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等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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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等等
楼道裏的声控灯随着江然的脚步次第亮起,又在身后逐个熄灭。
打开大门的瞬间,浓重的黑暗涌了出来。
江然站在玄关停顿片刻,指尖悬在开关上迟迟没按下去——意料之中的空旷,连空气都带着冷意。
换鞋时踢到了鞋柜旁的男士拖鞋,是祁承宴常穿的那双,鞋尖朝裏歪着,显然很久没动过了。
江然弯腰将拖鞋摆整齐,动作裏带着长年累月的习惯。
就像自己总会在冰箱裏备着祁承宴爱喝的苏打水,
在衣帽间留着祁承宴的睡衣,哪怕这些东西多半只会落灰。
客厅的夜灯是暖黄色的,光线刚好能照亮沙发的轮廓,却照不进角落裏的阴影。
这是江然特意留的,以前祁承宴偶尔深夜回来,
总嫌开灯晃眼,便选了这种最柔和的光源,像留了个无声的等待。
卧室內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不是很亮,勉强能辨別物体的位置。
江然懒得开卧室灯,客厅的夜灯是给祁承宴留的,哪怕祁承宴来的次数很少。
凭着记忆绕过床边的地毯走到浴室。
浴室的热水氤氲出白雾,江然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
锁骨处的红痕已经淡了些,却仍在提醒着昨夜的粗暴。
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随意擦了擦便朝外走去。
刚掀开被子,手腕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攥住,
天旋地转间,已经被按在了柔软的床垫裏。
古龙香味扑面而来,江然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挣扎的动作在触及对方温热皮肤的瞬间僵住了。
“祁承宴?”江然在男人的吻裏艰难地辨认着,
声音带着刚沐浴完的水汽,软得不像话。
回应江然的是更紧的拥抱。
祁承宴的下巴抵在江然发顶,呼吸有些不稳,
却没再做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像抱个玩偶似的圈着江然。
江然能清晰地听见祁承宴胸腔裏的心跳,沉稳有力,
每当只有这一刻江然才会觉得自己拥有祁承宴。
江然试探着伸出手,轻轻环住男人的腰。
祁承宴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推开。
黑暗裏,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卧室裏交织。
江然把脸埋在祁承宴颈窝,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放纵自己心底的那点欲望。
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溜了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然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被祁承宴牢牢锁在怀裏。
男人的腿压在自己膝盖上,手臂像铁箍似的缠着自己的腰,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江然小心翼翼地想挪开,身后的人却不满地哼了一声,闭着眼皱起眉:“老实点。”
“我该起床了。”江然的声音放得很轻,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平静。
祁承宴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瞥了眼床头柜的时钟,
语气带着未醒的沙哑:“今天周六,起这麽早做什麽?”
江然的心脏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微痛却无声。
就知道,祁承宴从来不会记得这些。
江家为了能控制自己,一个月只让自己见母亲一次,只要再忍半年,自己就可以脱离控制。
“我要回趟家。”江然面色平静的说道。
祁承宴这才松开些力道,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指尖揉着眉心:“需要司机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
江然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后背几道浅浅的红痕。
祁承宴的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停顿了半秒,又很快移开,
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早点回来,晚上有个酒局。”
江然的动作顿了顿,低声应道:“好。”
下床时,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卧室门口,江然回头望了一眼,
祁承宴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眉头却依旧微蹙着。
江然轻轻带上门,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裏格外清晰。
推开江家大门时,江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正中央,
指间夹着支烟,烟灰摇摇欲坠地落在地毯上。
看见江然进来,嗤笑一声,把烟蒂摁在水晶烟灰缸裏,
“呦,这不是祁总的大红人江秘书回来了?稀客啊。”
江然目不斜视地朝楼上走,今天没心思应付江城,只想快点上楼看看母亲。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江城站起身,几步冲到江然面前,伸出手臂拦住去路。
江城比江然矮了小半个头,却刻意仰着下巴,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怎麽,现在傍上祁承宴,连哥哥都不认了?”
江然停下脚步,眸色冷得像结了冰:“让开。”
“不让又怎麽样?”江城挑眉,语气裏的挑衅毫不掩饰,
“江然,你是不是忘了你在这裏的位置了?”
江然的指尖在身侧蜷了蜷,声音平静无波:
“我听说江氏有意要和祁氏签下的新项目合作,不知道江氏是否有能力将策划摆到祁承宴的桌上。”
江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用祁家压我?”
“我只是提醒你。”江然绕过江城,语气裏听不出情绪。
这次江城没再拦江然,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江然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眼底淬着怨毒的光。
就在江然踏上二楼最后一级台阶时,江城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带着刻意放大的恶意:
“你以为祁承宴真把你当回事?我可是听说了,
祁承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下周就要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你这个替代品,看你还怎麽装!”
江然的脚步顿住了,后颈的肌肉猛地绷紧。
缓缓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直到那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才又慢慢松开。
江然没回头,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裏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医疗器械的滴答声规律而单调。
夏眠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宣纸,眼睫长长的垂着,仿佛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