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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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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薛嫔躲避似地斜开了目光,指尖拨开了袖炉的软棉壳套也浑然不觉,指肉直接贴在滚烫的炉身上,瞬时倒吸一口凉气,攒着眉头忍下了这疼痛,没有失仪。

待到重新抱稳袖炉,她哀怨地苦笑了一声:“陛下给妾出了个难题。”

尽管再不愿意面对,薛嫔也知道,杨婕妤已经时日无多了。

其实最好的结果便是公主能够陪伴在母亲身边,母女连心,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反之,必然会让婕妤的情况更加恶化。即便她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了,也可以到那时再为公主另择养母……

可是之于天家,子嗣永远比她的母亲更高贵、更紧要,杨婕妤照料不好公主,就不配做公主的母亲。

不能为了杨婕妤就拿公主去赌。

薛嫔想起了当初自己跪在昭仪屋子外的时候,那时大家都说昭仪腹中的孩子若有三长两短,她便是万死也难辞。原来即便出身像杨婕妤那样高贵,即便冒死生下公主,对于皇帝,也还是可以视如草芥吗?

不知怎的,忽然有泪盈睫:“妾还是希望,公主可以陪伴婕妤走完最后一程,妾如今住在关雎宫,平日也能帮着婕妤照顾公主。”

“最后一程?倘或过了病气给公主,又当如何?”

皇帝像是对这张可怜见的、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视而不见,质问道:“人尽皆知朕与太后要为公主挑选生母,因为你进言才改了主意,若杨氏为抚育公主劳心费力,反而情况愈下,也由你来担责?”

“他日她当真不得保全,你与公主朝夕相处,是不是也就能顺理成章做她的养母?”

“还是你知道母后更属意惠妃,不愿惠妃如虎添翼,才与昭仪合议了此计?”

他咄咄逼人,问一声就靠近一步。薛嫔没法儿回应,也不知道该挑哪句去回,身子一软,腰身就磕撞在身后隔断的紫檀木棂格上,这才抵住了没倒下。

“妾没想那么多,和昭仪更毫无干系,妾只是想杨妹妹能够活着……她待陛下的心是极真的……”

皇帝没再靠前,不近人情道:“朕只需要她自多保重,养好身体。”

薛嫔回到关雎宫的时候,人已经和只纸皮灯笼似地飘着了,神魂都像是留在了太极殿里,脚步自也虚浮。

湖莹阁的宫人们还都不敢告诉杨婕妤公主很快就要被抱走的事,杨夫人却是知情的,今日听说薛嫔去了御前,就猜到薛嫔是为女儿和公主求情去了。

这段时日共同照顾自家女儿,她早将薛嫔当做了一个可靠的小辈,便在薛嫔要回关雎宫西边那间配殿时忍不住叫住人道:“你这孩子,与我商量商量多好。”

待杨夫人询问了一遭,才知道皇帝竟有意让薛嫔抚养公主,心里一合计:“这是件大好事啊……薛嫔主子怎么就给拒了呢!雀仙她……旁人又怎及你妥帖?”

薛嫔垂下睫去:“雀仙定会恨我。若论妥帖,谁又

比的过亲母?”

杨夫人拉过她的手:“话不是这么说的,臣妇觍颜说一句,公主怎么也是我的外孙女,我当然希望她们母女能够团聚,可养育皇嗣不是件轻松事儿,宫里多少勾心斗角,等我一出宫,只怕湖莹阁上下都要靠你多操心了,单雀仙一个都未必照顾得过来,怎么护公主周全?”

她不像薛嫔那么天真,知道皇帝不可能让公主留在湖莹阁的,病得下不来榻是多晦气的事。

况且女儿如今连约制底下的人都做不到,公主的安危又怎么保障……养在薛嫔膝下,她还愿意让公主与她的生母亲近。

“如今我再改主意,怕也来不及了。”薛嫔看了眼杨夫人隐忍的泪容,也有些后悔起来,“除非……我去求求盈贵嫔,也不知有没有用。”

这世上就是有凑好的事儿,晌午过后,薛嫔还在犹豫是否要往乘鸾宫走一趟,明昭仪便先延请了青簪喝茶。

宫中最嗜好茶茗的人便是明昭仪了。明昭仪曾经告诉过青簪,茶气清粹,不管是闻着还是尝着,但凡添了别的什么东西,大多会有异常。

青簪也不知昭仪是真爱茶,还是为着在宫中求一份心安。

总之是喝上了昭仪亲手泡的茶,冲茶的时候竟比变戏法还好看,茶盏整个往上一抛,又稳稳当当落进昭仪手里。

见人神情瞠然,十分捧场,明昭仪道:“这不算什么,我还会耍花枪呢。不过论起泡茶,你以前是当差的,手艺当不输我?”

