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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安心沉了下来, 送养还给钱?
说好听点是送养,说难听点就是把孩子卖了。
他冷冷开口:“是为了换钱?”
张莲见人误会,连忙开口,声音急切:“不是!”
他停了一下, 慢慢道来:“是今年年初开始,小弟就陆陆续续开始生病,也不是什么大病, 就是发热咳嗽,但小孩子身子弱, 我娘在山上挖了草药煮了水, 喝了好些天也不见效。我娘没办法,咬咬牙还是到镇上医馆开药,一副药下去总算好了些。”
陈淮安和陶十七静静听着,没出声,但他们也知道, 这事能走到卖孩子这地步,怕是没那么简单。
“谁知道,没过几天小弟又烧起来, 可是这药钱太贵……一副就要一百文,我们家实在拿不出来”
张莲说道到这儿,哽咽出声:“这回阿娘真的拿不出银子了,便想跟医馆先赊账,但那医馆一看我们穿着也知道我们根本就没钱……这时候医馆来了一对夫妻,应该是去看病的,他们多年无子,便看上了我阿弟”
陈淮安和陶十七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不忍,也明白过来,这不过是想一家人都好好活着罢了。
陶十七拍了拍张莲的背,递给他一张干净帕子。
张莲接过来,攥着不一会儿又打湿一片:“阿娘起初没答应,但是后来遇上我的事儿……加上阿弟又烧的快没声了,这才……阿娘那几日一直坐在床边看着阿弟,整夜整夜不睡觉,我便知道,以后我没有阿弟了"
陈淮安从前生活的时代,医疗系统健全,保障齐全,让他难以想象,一场风寒就能让一个家四分五裂。
张猎户因此丧命,如今又再次因为风寒,不得不逼着周娘子把孩子送人,才能给孩子一条活路。
赤-裸裸的现实,把他这个现代灵魂撕扯出一个豁口,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深深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他感觉手心里出现了一点暖意。
陶十七默默走过来,握紧他的手。
陈淮安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终于又能吐出一口气来。
张莲感受到自己给两人造成的不愉快,他擦干眼泪,这次表情不再哀怨:“虽然弟弟不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但至少他以后不会再挨饿了,也是好事!我从现在起会努力挣钱,若是发现弟弟过得不好,我就把弟弟接回来!”
他停顿一瞬,轻轻开口:“若是他过得好我便祝他一身喜乐顺遂、无病无灾。”
这段话再次给陈淮安带来不小的冲击,眼前这个刚满十四岁的孩子好像在一夜之间长成了一个大人。
他的语气里没有对生活的自怨自艾,而是依然对生活充满希望和对前路的坚定。
陶十七心里也很难过,但是这何尝不是一条活路呢。
他收下钱,也为张莲的想法感到开心,只要不再轻生,人活着就有希望。
“阿娘说今年地里稻子收了,那地就还给你们。”
张莲看他们收下钱,也终于放下心,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谢谢十七哥和陈二哥的照拂。”
张莲说完这句便走了,陈淮安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人都看不见了,他依然站在那,一动不动。
陶十七站在他身边,静静的陪着他。
刚刚还热烈的太阳被天边的一片云层挡住,风吹来,微微发冷。
终于,陈淮安开口了。
“十七,我想让村里人跟我一起种辣椒。”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片脱落的树叶飘荡在空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枝干。
“好啊。”
没有犹豫,没有因为他把赚钱的法子分享出去的愤怒,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陈淮安把陶十七紧紧抱进怀里。
