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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了她一会儿,娇美,纯净,的确不是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的样子了,乌发雪肤,像初初绽放的花瓣儿一样美丽。
“长大了就可以自己相看人家,有了心上人也不告诉姐夫?”他看着她道。
云央眼中流露出一瞬的慌张和羞赧,低声道:“四夫人想为姐夫分忧,便给我寻了些靠谱的人家。宋公子他为人单纯,是个好相与的,也不算心上人吧,至少是不讨厌。”
“真要嫁他?”薛钰挑眉道,“你可知宋家底细,又可知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才走不到半月,就已看好了?”
“……四夫人给介绍的,是踏实靠谱的人家,就是位卑职低了些,但我觉得配我也刚好。”云央垂着眼睛,“姐夫,你和姐姐,不也是盲婚哑嫁?”
“你讲起道理来不输国子监祭酒。”薛钰淡笑道。
云央还想再辩解,却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薛家,总有要走的一天。幽州水患,薛家已帮了她太多。
姐姐会回来,会与姐夫举案齐眉。
在此之前,她必须给自己一个着落,慢慢脱离薛家,这才不落人口舌,不会叫人说她就赖着薛家。
云央不知是想起了姐姐,还是想起了父母,亦或是想起了幽州冷酷无情的亲戚们,竟不由得红了眼眶。
怎么这么爱哭了……
“哭了?”薛钰的声音低低传来。
他见她许久不说话,竟有一滴泪落入水红的裙摆中。
他微微俯身,扳过她的下巴,语气都变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我这周其实已经更新了榜单一倍的字数啦,明天休息一天~
第34章 诱她心骗她身
薛钰去刑部公办的马车不大,此刻他微微俯身,离她很近,云央都能感觉到鼻息间安静幽凉的沉木香。
还是那么好闻。
好闻到如果以后都闻不到,会遗憾的地步。
云央漆黑的眼睛如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她别过脸,小声说:“没哭。”
“没哭?那这是什么?”他为她拭去眼泪,语气森冷,“是那姓宋的对你逾矩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云央的鼻子更酸了,低低道:“没有,宋公子很规矩的,都不敢看我。”
宋放鹤也不是不敢看她,而是每次抬眸时,那目光都太过热烈灼热,以至于他们二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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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红着脸避开对方的目光,而宋放鹤看着她淡粉色的脸颊,那忐忑不安就变成剧烈的心跳,唇角压都压不住。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珍视和小心翼翼。
薛钰皱着眉瞧她,云央心思单纯,不会作假,观她神态便知这话并不是假话,他稍稍放了心,耐心问道:“那是怎么了,跟姐夫说。”
“我就是舍不得姐夫、舍不得老夫人,舍不得你们……”她垂着脑袋,抬手擦着眼泪。
薛钰心酸的不行,沉默了片刻,当下便拢住她的肩膀,深吸口气,“傻丫头。”
她的美好,乖顺,简直难以描述。
怎么会这么懂事,这么让他心疼呢。
薛钰的目光灼灼,“云央,不是一定要出嫁。”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震惊,都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可是他真的不想让她就这么嫁给别人,她大可以留在薛府,他可以养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
云央愣了下,轻笑道:“姐夫你在说什么呀,不一定要出嫁?那难不成剪了头发当姑子去?”
难不成要吃薛家的用薛家的一辈子?
那她成什么人了。
女子若不嫁人,是要被说闲话的,还要连累娘家。除非是去当姑子,或者入宫当女官。
大昭朝廷中设有凤台,女子也可入朝为官,有了与男人们一样的正经事,即使不嫁人,也没人敢说闲话了。
可她哪是能当女官的料?
薛钰长久地盯着她,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他不是也已经为她寻觅好了好几个靠谱的翰林么,她会从薛府出嫁,会与人洞房花烛,会成为一个女人,会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他知道他作为姐夫,应该做的是祝福和引领,而后淡出她的生活。
然后他和薛家做她永远的后盾。
可他忽视不了自己内心翻涌的气血和不甘,忽视不了看见她与那宋什么相处时浑身燃烧的怒意。
怎会如此?
察觉到薛钰的失神,云央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写满了对他的关心,“姐夫,你怎么啦?是不是累着了?”
