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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小太监鞋履上的黄沙,婉凝无助落泪。
忽地脸颊传来冰冷触感,婉凝泪眼汪汪看向娴儿,竟见娴儿满眼愧疚。
“四福晋,大事不妙啊!费扬古大人病逝了!请您节哀!”
婉凝满眼惊恐,再要去捂娴儿的耳朵,已为时已晚。
楚娴如遭雷击,一看婉凝慌张的神色,就知道小太监说的噩耗并非虚言。
二人相顾落泪,直到暮色四合,林中再无旁人,婉凝哽咽开口。
“娴儿,胤禩与四贝勒都不在京,我怕保不住你们母子。”
“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娴儿,要不我们离开京城,我不当八福晋,你也不当四福晋,可好?”
“婉凝,告诉我,我阿玛何时过身的?”楚娴悲戚落泪。
“就就在我与胤禩大婚第二日,你阿玛在汤泉行宫过身,担心你受不住打击,你兄长和四贝勒决定秘不发丧,将你阿玛秘密送回盛京祖坟,与你额娘合葬。”
楚娴暗自垂泪,将白手绢扎额前,为阿玛守孝。
“娴儿,你节哀,你阿玛已离世,你腹中的小阿哥更不能出差池,否则你阿玛定无法瞑目。”
“四贝勒其实是以半子身份,为你阿玛扶灵去了,对不起,我担心你的安危,又骗了你。”
“别再提他。”
楚娴心如死灰,与那人在一起,似乎总是永无止境的欺瞒与谎言。
他永远不顾及她的想法,一意孤行为她做决定,甚至害她错过与阿玛见最后一面。
楚娴擦干眼泪,与其日日活在谎言中,待十年后一无所有,倒不如提前离开。
她已失去阿玛,再不能失去腹中的孩子。
楚娴痛定思痛,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婉凝,我想离开京城,我想带着孩子离开这。”
“走,我与你一起走,我恨死胤禩了,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呜呜”
“不瞒你说,我方才将那两具尸首丢入崖下冒充是你我二人,只是不知能瞒多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
“找到了!找到福晋与八福晋的尸首呜呜呜呜”不远处的密林传来穗青痛哭声。
“什么!”桂嬷嬷悲戚痛呼。
一群人手忙脚乱往山涧下方狂奔而去。
待万籁俱寂,楚娴搀扶婉凝离开石缝,在林边寻到一辆简陋牛车。
婉凝在牛车边放下一块碎金,二人躲入马车
内。
竟在牛车内隐秘的小柜子里发现两份女子的路引。
“娴儿,我们走吧,他们不会回来了。”婉凝愧疚盯着路引上陆静娴与郑婉莹的名字。
方才那武夫口中喊的就是晓娴与婉儿。
“好,你先将这药丸服下再说。”楚娴取出一颗温养身子的药丸,递到婉凝唇边。
婉凝接过药丸,仰头服下,俄而茫然看向前路:“娴儿,我们去哪?”
楚娴盯着路引沉默许久:“我们先去买个伺候的婆子,再去苏州,去晓娴与婉莹的家乡,我们欠她们一句道歉。”
“道什么歉?路引上不是都说了,她们祖籍在杭州府海宁县,幼年随父母迁居往苏州。”
“那就去海宁县吧,今后你就是婉莹,我当晓娴。”
“好,你我姐妹相称,正好。”
“我们立即去运河渡头,顺便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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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
“都依你。”婉凝捂着闷痛的肚子,暗自垂泪。
二人到牙行买下两个忠厚老实的婆子,又重金聘请三名稳婆。
将一应物什准备妥当之后,楚娴与婉凝踏上南下的楼船。
正月十五清晨,婉凝站在满是血腥气息的楼船厢房里,抖如筛糠。
“稳婆,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疼两日都生不下来?”
“你们倒是想想法子!她快撑不住了!”