落得生根,那片树叶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他悬浮的心也有了实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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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十七。”
能得到你的爱,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陈淮安抱着他,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以前他把赚钱的门道看的很重,现在他想如果这些身外之物能拯救一条生命,能让一个家庭不被钱所压倒,好像才更有意义。
他帮不了所有人,但至少能帮眼前这些。
*
四月过得很快,刚把剩下的五亩地种完,已经月末。
陈淮安每日不是在田里查看菜苗长势,就是在后厨研究腌菜,临近五月,地里的萝卜也开始成熟,他正忙着做新一批腌菜。
而陶十七也没闲着,现在要在家开作坊,家里还需要重新规划。
之后辣椒量产,能做大批辣酱,再靠小石臼一点点捶打,肯定不行。
费时费力不说,就怕还没把前茬儿的辣椒做出来,后面的就烂在地里。
所以他找了几个工匠给陈淮安打了一个大的石磨,他打算把后院闲置的地方,全部清理出来,就安置在那。
前院左边是新砌的几间家禽圈,右边又是菜地。
只有后院有一大片空地,很宽敞,是以前家里留来当谷场晒稻和脱粒的,旁边还有发旧的石磙,他打算把石墨就打在那儿。
而且这里视野遮蔽,外面的人也看不见。
两人的忙碌,大家看在眼里,工人们进进出出,路过的村民也总往他们院子里瞧,可是什么也看不着。
有的纯属好奇,在看热闹,有的在等着看陈淮安两人的笑话,但也有的在心里打鼓,陈淮安说的这个辣酱真的能卖出去?
没错,陈淮安在四月种辣椒前,在村里动员过大家,但没一个人愿意种植,即使陈淮安愿意把辣椒种子免费分享出来。
一来,大家从来没听说过辣椒这玩意儿,寥寥几个听过的,也不觉得这东西挣钱。
二来,就算有两户愿意尝试,但他们的土地现在全都插上秧苗,没有闲的地拿来尝试。
就像陈大牛家,倒是很相信陈淮安,但要是让他把秧苗拔了,来种这个他们听都没听过的辣椒,他是不愿意的。
陈淮安也能理解大家不愿意冒风险的求稳心态。
他想还是先把自己的一亩辣椒种上,等做出成绩,乡亲们可能才会放心,下一茬赶在霜降前还能带领大家种一茬儿。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微微热起来,陈淮安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又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锅里的水冒着热气,但还没有滚开。
他洗干净手,继续回到粘板旁,旁边一个木盆,里面已经装了一半的白条。
陈淮安左手边还有半筐洗干净,带着水珠的白胖萝卜,他手起刀落,这些萝卜就变成木盆里的长条。
他看了看已经快盛满的木盆,估摸着已经够了,就停下里,拿来一罐子盐,眼睛都不眨的往里倒。
等去了差不多半个罐子,他才停手,然后把盆里的萝卜拌匀。
陈淮安也不是不心疼盐,而是这萝卜和笋不一样,这萝卜水分多,多放盐腌制半个时辰,这里面的水和苦味才能去掉,口感才不会生涩。
趁着腌制的时间,陈淮安挑了几个辣椒洗净,切成段备用。
这辣椒是晒干的,地里的辣椒刚开花,上一茬儿的新鲜辣椒留不了这么久,只能用干辣椒先用着,不过也够用了。
半个时辰足够萝卜出水,他把盆里的水倒掉,找来准备好的陶罐,之后的操作基本和之前腌笋的办法差不多。
等他封好罐子,陶十七也回来了。
“阿淮,你看这个样式怎么样?”他的手里抱着一个陶罐,罐子浑身发亮,明显是刚烧制出来的。
陈淮安没有马上去接,而是先洗了手再擦干,才转身回头抱起来看。
他用手指摸了摸罐口边缘,又用手掌量了一下罐子的口径:“不错,比之前做的细致,没有剐蹭感,这样到时候封口也不容易进气。”
接着他又摸了摸罐肚,似乎摸不真切,他把罐子举到更亮堂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两圈:“这罐腹有些扁,存放时容易重心不稳,怕是运货时一撞就容易裂。”
陶十七也跟着他指的地方看去,似乎确实如此,他居然没想到这个,还是阿淮心思细!