马车中光线昏黄,云央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反常,没有发觉他紧抿的唇角,和黑沉沉的眼眸中克制不住流露出的占有欲。
回到薛府后,四夫人没敢邀功请赏,匆忙回自己院子跟夫君说了今天的事,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的欠缺了?
薛四老爷听完妻子的描述后,眯起了眼。
翌日晨间,薛钰去找薛老夫人请安。
云央也在,正与薛老夫人说着什么,薛老夫人已经得知四夫人给云央做媒的事,问及有关那宋家公子,云央低垂着眉眼掩唇笑答。
这种羞涩,春心萌动,令年过花甲的薛老夫人觉得甚是有趣,打趣道:“云丫头准备什么时候嫁呀?按理说提亲到送嫁得一年的时间,等不等得及呦!”
云央脸色微红,“老夫人!我、我哪有那么恨嫁呀,我才舍不得您呢。”
“听说那宋家也是个讲究的人家,宋小公子长得好,虽说没中举,却也是个温和知礼的,云丫头可喜欢?”老夫人问道。
云央哎呀了声,避而不答,嚷嚷着:“老夫人该用早饭了,迟了吃饭可要伤胃的。”
提到那宋放鹤,她眼眸中流露出的青涩的羞赧,这种少女情怀似乎发着光,让薛钰本平静的心又灼烧了起来。
他于栾树下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拂袖离去了。
刑部想查一个人很简单,薛钰吩咐下去彻查宋家九族。
云央既然喜欢他,那他就必不得有一点点瑕疵。
吃过了早饭,云央正要回自己院子,却听门房传话说有人找。
昨晚与宋放鹤分别的太过仓促,她以为是他又来找她了,可到了大门口,见到的竟是上次太子与公主乘坐的那辆马车。
云央忐忑不安起来,想了想却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距离上次见太子都半月有余了,太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说不定早把她忘到脑后了,此番来找她,说不准真是有什么事呢。
还是那个长相俊美漂亮的年轻内侍,他看见云央后迎上来,招了招手,马车里走出一个小姑娘来。
那小姑娘穿着绫罗绸缎,低垂着头,手脚都有些僵硬。
“云姑娘,这是殿下送您的人。”小内侍道。
说罢,那小姑娘抬起头来,竟是上元夜杂耍摊子舞枪的小姑娘!
“殿下已查明,此女并非那摊主亲生,此女爹娘已逝,殿下买了她回来,又让她在宫中学了一段时间规矩,这才给姑娘送来伺候姑娘。”小内侍又道,示意那姑娘往前走两步,“这姑娘还没名字,姑娘给赐个名吧。”
云央被惊住了。
送礼物就算了,还有送人的?
可她也不能不收呀,这姑娘可怜,当时都难受成那样了还得被随意驱使。
她转念一想,太子可真是个体贴的人啊,还记得她的遗憾。
那时她说管了一次又如何,又不能管到底。这不就可以管到底了……
“那烦请公公替我谢过殿下。”云央躬身垂手道。
小内侍淡淡一笑,“这算什么事呀,姑娘何必说谢。对于我们殿下来说,姑娘可是心尖上的宝贝,若赏些金银珠宝恐落了俗套,不如为姑娘解忧更得姑娘欢心。殿下惦记着姑娘呢。”
最后一句话说的暧昧,几乎挑明了太子的意思。
小内侍只想为主子分忧,在主子面前邀功请赏,却没揣测清楚主子的意思。
太子见过的女人太多了,各色各样的,他知道若他想讨要云央那是易如反掌,可他也知道,男女之事最美妙的就是相知相许的过程,况且他也怕吓着云央,需得一步一步来,诱她心,再得她身,让她慢慢离不开他。
他有耐心,也等得起。
*
薛钰并不理解少年情怀。
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尚在游历大昭或拜入大儒门下,现在想想,有种错过了也不想补回来的固执。
