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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从善喊冤,方盈却心中一动,等楚音退下,就问好友:“其实你就是故意想把楚音姐姐支开吧?”
“啊?什么叫支开?楚音姐姐在我这儿,本来也什么都不管的。”周从善一脸无辜。
方盈哼道:“她是不管事,但若知道你想做什么,难道不会劝阻?”
“你这个没良心的,明明是我好心给你找个帮手,怎么你又反过来审起我来了?”周从善玩笑道。
方盈拉过她的手,叹道:“我就是担忧你……仵作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还没,哪有那么容易?再说又插了个张雄强抢民女伤人案——你一会儿回娘家,是不是也为的此事?”
“嗯,虽然知道,我爹在此时应当不会被我舅舅坑了,但我不回去当面和他说一句,心里总是不踏实。”
“是该说一说,此事牵扯非小,”周从善压低声音,“四皇子去见了楚王,听说反被楚王教训一顿,灰溜溜地走了。”
方盈失笑:“灰溜溜?”
周从善点头:“嗯,楚王监国,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都看着呢。”
“四皇子都不知道挑个人少的时候去吗?”
“他是挑了,但楚王何时见,可由不得他。”
“所以他就不该去,总觉得从张贵妃到她生的这两位皇子,都不太机灵似的。”方盈摇头道。
她只是随口一说,周从善却若有所思,喃喃道:“是啊……”害死表哥的凶手,难道会是这几个蠢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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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周从善本来最怀疑的就是张贵妃母子。因为燕王排行第二,太子薨逝,他就是活着的皇子里最年长的一个,而且已经娶妻,生母又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代管内宫事务,既有动机,又有能让御医听命的权柄,怎么看,他们母子都嫌疑最大。
而且太子薨逝这两年多来,张贵妃母子也确实显露出不同一般的野心,只是手段常常不能与野心匹
配,因而闹出不少笑话,才让不显山不露水的徐惠妃母子追赶上来,闹了个平起平坐的局面。
那会是徐惠妃和秦王做的吗?周从善觉得他们未必没有这个心,但应该并没有那个力。毕竟当时这母子俩还要看张贵妃脸色过日子,自身尚且难保,遑论谋害太子?
她出了会儿神,却没想出什么结论,回过神时,见方盈捧着茶也在发呆,便笑着打趣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可是在算大军到哪儿了?”
“……”方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明明你先入神的,倒打一耙。”
周从善笑嘻嘻道:“说真的,纪六郎走了也有七日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惦记?”
“他随着御驾,有什么好惦记的?昨日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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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夫人和二伯倒是算了算路程,说御驾定然已至潞州,说不定已经见过我公公。令尊可有信来?”
“没有,我爹领兵出征,向来是不得胜不往家里写信的。”
“……”又不是写战报,还要等得胜,方盈真的觉得男人有时候莫名其妙,不过鉴于说的是长辈,她就没说出来,只道,“也罢,再过几日总有战报回来。那我先走了,得去盯着我继母把二娘的屋子收拾好。”
周从善起身要送,方盈拦住她道:“外面冷,别送了,我最近常来,快省了这些客套吧。”
“送你到门口,权当多走两步。”
两人到门口作别,方盈出去,到垂花门外登车离开周府,回到方家时,还没到午时。
她在路上已想好说辞,进去堂屋,同潘氏坐下后,便说:“上次回去之后,我越想越觉着母亲说的也有道理,父亲白日在衙门里已十分忙碌,回到家还得看两个孩子的功课,确实辛苦。”
“是啊,尤其这两日又多一宗要案,官人回家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如给二娘单找一位女先生,这样不光能教着她读书识字,还有算数、礼仪,都能一起教了。可惜这样的人,一时不好找,得慢慢留意,我就去托了周家妹妹。”
她只顾自己说,潘氏听得应接不暇,到此处才插上一句:“不用这么麻烦,为了她一个小娘子,还去求人……”
方盈早猜到她会说这话,便用她能听懂的话劝道:“若还是从前,母亲这么说也还罢了,如今咱家日子越来越好,可不能再像从前一般打算。二娘多学些本事,以后才能嫁得好、做得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她嫁得好了,我们姐妹一起看顾娘家,等以后大郎二郎读书进学、入仕做官,也好彼此提携。”
她知道潘氏脑子转得慢,说到这里,略微一停,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又接着说:“就说我,若不是小时候在纪府念过书、识得些字,能帮着嫂嫂管家理事、为婆母分忧,只凭一个冲喜,能得到纪家如此看重么?”
