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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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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饥的神国 “凭你……

死壤母藤停止蔓延的第三天, 简明言御剑掠过山阳国的外围。

放目望去,大地沉陷, 遍地哀鸿,到处都是拖家携口、背井离乡的灾民。

数量多到让人绝望。

“太子……真要把人都带到御龙京去吗?”

“那不然呢,和火陨天灾不都是一回事。”

“可是尊主那边……”

“没能继承到阳帝的造化,他对我失望,也在意料之中。”简明言眼中黯然,忽的,他仿佛注意到了什么, 降落在一处山峰,指着远处慢慢迁往山阳国方向的灾民。

“再往前面就是山阳国的雾墙,已经没有路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身后的修士也一概不知, 简明言一皱眉,原地打坐, 并将神识分出一缕, 附着在一个村民身上。

……

风树村灾民。

前些天的山崩地裂, 在贫苦的山民眼里,不过是一次大一些的地龙翻身。

村里死了一些人, 余下的活口合计了一下,决定另找一块更平坦的地方造屋建村。

“这回总该轮到我当村长了, 凭我的关系, 跟葳蕤门的管事打声招呼, 平地起高楼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只擦破了点儿皮的村霸得意地瞥了一眼队伍最末的一对母子。

荼十九背着石大娘在最后缓缓地走着,比起前面村民的忐忑,他还是一样平静,只有背上的“老母亲”显得格外有精神。

“跟、跟着羊走。”石大娘连说带比划, “老山羊,认、认识路,你小时候,逃难也是跟着老羊才、才找到的活路。”

“知道了。”荼十九不耐烦地应付着。

“累不累,娘可、可以自己……走。”

“我是怕你死在那儿。”荼十九翻了个白眼,“拖我后腿。”

荼十九谎称自己的腿已经好了,其实还是一样钻心地疼,所幸他家学渊源,这点苦痛还不算什么。更令他在意的,还是死壤母藤。

“……大祭司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他背叛了母藤?是因为那逃出苏息狱海的‘神’吗?”

“我是应该就此隐姓埋名,还是回去看看?”

以前荼十九是不会想这些的,可是自从成为了“凡人”,他看世间的一切都有了不同。尤其是最后看大祭司的那一眼,他心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悲哀。

山路周折,荼十九低头沉思,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村霸瞥了眼身后,故意崴了一脚,踢歪了斜坡上一块滚石。

滚石骨碌碌顺着山路掉下去,沿途一片惊呼,最后越滚越快,径直砸向荼十九。

“石秋!”

一声焦急的呐喊,荼十九抬起头来时,滚石已经重重地飞落过来。

避无可避,他正要去挡,背后的石大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扑倒在地上,任凭滚石砸落在她羸弱的脊背。

鲜血从她口中喷出,落在一脸震惊的荼十九脸上。

“你……”

高处有人埋怨似的推搡。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当心,砸死人了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原本带的粮食就不多,多吃一口呗。”

一瞬间,一股鲜明的杀意从荼十九倏然血红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然而那些满含恶意的交谈却在说话间没入了山回路转之处。

荼十九本能地要去追杀,走出两步后,身后的石大娘一声忍痛的闷哼声,让他硬生生停住脚步。

“石秋,别、别去了。”

石大娘老了,脸上纵横的沟壑里,岁月无声无息地抽空了她的生机,这一块石头砸下来,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如果放在以前,按荼十九的脾气,那几个人今天就得死,可现在,比起愤怒,他发现自己更多的是恐慌。

“我……”荼十九找了块木板让她躺上去,免得扯动伤口,“我会救你,你别说话!”

