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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竟是一条雪白的纱带。
怪不得方才就觉得没多少分量。
这纱带上下两层是纱,中间的夹层则是不那么清透的丝绸,青簪看了好久,都没看懂它的用处。
只好有些狐疑地放在一边了。
睡得朦朦胧胧之间,却似乎有人用手掌微微托起了她的头。
青簪猛然睁眼,察觉到脸上的异物,而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待反应过来蒙在眼睛上的是什么,那人的手指已在她脑后将纱带打了个坚牢的结。
“陛下!”
青簪胡乱地去抓人衣襟。
萧放看了看她放在榻边的鞋子,见上面并没有太多泥迹,眼神温和了些许,但仍有暗潮涌动:
“方才去了哪里?”
青簪在他身上乱摸了两下,终于摸到人的臂袖。
“妾不就是奉陛下的命,去将松赞讨回来了?”
她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旋即倾身去,闻见了浓重的酒味:“陛下怎么好似比昨日喝的还多些。”
皇帝的手落在了她的腰上:“朕昨天可没嫌弃你。”
听皇帝谈笑如常,应当没有对她的去向起疑,青簪心口一块石头微微落下,但眼睛不能视物,还是让她微觉惶惶不安。
正要去扯头上的纱带,却被人按住了动作。
两只手便就以这个姿势被人的五指扣住,钳制在了脑后,丝毫挣动不得。
僵峙间,眼前的白色之中,那个黑沉沉的虚影越来越近,渐有不容抵抗的压覆之势。
他的笑息热茸茸的,浑杂着呼吐的酒气:“嘘。朕听说,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余感官则更灵敏。”
声音分明沙哑不清,酥热之感却清晰地自青簪耳上开始蔓延,流走百骸,直冲灵台。
“身上、心上,莫不如是。”
“是不是真的,嗯?”
第43章
皇帝单膝跪坐榻上,而面前受他控扼的女子,已不能再对他睁动那双水波潋滟、慑人心魄的眼睛。
这样很好。
他同样不必隐忍克制地做一个理智的帝王,就像昨夜。
萧放还从未和其他的妃嫔有过如此相对的情形。
她册封的日子虽浅,但他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之多,却早已远胜旁人。
他一直知道她的皮肤极白,但此刻见到纱带没有遮去的地方,和白纱几乎融成一色,还是叹为观止。
这张脸如玉如莹,毫无微瑕,如此观来,竟有几分面若观音的神圣。
她越是圣洁,皇帝眼中烧起的烈火就越是炽张。
在这一刻的静对里,他眼中涌起一波波的暗潮,放肆的、卑劣的、贪婪的。
青簪却像是被迫引颈就戮的犯人,迟迟不见闸刀落下,茫无所依,满心忐忑。
她试图拿出她的另一副武器,柔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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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妾什么时候可以摘下来……”
表演痕迹太过,但皇帝向来受用这份拙劣。
山中的夜从不算安静,猿啸鸟啼,风声潇潇,如今这如同在耳边生发的山籁里,还多了一个男子清晰可闻的笑声。
“这么怕做什么?”
“好好感受朕,就可以。”
而后他不由分说地,又痒又热地亲在她的颌尖、唇珠、鼻梁,青簪指尖都在发颤,可她刚刚猜到他的行向,他的吻又毫无章法地印在了她的肩窝处。
往上,复往下。
眼不能视物,手也被绞住。
裙子被推起。
一切都凭他主导。
放大的感官令青簪无暇去想旁的事,就连今夜想起母亲那温柔模糊的样子时,心中的那份既喜且悲,都不得不暂时抛下了。
不知逸出多少声呜咽值周,青簪重获视野。
皇帝摘下那根白纱带,竟发现上头隐有潮意。
他不动声色地将它收了起来。
密雪馆的占地实则不算多大,用作寝息这方小室里,如今都是靡艳的气息。青簪突然开始怀念照水殿的那间汤室。
她用了几息,去适应睁眼时所要面对的自己的狼狈,扯起一片衾被往身上盖了盖。
“陛下不是说,等哪日心情不好的时候,妾要是把您哄开心了,您就晋妾的位份吗?”