“你说的也是,那……”
“我同周家妹妹说了咱家的情形——啊,周家妹妹就是周国舅的女儿,上次我们家宴客,母亲不是也见到了么?”方盈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解释。
潘氏吓了一跳:“这怎么好麻烦人家……”
“无妨,我同她要好。她给我想了办法,女先生不好找,咱家如今也没处招待女先生,所以她先借一个能写会算的侍女给我——母亲可别觉着只是个侍女,这位可是服侍过周家太夫人的。”
“哎哟,那可也……”潘氏张口结舌,结巴了一下才说出话,“也没处安置啊!”
“我也说了,不过这位服侍过太夫人的姐姐,性情极好,也喜欢小孩,说不要紧,暂且和二娘挤一间房就行。我想着二娘房里还空着一张床,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把那几个大箱子搬出来,不然碍事。”
潘氏在娘家是老来女,小时候偷懒不爱读书认字,当时正逢乱世,父母也没精力多管,就那么由着她,以致到如今没什么见识,也不甚聪明,但有一条,对权贵十分信服。
“周太夫人,就是先皇后的亲娘吧?”她忍不住问。
“是啊。她们家出过两位皇后了。”方盈知道继母的脾性,故意把这话说出来。
潘氏登时想起那“一门三皇后”的预言,慌忙站起来吩咐:“快快快,去几个人把二娘房里的箱子搬到耳房去……”
她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方盈把杯中茶喝了,才跟着起身,披上立春抱着的皮袄,也去到厢房。
方荃、方盛、方益姐弟三个正聚在堂屋看热闹,见她进来,方荃先跑过来拉住她的手,甜甜叫了一声:“姐姐。”
“嗯。”方盈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道,“我给你找了个先生,后日接过来,与你同起同宿,教你识字算数,还有一些待人接物的礼仪,你得好好听人家的话,用心学,知道吗?”
方荃先重重点头:“嗯,我一定好好学,不给姐姐丢脸。”
方盈就笑了笑:“那位先生叫楚音,到时你叫一声楚音姐姐就好。”
方盛听她们说得热闹,忍不住插嘴问:“那我呢?姐姐怎么没给我找个先生?”
“你?”方盈目光从这个弟弟身上,一直扫到内室门口站着、佯装不在意、但明显在侧耳倾听的潘氏身上,“你的先生,可轮不上我找,爹爹心中有数,你且等着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方盛不明白:“我为什么哭?”
那边潘氏绷不住,回头笑问:“你还问为什么,前日你爹问你功课,你答不上来,哭没哭?”
方盛这才反应过来,找先生不是什么好事,哼一声,扭头跑回自己屋子,方益见哥哥跑了,也追了上去。
方盈拉着妹妹到椅子边坐下,问她上次拿给她的纸笔好不好用,方荃答了好用,又好奇楚音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姐妹俩就这么在仆妇们来回搬箱子的动静中聊了一会儿。
等箱子全搬走,仆妇们又打扫一遍,方盈才走到门口打量一眼,点头道:“宽敞多了。母亲,家里有新的被褥床帐么?没有我明日让人送来。”
“新的怕是没有,今年原没做新被褥,有八成新的。”
“用过的不行,我让人送来吧,不能委屈人家。”
说完这个,回到正房,方盈又让立春把带着的那一包铜钱送进来,“这位楚音姐姐,自太夫人去后,一直在周妹妹院里荣养,吃穿用度都不是寻常侍女可比,她来以后,饮食上母亲多关切一些,尽量可着她口味做菜。我知道如此一来,家里开销必大……”
她看一眼立春,立春就把钱送到潘氏面前桌上,方盈继续说:“这些母亲先拿着用,不够了再同我说。”
潘氏忙推辞:“不用,哪就到这一步了?家里还支应得开……”
“那就当是我孝敬父亲母亲的。”
“不行,我不能收,官人早就交代了,你在纪家也不容易,那么多妯娌看着呢……”
见她一副真心推拒的样子,方盈有些意外,转念一想,这毕竟是钱,不像以前只是带东西回来,便又更恳切道:“无妨,便是没这事,妯娌该挑剔的也还是挑剔。您放心,我同夫人说过的,等六郎回来,也会告诉他,不是自己偷偷拿钱回来。”
潘氏还是犹豫:“我不敢做主,还是等官人回来再说吧。”
方盈也没勉强,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方承勋终于回到家,且一进门就吩咐妻子:“今日起,舅兄再来,别让他进门,就说我正办案,需要回避,有甚事,等办完这宗案子再说。”
潘氏吓了一跳:“什么案子?还不能让二哥进门了?”