可是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荼十九又迷茫了。

他上哪里去求救?最近的山门,有几十里之遥,遑论山路崎岖,没有个三天根本无法望见人烟。

“石秋,放下娘吧……”

“没事,只要翻过这座山……”

不知道走了多久,星星升起,荼十九艰难地拖着石大娘攀上一座山顶,入目的只有一片狼藉的崇山峻岭。

没有路了,死壤母藤的枝叶只是在这片地域轻轻扫过,就不知道断绝了多少人的生机。

鲜血浸透了手里的麻绳,荼十九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掌心,他没有听见石大娘唠叨了一路的“停下”。

“你怎么样?你醒醒!”荼十九挣扎着紧紧抱住已经面无血色的石大娘,可她的呼吸仍是细若无声,四肢也逐渐冷了下来。

如果放在以前……

不,如果是在以前,他也根本不会救人,他只会杀人。

此时此刻,他才第一次意识到……杀一个人那样简单,救一个人,却比登天还难。

这个时候,他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有热泪从眼中流了下来。

“娘,你醒醒,别……扔下我……娘……”

无尽的绝望中,荼十九蓦然想起了什么,他望向天穹。

“你在看着我吗?夺走我身份的……地底的邪神。”

他嘶吼着:“你叫不法天平,不可能只是掠夺,像你对他们……对所有人那样,对我开出你的条件!只要她活下来,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荼十九吼完,蓦然间,眼前一黑。

随即,他的灵魂仿佛被拉入了一片虚无的深海,四面皆是静谧的星尘,而他,发现自己如同筹码一样坐在一座天平上。

此时,天平向一侧慢慢倾斜,他惶然地抬起头,一股无可名状的恐惧,随着眼前看见的一幕降了下来。

“不法天平”像是玩弄筹码一样,将他称量在天平上,斗篷下半透明的、涌动着寰宇中无数文明中金色符文的面容,如同苍天一样压迫满了他的视野。

“你还挺聪明的嘛。”

……

“出来做生意,我能办到多少事,取决于你能给多少,这才叫交易。”

疏散灾民,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死壤母藤造成的灾难,导致整个百朝辽疆南部尽数沦陷,单一个御龙京自然是忙不过来的,不得不分散给了下面的宗门去。

风树村的村民抛下了石大娘和荼十九之后,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来到了仙舟前。

这仙舟属于葳蕤宗,管事的看人下菜碟,见风树村的村民给的孝敬不够,礼貌地退回去,让他们继续等消息。

“可仙师!万一再闹地龙了可怎么办?”

“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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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们排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们,夜里靠近山阳国的雾墙睡,有梦里的鬼来喂你吃饭。”

“啊?什么意思?”

“就是啊,最近好多灾民夜里睡觉的时候,说是自己梦见了成片的稻田,还有背着谷米的巨蟒飞驰在原野上,他钻进地里,像牛一样吃那里的青麦,第二天,发现自己肚子竟然是圆的。”

村民们不解其意,只觉得是糊弄人的。

可神识附着在村民身上的简明言却不这么想。

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好几天了,那些在梦里吃饱的百姓白天会不自觉地前往山阳国去,而随着灾民们慢慢涌入,雾墙的范围似乎有了一丝扩张的迹象。

作为御龙京的太子,除了死壤母藤的威胁外,他自然也不能放任这样的诡异发生。

“殿下,药来了,这净尘丹能暂时让修士变成凡人,不过只有一颗。”拿药来的修士面露艰涩,“您非要亲自去不可吗,罚圣山川那边对叛徒李忘情下了通缉令,尊主让您在这也是为了拦截她……”

“行云宗一帮疯子,你听他们胡扯。”简明言一把夺过净尘丹吞了下去,“他们人人都各怀鬼胎,与其在那勾心斗角,我倒更愿意做点实际的。”

“可万一您要是回不了了呢!”

“那些人都是自愿进山阳国的,我倒要看看,我们离开了之后,里面又生出了什么邪祟!”简明言把修士推走,“好了好了,不是要‘截杀’李忘情吗,在这儿守株待兔有什么用,还不如进去一探。”

言罢,他当天晚上便混入灾民的聚集营地里。

令他意外的是,这里的灾民没有什么苦楚,也没有发生哄抢欺压的事,天一黑,大家顾不上起锅造饭,便匆匆钻进帐篷里入睡了。

有睡不着的小孩在抱怨:“阿爹阿娘,我饿得睡不着……”

“乖,睡着了就有吃的了,咱们要去无饥的神国了。”

细碎的话语从帐篷外传来,简明言缓缓闭上眼。

“无饥的神国?会和她有关吗,她在山阳国最后到底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简明言的眼皮渐沉,不一会儿,他的警惕心也沉入了久违的困倦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混混沌沌地发现前面有一条路,顺着路走去,好似有一扇漏着些许光源的门。

他推开门之后,一阵刺眼的白光袭来,随后,一声从未听过的尖响冲入了他耳中。

它像是一股蒸腾自火焰中的水汽,被炽热的炎风千刀万剐,在狭长的铁管中蜿蜒冲击,走投无路后,觑见了正上方的天空的一角,随后,朝着那片光一路向前,嘶吼出声——

“嘀——”

简明言走入那道光里,眼前有什么巨大而沉重的东西从眼前轰鸣而过,这让他本能地以手遮眼,但挡不住指缝间传来的烧炭味道。

是什么东西?