“我以前不是专门侍奉茶水的,又没有什么兴趣,磨不出昭仪这样精神的功夫。”青簪如今教她提起过往,也终于有了几分释然。只是不免想起老夫人来,前阵子永宁侯府除了失踪的大公子,其他人都被“请”去了寺里,老夫人的日子应当也不好过。

明昭仪今日兴头颇足,看到青簪身后的琐莺,心里觉得眼熟,说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话:“今日跟你来的这位婢女有些眼生,豆蔻那丫头呢?”

青簪道:“羽鳞园里新来了一批鸟儿,她前两日就说想去看,我又提不起劲,索性就打发她自己去看了。”

转念想起琐莺曾经也算是为昭仪做过事的,担心琐莺呆得不自在,便让琐莺先出去了。

明昭仪调侃道:“你可别把底下人给惯坏了,这园子里的东西都是给主子们赏看的,若教别人知道,一个奴才竟对主子的东西有兴趣,只怕不会轻饶了她。”

青簪也觉话说的不妥,改口道:“也是我近日有些恍惚,什么话都滥说了。原是我对那鸟儿雀儿的有兴趣,才教她先去替我掌眼罢了。”

明昭仪很理解地道:“你有孕在身,在所难免,宫里就是这样,什么都讲究些。不过我早已将你当做了自己人,与我说些实话倒是不妨事。”

后位空悬,明昭仪的热络也更胜从前。青簪知道她是盯着那后位在绸缪,想要儿子将来升储御极,至于谁当宠妃,她自问都有容人之量。

可若是昭仪知道陛下曾经问过她后位的事,昭仪还能容得下她吗?只怕绸缪的头一件事就是把她拖下马了。

想到这儿上好的岩茶也没滋没味了,便兴味阑珊地与人告辞了。

外头,薛嫔本就候着青簪与昭仪叙完话,好托付她公主的事,但又一向面皮薄,恐给人造成困扰,因而踯躅不已,看到琐莺出来就像看着了救星。

怎么说也是亲手救下的人,两人多少也有几分昔时情谊在,便拉着琐莺往廊下的偏角一站,把冗重压着的心事合盘交代了。

琐莺咬了下嘴皮:“是难办,但我还是先说与青……说与我们主子知道吧?若是主子觉得不妥,那这事也就算了?”

薛嫔温声谢过了她:“这样就是极好了,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怎样去寻贵嫔。”

两人等了一阵,也才没多久,就看到青簪裹了裹大氅出来,琐莺迎上去,薛嫔主子早已提点过她,这事回了宫再慢慢地与青簪姐姐好生说道不急,因而她并未开口。

薛嫔则站在关雎殿侧边与湖莹阁连着的那条过廊上,与青簪遥一点头。

于是就那么互相点头而过。青簪一眼看去,只觉人更瘦条条的,打扮的也简约,浑身没几件有分量的金翠牵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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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像是风里无依的秋叶,想来是这段日子照顾杨婕妤,殚精竭力的缘故。

琐莺是个兜不住事的,青簪在路上就看出了几分端倪,问琐莺,琐莺却只神神秘秘地道回了宫再说。

哪知道,两人才出了关雎宫,丹楹赭壁都还在近处一眼看的着,就有小太监脚踩着轮子似的疾步而来,送来了晓谕六宫的帝王旨意:“陛下有旨,命惠妃抚养小公主!”

琐莺脑袋一耷拉,哭丧着脸道:“这下奴婢不必说了!”