“你别问,只按我吩咐的办。”方承勋板着脸,“此事关涉我仕途,你若让他进门,出了事,你就去他家,再别回来了。”
潘氏吓得脸色煞白,当着继女的面,又觉面上下不来,眼眶一红,两行眼泪便流了下来。
方盈虽然与继母谈不上有何情分,见着这一幕,
也还是看不下去,便上前两步,扶住潘氏,皱眉劝道:“父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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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好好说,母亲只是问一句,又没说不听您的,何必说出这等重话,伤母亲的心呢?”
方承勋看女儿一眼,锁着眉问:“你今日回来是为何事?是不是也听说了这宗案?”
“一半是。”
方承勋转身往东里间走,“进来谈吧。”
方盈握了握潘氏的手,然后才跟进去。
“坐。”方承勋已经在榻上坐下,指指他下首的椅子,“六郎有信回来吗?”
没想到他第一句是问纪延朗,方盈愣了一下才答:“还没有,不过夫人和二伯推测,他们大约应该到潞州了。”
方承勋点点头,这时候侍女进来送茶,他停了一下,等侍女出去,才问:“张家的案子,你听说什么了?”
方盈就把宫里贵妃和惠妃斗法、牵扯到宫外张雄这件案子的经过说了,末了又道:“儿今日去见过周家妹妹,听她说,昨日四皇子殿下去见过楚王殿下,被楚王殿下教训了一通。”
“嗯,此事衙门里也传开了。”方承勋点点头,“你放心,方才我的话你也听见了,不论你舅舅同那张雄有什么牵扯,此案我都会秉公办理的。”
什么意思?刚才那番疾言厉色,还有做给她看的用意吗?
“你方才说一半是,那另一半是什么事?”方承勋接着问。
方盈还在疑惑,闻言收敛心绪,又说了一遍跟周从善借楚音来教方荃的事。
方承勋听了,也觉得为着二女儿,不必这么麻烦,但听长女说都已定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点头道:“难为你一直为二娘费心。”
方盈顺势又提起钱的事,“母亲不敢做主收下,父亲收下吧。眼看天越来越冷,不说别的,光柴炭就花销不小,添一个人,饮食上还得精细些、不能怠慢,再要从别处俭省,就是我思虑不周、给家里添麻烦了。”
“你拿钱回来,跟夫人说过么?”
“说过了。父亲放心,儿方才也同母亲说了,此事等六郎回来,儿一样也会告诉他,并不是自己偷偷拿钱回来。”
方承勋想了一想,点头道:“也罢了。”
“那女儿先回去了,今日天晚,就不在家吃饭了,父亲公务繁忙,可要多加餐饭、保重身体。”
“嗯。”方承勋点头,“回去吧。”
方盈起身出去,同潘氏告辞,顺便说定后日接了楚音送过来,便出门登车回家——
作者有话说:纪六郎:我不在家,也不知道娘子想没想我?
方盈:没空,忙得很。
纪六郎:……
第45章
马车驶出小巷,方盈跟立春盘算:“我记得咱们还有一套新被褥是不是?”
“是,那一套是厚的,咱们院里暖和,您和六郎都没说冷,就一直放在大箱子里,没拿出来用过。”
“厚的正好,我看二娘那屋子不大暖和,别冻着人家楚音姐姐。回去先拿出来烘一烘,再晾上一夜,免得有潮气。明日你带人送回来,帮着铺上吧,这样我放心一些。”
立春欲言又止,方盈问:“怎么了?”
