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枕宦 > 80-90

80-90(2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宠物小精灵]目标,星辰大海 女神的反击 捡个总裁做老婆 元婴修士重生1999 星际食疗大师 天啟者:初始篇 穿越到殭尸满满的世界 闪婚有风险 人在综武,开始剧透人生 山河日月

梁寒道:“贤妃娘娘和顾侍郎或许对顾昭仪印象不深,可顾大人和令夫人是看着顾昭仪长大的,如若见到那姑娘,应当会觉得与她母亲有几分相像。”

顾渊泪湿衣襟,指尖捏得发白,眸光也愈加迫切。

“那孩子,下官能否见一见?她无爹无娘,在外头一定吃了不少苦,幸好找到了,往后咱们顾家定要好好补偿她!还有,老太太平生最疼爱的便是婉儿这个孙女,若是知道她还有个女儿尚在人世,老人家这辈子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梁寒心弦绷紧了一瞬,面容却依然沉静从容。

默了片刻,低声说道:“顾淮一案还未平反昭雪,此刻揭开她的身世并不是恰当时机,这些日子宫内不太平,还望令夫人暂且莫要频繁出入内宫,若是被太后那头瞧见端倪,终归对那姑娘不好。”

顾渊忙连声道是,“还是掌印考虑周全,姑娘在外这么多年,也不急着这一天相见,安全稳妥才是首位,下官和延之定当守口如瓶。”

梁寒唔了声,“顾大人放心,姑娘既是顾家人,也是先皇的公主,咱家自会护她周全。”

一盏茶喝到最后,顾延之欲往里添,梁寒却拂手,起身道:“半夜多有叨扰,多谢顾大人的茶,咱家便不多留了,这就告辞。”

顾渊哆嗦着腿艰难起身,将他送至回廊,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谢意,双腿一屈便要跪地,却被梁寒止住。

“顾大人不必如此,往后咱家摊上事儿,说不准还要请顾大人帮忙。”

唇角牵出三分笑意,说出的话也漂亮极了。

堂堂掌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深得陛下赏识重用,哪会有什么需要他顾渊帮忙的地方?

心中这样想,嘴上还是立即应承下来,“掌印若有需要顾家的地方,下官一家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梁寒抿唇一笑,一双凤眸光华万千,继而拱手道:“夜深露重,顾大人早些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厂督来了,他带着诚意来试图讨好见喜的娘家人了。

第84章 别盯着我看

十一月初,魏国公收到河间府辖内私造兵器坊的消息,立即带领府兵和西厂番子快马加鞭赶往河间,将那处隐秘的山洞重重包围。

免得再出岔子,梁寒的人马埋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动。

可谁也不曾想到,魏国公在兵器库内捉拿的铁匠头子不知何时换成了另一人,早前宁王府中那名幕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国公当即将兵器库查封,其中百名铁匠通通押入西厂大牢,严刑审讯。

几日之后,为首的那名铁匠熬不住刑罚,终于供出了幕后主使。

“奉国将军今晨于家中畏罪自杀,刘承已经禀告了上去。”

二档头说完,梁寒哂笑了一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枕宦》 80-90(第6/17页)

“畏罪自杀?一个为了爵位世袭不暗中勾结藩王,意图犯上作乱之人会甘心自杀?”

可事到如今,魏国公那边的线索也止步于此。

梁寒摩挲着手中的青瓷杯沿,随即道:“既然宁王选择与奉国将军合作,自然里里外外安排了线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有姜嶙这么个替死鬼。当初你们进出山洞时,想必他已经发现不对,所以连夜转移了自己人,将私造兵器的罪名安在了姜嶙一人头上,自己置身事外。”

宁王的封地在南面,离京城还有段距离,短时间内无法将兵器库和大批铁匠统统转移,无奈之下只好损失朝中一大助力,先保全自己。

二档头想通其中虬结,垂首道:“属下办事不力,宁王此次脱身,如今再想打击他的势力,恐怕是难上加难,还请督主责罚。”

梁寒唇角微微一勾,思忖片刻,“宁王丢了个兵器库,朝中又折损一个奉国将军,等同于雄鹰折双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他手上有一定兵力,至少近段时间折腾不起来了。”

二档头眉头紧蹙,问道:“咱们要不要给魏国公提个醒儿?”

