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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相伴这么久,明月一直在努力带七娘,待人接物也好,认布识丝也罢,有什么教什么。七娘也一直在用心学,但怎么说呢,有进步,但不显著。换个人来,只要肯吃苦,差不多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简而言之,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天赋所在。

时间一长,纵然明月看得开,七娘自己却难免惶恐焦虑。

尤其随着春枝、苏小郎乃至朱杏的加入,所有人都有独特的一技之长,马上就能“走马上任”,可唯独自己,什么都会点儿,什么都不精,随时可以被取代。

东家是好人,不嫌弃我,可我嫌弃自己。

我能做什么呢?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七娘都在想。

可看来看去,我剩下的,似乎也就只有这条随时可以豁得出去的命了。

可东家的买卖越做越好,银子越挣越多,还怕买不到人拼命吗?

到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就没用了,变成累赘了?

这些想法,七娘没对外说过,可明月都能猜到……

可现在,不同了!

璞玉?我?我是玉?!

七娘跟着傻笑,有些不敢相信,我这么厉害的吗?

“当然厉害!”明月大笑,“好七娘,你这一下,价值千金!”

前面几步谁都做得,唯独最后入水的瞬间,手上功夫但凡差一点儿,连染料带湖丝,就都成了次品!

“千金?”七娘颤巍巍举起自己的手,拼命睁大了眼睛,试图看出那千金究竟在哪里。

朱杏也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难掩艳羡,“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她调色有时候还会手抖呢。

“练?”此刻的七娘脚底下仿佛踩着云彩,飘忽忽的,脑袋也有些晕,想了半日才茫然摇头,“没练啊。”

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这个,怎么练?

哦,就是日常伺候公公婆婆用饭,但凡茶、汤、水有一点儿洒出来,就要去举着香炉罚跪,若手抖,香灰就会掉到手上……

“从今往后,你就是染坊的大管事,只管最后放的那一下。”明月豪情万丈道,“朱杏是头号染师傅,咱们的手都是金贵手,就不要做那些谁都能做的粗活了,雇人!明儿我就出去雇人!你们盯着旁人做!”

“染色别人不成!”朱杏急忙道。

“那是自然,”明月也笑着抱了她一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也是不可取代的。”

一来这是朱杏自己调出来的秘方,又跟自己签了契约文书,没有外传的道理;

二来么,对色彩的敏锐是天生的,哪怕手把手教都教不会!

从明月眼底,朱杏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及自己周身扭曲后格外显大的院子,仿佛预示着无限辽阔的未来。

明月等人在杭州染坊忙活时,春枝和苏小郎也没闲着。

跟着李记的车队往固县去的路上,苏小郎先抽空回了趟家,说了明月招护院的事,又请祖父打探那位姐姐的近况,“东家说了,若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也可一并过去,一应开销无需自出。只是终究成与不成,还得见了面才知道。”

交代完一切,他并未在家停留,马上追着大部队往固县去了。

抵达固县之后,春枝先按明月的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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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去见英秀,英秀喜出望外,“不是说日后这边的生意都交给李记打理,你怎么来了?”

“前儿我们东家见了您的信,也是想得很,只恨事多,不能亲来,”春枝拉着她的手笑道,“特特打发我来问问,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不能?您跟都头都好?”

“都好都好!”英秀就赞叹,“果然是她,心细如发。”

顿了顿又道:“别说,我还真怪想她的。如今她不在,也不晓得外头新鲜事,同旁人说话都没什么趣儿!”

又扬声道:“喜儿,贵客来了,快上好茶!”

两人稍作寒暄,春枝便将芳星母女绣的新式苏绣打开与英秀看了。

英秀果然欢喜,“呦,这个主意好!”

反正做出来都一样,能省不少钱呢!

她自己要了两匹,又选了几匹原先那种满铺的,小声对春枝道:“咱们自家做呢,自然是越实惠越好,可我要往上头送人,可省不得。”

“那是!”春枝点头,又听她说,“不瞒你说,你们大哥年岁渐渐上来了,外头瞧着威风,私底下啊,时常腿脚疼痛……”

捕头哪有前程可言?到死都是卖命的苦差事!正巧两口子借着明月的官司认识了吴状师,就想走他的路子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混个芝麻小武官做做。

反正如今又不打仗,武官日常也只是带兵操练、守城,偶尔监督厢军修筑工事,并不危险,俸禄又比捕头高得多。

春枝道:“孙都头为人仗义,且家学渊源又勇武,您又是这样的诚心,必然能成的。”

英秀敢说出来,其实已经八字有一撇,不过最终结果出来之前,终究有些不踏实,“也难说,狼多肉少啊!”