她可是听宫人说,他在宴上可是动了怒,如今怎么不算被她哄
好。
皇帝陪她一起略躺下,让人靠在自己臂上:“卿卿那时不是醉了?除了这个,可记得朕还说了什么?”
似此时候,他的耐心总是格外的优裕。
青簪只懵然发问:“还有什么?”
皇帝眯了眯眼:“其他的都没听到?”
青簪摇头,“难道是说了对妾已到了死心塌地、非卿不可、离不开妾的程度?”
皇帝掐她的脸:“还真敢想。”
待到叫了水,二人都沐洗过后,恢复清明之际,皇帝便吩咐了下去:“传朕旨意,秋狝顺应天时,充实武备,历来乃国之重事,今次后妃中猎获最多之人,当赐白马一匹,雕弓一把,另,若嫔以下者,可酌情晋位。”
青簪一点没觉得这是给她的恩典,她又不会骑射!
难道她今夜的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裳?
“陛下不肯给就不肯给。”
青簪赌气般再不理人,自顾自躺下要睡。
实则她不过是觉得,这段日子她约莫已经把一个贵人能做的事都做尽了,若要撼动侯府更多,就需要有能够调动更多的资本。
皇帝还没被人这样强横地以背相对过,他沉望了她许久,却怎么都皱不起眉峰。
他将熟虾一样弓着的女子捞进怀中,在她后颈微蹭:“急什么。”
“朕还能让你吃亏?”
*
山中的夜突然躁动了起来。
城外没有宵禁之说,猎宫也不限制夜猎,但袁选侍没想到才出来走了几步,就遇见了人。
新秀们住的地方都在山麓,宝林及以下的,甚至没有自己独立的居所,都是几人居的大院子。
应才人也看见了她。
袁选侍的位份虽低,但如今却背靠惠妃,再加上听说之前自己借着给千秋宴准备节目的由头、将吴嫔挡在门外的时候,吴嫔便改去磋磨了一阵这位选侍,后来袁氏搭上了惠妃这条关系,吴嫔才算消停了。
所以应才人很客气,主动叫她:“妹妹也是得了消息,对那白马雕弓颇有兴趣么?”
若直说是为了争那个晋位的名额,倒将争名夺利摆在了明面上,未免有失体面。
袁选侍给人行了礼,这才发现应才人装备齐全,手里握着把长弓,身后的宫人给她牵着马,马上也挂了箭筒。
她便似有几分赧颜:“我不太擅长这些,否则便能陪姐姐一道了……”
虽然本朝无论男女都崇尚骑射,但实际上,往往只有那些养尊处优、到处交游的贵女们才会将此作为消闲取乐的项目。
她的出身也只是比平头百姓略好一些,区区七品太学博士之女,学的最好的其实是儒学和礼仪。
应才人说没关系:“我也并不多擅长,有个人作伴便很好了。妹妹如今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得力干将,自不愁没有机会的。不像我,若再不加把劲,只怕永不能得见天颜了。”
她又道:“从前你总是跟在赵姐姐身边,我虽然有心想结交你,却也没机会……”
袁选侍笑了笑,倒也不再推拒,陪着人往林子离去。
一路上都顺着应才人的话讲:“原以为杨嫔只是个开始,没想到咱们这批新人里,竟只出了这么一个。不过上次宴会,我见太后娘娘对姐姐印象尚可,陛下不也赏赐了姐姐东西,指不定何时就想起姐姐来了。”
应才人却颇为悲观:“如今宫里哪还有我们出头的份呢?”
袁选侍当即明白过来:“姐姐是说,盈贵人吗?”
她将今夜听来的消息与人分享:“听说陛下夜宴一结束就去了密雪馆,就是在密雪馆里颁下了这道赏赐秋狝魁首的旨意。保不齐是盈贵人对陛下说了什么话,她也想要给我们这些人一些机会。”
应才人不禁感叹:“妹妹好善的心思,盈贵人却会这样好心么?”
但应才人知道袁选侍向来才智过人,否则惠妃也好,赵才人也罢,又怎么会对她多生亲近。
她越想还真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听说那位盈贵人并不会射猎。
难免再生感叹:“想你我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如今竟要她施舍机会了。这宫中的荣辱还真是云卷云舒一般的,没个定数。”
袁选侍忽然对人亲热起来:“不若我这几天就天天来陪姐姐打猎,猎到的东西都给姐姐。倘若姐姐出人头地,可不许忘了我的。”
应才人竟有些受宠若惊,以往见这位选侍都是不卑不亢,清淡如水的。她奇道:“妹妹都已有惠妃赏识,何必对我这样好?”
