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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人点起的数百丛篝火把营寨附近照得亮堂如白昼。原本在这一带丛林中活动的野兽见了都得绕道走,又不甘心地徘徊在营地周围,发出嚎叫声音,只可惜无人在意。
篝火映得狄青脸上的刺青愈发明显,配合他提起辽军时的凶煞气,愈发吓人了。若不是扶苏早和狄青相熟,说不定就会被他吓一跳。
但他说的话却与神情正相反:“盘踞燕山,北望七州而不攻。”
扶苏的眼神倏然一亮:“然后,逼辽国和我们进行谈判?”
狄青颔首:“正是。”
扶苏闭上眼,看似在沉思斟酌,实际上是把脑子里的历史知识搜刮了一遍。他睁开眼时,目光灼灼:“狄将军说得不错,毕竟这一代辽国国主耶律宗真,并非庸主。”
并非庸主,一意味着他能力不俗,真刀真枪在高原上和骑兵作战,对宋军未必有利。二意味着他会审时度势,比起一把□□,会更理性地选择割肉,徐徐以图来日的转机。
但耶律宗真的儿子,历史上却是个大昏君。指望他重振国力?实在没可能。耶律宗真恐怕很难盼到所谓的转机了。
其实要扶苏来讲,最适合攻打幽云十六州的时机不是现在,而是耶律宗真之太子上位时。最高统治者的昏庸绝对会全面辐射到军队的战斗力上。而宋军经过十数年的奋发图强,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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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改势弱,直接平推了十六州。
但那时候,掐指一算时间,女真部落差不多也发展起来了吧?他们还有多少时间,用来同化北边诸州,和辽国掐架的同时防备金人呢。
做一件事的最好时间永远是现在,这句话一点也不掺假。
扶苏垂下眼,把一切思绪尽收眼底。再抬眼时只剩下坚定的支持之色:“好,我们就先打下燕山,给辽军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既然将军您确定了战略,具体怎么拿下燕山,就交给我吧!”
——
燕山,居庸关。
此地号称“天下第一雄关”,驻守在关隘上的士兵每日所见,唯有险峻高山上密布的丛林。他们以此为傲,亦以能驻守此关为傲。
然而,最近的居庸关却不太平。无他,只因为辽军的战败军报随着战线一路至此地,引得士兵们好一阵议论。
“你们听说了么?就几十里外那些城池,全被宋军收服了。”
守关的将士们自恃燕山天险,纷纷嘲笑了起来。有的说平原人就是性格荏弱。有的人笑他们命不好,居然能被宋军俘虏,这还当什么兵?干脆抹脖子算了。
“可是,我听说,那边的投降的士兵还有上好的盐吃。”
“……”
“……”
嘲笑的声音忽然寂静下来。许久才有人不确定地说道:“假的吧?”
“就是啊,怎么可能?”
“俘虏还能吃盐?宋人自己的盐够吃吗?”
像是为了彻底否认传言的真实性,反驳的人声音格外之大。一开始说话的人不服气地瘪了瘪嘴。呵呵,宋军没盐吃?怎么可能?你们的军饷一半都是宋人的岁币发的吧?
没错,在辽人的刻板印象里,宋国军队虽然不堪一击,但是宋人有钱是真的。也就是说……他们给俘虏吃盐这事,并非完全不可能。
万一是真的呢?那就太扎心了。因为他们自己能吃的盐就不多。大锅饭,每次就少少地撒上那么一勺,根本没味。
几人反驳完后,大家默契地换了个话题,避开了这个可能令他们破防的伤心地:“你们听说过了那个么?宋人的天罚之术?”
如果说吃盐只是似有若无的传言,但天罚就是被溃败的逃兵证实的话。据他们说,他们不是正面打不过,是被宋军的术法算计了才吃了败仗。宋军可以引雷入地,把他们炸个人仰马翻,然后趁乱闪入军中乱砍一气。
一个人这么说是借口,但从将军到士兵都这么说,每个人的描述没什么两样,就不得不令人相信了。据说,主帅已经亲自向国主汇报。他们也没压消息,最近,每个人都在议论此事。
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
居庸关上的士兵,信的居多。他们日日与天险为伴,对自然有种莫名的敬服。但相信也未必意味着害怕,理由同样简单。
“宋军就算能平地上引雷,难道还能把雷引到山上来?劈到我们身上?”