历来为官做宰,哪里是单靠本事就能成的呢?

民间常说“官吏”,看似二者混为一谈,实则天差地别。

“吏”可有可无,任人鱼肉,便如之前的关鹏,哪怕是朝廷在册的典吏,地方官说免也就给免了。

其中固然有其自作孽的缘故在,但也足以说明“吏”的尴尬。

可“官”就不同了,哪怕只是一方主簿之流的九品芝麻小官,任免也只能通过中央朝廷进行。只要不犯大错,就算终身有靠,子孙后代也算官宦人家出身,日后无论读书进学还是成亲嫁娶,势必会上一个大台阶。

明月正是联系之前英秀流露出来的一点蛛丝马迹,猜到了一点,这才嘱咐春枝专程跑一趟。

毕竟如今她买卖的大头都在固县,孙都头爬得越高,对她也越好。

“东家说了,眼见天气转凉,只苏绣未免单薄,”春枝又打开另外几匹布,“特意选了几匹细锦……”

苏绣花色大多轻盈秀丽,可今儿都十月初二了,北方早晚地上见霜,再穿苏绣难免有轻薄之感,不如锦来的稳重扎实。

且锦缎光辉璀璨,纵然英秀夫妻送的人家用不上,也完全可以转手送礼,且比直接送银子风雅体面。

另有两床轻薄精巧的蚕丝被,光洁如玉,柔软胜银,英秀见了,眼中异彩连连,口中惊叹连连,“还得是她,咱们北面可等闲遇不到这样好的!”

纵然有,也一早被布庄的人送往高门大户去了,如何轮得到她们这些小鱼小虾?

果然,还是得有门路呀!

二人很是说了一会儿话,英秀又细细问过明月近况,聊了近一个时辰方依依不舍地分开。

告别时,英秀亲自送到大门口,拉着春枝的手对她保证,“叫你们东家放心,但凡你大哥在固县一日,便保她一日太平!”

倘或来日有造化,果然得偿所愿晋身官身,想庇护就更简单了。

稍后春枝和苏小郎去到王家,勤俭持家的林太太果然中意这种新式定位苏绣,当场宣布日后都要这样的……

这回除了丝绸布匹之外,明月还叫一并发了几床蚕丝被来,特意叮嘱务必由春枝亲自交到各位熟客手中,且不收钱,权当给老客户们的心意。

这可比当初的花灯贵重多了!

当然,似英秀、林太太等厚道亲近的,即便春枝再三推辞,仍给了回礼,这是摆明了要做平等朋友来相处,权当提前开始走年礼。

纵如马家的赵太太等薄情的,眼见明月如今风头正劲,似乎又有州城的往来,也客客气气的。尤其是赵太太,甚至破天荒主动问候,还回了一盒马家药材铺子里的成品丸药。

出门后,捧着药匣子的春枝就忍不住跟苏小郎嘀咕,“真真儿的日头打从西边出来了……”

若非是她旧主家,当真要说一句“见风使舵”!

苏小郎倒是看得开,“祖父告诉我,世人皆是如此,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以前他不信,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回客栈时,两人特意绕道从胡记布庄门前经过,但见门可罗雀,伙计们也没精打采的,里里外外透着股死气。

难得有人经过,门口一个伙计忙抬头,死气沉沉地招揽,“贵客……”

话未说完,他t已认出春枝,当场愣住。

但也只是愣住,没有生气,也没冲上前质问,眼底唯有迷茫,对未来的迷茫——

作者有话说:七娘也有一技之长!

第48章

南下之前,小李掌柜还特意来请春枝和苏小郎吃酒,被二人拒了,“吃酒误事,我们都不爱那个,您也别忙。”

明月本人就不大吃酒,上行下效,春枝等人几乎也滴酒不沾。

“早便听说明老板的大名,可恨天公不作美,竟不得相见。”小李掌柜并未强求,只是叹,又赞春枝二人能干,话里话外都是什么明月会经营、会带人。

春枝口中敷衍着,抽空还跟苏小郎交换眼神:

好家伙,这是还没死心呢!

做买卖就做买卖,干嘛非要见人呢?