“奴婢是觉着,特意再令奴婢从府里送一趟被褥过来,这话传出去……怕是不大好听。”立春小心解释,“一套被褥得包好大一个包裹,从咱们院去二门,不知多少人看见,您这几日也回来两次了……”
方盈反应过来,今日那一包铜钱,立春上下车时都藏在棉衣里头,始终没给人看见,更没假手于人,但一套新做的厚被褥,可不是能藏的。
这么一大包东西,立春一个人都不太拿得动,总得有人搭把手,到时难免说起是什么东西,府里下人碎嘴传闲话很难禁绝,转头几个妯娌就都知道她这几日频繁回娘家、还特意叫身边亲信送一套被褥回去的事了。
“要说一套被褥,也不值什么,但越是这样,到了有心人口中,就越难听……”立春觑着娘子脸色,继续小心劝道,“要不叫人从外面买一套好的送过去吧?”
方盈皱眉:“外面一时上哪里买好的去?”
不过此事确是她一时情急,过于想当然了。好好的往娘家送一套被褥,三嫂四嫂若得知,肯定要么说她一心想着贴补娘家,趁纪延朗不在家,连一套被褥都往娘家送,要么说方家连一套被褥都要纪家给,再加上后面那套宅子,实在好说不好听。
“要不去求夫人帮个忙?”立春出主意。
方盈琢磨片刻,摇头道:“还是去找二嫂吧。”
立春暗暗松口气,笑着赞道:“还是娘子想得周到,二娘身边有采买上的管事娘子,一定有办法。”
“行了,别哄我了。”方盈露出一丝笑来,“明明是你想得周到,及时提醒我,不然我就要闹笑话了。”
“娘子是这几日操心的事太多了,一时没想到这一节。再说这等小事,本来就该奴婢替您记着的。”
方盈叹口气,拉住立春的手,小声道:“你说我们女子想做点事,怎么这么难呢?”
这话立春就答不了了,只能帮娘子暖着手,直到回到纪府。
方盈还是先去见李氏,顺便陪婆母一起用过晚饭,说了方承勋对张雄一案的态度,“一回家就同家里人说,这阵子叫舅舅别来了。儿说了宫里的事,父亲说会秉公办理,还说四皇子殿下去见楚王殿下、反被教训的事,在府衙也传开了。”
李氏点点头:“我就说亲家必会秉公办案的。这下可放心了?”
方盈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儿杞人忧天了。”
“也不算。凡事多想一步,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是应该的。”
方盈又陪李氏说了会儿话,李氏看着外面天要黑了,催她回去:“出门奔波一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方盈答应了,告退出来,回去院中,怕明日再同二嫂说,过于仓促,打发立春这就去见岳青娥,“你如实说就行。”
立春应声去了,过了半晌回来回话:“二娘让娘子放心,包在她身上,明日就打发人送去。”
方盈安了心,第二日等妯娌们给李氏问过安散了,单拉着岳青娥同她道谢。
“同我还客气什么?何况只是这么一桩小事。”岳青娥笑道,“难得你对娘家妹妹这么上心,为了她识字,还特意去求人。”
方盈摇摇头:“这事还真不是我求的,我原来没想到能这么办,只是随口和从善抱怨一句,是她想的这法子。”
“是吗?那她还真是人美心善,难怪官家看中了,怎么都要定为皇家儿媳妇呢。”
“是啊,她人真的极好,所以我便想着,怎么也不能委屈人家周家的人……”
岳青娥拍拍方盈的手:“是这个道理,请来了,便得好好招待着,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她也是个急性子,午时刚过,就打发人去跟方盈回话,说东西已经送到方家。
方盈等到去李氏那儿吃晚饭的时候,才斟酌着说了此事——她之前一直没想好怎么同李氏说,因为要说找个奴婢去教方荃,李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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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是没有能写会算的,她却提都没提就找了周从善借,也不知道婆母心里怎么想。
但明日要去接人,还得送到方家去,这趟门必须得出,怎么也不能再瞒着不说了,方盈就硬着头皮把事情经过从头讲了一遍,末了道:“原先事情一直没定准,儿就没同您回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周家小娘子有什么事,要你常去排解,才……”李氏展颜笑了笑,“没事就好。”
她松口气,方盈却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婆母还是有所察觉。
李氏接着说:“你们小姐妹能互通有无、互帮互助,再好不过。服侍过他们家太夫人的,想必样样都不差,荃儿得这么一位贴身教导,哪怕只是几个月,也能受益不小。”
方盈点头:“儿也觉得请那位姐姐去教个八岁小女娃,着实大材小用了,不过难得人家并不嫌弃……”
“这是人与人的缘法。她既然愿意去,就没有什么大材小用、嫌不嫌弃,哪一棵参天大树也都是从小树苗长
起来的,尊重归尊重,不必妄自菲薄,也不用过于客套。她那样出身,必是知道轻重的,你把她捧起来,她反而不自在。”李氏道。
这是婆母的教导,方盈站起来认真应了一声:“是。”
李氏笑着虚按一下手,“坐下说。”
方盈依言坐下,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本儿与从善只是随口谈及娘家的事,没想到她会提出此议,更没想到找的人还是原来周太夫人身边的,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
李氏听出她话中有未尽之意,她略想一想,大概明白了些,把跟前闲人都打发出去,只留馨梅,才缓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怕家中有甚不周到?”
