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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生递来一束火把:“头儿,我随你一起下去。”
谢无痕“嗯”了一声,拿着火把走进了入口。
那不过是一间地下密室,面积不大,也就十余平米的空间,二人走下台阶,穿过一扇门廊,便一眼望见坐于屋内的曾艺道。
他正在屋内煮茶。
因光线昏暗,茶台上还燃着一盏烛。
“少卿大人好本事啊,竟找到了曾某这间密到。”他语气淡淡,面色从容,似已恭候多时。
谢无痕将手中火把递给吴生,继而坐到了茶台的另一边,与曾艺道面对着面。
数日不见,二人眸中皆多了几许孤决。
谢无痕一声轻笑:“果然是狡兔三窟,曾先生好谋算。”
曾艺道为他斟上一盏茶,“有人要杀曾某,曾某自是要有所防备。”
谢无痕话里有话:“曾先生想防备之人,恐怕不只纵火之人吧?”
曾艺道也微微一笑:“只叹曾某终就是棋差一着啊。”
谢无痕盯了他片刻,随即将身上长剑解下,“啪”的一声放在了茶台上:“但今日想杀曾先生之人,可不只纵火之人。”
曾艺道放下茶壶,不疾不徐地问:“少卿大人这是在威胁曾某?”
谢无痕饮了口茶水,也答得不疾不徐:“本官只是实话实说。”
“若杀了曾某,少卿大人便再也找不到师妹的孩子了。”
“若曾先生一直不说,本官留着曾先生又有何用?”
曾艺道故作随意:“少卿大人当知,曾某并不惧死。”
谢无痕语气戏谑:“既不惧死,又何必挖这间密室?”
曾艺道一顿,一时语塞。
但他向来端方如玉,即便被人看穿,也仍是不慌不忙地饮了两口茶水,语气淡淡:“看来,皇帝给少卿大人下了最后通牒。”
谢无痕答:“故尔,本官给先生也下了最后通牒,若先生执意不说出公主的去向,本官今日便会取了先生的性命。”
曾艺道瞥了眼茶台上的长剑,那剑宛如玄冰凝结,锋芒毕露,杀气腾腾,一看便知嗜血无数。
他说:“曾某可以说出公主的去向,但曾某有个条件。”
谢无痕问:“是何条件?”
曾艺道答:“曾某想见一见少卿大人背后的那位皇帝。”
第114章 真相3
谢无痕沉沉盯着曾艺道,片刻后一声冷笑:“曾先生乃一介白衣,倒是挺能异想天开的。”
当今皇上哪是他一介白衣想见就能见的?
曾艺道却话里有话:“少卿大人若能满足曾某心愿,曾某必定还给少卿大人一个真相之外的真相。”
他眼睫翕动,“你此话何意?”
曾艺道慢悠悠地晃动手中茶盏:“少卿大人可知,此茶乃少卿夫人离京前所赠。”
一提到苏荷,谢无痕兀地握住了茶台上的长剑,握得指节根根泛白。他冷声质问,“她离京前还见过你?”
曾艺道摇头:“非也,这不过是少卿夫人让婢女送过来的离别礼。”
谢无痕再次质问,“你为何突然提起她?”
曾艺道的语气意味深长:“少卿大人现在该想想,要如何才能达成曾某的心愿。”
“莫非她与你所说的真相有关?”
“曾某不会再回答少卿大人的任何问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无痕沉默片刻,继而起身:“好,我答应你。”他收起长剑,提起长腿转身出屋。
次日辰时,谢无痕领着曾艺道穿过重重宫门,进入了未央殿。
那时皇帝正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肃穆,气势威严,犹如一座巍峨山峰,令人望而生畏。
二人先是屈身施礼。
随后谢无痕垂首立到了一侧,殿中空地上只剩了曾艺道一人。
宫仆皆被屏退,殿内变得空旷而寂静。
晨光自殿门外泄入,映得地砖一片锃亮,也映出了曾艺道孤高而决绝的身影。
隔着半丈的距离,两个男人沉沉对望。
皇帝率先开口:“你姓甚名谁?”
