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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疯的无可救药。
返程途中,为了秋日的罚粮,张静娴又去找了陈郡守。
芝麻粒大小的事却是她从和谢蕴的这场婚事中获得的唯一慰藉,所以,她忍不住向人再三确认。
陈郡守沉默了半晌,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他身边的一个亲随机灵,表示底下的税吏若是不小心收了她的罚粮,一定会再退回去。
张静娴理直气壮地道了谢,转身撞见从马车里面探头的蔡姝,倒是有些心虚。
蔡姝走下马车,面对着她,看不出异常,仿佛忘记了她之前故意和谢蕴划清界限的种种行为,邀请她日后有暇到蔡家庄园赏玩。
张静娴笑着答应。
“明日,我与阿父就要启程回武陵郡了,阿娴,愿你和谢使君携手相老,恩爱不疑。”
蔡姝接着开口祝福她,张静娴又只能笑,一声不吭,这桩婚事非她所愿。
但她不能说。
谢蕴就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即便脸上挂着恰好到处的笑容,可是那高出众人几寸的身形和俊美到极致的面庞,天生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蔡姝只是小心地看了一眼,手脚便止不住地冰凉,她心里一直畏惧着谢蕴,再三犹豫,稍稍踮着脚尖在张静娴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小,但能听得清楚。
“阿娴,谢使君这等人不好相处,你可借着探亲访友的理由到我那里喘口气。”
原来蔡姝一开始的邀请是这个意思,她怕生性冷酷的谢使君会苛待自己的夫人,根本不把一个农女放在眼里。
从父亲的口中,蔡姝知道了谢蕴娶妻对外的说辞。
回报救命之恩。
单单因为恩情娶一个人,尤其张静娴的出身实在低微,蔡姝打心底里担忧她的处境,认为谢使君终有一日会委屈她。
他不是她的良配。
张静娴动了动嘴唇,以前每个人无一例外都认定她配不上谢蕴,直到现在,明明被强迫的人是她,然而她敬重的叔简大人也在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执拗,如此抗拒呢?
蔡姝是第一个站在她的立场的人,也是第一个说高贵的谢使君不是她的良配的人。
“有时间,我会的。”张静娴低声说着,胸口有些闷。
“阿父说谢使君的家在建康,世族手段颇多,年节时,阿娴你也最好不要同他一起回去。”蔡姝娇美的一张脸又靠近了些,让她警惕建康那边。
张静娴知道蔡姝是好心,嗯了一声。不过她也想告诉蔡姝,她已经去过了建康。
话未出口,她的身后多出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谢蕴不知何时看到了她和蔡姝几乎贴在一起,心下不悦,走过来笑着说,“阿娴,该回家了。”
张静娴下意识地躲了躲,没有回应。
看着她的侧脸,谢蕴漆黑的眼珠慢慢移到了蔡姝的脸上。漫不经心地,却足以穿透血肉。
蔡姝感受到了扎在肌肤上的刺痛,恭顺地、僵硬地垂下了头。
蔡徽察觉到异常,连忙上前为自己的女儿请罪。
沉寂中,张静娴回过神,缓慢地点点头,“是啊,该回家了,下次再去蔡家的庄园游玩吧。”
谢蕴唇角噙着一抹微笑,牵住了她的手腕。
也就是这时,张静娴才发现他手中竟拿着一串野果,金黄的颜色,看起来几乎透明。
“长陵城中的小童喜欢摘这个果子,吃起来发酸,也不知有何可惦记的?”谢蕴的薄唇里面吐出嫌弃的字眼,两人回到了马车里面,他却将整串野果放在了张静娴的面前。
野果带着香气,闻起来不像是酸的。
张静娴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此时此刻她也不在乎了,摘下一颗放在嘴里,认真地品尝。
唔,五分酸五分甜吧。
“蔡娘子是好心。”她将一串野果吃了大半,便不再吃了。黄莺或许会喜欢,她想着为它留一些。
“蔡家的庄园不过如此,过几日,我带你去我名下的庄园。”谢蕴态度淡淡的,暗沉的眸光定在她的脸上打量。
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女,却招来那么多喜欢!真是,令人不爽!