很遗憾,扶苏还真的不行。
宋朝的投石机,还达不到那么高的高度。而且要让火药球飞得高,引爆时间就需要更长。但这极难控制,一个不小心,就在空中爆炸了。
但谁说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居庸关上的士兵,只见数个火焰般闪烁的光点闪过天空。他们齐齐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现在不是白天么?哪里来的流火、或者荧惑?
直到那数十光点在眼前越放越大,直直朝自己飘来。他们才意识到,哪里是什么离奇的天象?分明是朝自己飞来的燃烧的火球!
结合刚才引雷入地的闲谈,居庸关的士兵们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宋军!”
“一定是宋军搞的鬼!”——
作者有话说:心口疼好几天了,明天去医院查查,希望没事……[墨镜]
第145章 第 145 章 引雷入地?引火上天!
“一定是宋军搞的鬼!”
辽军齐齐叫道。
眼前的景象, 和传说中的“引雷入地”截然不同,却是如出一辙的诡异离奇。哪里有火球可以飞得这么高的?到底是从天上落下?还是从地上飞起来的?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人细思极恐。难道宋军真的有人能调动天候吗?那他们的仗还怎么打?
但更多的人已经没有细思的时间了。数十个燃烧的火球直直向他们飞来。仔细看, 每个火球几乎都大得离奇, 足有一人之高。他们光是躲避都费尽全力,有人一个不慎, 被飞扑的火球击中后, 慌乱间竟从关上摔了下去。
片刻之后,下方传来沉闷的一声响。
但辽军们丝毫没有兔死狐悲的余裕。因为他们并不比失足的同袍好到哪去。不少人已经被火球灼伤, 匍匐在地上试图灭火。然而那火焰沾上就好像灭不掉似的, 甚至迎风见长。
从扶苏的角度,他只能见到火球从发射地成功降落到居庸关上。不规则的哀嚎声接连传来, 听得令人分外不忍。
他默默别过脸去。
“居然真的起效了。”在他身旁, 抬头仰望的狄青眼底殊无波动,甚至隐隐可见一丝计划得逞的激昂之色:“不愧是殿下。”
“不过是借了天时的便利罢了。”
扶苏说。
狄青说:“那岂不是说明, 就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么?”
“……也是。”
对于这个计划一次就能成功,连扶苏自己都觉得惊讶。在他最初的构想里, 是想用热气球载人飞到半空, 到和居庸关口平齐的地方, 和守城士兵打空战的。
但热气球载人技术并不成熟,于是扶苏改用了它的青春版——孔明灯。孔明灯显然是不能载人的,但背上火药球却轻而易举。这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该如何控制火药球的爆炸时机?
……似乎控制不了呢。
遥控炸()弹, 还是太超前了一点。
扶苏干脆另辟蹊径, 把火药球的外壳拆掉,芯子里全部换成燃料,改造成了□□。又把制作孔明灯的材料, 如纸、竹篾等等全部在油中浸泡一遍。
待孔明灯飞上高空,中空提供动力的火焰四周都是可燃物,迟早会成功自燃,再引爆挂在竹篾上的□□。刷地一声,硕大的孔明灯就会变成一人高的火球,带着磅礴的光热,使人完全无法阻挡。
当它做出来后,扶苏原本还想试验一番,但恰好遇到了合适的风向。事不宜迟,第一枚试飞成功后,扶苏立刻放飞了数十枚,其中有一多半飞到了居庸关上,击倒了守关的士兵。
“快上!”扶苏说。
他虽然听到那些素未谋面的士兵的哀嚎,心有不忍,但还是最快下令进攻。不仅因为机会难得、时不我待。更因为他们得速战速决,攻完难关之后,还得赶紧去救火呢!