*

近来皇帝夜宿照水殿已是习惯,今日来的虽然晚了些,但宫人们还是知道留着门,以防再闹出让皇帝在外头等的乌龙。

薛嫔走后皇帝批了一整日的折子,今年的秋税已征收上来,自去年起,赋税就分门别类得更为细致,按照情况有不同程度的减免。可哪一层的人也不想自己因此少捞了油水,这比账计得就比往前更多门道,更加花哨,也需要皇帝费更多的心力亲自核校。

所以今日他没将薛嫔轰出去已是仁慈。

连徐得鹿,都是在前往乘鸾宫的路上才得空和皇帝说话:“陛下对杨婕妤……”

他欲言又止,止了没两息又复言道:“陛下今日对薛嫔……”

薛嫔走得时候偷偷擦眼泪呢,他都瞧清楚了。

本以为皇帝比从前有了更多的凡尘人气,哪知道对旁人还是一样的。

“你知道朕最讨厌什么?”皇帝也不计较他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非就是觉得他心狠。

他沉声道:“朕最厌恶以命相挟,命谁都有,今日这个要死要活,明日那个痛哭流涕。”

听薛嫔的意思,他若把公主从杨氏身边带离,就是要了杨氏的命一样。

他还就不吃这套。

下午旨意一发出去,湖莹阁里的宫人都如丧考妣,后来还请了太医过去,闹得沸反盈天。以至于惠妃都做主明日再去抱小公主去她那儿,再让小公主陪伴杨婕妤一天。

这些事没人特地对皇帝讲,可皇帝还是听说了不少。

可见,阖宫都已传开。

皇帝想到了什么,下辇走进乘鸾宫时竟然迟疑了一瞬,掌灯的宫人差点就走远了,忙不迭哈腰折回来。

皇帝伫立在夜风中,青簪恰好在窗前看到,虽然他说过许多次,不必她接驾,可见他杵着不进来,便还是转身出殿,提裙下阶,步态盈盈地朝人行去。

殿里的炭火没日没夜地滋着热烟,她身上的衣衫当然偏轻薄些,又是没打声招呼便自个儿出来了的,待到捧着大氅的宫人追出来时,皇帝早已和人碰上了面,牵上了人的手。

萧放:“怎么穿的这样少?”

青簪不以为意地笑道:“又没两步路。”

萧放只好把她拢进自己的裘衣里,该庆幸她孕中也没迅速丰腴,小小的一个,轻而易举就被他裹住。

忽而却问:“会觉得朕狠心?”

曾经他从不在意她如何看他,就算那时对她已经有了不小的兴趣,也只觉得,她在他身边,依赖他、陪伴他、属于他,对他来说就已足够。

但他很快发现,人是贪心的。

行寸进尺,贪得无厌,人之常情,君王亦不可免。

他们是鸾俦凤侣,恩爱夫妻,她当然需是从心到身都与他互相眷爱。

青簪却有些糊涂:“陛下如何这样问,妾可没这样想,是为着杨婕妤的事?”

萧放不答,只是肃色、郑重地再次对人道:“不许想。谁都可以怨朕恨朕,唯独卿卿不可以。”

青簪被埋裹在他的裘衣里,下半张脸都被蓬勃的领毛挡住,一时没看见人的神情,就只有闷闷的笑音传出来:“那得看陛下表现。”

“答应朕。”

皇帝分外的严肃,严肃到听者本能地觉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第72章

在萧放曾经的认知里,承诺其实是无力的东西,时移世易,再重诺的人,也许都会迫不得已悔叛曾许下的誓约。毕竟就连帝王之尊,睥睨万物,都有身不由己之时。

然而今时今地,他却在与她一齐入殿的一瞬,攫住了想要从他的氅衣底下溜出去的女子的瘦腕,只为索求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

青簪本要往里走,见两人僵持在门边了,只能回答道:“眼下来看,妾是没机会怨憎陛下了。来日嘛……”

以往都是皇帝吊人胃口,今日竟也地位相易,青簪朝人高深地笑了一下。本不想把话说尽,可挣动了下,皇帝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

两人就这般生生把门堵住了,在殿内殿外劳动奔走的小丫头都进不来,只敢远远看着这一幕,无不是窃窃在笑。青簪拗不过人,终于点了头。

宫女边笑边拿竿子挂上了新剔亮的金红纱灯,越是年杪越是要用喜庆的制式,才好显得不那么萧瑟冷落。

皇帝于愿已足地陪人进了内殿,青簪那日说腿肿虽是为了和杨婕妤拉近关系,方便宽慰她一些,但今日外出了一遭,回来时却是当真有些酸肿,便躺在窗下的一张便榻上,让蝉衣给她松活筋肉。

青簪感叹道:“拢共也没走几步路,竟是气都喘不匀了。”

蝉衣终于有了施展拳脚的地方,撸起袖子便给人揉按:“再用温水泡会儿脚,明日兴许就好了,奴婢当年怀着女儿的时候,还没娘娘强健呢。”

青簪很是惊讶:“你竟生养过?”

