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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生将披风送到苏荷手中时,苏荷颇觉意外:“吴生怎么也来了?”
吴生没好气地瞥了眼方亦成,悻悻回:“不只小人来了,刚刚头儿也来过,头儿担心公主冷,特意来给公主送披风的,不过现在他又走了。”说完还朝不远处的那棵松树指了指。
此时谢无痕已拐上松树旁的山道,只留下了一道背影。
冬日茫茫山野间,他的背影也显得格外孤冷。
苏荷看着那道背影,胸间好似被某种情绪击中。
她也瞥了眼方亦成,恍然意识到他刚刚为何会与往日不同,也恍然窥到他内心的隐秘。
只是她隐而不发,就当全然不知。
有方亦成在,或许谢无痕就不会对她心存幻想了吧?
或许他与她也就能更快地获得自在了吧?
毕竟他那样敏感、那样脆弱,亦是那样的多疑。
毕竟她身中剧毒,或许已来日无多,少一份羁绊,便少一份不甘吧。
他终就会死心的。
他死心,她亦能死心。
她将狐裘披风披在了身上,那披风似还残留着春华院里木柜的松木香味,也似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说:“谢大人有心了,代我向他道谢吧。”
吴生听到这声“谢大人”的称谓,满腹懊恼,嘴上却乖乖应了声“是”。
方亦成听到这声“谢大人”的称谓,却是满心欢喜。
他抬眸望天,正有细碎的雪花悄然飘落,这终将又是一个令他难忘的冬日啊……
第124章 宫变
苏荷祭拜完白辰回到融洞后,便极少见到谢无痕的踪影了,就连守在融洞外的人也换成了吴生。
如此也好,不见面,也就避免了诸多的尴尬与难堪。
期间方亦成来这边融洞探望过她一回,还带来了一袋火棘果,语气里尽是温柔:“我瞧着这荒僻的山里也没啥好的吃食,便趁大雪到来之际去采集了一些火棘果,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再去山中采集一些。”
苏荷客套地道谢,又说:“我平时口味清淡,并不喜这些野果,方公子往后不必如此费心了。”她尽量与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方亦成的眸底净是失落,却也得体地应了声“好”。
洞外的吴生已是忍无可忍,大声传唤:“公主,洞外快要下大雪了,头儿的意思是您若休整好了便可准备下山了,否则就要滞留在这山中了。”
苏荷应了声:“那就下山吧。”
当日用完午膳,一行人开始陆续下山。
张秀花仍在昏睡,只得由两名差役轮流扛着。
不巧的是,雪却越下越大,寒风呼啸、天昏地暗,覆上白雪的山路越来越难行,苏荷更是走得跌跌撞撞,稍不留神便要摔倒。
走在前头的吴生提醒身边的主子:“头儿,小人瞧着这山路难行,公主身子骨又娇弱,要不……您背着她走?”
这好歹也是主子与公主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谢无痕没点头,也没拒绝,却回眸看向苏荷。
正是这一眼,他刚好看到方亦成朝苏荷走过去,迎着寒风对她说了句什么,继而弯下腰身将她背起来,如履平地般走在了山道上。
他隐忍地收回目光,继续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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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
吴生免不得骂骂咧咧:“看来这屌毛身上的伤还是不够重,早知就该再给他补上两刀。”他骂完懊恼地叹了口气,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一行人耗了大半日时光,于暮色时分到达山脚的李庄。
天寒地冰,滴水成冰,所幸谢无痕已提前派人安顿好了客栈,一行人才得以顺利休整歇息。
一番奔波,苏荷已是疲累之极,一到客栈便孕吐了好几回,恨不能将苦胆水也吐出来才好。
方亦成见她这般,甚是揪心,手脚不离地护在她身边,为她端茶送水,还为她找店小二要来了一盘酸黄瓜:“我听闻孕期女子喜酸,要不你尝尝?”