扶苏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他一声令下,手下士兵伺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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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趁着守关士兵自顾不暇,连忙上起了大杀器。他们把火药球埋伏到居庸关底部,干脆利落地点燃。
“砰——”
在上面的人立刻步履不稳,摇晃了几下。他们切实感受到了所谓“引雷入地”的威力,根本不是肉体凡胎能吃得消的!那些将军和士兵们根本没撒谎!
宋军会引雷,会驭火。这仗还怎么打?
其余的守关士兵见到这一幕,忙不迭地救助同袍,细问起事情经过时又不觉恻然。就算他们心中想觉得同袍们撒谎,可地面的摇晃和地上的烧痕火焰根本不是错觉。
他们互相眼神躲闪地对望,某个念头在心中疯狂地滋长。最后齐齐看向了主将。
主将:“……降了吧。”
主将也是听说过军中流言的人,此刻只能苦笑着心中感叹:都说宋军给俘虏吃好盐的消息是假的,但现在呢?都盼着他变成真的才好啊。
他们在宋军的手底下当俘虏、讨生活的日子,会变得怎样呢?
——
当看到居庸关的城门大开时,扶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此行的最终之战,也能圆满落幕了。除了制作自燃孔明灯花了些功夫以外,近乎无伤拿下了居庸关。
从此往后,就能坐居庸关北望,不断给予辽国边界威胁。即使不再阻止进攻,他们也成了事实上的攻方而非守方。
该提心吊胆的,该定期奉上岁币的,再也不会是大宋了!
“真是不可思议。”
就连扶苏自己也没想到,北伐之行的收获远远超出他预料。狄青却摇了摇头:“并非不可思议,皆是有迹可循。”
“殿下或可试想,若此关乃是北伐第一战,将会如何?”
扶苏皱了皱眉头,旋即迅速松开:“是了。他们定会强据天险,殊死抵抗一番。”
绝不会有今日般轻言投降。
正是因为宋军此前接连的胜利,和关于火药球离奇的传闻,辽军心中或多或少有“前面的人都打输了,那我输也算正常”或“输给天灾我并不丢人”的念头。
这个念头在突然遇见火球后疯狂滋长,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扶苏摸了把脸:“总之,咱们先入关吧。”
说起“入关”,他还稍稍愣了一下,最终变得啼笑皆非。怎么说的自己像后金人似的呢?他现在可是纯正汉……秦人。
呸呸呸!
扶苏拍了拍自己的嘴。
除此以外,大宋接手居庸关的过程都一切顺利。没怎么抵抗就投降的辽兵们,最终也吃上了崭新出品的青白盐。尝到那纯正的咸味时,每个人的心情都相当复杂。
唉……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嘲讽宋军,现在全都成了小丑。
然后就是,土豆泥,真香!
比起吃一记天降大火球,吃上俘虏餐的他们无比庆幸。幸好当时投降得快!
收拾居庸关的残局又用了两三日功夫,期间扶苏还如法炮制,收复了附近几个小关隘。占据了高处的天险,燕山已是囊中之物。按理说,是时候班师回朝了。
扶苏却说:“我想先在这里待一阵子。”
狄青一顿,露出恍然的神色:“殿下莫非欲行云州之故事么?”
扶苏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他们这次收服的土地里,朔州等地分属后世的山西,煤炭资源和云州一样丰富。涿州、蔚州等地属于华北平原,也是后世最重要的粮食、棉花产地之一。
还有西夏那边,食盐、煤炭、矿产资源都相当发达。还有个缺水的环境需要治理。光想想都是千头万绪,扶苏恨不能学习富江,把自己切成几块,每一块负责一州的工作。
只可惜,这个念头被狄青无情镇压。
“殿下不可。”
扶苏:“诶?”为什么?
狄青的眼底满是无奈:“殿下莫不是忘了如何你我之前谋划的?攻下燕山、逼迫辽国国主和谈。和谈的关键时期,汴京如何能没有您给官家出谋划策?”