所以他对宋放鹤对云央的一往情深感到怀疑。
没几日,刑部的桌案上就放了宋放鹤祖上多代的案牍。
宋家前两代才入仕途,本是地方官,因被恩师提携,才进了上京,没犯过什么事,是清白人家。
休沐那日,晴光尚好,他本想带府中妹妹们出门赏花踏青,从窗子向外看去,就看见云央在婆娑的树影间一袭碧色衣裳,赏心悦目,比起春色也不遑多让。
刚想唤她,就见她身边那少年的眉眼弯弯,摸着头傻傻的笑。
青年临窗负手而立,袖中的手收紧了,半晌,唤来簌青道,“备车,去东厂。”
刑部能查的是身上是否背有案子,东厂则是监察百官,只要想查,什么都能查出来。
宋放鹤离开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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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那副痴傻的样子还没褪去,一路上都在想云央浅笑的模样,她可真好看,真白,那红唇莹润,吃了他送来的果子后,蜜渍就挂在唇角,莹亮晶莹,像沾着蜜的花瓣儿一样。
他只觉得浑身热,有一种渴望,生动又汹涌。
他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她擦嘴,但其实他想做的是一亲芳泽,想舔去她唇角的蜜,想深深汲取花瓣儿里的……
宋放鹤回到府里,坐在桌案前,心猿意马,手中的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到了夜里,梦中绮丽香艳,亦幻亦真,是完全不一样的云央。
睡醒后看着亵裤一片浊湿,脸热的紧,匆忙换下,自己偷着去洗了。
要是能早些把她娶回来就好了。
她多好啊,温柔可亲,纯洁美丽,像一朵迎风的娇花,与薛府那些小姐们都不一样。
起初是听父亲的话,宋放鹤才去薛府点卯,他不喜欢这些世家豪族那种看起来从容可亲,实则带着淡淡的疏离的感觉,不喜欢攀附,也不喜欢被人看轻,他宁愿什么都不做,就算被人看不起,当一辈子一事无成的庶子,也不想靠裙带关系去证明自己什么,这只会让他更自卑,更怯懦。
可云央……少年望着一轮弯月,此时的她是不是与他一样在受思念的折磨呢?
他能感觉到她与他才是一样的人,与薛钰他们那个层级是完全不同的。
薛钰那人,那日一见,一身红衣,恍若神仙,之前只听说他学富五车,少居高位,却不知是如此俊美的男人。
他瞧过云央看薛钰时的模样,是带着天然的亲近与欣喜,那说明她的确是如父亲所说,与薛钰亲厚。
他又怕太过亲厚,会看不上他。
可云央为人坦诚,他温柔待她,她脸上便露出对薛钰时没有的神采,宋放鹤边觉得腰杆都挺直了,那份隐隐的自卑与酸意都被掩盖的好好的。
宋放鹤归家后日日想见云央,却摄于薛府的门第,不敢时长去叨扰。
思念带来的折磨日渐浓烈,精神与身体都想她。
想云央低垂的眉眼,看向他时羞赧的笑,还有她又细又白的手,都入了他辗转反侧的梦里。
夜不能寐,好不容易入睡了,梦里全都是她。
温柔的,纯洁的,妖冶的。
他只敢在梦里亵渎她,他总觉得云央温柔小意的外表下,有他看不懂的锋利。
这种百转千回的挣扎让这少年日渐消瘦,时长握着笔发一天呆,或者坐在马车里偷偷在薛府外等一整天,若是看见她,能看一眼,能说上话,这少年就面庞放光。
若是一日都见不到,便垂头丧气茶饭不思。
这是害了相思病了?宋夫人看出来了,小儿子是真的喜欢薛钰那妻妹。
这小儿子虽然是妾室所出,却从小养在她膝下,甚是知礼懂事,向来没主动求过什么,宋夫人觉得心里不安,半夜睡不着,跟宋老爷说,要不咱早点去提亲吧?免得夜长梦多。
宋老爷想了想,眸光微变。
那薛钰心思缜密,若是太上赶着,恐怕要生疑啊。
第35章 是不是就喜欢别人的狗?
