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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簪:“原本想着回去再换。”
说罢,犹觉不自在地想要将脚缩进裙底。
皇帝觉出她的意图,滚烫的大手一用力,反而将之又抽出稍许。
就在这样的对抗之间,青簪浑身一悸,臀身竟从书架的边缘滑开,猛然无依地急速下坠。手中偏还攥着本书籍不舍得抛开,想要抓扣住那架子都无法做到。
她直直扑在了皇帝身上,原本蹲得四平八稳的皇帝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被扑得仰翻在地。
有个人肉垫子垫着,青簪自然没有摔疼,但皇帝就未必了。
她慌忙想要从地上起来,皇帝却扣着她的腰,愉悦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低头埋入了她吓得微微发汗的颈窝。
薄唇啮咬着那柔软、绵媚的雪肉。
清甜的幽香从肌理之间传来。
青簪无力颤动,殊不知每一下颤栗都是对身下的男子的回应和激励。
那两只被雨水浸泡了半身的锦鞋被丢开好远,丝锦的鞋面还装饰着一圈米粒大小的珠子,既高贵又可怜。但很快,它们的主人仰起的脸,就与这双鞋一样凄弱柔怜了。
青簪抿了抿嫣红微肿的唇,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自己周身的衣物有多潦草。不满道:“这就是陛下要的报酬吗?说是给妾的礼物,分明一早就想好了价码。”
萧放衣冠清挺,不紧不慢地掸平襟口的微乱,缓缓道:“卿卿若这么想,属实是冤枉朕了。”
他不过是临时起意。
青簪沉默良久,从地上捡起那册书,用帕子擦了擦书皮,环视了这座藏书楼一眼,终于道:“但这份礼物,妾是很欢喜的。作为回报——”
她认真地想了一想,轻声道:“我知道陛下也有许多不易,陛下以后若是不骗妾,妾便也再不骗陛下了。”
他曾经怪她,对他诸多防备。
怪她不与他吐露心音。
但又一次次实现她心之所想。
青簪从来很珍惜他人所予的善意,若受一分,至少也要还赠五分,唯独对他,她自知还不起,也还不清了。
萧放听得出那话中的坦诚。
这是第一次,他竟有些耻于对上那双明净若春空、剔透若琉璃的眼眸。
他失笑地想,他在她心里,多半是个慷慨的君子,然而君子心事,大可磊落于天青日白之下,他的衷私,却渊黑浑浊、从来卑劣。
绝无她想的那么好。
但帝王之家,欲成其事,多的是不择手段,也多的是瞒天过海的本事。
反正,他会宠她一辈子。
他捻了捻指腹上恍如残存的某种温度,温然应声道:“好。”
又一笑,促狭道:“朕抱你回去?”
话间与人相视,皇帝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羞窘慌乱。
话题自然也没有再继续。
就当是今日秋雨混沌,不宜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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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
皇帝倒也没真将人一路抱回乘鸾宫。
这雨势汹汹的天气,徐得鹿虽然没有尾随帝王,但皇帝到底去了哪里,他心里总得有个大略的数目,因此便吩咐将銮驾停在了不远的地方。
周才人看到皇帝和人一起进去,又抱着盈容华出来,手里的伞差点都跌在地上。
后背都被打湿了也木木地没有发觉。
如果在陛下怀中的人是她就好了……虽然大家都说盈容华的风光是一时的,这宫中女子的宠爱从不长久,可要她说,只要能得到这么一时的荣宠,往后的寂寥便都很值得。
站到这会儿,她抹了把脸,终于清醒过来,往春和斋去。
春和斋。
今日赵才人终于得到宽赦,得以提前解了禁足,惠妃一早就在门外等着表妹了,可赵才人是知道外头看守的人已然撤去了的,却还是一直没出来。
惠妃对身边人道:“我进去瞧瞧去。”
春和斋原先的宫人也都回到了此间,可赵才人关着房门,并不让他们进去。侍女打了水,也只能端着面盆在外头干站着。
惠妃敲了敲门:“停光?”
赵才人听出是表姐的声音,这才道:“今日我谁也不想见,表姐先且回去,明日我自然登门拜会!”