袁选侍笑道:“惠妃娘娘身边不缺人手。我们同一批入宫,我对姐姐终归有几分亲近之愿。”
这倒不是句假话。
惠妃提审那两个纵火的太监的时候,差点撬不开那两人的嘴,还是她帮忙出了主意,惠妃却斥她手段阴狠。
最近几次去寻惠妃,还教她发现了惠妃和盈贵人之间竟有了秘密的来往走动。
湘素还告诉她,盈贵人或许能有法子让赵才人受到宽赦。
赵才人的禁足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解了,就算要解,也得由她来救。
正好,应氏看着沉稳圆融,实则还是太过天真,竟连这个晋位的奖赏是为了抬举谁都不知道。
这宫里可不需要这么多蠢人,然而棋局之上,受人操控的棋子却也不需要多聪明。
应才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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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袁选侍心中对自己的鄙夷,犹自感激道:“妹妹,其实我也奇怪,你为惠妃娘娘鞍前马后这么久,怎么还只是个选侍,若是我真的有了机缘,我一定设法回报你。”
*
昨夜一场小雨藏山峦,竟不知何时落下的,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山色深翠,犹带水意。
皇帝竟然不在身边,也不在密雪馆了。
青簪困惑了一瞬,平静地唤了人进来梳洗。
豆蔻见了她便道:“陛下说了,待主子醒了,吃过早膳再歇上一会儿,便可去侧马台找他。”
当青簪登上数丈高台,面前一望如平野,只是尽头竖着一排箭垛,近处放置弓箭的架子旁边,则有一块小石碑,刻着侧马台几字。
皇帝衣着萧飒,窄袖长靴,手握深弓。一回头看到青簪身上的骑装,笑了一下。
“现在总肯学了?”
鲜饵之下,自有勇夫。身为帝王,想改变他人的意愿,总是如此轻易。
青簪焉能不学。
皇帝见她看了那块侧马台的石碑颇久,便了然道:“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是谓侧马,故非‘策马’。”
青簪偏头笑道:“陛下怎么知道妾在想什么?”
皇帝呵笑了声,坦然受下这份吹捧:“届时骑马就用矮种马,摔不着你。先过来学射。”
青簪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倘若旁人都知道她的骑射是皇帝教的,今次这个优胜者,难道还能落入别家吗?
若她是规则的剥削者,她大约昨夜就会轻易想到。可一朝成了得利之人,却是直到此时此地,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皇帝等她走近,将弓放进了她手中。
这张弓颇为沉重,青簪一个不防,手还往下坠了坠,又重新持稳。
皇帝从身后抄裹住她,一手握着她拉开弓弦,一手握着她固定箭支。
箭在弦上,青簪却垂眸问:“陛下为何待妾这么好?”
萧放一低头,就是她肌肤之上幽流的暗香。目色微深:“本不想说太多煽情的话。”
“当日朕见鸿飞剑有被你动过的迹象。”
他一向自负高明,怎会错过她的这些举动。
皇帝说罢便抬头,不再看人:“朕有时也会矛盾,但对于喜欢的女子,朕想从心一次。”
就在青簪思索皇帝的话的同时,手中的利箭一瞬被人射发。
瞄准目的,从心而动。
银箭倏霍如流星,凿破虚空,携厉风之势,正中在靶心中央,余气犹贯长虹。
皇帝笑了。
“这把弓叫秋水。”
“你想要的,朕未必不能给你。前提是,你当能握得住它。”
第44章
一箭过后,皇帝仍拢着人、持着弓,保持着这样的合璧之姿。漫山遍野的秋气仿佛也绕行着过去了,无法撼动二人之间渐生渐涌的热意。
直到侍人端着漆盘走近,皇帝将上面摆着的一只犀角扳指套在了青簪指上,又给她戴好了护腕。
这些东西都似为她量身打造,尺寸无不合度,显然不是一时兴起便可以立时准备好的。
青簪没有多问,只重新拿起一支箭,模仿方才张弓搭箭的感觉。
她的力气比寻常宫嫔要大不少,这把弓需要的拉力非小巧的轻弓所能及,但青簪只是略微吃力,还是将弓顺利拉开了。
只是,迟迟没有将箭射发出去。
皇帝在旁边品评道:“引而不发,以待善时,但绷得久了,伤的是自己的力气。”
他又过来动手纠正她的姿势,看似严肃正经,却又在她身上流连点火。
青簪竟都有些分不清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为等高台上的这阵风过去,她瞄定靶心太久,眼睛都有些微涩,便随口猜问道:“这‘秋水’莫非是望穿秋水的秋水吗?”