“行,我让王叔再改改。”
陈淮安停下来,转过头有些为难:“会不会太麻烦王叔了?”
陶十七看他没继续看,应该是看完了,就把陶罐接过来:“不会,王叔是我爹朋友,再说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这王叔是以前村里烧陶瓷的师傅,后来生意火了,就把家搬到了镇上,陶十七和他爹还一起给他运过一批货。
说的也是,陈淮安放下心来。
“那我趁着天还没黑,再跑一趟!”说着陶十七就往外面跑远。
陈淮安本来还想跟他商量这陶罐上要贴的字,结果话没出口人已经不见了。
他摇摇头,十七这风风火火的个性。
既然要开作坊,那他这腌菜和辣酱就得有个名号,他都想好了,就在陶罐上贴一个‘陶’字,以后别人问起,就说是陶家酱菜。
不过这油纸还得单独找铺子做。
【滴——!】
他正想着这些,突然脑子里出现一阵刺耳的声音。
陈淮安甩了还甩头,又掏了下耳朵,差点给他震聋了!这系统又发什么疯?
他缓下来,才点开系统,立马弹出一行巨大的刺目红字:
【系统启动半年,宿主总消费未达到三两,现开启强制抽卡模式。】
陈淮安看着这行字,没有太多感觉,更多的是感觉莫名其妙。
甚至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来到这里居然也有半年了?
似乎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系统感觉被忽视,下一行字又跳了出来:
【从下月开始,宿主必须每月在系统消费三两银子,否则将扣除一点健康值】
扣除健康值?什么东西?
陈淮安注意到最后几个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也是有问必答,马上给他回应:
【健康值满值五点,违规一次,扣除一点,直到扣完为止。】
陈淮安脸上没有表情,很平静的问道:“扣完会怎么样?”
【直接死亡】
陈淮安沉默了,本来以为只要不在脑子里想着对系统摆烂,系统就拿他没办法,现在看来,之前不过是系统对他的警告罢了。
他注意到在原本抽卡的左上角多了五个绿色的小点,那就是代表着他现在的健康值吗?
陈淮安扯着嘴角自嘲,这是不是说明他这段时间的锻炼很有用,他现在还挺健康的。
看着那五个绿点,陈淮安默默想着,每月三两吗?这就是系统的目的吗?
第45章 摘菜
晨光微熹, 院子旁的篱笆上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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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交叠,绕成一堵绿墙,叶片被露水打湿, 盛着圆润的水珠。
“这陈掌柜为人真爽利!不仅没怪我们改了专供的方式, 居然还愿意把咱们的腌菜推给张员外家的寿席。”
十二斤的两个腌菜坛子被陶十七轻松抱起,转头稳稳放在板车上,他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欣喜。
陈淮安蹲在地上,把旧坛子里的腌菜全部捞出来, 小心翼翼的塞进新陶罐里片。
“陈掌柜确实仗义, 不过我那坛子辣酱也不是白送的,他当时尝后,眼睛都亮了。”
萝卜条和豇豆密实的码满一整个坛子,陈淮安再拿旁边的红封仔细盖好, 确保没有缝隙后,才盖上盖子。
“再说商人重利,我答应他以后辣酱量产给他让一层利, 并在咱家腌菜上署上如意楼推荐的字样,这以后若是咱们的名气打出去, 对他也有好处。”
陶十七把他刚封好的坛子又送上板车:“那还是阿淮脑子好使!”他一点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陈淮安嘴角弯弯:“你也厉害, 这陶罐打的很漂亮。”
他手里的陶罐正是他们定制的新款,上面已经贴上了‘陶’的字样。
搬了几罐腌菜也不见陶十七累,只有他明亮的眼睛依旧摄人:“那是王叔手艺好。”
“那还不是因为有你盯着,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陈淮安实话实说,他这阵子忙着种辣椒, 研究腌菜,这陶罐的事情全由陶十七负责,他只给了一点意见, 没想到做出来的成品令他十分满意。
陶十七‘嘿嘿’笑了两声,把最后一罐腌菜放上车后,他走到前面,拉起车头:“走了。”
“好,慢些走,别急。”随着陈淮安的叮嘱,响起了车轮‘哒哒哒’的响声。
“知道了!”