两人连夜就跑了。

前后数日,估摸着苏家也该有消息了,二人便直奔苏家。

来时苏小郎欢欢喜喜宣布了消息就跑,却不管全家上下都惊了:

那位明老板也忒能干,当真一天一个样啊!

苏父倒是有些意动。

正如苏小郎所言,他才三十来岁,正是一个健康男人最富有经验、最不甘平庸寂寞的时候,前几年为了给儿子打样,他也被扣在家里念书、种地,着实闲出屁来。

如今被儿子风风火火一怂恿,便十分蠢蠢欲动。

只是老父亲健在,儿子又远行,夹在中间的苏父不便开口求去,只能暗搓搓预备着,又日日跑去外头举大石、练枪棒。

十月初六这日,苏小郎带着春枝家来,苏父活像见了救星,全程使眼色: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知子莫若父,苏老爷子一瞅爷俩那鬼鬼祟祟偷瞟的样子,便猜到了。

哼,自以为做得隐蔽,实际腚全露出来了!

偷看我作甚,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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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字不成?

纵然写着,你们俩也鲜少认真读书,认得几个?

自家人说终究少些味道,苏小郎又请春枝帮着说合,眼巴巴等结果。

苏老爷子对明月的印象不错,尤其是孙子跟着干了几个月,看着人都精神了,进退举止、待人接物皆颇有长进,很是欣慰。

只是仍有些疑惑,孙子才去了多久?她不是才扩张了产业,如今怎么竟又要人手了!

虽说蒸蒸日上,这上得是不是有点快,都快赶上飞了!

如今苏小郎说起明月便眉飞色舞,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东家岂是一般人?恨不得有一万个心眼子,眼下又有了一个好主意,欲铺开摊子挣大钱呢!”

苏父看得心里酸溜溜的,早年你爹我教授你武艺时,也没见你这样死心塌地!

真是忘本啊!

晚间老头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唉声叹气,惹得他浑家翻身便骂,抬手便打,“你这老货,好没道理,孙儿在外时,日日念叨,如今家来,又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浪着好觉不睡,大半夜睁着两只牛眼乱瞅作甚!”

老爷子挨了两巴掌,心里莫名踏实了,便撑着坐起来,又摸过烟袋来想抽,被浑家两眼一瞪,又讪讪放回去,干搓手,“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先要了孙儿去,如今又要儿子……他年轻时也在外闯道,见过些世面,买卖是那么好做的吗?说拉起摊子就拉起摊子,说要挣大钱就挣大钱了?

若真那样容易,早年他还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跑什么镖啊!

“呸!就不会想点好的。”老太太扭头啐了一口,“以往没人拉扯时,整日价苦着那张老树皮子脸,如今有人拉扯了,又说这等丧气话,什么道理!也就是在家里,若出去给东家听见你这老货满口胡沁,能有我孙儿什么好果子吃!”

顿了顿,继续骂道:“你没闯出名堂,是你自己不中用,天下之大,奇人何其多,难不成就不许旁人有能耐了?”

老头儿年轻时也算风流倜傥、英武不凡,如今年岁大了,皮也松了、肉也少了,老太太看他也不大顺眼了,骂起来越发畅快。

但凡涉及到儿孙,老太太总是分外固执,苏老爷子被喷了满脸也不敢分辩,干巴巴陪笑两句,又老老实实缩回被窝。

嗯,舒坦了。

苏老爷子也不是那等拖拉人,既给浑家几巴掌抽清醒,次日便同春枝讲,愿意儿子去。

又说起苏小郎提到过的那位叫梁鱼的女郎,“她娘家和婆家离这里都有些远,得七、八日路程,姑娘明日启程,估摸着就能在码头见着了。”

梁鱼家在苏家往南近二百里处,靠着码头反而近些,春枝知道后,便叫她直接去码头汇合,彼此省事。

春枝点点头,“既如此,明日一早启程。”

苏小郎又在旁边插嘴,“东家前儿就说了,春枝姐姐日后就是专管固县买卖的大管事。”

可不好再“姑娘”“姑娘”的乱叫了。

春枝本名不叫春枝,可当初亲爹亲娘未给予过半分疼爱,更不曾好生起个名字,就这么“大丫”“大妞”的乱喊,所以她既不想从父姓,也不愿从母姓。

当初既不愿要我,便是缘分已尽,我又何苦巴巴儿凑上去?

