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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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叁)
“贺兄,我做了粥,你凑合吃点,小心烫。”
“还有这身衣裳,天气凉你记得穿上,我还有事要在外面一会儿……”
“对了,如果手不方便的话,就先等我回来。”
鹤书应付似得点着头,目送着李青山走出房门,与院子中不知何时到来的人交谈,他眼珠咕嚕一转,端着粥碗慢慢挪到床脚。
手臂上的伤虽然还有些痛,但并不影响他的行动,鹤书小口啜着热粥,忍不住将脸贴近窗缝,竖起耳朵,好奇又带着点不安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师父,昨日的风雷是不是与贺兄有关?您也知道贺兄他……他是……”
“是什麽?又不是妖魔鬼怪,不会害你的。”
听到这裏的鹤书撇了撇嘴,
这老头的话怎生只说一半,不是妖魔鬼怪,那自己究竟是什麽?
“诶,说起来,那小家伙现在怎麽样了?”
“外伤不轻,徒弟已经简单处理,但他看上去不是很好,应该是失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內伤。”
“怎麽会这麽严重,我明明都……哎,还是去看看他吧。”
鹤书听着,勺子停在嘴边。
失忆……
这个词像根针,刺得他太阳xue一跳。
小家伙?是在说他吗?那老头语气裏的熟稔让他莫名烦躁。
他到底是谁?他们又是谁?为什麽他什麽也想不起来?
碗裏的粥突然没了滋味,堵得他胸口发胀,烦闷地把碗搁在窗台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师父,贺兄失忆后胆子有点小,您別吓着他了。”
“臭小子,还要你提醒?为师给人看病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场,你就放心待在外面,要是无聊就再为为师也准备一碗鱼片粥,记得多放些胡荽,为师爱吃。”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靠越近,鹤书连忙端着碗又靠回床头,瞥见床边那叠衣服,手忙脚乱地拿起就要往身上套,可不清楚从何开始,心中慌乱:
要赶紧穿上衣服……
谁知念头刚起,手中便猛地一轻,那套衣裳竟像是活物般自行飘起。
他惊鄂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服服帖帖穿戴整齐的衣裳,这完全超出了他此刻空茫记忆所能理解的范围。
但脚步声已至门前,鹤书只能强行压下满腹的惊疑,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粥碗,舀起碗底仅剩的几颗米粒送进嘴裏。
“可是师父……”
“別可是了……为师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保准再出来的时候,你那贺兄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屋门“吱呀”一声,在李青山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被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门外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担忧的嘆息。
一位穿着深蓝色道袍的长者走了进来,他下巴上续着长长的胡子,全白的头发一丝不茍的束在混元巾下,乍一看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可不知为何,鹤书打心底觉得这道袍飘飘的老头儿透着股不靠谱的劲儿。
“小家伙,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
“嘿,果真不记得了,我是玄通子道长。”
“我不叫小家伙,我叫贺无名。”
“好好好,无名,无名……”
鹤书偏头躲开那人伸过来想要摸他头的手,听到他低下头嘀咕“虽然失忆了,但这小脾气倒是没变”后,主动出声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能都告诉我吗?”
“哎呦,那可太多啦,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们先把伤治一下好不好,你也不想一直这样疼着吧?”
玄通子袍袖轻拂,一道金光便自他的指尖悄然溢出,无声无息地没入墙壁。
那道金芒仿佛活水般沿着墙壁的纹理流淌开来,眨眼间便将整个房间浸在一层温润的金色光晕之中。
“你会法术?”
“当然。”
他说着又轻轻点了一下鹤书的衣裳,几刻前他莫名穿上的衣裳就这样被褪了去。
“惊讶什麽?小……无名,你不是也会吗?”
玄通子笑着看向睁大眼睛,似乎有些震惊的鹤书,敲了敲他的脑门,
“这些事我们之后再聊,先看看你这伤,嘶……看着就疼吶……”
鹤书闻言也低头看去,这老道长说的倒是不错,自己袒露出来的上半身可谓是惨不忍睹。
手腕上像是被什麽硬物死死束缚过,凝着深紫的淤青,边缘磨破的皮肉结了层薄脆的血痂。
浑身的擦伤、刮伤都已经收住了血,周围的红肿也褪了些,但仍带着显眼的青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