谁知皇帝屈拳掩口,竟然笑了:“嗯,正是望穿盈盈秋水的秋水。”
刻意咬重的盈字、其中毫不遮饰的戏谑意味,无不教青簪脸上一热,手上的劲就彻底泄了。
待向皇帝请教完要领,只说要自个儿练习,便把人请到了一边去。
“陛下在这里,妾会紧张出错的。”
理由倒找得煞是好听。
萧放深刻地见识到了什么叫卸磨杀驴。
……
接下来的几天,萧放在清宴殿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
“盈贵人猎到了一只兔子。”
“盈贵人逮到了一只麻雀。”
“贵人射中了一头小鹿,但鹿只是擦伤,还是给它跑了。”
难为宫人跑上跑下,汇报的皆是芝麻绿豆大点的战绩。
徐得鹿觑了几次陛下,皆见陛下面色无澜,然而细不可查之处,唇角仍有略微翘起。
他不禁怀疑起来,难道是自己已没了情根,这才不懂个中的情味?
萧放却想,这就对了,他要她温顺听话,也要她鲜活放纵。
一个失去自我的木头美人放在身边,有何意趣?
既然选择盛放在他掌中,她就必定要开得灿烂、强大才行。
青簪的射猎确然进行的乐此不疲。
弓箭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确实很好。
黄昏的时候才从林子里出来,还顺手摘了一株结了果的野豆蔻,便捎带在身上了。
这果子和拇指般大小,一颗颗在茎上丰硕累叠,好似珠串一般的布排方式,鲜妍可爱。
恰似其人。
她骑着马,自没让豆蔻跟在身后跑的道理,一早便支使人在外头等着。
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翘首看过来的小女婢。青簪对人晃了晃手中的果子,却听身后有人喊她:“盈贵人!”
这声音不算熟悉。
一回头才见是应才人。
“应才人。”
幸好那点微薄的印象还算够用。
青簪不太熟练地勒住马。
皇帝给她挑的这匹马性子温顺,她学的极快,不过三天,就已经能够掌握一些基本的骑术,只是毕竟功夫还浅,离弓马娴熟仍有不小的差距。
应才人见她勒马的技法青涩疏拙,身子颠颤歪斜,脸色却是稍起了一点变化。
之前就听说这位盈贵人刚学会射箭就贪功冒进,跃跃欲试了,头先两天还不敢打马进林子,是用脚追着猎物跑的。
她总不能……输给这样的人。
她驭马上前,下定决心道:“妾身可否与贵人找个地方说会儿话?”
青簪虽不知她要说什么,但姑且还算愿意一听。只消一听,自也能见到葫芦里卖的药了。
她便爽快答应下来:“好。”
转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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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先牵着马儿回去。
应才人望着豆蔻离去的方向似乎欲言,嘴唇嗫嚅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选了个缓坡作为谈话的地方。
青簪今日的骑装是一身白色窄袖,配以鹅黄和嫩绿的间色裙。
应才人素知道这位盈贵人比自己年纪稍长,但今日这样临近了见她,才觉年龄在人的脸上十分模糊,一声姐姐怎么都喊不出去。
上天给了她一副何其得天独厚的好骨相。
应才人一咬牙,把脸面豁出去了:“贵人,我是有事求你。”
她一直是个肯下功夫的人,否则秋千宴之前,也不会悉心准备了那么久的琵琶。
可惜到底没有技惊四座、令人见之不忘的机缘和本事。
这次秋狝便绝不能再错过了。
“都说这次比试是为了给我们这些低位出头的机会,几位主子娘娘都无意相争。”应才人见青簪一副洗耳在听的模样,便缓缓把自己的话铺开:“我知道,以贵人的仙姿玉貌,从来不缺良机,可妾身不一样,妾蒲柳之质,入宫也有半年了,陛下怕是连我是谁都没记住。”
抬高对方、贬低自己,以求对方舒心快意之余,或肯垂怜稍许,这些基本的求人手段,在宫中本就不算新鲜。
可一想到眼前这女子的末陋出身,应才人还是难免为自己的伏低做小感到怏怏不平。
她脸上的酸哀苦楚便真切了几分:“若是我们公平竞争,我是不惧的。可大家都说……我想求贵人的便是,能否给我这份公允?”