梁寒神色淡然,拂手道:“不必大费周章,宁王转移自己人,又将姜嶙灭口,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东厂早已盯上了他。若是此刻逼他出面,将勾结朝臣造反的事情抖落出来,宁王自不会乖乖认罪,反倒有可能率兵北上,来个鱼死网破,闹得朝廷损兵折将,民不聊生,这对咱家没什么好处。”

二档头道:“那该如何处置?总不能任宁王逍遥法外。”

梁寒轻声笑了笑:“先派人暗中盯着,看看他可有进一步动作,或者在别处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等到年底藩王进京朝贡,寻个机会除去便是。”

二档头恍然大悟,忙俯身应下。

这档口,贺终捧来一沓卷轴,都是临摹的前朝书法名家谢忱的书丹《祭妻文》。

《祭妻文》乃是内阁首辅陆鼎最喜爱的一面碑文,这一点,京中士人几乎人人皆知。

梁寒打着陆鼎的名号,向外广收《祭妻文》的临摹作品,尤其将此事在白鹿书院大肆宣传,最得首辅青睐的那一幅字,将以东晋王羲之真迹相交换,引得书院先生及学子争相参与。

陆鼎为此气得险些吐血,在清楚梁寒的目的之后,心绪才慢慢平和下来。

王羲之的真迹对于读书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珍品,传世的总共就那几幅,一辈子若是能亲眼瞧见都是奢侈,何况是以自己的临摹作品交换?

况且,首辅手中的自不会有假。

不过十日时间,交上来的字少说也有上千幅。

案几上这几十幅字,都是白鹿书院出来的作品。

贺终兴致冲冲道:“白鹿书院那伙书呆子都疯魔了,一手字能拿得出手的几乎全都参加了!写一遍不够,还有弃了不少废稿的。这几日京郊那块墓地比菜市场还要热闹,全是去看碑文的!这些字我瞧着都差不多,陆鼎那老头儿不得挑花了眼。”

梁寒笑了笑,并不一一看过去,只问贺终:“咱家不关心谁临摹得好,只想知道可有人没有参加。”

贺终歪脖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儿:“还真有一个,是书院的一位夫子,名唤沈思厚,听说学问很好,也极爱写字,尤其推崇王羲之。不过这次却没有收到他的临摹稿,不知是何原因。”

梁寒面色微沉,目光一凛:“莫惊动任何人,将人拿了押进诏狱。”

怕贺终没有听清,又抬眸补充了一句:“即可就去,不得耽误。”

贺终见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知道是要事,赶忙领命出去办了。

颐华殿。

梁寒问见喜要了库房的钥匙,打开后在里头转了一圈。

里头珠玉琳琅,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这还是其次,重要的还有几个红木匣内装着满满当当的田庄、铺子,都是梁寒这些年置办的产业。

见喜时常忍不住开门进来瞧瞧,仿佛摸一把金子,心里都能开出花来。

可近几日见到那些地契,心中还是隐隐担忧:“陛下想要将那些贵族的庄田还给百姓,你手里这么多……”

她咬了咬唇,想说民脂民膏、不义之财,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梁寒早看出她的心思,抬手弹她脑门儿,嗤笑道:“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贪官污吏,十恶不赦,这私库里的东西都吃人血搜刮来的?”

见喜讪讪偏过头,露出一副“难道不是吗”以及“我不戳穿你”的表情,祖宗在外头可没什么好名声,说起杀人放火、横行霸道,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福顺跟在后面笑说:“各地藩王使节所赠的宝物暂且不论,其他的钱都是干净的。夫人不知道,掌印名下的产业遍布南北直隶,这几年来都由专人打理,经营得很不错。”

“哦……有多不错呢?”见喜轻轻咳了声,试探地问:“比如说?”