扶苏:“……”
可恶,被说服了。
他乌莹莹的眼睛一转悠,转瞬又想出个办法来:“那我回汴京,狄将军你留下吧。反正你在云州也见过我是怎么做的,不如依葫芦画瓢,先打理一番朔州?”
狄青这下是彻底无奈了:“您在想什么呢,殿下?”
“我可是个武将。”
而宋朝是最尊重武将的朝代。他们充分信任武将串联士兵、自立山头、举兵造反的能力。
狄青在胜仗后不肯班师回朝的行为,放在哪朝都会被怀疑,更遑论本朝。
完全是在挑衅官家“宽仁”的名声!
扶苏彻底蔫巴了下来。他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怎样都觉得不满意。忽然被狄青揉了揉头安慰道:“殿下,您何必急于一时?至少打下来的地方都是我们大宋的。来日方长,不妨慢慢经略。”
“狄将军,你说得对。”扶苏说:“但我总忍不住担心,怕被辽军抢回去。”
狄青:“殿下不妨看看居庸关的俘虏吧。倘若把他们放归辽国,他们愿意吗?”
“……”
肯定不愿意,辽国哪里有那么好的干粮和盐给他们吃?
所以,被他们攻下的那些地方,老百姓们会同意自己重归辽国治下吗?
扶苏:“我明白了。”
“好吧!”他语气突然振奋了起来:“那我们班师回朝!”
他们离开时,居庸关的狼烟久久不消散。城头上的旗帜从辽变成了宋。想来,这天下第一关归属变更之事,不日就要传出。
这当然是扶苏安排的。
“希望我们班师回朝的时候,辽主已经回过味来,派来使节团议和了。”他说。
有那么快吗?
扶苏略略估算了一下。恐怕,得辽国的反应非常迅速才可行吧。反过来说,这刚好是对辽国君主政治智商的测算。要是他们来得快,说明辽国君主足够识时务,说明和谈意愿强烈,谈下山前七州的可能性极大。
若是来得慢了呢,刚好说明辽国上下反应迟缓,君主优柔寡断。他们大宋守住、坐稳十六州的概率也大大增加。
总之,他们大宋横竖都不亏!——
作者有话说:做了一堆检查,看参数心脏是大概率没问题了。
但是今天胃、耳朵和牙齿又不舒服了,整个人就是四面漏风中(悲)
明天复诊,顺便挂个别的科看看。
最大感想是,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身体[裂开][墨镜]
第146章 第 146 章 诚如扶苏所猜测的……
诚如扶苏所猜测的那样, 辽国那边的反应称得上一句“快”了。
当居庸关投降、燕山被拔下的战报传到辽国朝廷上时,满朝文武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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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居庸关也破了吗?
这剧本不对吧?
战败明明接踵而来,群臣好像还反应不过来似的, 气得耶律宗真心口闷痛——
无论是派遣使臣, 还是暗中联络西夏偷袭的安排都是他做的。在这个过程中,满朝文武毫无贡献。结局虽然弄巧成拙, 但你们摆出这副无辜表情是什么意思!?是在怪朕吗?
说到底, 就是因为有你们一干空吃粮饷、遇事不决的臣子,大辽才会变成今天这样吧?
耶律宗真强忍着火气:“诸卿可有什么想说的么?”
话音落下, 一片沉默。
耶律宗真眉心又跳了跳。快忍不住了。臣子们也察觉了气氛的微妙, 愈发战战兢兢不敢开口。
拯救这一切的,是耶律重元。
耶律重元是皇太弟, 辽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这当中有一段渊源:他和耶律宗真的母亲萧太后暗中谋划宫廷政变, 试图行废长立幼之事。而她疼爱的幼子、既得利益者耶律重元本人却向皇帝兄长举报了母亲的阴谋。
耶律宗真十分感谢他,把他封为皇太弟, 并扬言皇位要兄终弟及。这位太弟比起耶律宗真的儿子们颇有能力,也获得了朝堂的一致认可。他愿意开口, 满朝文武都悄悄松了口气。
谁知道, 耶律重元一出口就是石破天惊。
“臣弟以为, 宋国妄自撕毁盟约在先,偷袭居庸关围而不打,看似是北上战线过长、匆匆鸣金收兵, 实则是对我大辽的挑衅之举。”
他说完后, 当即有人表示不满意了。
“怎么可能?”