这宫里选聘宫女也是有严苛要求的,家世需得清白,年纪不能太大,还不能是已婚妇人,除非是走特殊的道儿进来的。

不过想到蝉衣是皇帝安排过来的人,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想来是有自己的门道的。

皇帝坐在正对面的架子床下看书,这么一听也觉惊奇。

这医女是他从前还是太子时府上的宫人,因救治松赞有功被他恩准衣锦归家,听说没多久就配了人家,这两年才又重新入宫来的。

以前就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他正是看重她闷头做事的品行,才让她进了乘鸾宫。如今倒是也健谈了。

蝉衣手下自管忙活:“何止,奴婢还和离过呢。”

怪不得头一回见时便觉人身上有股子熟韵!但两方和离女子总是更吃亏的一方,因而只消不是什么迈不过的山海大关,多数女子也便得过且过地熬下去了。青簪不禁问:“可是你过去的夫君待你不好?还是他德行有亏?”

蝉衣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从头说道:“他是个读书人,家里本是庄稼户。我原也是带着不少家底嫁与他的,倒不嫌他家贫,可有一年收成不好,偏那年我女儿病了,家里的钱又全供他读书了,我就自个儿去山上采药给女儿治病,想着怎么也能救好的……没成想等我回来……”

嫁了人,竟连自己银钱也不由自己使了,否则何至于耽误了救治?青簪道:“这家人必都是黑心肝的。”

蝉衣心痛道:“她还那样的小。他们一口咬定她就是病死的,可我知道一定不是,囡囡明明答应过我的,要等我回来给她熬豆粥喝,做黄糖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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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本就不满意我生了个女儿!”

“从前我与他感情也算深笃,但女儿这一走,我实在没法子再和他过下去。我们那儿地方小,和离了要被戳脊梁骨的,倒不如进宫来,为自己和双亲谋个前程。”

说到最后,蝉衣恢复了平静:“这些话说出来倒是舒服多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倾诉的人。”

青簪不知怎么安慰人,只道:“这样指望不上的男人舍了也就舍了,和离是好事,往后你就安心在乘鸾宫里留下,谁也不会说你的闲话。至于你女儿……也许下回她还愿意投胎做你的孩子。”

蝉衣微微笑道:“承蒙主子吉言了。”

起初青簪自然还为蝉衣伤怀了一阵,后来听人说起了母女间的一些趣事,心中向往,又极受用她的按摩功夫,竟然就此睡了过去,都忘记了告诫皇帝不准对她动手动脚……回回不上不下的,弄得她也难受!

待蝉衣将退出去时,本欲对皇帝见礼,皇帝却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隔断的帘子撩起复落下,皇帝移步坐在了软塌的边沿,在温柔的灯火下,静望着女子安静恬和的睡颜,珍重小心地将手覆在了她搭着条毯子的腹丘,这里正有一团小小的力量,将她与他紧密相连,从此,至死无休。

*

小公主的生辰是十一月十八,惠妃将小公主接去她的蕊珠宫的这日则是十一月廿八,算下来,小公主在母亲身边一共也就留了十日而已。

期间因着杨婕妤不能下榻操持,为新生儿祛灾求福的洗三宴也是简办的。

杨婕妤虽仍病得无法主事,杨夫人却也不能真地老天荒地在宫里下去,杨府的庶务还要她打理,女儿固是心头肉,但一大家子人总不能为一人彻底撂下了。

惠妃过来的时候,杨夫人痛下决断:“就趁她没醒抱走吧!倒也省下些泪……”

后半句却是轻声说的,不敢真教人听见。

她随后亲自护送着小公主过去了蕊珠宫,在惠妃那里说了许久的话,回来时去朝云殿见了明昭仪。

面对明昭仪,杨夫人深深拜下,远超过行礼时该有的幅度:“臣妇要归家一段时日,雀仙就托付与昭仪娘娘和薛嫔主子了。”