福顺随口举了几个例子:“姑娘在宫外穿的裙裳,发髻上用的首饰,面上的胭脂水粉,床上的锦缎,脚底的绣鞋,甚至屋内的摆设,大多出自掌印自己的商铺。”

听他说了一长串,见喜瞬间呆住,后面甚至都快听不清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手背在身后偷偷掐了把自己的腰肉,疼得直皱眉,原来不是幻听,也不是做梦。

方才福顺说的那些,全都是老祖宗的产业?

手里握着库房的钥匙,仿佛有千斤之重,这钥匙哪里是铜铸的呀,简直是纯金打造!还是镶着珍珠翡翠的那种!

她向来藏不住情绪,嘴角已经咧到耳根,跑上前搂住他手臂,欢快道:“我就说嘛!夫君是天上地下第一聪明人,什么都会。”

福顺偷偷掩唇而笑,梁寒也不同她计较,在博古架前扫视一圈,似乎没瞧见心仪的物件。

见喜纳罕问:“找什么呢?”

梁寒掸了掸袖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坑了陆阁老一幅王羲之的字,找个能替代的还回去。”

话音刚落,福顺在身后悄悄瞪大了眼睛。

能替代王羲之真迹的,还真不大好找,尤其是那种顽固老臣,能对他胃口恐怕不容易。

或者说,但凡是从掌印手里送出去的东西,哪怕是玉皇大帝的真迹,内阁首辅也未必瞧得上。

偏偏咱们夫人大言不惭:“夫君瞧瞧我的真迹如何?”

福顺:“……”险些窒息。

梁寒指尖停在一幅卷轴上,倏忽怔了怔。

仿佛一言惊醒梦中人,他在心内琢磨片刻,眸光一转,望着她牵唇一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的字,陆阁老会喜欢的。”

见喜是个纸糊的,赶忙吓得缩回手,尴尬地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梁寒却认真道:“我没开玩笑,就写你最拿手的那一句。”

见喜五官都笑得狰狞起来:“你说的是‘晚来天欲雪,红泥小火炉’?”

梁寒嗯了一声,已经折身打算出门,似乎确定了心意便不会再改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枕宦》 80-90(第7/17页)

见喜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尖着嗓喊着:“祖宗祖宗,我真的不行哇!”

福顺跟在后头锁了门,脑门出了一通汗。

一个老祖宗,一个小祖宗,当真不是闹着玩的?

陆阁老对掌印本就颇有微词,如今骗走人家一幅珍藏,再送去夫人那一手好字,还是错着写的……怕是能将老人家气得吐血三斗,气绝而亡。

屋内掌了灯,梁寒伫立在案前,漂亮得宛如一尊玉雕。

见喜执笔不稳,哆哆嗦嗦地写了第一个字。手心已经出了汗,一慌神,又涂错一笔,赶忙将笺纸捏成团扔了,重新写另一张。

“祖宗,你别盯着我看,我紧张。”

梁寒望着她有些无奈说:“随便写写就好。”

见喜摆摆手,散了散手心的汗,很认真地摇头道:“那可不成,给首辅大人的字,怎能如此敷衍?”

梁寒嗤笑一声,“你认真写和敷衍写的,结果有什么不一样吗?”

见喜气冲冲道:“豁,您说得也对。”

废了十几张手稿,终于磕磕绊绊写完两句,至少横平竖直,齐齐整整,见喜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十分满意。

在这之前,见喜还觉得他在开玩笑,只是想瞧瞧她这几日写字可有进步,直到瞧见梁寒将她的墨宝接过去,交给福顺拿去装裱,见喜才真正信了他的话。

呆愣愣地望着福顺颤颤巍巍的背影,“祖宗,阁老多大年纪了?”