“弱宋怎敢挑衅我大辽骑兵?”
可是大辽最引以为傲的骑兵, 不是已经被宋国的地上神雷灰溜溜赶回了老家了吗?
耶律重元面色倏然冷了下来:说难听的实话注定是遭人讨厌的角色。但在他看来,事实摆在面前,却蒙着头假装充耳不闻的人更可笑。
难道在这个朝堂上, 不会只有他和阿兄两个看清局势之人吧?耶律重元一想到此种可能,就忍不住倍感绝望。
他扫视一周:“那你们说,若宋朝盘踞居庸关,时不时突袭骚扰,我大辽该如何防备为好?”
“当然是派兵……”
“派兵的军饷谁来出,你出吗!?”
朝堂上复又一片静寂。反调彻底消失之后耶律重元才继续说道:“所以,依臣弟之见,辽宋如今攻守之势已然殊异。以宋国对南州的执念,他们迟早会卷土重来。吾等当早做准备。”
“但你方才不说派兵不……”
“所以臣弟恳请陛下,早日再派使节出使宋国!以摸清宋国之虚实!”
“哦?派使节?”刚才一直不言不语的耶律宗真似乎来了点儿兴趣:“除了探清虚实外,这使节要和宋国谈些什么呢?”
“自然是谈和平。”耶律重元说道:“至少在秋收以前。”
秋收时分,人精装马也贴膘,才是他们辽军最强也最有余裕的形态。在那以前,他们大辽必须要精打细算过日子。朝堂上谁都清楚,他们短时间内打不起第二次仗。
“所以,使节团要和宋国约定,他们虽盘踞居庸关,但不可骚扰我等。必要时,我们甚至可以付出一些钱财或土地。”
耶律重元说出这句话时,是做好了挨一顿骂的准备的。但出乎他意料,无人反对,就连远远坐在上首的兄长也没有骂他“丧气话”“有辱我国威”之类的话。
“付出土地”几个字,让他们陡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即使那只是下策、备用方案。
耶律宗真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么,谁愿意率使团出使宋国?”
耶律重元陡然跪下:“臣弟愿往!”
这个决定,在他主动提出“使节团”三个字时就做下了。或许在未来的史书上,他会成为不光彩的屈辱的名字。但是耶律重元愿意,为了他国家能越过这艰难一步,他甘愿背负骂名。
这是短期之内,辽国第二次出使大宋。比起上一次前去谈判云州和岁币的使团,耶律宗真的重视程度显然高了很多。就连送给“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大宋官家的礼物,他也亲自过问一遭。
但是吊诡的事情出现了。明明领头人是当朝皇太弟,但愿意充当副使、使节团成员的人却寥寥无几,差点让耶律重元成了个孤零零的光杆司令。最后,还是耶律宗真捏着鼻子,一对一和群臣谈过后,才又招来几人一同出使。
愿意在国家危难的关头当出头鸟,他们高风亮节的程度虽不如耶律重元高,但人格底色都是相近的。出发才几日的时间,很快就熟悉在一处。面对辽国的危机,他们也有各自的看法。
“依我所见,我大辽虽然危机重重,但也未必没有破局之道、反过来说,那宋国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那神雷能上天下地,难不成还能收拢人心不成。”
“此言得矣。南边诸州和宋国分离百年,怕是连语言也未必相通。就算他们侥幸打下来了,怎么守住?当中未必没有我大辽可乘之机。”
几人交流完想法以后,齐齐看向了团长耶律重元,想听听他如何定夺。只见耶律重元微微颔首道:“我亦如此作想。只可惜,不能在朝堂上的蠢材面前说。”
“不然,那些蠢材们只会问你‘那为何不发兵夺回来’‘尽会说丧气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会意大笑。笑过之后彼此亲近了几分。
“不若我等南下路过诸州时,以借道为名仔细看看!宋国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做之事必有缝隙!”
