

皇帝冷笑:“朕就知道,你那次肯定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朕要问你,你还死活不承认,和朕顶嘴吵架,怪朕教训你吗?”

临产前的一个月里,趁着二月春光好,这对父母其实还忙着做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说,他们要选个“吉坑”掩埋孩子出生后的胎盘,还要在坑上种上树苗。

帝后两人听了司天使的一通忽悠讲解,最终选择就将他们第一个孩子的胎盘埋在宣室殿的后侧,生男种柏树,生女种玉兰,都是极长寿的树木。

再比如说,给孩子准备的襁褓和肚兜衣裳,媜珠一件件有耐心地叠好,一件件仔细翻看过,她还剪了周奉疆的一件外裳,亲手给孩子缝了个漂亮的团龙纹包被。

还有就是该考虑为这孩子取个名字了,不过碍于还不知孩子的男女,这名字也不大好正经取。

三省的官员和学士们都比皇帝皇后要上心得多,各自穷尽心思、翻遍古籍经典,为帝后二人的第一个孩子取名献上了许多意象极好、引经据典的参考,争相希望自己的提议可以被宫中采纳。

不管是男孩女孩,只要说出去说,这大魏宫中的第一个孩子是我给取的名,死了刻在墓志上也是件骄傲有脸面的事。

不过他们取得都是大名,媜珠将那叠厚厚的纸拿来翻看过,不管是男孩的名字还是女孩的名字,意思都是那一套。

若生皇子,就各种夸他能继承宗祧、能继承大统,是太子,是储君,以后还能当皇帝。

若生皇女,就夸她得宠、尊贵、帝后喜爱,柔嘉维则,令德令仪,真不愧是国朝第一位公主,而且名字里不是“昭”就是“懿”,也不是说这样的字不好,更不是说她女儿不配这样的字,只是,

——出现的频率太高,难免显得庸俗了。

而且她不大相信,这些朝臣们会忽然脑袋想到一块去了,都选这样的字为皇女取名吗?

媜珠很困惑,皇帝很骄傲:“是朕让他们这样去取名的,昭懿二字,一听就贵不可及,旁人想来也定是皇后所生的得宠的公主,寻常女子都配不上。”

媜珠微笑:“那陛下已有心仪的字眼,何必还要朝臣们为您去取字呢,妾若生女,您的女儿生下来就叫昭懿,还可以叫懿昭,或是叫昭昭,懿懿,不好吗?”

她委婉地提醒皇帝:“陛下是从艰苦中立基业而兴王道的,所以从前就有人笑陛下的出生不如贵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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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您为自己的孩子取名,就更不能朝外面嚷嚷这些话,叫旁人笑话陛下没有见过世面,给孩子取名也都取俗气的那一套。”

两人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只能决定先给孩子取个小名,给他们在宫里喊着。

媜珠抚着肚子,尽显柔爱:“若生女孩,或许可以叫露露儿,我怀她的肚子就像个大露珠;若生男孩……”

周奉疆想了想:“生男就先叫小老虎,生女就先叫小凤凰,好不好?”

媜珠被他气得脑袋发晕。

她说话有些阴阳怪气:“陛下前世怎么会叫李伯骧呢?公爹该给您取名叫李虎,李老虎,李打虎,李擒虎。”

周奉疆还笑了笑:“我梦里记得父亲好像也没读过什么书,他是给了村里的秀才钱,叫那读过书的秀才给我取的名。”

媜珠莞尔:“原来陛下知道啊!那陛下现在不妨再把那秀才给找来,为您的皇儿取名吧。”

为孩子取名吵崩过一次后,两人转而又思索起生下皇儿后宫里宫外该如何赏赐。

这么一想,要考虑到的人还真是多的数不过来,宫里的宫人太监们,尤其是椒房殿里侍奉的奴才,还有一直照顾媜珠的王医丞等医者,产婆,乳母,宫外的朝臣,宗亲,还有待在长安的各国使臣,还有一些留在冀州老家的周家亲戚们,还要祭祀先祖,向祖宗和天地禀告、报喜、祈求他们的庇佑……

媜珠是聪明人,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甩手不干,扔给母亲和丈夫去处理。

这一年的三月春盛,媜珠犹有兴致在宫中御苑里赏花漫步,到了随时可以临盆的时候,这几日里她时常会焦躁不安,像一头困兽。

这会儿她难得有心情出来走走,忽又悒悒不乐,轻抚面庞:

“妾近来胖了,腰肢也粗了,已失了过去颜色,人老珠黄,如何再敢与满园春色相比?妾待在此处,只会糟践了这琼兰春景。”

皇帝摘下一朵娇艳朱红的牡丹别在她鬓发间:

“若无皇后容光,皇城长安必将失色黯淡,再无片刻良辰美景。”

