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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装裤行吗？”

冯岐扶着腰走到衣柜前扒拉。他极少购入松垮宽大的衣服，常服多是笔挺又矜贵的西裤或休闲裤，合身得很，明显不存在程俨穿得下的可能性。但外出摄影的那些裤子另当别论。

工装裤？那是他大学时野外露营才会穿的玩意儿，而且他今天过来穿的是皮鞋。程俨权衡半秒，最终决定还是把那件皱得并不十分明显的西装裤穿上，并盘算着不日便要把自己的部分衣服移送至冯岐家里。

“我也去。”

冯岐看着程俨在几分钟内快速穿戴完毕，伸脚捞拖鞋，还是觉得自己去接白一函比较稳妥。

程俨正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从镜子里瞄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冯岐，心里略有些不爽，但很聪明地没表现出来：

“多穿点，晚上凉。”

两人去到的时候白一函果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被人扶到角落的沙发上躺着，那里是一大片暗沉沉的黑，旁边竖着一个装酒的柜子，光影声色中毫不起眼。要不是跟酒保打听，他们甚至都找不到。

白一函几乎半个人都要陷进沙发里，他拿手挡着脸，嘴微张着，很不舒服的模样。冯岐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回应。

“别叫了，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直接把人送回去。”

“……不知道具体楼层。”

“那送酒店。”

白一函醉到没有意识也不发疯，只是一个人很安静地坐着，时不时换个姿势，动作甚至也是循规蹈矩的，让程俨生出了“丫是不是装醉”的疑问。

因为醉鬼十分配合，所以把人移送到酒店大床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白一函碰着床就把自己埋进去了，完全没对冯岐作什么，甚至他压根就不知道冯岐就在他旁边。程俨刚因此而对他复生一丁丁好感，结果被他下一秒的呢喃猛然掐碎：

“小歧……”

戴了一个晚上的大度面具倏然开裂，他神色阴沉地把正为他掖被角的冯岐拉开：

“走了回家睡觉。”

冯岐一副“你别闹”的表情：

“怎么可能放他自己一个人。”

“客房服务！”

冯岐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有些犹豫：

“他给我打的电话。”

“如果你今天在哪个深山老林拍照他连叫客房服务的机会都没有！”

冯岐没说话，抬眼看着他。

“……”

程俨与他对视数秒，认命妥协：

“我跟你一起陪他。”

“……”冯岐本不想这么麻烦他，但程俨也必定不可能随他独自一人与白一函共处，他揉揉眉心，真心实意地对程俨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的体谅与包容。

程俨冷笑，说他恃宠而骄。冯岐没应，走向浴室。他只是想脱个外套洗个手，方才在酒吧里沾上不少酒气，闻着怪难受的。但程俨还以为他又惹冯岐生气了，跟进浴室，不情不愿地解释：

“刚那是开玩笑的，巴不得……唔，”

话没说完，竟被冯岐给堵上了。用嘴。

程俨迅速主导了这个意想不到的吻，把人按到墙上亲，把冯岐原本就酸软的腰亲得更软了。冯岐拍他好几下，他才不情不愿地放开，眉眼锐利却深情，微眯的双眸盯得冯岐头皮发麻。他主动牵上程俨的手，抬头又亲了他一下，

“我都知道，不用说。”

56.一眼

幸好程俨开的是个套房，他们还不至于沦落到睡地板。程俨的生物钟向来准时，点一到他就起床洗漱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