曾艺道答:“草民姓曾,名成器,后改名为艺道。”
“你为何执意要见朕?”
“草民想看一看害死师妹的男人究竟长何模样。”
一旁的谢无痕听不下去,厉喝一声:“曾先生请慎言。”
皇帝朝他摆了摆手,随即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了曾艺道面前,沉声开口:“既然你敢来见朕,那今日你与朕之间便无君臣之别,你与朕,便只是失去至爱的两个男子而已。”
曾艺道眼圈泛红,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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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直视着皇帝。
自皇帝登基以来,还无人敢这般直视他,他自也沉沉与其对望。
两个走入暮年的男人,两个地位悬殊有着云泥之别的男人,因为同一个女子,竟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时间节点相见,胸中不禁都怀着几许酸楚与敌意。
曾艺道的敌意格外明显:“皇上若视师妹为至爱,又何至于让师妹逃出皇宫、沦为奴仆,直至落到被人割喉的下场?”
他向来端方如玉、彬彬有礼,但今日、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时,他句句泣血字字铿锵,俨然已到了失控的边缘。
皇帝的眸底浮起深深的愧疚与无奈:“你说得没错,是朕之过。”
曾艺道咬着齿关:“所以,别说她是你的至爱,你不配爱她。”
听到“不配”二字,皇帝也红了眼圈:“试问,你就配爱她吗?她不是找过你么,你可有护好她?但凡你有半分护她的本事,她也不至于沦为奴仆!”
曾艺道气得面色胀红,额上青筋暴起:“当真是贼喊捉贼啊,若无你,她又何至于落入深宫、何至于怀着身孕四处逃亡,她本该是浏阳山上一个无忧无虑的煮茶女,本该与我相守到老平安喜乐过完这一生,可最终因为你的出现、你的干预……她香消玉殒、尸骨无存,如今甚至连一堆祭奠的坟冢也寻不到,你还有何脸面来质问我?”
皇帝几度哽咽,直至落下泪来。
他向来沉稳,从未在臣民面前失态,今日却是再也控制不住。
他哑声反问:“你又怎知,她在宫中的日子不快乐?”
曾艺道冷声嘲讽:“这皇宫于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座牢笼。”
皇帝有些恍惚,却毅然摇头,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多福曾说,遇到朕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事,还说她最大的愿望便是与朕长相厮守、为朕生儿育女,她喜欢为朕煮茶,也喜欢与朕下棋……”
曾艺道狠戾地打断他:“师妹的茶与棋皆是由我所教……”
皇帝并没看曾艺道,而是看着殿外的天光,“多福的茶艺乃是由其师曾无声所授,至于她的棋艺,确实是很糟糕,是朕手把手教会了她多种棋局,她颇具天分,且称朕才是她学棋路上的第一位师傅。”
曾艺道气得再次咬紧牙关,咬得脸颊肌肉“突突”跳动:“你位高权重,师妹自然要对你虚与委蛇。”
皇帝反驳:“你位卑言轻,多福自然无暇与你交心。”
“你……”曾艺道一时语塞。
两个男人再次沉沉对望。
曾艺道满目愤慨,皇帝则满目隐忍,千军万马与刀枪剑戟皆已在目光中将对方辗碎了千遍万遍。
一旁的谢无痕看不下去,出言提醒:“皇上,今日正事乃是为了找到公主的去向。”
皇帝闻言缓了缓,沉声开口:“子谕说得没错,朕今日与曾先生相见,是为了找到多福为朕所生的那个孩子。”
曾艺道也缓了缓,敛住神色,收起满目的戾气。
他又变得温润如玉了,先是对着皇帝纳头施了一礼,继而娓娓致歉,“刚刚草民言辞过激,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面色沉静,觑了他一眼:“曾先生不必虚礼,切入正题吧。”
曾艺道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谢无痕一眼,嘴角竟浮起几许笑意,那笑意里还潜藏着某种快意。
他说:“师妹的女儿其实一直生活在京城,且还生活在少卿大人的眼皮底下。”
谢无痕有些不可置信:“生活在我的眼皮底下?”