他看着走远的身影,有些心疼,十七这样靠人力送货太辛苦,他想尽快买牛了。
之前十七把家里的所有银子一共五两三钱都交给他保管,这段时间打石墨,做陶罐、贴纸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一共花了三两。
这两月的腌菜卖的好些,因为增加新菜品和辣椒,卖的量是之前的两倍,进项有一两7钱。
十七那边卖野味和鸡蛋进项一共一两一钱,现在拢共五两一钱,这钱没长,反而比原先还少了两钱。
陈淮安叹了口气,还好下月把张员外的寿宴办下来,能有一笔大的进项,希望能在秋收前把钱凑出来。
磨辣椒,稻子脱粒,这些都是力气活,他怕到时候自己帮不上忙,十七会很辛苦。
至于那个抽卡,他暂时顾不上了。
陈淮安收起思绪,趁着还不晒,他得去辣椒地看看,把里面的草除一下。
六月的田间是一片绿油油的稻苗,稻穗沉甸甸的挂在梢头,风一吹,激起一阵阵绿浪。
陈淮安到地里的时候,陈大牛正在旁边的稻田里除草,田埂上已经有一摞杂草,显然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大哥。”
陈淮安这片辣椒地,正是陈大牛给的那五亩地,所以两家的地刚好挨在一起。
“哎!”陈大牛直起腰,捶了捶背,听见陈淮安的声音转过来,看着他朝辣椒地走去:“又来鼓捣你那‘稀奇’玩意儿?”
陈淮安看着才拔了没几天的草又有长高的趋势,他拨开草丛,抓起草根,一把把面前的野草拔掉:“这不仔细些,长的不好,可没那么容易卖上价,又怎么让大家放心跟着我干。”
陈大牛听了这话,停下自己的动作,他越过陈淮安看向那已经结出青色小果的树苗。
这玩意儿他没见过,但是看着长的还不错?
他踩着田埂来到陈淮安这边:“这玩意儿长势还挺好,老二,你这真能挣钱?”
陈淮安闻声抬头,看着陈大牛满头的汗,指了指地上自己的水壶:“大哥坐着歇歇脚,喝点水,解解渴。”
陈大牛早上出门走的急,忘了拿水壶,现在还真有点渴。
他弯腰坐在田埂上,揭开咚咚灌了两口。
陈淮安趁着他喝水的功夫才又开口:“挣不挣钱,到时候不就知道了,至少现在看来这东西在咱们这儿能活,如意楼掌柜也说了,这东西量产后,他第一个要。”
陈大牛盖上水壶,重重叹了口气:“老二,当初大哥这田里秧苗都插完了,实在”他的语气里带着遗憾和歉意。
陈淮安打断他:“我明白,这庄稼是根本,哪有说拔就拔的,再说我现在也在试水的阶段,成不成还不一定。”
陈大牛看着面前精神十足,与以前那个好吃懒做的模样截然不同的弟弟,他沉默片刻,又看向长势喜人的辣椒田:“老二,等秋后稻子收了,这田闲下来,你跟大哥说!这玩意儿怎么种!大哥跟着你干!”
陈淮安一愣,被陈大牛突然的表态镇住。
陈大牛看他愣住以为他不信,连忙说道:“哥看得出来,你这脑子灵活,也不是瞎折腾,哥真愿意跟着你干!”