梁寒眉头微皱:“年过花甲,怎么了?”

见喜醒了醒嗓子,认真道:“我觉得可能要配个太医一道过去,桑榆怎么样?”

他笑了笑,抱她上了床,低下来吻住她满含呆滞的眼睛。

又觉得不够,在柔软的唇面辗转往下,淡淡的香气充盈鼻尖,仿佛十里蜜桃香浪,将人包裹在漫无边际的温柔里,见喜整个人都融化了。

然后听到他在耳边低声说道:“桑榆这几日有假,我给她安排了一趟宫外的差事,不过时间很充裕,让她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见喜埋在他颈边轻轻嗯了声,忽又愣住:“你是说,让我一个人回提督府吗?”

梁寒嗯了声:“这几日宫里不会太平,不过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事情,出去逛逛街市、听听戏消打发打发时间,过些天我回府接你。”

见喜有些心急道:“不太平……那你会有危险吗?”

梁寒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我不会有危险,旁人或许就说不准了。”

他拂手灭了灯,在一片寂静无澜的月光里轻揉她温柔的面颊。

公主和宦官结为夫妇,大概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回,文臣的唾沫都能将人淹死,但愿他所做的一切,能减少一些对她的伤害。

所有的污言恶语、横眉冷对,冲他一人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厂督要拿见喜的字干一票大的。

吼一句,基友文完结啦!羡慕呜呜呜,我也快完结啦!

《被我渣过的狗皇帝重生了》by灿摇

以下是文案:

姜千澄,一个六品美人,既不得宠,也没有家族倚仗。

除了一张妖媚堪称祸水的脸蛋,在后宫中一众妃子中不足为奇。

她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谁想有一天,一小太监鬼鬼崇崇地跑过来,跪下磕头道:“娘娘,奴才前世伺候了您一辈子,您可知,您日后会杀了狗皇帝,自己做女皇”

姜千澄不及细问,惊慌中便被召去侍寝。

她躺在龙床上。

真·狗皇帝·重生·沈放,一步步靠近。

沈放目色深沉,心想:

此女外表柔弱白莲,内心蛇蝎心肠,这辈子千万不能叫她哄骗去。今夜过后,便杀了她。

可他望着床榻之上的美人,到底忘不了,前世与她在一起的种种。

于是第二天早上,沈放搂着怀中人,心中冷笑,想:且饶她一日,明早再杀。

只是没料到,明日复明日。

姜千澄受尽宠爱,褪去了怯懦。

吴侬软语的枕边风,哄得沈放许了她后位。

沈放清醒后,望着臂弯里娇滴滴的美人,拧眉不语,深深叹了一口气。

直到那天,姜千澄想起了前世。

夜里,她乌发散肩,香肩如玉,匕首抵着他下巴,红唇微启:“沈放,你上辈子欠我的,还没还完呢吧?”

文章设定:

1.一对一,两辈子都双c

第85章 灵堂哭丧

台上唱着《牡丹亭》,见喜听得津津有味,桑榆却一直耷拉着眼睛,兴致不高的样子。

唱到精彩处,整个茶楼掌声如潮,人人拊掌叫好,见喜也跟着拍手助兴,余光瞥到桑榆,才发现她一直心不在焉。

等到嘈杂声散去一些,见喜偏过头来问她:“怎么啦,是不是厂督给你安排的差事不好做?”

桑榆这才回过神,摇摇头说:“差事不算棘手。掌印没跟你说过,是去顾府医治那位年过八十的老祖母么?”

见喜有些疑惑:“哪个顾府?”

宫外府邸千千万,她哪里能知晓。

桑榆压低声音道:“就是贤妃娘娘的父亲顾渊顾大人家。”

见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年过八十是难得的高寿了,难治么?”