耶律重元:“我正有此意。”
——
有此意的人,远不止他一个。当苏轼知晓了辽国将有使节出使大宋,且要路过云州时,立刻兴奋地搓了搓手:“真的吗?得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上首的王安石皱眉:“不可胡闹。”
“王大人,你想哪里去了?”苏轼笑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了,俗话说像“一脸贼像”的模样,搓着手:“我又没说要打他们一顿。”
王安石:我也没说你要打他们啊。
还是说你其实真想过?
“既然辽国使节团来了,我们当然得拿出最高规格招待,务必让他们感受到大宋对邻邦的热情、百姓生活的幸福程度,和我们大宋先进的当地治理水平。”
苏轼兴致高昂地说完后,挑了挑眉毛:“王大人,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王安石:“。”
谁说他不心动了?
好歹也是考过了两次试,好不容易才当上的云州知州的。王安石怎么都不想被人看扁了去,何况还是被他讨厌的辽人。
两人在《求知报》也当过四年的上司下属,默契深厚。众所周知,《求知报》这地方你要没有点搞事儿精神,位置是坐不稳的。
王安石在委婉表达了自己也想“给辽国使节团一点震撼”的意思后,立刻问苏轼道:“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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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想法?”
苏轼的眼珠子又转了转:“我突然想到了一计……”
他小声跟王安石讲了自己的想法。后者听完后神情尤为微妙,定定地看了苏轼一会儿:“你确定吗?”
“没事的,王大人,万一消息传出去了,问起首倡你供我出来就行。”
苏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拍了拍胸脯:“若说云州的特产,一般人觉得是蜂窝煤。但煤炭也不是哪里都有的。但是它!我可以保证哪里都能见到!当之无愧的特产。”
王安石:“……行。”
此时的辽国使节团们,还不知道他们将要经历什么。他们一路南下后,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南方的春天真暖和啊。
宋人能够生在这么温暖的地界,也太便宜他们了。想想还真是令人嫉妒。
这样的念头在到达云州时达到了巅峰。
耶律重元等人远远在城门外,就等到了迎接他们的宋人官员们。使节团暗中互相交流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看来此地的守备充足,斥候的视野能探到好远。
这不免使他们的心底蒙上一层阴影。云州乃是最先沦陷之地,但充其量也才六个月。这点时间就足够他们理顺城池吗?
但更震撼的事还在后面,他们被宋朝官员领到了会客的花厅。一进门,就被热腾腾的暖意包围了,宛如进入了酷暑。
“怎么这么热?”
“啊?这很热吗?”接待他们的队伍中,有个身量未足的少年。他捂着嘴,表现得十分惊讶的样子。
耶律重元开始还以为此人是那个姓王的领头的儿子呢,没想到竟是正儿八经的副手。他在心中又吐槽了几句宋人瞎胡闹,半大的黄口小儿也能当官儿吗?
此黄口小儿开口解释道:“可能因为我们宋国地处南边温暖之地,导致我我比较怕冷,所以爱点炭盆吧。”
辽国使节团:“……”
他们听完这句话,拳头默默硬了。一股莫名的邪火梗在心底。什么意思?辽国在北边,所以不怕冷吗?不点炭盆难道是因为我们不想点吗?春天还怕冷的娇气鬼,呵呵。
耶律重元不想口头上被比下去:“小苏大人还挺讲究。”
“主要是讲究得起。”
苏轼看着辽国人各个铁青着的脸色,险些乐出声来。他当然是故意的了。而且有什么可笑话我的?明明是你们身怀云州煤矿的宝山,还一点不自知,被我们大宋摘了桃子更可笑一点吧!——
作者有话说:猜猜苏轼要展示的云州特产是?猜对了发红包哦[撒花]
报告一下最近的病情:左胸疼的报告都拿到了,看报告显示不是大病,明天继续复诊一下。但运气不好,耳朵和牙齿都同时发炎了,正在一个个治。昨天不舒服的胃终于恢复正常了[彩虹屁]
第147章 第 147 章 耶律重元:你们的关注……
“咳!”