曾艺道仍在笑,“不仅如此,或许皇上也见过自己的女儿。”
皇帝与谢无痕同时追问:“她是谁?”
曾艺道顿了顿,并未立即回应。
此时殿中万籁俱寂,两个男人都在急切地看着他。
他却偏偏想要拖延,想要细细碎碎地折磨他们。
他说:“曾某说过的,少卿大人要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不知此刻你是否做好了准备?”
谢无痕忍无可忍,厉喝一声:“你且废话少说。”
曾艺道毫不介意这声厉喝,他的语气仍是不
疾不徐:“那曾某就要揭开真相了,你们可要听好了。”他说完笑了笑,这次的笑里不仅有快意,甚至还多了几许邪恶。
他一字一顿:“师妹名叫苏雪儿,她所生的那个孩子则名叫苏荷,‘苏荷’这个名字少卿大人应该很熟悉吧,她正是皇上下旨赐婚、少卿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只是可惜,她现在已离开了谢家!”
犹如石破天惊,犹如晴在霹雳。
恍惚中,好似整座未央殿都变成了一个梦境。
谢无痕一瞬回不过神来,甚至还喘不上气来,连耳朵都要失聪了。
随后他以闪电之速上前,一把掐住了曾艺道的脖子:“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便割了你的舌头。”
曾艺道被掐得面色胀红,但嘴边仍挂着笑:“少卿大人反应这样激烈,看来……是并没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啊。”
谢无痕咬了咬后牙槽:“你在故意扰乱视听,想将我娘子牵涉其中是吧?”
曾艺道吃力答:“曾某不过是实话实说,莫非……少卿大人就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妻子?”
谢无痕被他问住,半晌无言。
他确实发现她总有事瞒着自己,但他从未想过她竟有这重身份。
此时的皇帝也有些回不过神。
他恍然忆起那日宫宴时见过的那位女子,她容貌清丽、眉目如画,与当年的多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的样貌。
他甚至还差人去查过她的母族,确认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后才黯然罢手,如今这个曾艺道竟说她就是自己的女儿,他一时悲喜交加。
皇帝沉声吩咐:“子谕,你先放开他。”
谢无痕怒火难消:“皇上,这个人明显在胡乱攀咬。”
皇帝厉喝:“你先放开他。”
谢无痕只得强行压下心底火气,松手放开了曾艺道。
皇帝肃穆地盯着曾艺道:“朕当日下旨赐婚乃是赐李家与谢家结成姻亲,缘何子谕的妻子又姓苏了?缘何她变成了朕的女儿?”
曾艺道喘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被掐红的脖子,随即看向谢无痕:“少卿大人为了寻找出走的妻子应该做过不少调查吧,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皇帝也看向谢无痕:“子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无痕的心绪仍是起伏不定,垂首,无言。
皇帝只得吩咐曾艺道:“你来说。”
曾艺道颔首施礼,“草民遵命。”
随即他娓娓道来:“当年师妹被杀后,她的孩子便落到人伢子手里,几经转卖,进到了李家后宅,也就是少卿大人的岳家李泰安的家,成为了李家嫡女李姝丽身边的一名婢女,据说那李姝丽飞扬跋扈性情残暴,对婢女是非打即骂,那孩子在李家应该挨了不少打吧?”
曾艺道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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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后来,李姝丽因与继母发生冲突被李泰安贬去了西山别院,也就是在西山别院,那孩子不堪李姝丽的打骂而一举将其反杀,并取代李姝丽的身份嫁入了谢家,成为了少卿大人的妻子,并借着少卿夫人这重身份的便利,顺利地报完了自己的血海深仇,并顺利离京消失在少卿大人的生活之外,现下,少卿大人可否觉得曾某是在胡言乱语?”