又说:“今夜我会守在你房间外头,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唤我。”
苏荷吃了几口酸黄瓜,总算缓过来。
她摇了摇头,“不劳烦方公子,我今夜会去隔壁姑姑的房间就寝。”
方亦成不解:“姑姑眼下昏迷不醒,并不需要人照料。”
她虚弱地笑了笑:“我也并非是去照料姑姑,我不过是想与她待在一块儿而已,也请方公子早些回屋歇息吧。”
方亦成“哦”了一声,道了句:“也好。”随即黯然出了屋。
当他走出屋时,黑暗中有一双眸正死死盯着他——盯着他穿过走廊,回到自己屋门口,继而推门进屋,关上屋门。
那双眸冷酷如阎罗,似随时索人性命。
那是谢无痕的眸。
苏荷洗漱完毕,已过了戌时。
她也开门而出,去往隔壁的房间。
此时屋外大雪无声,已将天地涂抹成白茫茫一片。
整个客栈几乎被大理寺的人占据,门口还有两名差役在值守,但一切皆寂寥无声,唯有廊下的纱灯在冷风里摇晃,晃出一片安逸的轻响。
苏荷推开了隔壁的屋子,并点燃了烛火。
张秀花正静静卧于榻上,双眸紧闭,无声无息。
苏荷坐上床沿,伸手给她探脉,脉象平稳、不疾不徐,确实已无性命之忧。
她舒了口气,倒头躺在了张秀花身侧。
她心中不宁,唯有待在张秀花身边,方能得到些许安宁。
她说:“姑姑迟迟不醒,定是在那日吓坏了吧?不过待姑姑醒来,这世道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又说:“咱们或许不用继续逃亡了,也不用找一处什么庄子安身立命了,咱们或许……能住进皇帝赏赐的府邸了。”
她顿了顿,怔怔盯着床顶的承尘:“可我心中竟如此不安,且无法真正开心起来,也不知这是为何。”
她思量片刻:“或许也是因为谢无痕吧,我与他尴尬的关系,终是令人不得自在。”
她说完长长叹了一声,靠在了张秀花的肩头。
张秀花仍是双眸紧闭,无声无息。
而在暗处的那双眸却愈发森冷,他暗暗握拳,转身离开。
原来他的存在竟让她不自在了,原来是这样。
寒冬酷烈,真相却比寒冬更酷烈。
既然她不想见他,往后他便少在她面前出现了。他想。
但次日刚用完早膳,苏荷便向吴生打听到谢无痕的房间,并只身前来找他。
一夜歇息,她的精神看似好了许多,目光也愈发清亮。
她进屋就要行礼。
他冷声阻止,反而朝她施了一礼。
他和她之间所隔着的人与事,好似更多了。
她离他,也更远了。
谢无痕问:“不知公主何事吩咐?”
苏荷却反问:“如今雪下得大,咱们应该不急着回京吧?”
谢无痕答:“不急,关键是要让公主调养好身体。”
苏荷客套地笑了笑:“那能不能给姑姑请个医官瞧瞧,毕竟她一直昏迷不醒。”
他心底压着一团火,咬了咬后牙槽,反问,“公主不是也懂医?”
她不只懂医,她更懂毒。
他可记得当日她是如何毒倒了杜玉庭、刘达忠,甚至还有吴生。
苏荷怔了怔,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
好似她与他的过往也因这嘲讽的话语而被掀开了一角。
这掀开的一角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许多记忆眼见着就要汹涌而至。
她稳住心神,将浮起的记忆狠狠摁了回去,嘴上答得坦然:“大人见笑了,我只是擅毒,并不是那么懂医。”
他哽住,似没想到她竟毫不避讳。
片刻后他答:“那臣待会儿便让吴生去找医官。”
苏荷道了声:“多谢大人。”随即心头浮起几许决绝。
既然他能触碰过往,她为何不能触碰?
她试探问:“不知……春兰现下可还好?”