“夫人客气了。”明昭仪不冷不热道:“本宫也帮不上多少,惠妃是有手腕的人,她那儿是个好去处,夫人宽心些罢。”

杨夫人当然知道,这深宫里,刁奴背地里欺主的事从来不少,所以有个位高权重的养母,对公主的来日也是一重保障。

也只能如此往好处想了。

杨夫人走出朝云殿后便叮嘱宫人,一旦婕妤醒了,就告诉婕妤。惠妃今日已应承她,只要杨婕妤能康复,来日还将小公主送还到亲母身边。

凡是外命妇出宫要出了望仙门才能坐上马车,杨夫人徒步走完了曲曲绕绕的十里宫道。

身后是天家宫阙,巍峨庄严,终究与这个寒冷彻骨的冬日一起,将她的女儿深深遮埋,便是回头也再看不见了。

*

小公主的满月宴是在垂祉殿举行的,惠妃特地去请的旨,是为了能图个吉祥的好意头。毕竟是不足月就降世的孩子,往后身子骨会不会一直比常人更弱也不好说。

小公主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叫灵犀。

但这一天杨婕妤却没有来。

今年的冬天尤其的冷,对于杨婕妤来说无异是寒病交加,才稍见好转一些就又感染了风寒,不愿意过了病气给女儿,便连满月宴也只能缺席。

青簪给小公主穿上虎头鞋的时候听薛嫔说起,太医这几次从湖莹阁出去,神情一次比一次凝重。

不止是太医,小公主还在的时候,湖莹阁里就是愁云惨雾的,自从公主被抱走,宫人们更是心头压抑,人人忧患,说笑声都鲜有闻听了。

新的一岁、神武三年的元月就在这样日子里如约来临。

今年虽然冷,却一直没有下雪,豆蔻和琐莺几个年纪稍小些的宫人都眼巴巴盼着。正月初一这天,青簪给所有宫人

包了个大红封,此前吩咐给她们裁的新衣今日也都能光明正大地换上了。

元月初一,百事无忌。

不过这一天按照惯俗,白日里妃眷是不能往太极殿去的。太极殿要用来接见进宫给皇帝拜年的臣子们,妃子无要事便不能往,以免两方互相冲撞,坏了规矩。

御前的宫人们就有福了,万一遇着哪个出手阔绰的大人,说不定还会随手打赏。

陈少陵作为皇帝的直系属臣,在冬至大祭的时候主笔撰写祭文有功,年末的时候升任了五品中书舍人,补了退下来的翁老的空缺。

青年才俊,自是炙手可热,陈少陵入太极殿的一路上,恭贺之声不绝于耳:“陈大人文采卓绝,此番是新年新禧,徒步青云啊!”

也有嘴碎些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竟已捋着胡须替他展望起来:“贤弟下一步就该是六部的侍郎了吧?礼部那位颐大人不日就要致仕,户部的杨大人眼看也是高升有望,贤弟的青云之路,约莫就在这两部之间了!”

“诸位大人同喜。”陈少陵很快从这纷纷攘攘的繁闹中抽身,竟特地去给御前的人都发了压岁钱,发到冬儿时,与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冬儿便候着他向皇帝贺完岁、将要离宫前的空当,找到人问:“大人,可是云容她……”

“借一步说话。”陈少陵攒眉几度,终于道:“她还活着,我会照顾好她的。此事说来话长……她还没过世的时候,行宫的人就将她拿草席一卷,扔到了附近的乱葬岗,我将人救下了。”

“定是那些人图她没了省事……云容这回真是天大的造化了!”冬儿双手合十,连念了好几句佛祖保佑,可她不懂,这是好事,为何陈大人这般神情?

陈少陵却没肯再多说,指指给她的红封:“里面有封信是给盈贵嫔的,烦请姑娘看在云容的面上,转交贵嫔吧。但若姑娘欲求妥当,不愿涉险,烧了也就是了。”

冬儿不免如堕云雾,两人别过后,她才慎重地在没人的地方取出来看,只见那信笺折了四折,整个用火漆封住,打开了便无法复原。

她将东西收好,没有强行拆封。心里却也不禁更加狐疑,怎么瞧着像是云容和盈贵嫔还有别的什么牵扯?