“姑娘您稍安勿躁,头一胎就是这般折腾的,胎头方才已下来不少,估摸着晚膳之前,孩子就能平安落地。”
稳婆满手染血,婉凝看得心惊肉跳,腿肚子直哆嗦。
“什么!还要等到晚膳!哎哎哎,你们多想想办法!”婉凝端过婆子递来的参汤,递到有气无力的娴儿面前。
“婉凝,若我有三长两短,可否可否帮我照顾小阿哥,待他年满十岁,再”
“说什么胡话,你多喝点参汤,别说话了,省省力气生孩子。”
婉凝哽咽着将参汤灌入娴儿口中。
随着娴儿断断续续的痛呼声传来,婉凝吓得寸步不敢离开。
临近酉时,三个稳婆围在床榻前。
“出来了,夫人,您再使把力气,我已瞧见孩子的脑袋。”
楚娴抓紧婉凝的手腕,随着阵痛调息。
“娴儿,快些,小阿哥在你腹中待太久,身上肌肤都青紫了。”婉凝不安提醒。
话音未落,竟听娴儿声嘶力竭惊呼起来。
“哇哇哇哇哇”
嘹亮婴孩啼哭声传来,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恭喜夫人,您且看清了,是个俊俏的小公子。”稳婆将脐带未剪断,浑身裹着血迹与胎脂的小家伙抱到楚娴面前。
楚娴有气无力绽出笑容。
“娴儿,小家伙像极了你。”婉凝将裹在襁褓中的小家伙抱到楚娴怀里。
“小孩子好软,我都不敢抱了,他为何一直哭?会不会被我抱坏了呜呜呜”婉凝吓得收回手。
此时一个稳婆竟开始扒拉楚娴的寝衣。
“你做甚?”婉凝警惕盯着那稳婆。
“小公子哭得厉害,该是饿了。”稳婆提醒道。
“不好,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儿!”婉凝懊恼拍额头:“我忘了请两个乳母。”
娴儿提前半个多月临盆,打得她措手不及,原想着楼船到济宁府再准备乳母的。
“我自己哺育即可。”楚娴主动解开衣衫盘扣,在稳婆的帮助下,哺育小阿哥。
小家伙饿得够呛,奶凶奶凶吃起口粮。
“嘶疼”
楚娴不曾料到软乎乎的小家伙力气大得惊人,被嘬得发疼,连连轻呼。
吧唧吧唧的声响回荡在屋内,婉凝瞪大眼睛:“小家伙怎么还吧唧嘴?”
稳婆憋笑:“刚出生的孩子没长牙,自是要吧唧嘴,俗语说使尽吃奶的力气,小孩子吃奶可费劲了,您瞧瞧,小公子吃得冒汗,需勤擦拭,免得着凉。”
楚娴闻言,用柔软帕子小心翼翼擦拭小家伙汗涔涔的小脑袋。
待娴儿母子睡下,婉凝放下幔帐,独自枯坐在桌前。
从潭柘山逃离的匆忙,她与娴儿都不曾多带银钱。
她与娴儿所用的首饰都是内造官样,更不能随意变卖,只能将首饰拆开融化了再卖,不值几个钱。
二人私产虽遍布五湖四海,可离开四九城不曾带上印鉴,即便钱庄里有数不尽的金银,也取不出来。
清秀素脸在镜前倦视,愁死了。
这些时日,她管着钱袋子,只剩下四百五十两家当,还需给稳婆月钱。
楼船的租赁银子这两日也得结清。
明日到济宁府,还得请两个像样的乳母来。
娴儿坐月子吃穿都要准备最好的,绝不能马虎。
婉凝苦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为银子发愁。
“婉凝,是不是没银子了?”楚娴掀开幔帐,看向愁眉苦脸的婉凝。
“你别担心银子,我来想办法。”
楚娴将手指上最后一个金戒指取下,递给婉凝:“明儿将稳婆送走,再将赁下的楼船退了,乳母也不必请,我自己亲喂即可。”
婉凝腾地站起身来:“不可,稳婆还要照顾到你出月子,楼船的费用没几个钱,我还给得起。”
“那就把稳婆送走两个,留下那个经验最老道的赵婶子,婆子卖掉一个。”
婉凝点头:“都听你的。”
“婉凝,要不你回京吧,你与八爷还年轻,还能有孩子的。”楚娴抱紧小阿哥。
她不能害得婉凝与八爷夫妻分离,这些时日,婉凝连做梦都在唤八爷的名字,午夜梦回之时,时常躲到甲板上低声啜泣。
“回去做甚?在他眼里,江山比我重要,比我的孩子重要,他能为江山利用我一回,也会有第二回,倒不如一刀两断。”
婉凝失魂落魄轻叹:“你让我缓缓,割舍清楚,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想起胤禩是谁!”