张静娴眨了眨眼睫毛,看了他一眼,轻声回答,“那个地方我去过。”
她捕猎大雁的时候发现了隐在林中的屋檐,起初还以为是不是有人在其中隐居,“不过怕打扰主人,略靠近一些就不敢再往前去了。”
谢蕴顿了顿,说那里是天气炎热之时他用来避暑的地方,建在山脚的林中,住起来很凉爽。
“嗯。”张静娴听着,随意应了一声。
她的兴趣不大,只要让谢蕴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蔡姝身上就行了,他若是知道蔡姝暗中认为他不好相处,怕是会动怒。
回到府中,黄莺嗅到野果的气息果然飞了过来。
张静娴记住了它栖息的那棵树,将剩下的野果全部放在了树下。亲眼看着它将野果啄了一个又一个洞,她弯着眼睛笑了笑。
夜里,他们都没再回客院。
谢蕴在前厅审批公文,张静娴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实在不习惯用玉簪,和女使要了一把剪刀,裁了小半卷绢布,对着明亮的烛光缝发带。
可能是针线活不怎么擅长,她缝了许久都没弄出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之前那条青色发带是她带着一只野山鸡请秦婶儿缝制的。
谢蕴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张静娴仍在努力地和一条碎布作斗争,她摆摆手,让他先去入寝。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识几个字。”谢蕴对她手中的发带嗤之以鼻。
“我想缝!”张静娴瞪了他一眼,执意自己动手。
谢蕴没再多说,走出房门命人准备了热水。
眼角余光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张静娴立刻放下了细长的银针,她记得自己上次歇过的空屋子,提着水囊轻手轻脚地进去,和之前一样将房门锁好。
用水囊里面的水洗漱过后,张静娴如愿躺在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床榻上。
然而半梦半醒之时,一声巨响还是将她煞费苦心的谋划粉碎个彻底。
子时左右,谢蕴穿着一身黑色的寝衣,长发湿润,裹挟冲天的戾气破门而入,直勾勾地盯着榻上的她,笑了一声。
“阿娴想睡在这里,怎么不早说?”
张静娴望着他高如山峰的身影,心脏直跳。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黑眸中多出了几根血丝。
“我不想要…与人同寝。”张静娴抱着被子,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话,房间这么多,两个人为何非要睡在一起。
一人独占一张床榻岂不美哉?
“我想要与阿娴一起。”谢蕴压根不听她口中的“好意”,径直入内,躺在她的身侧将人搂住。
房门摇摇欲坠,夜里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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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呼吹来,而他却全然不在乎,抓着她的腰便揉进自己的血肉里面。
张静娴急急喘了几口气,他不觉得冷,她还心疼被踹坏的房门呢。
终于,她先认输,“不要在这里,回去你的寝房。”
谢蕴的寝房不仅宽敞,里面还燃着名贵的香炉,暖意融融。虽然被牢牢地禁锢着,但张静娴这一觉睡的还算香甜。
中途,有一双猩红的双眼再次与噩梦中睁开,死死地盯着她不放,她半点都未察觉。
一连几日,张静娴手中的发带始终未缝好,被谢使君踹坏的房门也大咧咧地保持着原样,无人敢修。
公乘越无意间中看到,手中的羽扇顿时不摇了,似笑非笑地感叹,“君子所为乎,非也。”
“有话快说。”谢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脾气不怎么好。
任谁日日夜夜做同一个真实到头痛欲裂的噩梦,对着人都不会有好脸色。当然,那个农女除外。
“寒冬将至,七郎,今年会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寒冬。”
公乘越将自己测算来的天气告诉他,神情罕见的凝重,长陵城中有经验的老农也都已经开始忧虑。
张静娴拿着一卷书从书架后走出,刚好听到公乘越口中的这句话,心头不可抑制地生出惊讶。
她忍不住眼巴巴地望着公乘越,使劲往他的脸上瞅,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真的想不到啊,原来前世连降大雪的消息是公乘越预料到的。
“先拟定一个章程。”
“公乘先生,你还能测算到什么?”
两句话同时响起,在谢蕴的眼皮子底下,张静娴朝手持羽扇的男子走近,十分渴望从他的口中得知。
人的命运可以改变吗?