陈淮安看他斩钉截铁的模样,心下一暖,他知道,在他的辣椒还没真的做出成绩来的时候,陈大牛愿意这么说,更多的是出于兄弟情义,而不是奔着能赚多少钱的心思。
他笑起来,认真的点头:“行,不过大哥到时候还是先跟大嫂商量一下,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们吵架,不然十七得骂我了。”
陈大牛哈哈笑起来:“哈哈哈,你放心吧,你嫂子现在看你可顺眼了,而且这事儿有陶哥儿给你盯着,你嫂子哪有不同意的!”
“行了,你接着伺-候这玩意儿吧,我也回去干活了。”他转身踩进水田里,身前身后都是一家人一整年的口粮,可不敢怠慢。
陈淮安看着陈大牛忙碌的身影,又看向面前绿油油的果实,太阳从云层爬出来,晒在他身上的热度居然不感觉烫,而是暖洋洋的。
这地里的草他前几日才拔过,现下长起来的也不算深,他紧着辣椒根须处清理一些,很快一亩地便清理完。
这时离晌午还有些时候,他跟陈大牛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去了。
张员外的寿宴在七月初,现在已经六月中旬,也没多少日子了,他这几日就得把宴席需要的腌菜备出来。
趁着离晌午还有些时间,他还得先去摘菜。
菜园子里的菜都长了出来,他把篮子放在地里,先从离得最近的萝卜开始摘起。
他拽着萝卜缨一拔,一个白白胖胖的萝卜就带着泥出来了,他捏着叶子抖了抖,把多余的泥块抖落,才放进篮子里。
这萝卜是菜园里成熟的最早的,五月底已经摘过一茬儿,地里现在剩的已经不多,也没有原先的脆嫩,所以这萝卜他只拔了小半框。
他往前走,是一片黄瓜藤,这些藤蔓顺着他搭的竹架攀爬,如今已经绿叶成荫。
他拨开带着毛茸茸白刺的叶子,指尖在黄瓜尾巴上的细梗一掐,便轻松获得一根鲜黄瓜。
只是这黄瓜生长周期要长一些,枝头有些还开着小黄花,叶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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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少许坠着几根翠绿欲滴的嫩黄瓜,为了让黄瓜再多长长,他紧着长条些的摘,也只摘了小半框。
园子里,这个时节长的最好的是豆角。
绿叶挂在竹架上,一片葱茏间,垂下一根根笔直细长的绿条,像一扇绿色的珠帘。
陈淮安把竹筐里的菜放到屋里,提着空筐过来摘的。
他在豆荚上轻轻一折,‘啪’的一声脆响,一根脆嫩的豇豆就断下来。
太阳渐烈,十七应该也要回来了,中午给他做盘炒豆角,再摘两根丝瓜,做成丝瓜汤,听说可以降火。
他想着便加快动作,挑着细长、表皮没有发白的豇豆摘,不一会儿就摘了大把,他放进篮子,整齐的码成一摞。
等到摘够满满一筐,他终于停手。
刚出菜地,他就听到外面传来车轱辘声,他把篮子放在地上,走到门口。
果然,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面前。
陈淮安走上前,用袖口擦去面前人额角的汗:“累不累?”
陶十七乖乖站着,直到陈淮安把手放下来,他才咧嘴一笑,露出虎牙:“还行,就是有点晒。”
陈淮安转身帮他扶着板车:“走吧,我给你泡了凉茶,喝一碗会舒服些。”
进到院子,陶十七在旁边卸板车,陈淮安去厨房倒了一碗泡好的凉茶出来。
陶十七把车上的麻绳取下来,想起刚刚回来路过村口时,看到的景象,忍不住跟他分享起来。
“今天村口可热闹!好多人围在一起,还有好多手里提着东西,我好奇就上去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陈淮安把碗放在桌上,又拿出干净布巾在院子里的水桶里侵湿,拧的半干,递给陶十七擦脸:“怎么了?”
陶十七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一抹,俊脸被他搓的通红:“那赵顺考上秀才了!全是给他道喜来的!”