到了晚间,阖宫大宴,陈少陵称故缺席,径自打马去了京郊的一处山头,再祭故人。

麟德殿里,则轩高殿阔、箫鼓欢腾,宫娥争献各家贺礼,并不会因为少了谁就短缺了一分热闹。

太后和皇帝坐在殿内高出五阶的平台上,冠服隆重,像是两尊遥远的神祇。

惠妃抱着大公主、明昭仪牵着大皇子,齐聚在他们身边。

太后不住笑道:“哀家从前还为皇帝子息不丰发愁呢,总算祖宗保佑,竟也教他凑齐了一双子女!”

惠妃道:“依着臣妾拙见,子嗣也不尽贵多,只消个个都平安聪慧,就是社稷福祉了。”

作为年礼,皇帝给了皇子和公主各一只足金的瑞兽小雕。大皇子的是麒麟,小公主的是凤凰,各有十斤沉。小主子们现在都还捧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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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见人将金凤凰捧过来,却是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抓,便只能净对着尾羽上的一个小揪瞎使劲,大皇子奋勇道:“妹妹别急,我给你拿!”

逗得身边人都笑了。

唯独皇帝,却是频频向外望去。

连太后和惠妃唤他也没听见。

太后佯嗔道:“不管他。咱们想咱们的,女孩儿家到底要有个小名叫着,方显得熨帖亲热。”

心里却对皇帝缘何这般模样门清。转头就吩咐徐得鹿道:“还不替你主子去看看?哀家也不止这一双孙儿,这样的日子,总要都到齐全了,别出什么差池才好。”

眼下宫中统共也就一位皇子一位皇女,剩下那个还在盈贵嫔肚子里呢。徐得鹿听懂了太后的意思,马不停蹄往乘鸾宫去了。

说来今日皇帝本是要去乘鸾宫接人一同去赴宴的,奈何一整天都在接见贺岁的朝臣,甚至还有外邦的使臣。

大年三十都客居在上京的驿馆里,就是为了能在元日这一天与皇帝祝岁,彰显对朝廷的重视和敬服。

这么一天下来,连赴宴都是掐着点的,亏得太极殿离麟德殿不远,才未曾迟至。皇帝便也不强求与人一道了,左右昨天夜里才一起守了岁。

可他也没想到,她竟比他还姗姗来迟。

*

乘鸾宫里,折腾了好些时辰,青簪总算是出发了。

“外头就披这件红狐裘衣吧,多衬主子的惊鸿髻!上回自湖莹阁回来后,主子都好些天没穿了。今日谁不是披红戴彩的,再合宜也没有了。”豆蔻只当青簪是那日穿这身平白沾惹了口舌是非,所以近来才穿的少了。

她殷勤将那裘衣举了过来:“主子不还嫌身上层层叠叠的,太过隆重么,这么一披,不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就这件罢。”青簪没多解释,只从善如流地披上狐裘,扶了扶鬓边的桃型花胜,坐上了赴宴的肩舆。

另一边,冬儿今日在坐在屋子里许久,连小宫女叫她出去团圆热闹都给拒却了,她虽然没打开那信封来看,可光是想到状元爷今日那沉重哀伤的表情,就叫人心里一阵犯嘀咕。

这信还和云容有关……说不定把东西给了盈贵嫔,她就会和云容一个下场?

冬儿几次想把那信封往火上递,可她偏生是个讲义气的人。这一点大约状元爷也早看出来了,否则不会选择把东西给她。

一咬牙,冬儿还是出发去了乘鸾宫。这个时辰,盈主子或许已经去赴宴了,若是赶不及,那就权当天意,再回去烧毁了不迟!

没走几步,却正见仪仗从通向麟德殿的宫道上过去。

“盈贵嫔!”冬儿追了上去。

青簪让仪仗停下,见是冬儿:“你这会儿怎么出来了?没与姐妹们一起扎宫灯、下双陆么?”