惠妃见表妹虽犹如从前那般任性,但起码会说上句场面话了——
说什么明日登门拜会,怕是从天亮等到天黑都等不着她。
惠妃并不介意动用自己的权柄:“你再不出来,本宫可就让人砸门了。”
赵才人虽不信依着表姐的性子,会做出砸门这样的事,但表姐代掌六宫至今,要砸个门还不是轻而易举。
门最终破开了一条小缝。
惠妃看见灰头土脸的表妹蜷缩着身子蹲坐在榻上,她进来之后,她还把脸盘子往膝上躲了躲。
……到底是小女儿心性。
“别躲了,怎么不让人给你进来梳洗打扮,难道就打算这样躲着?”惠妃走到榻边坐下,“有一件事,本宫早就想问你。”
赵才人一听她这审问犯人的口吻,没好气道:“什么事?”
惠妃伸手想要拨开她面上的垂发,被赵才人偏头躲过。
惠妃也不强求,只是脸色微沉,凝眸一晌,肃声问道:“你为何会突然与永宁侯府、与皇后过不去?”
“或者我该问,是谁告诉的你,泥蛇是出自皇后的手笔,皇后要害你?”
表妹被禁足期间,能往家里传信,自然是她这个协理六宫的惠妃从中代劳,内容她也都一清二楚。
此前郑赵两家被打的措手不及,她也忙着想法子营救表妹,对此倒是无暇多虑。但眼下永宁侯府与赵家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朱家的倒台几乎可以说是赵家一手所为,来日也必定要拼个鱼死网破。
她总得知道,到底是谁促成了这一切,那人又是友是敌。
第54章
赵才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向表姐供出青簪这件事。她也不是真的脑袋缺筋,一点都参不透青簪告诉她皇后才是泥蛇元凶的玄机。
盈贵人自己与皇后关系不好,便想卖她这个人情,让她和她背后的势力去对付皇后。
但皇后确实害了自己也是不争的事实。
皇后的心思并不难猜,她赵停光还未出阁时在贵女之间就是众星拱月的存在,时常在一起饮宴的贵女哪个不忌惮她,但凡有两日她心情不好的,
她们连近她的身都不敢。
皇后定是想在她出头之前就用这个法子先打压她。
赵才人对这个表姐态度一向不甚恭敬,此刻也只端着大小姐做派道:“这你就别管了。”
惠妃亦如往前那样,并不曾生气:“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几分。是明昭仪?是盈容华?”
问一声,她就看一眼表妹的神情,心思莽直的人,神情总是会最先将她出卖。
而此事的既得利益者自然是惠妃的首要怀疑对象。
赵才人已然摆脱连月不曾好好梳洗的羞耻,原本抱着臂一脸不耐烦,却在听到容华这个位份时猛地转回脸:
“盈容华?”
“她已是容华了?”
惠妃这才想起,表妹如今是山中不知人世改,她耐心地对她解释:“何止,秋狝时陛下将晋位作为参与狩猎的彩头,周宝林也升了才人,不过袁氏……袁氏倒是可惜了。”
赵才人对袁选侍的感情颇为复杂,但她好歹是自己这边的一员智将。
三分忧急并非作伪:“她怎么了?”
惠妃:“被留在了猎宫的佛堂中,祈福。”
说到祈福的时候,惠妃似有不忍,袁氏毕竟只是个正值青葱韶龄的女郎。
惠妃很快又想到:“当日你谋划的事,袁氏知情多少,参与多少?”
“表姐,你现在是把我当成犯人吗?”赵才人正因为无缘秋狝的晋升而感到怄心,忽然直身跪坐起来,动手就把惠妃往外推搡。
不少宫人因为里间的动静悄悄偷眼望了过来。赵才人正好借惠妃找回一点颜面,便用强硬的口吻道:“还有皇后的事,今日我若是告诉了你,以后谁还肯透漏消息给我,表姐最好还是别问了。你只需要知道,皇后是我们赵郑两家共同的敌人——别忘了是谁扶持的你,以后少来我面前逞威风。”
掌管六宫的惠妃又怎么样,还不是永远矮她一头。
今日跟在惠妃身边的是湘素,湘素为惠妃憋窒、不平,话也难免失了分寸:“娘娘,陛下封您做这个惠妃,可不是让一个小小的才人骑在您头上的!”