陈淮安看不下去,又把帕子从他手里拿过来,顺着额角一点点轻柔的擦过他的面庞。
听他这么说,陈淮安动作一顿,语气却很随意,仿佛在闲谈:“哦?那真的是遂了他的意,秀才功名,一步登天。”
他接着没完成的动作:“想必上门提亲的不少吧?”
陶十七仰着脸,帕子擦过眉眼,他便把眼睛闭上:“可不?好些都是来给他提亲的,听说镇上一家粮行的掌柜也看上他了,打算给他家姑娘说亲呢!”
刚说完,他便感觉脸上的帕子消失了,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人已经转身进屋,他感觉不对劲,赶忙追上去:“阿淮?”
第46章 寿宴
陈淮安背对着他, 语气没什么异样:“这秀才老爷可了不得,见官都可以不拜,以后若再得个功名, 说不定就是官老爷。”
他停顿了一下, 状似无意的说道:“某些人会不会有点遗憾?”
陶十七瞬间明白过来,他似笑非笑,指着外面的板车:“唉?我怕不是今日送货,把腌菜坛子打翻了?”
陈淮安疑惑的转头看他, 这人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怎么扯上腌菜了?
陶十七看他终于肯看自己,于是捂着鼻子戏谑道:“好酸的味儿!”
陈淮安被人打趣,也不恼,索性摊牌, 走上前凑近他:“我说真的,他如今功名加身,好比璞玉雕成, 十七会不会觉得错过了一个好料子?”
陶十七眼珠一转,状似可惜的说道:“那我是不是该连夜收拾包裹, 去村口敲响赵家的门。”
他说着做了个拱手相拜的动作:“说‘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秀才老爷能不能回心转意收我做小’?”
陈淮安听完立刻把人拦进怀里,皱眉道:“你敢。”
陶十七在他怀里蹭了蹭,笑起来:“不敢不敢,不然大醋缸子翻了,我可招架不住。”
陈淮安鼻尖与他相蹭, 语气委屈巴巴的:“我这不是担心吗人家现在多风光,我这一穷二白的多遭人嫌弃。”
陶十七捏着他的脸揉搓:“谁敢嫌弃!我去揍他!”
陈淮安笑开,终于不再纠结。
陶十七却又转头抱起手:“不过, 未来的陈大掌柜不打算笼络一下我这个小伙计吗?万一我真跑了可怎么办?”
陈淮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低头在他唇上一吻,陶十七跌进他的怀里,软了腰,也没了气势,慢慢开始回应。
吻毕,两人气息都有些凌乱,陶十七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本伙计很满意这个笼络方式。”
陈淮安被他逗笑,又在他唇边咬了一口:“那晚上再继续笼络你。”
陶十七脸红红的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快去做饭!我快饿死了!”说着转身去院子里接着弄没卸完的车。
陈淮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不论外界如何纷纷扰扰,都打不断他们这小院的温馨。
日头一日晒过一日,刚进入七月,这站在太阳底下,感觉人都能被晒化了,也只有清晨能凉快些。
天还没亮,鸡鸣声起,陶家院子里已经有了响动。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陈淮安穿好衣服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气,却不知是不是晨风还带着些许夜间的凉意,他嗓子发痒,咳嗽了起来。
陶十七把驴车从圈里赶出来,陈淮安听到动静,连忙把嗓子里的痒意强行压了下去。
“这驴车租一天居然要四十文钱,这牲口也太金贵了!”陶十七把驴栓在门口木桩上,一边还在为这租金心疼,这都快赶上他卖一只野鸡的价钱了。
陈淮安清了清嗓子,宽慰道:“咱们也就租这一日,今日员外的宴席可耽搁不得。”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见亮,他们得加快动作,别误了时辰。
贴着‘陶’字的陶罐被两人陆续搬上车,陶十七一次搬两个,脚下生风,两三趟就搬了个干净,陈淮安搬着地窖里最后一个罐子跟在他身后。
陶十七把罐子放在板车上,回头接陈淮安手里的那个,陈淮安刚把陶罐递给他,却动作一顿,头偏向一边,压抑的低咳起来,带动起他的肩膀微微颤动。
陶十七把腌菜放上车,马上转身给他拍背:“夜里就听你睡得不安稳,是不是着了风寒?”