桑榆摇摇头,叹了口气:“老人家主要是心气郁结,睡梦中都在喊孙女的名字,就是从前死在冷宫的昭仪娘娘,贤妃娘娘的堂姐。”

见喜没怎么听人提起过那位顾昭仪,听她说完心口却微微抽痛起来,没有任何征兆。

她揉了揉心口,顺了顺气,可疼痛并未减缓,脸色都微微泛了白。

伸手端过茶来饮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一口热乎的茶水下肚,方才奇怪的症状才缓缓减轻。

出了茶楼,头顶是一片黯淡无光的天色。

御街前后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刮过脸颊和耳廓,厚重阴冷的云层遮挡天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桑榆刚从暖和的地方出来,没了炭火烘烤,整个人冻得腿脚发抖。

心里也起起荡荡的,仿佛刀子被一根细绳牵引着悬在心口,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她情不自禁地攥紧手掌,从出宫那天开始就是这样彷徨而紧张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今日,那种提心吊胆的情绪几乎达到极致。

不早不晚,快到时候了。

“咚——咚——咚——”

沉闷厚重的钟声倏忽传至耳边,低压压的哀鸣声震动着耳膜。

一声接着一声,沉重的天气,沉重的声音,仿若海底困兽愤怒的低吼嘶鸣,下一刻便能喷薄出滔天巨浪来将人整个吞没。

好像就那么突然之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枕宦》 80-90(第8/17页)

行人的脚步声倏忽变得急促,面容由怔忡变成纳罕,又从纳罕变成震惊。

再一息的时间,冷风裹挟着街头巷尾嘈杂的议论声在街头巷尾蔓延开来。

“太后驾崩了!太后驾崩了!”

有人尖着嗓子奔走相告,晦暗而寂静的天色如同披着一层薄薄的外皮,陡然被人毫不留情地撕扯开,所有的喧闹瞬间如洪水决堤般涌出来。

见喜脚步顿在原地,只觉得耳边嗡鸣声不绝.

出了会儿神,再听到那句时才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桑榆,他们在说什么……太后驾崩了?”

桑榆脸色惨白,不比阴沉的天色好看多少。可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却仿佛如蒙大赦,长长吁了口气,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掌心早已闷出了汗。

她暗暗摊开手掌,任由寒风从指缝掠过,那片黏腻湿润才慢慢被吹干,恢复了正常的干燥。

“桑榆,桑榆……”

见喜在身边摇了摇她,桑榆才反应过来,面色平静道:“响的是丧钟,你也没听错,是太后驾崩了。”

“怎么……这样突然?”

见喜眉头皱紧,怔愣了好一会。

她与太后并无多少交集,只有那一回被罚在慈宁宫佛堂抄写经文,梁寒带着她离开时同太后说了几句话,也仅此而此。

可她就是觉得太突然,整个紫禁城最尊贵的女人,前些日子还活生生的人,今日就没了!

刚回宫那会,太后身体不好,听说连醒来的次数都很少,若是传出不好的消息或许还能理解,可今年开春过后,不是说太后已经痊愈了么?

能将贤妃娘娘禁足,能罚她抄经,还能到处走动示威,怎么就突然驾崩了呢。

她猛然想到出宫前梁寒说的话,他不会有危险,可旁人说不准,那个人就是太后么?

她攥了攥手心,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见喜觉得很突然,或许紫禁城人人都觉得突然。

可桑榆不会。

南疆有一味神仙草,光一钱就能让人神识亢奋混乱,沉溺邪/淫无法自拔,最终气血攻心、血管爆裂而亡。

那一钱药草被她研磨成细微的粉末,分成整整半年的药量,掺在太后平日所服用的汤药中,没有人能查得出来,就连药渣中也搜寻不到任何迹象。

太后从开始的精神委顿,到后来慢慢有了痊愈的迹象,日日沉溺与刘承的欢好当中,让人误以为身子有所好转。

精神的亢奋达到顶峰的同时,病体实则已经虚弱到极致。

死亡,只是时间而已。

太后以这一种令皇室蒙羞的姿态驾崩,刘承必然是剥皮楦草都死不足惜,而慈宁宫上上下下,只要在殿的所有人,都将为太后陪葬。

而这几日出宫替顾老夫人医治,恰恰是梁寒给她的生路。

庆幸往后再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听那种极度欢愉却又无比接近死亡的声音,而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跟着陪葬。