“是。”方盈不好在李氏面前说自己父母的不是,默默整理了措辞,才接道,“儿没有先同娘提及此事,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家中还是有家中的难处,本想等明年春换了新宅子再……”
李氏了然:“现在添个人过去,确实有些不便,不过你不是安排好了么?既是从周家借的,想来亲家绝不会不尽心招待,至于月例和用度,从你这里走就是了。”
“儿也是这般打算。那……娘不怪我吧?”方盈小心问。
李氏笑问:“怪你什么?”
方盈小声道:“没先同您回禀……”
“这有什么好怪的?你们要真是样样事都来同我说,求我帮着办,我才嫌烦呢!”李氏故意做了个烦恼的神色。
方盈看李氏是真没有责怪的意思,顺着她的话玩笑道:“原来娘先前已经烦我们了。”
“你一向最令我省心,要说烦,也只是烦六郎这个不省心的。”李氏说笑一句,转为正色,“这本是你娘家的事,你觉得该同我说,听听我的看法,就尽管说,我是再不会觉得烦的;若像此次一样,觉得没必要说,与小姐妹嘀咕几句,想出了办法,那也很好,我乐见其成。”
方盈点点头,不好意思道:“是儿想得太多,一直担心您会责怪儿舍近求远……”
李氏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琢磨这事。实则此事从外面找人,原比咱们家里的合适,你也跟着你嫂嫂管家有两年了,应当知道,家里这些仆妇,再怎么管教,还是免不了那一双富贵眼看人的毛病,走出去比咱们这些主子还眼高,见谁都要挑剔几句、比较比较,尤其是对着各家姻亲。”
这几句话可就说进方盈心里了,她以前就见过家里仆妇背后比较三嫂四嫂的娘家——这两家可比方家富贵得多,由此可见她们背后还不知怎么说方家呢。
“这个人万一再是从我身边选的,住到你娘家去,更自觉高人一等,好好的姻亲都没准要闹坏了。”李氏摇摇头,“所以就算你同我说了,我也一样是要叫人去外面寻的。”
方盈担心的也是这个,娘家再不好,也是她的娘家,不能让纪府的人瞧不起,她笑道:“果然还是儿自己犯傻,娘洞明世事,哪会……”
李氏道:“好了,少哄我,事情说开就好。你明日去接人送人,要不要备一点儿礼物?虽说是侍女,到底是长辈留下来的,别的不好送,胭脂水粉带一套吧。”
“哎,多亏娘提醒,不然我还真没想到。”
李氏一笑,吃过晚饭,就让方盈早些回去歇着。
第二日方盈去周家接楚音,周从善玩笑道:“我不耽误你们正经事,改日再找你说话,先去方家吧。”
方盈狐疑:“别是你自己有事要忙吧?”
“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想着你最近总往外跑,今日若是再回家太晚,你妯娌们说嘴吗?”周从善斜睨好友一眼,“不识好人心。”
“那改日邀你去我那儿坐坐。”
周从善答应下来,送方盈和楚音出了门。
方盈在车上连月例带胭脂水粉一起交给楚音,“我家二妹,就烦劳姐姐多费心了。”
“娘子放心,奴婢必竭尽全力。”楚音坐着欠身为礼道。
等到了方家,方盈跟继母潘氏介绍过楚音,又让方荃来见了礼,最后去方荃房里看了看,被褥果然是簇新的,又厚实又柔软,便放下心来,早早告辞,登车回纪府。
到李氏房里时,里面正热闹着,岳青娥也在,见她进来就招手道:“快来,六郎有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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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纪延朗走了九天,方盈忙了八天半,要说想他,是真的没有那份空闲——虽然有空她也未必会想。
不过没空想人,并不代表方盈不关心前方战事,官家御驾亲征,这一番若是不能荡平北赵,今年这个年,大家就都别想好好过了。
所以听说纪延朗来了信,她还是真心地露出几分惊喜之色,快步走到二嫂身边,关切地问:“信中怎么说的?”