陈淮安咳完这阵舒服多了,他缓过气来,有些懊悔,刚刚那阵痒意,他居然没压住。
看着陶十七紧皱的眉头和担心的眼神,他尽量用温和镇定的语气说道:“别担心,就是刚刚吸了口冷气,呛着了,没事。”
看陶十七依旧不放心的脸色,他再次劝慰道:“真没事,这寿宴关系到咱们的腌菜能不能打出名声,可不能错过时辰了。”
陶十七转身回屋里,一会儿后拿着一个暖壶出来:“你喝一口,润润嗓子,要是还不舒服,咱们刚好去镇上找郎中给你瞧瞧。”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可不能瞒着我。”
陈淮安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这水带着温热,还真让他舒服不少,他放缓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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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收拾妥当,陶十七扶着陈淮安上车,让他坐在里面最稳当的位置,又回屋给他拿了件衣服披上,最后才回到车头前,拿起缰绳:“你可坐稳了,要是路上不舒服就告诉我,咱们歇一下。”
驴车在缰绳的驱策下,慢慢动起来,车轮压过石子路响起‘哒哒哒’的声响。
陈淮安拢了拢搭着的长衫,周身萦绕着独属于陶十七的干净温暖味道,驱散了一些系统带给他的不安。
就在昨晚,他去清点今日要用到的腌菜。
宴席五坛,如意楼三坛,他每罐都仔细查看有没有生花发白,若是有,就赶紧换上备用的两罐,好在他整个制作过程中都小心仔细,没有任何问题。
他正打算放心的回屋休息,系统却再次出现了强烈的刺耳提示:
【本月宿主抽卡消费为0,现在是否接受100连抽?】
这行字的最下面有两个鲜红的按钮:左边是接受,右边是拒绝。
陈淮安拧着眉头,看来这系统的机制是真的。
但是100连抽就是三两银子,他身上倒是有,但是这钱绝对不能动。
马上秋收,需要用到牛的地方很多,这牛必须得买。
还有制作辣酱腌菜的原材料都要花钱,现在把这钱用了,后面的生意就做不起来,再想赚钱可就难了。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拒绝。
刚点下去,系统似乎有些生气,画面闪过红光,左上角的绿色小点暗淡下去一个,变成灰色。
那一瞬间,陈淮安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抽去了一缕精气神,本来精神饱满的自己,突然变得有些累,这感觉像是自己又变回原先那个病恹恹的状态。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他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干活会更容易累,力气也没原来好,他又变回了那个原来一步三喘的自己。
陈淮安叹气,这一点健康值他还能承受,但若再继续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
看来下月得努力凑够钱,这卡是不得不抽了。
不过系统的目的他始终不知,这就像一把悬在他头上的刀,随时会落下,让他十分不安。
陶十七赶车的功夫很是稳当,陈淮安在轻微的摇晃中居然差点睡着。
他们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清明,他们先去的如意楼。
张员外的宴席承包给如意楼,所以今日如意楼不营业。
他们去的时候如意楼门前已经放满厨具调味等货物,两辆牛车整齐的装着。
看见陈淮安两人,陈贵柜指挥的动作才慢下来:“陈兄弟!你们来的巧,我这儿刚装好车,咱一会儿就出发!”