惠妃本想厉色训斥两句,但见湘素给她打着伞,自己却淋透了半边的样子,重话到底咽了下去。
宫中的秋日是比山里晚上一些的,按理说如今正该是气候高爽的时候,但因落了这样一场雨,凉意竟然直钻人的骨头缝。
惠妃叹气:“急则生乱,我教过你多少次了。在这宫中,不要去想如何让别人过得更糟糕,而是要想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我今日想在口舌上赢过她这样一个被纵坏了的女孩子,又有何难,但我与她的关系、两家人都关系,却会因此恶化,后患无穷。”
纵观宫中所有得到皇帝器用的女子,明昭仪、珍婕妤,还有她,她们这些高位,大多都懂这个道理,所以不会轻易生事。
如果可以,惠妃当真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尤其是皇后。
但这个道理,很显然皇后是不懂的。
惠妃思量正重的时候,周才人也赶到了春和斋。从望海楼离开后,她就回自己的趁花斋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没想到急匆匆赶来,衣服竟又是白换了。
不过,丽阳宫中原本有她和袁选侍同住,如今一回去,就见到对面的红叶楼中阶槛生尘、斯人不在,这更加坚定了周才人要好好劝诫赵才人的决心。
如今她位份已经能和赵姐姐平起平坐了,总该有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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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罢?
周才人不是空着手来的,她将自己升了才人之后、内侍省给她新添的一套茶具给带来了。
“赵姐姐,赵姐姐,我来看你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礼多人不怪,再说赵才人这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撤走了,添补起来也要时日。
一别如许,赵才人对她的轻蔑却依然如故,一看是茶具,坐在镜子前,嗤嘲道:“呦,以往都是我赏你东西,现在倒是迫不及待来给我送了?”
周才人家境不差,父亲也是个五品官,往日怎么说也算是个娇娇小姐,被这么一说,眼睛当即泛红:“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袁姐姐不在宫里了,往后我就只有你了,自然什么好的都紧着姐姐,我如今自个儿用的,还是当宝林的时候那套茶具呢。”
赵才人见她倒果真有几分情真意切,一面任着宫人挽发,一面挥手:“行了,你带回去吧,我可用不惯!我若缺什么,表姐自然会给我送,比起我从前在家里用的东西,一个才人的份例哪够看?”
周才人上前站在赵才人身后,搭住她的肩膀道:“姐姐,我现在也不想着见到陛下,不想着承宠风光了,我只想我们都好好的,你可千万别再害人了。”
赵才人扬眉:“我害谁了?”
周才人嗫喏道:“盈、盈容华……姐姐是没看到,陛下对盈容华是何等的宠爱,若动陛下心尖上的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赵才人扶了扶鬓:“谁说我要害她了。”
周才人松了点气,正抚着胸口。
赵才人却雄赳赳、斗志昂扬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不想害人,别人可不会放过我。我们如今要对付的,是——皇后!”
陛下会提前解了她的禁足,足以说明她赵家如今是功勋昭著,且陛下说不定还是支持她家踩着永宁侯府上位的。
周才人“啊”了一声,身子一软,险些塌在了地上。
这、这还不如对上盈容华呢!
*
乘鸾宫,照水殿。
见圣驾亲自把主子送回来,宫人们自然夹道以迎。原本还不知陛下为何抱着主子一直走到殿内才放下,待见到从帝王怀中钻出来的女子,胭脂花了、鬓角乱了,衣裳也不甚规整,最糟糕的是一双鞋,简直水污斑斑了。
这才彼此眼明心亮地对望一眼,有人进去拿了斗篷和一套新的衣鞋出来。
青簪被皇帝放在坐榻上,又被他用斗篷裹住,转头一见豆蔻和几个宫人捂着嘴偷笑,睇去一眼:“都瞎猜什么呢。”
她这身上的狼狈一半都是摔出来的,哪里像她们笑得这样不正经,皇帝也没正在那种地方对她做什么,不过是亲了抱了而已……
豆蔻觑了觑皇帝,见陛下只看着自家主子,替她撩开了脸上的碎发,动作温柔。这才敢卖乖道:“在想定是外头落雨,主子让雨淋着了,奴婢已经让人去备热水了。”
萧放蹲身下来,亲自替青簪脱掉了黏答答的鞋子:“你这几个宫人倒是伶俐。”
“伶俐”的豆蔻忙将盛着新洁的鞋袜的漆盘往前一递,眼风却规规矩矩地落在了地上。
在白生生的罗袜被褪去之前,青簪足尖往里内蜷,躲了一躲:“妾想先去沐浴,要不就白换了。”
萧放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很干脆地起身,却道:“朕抱你去?”