实则不是“大家都说”,而是袁选侍这两日提醒了她一句,传闻盈贵人的骑射都是陛下手把手教的,恐怕届时考判结果之人会因此偏颇,但应才人自不会将为自己谋虑的朋友牵扯进来。
青簪倒很好奇:“才人怎么想到求我来了?”
应才人没想到青簪会这么问,迟疑了下,道:“我想着,贵人心地善良,待人温柔。”
心地善良,待人温柔,好说话。
青簪抿了个笑:“若我今日是明昭仪、珍婕妤,才人还敢来求这份公平么?她们便不善良?”
应才人脸上登时和泼开了颜料似的精彩。
心知这事多半是难成了,她便也不再掩饰那份愠恼:“贵人不同意就不同意,何必给我扣这样的帽子!我确实没道理让贵人为了我放弃唾手可得的好处,贵人再往上升升,可就是嫔位了,只怪我不该轻信人言,以为贵人是个怜恤他人之人。”
青簪听的好笑。
怜恤他人,凭什么就要把得来不易的好处拱手相让?若易地而处,难道应氏就会帮她?
这宫里本就没有半分公平,连她自己要的公道,都要豁出一切去算计、去乞求。
而今一个萍水交会了几面的人,却要求她奉还一个公平。
无非是因为她还算是个弱者,可以被要求。
青簪的笑意冷了点:“才人方才既说是求我,又准备拿什么来换?”
应才人一听,以为还有斡旋的余地,瞬时柔和下通身的机锋,急忙搜肠刮肚地去想有什么能打动青簪的东西,脸上却只有持续的茫然。
半晌道:“我……”
青簪走到缓坡前,霜白的夕阳披在身上,没什么温度。
她毫不留情地戳破:“莫非才人连要付出什么都没想过?”
“我……”应才人登时体味到了什么叫自找难堪。
可她只是想有个能让陛下看见自己的机会,难道还错了?
不。
应才人走近了些,凛然质问:“贵人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幸运,就算贵人连弓都拉不开,没准也能胜过我等千万次努力。可若是不该是你的,贵人却占尽好处,就不会觉得亏心吗?”
青簪缓缓勾笑,使得亭亭清绝的背影,竟无端有些魅人:“若不用拉弓就能赢,又怎么不算是本事?”
至于亏心,汲汲复营营,几人能不亏心呢。
应才人面上倏然一白,也许袁选侍说的是对的,她若不狠心一点,别人就会待她狠心,这位盈贵人也无非是个自私利己、矫饰伪行之徒罢了。
可是她的马不在这里,自己准备的东西竟是用不上……
应才人袖子底下的手掌忽有些蠢蠢欲动,灼热得不住发汗。
可是前面只是个缓坡,就算她把人推下去,大约也受不了多重的伤……
为什么只是个缓坡!
青簪回头,见人一时阴狠,一时又惝恍似呆,便拿手里的豆蔻枝
对着她晃了两下:“应才人?”
应才人猛然回神,这一回神,却是更迷瞪起来,竟不知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愈来愈糟糕的念头。
“既然我与盈贵人谈不拢,恕不多陪。”她慌忙低头掩盖了什么。
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厌恨,说完即扭头走了。
青簪没有留人。
她瞥了一眼身后柔和起伏的草坡,山抹微云,其下衔着的草色深深浅浅,或浓或淡,如同水墨扫就。
轻轻掰掉了手中的一蒂果子。
她此番特地多留了个心眼,选了个没有遮蔽,也不危险的地方,方才就算应才人当真有什么过激举动,也随时能够喊人。
可,应才人和她往日无怨,从她在千秋宴上的表现来看,也不似赵才人那等咋咋呼呼的、作威作福惯了的性子,缘何会突然就针对上了她?