“你呢?还想四贝勒吗?听闻他被万岁爷晋为王爷,若你不离开,你就是和硕雍亲王嫡福晋,小弘晖就是王世子,你真不回去吗?”
楚娴满眼震惊,眼下才康熙三十七年春,历史上那人在康熙四十八年才被封为亲王,竟然整整提前了十一年。
也不知又会有何变数,若有,她最希望小阿哥弘晖能熬过八岁夭折的厄运,活下来。
“回去做甚?看他妻妾成群儿女绕膝?我没那么大度。”
“若要让我与旁人共侍一夫,我宁愿离开。”
“你说的对,胤禩也藏着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额娘良妃成日里撺掇他纳妾,良妃送的侍妾格格众多,他都藏在西苑里,把我当傻子。”
婉凝痛苦啜泣:“我与他成婚之后,才知道西苑藏了女人,他还想瞒着我一辈子。”
“早知道要
离开,我定要将那些女人通通毒死,剁成肉泥送去给他。”婉凝咬牙切齿。
楚娴听得头皮发麻,赶忙岔开话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说不定更好。”
楚娴并无改嫁的念头,谁知道下一个男人又会是什么牛鬼蛇神。
她已心力交瘁,对情爱再无任何念想,至少她还能将寄托放在孩子身上。
可婉凝不一样,她不能害得婉凝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要下一个做甚?到时候寻个俊俏的少年郎快活,浪得一日是一日,我才不再嫁!大不了去父留子。”婉凝潇洒摆手:“世间儿郎皆薄幸,男人都靠不住。”
“除非遇到好的,找个赘婿,先说好,你若不再嫁,我就陪着你不嫁。”婉凝不想拖累娴儿,到底还是松了口。
“嫁,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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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娴忙不迭应承,就怕连累婉凝。
“这就对了,何必在一棵歪瓜裂枣树上吊死?男人能寻欢作乐,我们女子也能。”婉凝叉腰。
楚娴被婉凝一番豪言壮语震慑的说不出话来,重重点头附和:“我陪你。”
第二日,楼船停靠在济宁府,婉凝将两个稳婆打发走,又让人伢子带走最后一个婆子。
“等等。”幔帐后,楚娴将吃饱熟睡的小阿哥抱紧。
“记得把船工换掉。”
她们沿途路过州县,都会靠岸换一批女船工,更不会将目的地告知船工,以防止有追兵。
“晓得了,我早就将女船工换走。”
婉凝目光始终落在搬运物资独轮车,仔细清点每一样物资。
二月十六,楼船停靠在杭州府,楚娴今日出月子,今日送走了最后一个稳婆。
楚娴特意贴了银钱,请杭州的伢行给那婆子介绍一份远在泉州府的差事。
那婆子得了十倍的银子,当即欢天喜地登上前往泉州府的客船。
送走稳婆,楚娴抱着小阿哥,与婉凝二人站在渡头,心内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娴儿,我们去海宁县定居吗?还回京吗?”婉凝忐忑不安。
“我们在海宁县住几年,你若住的习惯,我们就呆在海宁县。”
古代出远门都需当地官府出路引,楚娴担心她与婉凝的假身份被揭穿,不如待在原籍长居。
“我待的惯,江南富庶,人杰地灵,我早就盼着来江南,从前随御驾下江南,我还去过江宁府和苏杭。”
“娴儿,我们再买一座靠河边的青砖灰瓦小院,我钓鱼可厉害了,今后你喝的鱼汤我全包。”