元日里,除了必须去侍奉的时候,宫女也都是被允许偷闲的。

碍着还有人在,冬儿谨慎道:“奴婢是专程来给主子拜年的。”

趁着靠近青簪之时,她飞快地将那封信塞到了青簪搭在座椅上的那只手的手心。

……

一直到麟德殿外,青簪将手里的东西捏得发烫,才终于避开众人,找了根大柱后头,狐疑着把东西拆开了。

她一眼就认出,这封信和娘亲小像上的题字,字迹是一样的。这是陈少陵写的。

信上只有两句话,一句是:“云容大难不死……我将人救下后,请了一位老先生为她医治,针灸两月,云容右手略有恢复。”

另一句是:“据其所写,太极殿博古架暗格内,保存有与「段若虚偷梁换柱、顶替程氏救上之功」一事相关的密文。”

更多的话陈少陵没写,譬如他知道了云容是因为他寻找失物,才遭此大劫。她的父母皆不可靠,他已下决心照顾她余生,直到她康复。

无关私情,只为道义。

也譬如,经历生死大关,云容终于确定,自己当初看见的并不只是零星的无序的一句话,那张纸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姓段之人偷梁换柱,顶替了程氏女救上之功。只是她当时情急,竟没看清那段字后头跟着的是永宁侯的名字……

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她也不知自己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解恨。

但这些已经足够。

早在看见的一瞬,青簪脑中砰的一声,顿如五雷轰顶。

她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当日永宁侯府中,朱氏说的话,或许有一半是真的。

只是,兴许,娘亲典当簪子、筹措医银要救的人,并非是她,而是重伤的先帝。

青簪眼前昏黑,魂魄都仿佛被硬生生抽离了出去。

才抬眼,才见是冬夜,已沉沉暗下。

第73章

青簪看着上头的程氏二字,顿觉凄讽。皇帝曾经帮她查到过娘亲的江南本家,只是原来娘亲的家人并未为她取名,只以

排行称五娘,娘亲才自名梳云。

他什么都查到了,但他只会告诉她,他愿意告诉她的真相。

怪不得娘亲会无辜丧命,不止因为朱氏容不下外室,更因为段家想从中获利。娘亲不认识当时的东宫太子,但段若虚和主家人不会不认识……

怪不得那日朱氏会编织那样一个谎言,她一定很得意,一根簪子就轻易出卖了娘亲的行踪,为他们一家换来十几年的荣华富贵。

“主子!”豆蔻原本候在十步开外,看到青簪身形摇晃,忙箭步上前扶人。

青簪浑身发冷,“豆蔻,去告诉太后和陛下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大过年的,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今日,就不到场了。”

她回望了一眼身后的麟德殿,殿里这样热闹,前殿公卿,后殿妃眷,把酒言欢的声音绕梁回旋。

差一点,都走到这儿了,还是没能赴宴。

想起皇帝曾一遍遍告诉她,先帝不会有错,段家人对先帝的恩情不会有错,愈觉齿寒。

“主子哪里不舒服?”豆蔻急问。

青簪缓缓摇头。

豆蔻虽放心不下她,还是领命道:“那奴婢现在就去。”

她一撒开手,青簪便兀自拖着步子,穿过殿前悬着宫灯和红绸带的长庑,往与那泼天的喜庆和热闹截然相反的方向,步步远去。

*

殿里,小辈们一个接一个地来给皇帝和太后磕头贺年,妃嫔们也都拿了太后亲自封的赏银。太后说:“我心里是把你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的,也知道你们离家进宫都不容易。社稷的安定,总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随着年华的逝去,太后越发褪去锋芒,那张慈和的笑面逐渐与昔日那个美颜跋扈的元妃离析。

她不再需要以怒容令人威服。

听到青簪抱恙,也只是懒淡地皱了下眉:“这孩子,怎么正月初一犯起了病,多少人盼着见她呢,来露露脸不也好么。”

连嬷嬷道:“热闹虽热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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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人多眼杂,贵嫔娘娘是有身子的人,谨慎些也是好的。”

这话看似是在开解太后,实际上却是说给好奇盈贵嫔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外命妇们听的。

太后身边的人已换了一圈,那些公侯夫人无不都顺承道:“正是,也不急在这一天,回头皇子生下来,满月宴上不也能见到!”

吐蕃、波斯、新罗的使臣今日都到场了,皇帝方才与女眷们说了会儿话,就去前殿了。负责照顾松赞的驯兽官也在宴上,见到皇帝入席,恃着关系亲近,便将母国的使臣带到了皇帝案前,介绍给皇帝认识。

豆蔻进了大殿本想托徐得鹿帮着告假,张望了一番却寻人不见,只好找了个小太监代为转达。

那小太监过来对皇帝禀告时,也没太压着声。驯兽师一听,用波斯语古怪道:“刚才我进来时还看到了她!”