“妾自己可以!”
青簪想要穿鞋,这才发现她的鞋子被皇帝放在了他的身后。
……她拼命给豆蔻使眼色,奈何豆蔻而今眼风着地,压根接收不到。
皇帝不着痕迹地察见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知道她如今窘境,也不出声,只微微笑了声。
青簪只好在对皇帝说“烦请陛下帮妾递一下鞋子”和“那就有劳陛下了”之间,选择了后者。
顺心如意的帝王,好心地没有再言语调侃于人。
将人抱进汤池室内,宫人早已在一桶桶地往池子里倒热水了,花瓣、精油、泡浴时解渴的瓜果点心也都已经备
下。
地上铺的都是吸水的毛毯,可容人赤着足踩上去,皇帝将人放下之后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是负手看着宫人忙忙碌碌,池子里逐渐氤氲出热气,把狭仄的小室便成了雾茫茫的仙境。
衣桁上则挂着泡汤时可以穿的浴袍。
青簪提醒道:“陛下还不走?”
萧放侧目望向出声的女子,忽一霎就扯下那件鲜白的浴袍,松松挎在手中,朝人走近,而后在她腰上一摩挲,将粗粝的手掌沉稳地扶了上去:“有什么是朕不能看的?”
青簪咬唇不语,他越来越无赖难缠,她的借口却还得日日翻新,不带重样,也就越来越难想。
他的目光如胶一般附着在她身上。
他的手火炙一样将她腰上那寸肌肤不断煎烤,直如要化去彼处的凝脂。
他慢条斯理,在任何地方都能安之若素,可于青簪而言,汤室实在太小太热,热得人声音都无限温软下来:“陛下……”
萧放凭这一声,便勾想起了她眼中春水荡浮的样子。
渊黑的眼里泛出笑意:“朕不逗你了,朕还要去看看怀暄。”
青簪想了想,皇帝久不见大皇子,想必挂心多日,是该去看看的,只是她原本也是想去找明昭仪,如今倒是不便了。
当然这些不必对皇帝说,她只是温静地点头:“好。”
见人怔怔出神,皇帝轻而有力地捏了下她的上臂,难得地道了句:
“别多想。”
在皇帝远去的沉健步伐,和宫人提醒水已好了的乱声里,青簪已来不及问人…多想什么?
她才不会。
*
朝云殿内,明昭仪亲自在煮茶。
用冰块萃取的冷香和用火催发出来的茶气是不一样的,那些芽叶在极端的苦烫里,会义无反顾地捐献上最彻底的幽芳,然后变得疲软、老涩、颓败,毫无价值。
皇帝甫一进殿就闭目一顿,感受着从大殿之上传来的这一味幽绝。
明昭仪放下手中器具,走到皇帝面前,却并不出声见礼。
皇帝品察够了茶香,自然睁眼,深入殿里,从炉上的茶釜,看到两只摆在一起的莲花带托陶杯。
手指不轻不重点在案上:“昭仪一早就在等候,是知道朕会来?”
明昭仪打着官腔道:“若是这宫中的女子,有谁能在圣驾来临之前就先烹茶以待,那一定是因为她日日都如此备着好茶,在等着陛下的驾临。”
这番话既使人不必背上妄自揣测圣意的罪过,又说的体面挑不出错。
萧放知道他的这位昭仪有的是舌灿莲花的本事,却也不免索然乏味,偶尔倒是更欣赏她懒得应付他时、率性桀骜的一面。
明昭仪却抿唇一笑:“不过妾今日不是等的陛下,原是想请盈容华来品茶的。”
“你们关系如今倒是要好,”萧放有些意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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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朕该带她一起来。”
明昭仪同样意外,陛下竟然是从盈容华那里过来的?
这位宠妃的宠爱之丰重,属实有些不讲道理了。
不过她若是当真能做到独宠不衰,让皇帝眼中再无他人,倒是对怀暄日后的储君之路颇有助益。
皇帝若是独宠于人,那么后宫自然也不会再有别的皇子公主。譬如惠妃之流,一旦有了子嗣,纵使是她,也没有全胜的把握。
心念电转之间,宫人领着大皇子从偏殿过来了。
大皇子手中还抱着他的泥塑虎符。小团子隔得尚远就挥着手叫:“父皇,父皇,怀暄好想你!”