谢无痕暗暗握拳,仍是无言。
殿外的晨光落到他的侧脸上,映出他英挺的五官以及苍白的面色。
他仿佛仍处在一个醒不来的梦境里,神情里仍有几许恍惚与茫然。
他自认为将苏荷冒名顶替之事藏得隐蔽,却没想到仍被曾艺道窥探到了。他哑声问:“你是如何知晓她取代李姝丽之事的?”
第115章 真相4
曾艺道看向殿外的天光,轻舒一口气:“曾某去岁便查到师妹的女儿沦落成李家女的奴婢,于是费尽心机在李家安插了一名眼线,从这名眼线口中得知,师妹的女儿在李家女被贬去别院时便被其发卖,不知所踪,且那李家女自别院返京后也性情大变,不仅不跋扈了,且还时常大发善心对下人施以恩惠,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曾某不相信一个人能这般轻易地脱胎换骨,故尔找到李家别院的几名奴仆一番打听,由此便推断出师妹的女儿已顶替李家女的身份顺利进入李家,而真正的李家女或许已被其杀死。”
谢无痕无言,不想反驳什么,也不想透露什么。
他只感觉到无力,感觉到心上长出了一堆窟窿,令他的胸口“呼呼”冒着风、漏着气。
皇帝却情难自抑,双眸因激动而灼灼生辉:“看来……她确实是朕的女儿,朕也确实见过自己的女儿。”他说着顿了顿,面上随之浮起几许疑惑:“她既是朕的女儿,长得也像多福,那又如何去冒名顶替那李家女呢,莫非李泰安不认识自己的女儿?”
曾艺道答:“据说师妹的女儿与那李家嫡女长得颇为相像,不知后来又用了什么法子,令二人相貌再无二致。”
皇帝忙不迭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转而又问:“你可知公主现在去了何处?”
曾艺道垂首答:“草民不知。”
皇帝又问谢无痕:“子谕也查了好些时日了,可有查到什么眉目?”
谢无痕垂首,摇头,一言不发。
他整个人恍如一根被折断的树,突然失去了一切生机。
皇帝瞧出他的异样,吩咐曾艺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先退下吧,来日若有公主的消息,可随时进宫来见朕。”
曾艺道也不再废话,抱拳施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他徐徐步出未央殿,行至殿门外时抬眸看天,天空覆着厚重的云层,不见阳光。
他对着天幕自言自语:“师妹,现在的结局是你想要的吗?”
无人应他。
天幕也仍是那块天幕。
他长长叹了口气,提步走下了台阶。
秋日冷风里,他的背影愈发孤冷而决绝。
未央殿内,谢无痕的神色仍有些迟滞。
真相压垮了他,令他一时难以自持——令他对自己、对周围世界产生诸多质疑。
皇帝软言相劝:“子谕,你得振作,你得替朕找到公主,你得替自己找回娘子。”
谢无痕躬下身体,屈膝跪地,“皇上,臣……没想到家中娘子便是……公主……”
皇帝弯腰去扶他:“这世间事,总有些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你今日回去后休整一晚,明日进宫与朕商议寻人之事。”
他喃喃应“是”,随即起身出了未央殿。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走出的宫门,如何坐上的马车,即便马车到达谢府门口,他仍是浑浑噩噩地靠在车壁上,一动也未动。
吴生提醒:“头儿,到了,该下车了。”
他没理他,也未下车。
吴生有些疑惑:“可是皇上下达了什么旨意,令头儿这般消沉?”