这是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亦是她一直想问却不方便问的,既然今日话已说到
这个份上,那不如干脆直接问出来。
他沉默了几息,面色愈冷。
她会关心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唯独不会真正的关心他。
他答:“春兰很好,回京后公主可继续让她服侍在侧。”
苏荷微微一笑:“届时便有劳大人传话了。”
他答:“公主客气。”
苏荷颔首:“那我便去房中等待医官。”她说完转身离开。
她让他“传话”,也就是说,她不打算再回谢家。
他明明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到面对现实的这一刻,仍是无法承受。
他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握紧了袖间的拳,失落与悲痛如潮水般在胸间翻涌、奔腾……
在苏荷为张秀花诊治之时,白今安也顺利被人带到了长乐殿。
他伤势过重,昏迷不醒。
淑妃也请来了太医苗达景前来诊治。
在淑妃怀上二皇子赵博时,曾屡屡被坤宁宫使坏为难,所幸有同乡苗达景细心看护,才使得她顺利诞下皇子,故尔对其颇为信任。
苗达景在看到白今安的面相时怔了怔,想不通此人怎的与皇上长得一模一样。
但他向来识趣,从不多问,探完脉象后抱拳回禀:“此人暂无性命之忧,待灌进微臣开出的汤药,即刻可苏醒过来。”
淑妃看了眼白今安的断臂:“那他这胳膊?”
苗达景答:“这胳膊……微臣已无力回天。”
淑妃神色黯然:“行,你先开方子吧。”
苗达景依令行事。
待苗达景离开,川子嫌弃地瞟了眼昏迷的白今安,“娘娘,此人已身形有缺,怕是不中用了。”
淑妃也迟疑地瞟了眼白今安:“等他醒来后再说吧,若实在不中用,随时可取他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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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子垂首应“是”。
白今安在被灌下汤药一刻钟后,悠悠醒转过来。
他老泪纵横,声声悲切:“娘娘啊,您一定要救小人,小人现在功力尽失,唯有娘娘的恩情方能让小人活下去啊。”
淑妃冷声问:“是哪个狂徒砍了你的胳膊?”
白今安答:“还能有谁,自是那个大理寺少卿谢无痕。”
淑妃又问,“他为何要与你过不去?”
白今安自是不能道明谢无痕撞破了他给孙儿塑骨之事,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悲声回:“老朽也不明就理,老朽在夫子山巧遇他后,便被他痛下杀手。”
淑妃一顿:“他竟出现在夫子山?”
随即咬了咬牙:“此人当真是狡猾多端,设计将咱们的人手引去了边疆,他自己却藏身于夫子山。”
川子忍不住问:“他身边可有跟着什么皇子,亦或是公主?”
白今安摇头:“老朽倒没注意,只看到了一伙随行的差役。”
川子见没问什么关键信息,有些失望:“娘娘,现下当如何是好?”
淑妃冷笑一声:“管他接回什么皇子公主,咱们大可不必理会。”
她说着看了眼白今安:“如今咱们有白老在,还怕什么变数呢。”
只要扶白今安为傀儡,让他以皇帝的名义下一道立赵博为太子的诏书,届时再取了白今安的性命,赵博便可立马登基。
川子有些疑惑:“那白老这缺失的胳膊?”
淑妃满不在乎:“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拉着皇上的胳膊细看呢,届时你找匠人做条假臂,能蒙混过关即可。”
川子垂首答:“还是娘娘英明。”
白今安有些不安,还有些不可置信:“娘娘当真打算……扶小人登上那把龙椅?”
淑妃和颜悦色:“自是当真,白老眼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养好自个儿的身体。”
白今安恭敬应“是”。
淑妃随即吩咐川子:“咱们安插在赵富身边的人可以动手了。”
川子邪性一笑:“奴才这就去安排。”
淑妃抬眸看向殿内的壁画,也跟着邪性一笑:“这昏暗的天,是该要变一变了。”
此时李庄。
张秀花仍未苏醒。
医官探脉后言:“从脉象上来看,身子已无大碍。”
苏荷问:“那她为何迟迟不醒?”
医官回:“许是精神上受了惊吓,不想醒来。”
苏荷急了:“那她总要有个醒来的时候吧?”