他呆呆地走出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人来人往的台楼上。

干净的青瓦、地砖,眼前无论男女,都穿着细密结实的衣料,手上拖着竹编的、或者皮制的箱子。

男人们衣着精简,发式剪短了许多,而女人们的衣裙稍微还带着一些旧时代的影子,材质从绸缎到毛毡不一而同,走起路来大多啪塔啪塔地响着,一点儿也不甘心落在丈夫身后。

“买票吗?铜币和纸币都收。”身后突然开了一扇窗户,一个戴着叆叇(眼镜)的老头敲着琉璃窗,不耐地催促着,“不买就让让,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简明言这才发现自己堵在了一处排队的窗口,他茫然地走开几步,脑子里几乎已经忘了调查“无饥的神国”的来意。

这是哪儿?百朝辽疆的某个国度?这一节节的、像蜈蚣似的房子是做什么的?

直到,身后有个迟疑的声音叫住了他。

“你是……简明言?”

这声音有点陌生,或者说是发声的语调沉稳了许多。

简明言回过头,顿时愣住了。

“是你?”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忘情。

这个在外界被罚圣山川四处搜捕的要犯就这么平平无奇地出现了,出现的方式还极其日常。

李忘情坐在月台的长椅上,墨绿色的半壁披肩下,是一身贴合腰肢的长裙,蜿蜒旋转的裙摆下,麂皮的鞋面染上了些许尘埃和磨痕。

此时她那戴着丝质的黑手套的手,正拿着半杯热腾腾的豆浆,挑眉望着他,脸上的神色讶异转为了然。

“你怎么在这儿?也放弃做修士了吗。”

“也?”

就在简明言要把一肚子问题翻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声汽笛响,不知道哪里来的扩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卯时第一班车的开拔时刻已至,客人请及时上车,逾时不候。”

简明言感受不到一丁点灵力流动,如果不是眼前的李忘情,他几乎怀疑这还是山阳国的幻境。

“路上说吧,我帮你买张票。”

李忘情把豆浆喝完,提起脚边一只绣着三足鼎的小箱子,随着她来到售票窗口前,小箱子上挂着的琉璃瓶微微晃动,吸引了简明言的目光。

他看到琉璃瓶里栽着一棵小树,看样子像是一棵缩小的黄杨,上面正绿茵茵地抽出一条清翠得喜人的枝干。

晃神的片刻,李忘情已经将票买好,带着他登上了这列晃晃悠悠的列车。

车里人不多,各安其位,李忘情熟门熟路地带着他来到一角座位上。

坐下来之后,车子慢慢发动,简明言想说点什么,却看见一侧的琉璃窗外,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田闯入眼帘。

在那里,他看见了山阳国外游荡的灾民,那些熟面孔在油菜花田中来回奔跑,喜极而泣,将一捧又一捧的细碎黄花和着眼泪吞入口中。

“这里是无饥的神国,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再也没有天灾了……别让我们醒来……”

简明言愕然了许久,转向李忘情:“……这是什么幻术?”

李忘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戚。

“他告诉我,只要永不醒来,哪怕身处梦幻泡影,也无所谓真假。他们渴求安定的生活,所以被送到土地里,你呢?你渴求什么?”

她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简明言也说不上来,可他很确定,李忘情身上出现了一种熟悉的“非人感”。

这种非人感,他只在父亲太上侯的身上见到过。

思及此,简明言艰难地从满腹疑问里挑出一个问题。

“我的渴求始终如一,结束火陨天灾,让眼前这些幻境,变成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父亲说死壤母藤还会再次北扩,下一次整个百朝辽疆都会被吞没,还说你……”

李忘情笑着问:“他们是不是还说,我勾结了陨兽?亲手杀了师叔?”