他总觉得自打头儿从宫里出来后,便好似被抽空了精气神儿,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谢无痕喃喃低语:“无事。”随即才起身下了马车。
正值午后,府中诸人皆在歇晌,甬
道上一片寂静。
寒风袭来,拂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也拂得他心头一阵空鸣。
他记得他也曾无数次与苏荷走在这条甬道上,有时他们携手而行,有时他们并肩而往。
有时他们打闹、逗趣;有时他生闷气、她安慰他。
正是在这条甬道上,她向他道出自己的小名叫“妞妞”,后来又说不想让他唤“妞妞”,想让他唤“和和”。
他一瞬情难自抑,将脑中的回忆狠狠摁灭,快步回到了春华院。
春华院仍是原来的样子。
除了女主人失踪,一切如常。
她虽离开了,却未带走一分一毫,甚至连木柜里的衣物也未少一件,甚至连他最后送的那副头面也未挪动半分。
她是不想得到他半点好处吧?
还是不想让事情穿帮,以便让那个真正的李姝丽蒙混过关?
她就那么希望让另一个女人来成为他的妻,来取代她的位置?
想到这些,他胸间又涌动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恨。
春兰入得屋来,试探问:“姑爷可用了午膳,要不要让后厨备些膳食?”
自上次在府邸门口虚惊一场后,谢无痕便再未让她回柴房,她也就顺势留在了春华院伺候。
他疲惫不堪地靠在玫瑰椅里,哑声答:“不用了。”
春兰又问:“姑爷要不要吃些小食?”
他冷声回:“出去。”
春兰吓得一顿,忙垂首退出了屋子。
片刻后他从玫瑰椅里起身,去博古架上取了一瓶桃花酿,那还是以前他与苏荷喝剩的酒。
他脑子里塞了太多往事,不想回忆却又控制不住回忆,他想灌醉自己,让自己沉沉睡一觉,醒来后或许就能轻松些了。
他将一整罐桃花酿全灌进了肚子里,灌得他意识迷离、神思恍惚。
恍惚间,他好似又看到娘子在唤他“夫君”,在劝他少饮。
娘子问:“若夫君抓到那个杀人的女子,会将她斩首吗?”
他摇头:“不会,我不会将娘子斩首的。”
娘子又问:“贫妾骗了夫君,夫君会恨贫妾吗?”
他仍是摇头:“不会,我舍不得恨娘子,舍不得……”
他自诩聪慧过人,却从未想过,他要找的人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直与他同住一屋、同睡一床。
他甚至几次差点就发现了她,譬如他明明知道刘达忠被杀那晚她出过城门;譬如他明明在周元泽被杀时在清水河南岸的茶铺里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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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从未疑过她是杀人凶手、从未疑过她是冒名顶替。
他更是从未疑过她就是他寻找了数月的公主。
倘若他能及时认出她,她便不会离开他了吧?
他一口一口地猛灌着自己。
悲痛与悔恨如两把利刃,在他胸口上来回凌迟。
吴生满脸担忧地进屋:“头儿怎还把自己灌醉了?”
又说:“头儿若是想念少夫人,明日小的便加派人手去找,即便将梁国翻个底朝天,也定会将少夫人找回来的。”
谢无痕浑身酒气,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屋内的软榻上。
他似半梦半醒,喃喃问:“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
吴生答:“头儿英明神武智勇双全,连皇上都对头儿赞赏有加呢,头儿又怎会无能?”
他“嗤笑”一声:“这不过是假象而已……一切都是假象……”
吴生不解:“头儿今日究竟怎么了?”
他迷迷糊糊回:“没怎么,我就是……难受……”
为自己的无能难受,为自己的笨掘懊悔!