“好呀,那今后你一日三餐我全包。”楚娴莞尔。
“嘿嘿,那我捡着大便宜了,你烧的菜比御厨好吃。”
“你当个厨娘也成,我理账好,寻个女账房的活计正好。”
二人说笑着憧憬未来,踏上前往海宁县的客船。
烟花三月,楚娴抱着小阿哥坐在门前,看婉凝在河边钓鱼。
“娴儿,昨儿主家夸我账目做得好,下个月开始,要多安排几个铺子的账目给我。”
“那是好事,今日还真是双喜临门,陈大叔那替我介绍一份好差事,每日清晨去给一户富户人家做糕点。”
“是什么人家?在哪?姓谁名谁?”婉凝面色凝重站起身来。
“老陈头不靠谱,你小心些,我赚的月钱还养得起你和晖儿,你别瞎操劳。”
婉凝心有余悸,犹记得老陈头上个月给娴儿介绍一份奴婢的差事,去了才知是给倚红楼的妓女端茶递水。
那些个恶心嫖客的眼珠子都黏在娴儿身上,她气的连夜替娴儿辞去那份破差事。
“哪儿有你养家糊口的道理,老陈头说是隅园陈家的买卖,陈家长房三公子临近赶考之时病倒,夫人特意为三公子聘个好厨子照料。”
“卯时到主家做糕点,辰时归来,主家给早膳。”
楚娴对这份差事很满意,从早上六点到十点将主家需要的白案糕点做好就能离开。
一个月的月钱有三两银子之多。
头两月的月钱要分给老陈一半当介绍费,第三个月开始,她能实打实赚三两。
她与婉凝最后的积蓄用来买下这座小院子,再无长物。
带着孩子着实不便,没人愿意聘请带着孩子的女子当差。
这两个月都是婉凝撑着这个家,每每瞧见她愈发憔悴瘦削的面容,楚娴愈发坐立不安。
“这份差事听着不错,你出门恰好我能照顾晖儿,你回来恰好能接上,只是老陈头介绍的差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婉凝搓搓下巴:“娴儿,要不还是别去了,回头我让陈木匠做个小推车,你做好糕点拿到集市卖?”
“不用自己去,我做好糕点给张大娘卖,她日日都去集市卖炒面,昨儿让我低价卖点心给她,我答应了。”
“张大娘又喊来做夜市的好姐妹陈婶一起买,我给她们每斤糕点便宜两文钱。”
“等咱攒够钱,买一间铺面自己卖糕点。”
“哎呦!鱼来了!”婉凝满眼喜色收线:“是鳜鱼!桃花流水鳜鱼肥,你瞧瞧这鳜鱼多肥美。”
“看来咱买下这座毗邻书院的宅子还买对了,你瞧瞧你耳濡目染都能背诗了。”楚娴打趣。
“甭提了,那些酸书生日日起的比鸡还早,歇的比我还晚,我不但能背诗,我还会背论语了都。”
“古有孟母三迁,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读书人明事理,选读书人当邻居不会错,今后晖儿还能送去书院里蒙学。”
“对了,我还接下书院每月初一的糕点单子。”楚娴满眼笑意:“还有两个夫子的午膳与晚膳,明日开始,由我来做。”
“那两个夫子从前不是去巷子口的饭馆子吃饭吗?一月结一次。”
“饭馆子关张了,两个夫子每日两顿饭,逢年过节还无需准备,一顿饭只需准备三菜一汤,两素一荤,一月给一两二呢,我若不接下,做梦都会被气醒。”
“这买卖划算,那今后我多钓鱼,拿鱼去巷子口周屠户那换肉,能省下买肉的银子。”
“明儿去抓两只鸡养着下蛋,鸡蛋也算荤菜,嘿嘿。”
“你再多加个青菜,今后晖儿去书院蒙学,夫子们也能对晖儿多照拂些。”
“礼多人不怪,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来而不往非礼也。”
“啧啧,婉凝夫子,你这文邹邹的张嘴就来,愈发伶牙俐齿了。”
“诶诶诶,娴儿,我与你说件正事,书院那陈夫子,模样周正,年方二十三,还没议亲,他对你说话之时,比对旁人温柔哦。”