“阿娴。”谢蕴不轻不重地唤她,阴冷的目光已经冲着自己的好友而去。
张静娴这才注意到他的不悦,愣了一下,抿抿唇,停下了脚步。表兄,蔡姝,还有公乘越,他真是疯的无可救药,无论亲疏无论男女,都不许她接近。
可是,她不想无所事事地游荡在这座府邸之中,直至成为幽魂。
“章程我来拟,郎君可不可以请公乘先生帮我测算一下,我何时会死。”
张静娴极为冷静地开口。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蛊惑她。
一个“死”字就这么毫不避讳地说出来,谢蕴的眼珠微微颤动,仿佛被击中了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原先,在他的眼中,一个人的死亡就像是一粒灰尘归于大地,连眼神都不吝施舍。
可任何人都不是这个农女,都不是她。
“阿娴,将这句话收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还是你心中害怕,勿怕,我可以请术士沟通鬼神与你长生。”谢蕴放轻了声音,带着些诱哄,慢慢地同她说。
认真的模样将公乘越都给看愣了,这句话到底有何不对,再说谢使君不是最不信鬼神的么?
长生又是哪里来的荒诞之言。历史记载了千年,可曾见过有一人长生?
公乘越很是不可思议,皱了皱眉,差点以为谢使君今日吃错了药,坏了脑子。
张静娴却不觉得意外,从离开建康再次与谢蕴遇见,她便看不透他了,说的话不像他,做的事情也不像他,她已经因此劳心劳神了一段时日。
“说出来的话还怎么收回去,覆水难收。”她嘴上犟着,神色也满不在乎。
张静娴对未来太茫然了,不知不觉间由内及外都染上了丧气,若是谢丞相都奈何不了谢蕴,她还能怎么办呢。
现在她对他是下不了手的,说怨恨,其中又掺杂了别的东西,说放下,她越来越难以忍受他的目光、他的接触。
原本只要两个人分开,她和他两不相欠,身心都能获得平静。甚至可以说服自己,前世的谢蕴和现在的谢蕴未必是同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远离即可。
但他偏偏要用手段困住她,张静娴悲哀地发现,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日,她会控制不住。
杀了他,其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夜里他死死抱着她的时候,他的喉咙他的心脏触手可及。
这一刻,从她的身上传来了浓浓的疲倦与不能呼吸的憋闷,即便一旁的公乘越都有所感觉。
他眯了眯眼睛,内心的警惕达到了最顶峰。
之前截断河水的言论并不是只针对一个人,如果这个农女变成了暗潮涌动的一方……
谢蕴直起身,脸上没有表情,但朝她走过去后,薄唇扯出一抹笑意,“公乘越可没有测算人生…死的本事,阿娴不要被他骗了,长陵城中能看出四季变换雨雪变化的老农多的是。”
他的语气是僵冷的,起码听在公乘越耳中如此。
公乘越摇着羽扇低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开口,“是啊,我若是有这个本事,早去建康做国师了。”
住在金碧辉煌的摘星台不比在谢蕴这厮的身边受气快意!