医官答得抽像:“也许明日就能醒来,也许一辈子也醒不了。”
说完抱拳施了一礼,背起药箱离开。
苏荷思绪低落,却也无心在李庄久留。
毕竟年关将至,这一大帮人皆有家小,皆想赶回去与家人团圆,总不能因她一个人长久滞留吧。
于是三日后,一众人等带着昏迷的张秀花,启程回京。
第125章 宫变2
李庄距离京城快马需三日。
但苏荷骑不了快马,只能坐马车,行程上便慢了许多。
再加之隆冬天气恶劣,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三日的路程便一日拖一日,整整拖了七日。
这七日里,无论是住店还是歇脚,谢无痕再没在苏荷面前露过脸。
吴生变成了传声筒,时不时要来传个话。
譬如:“公主,头儿说了,您若是觉得赶路疲惫,咱们可在前方镇子里落脚。”
譬如:“公主,头儿说了,您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吩咐,头儿会想办法给您弄来。”
譬如:“公主,头儿说了,您若是觉得与姑姑同乘一辆马车太拥挤,头儿会再给您单独租一辆马车。”
吴生寻着机会,还不忘呛方亦成两句:“我们大理寺乃是奉了圣旨接公主进京,不知方公子是太闲了还是太闷了,竟跟着我们走了一路。”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想把人赶走。
方亦成不为所动:“在下并非是跟着大理寺的差役,在下不过跟着姑娘,并一路护卫姑娘。”
吴生嗤笑:“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护卫公主?”
方亦成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在下能不能护卫姑娘,乃是由姑娘说了算,可不由阁下说了算。”
吴生一哽,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就得意吧,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方亦成也冷了面色,不再理会他。
一众人等到达京城时已是腊月二十。
年关将至,城中一片喜庆。
各家各户皆挂上象征吉祥如意的彩灯,窗子也贴上了剪纸。
街上商贩似比往常多了一倍,新贩的年货在摊位上摆得琳琅满目。
娃娃们正举着糖葫芦在人群里穿梭,边跑边嚷:“过年罗,吃好吃的罗,过年罗,穿新衣裳罗。”
苏荷想起当日与张秀花离开京城时还是秋日。
如今回来,却已是隆冬;如今回来,她已身怀六甲、身中奇毒,张秀花亦是昏迷不醒。
在某一刻,她深切感受到了岁月的苍凉无情。
吴生又来传话了:“公主,今日天色不早了,须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头儿说了,说……若您不想回春华院的话,他可先给您找一处舒适的客栈住着,待他进宫面见皇上后,皇上自会诏见公主,届时也自会为公主分派府邸。”
苏荷答:“不用他安排客栈了,我先回平安巷的慈济院住着吧。”
吴生“哦”了一声,又说:“头儿还交代,公主的身份须得先保密,待皇上颁布御旨确认了方可对外公布,如此,方能避免歹人的觊觎。”
苏荷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多谢你家大人的提醒。”
听到“你家大人”几个字,吴生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颔首施礼,道了声:“公主客气了。”
苏荷回到平安巷时,慈济院的人刚用完晚膳。
堂屋里燃着一个炭炉,青叔正在炉火前打瞌,妇孺们在炉火前纺线,娃娃们不怕冷,则在院子里嬉闹,打雪仗。
苏荷推门而入时,一群娃娃也跟着围拢过来,开心地嚷着:“小姐回来啦,太好了,小姐回来了……”
叫嚷声惊动了正在打瞌睡的青叔,他急忙迎出来,百感交集:“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苏荷上次来道别,他嘴上虽没多问,心里却是惶惶不安,如今见她再次归来,他自是大大松了口气。
小莲也跟出来,一眼望见苏荷身后被方亦成扛在肩头的张秀花,兀地惊住:“姑姑这是怎么了?”
青叔这才注意到苏荷身后的人,也是一惊:“这……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荷宽慰:“无事,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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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受了些惊吓,一时昏迷不醒。”
青叔问:“可请了医官?”