春日里乍暖还寒,暖了几日后,又忽然下了一场大雪,停停歇歇,护城河竟上了冻。
钦天监见天象有异,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皇帝深感世事难料,便决定带着后宫娘娘们去温泉行宫修养,臣工们亦可带家眷一同前往。
温泉山上有很多勋贵的私邸,薛家的宅子距离皇帝的行宫不远。
此处是百年活泉所在之地,地价房价都极其昂贵。有些官员在此地设有私宅,文武百官里没有积累的,便只能跟着皇帝住在行宫里。沓樰團隊
薛府。
云央撩开软帘,寒风料峭便被挡在外头。
四夫人见她过来,便迎了上来招呼道:“东西都收拾好啦?圣上他老人家自五年前开始,每年春日都要去行宫温养,少则半个月,多则直到夏日才回来。你多准备些衣裳,说不准要待到天热呢。”
云央乖乖巧巧地帮四夫人收拾东西,相处分外融洽,提到了宋放鹤,便双眼弯弯,脸上一红,少女的羞赧看得明明白白,直教人心里软软的。
四夫人大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做了件对的事。
收拾完东西,伴着隐隐的花香,二人坐在游廊下煮茶,饴记新上的茶果子摆在银盘中,淡粉的花瓣飘落,落在作菡萏模样的茶点上,初春时节的景象便扑面而来了。
不知从何时起,饴记每每出了新的茶点,便都会往薛府送一份。
再也不用去排队买了。
茶点清甜,配上一壶普洱,化了那甜腻,入口绵软。
四夫人说这次去温泉山,宋家不够格,差得远,只得留在上京,云央已料到此事,微笑道:“四夫人,我原与他也不常相见的……”
四夫人感觉云央好像一下长大了,这个长大到底是从幽州水患开始,还是从与宋放鹤交好开始,无从而知。
虽然她还住在薛府,但就有一种准备要搬出去的距离感了。
这种感觉让人五味杂陈。
四夫人想,自己尚且对云央生出些不舍,更别说与云央本就亲近的薛钰了。
如此一想,怪不得薛钰对于此事的态度莫测,四夫人便释怀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求娶到备婚,也得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来释怀离别,够了。
前几日宋放鹤来找薛府,云央告诉他要随府中亲眷一同去温泉山,兴许数月不归,宋放鹤当下就垂头丧气了,云央想起那模样,就想笑。
他对她的珍视和渴求,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既开心,又有隐隐的怅然若失。
这种感觉很不一样,好像是还未得到,就失了兴趣,觉得不过如此。
云央也闹不清自己对宋放鹤到底有没有喜欢。
有时她稍显犹豫,他便屏气凝神看着她,又有的时候她正与他说话,他的眼神就飘忽起来,带着热度,注视着她的嘴唇,被她发现后,他便手足无措地解释,耳根脸颊都红透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是从未有过的格外打动人的体验。
她嫁给他后,他会与她一同回幽州,一同生活在她自小长大的地方,逢年过节,若有机会,她也会与他同回上京来,侍奉公婆,拜会姐夫。
与宋放鹤的相处,让云央重新拾回对生活的掌控,像是有了新的锚点。
即使她对他没有话本子、诗文里写的怦然心动,但感情亦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吧。
去温泉山的那天,宋放鹤照旧来到了薛府外,恋恋不舍地看着云央的马车远去。
才刚刚分别,他却开始忧愁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排解思念。
少年坐在马车里发呆,回味着云央方才在车窗边撩帘一笑的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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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听着自家公子呵呵笑了一阵,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薛钰一直在忍耐,看着云央与那宋放鸡放鸟的依依惜别,那小子几次手都快与她的握在一起了。
薛钰催促车队出发,临走了云央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说会给那少年写信。
薛钰一言不发地捏了捏眉心,脸都黑了,只觉得心绪愈发烦乱。
他虽不是刑部主事,但太子留下监国,他兼任太子少师,是有不必与皇帝一同离京的理由的,而此番去往温泉山,是他刻意为之。