闻言,张静娴很是失望,眼中的亮光一瞬熄灭,她垂下头,手中找到的古书也没兴趣再翻看了。
“你们议事吧,我到别处去。”心口的大石头又往下压了压,她拿着书往门外走去。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顺势用不小的力道拦住了她。
书落在地上。
张静娴低着头看了一眼,谢蕴的手比她的大了太多,不必怎么费力就能将她的整只手包裹在手心,亲密地贴在一起。
可她更难受了,心口闷的厉害。
她很想脱口而出这辈子他是不是等她死了才肯罢休,然而他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也只是一句不被人理解的疯话。
撇开眼,张静娴的眉尖微微一蹙。
“想去哪里?不如留下来说一说你的章程。”谢蕴拉着她坐在矮榻上面,像是没有感觉到她情绪的突然变化。
他的手指揉捏着她的指腹,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张静娴沉默地坐着,摇了摇头。现在只是深秋,公乘越便预料到了今年是个寒冬,他和长陵的官吏等人会处理的很妥当,她说与不说似乎没什么用。
公乘越的耐心即将耗尽之前,她还是没有开口。
“每逢冬日,庶民百姓的日子最不好过,虽不少食但总有不少人冻死。”谢蕴轻描淡写地说着每年有多少人受不了寒冷,口吻是不甚在乎的。
仿佛,这个章程拟与不拟无关紧要。
张静娴动了动嘴唇,又听公乘越笑了起来,“死几个庶民有何值得拟章程,粮草和防御工事才是重中之重。”
天气过冷的话,防御工事难以修建,这是开春就要完成的,否则很容易被氐人抓到机会入侵。
闻言,谢蕴把玩着张静娴指腹的薄茧,嗯了一声,并未反驳。显然,他与公乘越口中的章程是一回事,而这个农女以为的又是一回事。
简单的一个字立刻将张静娴拉回到了前世两人那些争吵的时候,她不习惯他看她如眼珠子一般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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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她的自由,更无法认同他视庶民为尘埃的种种决策。
这些高高在上的世族们一心打败氐人护住中原,根本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也不是为了所谓的仁义。
建功立业是为了获得声望和权势,维护民族正统是为了保他们的统治安稳,地位永远不变。
他们的傲慢刻在了骨子里。
张静娴骤然惊醒,眼睛飞快地看向了书案上的笔墨,她就算成为了他的夫人,但庶民的出身不会改变。
“我来拟。”她的手在谢蕴的手心里挣扎了一下,终于获得了自由。
公乘越看过来的目光有些许怀疑,似是不相信她一个未接触过政事的女子能提出切合实际的章程。
“慢慢来,不急。”奈何谢使君发了话,他不得不静静等待。
张静娴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案前面,提笔在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停顿了片刻,手腕发力,将前世她的所听所闻汇总写了出来。
降下大雪的不止长陵,还有建康。
那日谢丞相与她同吃烤肉便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草庐内,他们交谈许久。
比起谢蕴和公乘越,谢丞相对庶民百姓较为宽和,和她讲了许多百姓的事情,也问了她许多。
张静娴尚有印象,循着记忆与自己的些许感想经验,硬是写满了几页纸。
写到手腕发酸,指尖隐隐作痛,也没停下。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写下最后的一个字,才发现公乘越已经离开了。
谢蕴还在,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长指上缠绕着一条熟悉的发带,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淡淡问道,“写完了吗?”
两个时辰快过去了,他也盯着她看了两个时辰。
谢蕴忽然意识到,他第一面见到的灰扑扑的石头正在逐渐蜕变成一块柔润的美玉。
听伯父说,初到颖郡,她将惯会倚老卖老的族老们也镇住了,比起到蔡家的那一日,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谢蕴的心脏软了一角,随即又有一股热流涌上他的喉咙,他半阖着眼,继续凝视她。
张静娴默默躲开了他的目光,将自己草草写好的章程递给他,小声说,“只是第一版,我还可以再修改和补充。”
谢蕴接过去那几页纸,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毫不意外于她的重心从防御工事转移到了庶民百姓身上。
他神色漠然,看不出是同意还是反对。
张静娴抬眼看他,熄灭的亮光重现,汇聚成一个小小的、矮矮的火苗。
“防御工事我懂得不多,郎君可以让旁人再拟章程。但长陵不乱不溃,将来对付氐人的将士会更加英勇。”
她重来一次,依旧难以忍受公乘越提出的以残兵老兵诱敌深入的计策,不过此时此刻,还不到提出的契机。
“阿娴的话有几分道理。”谢蕴将她涂涂改改的几页纸看完,沉叹着仰起下颌,喉结滚动,“最后的几条隐约可见叔父的风采,不枉你读了这么久他的文集。”
他只是有心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开心一些,却没料到,她真的能给出他可行的策略。
对于倨傲又挑剔的谢使君而言,将她与谢丞相相比,已是极致的夸奖。
张静娴不自然地抿紧唇瓣,说不出是听到他的夸奖,是高兴还是烦闷,但肉眼可见地,她的眉目多出了神采。
反正,比在灯下她歪歪扭扭地缝发带时,更动人。
谢蕴定定看着她呼吸一重,她不知道,她在慢慢变成一块美玉的过程中有他的雕琢,不管承认与否,上面也刻着独属于他的印记。
是他将她带出了那个偏僻的山村,教她识字,让她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阿娴,”谢蕴是很满足的,凑到她的耳后低语,“你愿意成为名副其实的使君夫人吗?”