如若梁寒想要灭她的口,大可不必安排她出宫休假,只要她人在慈宁宫,今日定难逃一死。

所有的煎熬从此刻开始,全部都结束了,桑榆深深顺了口气。

耳边忽然传来凌乱的马嘶声,御街上不知从何处突然蹿出一匹脱缰的红鬃马,一路撒泼逃窜,街道两边行人吓得纷纷退让,路两旁的小摊被马蹄踢踏得木架断裂,七零八散,几乎无一幸免。

两人都在想事情,一不留神的工夫,那高头大马已狂奔至眼前。

前蹄高高抬起,桑榆定睛,下意识搂过见喜的腰身,猛地带她往地面上歪过去,两人翻滚着从马蹄下逃生,再一回神,那匹红鬃马已经呼啸着从头顶跨过,往别的方向狂奔而去。

见喜脸色都白了,浑身的骨头都撞得疼,可这还是桑榆将她护在身下的结果。

她忙直起身来看桑榆,紧张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桑榆揉了揉肩膀,幸而没有伤及筋骨,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你呢?”

见喜摇头说没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爬起身,“若不是你救了我,今日我这小命可就得在这交代了。”

桑榆长长松了口气,扶着她一道起身。

傻姑娘,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啊。

否则,以那位老祖宗的脾性和手段,怎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知情者?

……

太后的灵柩停在凤安宫。

皇帝、嫔妃与众王公大臣皆着素服、去头饰、摘官帽,每日哭临三次,这是最基本的章程。

冬日的天儿极冷,灵堂外的白幡在寒风里萧瑟狂舞,檐下哀嚎不绝,凄凄惨惨。

皇帝仅着一层薄薄的缟素,依旧在灵柩前跪得笔直。

皇帝至孝,每日仅食用一顿素斋,其余时间皆在凤安宫戴孝服丧,几日下来形容消瘦,一片孝心天地动容,谁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皇后亦着素服在一旁痛哭,削肩颤抖不止,平日里娇细的嗓音也变得沙哑粗粝。

有帝后亲自做榜样,身后的大臣自当效仿,即便冻得浑身哆嗦、嘴唇青紫,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哭也是消耗极大的动作,一日下来总有人撑不住被抬下去,休息好了再回灵堂继续哭丧。

魏国公沉着脸色从灵堂出来,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几日未曾好眠,人都苍老了几岁。

太后死因不明,只对外称病逝,皇宫大内瞒得严严实实,整个慈宁宫跟着陪葬,一条活口也没留——这是梁寒的主意。

可即便如此,魏国公也自有手段打听到当日暖阁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真相却实在惊耳骇目。

据宫中的线人称,当日殿中只余刘承一人,刘嬷嬷与几名侍女在殿外皆听到阵阵欢/淫之声,里头云翻雨覆毫无节制,众人看在眼里却没想过阻止,不想竟酿成惨剧。

与一介宦官欢好,最终落得这副惨淡下场,竟不知是可恨、可怜还是可叹!

阉竖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可太后不该如此糊涂!

魏国公俯首长叹,只觉眼前一片苍茫,心中沉痛无比,如同万鬼蚀骨,绵延不休。

檐角下站着一人,冬日阴沉的天色衬托出他面色白得通透,只是凤眸漆黑,薄唇紧抿,面上不见半点哀色,也瞧不出任何情绪。

“国公爷节哀顺变。”清冽的声音幽幽传至耳边。

魏国公瞧过去,冷哼一声,“掌印此番料理丧仪委实辛苦,可慈顺皇太后殡天,陛下片刻不离凤安宫,朝中重臣一日三哭,偏偏掌印在此躲避叩拜哭丧之礼,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梁寒嗤笑一声,望着丧钟的方向,神态仍旧从容:“太后驾崩,陛下心中悲痛万分,臣心中也无限怅惘。可若人人哭天抢地,失魂落魄,这丧仪又该何人主持大局?”