皇帝神情微滞。这是人都到了,又回去了?

心里不免一坠,然而此时脱不开身,唯有举杯连饮,攥着金瓯爵杯的手指用力地有些泛白。他吩咐人道:“让太医去给她瞧瞧,朕下了宴就去看她。”

*

“主子,下雪了!”

仪仗还没入乘鸾宫,瑞雪洋洋洒洒地倾飞而下,势如千军万马,踏过矗地的辉煌楼宇,也踏过人间的所有脏垢。

才黑下不久的天空竟如同重返光亮。

轿夫们不敢走太快,整个仪仗便都慢了下来,豆蔻兴奋地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把指尖递到青簪面前:“主子快看。”

抬眼才见青簪斜倚在舆座上,烂红的裘衣大袖流覆过扶手,像噙着血的夕阳,凄烈地喷薄着艳色。

而拥着狐裘的人神情恹恹,饧眼朦胧。

豆蔻不知发生了什么,去的时候主子还是精神饱满的,被宫人们拖慢了行程也不恼,还很迷信地说,大年初一是最不能责骂下人的,便是要管教也要留待明日,不然会教她们一整年都容易触霉头。

察觉到豆蔻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青簪挤出一丝笑,柔着声尽量语气无恙:“见天地望着这场雪,当真叫你盼着了?”

豆蔻早没了玩雪赏雪的心思:“主子,您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等等让蝉衣姐姐看看,还是奴婢去请个太医?”

青簪只说没事。她好的很,康健、清醒,她被养得肌肤莹腴,富贵滋润。身子不适,不过是她找的一个借口而已,可她现下却厌憎这份让她几乎放松了警惕的安逸。

肩舆走到乘鸾宫前,这场急雪已使宫道之上满地皆白,青簪刚从舆座上下来,就踉跄着跌坐在雪地上。

狐裘的下摆铺散开,承接住了她这一跌,没教人当真吃痛,可周围人还是吓得乱呼呼拥上来。

“主子,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不回去了。”青簪声音沉笃地道,“我们去太极殿。”

*

虽然元日是新春之伊始,可今年的元日,偏偏撞上了数九寒天里最冷的大寒之日,冬天远没有过去。

从外头望去,太极殿里不剩几个宫人的身影,女孩子们都一起聚在后院打双陆,偶有不讨她们嫌的太监,也被允许加入其中。轮到值门的小太监不能擅离职守,正无聊的发慌,乍见到青簪,脚下利索地就迎过去了:“您这是做什么来了?陛下这会儿在麟德殿呢!”

青簪早已想好了说辞,抿唇微微笑道:“陛下吩咐我来取一件东西。”

那小太监搓了搓手,并不起疑,却也没放行:“取什么您吩咐一声就行,奴才让人去给您拿就是了。”

青簪只一眼横睇过去。

这一眼凛然含威,美得叫人心惊肉跳。

令这小太监蓦然想起,太极殿内多得是他们这些下人不能碰的东西。正犹疑不断之间,同伴挤了上来,把他挤开些,接过了话语权,不忘低声斥退他:“你小子是猪油蒙心了?这可是盈贵嫔!她的话莫非还能有假?”

随即谄笑道:“贵嫔主子快请,外头多冷啊,您可别冻着喽!”

青簪没费太多口舌就进了正殿,正殿内空无一人。不过那放她进来的太监虽然极尽阿谀逢迎,却不是个疏忽大意的,一直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呆着,注目着青簪的行动,想来是要知道她碰过哪儿、取走了什么。

青簪坦然任他看着,走到了博古架前。

有隔断和架子挡着,太监不能看清她确切的动作,但也瞧得出,盈贵嫔是在两侧的博古架附近到处转悠,一会儿伸手摸摸这个,一会儿碰碰那个。

似乎迟迟没有找到要拿的东西。

小半个时辰过去,小太监终于暗自犯起了嘀咕,一转头,就惊见皇帝面色森寒地站在他身后。

此时还远不到大宴结束的时辰。

原来方才与他一同守门的同伴害怕担责,第一时间找了人顶班,自己则跑去了麟德殿找徐大监禀告。

今日徐得鹿去请青簪也是扑了个空,才歇了口气,又被这消息弄得措手不及,忙向皇帝请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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