李氏已粗略看过一遍,闻言将信笺递给方盈,“就是报平安,我眼睛有些花,看不大真切,你念给我听听吧。”
“是。”方盈接过来,念道,“母亲大人膝下……”
她慢慢地读,目光却已将这张纸上的字迹扫了一遍,果然第一页只是问候和报平安,说他已见过父亲与两位兄长,奉父亲之命给母亲写这封家信。
信上先说父亲一切都好,“英武非凡”,又代两位兄长向母亲问安,接着翻到第二页,才提及父亲已领了圣命、率彰德军北上镇州,阻击胡人发往太原的援军。
“北赵军士气低糜、不堪一击,明日儿便将随圣驾从潞州开拔,兵临沁州城下,请母亲大人静候佳音,不日必有捷报传回京师。顺问二哥、五哥、嫂嫂们安……”
岳青娥就站在方盈身旁,目光也一直落在信纸上,此刻见她忽然停下,立时露出促狭之色,嬉笑着问:“怎么不往下念了?后面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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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盈侧头瞟她一眼,直接念最后一句:“临书仓促,不尽欲言,敬候回谕,儿延朗拜上。”
“哎……你怎么偷懒,少念了一句?”岳青娥见她耳朵红了一片,更要打趣她。
李氏就是刚才留意到最后有提及方盈,才交给她念的,这会儿见小儿媳妇不好意思了,笑着解围:“左右是写给她的,她看见了就成,不念就不念吧。”
方盈感觉耳根有点发热,便不吭声,只把信笺送回李氏手上。
岳青娥却不肯轻易饶了她,打趣道:“只看见可不成,六郎还等着回信呢。”
“……”这个人真是的,给母亲写信,最后怎么就厚着脸皮说什么“六娘若有信,可随回信一道送来”这种话?他都没单给她写信,凭何认定她有信要写给他?
再说,“不是说不日就有捷报么?兴许没几日就打下太原城,得胜班师了。”方盈小声道。
李氏失笑:“哪有那么容易?别听六郎胡说,太原城真那么好打,官家还用得着亲自出征?况且……”她脸上笑意转淡,“真打下来了,说不定官家还会继续北上。”
这
话一出,室内热闹愉悦的气氛顿时冷了一半,继续北上,就是要收复幽云十六州,胡人兵强马壮,又占据幽燕四十年,可比北赵要难对付得多。
“怎么?一听说得写回信就愁成这样?”李氏觉察到,不欲此时便忧心那么远的事,先提起精神打趣方盈,“别太当回事,随意写些日常琐事便好。”
岳青娥立即点头附和:“就像你们平日在家说话那样最好。”
方盈为了哄李氏高兴,假作羞涩,低头应了一声。
李氏笑了笑:“写好了送到你二嫂那儿去,到时与你二伯的回信一起送走。”
方盈又应一声,李氏想起来问:“家里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暂时同方荃住一间屋。”
李氏点点头:“过了年开春搬进新宅就好了。”说完她看一眼窗子,笑道,“午时了,我说有点困倦了呢。”
方盈和岳青娥忙一起告退,请婆母歇息,出得院子,她又谢一次二嫂,“那床被子又厚实又软和,嫂嫂费心了。”
“这点儿小事,还值得你再提一回?”岳青娥笑着摇头,“我还特意叫她们别拿太好的去呢,免得……”
她停住了没说下去,方盈却知道她是想说免得东西太好,压过了方家主人,便笑着握住岳青娥的手,道:“如今家中无事,嫂嫂难得清闲,不如明日我叫厨下做几个菜,咱们两个躲个清闲,也小酌几杯?”
岳青娥眼睛一亮:“好啊。”
“那就说定了,我也不下帖子了,明日午后,我叫立春去请嫂嫂。”
岳青娥笑着答应,妯娌两个到岔路口作别,方盈回去自己院中,换了衣裳,坐下来喝了半盏茶,想起来问:“邓家那边,这两日可有什么消息?”