“其实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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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这句话,车票钱就不找你讨了。”

气氛有所舒缓,简明言不禁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修为,若是以后山阳国被死壤母藤吞噬,你离开时可有自保之力?”

“自保?”

李忘情说着,从一侧卖零嘴的侍者那买了一颗黄灿灿的橘子,她慢条斯理地剥开橘子皮。

“我确实没怎么修炼,可以说,你们离开山阳国之后,我在此甚至一个周天都没有吐纳过。”

“啊?那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做很多事啊。”李忘情咬开一瓣橘子,鲜甜的汁水在唇齿间绽开,声音略带含糊,“种田耕地、教书育人……十年前还抢了他的算命摊子,算得不准被人砸了之后,又去当厨子……哦对了。”

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子,在里面翻找了半天,在叮叮当当的零碎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

“最近在写地理游记,山阳国地盘扩张,又多了几座山,可惜都是矿山,我希望多点林地沼泽,毕竟地下河水还是不够撑起这三十万人的城野……”

简明言无法理解,他低头看着那地图,这地图是活的,能很明显地瞧见城郊上,一排排的农田中间,列车的轨道穿过青翠的麦海,一直延伸到城内那直插天际的神决峰山脚下。

“你到底在做什么?”简明言一脸复杂地问。

“我在收拾行李。”李忘情放下空荡荡的橘子皮,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将橘子皮放在上面,慢慢裹起,“我想把山阳国像这样……带走。”

“带离哪里?洪炉界?”

李忘情点了点头:“我需要去一场成神仪式,由凡人亲手拨开星河面纱的成神仪式。在那之后,我会把我的故乡,装进里面带走,只留下一处战火纷飞的空壳,那三个称孤道寡的‘神’,可以继续他们的伟业了。”

在简明言震颤的瞳仁中,列车不知不觉已经抵达。

城中的月台上,隔着透明的琉璃窗,障月撑着伞,早已候在那里,捕捉到李忘情的目光后,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

“七百年都陪过来了,等我这一会儿很难?”

李忘情走下月台,障月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向她身后,眼瞳不由得闪了闪。

“怎么还带了个尾巴?”

“你是不是欠别人一点儿什么,没把账算清楚?”

简明言茫然中,只见眼前的男人缓步上前,在他身后的远方,一轮淡红色的月亮从泛滥的天穹处升起。

这张记忆里陌生的脸,随着他张开五指,将一只光阴鲤送入他眉心后,简明言的脑内传来一阵剧痛。

他脸颊抽搐着,神色可谓狰狞。

“你、你是……”

障月缓缓说道——

“你父亲太上侯当年拿走我的神源,却不敢直接吞噬,害怕会变成死壤母藤那样,于是就拿神源结合剑灵做出两把剑,其中,你的兄长简明熄占据的神源更多,算是我的某一片‘半身’。”

“恐怕在他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是个谎言之后,就有意安排了一切,至于你身上的神源,的确,太上侯也有一些手段,将其化作了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对你是否有别的谋算,我不得而知,也不在乎。”

“现在,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半身,而作为交换,真相予你,银货两讫。”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雁书 你很幸运,能见……

从车站里出来之后, 障月和李忘情没有和简明言解释更多,而是聊起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题。

“第三次试飞怎么样?”

“当然失败了, 领土太窄,他们希望‘雁书’能用一些更轻的矿材。”

“意料之内,不过山阳国的领土还在扩张,我们有了六十条矿脉……”

说话间,简明言诧异地看见一只形似大雁、尾巴上拖曳着青蓝色光带的东西从头顶上方掠过,它的速度是那样快,比之飞剑也不相上下。

不等简明言惊呼出声, 就看见那“大雁”失衡地发出一声爆裂,一头撞在仿佛长满了蘑菇群的残破神决峰上。

此时此刻,他才透过那缭绕着蒸汽的云雾看见此时此刻的神决峰已经与印象里大不相同。

那千年以来一直屹立着的洪炉界天柱, 此刻已经修满了藤萝般缠绕的阶梯, 蚁群般辛劳的人们通过各种各样的工具搬运、开凿着它的土石。

“意外吗?可以说是这几百年,山阳国能得以将‘天书’破译到如今的地步, 这座山峰功不可没。”李忘情回过头来对着他说道。

“这……这……”简明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嗫嚅了片刻, 本能地反对,“可是洪炉界是天圆地方的, 没有天柱撑持着天顶,火陨天灾就会……”

他说道这里, 突然变了神色。

“你们这里, 几百年了?没有修士, 是怎么扛过的天灾?”