媜珠笑了:“妾不信。有群芳竞艳,妾庸脂俗粉,哪里还堪入眼。”

皇帝又哄她:“群芳不过莺燕与桃李,皇后乃明珠星月,怎抵皇后半分艳光。”

这些情话最终不会被史官提笔记述,后人也无从得知,不过这一天最终化成白纸黑字,落于史官笔下,记载在周奉疆那份的帝王本纪中时,是这样的:

——“龙章三年,春三月庚午,皇后生皇长子于椒房殿,长安有天子气。

上大喜,亲率百官宗亲告之宗庙,祀天地。上令颁诏天下,使咸闻知。

皇子初赐名戎,因皇后故上甚爱之,癸酉,封太子。”

第102章

他在她鬓边簪上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媜珠的笑颜也随着那牡丹的娇嫩花瓣一齐缓缓绽放。

他扶着她笨重的腰肢陪她在花苑里又多走了几步,媜珠的双手搭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感受着孩子愈发强烈的胎动,某种预感在脑海中愈演愈烈,呼之欲出。

媜珠的目光落到了一颗茂盛的石榴树上,三月春盛,这颗石榴树铆足了劲开始抽芽吐叶,枝繁叶茂,恐怕待到五六月时会生出一树灿烂的石榴花了。

而她的肚子也像一颗圆润饱满的石榴果,仿佛下一刻就熟得要裂开似的。

见她的视线望向那颗石榴树,周奉疆笑了笑:“等你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出来,正是初夏热烈之时,榴花照眼明,菡萏发荷花,我再陪你多出来走走,好不好?”

赵太后也说这话呢,正因为她生的月份好,做完了月子出来就要入夏,不耽误她夏日祛暑用冰,月子里一点也不遭罪的。

媜珠看着他,面上的笑意慢慢凝结在他眼底,她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臂,声气很低:“我感觉,我感觉……”

她膝头一软,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幸好他一直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第一次面临生产分娩之事,她不免紧张畏惧,面色苍白,满心都是对未知的恐惧与忐忑,

“哥哥,哥哥,我感觉我的肚子,我的羊水好像、好像……”

余下的话不必多说,他瞬间便明白了。

倪常善也连忙在一旁张罗起来,一边要叫人去宣轿辇来送皇后娘娘回椒房殿待产,又一串声叫他干儿子倪赐清跑回去传话,令椒房殿里的医者、产婆一干人等全都准备起来。

可是纵使太监们的腿脚再快,把皇后的轿辇抬过来也是要点时间的,总不能叫皇后现在捧着肚子就在这里干等着吧?

皇帝想也不想地就将她打横抱起,下颌紧绷着,步履迅疾又格外平稳,带着她一路回寝殿去。

看见他神情紧绷,媜珠愈发紧张,在他怀里瑟瑟发抖,除却能感受到他胸口剧烈的心跳声外,就是她肚子里的动静一刻不停,大约这个孩子真的等不及要出来了。

媜珠还是很害怕的,不仅怕分娩之苦,而且也怕死。

太后和皇帝为她挑拣来帮助她生产的那些产婆们自然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大抵女子分娩时遇到的种种五花八门的情况她们都遇见过。

媜珠曾经私下询问过她们,女子生产,一百人里有死伤几何?婴孩能养活多少?

产婆们不想吓到这位初次有孕的皇后,报出来的数字远比实际情况要好上很多,但依然足以让媜珠胆战心惊许久。

事后皇帝和太后知道了这事,产婆们又想好了对策来安抚媜珠说,别的产妇分娩后有死有伤的,实则多半也不是生产时受了折磨所致,多的是产后没有被家中照顾好,或是受了苛待,受了闲气,被人故意磋磨,这才在产后最虚弱时染上了些病症。

她们恭维媜珠,说娘娘享天子厚爱,椒房殿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只服侍娘娘一人,种种状况太后和陛下先前皆预料到了,为娘娘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娘娘才不会有什么事呢。

这话媜珠也只能信五分,倒不是她觉得母亲和丈夫待自己还不够真心,只是和她一样是皇后、是天子嫔御的人,她们的孩子也都生在宫里,可她们不是也没少因分娩而丧命吗?

产婆们又掰着手指头安慰媜珠说,那也不一定呢,从前的那些后妃们,但凡是宠妃的,不是多有连生四五胎而安然无恙的吗?她们为什么很多都没出事,就是因为她们分外分外得宠,皇帝格外格外看重,所以伺候的人不敢不小心啊!