皇帝一笑,阔步迎向他,叉着小娃娃的胳膊将他举了起来:“让父皇看看,是不是健硕不少?”
大皇子咯咯地笑了:“那自然是!上个月皇祖母每天都让人给怀暄做好吃的!”
大皇子只觉身体都被凌空飞架,想要振臂高啸。玩的不亦乐乎之时,一不小心,泥塑就掉在了地上。
他急忙要下来,去看有没有摔破。
大皇子记得,之前他给父皇展示过这个虎符,然而今次,父皇停留在虎符上的眼神,却仍仿若第一次见到一般,带着深沉和长久的琢磨,连稚子都觉察出了其中的非同一般。
皇帝弯腰替人捡起这只泥老虎,囫囵一只,更无嵌金铭文,和虎符可以说是除了虎字再没有半点干系。
他看了半晌,忽而笑了:“虎符,兵契也。分左右两半,有子母之口,一半存于皇宫大内,现今在朕这里,一半由则最高将领保管。”
他问明昭仪:“怀暄竟没见过?”
皇帝问的自然是放在大将军家中、由大皇子的外祖父和舅舅掌管的那一半虎符。
明昭仪分断不明皇帝此问的用意,背上沁汗,平着声道:“虎符是何等要物,若非陛下准许,又怎可儿戏地拿给小孩子观玩?臣妾的家人绝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皇帝撩袍坐下:“很好。”
他招手,将泥塑还给了稚儿。
“原该如此,此物分则天下大安,将领非令不得动,朕居于深宫,才可高枕无忧。”
明昭仪登时浑身冰透地立在原地。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母家太过强盛,所以怀暄不是合适的储君之选?——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七夕快乐呀~~
第55章
早在看见明昭仪脸色忽变的刹那,宫人就已经抱着大皇子下去。
青瓷茶釜中的茶汤已经烧得大沸,水纹腾跃,鼓动有声,明昭仪却浑如不见。
反倒是坐在风炉前的帝王,起了闲心雅致,不紧不慢地往茶釜里加水止沸,又用巾子裹住了釜口的双耳提环,将之转移到了木制的小交床上晾置。
最后舀了一勺茶汤,分付两盏。
今时今地,他同样说了一声:“别多想。”
却与照水殿中那一声“别多想”意味迥然,更多的是散淡和冷冽。
直到皇帝做完了煮茶的下半程工序,明昭仪才迈开还有些痴愣的步子,坐在了另一盏茶前。
明昭仪怎么可能不多想。
但她嘴上只是说:“臣妾不会多想,反倒怕想得太少,体察不到圣意的指示。”
皇帝无谓她话中真假。只笑了声道:“朕今日来,是来看看怀暄,顺道与你商议给怀暄择决开蒙的侍读老师的事。”
明昭仪惊讶道:“不等明年开春吗?”
皇帝:“且先择定侍读的人选。”
“中书舍人翁荷升已年满六十,大约不日便要告老还乡,你若觉得尚可,朕就任命他为皇子侍读,再多留他两年。”
翁荷升,明昭仪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再说中书舍人,也不过是个五品官而已。皇子之师的身份名望如何,代表的也是皇子受到君王重视的程度。
她心里有些不快,就像被一团棉花堵上了似的。
她的儿子拥有全天下最贵重的血脉,难道只配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为师吗?那又何必让他白白饮忍这份苦累。
但皇帝亲自提了此人,明昭仪当然不能直言拒绝,便只委婉试探道:“此人倒是名声不显,莫非陛下很看重他?”
皇帝悠哉地品着茶,慢声道:“他为人忠直,文章写得倒是不错。”
为人忠直,所以不会变通逢迎,官路便曲折了。
至于文章写得不错,中书舍人本是协助制敕的官员,说明他的差事应当做的也不错,得到了皇帝的肯定。
明昭仪一时无法确定,皇帝是想留下此人,这才想到利用为他的亲儿子择选侍读的这个契机,还是因为此人确有学问,这才选定了他。
可不管如何,朝中从不缺有真才实学之人,皇子侍读是皇子来日最重要的一条人脉,选一个无名小卒,助益实在太少了。
在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明昭仪开口道:“臣妾的父亲、兄长,都是忠君不二的将臣,无论来日如何,都绝无半点僭越之心,陛下永远都可以高
枕无忧。”
立储之时要防着皇子母族势大,无非是担心将来外戚把控朝政,左右皇权,可明昭仪自问她师家从来是满门忠粹。
皇帝也不问她为何将话绕了回去,嶙峋冷白的指梢敲了敲茶案,漫不经心道:“皇后入宫之前,就派人暗查永宁侯府,后又安插探子进凤藻宫,不算僭越?”