李忘情敛眸转身,她和障月都默契地没有回答简明言。

有些真相用看的,比言语转述,要更有说服力。

简明言有太多的疑问, 却不知从何问起,直到第二只“雁书”打着旋儿飞落到他们所在的街对面,他才找到了话题的切口。

“那是……用了灵石的偃甲?”

“可以这么理解,但凡人们并不会以灵根去引导灵石里的力量,他们会将其打碎、制备成一种……小火炉。”

李忘情组织言语,突然想到了一个能用作比方的东西。

“你还记得如意镜吧?”

“啊?”

“它的制法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修士是直接用灵力将灵石的力量榨取出来,在凡人手里,灵石就像一个不断散发力量的茧,抽丝剥茧之后,人人都可以用灵石去编织法器。”

“人人?”

“对,每个人。”

他们沿着平整而拥挤的道路向神决峰走去,沿途的人们繁忙而有序,某个时刻,简明言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唐呼噜?”

她站在一扇通透的琉璃窗前,浑身上下属于死壤修士的危险气质已经一卸而空,嘴上叼着一支炭笔,正绞尽脑汁地勾画着一张图。

图上是“雁书”的分解部位。

李忘情见状,在窗户外将尾指含在唇间,吹了个口哨。

玻璃窗里的唐呼噜耳尖一动,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对上李忘情的目光后,欢欢喜喜地抱着一叠图纸绕过后门跑出来。

“李老师你回来啦,这位……有点眼熟啊?”

“朋友。”

李忘情简单解释了一下,和障月接过她递过来的图纸。

“今晚我和徒弟们打算再试飞一次,这次的新灵石回路,一定能让‘雁书’飞到星河上面去。”

“确定?”障月笑道,“上次试飞时,灵石火仓爆炸,掉到郊外烧了三亩田的事,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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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呼噜大怒:“我不是下地帮人干了三个月农活赔回来了吗!老不死的,不帮忙就别耽误我的事!李老师,今夜寅时山顶见!”

她说完,气冲冲地正要离开,却被简明言叫住。

“唐呼噜!你忘了苏息狱海吗?!”

她步调一僵。

简明言本以为唐呼噜和他一样是被抽走了部分记忆,但唐呼噜只是古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绽出一个笑。

“我在这儿很好,不想回去。”

她脚步轻巧地离开了,只留下简明言愣在原地。

障月拍了拍他的肩:“去喝杯茶吧。”

三人来到一间茶楼。

虽然跨越了几百年,但喝茶的规矩却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沸水冲泡进干焦的茶砖,蜷曲的茶叶迅速渗出青黄澄澈的茶水来。

配茶的黄米凉糕也是兼顾了甜糯与清香——修士们的味觉大多寡淡,因为攫取灵气已经是至上的享受,对于凡人追逐的酸甜苦辣则要求不高。

“她是自愿的,既不想回苏息狱海,也不想以修士的身份在山阳国里虚度岁月,主动献上了她的光阴鲤,投身为一个孩子,体验作为凡人的一生。”

“第一世,她学天文地理,勘测风水,拓土伐荒,活到九十岁,发现熬死了所有亲朋好友,才发现自己是个修士,还有五百多年的寿岁。”

“于是便赖着不走,又投生成了官吏,第二世帮助山阳国整合原三司,废除所有祭祀,清理修士遗迹。”

“而后她做过挖矿的苦力,做过谋反的首领,做过农民……”

“到了近几十年,我如约将她的光阴鲤还给她时,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了。”

简明言听到这里,眼中的警惕依然没有消解。

“我不明白你们的目的何在,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修士们转化为凡人?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是啊。”障月撑着下巴,侧眼看李忘情,“这要问现今的山阳国之主了,劳苦功高,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忘情抿了一口茶水。

“简明言,你觉得这里是凡人过得如何?”