因为是如意楼的推荐,所以陈淮安他们要跟着陈贵的人一起去张府。
“不急,陈兄你忙你的,这三坛腌菜我们两先给您搬进去。”陈淮安下车搬着一罐腌菜,往后门走,这三坛是如意楼这个月的货。
“那就麻烦陈兄弟你们了!”陈贵那头忙的顾不上。
陶十七把车驾在一旁,利落的把剩下两坛搬上。
两人出来后,没事做,便在一旁等。
陈贵收拾妥当后,带着楼里的大厨和伙计,招呼着他们,一行人陆陆续续出发。
张员外是镇上的富户,以前行商,现在年纪上去,便在太平镇养老,但家底十分丰厚,所以来给他祝寿的人非富即贵。
张府门口已经排起小队,送肉的,送菜的,还有各种酒水货物的马车络绎不绝,张府管家在门口一个个清点,安排,忙的脚不沾地。
看见他们一行人,他上前来招呼:“程掌柜,你们可算来了,这菜品都送来了,您看看还有没有缺的,今日这宴席都是些贵客,可怠慢不得!”
陈贵拱手:“您放心!我这人手齐全,马上开工,保证今日这席面给您做的妥帖!”
他们从侧门进去,陈淮安两人也跟着。
今日腌菜作为席面前菜,陈淮安两人也得在后厨帮忙。
还有几道热菜也是如意楼的招牌,用的都是他的腌菜,若是做得好,今日他的腌菜就能打出名气去。
人影穿梭,后厨在一片锅铲碰撞、冲菜、洗菜声中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太阳出来,前厅客人陆陆续续进府,后厨也响起来‘嗞啦’的热油声,裹挟着各种香味和其中独特的辣味。
正午时刻,一道道精美的点心和几碟开胃小菜被端上桌,客人们都客气的没有动筷。
直到热菜摆满圆桌,所有菜品上齐,席间响起各种祝寿词。
词毕,在主人的招呼下,才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主桌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被旁边人推了一把:“快去!今日在坐的都是镇上的富户,别丢我的脸!”
这书生正是刚考上秀才的赵顺,而他身旁的是镇上粮行的掌柜吴达。
赵顺手里拿着自己写的贺词,有些紧张,但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今年院试,他是踩线进的,这试题难度已经到他极限,这秀才怕就是他能达到的最后高度,想再进一步很难。
如今不如趁着这份名声,先结交到镇上这些富户才是最重要的。
他想清楚后,刚想上前,主桌上一个人却突然开口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第47章 生意
“这味道好特别, 不太像天香楼的口味?”一个身着绸缎料子的男人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酸萝卜炖猪蹄,惊喜出声。
天香楼的名气在镇上有目共睹,只要有宴席, 基本都是由天香楼承包。
所以本都默认这寿宴是天香楼做的, 但随着此人这一声惊叹,众人都纷纷打量起桌上的菜品,开始下筷,然后发出和那人一样的惊呼
在座的都是一些富商或者富农, 以前都是天香楼的常客, 这味道一尝就都能分辨出不同来。
“这味道独树一帜,辛辣鲜香,让人胃口大开!”
“这好像是如意楼的手笔,这如意楼就在天香楼对面, 最近才崭露头脚,他家的菜我吃过!就是这味道!”
“这腌菜也不错!清脆爽口!”席上不缺鱼肉,中途来上一口还十分解腻。
主桌的张员外, 听到大家的夸赞很是高兴,这席面做的好, 让他也有面子。
他不吝啬的对酒席上陪坐的陈贵夸赞道:“这多亏了如意酒楼的陈掌柜, 我前些日子被友人邀请去他那儿吃饭,没想到一下就喜欢上他那儿的口味!这不!就想在寿宴上,也要让各位都尝尝这味道!”
陈贵起身,鞠躬回应:“张老爷谬赞,各位谬赞, 我这酒楼能有今日,多亏了我的两位好友,这猪蹄里的酸萝卜也是用的腌菜做的, 而这腌菜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众人都知道,这如意酒楼在镇上开了不少年头,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年初突然爆火,好像就是因为推出了这腌菜做的‘山野双珍’。
听陈贵这么说,大家都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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