靠着皇帝的这份宠爱和庇佑,皇后娘娘您又怎么会有什么事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媜珠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的爱,希望他的爱可以使自己渡过人生中的第一遭劫难。

她从前就靠着他的宠爱免受了许多厄难折磨,现在她还是希望可以依靠他的爱。

她在他怀里仰首望着他,在一波又一波渐渐涌来的阵痛中忽然开口轻声问他:

“要是我生得不顺利,医者们说保大保小只能二者选一,陛下会怎么选呢?”

他步履不停,眉头却皱了皱,垂眸看了她一眼,被她气得心口疼:

“问这种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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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忆君王》 100-110(第5/23页)

我看你是一点也没长进。就算你肚子里怀着玉皇大帝当我儿子、女娲王母当我的女儿,只要能保住你,舍了他们我都不心疼。”

媜珠稍稍得了些安慰,又缠着他问:

“那如果我就是生不下来,一尸两命……等我死了,陛下会替妾照顾好母亲吗?陛下以后有了别的女人,会不会就厌倦了和妾的那些过往,会不会薄待了太后,还把妾的寝宫赏赐给别的女人居住?”

他鬓边的太阳穴被她气得砰砰跳个不停,藏于衣袖中的双臂青筋暴起,若非顾忌她现在的身子,他真想像上次一样把她按在自己腿上狠狠抽她的臀。

他竭力让自己和她说话的语气里不带怒意:

“周媜珠,你在这里念丧经的话敢不敢叫你母亲听见?就算朕不教训你,你母亲也要教训你的。”

媜珠委屈巴巴地含着泪珠望着他。

他的心也软了下来,低声哄她:

“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只会有你。曾经的所有承诺,以后也都作数。”

这话里的意思彼此都懂。

阵痛使媜珠身上开始冒起一层冷汗,她咬了咬牙,别过了头去,

“山盟海誓比不过海枯石烂,人心未必能胜天意,我只希望……我只希望不管到什么时候,求你一定要善待我母亲,让她风光体面地安度晚年,别的我什么都不贪心多要。”

媜珠话音刚落,皇帝已抱着她踏进了椒房殿的大门。

不过片刻,她就被他抱进了寝殿里,小心地安置在了那张大床上。

床榻上已被人收拾过,铺着绵软的被褥,寝殿里也被人归置过,无关紧要的陈设摆件,诸如香炉等等,都被宫娥们移到了一边去,空出地方来供产婆、医者等人来回行走。

媜珠刚被他放下,他蓦然低头,发觉自己的衣袍已沾上了一片血红,心头战栗发寒,竟比他曾经见过的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恐怖无数倍。

嬷嬷们忙着剪下媜珠身上的衣裙,一位有经验的接生嬷嬷迎了上去开始问媜珠的情况,问她几时察觉破了羊水,又问她现在的痛意有几分,又教她不要害怕,告诉她现在该如何吐息,甚至还问了她现在饿不饿。

媜珠又腾出一只手来给王医丞切了脉,这关口若无大事,王医丞也不好在这里久待,他只立刻下了断论,说皇后的身子还好,适宜分娩,而后便很快退了下去,静候殿外等待皇帝的其他吩咐。

又有稳婆上来在她肚子上摩挲来摩挲去,说她的胎位很正,现在生并无大碍。

这样大的阵仗,媜珠原先的七八分害怕也陡然生成了十二分的畏惧,颤颤巍巍地任由她们各种摆布,她连呼吸都由不得自己,有嬷嬷守在她边上盯着她如何吐息,她连吐错一口气都会害怕。

也许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到了生孩子的时候都是产榻上的一块肉,只能任由别人折腾,都是要失去尊严的,哪怕贵为皇后都不能幸免。

正当这时候,她母亲也急忙赶了过来,神色匆忙地扑到媜珠的产榻前来,还一个劲叫她听嬷嬷们的话,说这是极有必要的,生产的时候一口气吐错了,不小心被孩子出生时撕裂了身子,失了后半辈子的恩宠是小事,留下的折磨是在自己身上的,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媜珠头都大了,只觉得眼前有一圈又一圈的星星在乱转,她连自己身在何方都摸不清楚。

其实她这时的痛楚尚不算太厉害,有嬷嬷从膳房给她端来了一盅人参桂圆鹌鹑汤来,说让她多少吃一点,补充些体力。

她生孩子的排场很大,可不单单只是稳婆和医者他们要忙,就连膳房的人都提前好几日做好了准备,把皇后届时要入口的东西时时刻刻备齐了。

比如这人参汤,在炉子上煮就要煮上一两个时辰的,若是等皇后要生了再准备,来得及么?所以只能是不计浪费,一直备着,每隔两三个时辰就换一份,夜里也不敢灭火。

可惜皇后大约还并不明白为什么她这时候需要吃东西。

媜珠满面汗珠地费力从榻上抬起头来:“我在这里生、生孩子,怎么还叫我、叫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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