云央与那宋放鹤走的太近,这样对于一个未嫁女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还未确定宋家的清白,这婚事若是不成,现在少接触为好,以免她陷的太深。
到了温泉山上的薛家宅子,云央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伸了个懒腰,闻着空气中特有的湿润,唇角翘起,久违的轻松。
官眷们当然不必陪王伴驾,来温泉宅子完全是为了游玩放松的,但薛钰不同,下了马车,安顿好家人们,就得去行宫点卯。
临走前,薛钰看着温泉池子粼粼的波光映在云央泛红的脸颊上,她仿佛没见过这一步一温泉的奇景,一会儿俯身试试水温,一会儿掬一捧水闻一闻,笑的眉眼弯弯,肩背舒展,笑声清脆温柔,无拘无束的模样甚是动人。
薛钰的心不受控制地咚咚着,振聋发聩。
即使是早就看过许多次的景,竟因她身在其中,而变得生动起来。
薛钰在游廊下坐了一盏茶的时间,看着她像个花蝴蝶似的往返于各个园子,到不得不走的时候才起身离去。
温泉山上景色绝佳,在此暂居的官眷们除了泡温泉之外,便是上山踏雪赏梅,亦或去山下的镇子闲逛,镇子上有在上京难见到的山珍野味,一时间温泉山比平日里热闹了太多。
云央此行就带了太子送给她的那个会舞枪的小姑娘,小姑娘原本名字叫刘芳月,云央不兴给下人改名改姓那套,就还叫她芳月。
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在薛府中压抑,出来后原本欢脱的性子就显露出来了,与云央不似主仆,胜似姐妹。
云央答应了与宋放鹤写信,便不会食言。
温泉山上的勋贵们也有要与京中家眷通信的,传信的驿使统一在山下镇子调配,云央带着芳月在镇子上买了暖手的皮裘、温泉水所制的香膏,还有镶着白毛的羽扇,吃了热腾腾的羊肉汤,等着信使过来。
一旁的楚钦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酒肆中的云央,许久未见她,已褪去了先前的稚嫩,罗红色的衣衫衬得她愈发明眸皓齿,纤长白皙的手指抚在如云的乌发上,想要将那要滑落的翠钿簪子重新簪回去。
“云妹妹,我来帮你。”楚钦快走了两步,带着儒雅斯文的笑。
云央把簪子往手中一收,不失礼貌地拒绝了,“不必不必,这簪子我本来也是要摘下来的。楚大人在此也是陪王伴驾来了么?”
楚钦一双眼睛在云央身上挪不开,说话间不经意多了几分温柔,“那倒不是,我家中祖母喜食温泉山上的雀鸟,这野味儿上京买不着,我特地过来看看的。你呢,云央妹妹来此是……?”
“我姐夫伴驾。”云央道,“我闲来无事总不能老泡温泉,便来镇子上逛逛,顺便寄信。”
“哦?什么信,我今日便返回上京,可为妹妹效劳。”楚钦道。
云央想了想,信使还得寄两三日,的确不如楚钦又快又好,便从袖笼中掏出信封,“这样也好,那便麻烦楚大人了,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在灵境胡同的宋府,给宋府的三公子宋放鹤。”
楚钦的手在空中顿住,眼神意味不明地瞧着面前的少女。
其实无需再问,未嫁女与男人互通书信是什么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楚钦心头的那点绵软春意都不见了,被被旁人捷足先登的焦急恼怒所代替,他面色沉沉,接过云央的信,转身上了马。
却并未回上京,而是调转马头去了温泉行宫。
寻到薛钰,上来便是质问,“你那妻妹何时许了人?!”
楚钦鲜少有这样失态的模样,薛钰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谁跟你说她许了人?”
楚钦抽出袖中的信,扬起手在薛钰面前晃了晃,“都与人鸿雁传书上了,不是许了人是什么?”
“只是相识,八字没一撇。”薛钰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手指在茶杯边沿摩挲着,“她小孩心性,一诺千金,答应了那姓宋的小子要与他互通书信,便不能食言。”
楚钦抹了把脸,缓声道:“原是如此。我说呢,不能这么快就……那宋家是什么东西,云妹妹天真单纯,要是被人骗了占了便宜,你这当姐夫的怎么跟人家姐姐交待?”
薛钰听出他话里有话,想起那个宋放鹤的穷追不舍,心中一紧,问道:“你可熟识那宋家?”
而云央那边,和芳月逛累了就回了薛府宅子,惬意地缩在温热的泉水中,好像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很放松了。
又过了两日,薛钰回到府中换下官服,坐了会儿,理清了思绪。
那宋家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竟埋了这样一个大雷等着他。
可转念想想,他之所以要把云央从薛家嫁出去,不就是想拿薛家作陪,给她寻觅一门舒心的亲事么?