明昭仪本以为此事已经翻篇,不妨皇帝旧事重提,垂了垂眼:“臣妾当初一时糊涂,自从陛下训诫过后,就已经痛改前非。”
皇帝将茶盏一放:“既然痛改前非,这样的事,以后朕也再不想见到。”
旋即起身道:“朕去陪陪怀暄。”
明昭仪点头应是,恭敬地目送皇帝去了偏殿,自有宫人在前引路,替她殷勤招待。
风炉已熄,茶汤也冷,她捧着一盏清褐色的冷茶坐下,任凭侍女入殿走近,收拾残剩的茶局。
忽而却问:“春苕,你说这两日,我做过最显眼、最特殊的一件事是什么?”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和她说这些话,明昭仪隐隐感觉到,他今日来应当不只是为了说择决翁荷升为皇子侍读的事,还是在警告她少点动作。
春苕把茶具收在托盘上,抬眼道:“是……欲与盈容华交好?”
明昭仪不禁要将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反复思忖,最后厘析出的,确然也是这一桩。
皇帝是不希望她和盈容华联合?
难道还怕她把盈容华给吃了不成。
如果可以,明昭仪当然不想违逆皇帝的心意做事。然而没有比盈容华更合适,皇后虽不能生育,但只要这宫中多一位皇子,皇子就有可能被寄养在皇后名下,连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杨嫔,皇后不都开始拉拢了?
所以唯有彻底让皇后倒台,才能永绝后患。
而据她所知,盈容华在凤藻宫时就受到诸多磋磨,主仆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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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怀恨。
春苕出谋划策道:“其实也不是非要盈容华,奴婢听说眼下赵家和永宁侯府也闹得很僵,今日赵才人……”
明昭仪脸上有淡淡的鄙夷,很快又在那张矜贵的脸皮上隐去了:
“赵氏?本宫还看不上她。”
*
皇帝一直待到了天黑时,在关雎宫用过晚膳之后,帝驾才出现在宫道上。
日暮雨收,宫道上还有不及清扫的黄叶,也不知是被过去的暑夏热得蔫败了的,还是被这场秋雨打下来的,在轿班脚下碎裂出细响。
徐得鹿不免招呼道:“都抬稳当点。”
今日关雎宫里的气氛很是沉闷古怪,明昭仪话少了很多,这宫里当然不会有人敢给皇帝甩脸子看,但任谁都看得出昭仪心里头不大爽利。
徐得鹿忍了又忍,还是好奇道:“恕奴才多嘴,奴才想不通,陛下您今日为何泼昭仪冷水?”
以往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陛下对昭仪还算留有情份。
皇帝撑着额,闭目养神,语气淡淡:“朕是怕她眼高于顶,看不上翁荷升,耽误了朕的儿子。若待她太好,只怕她越来越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比起那些迂腐不化的老学究,翁荷升是难得的良师,在做一个合格的皇子之前,他更希望怀暄先学立世为人。
徐得鹿诺诺点头,干笑着又道:“奴才还以为,您是为了……”
徐得鹿没有说出口的名字,却在皇帝心里鲜烈地跃了出来。
不可否认,从回程时,她告诉他是昭仪点出她的马车被人损坏起,他就已想到了更深远的日后。
如今她与师雪练同仇敌忾,固可暂时为盟为友,但来日却未必。
人尽皆知的婢女的出身也好,也许会被发掘的外室之女的污名也罢,届时皆会变成攻向她的尖矛。
萧放从前甚少插手后宫的那些算计,如今却要为一人筹谋设虑,便觉从来未有一人,让他如此不省心的。
当初,他究竟是为何觉得她有趣?
次日,将将入夜时分,青簪正欲躺下,才让人把帐钩解了退去,却听见外间骚动。
她这照水殿近水,虫子多,这个时季,外头的秋虫还很旺跳,为了夜里睡得安生,床帐也是一直没有撤掉的,甚至丝罗里还加了一层网纱。
再有人放什么泥蛇毒蛇,也好防得住些。
帘幅外有人走近,人影却模糊成一团,在夜色里不辩其形。青簪第一反应便是琐莺来了,琐莺白日里还抱怨过好久没与她同睡。
“琐莺,是你吗?外头怎么这样喧闹?”