蛊惑她去行使使君夫人的权力,当她体会到了那种极为美妙的滋味后,她还会甘心离开他回去一个偏僻的山村做一只蜉蝣吗?
这是谢蕴为一个农女编织的牢笼,以爱为名,以利为锁。
而自古以来,纵使再有魄力的英雄,只要深陷到其中,就没有能够成功逃脱的。
张静娴听懂了他的意思,脸上有片刻的凝滞,她不明白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她确确实实地心动了。
她在乎的并不是权力,而是拥有了权力之后,她是否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包括不再被人逼迫,也包括与他分离。
这是一条她未曾尝试过的道路。
谢蕴似乎捕捉到了她的心动,眼眸微闪,低哑的声调再次传入她的耳中,“想一想你的舅父舅母,想一想你同情的秦婶儿,想一想阳山中生活的山猫狐狸猴子,只要你拥有了权力,你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护住他们。”
天下从来就不平稳,寒冬将至,某种程度上也是动乱将至,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除非有势力在暗中相护。
张静娴的气息急促,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谢蕴的眼神当即变了,深处的猩红与恐慌稍减。
这天夜里,张静娴没有再缝那条发带。她的长发被一只大手托着,一缕一缕地垂落在昏热的帷幔之中,也根本不再需要发带了-
次日,叔简准备带着数人返回建康,临走前,他在前厅见到了女子绞尽脑汁写文章的模样,心下稍安。
虽然不确定这种表面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但叔简看向不远处审批公文的谢使君,诡异地觉得这样未必不好。
“我想看今年的秋税名目。”张静娴没注意叔简进入了前厅,朝谢蕴伸出了一只手,她还是很关心田税和罚粮。
“自己去找翁粮官要。”谢蕴撩了撩眼皮看她,哪怕她是自己的夫人也没惯着,他是长陵的刺史,不是随意可以使唤的小吏。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翁粮官是个忠厚的老者,六七十岁的年龄,不在谢蕴的防范范围之内。
若人换成公乘越,他必不会这般轻松惬意。
张静娴哪里能看清这种深层次的心思,老实地应一声,便起身去找翁粮官。
从叔简的角度,她的眼睛清澈有神。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他忍受不了。
张静娴找到翁粮官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不想翁粮官知道她的来意后,异常爽快,直接就将关于秋税的文书给了她。
张静娴一开始看不很懂,他捋着胡须,一条一条地和她讲解。
翁粮官的老妻郑夫人就坐在他们的身边,慢吞吞地烤着几张油滋滋的羊肉饼。
张静娴并不是空手到的翁粮官家里,做饼用的羊肉便是她从府中带的,另还有一陶罐的鱼鲊。
她大致弄懂了秋税的名目后,羊肉饼也烤好了。
郑夫人笑眯眯地让她吃肉饼,张静娴没有推辞,趁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肉饼的滋味很香,她直弯眼睛。
不过没一会儿,翁粮官和郑夫人的儿女领着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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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的家小来探望他们,乌泱泱的十几口人全部进门,这时,张静娴不便再待下去了。
她起身同翁粮官和郑夫人辞别,将秋税的文书仔细地放在身上,顶着十几口人好奇又灼热的视线,走了几米。
肉饼的鲜美萦绕在她的舌尖上,张静娴不知怎么的停下了脚步,厚脸皮向郑夫人又讨了一张。
在听翁粮官讲解的简隙,她看到郑夫人在肉饼中加了些胡椒,吃起来也微带辛味。
郑夫人欣然应下,她考虑的很周到,拿出一个小些的陶瓮,将肉饼放在陶瓮里面递给张静娴,如此可以保温。
张静娴提着陶瓮,真诚地向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道了谢。
她牵着小驹,慢慢消失在翁粮官一大家人的视线内。
“阿父,阿母,她真的是使君夫人?看起来不像啊。使君夫人不该是前后奴仆成堆,雍容华贵的吗?”