魏国公沉声道:“是了,大晋没了掌印,可不是无人主持大局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枕宦》 80-90(第9/17页)

?”

梁寒道声不敢,抿唇一笑,轻叹了口气:“慈顺皇太后在此停灵还需数日,悲痛易伤神,国公爷若是疲乏倦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魏国公气得眼眶滴血,后槽牙险些咬碎,这档口,里头啜泣声倏忽一轻。

寒风卷进灵堂,满殿的白烛歪倒一边,耳边忽然传来丫鬟尖利失控的嗓音:“皇后娘娘!不好了!娘娘晕倒了!”

魏国公眸光一凛,忙折身跨步赶回灵堂。

皇后哭丧半日,午膳也没有用好,晌午过后渐渐体力不支,方才只觉头脑混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赵熠跪在灵柩前,离皇后仅有两步之遥,见婢子失声呼喊,忙侧过身来,将人揽在怀中,“婵儿,婵儿。”

皇后脸色苍白,并无醒转的迹象,赵熠赶忙朝外大呼:“速传太医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86章 回来瞧瞧你

皇后面色苍白得像一层薄薄的纸,半点血色都无,斜倚在肩舆上,被几名宫监匆匆抬回坤宁宫。

走之前,赵熠与梁寒对了个眼色,梁寒微不可察地颔首应下。

帝后离堂,凤安宫的哭声也逐渐凌乱无章,仿佛学堂没有了夫子看守,剩下一群顽皮的孩子,读书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太后停灵这些日子以来,众人日日哭丧,刚开始的哭声都是撼天动地,可这阵势维持不了多久,谁都有力竭声哑的时候,偶尔浑水摸鱼也是人之常情。

梁寒走到贤妃身边,俯身低声道:“娘娘乏了么?臣送娘娘回宫休息。”

贤妃本想说不必,梁寒却已躬身作了个“请”的姿势,心想,将人晾在这里似乎不大好。

他的意思,想必也是陛下的意思。

心中一忖,想着这一哭也约莫到了时辰,于是按住双膝,缓缓起身。

底下人见状,立即取了大氅来为她披上。

方才见皇后晕倒,贤妃心中惊怕,原也想上去瞧看,可皇后身边前簇后拥,压根没个空闲的位置,连脸都没有瞧着。

出了凤安宫,宫道前后空空荡荡,檐下纱灯乱舞,寒风拍打着脸颊,宛如恶鬼呜呜咽咽。

贤妃放不下心,忍不住问梁寒:“皇后出了何事,掌印可知晓?”

梁寒缓缓走在她身后,面上不冷不热,说话也是淡淡的:“皇后身娇体弱,想必是体力不支才晕厥过去,想来不会有大碍,娘娘不必担心。”

贤妃嗯了声,轻轻叹口气,拢了拢衣襟,可还是挡不住冷风往骨子里灌。

梁寒望着前路,平静地说:“永宁宫和凤安宫相隔甚远,娘娘身子畏寒,往后大可不必来回奔波,在永宁宫祈福也是一样,诚心到了便好,太后她老人家在天上也能体恤娘娘。”

贤妃摇了摇头,“本宫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身子受些累没什么。对了,见喜那丫头在你府上如何?好些日子没瞧见,本宫都想她了。”

梁寒抿了抿唇,“她一切都好,等宫里的事儿办完,臣就接她回来。”

贤妃淡淡笑道:“掌印是痴情人儿,生怕那丫头在宫中也要随本宫一道哭丧受累,索性将她留在府里休息。”

梁寒并不反驳,当然还有别的考虑。

凭她的身份,不该跪任何人,而顾淮和顾昭仪之死多少和太后沾边,所以更不该跪太后。

梁寒也怕她的模样与顾昭仪越发相像,若是被魏国公以及那些老臣瞧见,恐怕还要多生事端。

贤妃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陛下……这些日子如何?”

