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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邺公书重复着这个问题,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嘶哑却异常清晰,“好,我告诉你,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首先,我承认,我就是个俗人,我见色起意。”他几乎是咬着牙承认,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坦诚,“宣传片裏、讲台上、楼梯间裏,每一次我都移不开眼。这很肤浅,但这是真的。”
“而且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整个人的灵魂都在发光,你这样的灵魂,闪耀到让人能一下子注意到你,也足以让我这种烂泥想拼尽全力去够一够;所以就算后来你把自己折腾成那样,我依然觉得你值得一切最好的。”
“心理学上有一个很有趣的说法,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不健康的环境中,人要麽向內求,要麽向外求——向內求产生心理疾病,向外求产生难以示人的癖好。”邺公书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可能两者都有吧。”
“原柏,接下来我想说的,可能阴暗到你受不了,但在我的‘爱’裏,它们不可或缺。”
邺公书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仿佛难以掩饰的痛苦可以通过声音而喷薄:“我有点白骑士情节,我看到你疼,看到你蜷在那裏,我就受不了,我希望所有让你难受的东西都消失。我知道这很自以为是,很招人烦,但我控制不了。我想把你从那该死的痛苦裏拉出来,哪怕只能拉出来一点点,哪怕你根本不需要。”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烫伤人。
“还有……我们是同类。”他盯着原柏,眼神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迷狂,“你以为只有你迷恋疼痛吗?我也是。我看到你视频裏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就算因为用力按压而泛白,也那麽漂亮……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幻想那双手……用同样的力道,甚至更重的力道,落在我身上……会是什麽感觉。”
“上次在我家,你落下鞭子、为我上药,我终于确认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他毫不避讳地揭开自己最阴暗的角落,只为证明他们本质的相连,也为了让原柏放下戒心。
“但最重要的是,原柏,我看到了你的追求。”他声音驀地低了下去,“你疼成那样了,被生活磋磨成那样了,躲在网络角落裏用那种方式发泄了,可你交出来的设计图,你笔下的每一条线,都还在说着‘不妥协’——你还在追求最好的效果,考虑着每一个受众,你骨子裏那份对理想的执着,根本没死,它只是被你从表面强行压下去了。”
理想如火球,强行压制就像把火球揣入怀中,只能灼伤自己。
邺公书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强制自己压下哽咽:“我对你的爱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拧在一起,可能上不了台面,但它们……都是真的。”
“原柏,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原柏,你本身就在发光,哪怕你自己觉得已经熄灭了,余烬落在很多人眼裏,仍是能指引方向的火星。”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疯子……”原柏不着痕跡地按压着自己绞痛的胃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轻飘飘地融入雨声中,几乎听不见。
“是啊。”邺公书忽然笑了起来,“你不也是麽,我俩正好相配。“
“胡说八道。”原柏被这句直白又精准的话噎住,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狼狈的愠怒,却又无法反驳,最终只能挤出这几个苍白的字眼,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抵抗。
邺公书眼神亮得惊人,步步紧逼,语气却放软了下来,带着一种诱哄般的危险:“我是不是胡说,你心裏清楚。原柏,退一步,我们一起发疯,行不行?你想怎麽样,我都陪你。”
“你……根本不知道……”原柏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挣扎,“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共沉沦。”
感受到怀中的原柏似乎没有从源头放弃轻生的念头,邺公书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原柏,来不及了,我已经陷得太深了。”
“你知道我为什麽拼命考进阳光培智,拿这个不咸不淡的铁饭碗吗?”邺公书的声音平静,原柏却听出了疯狂,“因为我早就知道,我知道你原柏骨子裏是个什麽样的人。我知道你心裏那团火从来没灭过,你想做的设计,你想守护的东西,从来就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