“是啊,大兄说得对,我看她全身上下只一个玉簪是名贵之物,连马车也没有。”
“阿父阿母,使君夫人来家里做什么?怎么临走前还讨走两张肉饼。”
“听说她之前只是一个庶民,出身比我们都差得远,更别提和阿母出生长大的郑家。”
张静娴不知道她走后一群人在议论她,从她的出身到她的穿着打扮,都没放过,用词也并不友好。
不过最先厉声喝止的人却是看起来面相慈和的郑夫人,她让儿女们都闭嘴,“古有伊尹身为奴隶而被商王封相,你们几个嘴上日日挂着一个郑字,也没见有一丁点儿的出息!”
“是这个道理。”翁粮官边吃着肉饼便出声附和。
“阿母,阿父,我们只是随便说说,这不一听到消息便匆匆赶过来,以示对使君夫人的尊敬。”
一群人面上讪讪的,心里仍旧不以为意,但若是能和张静娴搭上话,这不就是他们急哄哄出现的目的吗?
……
骑在小驹的背上,张静娴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返回府邸。
她从马厩走到前厅时,叔简已经离去了,公乘越也不在,倒是有三五个陌生的官吏正和谢蕴汇报什么,看到她立刻诡异地停了下来。
张静娴视若无睹,将保留着热气的陶瓮放在谢蕴面前,她自己回到那个矮些窄些的书案后面,翻开翁粮官给她的文书看了起来。
“陶瓮里面是什么?”谢蕴的目光从她进门的一瞬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巡视过一遍后,轻声问她。
那些官吏似乎被他忽略了。
“郑夫人烤的肉饼,还热着。”羊肉是从她府中拿的,没有花钱币绢帛买,于是,张静娴为他“讨”了一张。
她的神色平静坦然,仿佛在说一板一眼的公事。
肉饼,热的。
谢蕴听到她的话,当着几个官吏的面失了神,思绪飘回到了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其实骗了她。
那日,没等天色暗下来,他就离开了那座篱笆小院,提着一盏简陋的烛台,于林中等候。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月上梢头,向来高傲的他忍不住唾弃自己,脸色冷的十分难看,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有情不自禁想念一个人的一天。
那个人只是一个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农女。
但体内满是恼怒时,他还是没有折返,而是一直等着,一直听着,一直徒劳地在黑暗中辨认一个人的轮廓。
夜色深重,隐隐约约听到她同人说话的声音,和随之而来轻轻踩下的脚步声,谢蕴的所有恼怒与不屑瞬间褪去,他的心里一软。
他笃定,她想看到自己。
结果令谢蕴心满意足,甚至开怀微笑,因为她傻愣愣的模样明显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弄得又惊又喜,眼中闪着点点的泪光。
他打开陶瓮,不顾热意也不顾仪态,从里面取出一张肉饼,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咬下第一口,胡椒的辛味便冲入他的喉咙,谢蕴顿了下,心脏的位置微微酸涩。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农女。
她坐在书案后面,聚精会神地盯着一页纸,神情严肃,明明才学会识字不到半年的时间,却仿佛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认真。
谢蕴看入了迷,一口一口咀嚼着他偏好的味道,深不见底的黑眸想把她吞进腹中。
屋中安静了一阵,没人说话。
但慢慢地,有官吏沉不住气了,他们是来向使君汇报正事的,使君一直盯着使君夫人不理他们算怎么回事。
然而,直接开口提醒使君,没一个人敢这么做。
几年的时间,长陵的官吏几乎全部清洗过了一遍,使君想要惩戒一个人,从不会留情,手段酷戾,有时连家族故交都不放过。
“夫人在看秋税的文书?可是有疑惑之处?”耐不住性子的人将注意力移到了张静娴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态度有些阴阳怪气。
庶民出身,也看得懂秋税?