想着当初自己便是以【春枝】的身份与明月相识,继而迎来新生,那么她干脆就叫【春枝】了。

或许有人觉得曾与人为奴为婢是不堪回首的耻辱,一旦脱身便迫不及待地彻底割裂,但春枝不以为然。我曾为奴为婢,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若一味逃避,只能说明懦弱,所以无法直视过往。

我确实曾因此吃苦,但也因此而脱离苦海,焉知不是否极泰来?

春枝,春枝,春日萌发的新枝,好得很!

于是之前那个小李掌柜便以“春管事”相称。

苏小郎说完,以老爷子为首的众人纷纷改口,又赞她能干。

晚间苏家人弄了好饭好菜招待春枝,又细问杭州风物和各色注意事项。

苏小郎说得停不下来,得空还反复叮嘱亲爹,“恁老可千万给我争口气,我是在东家跟前夸下海口的……”

春枝听了,差点憋不住笑。

苏父直接给他气笑了,好个混账王八羔子,倒反天罡教训起你亲爹来了!

话虽如此,被苏小郎这么一说,他倒真紧张起来。千里迢迢跑到江南去应聘,若人家相不中,再巴巴儿撵回来,多丢人……

苏父一路忐忑,随春枝和儿子奔赴码头,远远便见人潮汹涌,不禁感慨,“早些年我也途经此地,那时还只是个小码头呢!”

“爹,”苏小郎突然拍拍他的胳膊,朝远处一指,“那是梁姐姐不是?”

半月后,杭州明宅。

苏父是明月见过的,无需细看,却是同行那位陌生女郎引人注目。

二十三四岁年纪,晒得黑黝黝面皮,生就高挑挑身材,蜂腰猿臂,背一张光亮牛角长弓,腰系箭囊,十二分的英姿飒爽。

“我是梁鱼,”她抱拳一笑,落落大方,“听说您这里要人,我便来了!可要亮亮武艺?”

明月喜她爽朗,“好!”

梁鱼四下看了看,指着墙外一株高树道:“我要射那梢头的叶子!”

那高树本在外面街上,距她少说有二三十步,却见她说完后,竟又向后退至墙根,方反手操弓射箭。

但听“嗖”一声响,叶片果应声而落,众人皆鼓掌叫好。

不待梁鱼收势,苏小郎便得意道:“我这姐姐箭术极佳,当年走镖时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嫁人给耽搁了。

明月便问:“那如今怎么来此地屈就?”

“嗨,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镖局不是散了么!”梁鱼摆摆手,“实不相瞒,当初我嫁人后不久,男人便害疾病死了,分明是他自己命薄,他爹娘却骂我克夫!我如何忍得……”

按照律法,寡妇可以改嫁,但梁鱼经历过一次后,便觉得嫁人无趣,也懒怠回娘家讨嫌,于是继续待在婆家,隔三岔五便将那对贼公贼婆连同什么小叔子、小姑子一顿好打!

她又是懂行的,最知道怎么打得痛还不留痕迹,况且又是家务事,衙门里也无可奈何,所以她过得还挺自在。

但有的人天生就不甘于寂寞,天长日久的,梁鱼便闲得骨头发痒,浑身不得劲。恰好苏家那边来消息,当真如闻天籁,当夜就干脆利落地打包这边来了。

见她肯走,她婆家看着比她还高兴些,就差敲锣打鼓欢送了。

明月听了,带头哄笑,“罢了,日后便在此处,若嫌看场子枯燥,又可同我南北奔走,保管你闲不住。”

“那自然好!”梁鱼大t喜,改口称【东家】,“我便是天生劳碌命,最怕闲着。”

明月才要叫外头跑腿的置办接风宴,却见几人的面色有些古怪,似乎藏着什么没说。

“东家,”春枝小声道,“其实还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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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月疑惑,“那怎么不一并请来相见?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春枝才要说话,梁鱼便主动坦白道:“此事是我之过,还请东家您听我细细分说。她叫夏生,原本也是镖师之后,也习得武艺在身,可惜父亲去得早,只剩一个寡母拉扯三个孩子。夏生最年长,曾与我一并在外闯荡,奈何有恶邻频频欺负留家的孤儿寡母,夏生便时常回家震慑,却从未真动过手。

怎料六年前大旱,恶邻偷偷掘了她家水渠,致使庄稼旱死,夏生得知后气不过,去往他家理论,却被对方辱及先父,一时激愤推搡起来。”

听到这里,明月已大致猜到后续。

果然,便听梁鱼长叹了口气,“也是天意,那人脑袋摔在石头上,磕死了!