婉凝笑嘻嘻朝着娴儿眨眨眼。
婉凝话音未落,隔壁书院郎朗读书声再次传来。
“哎呦不得了啦,今日鳜鱼炸窝哩,瞧瞧这一条更肥美,少说有二斤重。”婉凝满眼笑意。
第58章
“男人要选年轻俊俏的,免得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咿?你当真出息了,可这首诗和男子年轻有何瓜葛?”楚娴懵然。
“咳,你不是说鸟也能形容男子,老头儿就算有美人在怀,他也立不起来啊。”
“咳咳咳咳咳”楚娴尴尬捂着小阿哥的耳朵。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去去去,别乱用诗句。”
“娴儿,快些拿抄网来。”婉凝手忙脚乱收渔线。
楚娴将抄网递给婉凝,仰头看石阶边的桃花,花开正盛,猝不及防间,胭粉花瓣纷纷落下。
婉凝摇晃着桃枝,乌发缀满桃花瓣。
江宁织造府,落英缤纷,胤禛负手静立于庭前,怅然环顾阶柳庭花。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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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福晋在海宁县,她与八福晋在杭州府乘客船往海宁县,落脚何处,不得而知。”
曹寅眼下乌青,这几日,整个江南被篦子般筛查数遍,好容易寻到娴儿踪迹,却只知人在海宁县。
偌大的海宁县下辖十余村镇,县民三十余万,还有许多漂泊无定的堕民、丐户、渔户、流窜在附近的疍民,简直如大海捞针。
若娴儿在江宁城内,曹家寻出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偏偏是在海宁。
海宁是陈家的势力范围,江南世家林立,井水不犯河水,想起陈家那几个食古不化的老匹夫,曹寅忧心忡忡看向雍亲王与八贝勒。
“有劳曹大人。”胤禛拱手作揖。
曹寅颇感意外,雍亲王行的是汉人的晚辈礼,心中不免宽慰,费扬古为娴儿选了最合适的佳婿。
“苏培盛,传令,调集江南绿营汉军镶白旗三千人马,包围海宁县,剿杀朱三逆党。”
“即日起,海宁县只进不出。”
胤禩攥紧茶盏,若有所思看向发号施令的四哥。
三千人马,他也不怕惊动汗阿玛,王府铠甲都不得过百,他剿灭朱三逆党竟敢堂而皇之点兵三千。
冷面的四哥一言不发,转身踏上前往海宁县的楼船,胤禩犹豫片刻,跟在四哥身后,却疏离的隔着百步,兄弟二人不曾说过一句话。
主子们无话可说,奴才们亦是剑拔弩张。
苏培盛与闫进二人退到船桅边,冷眼朝对方翻白眼。
桂嬷嬷与春嬷嬷面面相觑,四爷与八爷虽不是好东西,成日里钻营互相戕害对方福晋,可二位福晋却是彼此挚友。
也不知福晋与小阿哥过得如何?春嬷嬷一颗心揪紧,低头忍泪。
这日一早,楚娴将小阿哥交给婉凝,跟在老陈头身后,前往陈
家隅园。
从角门入陈府,两个高壮的婆子领着她与另外两个年轻妇人一道入后宅内。
来到一处雅致厢房里,圆脸的婆子目光在楚娴脸上逡巡,幽幽开口。
“一会儿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声张,不准交头接耳,月钱三两不会少你们的,回去后不准吃葱姜蒜那些味儿大的佐料,更不准吃螃蟹绿豆那些寒凉之物。”
“你们三个快些沐浴更衣吧,大公子还等着用早膳呢。”
“大公子?”楚娴满眼惊疑:“不是说给三少爷做糕点?”