那对方对薛家有所求,便很正常,他没有不帮的道理。
只是不能一开始就满怀算计。
薛钰想去见见她,问问她是不是当真非那宋放鹤不可。
一路疾步,思绪纷乱,忘了此处是在温泉山的薛宅。
此处每个院子都有温泉泡池,按理说进去院门前要提前通传,免得惊扰女眷泡汤。
可时辰晚了,云央院子里又只有一个青黄不接的小丫头刘芳月伺候,薛钰便那么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有欢快的哼唱声传来,薛钰顺着声音寻过去,便见云央趴在温泉池旁边被磨的圆润的大石头上,她脸颊因热气被蒸的红红的,眉眼含笑,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信,身上单薄的亵衣已被泉水湿透,纤腰盈盈一握,再往下,那曲线有着令人心惊的转折,曼妙动人。
月影朦胧温柔,她整个身子探出水面,只留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腿泡在水中,时不时地随着轻快的哼唱摇曳摆动。
像一条小鱼,又像是山精妖魅化作了人形。
薛钰微怔,停住了脚步,却没移开目光。
“哈哈哈,芳月,我跟你说,宵润哥哥家的小狗下崽子了,宵润哥哥在信中说小狗崽子特别可爱,要抱上来让我看!”云央读完手中的信,朝岸上的芳月晃了两下,“白色的小狗,据说特别可爱,等他过来了,咱们一同去看啊。”
薛钰挑眉。
小狗?他还记得从幽州回上京的路上,他要给她买只小狗,她明明说不喜欢。
怎么,就喜欢宋放鹤的狗
而且宋放鹤是没有名字么,八字还没一撇,就这么少廉寡耻地让她唤他的小字?——
作者有话说:薛老贼要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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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
第36章 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夜风潮湿,流水潺潺,少女的身姿曼妙,空灵轻快的歌声如仙乐。
薛钰的心忽然很静。
罢了,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忍打破她的幻想。反正与宋家的婚事尚未定下,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可想到明日她要与那姓宋的见面,还要看什么小狗,薛钰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回到自己院子里,活泉汩汩冒着,热气蒸腾,薛钰烦躁地扯了一把交领,唤来管家,把自己院子里的泉水关停。
好不容易入睡后,就坠入了昏沉的梦里,梦里有女子白皙修长的手,有微微泛红的面颊,衣衫轻薄,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头,红润的唇微启,哼唱着闲适的小曲儿。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浅笑着牵住他,往那更幽微晦暗处去……
窗纸上隐隐透出蟹壳青时,薛钰睁开了双眼,梦中余韵不褪。
他看似神情平和,静静看着帐子顶,实则陷入了无法形容的自厌中。
“簌青。”他唤道,“备水。”
“芳月,快,快给我弄点干净的水来。”云央急匆匆地跑进院子里喊道,“快点呀。”
她身后跟着的是一青衣少年,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可抱着包袱的手却有一抹红痕。
芳月拿来了水,云央让宋放鹤把怀中的小狗交给芳月,自己则带着他到水盆前冲洗伤口。
方才逗小狗,那小狗竟咬了他一口。
云央仔细地为他冲洗着,边洗边认真问:“疼不疼啊?”
被她用这样关切的眼神注视,宋放鹤不敢看她,低声说:“不疼、不疼了……”
话没说完,目光便投向月洞门处,看到一双白色的登云履从树的阴影下走出,如山如岳的青年,随意披着一件月白色长衫,身形笼在雪色的光华里,神仙般的人。
“宋放鹤?”薛钰淡淡问。
“正是。”宋放鹤慌忙站了起来,认真自我介绍,“那日走的匆忙,未与薛大人见礼。小生姓宋名放鹤,字宵润,山西人氏,到上京八载有余,父亲官拜五品都水清吏司……”
薛钰颔首,“宋公子。”
薛钰的语气明明是一贯的温和疏离,但不知怎的,气氛骤然变得很古怪,好似比庭院中未化的雪还冷,他看向云央与宋放鹤相触的手时,压迫感便难以忽视地袭来。
悄无声息的尴尬弥散开来,云央不动声色地与宋放鹤拉开了些距离。
薛钰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子,穿了新的衣裳,很衬她,乌黑的长发如云,梳了新的发髻,松松挽就在脑后,斜斜插着的飞云簪垂下细长的流苏,整个人看起来又柔美又娇艳。
一看就是特地打扮过。
是为了这个少年而打扮的。
薛钰心里便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云央自然而然地向薛钰走过去,甜甜一笑,指了指芳月怀中的小狗,“姐夫,你看呀,这个是宵润哥哥家生的小狗,可爱吗?刚才他不小心被咬了,我才带他回来清洗伤口。”
她声音中带着软糯的娇柔,看向薛钰时眼神很亮,那种天然的亲近做不得伪。
宋放鹤暗自放了心,看来云央与薛钰的关系真的要比他想的亲厚。
正想着,便迎上薛钰冷漠的目光,宋放鹤赶紧告别,转身就走,连那一窝小狗都忘带了,还是云央在后面唤了好几声,他才手足无措地上前去把狗抱走。
“……他怎么一见你就这么慌乱的?”云央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颇为纳闷儿,“姐夫,你是不是跟他说啥了?”