后夏生被知县判了秋后问斩,众乡邻求情,镖局的旧日叔伯们也帮着打点,难得碰见一位有心的州官,看过卷宗后驳回说,虽是杀人,然本为维护父母,孝心可嘉,其情可悯、亦有天意。遂亲自上书,改判刺配,流千里,刑五年。

去岁赶上大赦天下,夏生才出来。奈何如今镖局散了,物是人非,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她也不愿意白受人接济,欲寻活计养活老母和弟妹,寻常店铺却不敢收留。没奈何,只得去各处找散活,与人扛大包、拉车做苦力,什么都做,却多有人欺负她,做了活还不给钱……”

那些人料定了夏生是个刺配过的女人,不好找活儿,肯定不敢反抗,越发变本加厉,梁鱼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决心带着她来明月这边碰碰运气。

杀过人啊……

明月陷入沉思。

这倒是有些棘手。

可也不是全无好处。

杀过人,哪怕是失手,想必也比寻常人身手好些、胆量大些,好用;

犯了死罪还能得到相邻求情,州官调查后还真就建议改判,说明品行真的很不错;而后期大赦时还能放出来,可知过去几年她学会了忍耐,知道改过……

见明月久不言语,梁鱼心里没底,求助般望向春枝。

春枝冲她微微摇头,又等了会儿才对明月轻声道:“其他的倒罢了,她左面颊上有一块刺字,我怕外人骤然瞧见了不好,先将她安排在城外客栈了。”

明月嗯了声,这才看向苏家父子。

爷儿俩点头如啄米,“确有此事,因是女杀男,当初轰动一时,左近州县都知道的。且死者生前颇有恶名,不少人私下里还说算是为民除害呢。”

见有门儿,梁鱼适时从怀中掏出一卷皱巴巴的文书,一一展开,小心抚平,“您请看,这是当年的官府判文,这是去岁的释放文书,有经手官员和各衙门、朝廷大印,有年月日。凡有疑虑,随时可派人回当地走访查探……”

明月迟疑了下,接过来看,果然写着失手杀人,何年何月何日何人所判,皆在其中。

又有州官改判、刑部批阅通过的文字等等。

此类文书不好造假,一般人也不敢造假,不然就是在拿九族开玩笑。

经过固县生死一遭,明月已知入狱的未必是恶人,此人事出有因,本不可以常理论之。况且习武的年轻女人实在不多,倒是可以见一见。

梁鱼着急,却不敢催促,只对明月道:“我以人头担保,她当真是个顶好的人。如今特来投奔,求东家指条活路。若东家有所顾忌,也不要紧,是好是歹,给个准话,我们也就死心了。”

听完夏生的故事,明月不可能不感慨,又佩服梁鱼的义气,却不愿被任何事物裹挟,“若我不收她,你也要走?”

但凡对方点个头,明月真的会让她离开。

日后摊子只会越来越大,人也会越来越多,是个人就会有私心,若今天明月向梁鱼的义气低头,来日未必不会有人有样学样,同样试图拿义气或是亲情之类的辖制她、逼迫她。

也许明月有些偏执吧,但她连亲爹都不要,更不会被外人的感情左右。

哪知梁鱼立刻摇头,“那倒不会。”

这倒是句正经话,直接把明月逗乐了,就连春枝和苏小郎也诧异地望过来:那你刚才还那样……

明月失笑,故意拿话问她,“我见你义气纵横,又常听说书人和话本里讲什么同进退,你怎不做?”

“东家说笑了,”梁鱼自嘲一笑,“义气归义气,可光靠义气填不饱肚皮,那说书人口中的侠客一年不吃不喝也饿不死,活人怎受得住?即便东家不收夏生,我留下,有个进项也好支援不是?”

我算什么牌面人物不成?哪儿来的底气要挟他人!

你倒真敢说!明月很有点啼笑皆非。

梁鱼却大大方方与明月对视,目光坦荡,不躲不避。

识时务,知进退,讲义气,明月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那就见见。”

明月一见就爱上了。

哈!这宽肩膀,这厚身板,这大胳膊!真不愧是走过镖、打死过恶人的!