无人应答,青簪双手忙促地去分那帘子。
一只修长的手却先探了近来,用指背缓缓挑开帘帐。
随之便有沉缓的笑音:“这么不盼着朕来?”
实则在看到那一点漏进来的柘黄时,青簪就已惊得仰头。
“陛下怎么…来了?”
那个不甚恭敬的“又”字,在险些脱口的瞬间,被樱红的唇轻轻咬住,理智地略去。
一仰一俯,正正四目对上。
萧放:“是朕该问你,你是不是给朕灌了迷魂汤了?”
青簪方才还睁得清亮的眼睛不免慌乱闪躲起来:“陛下说什么呢。”
萧放似乎找到了什么乐趣:“没听清?朕说——”
青簪慌声打断道:“陛下如今总是以戏弄妾为乐是不是。”
萧放慢慢朝窝坐在榻上的女子欺近,青簪便试图往里挪去,给他腾地方。
但还没动几下,就被人抱着提了起来。
萧放:“朕帮你。”
他的掌控总是如此强劲,配合上使人望风披靡的清厉眼神,猎物的挣扎只会变成他的游戏。
青簪便像园子任人攀折的花枝一样,除了抵住他的胸膛别无可为,只在人的掌中任由翻弄,而她的最后归属,便是被他抱在襟前,跨开腿,坐在了他的腿上。
紧紧碰合的地方摩蹭出绵绵不绝的腻热。
皇帝能想到衣绸下她肌肤微粉的样子,滴汗时便如海棠承露的娇媚。
无须她任何挑动,皇帝自己的呼吸就沉了。
今日是回宫的第二天,许多政事有待清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巨细无遗地听人禀告她的一举一动,也并不想如此监视着她,所以直接问道:“这两天乖不乖?”
青簪不知他想问的究竟是哪一方面,眉眼低了低,统一回道:“嗯。”
反正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人也没见,原本倒要去寻明昭仪的,但明昭仪托人告诉她,说这几日身子不适,让她过些时候再去。
所以她很乖,很乖地等着陈少陵在宫外的布局完成、收网,给段家一点火上浇油的痛楚。永宁侯长子这个轻易就可攻讦的切入口,陈少陵总不会毫无动作。
还有惠妃,赵才人禁足已解,惠妃也许会知道她对赵才人说的那些话。她这两日也在等着惠妃找上门,但惠妃也没来。
皇帝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将手静搭在她的腰上,因她腰身纤窄,他的掌一覆上去,便已如握如持。
一时两厢安静,那温香虽隔衣,却清晰地萦献在他指尖。
好像只要他一用力,这温柔的香雪就会为他而燃,变得靡丽艳热,再发狠一些,还会沁出一层晶莹的水皮,便教肌肤如醉。
她每次都为此自嫌自羞,却不知道在他眼中,她身上的每一处水津,都让他爱不释手。
皇帝心情更为好转,也就和她说起更闲常的话:“今日怎么这么早歇下了?”
戌时未过,宵禁都未开始,来时却已见乘鸾宫灯火无几。
青簪正要回答,这短暂的辰光就被打破,这回外头是当真和一块铁扔进了热炉子似的,吱哩哇啦的各种声音乱冒。
仿佛事出之急,已无暇去顾忌会不会惊扰贵主。
“陛下在不在里面?”
有什么椅杌几案被带倒的声音,很快,有人把门叩得哐哐直响:“陛下,陛下,杨嫔出事了!”
一息之后,衣衫齐整的皇帝阴着脸
打开门。
“说。”
“杨嫔主子在回宫的路上遇到了吴嫔,两个人相持不下,吴嫔正想给杨嫔让道,谁知杨嫔肩舆上的一根杠木却塌裂了!杨嫔主子摔着了!”——
作者有话说:狗子:坏朕好事。
女鹅:你的后宫好像不太乖~
第56章
怪不得这小太监跑得和丢了魂似的,声音也近乎哭嚷,皇嗣若是出事,这宫里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个节骨眼上,倒也没人会计较他的失态。
皇帝脸色沉凝:“带路。”
小太监忙道:“杨嫔和吴嫔是在芳信殿外碰上的,这会儿杨嫔主子就安顿在芳信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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