吴生伸臂去搀他:“时辰不早了,头儿还是去床上歇息吧。”
喝醉的男人甩开他的手臂,继而将整张脸埋进了软榻的棉垫里,那棉垫上似还残留着苏荷的气息。
吴生无奈叹了口气,“既然头儿不想睡床,那干脆就睡在软榻上吧。”他说完给主子脱掉鞋袜、外衣,再将床上的被褥抱到软榻上,盖在了主子身上。
谢无痕这一觉睡得很沉,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杆。
知道他醉了酒,下人也不敢叫醒他,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吴生更是提前去大理寺给他告了假。
天气晴好,心绪也略略舒缓。
他从榻上起来,自行更衣洗漱。
吴生领着春兰提着早膳进屋:“头儿吃完饭继续睡吧,刘祈年已允了头儿的假。”
谢无痕又恢复了往日冷峻的面色:“不必,待会儿备车,去宫里。”
吴生不解:“昨儿个才去过宫里,这会儿……又要去么?”
昨儿个去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头儿才会那般反常,不知今日去宫里又会发生什么,不知头儿又会如何反常。
谢无痕却语气冷硬:“你去备车便是。”
吴生垂首应“是”。
早膳乃是春兰做的玉米饼、板栗糕,以及小米粥。
谢无痕看着那盘板栗糕兀地怔了怔,他记得她爱吃栗子。
他喃喃问:“你家小姐以前,是不是也喜欢吃这板栗糕?”
春兰答:“是,凡是栗子做的糕点,小姐都喜欢吃。”
他又问:“你们以前在李家时,也能吃到这些吗?”
春兰摇头,又点头:“李姝丽每每殴打完婢女后,便会给挨打的婢女赏一盘糕点,偶尔……便也能吃上一回。”
谢无痕半晌无言,随后吩咐:“今日这盘板栗糕便赏给你吧。”说完放下碗箸,起身出了屋。
薄薄的晨雾里,他的背影也带着几份孤冷与决绝。
谢无痕到达未央殿时,皇帝已等候他多时。
皇帝开口便说:“朕会再给你加派人手,以便更快地找到公主。”
谢无痕面色肃穆,目光幽深。
一夜醉酒,一夜沉睡,他看上去更消瘦了,却也更沉稳了,似是某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他说:“臣记得皇上曾与臣提到过塑骨。”
皇帝蹙眉:“为何突然提起这桩?”
他答:“公主的面相,应该是塑了骨。”
皇帝神色一顿,眸中浮起几许慌张:“当今熟知塑骨这门技艺之人,唯白今安也。”
他问:“白今安是何人?”
皇帝答:“正是那位与朕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一门心思想要谋权篡位之人。”
谢无痕胸口一紧:“也就是说,公主有可能落到了此人手里?”
皇帝面色发白,随后抿着唇角发狠道:“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问:“去何处?”
皇答冷声答:“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日,皇帝坐上轿辗出宫,带着谢无痕去了一处暗牢。
二人穿过暗牢幽暗潮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囚室门口。
透过结实的铁栅门,谢无痕一眼看到了囚室中的囚徒,那是个精神矍铄且白发白须的老头儿……
第116章 真相5
老头儿盘腿坐于囚室内,正闭目养神。
他看上去清瘦而单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般的超然。
谢无痕问:“此人是何人?”