夏生本就不善言辞,经入狱、刺配、流放等前后长达五六年的折磨,释放后又为世俗所不容,几乎成了哑巴,开口讲话时也显出几分七零八落、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滞涩。

相由心生,明月见她面容憨厚,眼神虽稍显木讷却不失澄澈,便知是个不错的人,耐心听完,当下便道:“我这里等闲也不需你拼命,就是看看场子、震慑宵小罢了。还是老规矩,你们先留下做一个月看看,头个月只包吃包住,若你们果然沉稳、做得来,次月起照常领钱,还包四季衣裳。”

梁鱼大喜,再看夏生,被拒绝惯了的脑子一时竟有些回转不过来,还是梁鱼拽了她一把才意识到自己可以落脚了,翻身便拜,“谢,多谢!”

一下子多了三个帮手,暂时就支应得开了,明月准备让梁鱼和夏生去染坊那边,一则都是女人,日夜同处更方便些;二则人少僻静,也能让夏生逐渐放开、尽快适应。

苏小郎到底年纪小,细微处偶有天真,还是自己带在身边压着些比较放心。

苏父老成,且对北地尤为熟悉,又要顾家,便随春枝往来运送,操持固县,也能镇得住。

众人先吃了一回饭,饭后夏生扭扭捏捏询问,想找人捎口信回家。

因当年之事,她母亲十分自责,恨自己没本事,害女儿蒙受牢狱之灾。如今纵然得赦出来,下半辈子也毁了,又没个着落,误了终身,直恨不得以身相待……俨然已成心病。

“我,我叫她放心,”夏生干巴巴道,“我有活儿干了,不愁吃穿,放心。”

明月有些唏嘘,又有点羡慕她还有娘可以说话,当场替她叫了跑腿的来,又代写书信。

夏生局促道:“我娘,不识字。”

“村里有识字的么?”见夏生点头,明月又继续写,“叫人给她念就是了。单捎口信听过就算了,可书信不同,有个实物在手里,哪天想你了就能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终究不同。”

半月后夏生之母得了消息,感激涕零,又请村里念过书的帮忙念了信,大哭一场,转头托人送了衣裳过来,还要女儿替她磕头云云……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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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明月决定将三人留下后,当场起草雇佣文书,先写一年期,又约定报酬,下方详细标注了各人户籍文书上的人口和住址,又按手印。

签完文书,旁人倒罢了,夏生顿觉踏实,面上虽不显,心下却欢喜无限。

一年啊,至少一年都不怕没有去处了……

明月留下苏小郎父子二人在城内各处认路,自己则由梁鱼、夏生护送,带着春枝去染坊认场子。

一路上,梁鱼和夏生都在用心观察,记忆路边各样标识。明月暗自点头,眼里有活儿,挺好。

尚未靠近,便听得奶声奶气的犬吠,紧接着七娘便操着锄头露头喊道:“什么人?”

“我!”明月大笑,先与众人相互介绍了,又指着那两条狂甩尾巴的胖奶狗道,“黄的是保家,黑的是发财。”

“你怎么自己跑来了?”明月隔着门与七娘笑说,“后头不忙?”

“昨儿染了许多,后院都晾满了,还没收呢!新招来的三个帮工极能干,我和杏子正闲得发慌!”七娘笑t着开门,两条狗子一涌而出,挤在明月脚边打转。

明月蹲下去狠狠/撸/了几把,“好狗好狗!”

真好啊,这么点儿大就知道看门了!

狗子们被她摸得直翻白眼,舒服得直哼哼,一个翻身,肚皮朝上躺下了。

明月笑着抓抓它们的肚皮,往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一把,指着春枝等人道:“自己人,去认认。”

保家和发财便一骨碌爬起来,用沾着草屑的脑袋凑过去闻闻,歪着大脑袋看。

众人大笑。

染坊极大,分前后院,染色用的水池和晾晒之处都在后头,这会儿春枝等人未见,倒是梁鱼先手搭凉棚往四下一瞧,指着院中一处小楼说:“东家,此处地势开阔,若在那里设岗哨,再分一人与两条狗子四面巡查,可保万全。”

明月马上登楼查看,发现还真是,十分高兴。

果然什么事就得什么人来做,之前这处小楼一直被她们当作杂物仓库,倒是浪费了!

说话间,朱杏也到前头来,“东家。”

见春枝也在,微微颔首示意。

数日不见,春枝便觉她眉目舒展许多,人也似开朗了。

明月问:“新来的人可还好?”