自纪延朗走后,方盈安排下人每隔一日去邓家看看,母女俩是否安好、可有什么需要,那边倒是一直没什么特别的事,顶多说一说邓荷花给她做的鞋如何了,弄得方盈忙叫人传话,说鞋不急着穿,慢慢做就是,千万别累着。
“杨三的娘子来回话说,邓家母女俩都好,就是邓娘子惦记六郎,拉着她问了几句六郎到哪里了,开战没有。”一直在家的杏娘回话。
“还说什么了?”
杏娘想了想,回道:“还问娘子在家做什么。”
方盈想起自己曾说要接她们母女来家里做客,这些天却一直顾不上,便吩咐道:“你叫杨三娘子明日去一趟,就说六郎来信报过平安了,问她们母女哪日得空,我派车去接她们过来坐坐。”
杏娘应声去了,立春问:“娘子,要研墨吗?”
方盈侧头瞪过去,立春赔笑道:“娘子不练字了吗?”
她若是不出门,这个时辰确实是练字的好时候,天光正亮,不用点灯,但今日有纪延朗那一出,方盈一下子就想到写信上去,闻言有点下不来台,哼道:“今日累了,不练了。”
立春没再说,给主子添了茶,才笑道:“把楚音姐姐送去,娘子总算少了一桩心事。”
“嗯。”方盈长出口气,端起茶慢慢喝了,念头已从楚音转到周从善身上。
这小娘子很不对劲,就算她们两个熟不拘礼,也没有进门连口茶都没喝,就催着她带楚音走的道理,是院里藏了什么人,还是周从善急着去什么地方?
她什么都不肯说,方盈丝毫没有头绪,越想越乱,随口吩咐立春:“铺纸研墨吧。”
“哎!”
立春答得极其干脆,方盈抬头看时,她已经脚步轻快进了书房。
“……”这丫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是想练字静心而已!
但她刚才自己又说了不练了……方盈皱眉坐了一会儿,想想李氏,这封信到底不能不写,只好进去书房。
提起笔想先打个草稿,却在启辞上就犯了难——方盈从来没写过信,也没收到过信,只这两年在李氏那里,偶尔给她读读家中亲眷来信,才知道书信大略怎么写。
但亲眷给李氏写信,与夫妻之间写信肯定有所不同……方盈正琢磨着,蘸饱了墨的笔因为悬停时间过长,往下滴了一滴墨。
“……”算了,先跳过这里,方盈让开那迅速洇开的墨迹,落笔写道:顷获手书,欣悉康泰……。
纪延朗收到这封回信时,人已经在沁州城内,他先快速读过兄长代母亲写的回信,然后便迫不及待拆开另一封带着浅淡花香的信笺。
“郎君谨启,见信如晤。顷获手书,欣悉康泰,至为宽慰。”
纪延朗失笑摇头,嘀咕道:“怎么一板一眼的……”
再往下看,客套话没了,终于讲起别后诸事,却仍是一板一眼的,讲她回娘家发现妹妹无人教识字,劝谏了父母,但心中仍是担忧,后来见到周家妹妹就提起来,没想到周家妹妹竟借了个服侍过周太夫人、能写会算的侍女给她。
到这里其实也还好,虽然行文略显呆板,但总归写的是方盈在家做的事,可下面笔锋一转,竟记起了账。
先是说给娘家拿了多少钱,用于借来那位侍女的饮食用度开销,接着又说给侍女拿双倍月例,每月要拿出两吊钱给她,甚至连第一个月的已预先支出都写明了。
纪延朗哭笑不得——她这到底是家书,还是报账啊?
更令他郁结的是,信读到这里,后面只剩寥寥数语:“家中诸事皆好,想必二伯信中已有提及,不多赘述。邓大婶与荷花妹妹亦皆安好,昨日至家中做客,虽言语略有不通,仍宾主尽欢。妾在家中,除此别无他事,唯盼君早日得胜还家,书不尽意,余容后叙。妻盈书于十月二十六日午后。”
纪延朗把这封信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才勉强从那句“唯盼君早日得胜还家”中,看出一丝相思之意。
“第一回写信,她定是不好意思直抒胸臆。”纪延朗一边品味那点儿相思,一边自我反省,“原当我先给她写信的,这样她才好回,生叫她这么写,换我也不好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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