王安石突然以手掩口, 重重地咳了一声,提醒苏轼见好就收:你就这样把家底全部吐露了,万一辽国的人越想越后悔, 勾起逆反心, 说什么也要把云州打回来可怎么办?
他借着用茶润嗓子的功夫,悄悄地瞪了苏轼两眼。后者无辜地抬头, 望着小花厅的天花板, 但也果真老实下来,没把炫耀的话说出口。
这一切没逃脱过耶律重元的眼神。
他不禁更加狐疑了:就这眼神交流, 这默契程度, 说是上司和下属谁能信?真的不是亲父子吗?但宋国的父子也是同姓的啊。这明明一个姓王、一个姓苏的,还真是奇怪啊。
但这种话, 显然不方便拿到明面上说。他眼神飘移了一下, 随口道:“这炭盆的模样倒是新奇。孤以前从未见过。”
他原本是随口找了个物件,试图转移话题缓和气氛的。结果仔细看了看那茶盅的模样, 还真是新奇得紧:炭盆的盖子把手,竟是个小人的形状, 仔细看看又不是小人, 是个小神仙的法相!
小神仙带着大宋的幞头, 一手捏着个元宝,一手握着判官笔。仔细端详,福气满满的脸上表情也分为两半。左半边眉眼弯弯、笑意盎然、右半边眉头紧锁, 威严横生。
作为神仙的法相来说, 未免可爱过头。但是是年画娃娃吗?好像也不像。
耶律重元是个重度佛教信徒, 对类似之物也颇有兴味。他登时向王安石请教道:“敢问王大人,不知这把手上雕的是哪路神仙?”
“哦!”
最先开口回答的,不是王安石而是苏轼。后者目光熠熠地看着他:“您也太有眼光啊, 我还没来得及向您介绍它,您就已经发现了呀。”
王安石的嘴咧开一条缝,神情里只余无奈滞涩。罢了罢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既然他说了由他一力担责,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太子殿下最后算账的对象,不是自己。
“哦?”耶律重元:“所以是?”
苏轼:“您是辽国的皇太弟,没错吧?”
耶律重元:“呃,对。”
不是,怎么突然和我扯上了关系。
“这位和您的地位一样。”苏轼在耶律重元不解的眼光中,既骄傲又幸灾乐祸:“是大宋的皇太子。和您未来一样要登上皇位的人。”
耶律重元自诩宋国官话学得不差,苏轼所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怎么合起来就那么难以理解呢?他怕自己领会错了意思,眼神飘向了王安石,却见后者也点了点头。
耶律重元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皇太子?”耶律重元说:“可皇太子不是活着的吗?如何能树法相呢?”
想象一下,要是他在大辽把自己的脸做成神仙的法相,甚至在官员之中流传甚广,他的皇兄会如何作想?他还能有命活吗?
还是说,这是宋国人放出的烟雾弹,给外人制造大宋皇家父子分庭抗礼的假象?
耶律重元的脑子像浆糊。抬头一看,同使节团的其他人脸上也写着相似的茫然。他们拿不准皇太子塑像的脑回路。更拿不准宋国人把此事广而告之的脑回路。
王安石以拳抵唇:“咳。”
一切都是苏轼的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到其他任何高度。
那苏轼的目的是什么呢?很简单,当然是给辽国人安(xun)利(yo)他的天才好友啦!
眼见着辽国使节团脸上都挂上了迷茫。苏轼满意地笑了。不理解?不理解就对了。在云州待上一个月,就能让全州人民自发塑像的含金量,你们辽国人懂个什么?
但在表面上,他故作摇头:“非也非也,这和太子殿下,和我们大宋官方都无关。是云州百姓自发要给他造塑像的,他多反对也没用。难道还能拗着他不成?”
耶律重元:“啊?”
这一回,他的疑惑终于不加掩饰,直接体现在了声音上。我没听错吧?云州不是刚被你们大宋拿下吗?就有人自发给太子殿下塑像?你真的没吹牛吗?
苏轼脸上的微笑不变:“若您不信,不妨去街上看看,就知道我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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