青簪仿佛看见朦胧中有一只推手,此前都被她忽视了。
*
青簪回到密雪馆,将松赞牵出去溜了一圈,松赞见了她便躁动得直叫,把它骗回来就不管它了。
回来之后却听说皇帝今日去了惠妃那里。
青簪竟然开始不习惯。
但又想起皇帝与她说过,每与惠妃相处,总是形同与近臣和下属相处,谈公事居多。
近臣也好、帝妃也好,她分明该习惯的……青簪尽力不再去想这些,也没多将应才人的事放在心上,就是偶然想起时,还是问了豆蔻一嘴:“可有听说应才人这几天除了发奋狩猎之外,还有什么异常么?”
她这几天都在打猎,人影都没见着几个,消息也滞后不少。
豆蔻不知道青簪与应才人的谈话,只懵懵看她:“要不奴婢去问问?”
豆蔻在行宫的几个宫人之间辗转了一圈,很快就打听到了,喘着气儿回来对青簪讲:“说是莫名和袁选侍走的近了些。”
青簪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站在廊庑的阑干前,看着半山秋色,很久都没挪动。
片晌的若有所思过后,她点头表示知道了:“今日也不用再伺候我了,去休息罢。”
豆蔻却察觉到了今日的主子颇为奇怪。
迟疑再三,终是有些僭越地和主子并肩站在了阑干前,两身齐于一线:“主子这是怎么啦?”
方才她回屋了一趟,才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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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竟将那株豆蔻果子用一只瓷瓶供了起来,放在了她屋子的窗前。
从没有人送给过她这样的礼物。
青簪惊讶了下,很快,轻柔地靠在豆蔻肩头:“怎么会祈望别人将公允轻易送到她手里,你说她好不好笑。”
豆蔻听得糊涂:“主子是说谁,应才人?”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人提着颤动的纱灯,从蜿蜒的山路里探出道急影来:“不好了,不好了,应才人失踪了!”
青簪拢了拢斗篷,只觉一股惊骨的寒意。
这么巧……?
侍卫们到处搜寻,将要歇憩的猎宫被迫睁开了睡眼,满山灯影烂若云霓,映照出一个个不得眠去的窗口。
过了不久,青簪也被叫到了惠妃的重华殿。
殿里已聚坐着不少的人,就连明昭仪也来了。
皇帝坐在殿堂的最上首,左右皆无人伴坐。惠妃坐在稍远些的地方,旁边是珍婕妤,对面是明昭仪,除此之外,所有宫嫔都站着。
殿前还跪了两名侍奉应才人的宫人、一名侍卫头领。
见到她来,他们的眼中各色纷起,教人顿生一阵光怪陆离之感,就好像夜行人走过狐凭鼠伏的山头,处处都是打量的眼瞳。
青簪平静地走入殿中,却看见书屏前的一张长案上还有摊开的几卷册子,和未干的砚墨。
像是议事之际临时为此事所搅扰,不得不中断了,还不及收拾。
可若应才人只是刚刚失踪,应当全力搜找才对,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汇聚一堂。除非是人已经找到,或是能够确定找不到了。
青簪回想着和应才人分别的时间,估摸着也已过去快两个时辰了。
惠妃看向青簪,隐有忧色:“盈贵人来了。”
历来圣宠所在,也是风波所在,惠妃虽要尽量保持公允,可也怕人不清楚状况,会不利于她为自己申辩,便对其中一名宫人道:“把你方才说的话再对盈贵人说一遍。”
青簪正要站去宫嫔的最末,左右也都没有资格坐着,便不必再计较站次的尊卑。
况且,惠妃这么说,这事似乎还和她有所勾连。
裙履才动,皇帝却出乎意料地对她微一招手。
满座之人皆惊得面面相觑,难道因为盈贵人的位份不好安排座位,陛下就让人和自己一起坐?