苏荷答:“请过医官,性命无碍,但不确定何时能醒来。”
青叔“哦”了一声,不禁打量起方亦成。
苏荷忙介绍:“他叫方亦成,是姑姑的同乡,亦是我的友人。”
青叔眉间舒展地笑了笑:“原来都是一家人,快,别站在外头
吹冷风了,进屋烤火吧。”
几人这才前后脚进屋。
小莲急忙去铺床,随后将张秀花放置到了床榻上。
慈济院各处虽简陋无比,却胜在面积大、房间多,众人围在一起,也不失温馨。
苏荷围炉饮茶的功夫,将自己这些时日的去向略略说了一遍,当然,她没提什么供血、没提自己的身份,更没提谢无痕。
青叔向来识趣,从不多问,她怎么说,他便怎么听。
但今日他却喃喃开口:“有件事……老朽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荷微微一笑:“青叔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青叔如实道来:“实不相瞒,小姐离开的这些时日,少卿大人时常差人过来探望,有时给院中娃娃们送些金贵的吃食,有时给大家伙儿送些银两,前前后后所送银两加起来,估计也有上千两了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老朽几番拒绝,少卿大人却执意如此,老朽实在没办法,只得告知小姐一声。”
苏荷兀地忆起他曾将自己上千两私房送给她,让她去救助慈济院,她当时并未花他的银两,而是将其挪进了库房。
如今她已离开谢家,他倒是再次将那千两银子送到了青叔手里。
她说:“既然他想送,青叔收下便是,无碍的。”
青叔点头,应了声“好”。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屋歇息。
苏荷仍与张秀花住一处,方亦成将她送至屋门口。
雪夜无月,却有雪光映得四下里一片清明。
一阵寒风袭来,袭去了身上被炭火烘烤出的暖意。
他面色犹疑,似欲言又止。
苏荷问:“方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方亦成看了她一眼,终于开口:“姑娘心中可已放下少卿大人?”
苏荷没想到他会问得这样直接。
她笑了笑,在雪光的映照下,那笑也显得格外苍白:“要不方公子换个问题问吧。”
他问:“为何?”
她答:“因为我答不出。”
她确实答不出,她并不能时时清晰而深刻地洞察到自己。
方亦成沉默了。
片刻后才说:“要不,我这些时日就待在京城护卫姑娘吧,姑娘可否愿意?”
苏荷顿了顿,有些愧疚:“若不是因为我,方公子便不会与白今安撕破脸,便也不会导致一时寻不到活计。”
方亦成却答非所问:“待姑娘真正做回公主时,身边自然也会护卫如林,届时若不需要我了,我再离开也不迟。”
苏荷点头:“也好,我届时定会付给方公子丰厚的酬劳。”
方亦成回了声“不用了”,随即转身回屋。
他的背影在雪夜里看上去格外颀长,也格外倔强。
次日,苏荷睡到自然醒。
她为张秀花掖好被角,继而披衣起床,刚打开屋门,便一眼望见了站在门外的春兰。
春兰眼含热泪,伸臂一把抱住苏荷,边哭边说:“我可见到小姐了,可见到小姐了,小姐终于平安回来了。”
这些时日她过得可谓是跌宕起伏战战兢兢,甚至还做好了一命呜呼的准备,不成想,她又能活生生地见到小姐了,又能与小姐相守在一起了,她心里如何不激动。
苏荷拉她进屋,对她好一番宽慰,又好一番询问。
春兰自是将李姝丽如何被识破、如何被囚进地下密室,最终如何惨死于李家的过程细细道来。
其中有些过程是她亲眼所见,有些过程却是听吴生所讲。
她说,“那李姝丽确实是死有余辜,我听吴生说,她不只杀了张倩儿,还将救她性命的一对老夫妻也杀了。”
又说:“姑爷虽一开始很是愤怒,但后来应该是原谅小姐了,他还让我继续在春华院伺候,让我每日在他面前讲小姐的往事。”
苏荷疑惑:“讲我的往事?”
春兰点头:“我能讲的也就是我们在李家时的那些经历,以及小姐的一些喜好、习惯等等。”
她不解:“这些他也爱听?”
春兰答:“没错,反正凡是与小姐有关的,姑爷都爱听。”
苏荷沉默下来,半晌无言。
春兰试探道:“姑爷心里应是有小姐的,这次……也是姑爷让我过来的,说是让我好好陪伴着小姐,小姐难道……真不打算回谢家了么?”