简明言启口就想说这里不过是虚幻,但口中黄米凉糕的味道又是切实存在的。

“一个没有天灾的世外桃源,外面有很多灾民想进来,就像一个大戏台子,外面的修士脱下法衣,进来穿上凡人的衣裳,就成了凡人。呃……你的意思是……”

李忘情点了点头:“做梦的人多了,梦就是真实的,他们在真实的土地上劳作生息,一饮一啄,唯一的代价就是放弃洪炉界的一切。”

“只有凡人会被吸引,修士不会的。”

“很可惜,在大劫到来之前,我救不了修士。”

简明言的目光在障月面容上逡巡着,试图从他随意的神态中看出一丝端倪。

“你接受了阳帝的传承,是他告诉过你,洪炉界将有一场大劫?是什么,是邪神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李忘情道,“三尊,包括你父亲太上侯在内,他们都惧怕那地底的邪神苏醒,向他们索讨当年被分食的血债,死壤母藤的扩张就是其中之一,祂那里镇压着邪神的真身,如果邪神苏醒,祂将首当其冲。”

她说起这些时,神色毫无波澜,在过去的几百年间,反复思索这件事,已经让她可以足够冷静地解读。

“我父亲不会这么做。”简明言绷紧嘴角,“他建立御龙京,海纳百川,让燃角风原成为不亚于百朝辽疆的凡人安居之地,至少大劫来临是,他能保证……”

“我真羡慕你,至少你还相信你的父亲有那么一丝恻隐之心。”李忘情淡淡道,“而我那位师尊,却是真正视天地如洪炉,不管天灾之下烧死多少蝼蚁,也要见证一把废铁成神。”

简明言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归凡的药效逐渐淡去,随着灵力涌动,他的身形逐渐透明。

“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指控火陨天灾是三尊的阴谋?包括我父太上侯在内?”

李忘情目光幽宁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请原谅御龙京不会接受毫无来由的指控,尤其是……与邪神为伍的人。”简明言冷冷道,“我姑且不会追究山阳国吸纳灾民的行为,但你要我站在你这边,恕我做不到,而且……你叛逃的事,如今天下皆知,你那师姐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李忘情抬起头来。

“她将继任行云宗的宗主,举行开炉大典,邀请天下所有的剑修,共议讨伐死壤母藤的大事。”

“坐稳这个位置,必须要进阶藏拙……而最快的法门,就是强融燬铁。”

“她似乎觉得,只要坐稳了行云宗宗主的位置,就能收回对你的追杀令。”

“李忘情,你该梦醒了。”

他话没说完,障月倏然抬手一扫,简明言的身形便烟消云散。

障月目光低垂,看见李忘情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至少应该看淡一点儿了。”

李忘情那历经了几百年风霜,已然恬淡的眼眸深处浮荡起一丝痛苦,眨眼间又沉浸下去。

“我也以为在这方寸之地,会过得很煎熬,却没想到日子这么快就过去了。”

障月叉起一小块黄米凉糕,送进李忘情口中,眉眼弯弯。

“晚上去看她的雁书启程吧?”

“好啊。”

……

入夜。

李忘情二人踏上云梯,这云梯是水力驱动,升得缓慢,不过也因此,山下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显得格外温柔。

身后的神决峰几乎已经在几百年的时间里被挖穿,林立的铁架上延伸出许多平台,站着许多手持“雁书”的人。

云梯升腾的短暂闲暇间,已经有几只描红绘彩的“雁书”被点燃放飞,它们越过星星般昏黄的灯火,越过高高的城墙,越过城外的旷野,如飞蛾扑火般撞向极目之处,那遥远我雾墙。

他们打算依靠研制出“雁书”,载着他们越过山阳国七百年来终年不化的雾墙,为族群的扩张、也为将来寄出一封信。

年年岁岁,人们未曾停止过尝试。

“又失败了。”

“哈哈,那明年再来。”

旁边试飞的人嘻嘻哈哈地散去,依靠在云梯栏杆上的李忘情知道,那雁书每次冲入雾墙,属于山阳国的土壤就要扩张一分。

不一会儿,他们便远远地看见神决峰至高处,或者说,是对于李忘情而言,很久以前的不世之剑削出的山顶所延伸出的平台上,正蓄势待发的唐呼噜。

“她今年的雁书是不是不太一样?她想做什么?”