这在平日倒还罢了,可今日——
会不会是他们会错了陛下的意思?这实在不合陛下一贯的作风。
却听皇帝风轻云淡道:“来。”
“到朕这里来。”
那整理了一通腹稿,正要开口的宫人,登时骇然睁大了眼,这叫她还怎么敢说……
第45章
青簪也有些意外,皇帝竟然会让她坐在他身边。
在走向皇帝的这几步里,明昭仪眼中的玩味、珍婕妤脸上的娇妒,都一一落进青簪眼角的余光里。
珍婕妤把手中的胡饼扔回了水晶盘子里。
原来他不是不会对人怜宠无度,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珍婕妤只觉满心娇妒无以平歇,唯有恶声催促那宫人:“还不快说?”
宫人支支吾吾,终于还是说道:“主子最后见的人就是盈贵人,回来以后脸色很不好看,好似受了什么刺激,骑上马就走了,也不让奴婢跟着。”
这话无异于是将矛头对准了青簪,对准了此刻坐在皇帝最近处的人。
惠妃在其后补充道:“人还没找到,但是马找到了,差点冲出猎宫,被侍卫们拦下了,身上有不少的伤。后来让人验过,还有被荨麻汁灼伤皮肉的痕迹。”
山林里就有荨麻,但荨麻汁可不是该出现在马背上的东西。
或是想到了自家主子的遭遇,宫人情绪变得激亢:“而且主子今日一天除了狩猎,就只见过盈贵人!盈贵人故意对主子说了什么也未可知!”
应才人位份不高,平素也不张扬,深居简出,交友寥寥,既然往日无仇家,那么就只能是新近接触的人有鬼了。
惠妃看向青簪,柔声道:“贵人可有想说的?你与应才人都说了什么?”
青簪沉了沉睫,她能觉察到,众目更加肆意地归在了自己身上。
众人见她一时无言,还以为她是在深思对策。
殊不知,旁人不能见处,有人悄悄探入了她的袖管里,猝然而又狎昵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倒似在告诉她,他会给她撑腰。
可他不是一向最喜欢冷眼观戏,最喜欢看她在百喙莫辩之时困兽犹斗、奋力挣扎吗?
青簪想抽出手都不能。
只好抵抗着手心这幽热的干扰,声音如常地问那宫人:“你叫什么?”
只这一声,宫人却越发方寸大乱起来,这当真是她可以随意攀咬的人么……
不,不是随意攀咬,主子这两天就是在为盈贵人的事神伤,也只和盈贵人有冲突!
她挤出一丝镇定来,还算口齿清灵地回话道:“奴婢竹烟。”
“竹烟。”青簪认真地唤人名字,不紧不慢道:“若按照你方才所说,你家主子最后一个见的人,难道不该是你么?”
竹烟愕然得无以复加。
哪有这样给人泼脏水的!
她委屈又急躁,眼睛都红了:“奴婢怎么可能害主子?!”
青簪弯了弯唇。
她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学着这宫人的方式陈述事实而已。
可刀子捅向别人的时候总是不痛的,一旦对准自己了,却这般的慌急委屈了。
青簪继续述说着自己的“推论”:“她是锦衣玉食的主子,平日必定对你多有奴役,也许还曾经罔顾你的感受,你怀恨在心,也未可知?”
这分明都是莫须有的事!
竹烟拼命摇头,语无伦次道:“不,主子对奴婢很好,从没欺压过奴婢……奴婢誓死效忠主子!”
青簪站起身,走到竹烟面前。
重华殿中陈设不繁,地上又尽铺着肃穆的乌砖,不必惊堂木,亦浑似个办案审人的公署。
只是时移事易,她却也成了居高临下,俯目于人的那个。
“
可——除了你,还有谁能把荨麻汁涂在马身上?你家主子和我谈话的时并不曾牵马,我没有机会,却不见得你没有。”
“什么……怎么可能是奴婢?奴婢冤枉啊!”竹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嫌疑最大的那人,急得满面滚泪,气血逆涌,只差以头抢地了。
她来不及思索青簪的话,只搜搅肚肠,竭力自证清白:“对,那时候荨麻汁在主子身上,不在奴婢这儿!不可能是奴婢!”
自顾不暇之际,当然再考虑不到诸如为主子保全声名的小事。
座中不知谁讽笑了声。
惠妃这时也走了过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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