苏荷轻舒一口气,答非所问:“往后,还是称他为‘谢大人’吧。”
春兰嘴上应“是”,心里头却难免为小姐抱憾,又问:“小姐当真是公主么?”她自是已从吴生嘴里听到了这惊人的消息。
苏荷答:“听谢无痕的口气,应是确定无疑的。”
春兰好一番感慨,也好一番欣喜,继而聊到了张秀花。
她说:“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会日日与姑姑说话,日日为姑姑按摩,争取早点让姑姑醒来。”
苏荷欣慰地笑了笑:“辛苦你了。”
当苏荷与春兰叙旧时,谢无痕也在吩咐吴生:“将我的一应衣物及洗漱用具搬到书房去吧。”
吴生不解:“头儿是打算不住在这春华院了?”
他答非所问:“春华院保持原样,定期打扫。”
吴生垂首应“是”。
谢无痕随后还去了趟正院看望徐南芝。
出门多日,总要向她报个平安的。
天寒地冻,徐南芝几乎已不出屋了,成日窝在炉火前烤火,吃了睡,睡了吃,倒是养好了之前身子的亏空。
谢无痕进屋施礼,唤了声“母亲”。
徐南芝吩咐他坐,又让韩嬷嬷给他盛了碗参汤:“数日不见,你倒是愈发消瘦了。”
他答:“母亲放心,儿子无碍。”
徐南芝问:“可找着姝丽了?”
他答:“这世间已没有姝丽了。”
“人死了?”
“差不多是死了。”
“什么叫差不多?”
他沉默,不答。
徐南芝也不敢逼问,毕竟他们这母子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可不能再次恶化,“罢了,既然人没了,你也便早些放下吧,莫再为难自个儿了。”
他垂首应了声“是”。
徐南芝瞟了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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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宫装:“你这是要进宫?”
他答:“是。”
“那你去忙自个儿的吧,别在我这儿耽搁了。”
“那母亲也好生歇息。”
他说完走出了正院,坐上了出府的马车。
此时长乐殿里。
川子匆匆进殿禀报:“娘娘,谢无痕回京了,正准备进宫见皇上呢。”
淑妃冷冷一笑:“他这是接回了龙种想要去未央殿通禀吧,咱们绝不能让他见到皇上。”
末了吩咐:“赶在他进宫前速速动手!”
川子沉声应“是”,转身而出。
第126章 宫变3
当马车载着谢无痕驶向宫门口时,未央殿里的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内侍赵富则躬身守在旁边伺候。
守了不过两刻钟,他便感觉腹部一阵绞痛,痛得他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皇帝抬眸间瞧出他的异样,随口问:“你这是怎么了?”
赵富捂着腹部尴尬回:“许是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膳食,这会儿……正闹肚子……”
皇帝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你啊,一把年纪了还贪这口吃。”
随即吩咐:“先下去吧,换个人来伺候。”
赵富如获大赦,躬身退了出去,退至门口时吩咐守在外头的王兴儿:“我得去趟恭房,你进殿伺候皇上吧。”
王兴儿乃赵富的徒儿,平日里被赵富手把手地调教,关键时刻也能推上去顶一顶。
王兴儿关切问:“师傅可是身子不适?”