皇帝盯着囚室中的老头儿,沉声回:“此乃白今安的双胞胎弟弟白今福,他们二人本生着相同的容貌,但后来白今安为了谋权篡位将自己塑骨,塑成了朕的容貌。”
话刚落音,白今福慢条斯理地开口:“莫非草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兄长近日动手了,否则日理万机的皇上又怎会有闲来此探望草民?”他说话时仍然闭着眼眸,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架势。
皇帝冷冷回:“你应庆幸朕的耐心不错,否则也不会将你这条性命留到现在。”
白今福笑了笑,继而打开眼眸,走廊上火把的光线太刺眼,刺得他不得不蹙起眉头,“草民更应庆幸兄长的耐心也不错,否则草民也活不到现在。”
皇帝面露不屑:“看来,这么多年你在这间囚室过得还挺自得。”
白今福答:“托皇上的福,草民这二十多年来衣食无忧、心境安定,确实过得不错。”
皇帝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便继续在此过下去吧。”
白今福颔首施礼:“谢皇上隆恩。”
皇帝神色愈冷,嘱咐谢无痕:“你设法撬开他的嘴,说不定能获知那白今安的动向。”
白今福接过话头:“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草民已被囚二十多年,不闻烟火、与世隔绝,不说兄长的动向,即便是今夕是何夕,草民也是全然不知了。”
皇帝没理他,继续叮嘱谢无痕,语气狠戾了几分:“无论你对他实施何种刑罚,朕概不过问,只一点,保住他一条贱命即可。”
谢无痕垂首应“是”。
皇帝最后瞥了眼囚室内的白今福,随后转身离开。
谢无痕留了下来。
接下来两日,他不眠不休地在暗牢里审问白今福。
白今福一把年纪了,承受不住太重的刑罚。
他只得将其
绑在老虎凳上,令其也日夜歇息不得。
但凡白今福想打盹,他便一桶冷水泼上去,泼得白今福霎时清醒。
白今福一脸憔悴:“大人再这么折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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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草民这条贱命怕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又说:“大人可知皇上为何要留着草民这条贱命?”
谢无痕沉沉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几日他也愈发憔悴,骨相愈发突出,唯有一双眸仍然幽黑深沉。
白今福虚弱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皇上这是想在兄长发难时以草民为质啊,以此证明兄长的长相并非他自个儿的长相,兄长的真实长相乃是草民这副长相啊。”
他说着抬头吐出一口浊气:“自兄长对权力生出觊觎之心,老朽便注定逃不过这场劫难了。”
谢无痕顺势问:“你恨你兄长吗?”
白今福一脸苦相:“恨有何用,想当年兄长还是皇上的伴读时,白家倒是沾过他不少光的,如今算是把当年沾过他的那些‘光’都还了回去。”
谢无痕思量片刻,突然上前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白今福一头雾水:“大人这是……不审了?”
谢无痕答:“不审了,本官今日便放你离开这囚牢。”
白今福有些不可置信:“皇上同意了?”
谢无痕答:“皇上那里自有本官去应付。”
白今福身上已无束缚,但他仍一动不动地坐在老虎凳上,似舍不得离开,神色也有些发懵。
谢无痕上前打开屋门:“前辈请离开吧。”
白今福嗫嚅着:“当……当真?”
谢无痕语气笃定:“没错,当真。”
白今福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但很快又退了回来,重新坐到了老虎凳上。他的语气意味深长:“草民差点就信了大人的话呀,所幸草民反应及时。”
谢无痕答:“本官所言非虚。”
白今福嗤笑一声:“但凡草民敢走出这座囚牢,便会被大人派出的暗探日夜监视吧?大人这是想以草民为饵引出草民的兄长对吧?”
谢无痕并不否认:“即便如此,前辈也能借此搏出一线生机,不是吗?”
白今福反问:“倘若草民走出囚牢后并不去找兄长呢?”
谢无痕冷笑:“你兄长得知消息后自也会前去找你的。”
白今福看着壁上的火把,长舒一口气:“大人说得没错,若草民顺利出狱,兄长必会去寻我,他寻我并非是与我团聚,而是为了杀我,这世道啊,各人心中皆有盘算,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一定就能毫无嫌隙彼此信赖,毕竟只要草民死了,便无人可追溯兄长的来处,毕竟他连谋权篡位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呢?故尔,”他说着抬眸环视一眼幽暗潮淡的囚室:“这座囚牢,才是草民真正的保命之地,草民又怎能轻易离开此地呢!”
谢无痕屈身坐到了白今福对面的太师椅上,“前辈既然无地可去、无处可依,何不与本官合作,以谋一线生机?”
白今福怔了怔:“原来大人早料到草民不会走?”
谢无痕答:“本官不过是想让前辈认清现实而已。”
白今福无奈摇头:“实不相瞒,草民也想配合大人,但草民被囚多年,哪里还会知晓兄长的去向?”