“她想往天上放。”障月回答道。

他牵着李忘情的手走下云梯,在一棵郁郁葱葱的黄杨树下,倚着它的树根坐下。

“我记得天书上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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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李忘情依靠在树上,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她说完,察觉到障月的沉默,便贴着他坐下来,靠近了一些。

“你最近有点安静,也很久很久没有和我说天外的事了。”

“我在想明天吃什么而已。”

“障月。”李忘情握住他的手腕,手指轻轻碾着他手腕上属于燬铁剑的剑穗手链,“你有事情瞒我吗?”

“……”

“我的手已经很久没有握剑了,它上面的每一道沟纹,都是和你共度的岁月所留下的。我觉得……我应该配知道一些真相。”

远处,一道焰火倏然腾空而起,那是唐呼噜他们为了测试风和云雾是否适合放飞雁书而点燃的烟火。

炸开的烟火映亮了障月幽邃的眼眸,他让李忘情俯卧在他膝上,取下她束发的发簪。

那支簪子已经陈旧了,他将发簪插回土中,片刻后,一支树苗从枯朽的木簪上长出,迅速壮大,化作一只木梳。

他用这把梳子梳拢着李忘情乌黑的长发。

“记不记得,那一年,我让你放弃一切,陪我在山阳国度过这七百年的虚假历史?”

“嗯。”

李忘情没有刻意去算日子,或者说,她自己也不想。

但简明言的到来,让她知道,这场梦要结束了。

障月声音轻缓道:

“那个时候,我为自己做了一笔小小的交易。”

“当我对你的爱意淡去,现在的我就会衰亡。”

“对,像你想的那样,容颜衰老,肢体消亡。”

他梳着梳着,将二人的乌发梳拢在了一起,两缕浓墨般的黑,就这样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你从没有老去。”李忘情说,“以凡人的尺度来看,这已经算是永恒了。”

“很抱歉,我没办法许诺所谓的‘永恒’。”障月顿了顿,缓缓说道,“你不知道我的‘永恒’,到底是多久,那是无数星河、无数文明的生与灭……而亿万年之后,我会遗忘,会认为你不过是我某段岁月里一簇细小的烟火。”

他在害怕自己会遗忘,所以他这七百年极尽一切挽留她,占有她全部的岁月。

李忘情一直以来绷紧的弦在这一刻缓缓松了下来。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她转过身子,勾住障月的脖颈让他抵近过来,“你把能想象到的,属于人的一生经历的所有事都和我一起做过了,我总是在想,你会不会有哪一天,腻了,淡了?”

障月轻轻摇了摇头,天上的烟火在他眼眸里绽出细碎的微光,这一刻,他像极了人。

“我也曾以为我和你就这样安静地度过属于凡人的一生后,我就会满足地离开,但是好像……故事的尾页总是翻不完。”

“神明也会有不解的事吗?”李忘情笑着问道。

“是啊,很奇怪。比起告别,我总是会忍不住地去想,明天我们一起看的日出和晚霞会有什么不一样。”

两个人额头相抵,同时露出了一个笑。

这时,远处的人群后面,唐呼噜垫脚跳着招手。

“老师!来帮帮我!今天的雁书一定能穿破云层!”

“这就来。”

李忘情站起身,正要前去,却被障月突然伸手,紧紧握住手腕。

烟火已经逐渐熄灭,远处的雁书在风中孤立在风中,尖喙向着没有星星的夜空,蓄势待发着。

障月不知为何,本能地想拉住李忘情。

……别去。

“怎么了?”

障月微微一晃神,旋即又恢复正常。

“没什么去吧。”

……

苏息狱海。

确切地说,死壤母藤在的地方,都叫苏息狱海。

比起火陨天灾,祂降临的时候,根本不会给任何生灵以活路。

不过所幸,在那一次大规模吞噬了山阳国的邪祟之后,死壤母藤仿佛被过于杂乱的力量撑坏了,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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