“怎么?你还挑上主家了?不做就滚!多得是人来求着要这份肥差。”方脸婆子阴阳怪气。
“有劳。”楚娴心内忐忑,瞧见另外两个妇人已乖乖宽衣解带,只能压下不安,沐浴更衣。
心想着富庶之家规矩繁多,定是嫌弃她身上不干净,还需沐浴更衣才能当差,她缺银子,腰板一时间也直不起来。
待沐浴更衣后,婆子又端来一大海碗的蹄花黄豆汤,不耐烦催三人服下。
这蹄花黄豆汤有催乳功效,服下没多多久,楚娴就尴尬背过身,用汗巾擦拭溢湿的衣襟。
冷不丁瞧见另外两个女子亦是尴尬用汗巾擦身子,楚娴心下愈发惊疑,悄悄拔下银簪,藏在袖中。
婆子领着三人来到一处昏暗的屋内,屋内一面雕梁画栋的木墙上赫然露出几个圆孔。
“你!快些过去!公子等急了。”婆子指着楚娴左手边那紫衣丰腴妇人。
妇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边解衣襟,边往木墙走去。
当看到妇人解开肚兜,将丰腴凑向木墙上的圆孔之时,楚娴一头雾水。
忽而传来大口大口吞咽吮吸之声,偶尔还有男子轻浮的笑声传来,楚娴登时涨红脸。
当即转头就走:“对不住,这差事我没法胜任,您另请高明吧。”
“哎!别走!你当隅园是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其中一个婆子凶神恶煞抬手拦住她的去路。
“老陈头只说来给三少爷做糕点,并未说来此地当乳母,我不当乳母!”
楚娴怒不可遏,她甚至不可能给旁人的孩子当乳母,更何况对面还是陌生男子。
“那是你与老陈头的事,今儿你必须伺候完公子才能走!”
“陈家满门朱紫,莫不是要罔顾王法,强抢民女?我家人还在等我回去,若见不到我,她定会去报官,敲登闻鼓!”
“呵呵呵,报官?海宁县的地界内,陈家就是王法!你若再不识抬举,今儿即便将你乱棍打死扔到街上,也没人敢为你收尸!”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朝楚娴虎视眈眈而来。
“走开!”楚娴满眼惊恐挥舞发簪,慌乱打开房门,夺路而逃。
“来人!快抓住这贱妇!”
身后传来老妇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声,楚娴攥紧发簪,一头砸进一处幽静桃林内。
“人呢!!”老婆子气喘吁吁追到桃林石阶边,再不敢踏足往前。
“方才瞧见她跑进桃林去了,我们不敢追若让三公子瞧见,定打断我们的腿。”
“哎,这那怎么办啊?”
圆脸婆子一跺脚:“她偏要往死路闯,就让她去,回头被三公子乱棍打死,怨不得我们。”
“赵婆子,咱先串一串口供,对外就说大公子的乳母心术不正,私闯桃林意图行窃。”
“快些再去寻个乳母来吧,大公子方才发好大一通脾气,你我今儿都得吃一顿挂落儿。”
“顺子,你守在这,若那贱妇折返,乱棍打死即可。”
这边厢楚娴在桃林内迷了路,翻窗躲入一座幽静昏暗的水榭内。
服下蹄花黄豆汤之后,每走一步,胸前就像火烧的石头似的,疼得寸步难行。
她忍着恐惧与羞意,躲在屏风后,焦急排出乳水。
“放肆!”