“嗯,这里,还有这里田地的税额竟然和往年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丁税却有增长,尔等可曾派人实地查探过?”张静娴真的挑出了一个疑惑的地方,成丁之后按例会得到自己的田地,田税应该随着丁税一同增长才是。
“许是底下的良田就那么多,分也没得分了。”提问的这人随意答道,不怎么重视。
“许是?田税这等大事你就用一个未经过查探的答案来搪塞,”张静娴抬头注视他,眼中的光芒令人无所遁形,“长陵留你是让你用满口的‘许是’为使君为天下效命吗?”
看着清婉随和的女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她的攻击性,平淡的口吻听在耳中竟然令人心惊肉跳。
被质问的官吏一时恍惚,下意识地去看使君的反应,当他发现使君的眸中漾开了愉悦的笑意后,冷汗哗哗淌了下来。
夫人之意就是使君之意。
“不知夫人是发现哪几个地方的田税和丁税有异,我等立即前去探查。”
他收敛起了轻视的态度,张静娴看了他一眼,神色依然没有大的波动,“暂时只有两县,你们去查探的过程中必须问明有没有女子未分得田地。”
张静娴记得,当初有舅父等人齐心协力地帮她,她才能安稳地分得属于她的二十亩田地。
虽然有一半在荒无人迹的山中,但舅父说管着西山村的里正算是位公正的善人,因为有其他地方的女子连一亩都分不到。
里正和乡老不给她们分田,该收的丁税却不会少。
察觉田税和丁税税额有些奇怪的时候,张静娴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舅父说过的话。
如果她是被困在长陵的一只蜉蝣,比起每日灰心丧气地缝发带,她觉得帮一帮其他蜉蝣更有意义。
说不定上天看到她的举动,便会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这只无关轻重的小小蜉蝣,让她苟活于世间。
张静娴不想死,也想做上辈子她蠢蠢欲动但没有做的事情。
她这个农女卑微低贱,可她愿意努力,让在高高在上的世族眼中“卑贱”的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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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那么辛苦,活的有尊严一些。
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几个人。
她漫无天际地想着,回过神,谢蕴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旁,从她的手中抽走了文书。
看清了那税额对不上的地方,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长指,说堰平县距离长陵郡城很近,“阿娴想不想亲自前去查探?”
他侧了侧身,问她。
张静娴的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回问,“你愿意让我离开长陵?”
她当然想亲自前去了,不仅能体验他口中的权力是什么滋味,还能避开他一段时日。
他待在长陵,她去堰平县,两人分隔两地的期间,只要张静娴狠下心不管在北府军的表兄村人,逃之夭夭也是轻而易举的。
“当然愿意。阿娴已经是我敬告过天地的夫人,难道我怕你逃了不成?”谢蕴笑着,带着些油渍的长指温柔地落在她的鼻尖。
他喟叹,那颗浅色的小痣似乎都明亮了不少。
张静娴仰头看着他,呼吸乱了乱,又是一个不能拒绝的诱惑,他敢抛过来她……也敢收下。
“我想去!”
她大声说完这几个字,谢蕴眼底的笑意略微加深,“好啊。”
他会找人陪着她同去,一个令他最安心的人。
次日,叔简还未来得及返回建康,张静娴倒是收拾好行装,牵着神采飞扬的小驹出了府门。
黄莺这次没有随她离开,天气逐渐冷了,它懒洋洋的不想再飞来飞去,长陵的府中不缺炭火,它更能适应。
所幸人类朋友认认真真地和它解释了,离开只是暂时的,兴许三五日而已,她又会回来。
翁粮官年纪大了也不能同去,所以除了昨日的官吏外,便只有十几个部曲陪她。
蟛和义羽她比较熟悉的人都在其中,看到他们,张静娴脸上的笑容灿烂又明媚,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她还在心中打算,等堰平县的公事一了,借着谢蕴不在身边的机会,找到同乡给舅父舅母再送一封信。
“有人不擅骑马吗?”出门看到一辆马车,张静娴怀疑是为昨日那个被她质问的官吏准备的。
看他的样子,想来养尊处优惯了,受不了在马背上颠簸。
无人回答她的疑问。
张静娴抿了抿唇,感觉些许怪异,然而下一刻,事实印证了她的直觉。
马车的车门打开,眼睛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她直接愣住了,他不是说他不怕她逃跑吗?
“阿娴,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但我受不了醒来时看不到你。”谢蕴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没有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