七月三十玉佛寺遇刺之后,赵熠果真一步未曾踏入后宫。

凤安宫的灵堂,是她这三个月来头一回见赵熠。

她跪在灵柩前,望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心口像是从棘刺上碾过。

太后虽非他生母,却是亲手将他扶上帝位的养母,人常言生恩不如养恩,他自小没了母亲,心中对太后的感情应当是格外深厚的。

他是感恩之人,撇开其他不说,小时候仅仅得她一块糕点相赠,便能记得这么多年,何况是太后这么多年的养育和扶持之恩呢?

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梁寒默了半晌道:“娘娘既然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陛下?”

贤妃吁了口气,这话说得轻巧,可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去离养心殿更远的延禧宫,她甚至连宫门都不愿意出。

若是瞧见赵熠,她该怎么说,怎么做?

受伤那一晚,他的话已经将彼此之间的路堵成绝经,他宁可永不再见她,也不愿她往后仍将他当成弟弟。

这样一个选择摆在面前,她简直是不知所措,接近不得,关心不得,陪伴不得。

他并不需要一个姐姐,而她也无法以过去那样的态度再继续两人的关系。

这个僵局该如何打破,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步入甬道,贤妃脚步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先去了延禧宫。

庄嫔再有两个月便要生产,身子不便,可太后的灵堂又得每日去一次,来回至少两个时辰,也十分折腾人。

孕中难免情绪低落易失控,贤妃左右无事,便过去陪她说说话,权当打发时间。

坤宁宫。

胡太医匆匆赶来,卸下药箱开始替皇后诊脉。

其余人还留在凤安宫守灵,只有赵熠、魏国公并几名侍女跟了过来。

赵熠的面色比方才在凤安宫的时候沉静许多,魏国公却眉头紧蹙,略有焦灼之色,趁胡太医还在把脉时,便已忍不住发问:“皇后究竟如何?”

胡太医微微蹙眉,又经反复确认,终于面露喜色,先后向赵熠和魏国公躬身拱手道:“陛下,国公爷不必担忧,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想来是这几日跪守灵堂太过劳累,耗费心神,这才晕了过去。”

赵熠眸光中寒芒转瞬而过,几日的憔悴和沉闷褪下去,换了一副久违的笑颜:“当真?”

胡太医抬眸望着赵熠道:“是,皇后娘娘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魏国公松了口气,也面露喜色,胡太医是他的人,诊断不会有假。

皇后在床上缓缓睁眼,正欲起身,赵熠忙坐到床沿按住她肩膀,将被角掖了掖,笑道:“婵儿,你怀了朕的孩子。”

张婵眼尾泛红,两行泪没入鬓角,幽幽呢喃:“皇帝哥哥……”

赵熠替她拭去眼泪,无奈地叹口气:“都是朕的错,早知道你有了身孕,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在灵堂哭丧。你也是,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状况么?竟整整耽搁了三月,若能早些诊出来,也可早日告知母后一声……”

张婵心里泛酸,以往也有月信推迟的时候,可这次不大一样,在宫外同旁人做了那些肮脏龌/龊之事后,她根本不敢瞧太医,可没想到这一回竟是真的有了身孕。

是皇帝哥哥的孩子,还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她根本不知道。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弥赛亚的叹息[悬疑] 末日第一安全区[基建] 女子成长史 一般路过普通人会收留幽灵公安吗? 用呼吸法进行柯学网球 心机小美人的千层套路 小狗死遁后反攻了 香山浔风 我在影视城旁开饭馆 我不想当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