“我与他并未在你不在的时候相处过。”薛钰心平气和地坐在院中石凳上,忽然问,“说说吧,你与他如何了?”
云央垂下头,“没如何呀,就正常相处,他给我写信说要给我看小狗,我就同意了呀。哎,可是那小狗骤然离了母亲,性情大变,竟把他给咬了,宵润哥哥的手那么好看,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啊。”
薛钰好一会儿才遏制住心中的不悦,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道:“有多好看?”
云央:“……就是清瘦修长啊,还很白,但是他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老出汗,我不喜欢。”
薛钰深吸口气,幸亏他的手心不爱出汗。
“他找你,除了看狗、谈情说爱,可还有别的事?”薛钰问。
“没有啊。”云央笑,“哦,他还问我什么时候来提亲合适,但我还想再等等。”
薛钰很是赞同,却板起脸教训道:“往后不可私下见面,我若不来,他都舍不得走了。还有,议亲的事不急,我还想再多留你两年。”
云央澄澈的眼眸像一汪柔柔的水,她走上前来牵住他的衣袖,撒娇道:“姐夫真好!”
薛钰洁白的脖颈上隐隐有些泛红,目光看向别处,“想玩什么吃什么?今日我休沐。”
事情的变化就在夕阳西下时。
云央和薛钰在山下小镇逛了一圈,吃了些山珍热汤,刚回到云央的院子,就忽然天色一变,分明是夜晚,整个天空却骤然亮起,泛着诡异的红色,连温泉池都冒着连成片的泡。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大地就忽然晃动了起来。
云央和薛钰正走在院中小径,这一晃,云央一个没站稳就跌落进了温泉池中。
她跌落池子里,被烫的惊叫一声,刚想爬出来,却站都站不稳,池水剧烈晃动,一旁的石块哗啦啦地滚落进池水里,云央刚想躲开,就见一白色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他背对着那些落石,伸手将她护在怀中。
“姐夫!”她唤道,剧烈摇晃中,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的腰腹结实有力,腰身劲瘦,宽而平的肩背为她抵挡了大部分落石,云央急得不行,奈何站都站不稳,只得攀附着他。
透过薛钰的肩膀,云央看见温泉池边栽种的松树被晃的摇摇欲倒,她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斜斜一拉,二人便双双坠入水中躲开了那倒下的树。
云央生怕薛钰被砸到,在倒下的瞬间收紧了环在他腰际的手,紧紧抱住他,闭着眼,脸贴在他胸口。
水剧烈翻滚着,他恐水中碎石草木会伤到她,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
晃动很快停了下来,云央在薛钰怀中眨眨眼,“姐夫、姐夫……”
薛钰将她紧紧拢在怀里,没有放开的意思。
二人衣衫都湿透,贴合在一起,皮肤的热力透过衣料彼此渗透,许久,云央的手摩挲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姐夫,没事了,别怕啊。”
最后一个音,像哄孩子似的。
薛钰不由得苦笑,她竟以为他害怕。
他的手指一寸寸地放开她,不允许自己再沉沦于她的温度中。
青年起身,环顾四周,云央的院子不大,庭院中也没有太多装饰物,所以经过一番地动,除了滚落的石块,还算齐整,他拨开她凌乱且湿漉漉的长发,“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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