赵富不耐烦蹙眉:“我无大碍,你记得步子轻点、声量小点,别惹恼了皇上。”说完转身走下殿前的台阶。
王兴儿应了声“是”,抬眸看了眼他匆匆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赵富急匆匆去了恭房,出完恭刚走出房门,便猛地被
敲了一闷棍。
他都没来得及看清袭击他的人是谁,便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无知无觉了。
一黑衣人从后头走出来,四下里张望了几眼,确定无一人看到自己后,弯腰扛走了昏迷的赵富。
此时未央殿里。
王兴儿小心翼翼端走了皇帝桌案上的冷茶,换上了一盏温茶,又在殿中的炭炉里加了几块银丝炭。
皇帝觑他一眼:“倒是个有心眼子的。”
王兴儿躬身回:“是师傅平时日教导奴,要事事为皇上着想。”
皇帝轻笑,摇了摇头:“赵富这个老东西啊。”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随即端盏饮茶,饮完茶继续批阅奏折。
王兴儿躬身守在案旁,不再多言。
他盯着殿外的天光投在地砖上的光影,耐着性子一息一息地等待,等得手心里都冒出了细汗……
谢无痕的马车已停在了宫门口。
他朝守门侍卫递出腰牌,顺利进入了皇宫。
从宫门口到未央殿须穿过午门、金水桥,再穿过太和殿,足足需要走几盏茶的功夫。
宫道上白雪皑皑,有好些宫奴正在拿着铁锹铲雪。
一阵寒风袭来,雪粒子铺天盖地,引得宫奴们皆掩面背过身去。
谢无痕却无遮无拦,冒着雪粒子阔步而行,步步朝未央殿逼近。
王兴儿仍在垂首等待,等得他的气息都开始发紧了。
他不敢抬眸观望,只能用耳朵听,
他听到瓷盏的轻响,知道皇帝又在饮茶。
他听到皇帝叹息了一声,似放下了毫笔。
他最后听到皇帝扯了个哈欠,继而“啪”的一声轻响。
他壮着胆子抬头,一眼望见皇帝扒在桌案上一动不动了。
他试着唤了声:“皇上?”
皇帝没应他,仍趴着没动。
他大大松了口气,终于等到那盏茶产生了效果。
他急忙吩咐殿外的宫婢:“皇上累了,快将皇上扶到龙榻上歇息。”
宫婢们鱼贯进殿,合力将皇帝扶上了龙榻。
其中一名宫婢有疑,小声问:“皇上不会龙体有恙吧?”
王兴儿厉喝一声:“皇上不过是疲累了,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宫婢吓得一颤,急忙止了声。
此时谢无痕已穿过一大片空地,走上了未央殿前的台阶。
守在殿门口的人并非是赵富,而是一位年轻的内侍。
谢无痕认得他,乃是赵富身边的小徒弟。
他客气地施了一礼:“我有要事向皇上禀报,烦请公公通传一声。”
王兴儿也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回:“真是不巧,皇上正在龙榻上歇息,怕是不方便召见谢大人。”
谢无痕一顿:“正值辰时,皇上这个时候歇息?”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这个时间应该在批阅奏折。
王兴儿答:“天寒地冻,皇上略染风寒,故尔才会在这个时辰歇息,要不,谢大人下回再来?”
谢无痕一心想着要给皇帝报喜——告诉皇帝公主已经回京了,不成想,皇帝竟在此时染了风寒,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
他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成,那我下回再来。”
随即又问:“今日怎的不见赵公公?”
王兴儿也堆起满脸的笑,压低声音:“师傅他老人家吃坏了肚肠,正在恭房出恭呢。”
谢无痕道了声“原来如此”,随即与王兴儿道别。
刚出得宫门,便见吴生大步迎上来:“头儿竟怎的这么早就出来了,可是皇上急着要召见公主?”
谢无痕回眸朝那巍峨地宫门瞥了一眼,沉声回:“我今日并没见到皇上。”
吴生不解:“为何?”
他冷着脸:“皇上染了风寒,正卧床歇息。”
吴生想了想:“不对啊头儿,皇上明知您此行乃是为了接公主回京,按皇上以往对此事的关切度,即便他病得起不了身也定会要誊出一切时间来召见您的。”
谢无痕神色肃穆:“此事确实可疑。”
随即吩咐:“你派人盯紧二皇子,看他有什么动作。”
吴生郑重应“是”。
此时长乐殿里。
二皇子赵博匆匆赶来:“母妃,一切可还顺利?”
淑妃正在一小勺一小勺地服用燕窝,闻言微微一笑,吩咐川子:“你来跟二皇子说说顺利不顺利。”
川子面上浮起喜色,上前答:“二皇子放心,一切顺利,赵富已经不顶用了,皇上也已昏迷不醒了,至于何时成事,就看二皇子的心情了。”
赵博大舒一口气,上前对着淑妃伏地行了个大礼:“多谢母妃为儿臣筹谋,儿臣莫齿难忘。”
淑妃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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