青纱帐后传来男子低沉怒喝声,楚娴吓得拢紧衣衫。
“对不住,我我是今日新入府的厨娘,误打误撞来到此地,请您见谅。”
“青鹤!”男子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
楚娴抬手遮挡刺目暖阳,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满脸怒容疾步而来。
“还不快滚出去!”
“对不起可我不知如何出府,能不能请小哥带个路?”楚娴压下惊慌,朝着那小厮躬身。
“你到底是何人?”
幔帐掀开,露出一张清隽俊脸,少年雍容雅步而来,楚娴的目光却落在少年一双凤眸上。
鼻子一酸,没忍住潸然泪下。
真是疯了,只是一双与那人有三分形似的凤眸,就已轻易让她在陌生人面前失态落泪。
潜意识中,她觉得眼前的少年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楚娴低头拭泪:“我是双鱼巷一普通妇人,经人介绍来给府上三公子做糕点,可中人却满口扯谎,我来到府上,才知是给给大公子当乳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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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被两个婆子追赶来到此地,打扰您歇息,对不住,我只想回家,我的孩子嗷嗷待哺,还等着我回去。”
“求您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可好?求您”
楚娴哽咽垂泪,屈膝跪在那贵公子脚下,藏在袖中的银簪攥紧,她已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哦,你可知你错过一份好差事,大公子对侍奉的乳母要求极为苛刻,却也不会亏待你,若你被大公子看中,抬了妾,锦衣玉食不好吗?何必出来卖?”
楚娴蹙眉,什么叫出来卖?
“公子,我是正经的良家子,大公子人中龙凤,小女子微贱之身,配不上大公子,只求您放小女子一条活路。”楚娴朝少年俯首。
耳畔传来少年意味不明的轻笑声,楚娴绷紧弦,恐惧轻颤。
少年款步坐在方桌前,似乎在慢条斯理吃点心。
楚娴壮着胆子抬头,见那少年正蹙眉将一块芙蓉糕丢到痰盂里。
“公子,我糕点手艺精湛,我我做的糕点比您盘子里的好。”
“信口雌黄,你才几岁?竟敢大言不惭说比致仕御厨做的糕点好?”小厮满眼鄙夷。
楚娴不卑不亢,徐徐开口:“至少我做的糕点,不会让公子食之无味。”
“求您让我试试?若不合您口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楚娴眸中含泪,绝望看向那少年。
少年一手撑额,盯着她许久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青鹤,带她去小厨房,若做不好糕点,杀了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楚娴双手撑地站起身来,腿肚子都在哆嗦,跟着小厮来到小厨房里。
“小哥,敢问公子可有何忌口?我也好避讳些。”
小厮抱着手臂,冷冷道:“公子尚在病中,大夫交代不可吃荤腥,旁的并无任何
禁忌。”
在病中?莫非对方是陈家三公子陈景清?
“多谢小哥提点。”楚娴客气福身,转头开始准备糕点。
为保住小命,她绞尽脑汁炫技。
站在一旁监视厨娘的小厮青鹤初时还满眼鄙夷,渐渐被那女子精湛的白案功夫震慑。
一道道精致的点心出炉,青鹤率先夹起一块芙蓉糕试菜,瞬时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为何口感如此奇异,外脆里软似云朵。”
楚娴并未停下动作,边做糕点边耐心讲解:“这是芙蓉糕,用糯米粉与白糖先蒸熟,再切片炸至金黄,外脆里软似云朵,一会再撒一层薄薄的桂花蜜,您再尝尝看。”
说话间,她已将红豆莲蓉糕摆盘,红豆沙层叠进晶莹米糕中,甜香味钻入鼻息,小厮捻起一块,入口即化,忍不住回味。
“这又是什么?”
“五香糕,里头加芡实、党参、白术、茯苓、砂仁,可补气养血,公子抱病,更需佐以药膳固本培元,我还做了芝麻卷,也有养血功效。”
“这个牡丹花,怎么吃?”