谢无痕似笑非笑:“本官还想提醒前辈一句,前辈与白今安乃是相生相克的关系,他为了掩盖出身想取前辈的性命,而他的性命又何尝不是攥于前辈手中。”
白今福反问:“你此话何意?”
谢无痕答:“白今安折腾一日,前辈便不得自由一日,若是前辈认清局势助力皇家抓到白今安,前辈自此便可出得囚牢活出自在。”
白今福沉默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喃喃开口:“草民虽不知兄长眼下究竟在何处,但草民自小与兄长一块儿长大,他在习得塑骨之法时草民也一直陪在他身侧,草民虽未习那邪门怪法,却知若想顺利完成施法,对周围环境要求甚是严苛。”
谢无痕微微蹙眉:“如何严荷?”
白今福答:“须得在有石有水且温度湿度光线皆为适宜的地方施法,否则必定法术失灵功亏一篑。”
谢无痕默念:“有石有水?”
白今福又补了句:“最好是山中融洞,如此便可事半功倍。”
谢无痕眸中亮光一闪,恍然大悟:“夫子山?”
他虽派人将夫子山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却从未想过要去探一探那山中是否有融洞。
他道了声“多谢前辈”,转身出了囚室。
此时长乐殿里。
川子进殿禀报:“娘娘,查到了,两日前皇上确实召见了谢无痕,且下旨让谢无痕去寻找那个宫外的孩子。”
淑妃气得面色发白,胸膊也跟着起伏:“老东西果然负了我。”
又说:“他如此急切地将那孩子寻回,定然是个皇子无疑了。”
她随即吩咐:“传二皇子进宫。”
川子垂首应“是”。
不过半个时辰,二皇子赵博匆匆进了长乐殿。
淑妃几番懊恼,几番数落,末了道一声:“儿啊,你父皇怕是指望不上了,咱们须得靠自己了。”
赵博却面色沉稳:“母妃勿忧,您别忘了,宫里还有个五皇子呢,眼下最多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坤宁宫那边应该比咱们更着急。”
淑妃惶惶然摇头:“五皇子年幼,暂无优势,倒是那个宫外的孩子,与你年岁相当,且深得圣心,他才是咱们的心头大患啦。”
赵博思量片刻,安慰她:“母妃放心,儿臣会加派人手盯紧谢无痕,但凡宫女之子敢露面,儿臣必然将其诛杀。”
淑妃仍是摇头:“那谢无痕武艺高强,且狡诈多端,万一被他钻了空子领回了宫外之子,咱们便功亏一篑了,咱们须得做好两手准备啊。”
赵博问:“母妃想要如何行事?”
淑妃答:“你速速去找一人。”
“何人?”
“白今安。”
“白今安是何人?”
“一个长得与你父皇一模一样、且还欠着本宫恩情之人。”
赵博愈发不解:“此人……跟父皇有何关系?”
淑妃冷冷一笑,忆起往事:“此人曾是你父皇的伴读,深得你父皇的信任,不成想,在你父皇登基那年,他却通过塑骨塑成了跟你父皇一模一样的样貌,并通过买通宫中内侍妄图冒名顶替谋权篡位,只是可惜啊,他棋差一着终是被你父皇识破,绝望之下,他欲纵火自焚,是本宫心生恻隐助他逃离了皇宫,如此,他才能苟活到现在。”
赵博觉得不可思议:“儿臣怎从未听人提起过此事?”
淑妃答:“此事乃你父皇逆鳞,谁敢擅自提起?再说了,此事已过去数十年,当事人老的老、死的死,也鲜少有人重提旧事了。”
赵博问:“母妃的意思是,找到这个白今安,再来个李代桃僵,借他之口,堂而皇之地立我为太子?”
淑妃点头,眸中净是狠戾:“你父皇敢欺我,便别怪我对他以牙还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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