朱杏也不知在后头捣鼓什么,身上的粗布罩衣溅满彩斑,指尖亦有痕迹,闻言点头,“两个年轻帮工以前都做过,手脚麻利,也不用怎么教。另一个专管做饭,如今也闲不住,正在后头种菜,还说想找您说说,在后院小山丘上扎篱笆养些鸡鸭,日常所用蛋肉便不必外头采买了。”

“这里略显偏僻,做什么都不大方便,保证吃喝是第一要紧。”明月道,“回头让她算算多少银子,还要什么东西不要,我一并叫人送来。”

说着,又扭头对梁鱼和夏生说:“让七娘带你们去住处看看,如今她是这边的大管家!也熟悉下,检查检查桌椅、铺盖之流,缺什么都补上,等会儿一并去伙房用饭。”

“走吧,不必拘束,来这边就算到家了。”七娘对二人笑道:“可带碗筷了不曾?我同你们说,这位高大娘炖汤可是一把好手……”

三人说笑间走远,明月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春枝招招手,挤眉弄眼道:“走,带你去看好宝贝!”

什么宝贝?

春枝茫茫然跟着走,转过院墙,抬头一望,心神激荡:

已是十月中,起了秋风,但见满院霞光璀璨、水色激荡,又似浮光跃金,动人心魄……

她不自觉行走其中,仰头看,忍不住伸手去摸,触之不及,浑似在绮梦中,“这……”

这是一场梦吧?一定是的,不然我怎么能见霞光、水波和月色同在?——

作者有话说:昵称“鱼凉”的朋友在不在?新角色武艺高超的女护院大姐姐采用了你提供的名字“梁鱼”,感谢![三花猫头]

第49章

“怎么样,不错吧?”明月难掩得意,自动讲解起来,“紫红黄主调的源自晚霞,我将其命名为霞染。绿色水调的源自岸边水草,随波逐流,谓之静水流深;明光闪闪的么,像不像晚间船舶停靠在江心,月光照下来、满江碎银的样子?”

好马配好鞍,好布自然也要有个好名字、好典故,才好卖高价。不然叫客人们怎么有脸对外说呢?

春枝久久不能回神,许久才叹道:“若这个还不好,我真不知什么才叫好了。”

明月百感交集道:“你是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光染坏了料子都够寻常人家过几年了……”

染这些不比寻常,需得一匹布一调色,导致每一匹布的花色都有细微的区别,前期损耗极大。托这个的福,她未来几年都不缺家常料子穿了。

春枝几次三番想伸手摸一摸,又恐摸坏了,“只是这花色绚烂无比,寻常人上身,未必压得住。”

“嗨,好看就行了,”明月大笑,“一来寻常人如何会想这么多?二来,只要是好东西,大家只想着尽快扒到身上去,都觉得自己压得住。”

春枝笑着点头,“这倒也是。”

有几个不长眼的会在人家高高兴兴穿新衣服时冲上去,说诸如“哎这衣裳你穿了难看,快别穿了”之类的混账话呃?

她突然兴奋起来,“这是咱们自家才有的,一定好卖,不,不光是好卖,单固县太委屈它了,咱们大可以卖到州城去!啊,或许也可以往府城……只是又要从头再来,需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手,李掌柜那边未必行呢。”

春枝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只觉得哪样都好,滔滔不绝说了半日才发现,明月一直没做声。

“东家?”春枝住了话头,忐忑道,“我说得不对么?”

明月笑笑,“你说得对,却不全对。”

院中满是木架,她的目光穿透支架,越过飞扬的布海,似乎看到极远极远的天边去,声音都显得飘渺起来,“我要去京城。”

轻飘飘的五个字,春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东家刚才说什么?

去哪儿?

明月知道她听清了,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便自顾自说道:“原本我也想,大可以借机卖到州县去,可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前几日我一直在城里转悠,挨家布庄转悠,转来转去,突然就明白了,那么多京城来的布贩都来此地进货,而我的新货并不比市面上的差,为甚么一定要循序渐进?为什么我不可以直接跳过?”

春枝终于彻底理解了明月的意思,一时口干舌燥,素来能言善辩地她憋了半日,竟只憋出几个字来,“可是,可是人生地不熟……”

那可是京城啊,她想都不敢想的!

明月反问:“当初我去固县,不同样是人生地不熟么?”

春枝又说:“可小小固县尚有胡掌柜父子那样的地头蛇,京城乃天子脚下……”

“最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一卷卷伸开的布匹宛如阳光下的船帆,通往不知名的远方,下方遮蔽出大片荫凉,明月索性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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