“这是透花糍,我将糕点雕琢成牡丹花模样,赏心悦目,里头用五种花瓣为馅料,咬一口满嘴花香,可生津止渴,调理五脏六腑。”
小厮咽下糕点,意犹未尽:“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的厨艺的确比御厨好,我这就将糕点送到公子面前,那边给你一月多少银子?”
楚娴眼前一亮,压下狂喜:“一月给三两,每日卯正来此两个时辰归家。”
小厮点头:“你放心,若公子瞧得上你的糕点,给你的月钱不会少。”
“有劳小哥。”楚娴巴不得立即离开这地狱,无论小厮说什么,她都谦卑的满口答应。
待离开这鬼地方,她即便穷的去要饭,也绝不会再踏足隅园。
她心惊胆战蜷缩在灶台前,等待最终的审判,也不知过去多久,小厮满眼笑意走到她面前。
“明儿老时间来此做糕点,我会让人在北边的角门接你,月钱十两,每月十五发月钱。”
“你尽管做糕点,就按照今日的水准即可。”
“这是今日公子给你的赏钱。”
“多谢公子,多谢小哥。”楚娴接过一锭十两纹银,沉吟片刻,又将银锭塞给小厮:“多亏小哥帮衬,这是我给您的谢礼。”
小厮摆手:“我们青松院并无此等恶习,这是大忌,若换成旁人私相授受,定要被乱棍打死,今日念你是初犯,饶你一回,好好当差,公子定不会亏待你。”
“对不住。”楚娴连连呵腰致歉。
小厮换来个精明能干的婆子,领着楚娴穿梭在桃林内,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角门前。
“这北边的角门位置你记牢,明儿来的时候,把这腰牌递给门房,自会有人领你去小厨房。”
楚娴迭声道谢,撒腿离开隅园。
一路上跌跌撞撞惊魂未定,远远瞧见婉凝抱着小阿哥站在门口焦急张望。
楚娴深吸一口气,压下恐惧,急步朝婉凝走去。
“婉凝,我们走吧,立即离开海宁县,我我好像闯祸了。”
楚娴满眼愧疚,若非她贪心不足,也不必害得婉凝与她颠沛流离。
“好,我收拾收拾,立即启程。”婉凝将小晖儿塞入她怀里。
“婉凝你怎么都不问我缘由”楚娴愧疚落泪。
“问什么?若是我开口让你一起离开?你会刨根问底不愿离去吗?”
“不会。”楚娴释然,与婉凝匆匆忙忙收拾不多的细软家当。
原想着去与书院两个夫子说一声,可担心节外生枝,犹豫再三,她留下一封书信致歉,与婉凝一道往城外离去。
靠近南城门,竟发现大量镶白旗装束的士兵从城外蜂拥而入。
绿营军取代城门卒,将城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奇怪?镶白旗绿营军为何会大量出现在此地?”婉凝满眼惊疑。
一听到镶白旗,楚娴眉头突突直跳,惊恐看向城门口的方向。
若她记得没错,那人被封为雍亲王之后,循例划入下五旗,他是镶白旗旗主之一,掌管满蒙汉镶白旗事务。
为何偏偏出现在海宁县的是镶白旗
“娴儿,我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婉凝欲言又止。
不待楚娴回应,忽而从城门口传来一阵狂乱马蹄声,待看清楚最前方身披甲胄的男人,楚娴如遭雷击。
“哇哇哇哇哇”小阿哥冷不丁放声大哭,楚娴吓得伸手捂住小家伙的嘴巴。
幸而人群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孩童啼哭声,小阿哥的哭声才不至于太过于突兀。
“娴儿,我们快走,我看到胤禩也来了!”婉凝慌乱转过身去。
“都回去!朝廷有令,戒严了!前朝余孽隐匿于海宁县城内,即日起,只准进城,不准出城!”
“都回去!”一虬髯士兵大喊道。
“现在要去哪?”婉凝慌乱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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