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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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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国子监(九十一)

窈月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宁彧时的场景。

她被兵卒粗鲁地推搡进一处高不见顶的大帐中,大帐里挤满了穿着红色铠甲的人,却静得可闻针落。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她,即便仰着头也看不全每个人的脸,只

闻得见浓郁的血腥臭味,令人作呕。

人群深处传来一个高高在上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她昂着脑袋大声反问,紧接着睁大眼环顾四周,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拼命寻找:“娘亲,我娘亲在哪里?你们把我的娘亲带到哪里去了?!”

一个高大的赤红色身影分开人群,缓步到窈月的面前,蹲下。那双幽深且无波澜的黑眸里,反射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叫宁彧,是你的舅舅,也是你娘亲的哥哥。”

“舅舅?”她将信将疑地眨眨眼,“你能带我去找娘亲吗?”

“当然,”宁彧眼里的笑意微微明显了些,“只要你听话。”

“我很听话的。”

“你叫什么名字?”

“窈月。”

“好,窈月,你想不想见你的父亲?”

“父亲?想的想的!”她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父亲终于来找我和娘亲了?娘亲现在是不是就和父亲在一起?快,舅舅,快带我去见他们!快啊!”说着,她就拽起宁彧,想让他起身,赶紧带着自己去找父母团聚。

却不料,她手上拽了个空,一时失了重心便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宁彧没有扶她,只是独自起身,身上的红色铠甲发出冰冷又沉闷的撞击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她,锐利如箭矢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笑意。

“窈月,忘了舅舅说的话吗?”

扑面而来的威压令她手脚发软,牙齿打颤:“舅舅……”

“记住,你要听话。”

她瑟缩了一下,然后抬眼望着面前如同山一样高大的赤红色,诺诺点头:“我、我会听话的。”

之后,她听话地以“张越”的身份进入桐陵监视她的父亲张逊,十年后又听话地以“张越”的身份进入国子监接近郑修和裴濯……

“砰!”

窈月用力地合上面前的窗户,隔断了那片令她心惊胆寒的赤红色。

“我冷。”她低着头,浑身发颤,的确是一副冷得不行的模样。

“来。”裴濯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暖炉,放进窈月的手里,又扶着她在床边坐下,将厚实的被褥一层又一层地裹在她身上。

窈月蓦地抬头,突兀地开口:“你来岐国,是为了对付他?”

裴濯仿佛没有听见窈月的问话,紧了紧她身上的被褥:“还冷吗?”

“他虽是个杀神武夫,但脑子并不差,”窈月停了停,加重了语气,“不比你差。”

裴濯依旧没有接话:“我去把外头的炭火生旺些。”

窈月急了,一把扯住要往外走的裴濯的衣角:“我没说笑。整个北岐,除了侍奉鬼神不插手人间事的国巫,每个人都惧他,连北岐的皇帝都不敢对他不敬……哪怕是当年你爹裴太尉还掌兵时,都没能胜过他……就算有人胆大包天肯和你一起谋事,可他们是有法子能自保的,你……”

“你在担心什么?”裴濯回头,如有实质的目光凝在窈月的脸上。

窈月的脸瞬时发烫:“我……”她别过脸,将“担心你会死”五个字咽了下去,然后语气生硬地重新吐字:“我担心你惹火上身,就帮不上我救娘亲了。”

“放心,我不会食言。定助你与令堂团聚。”

窈月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结巴道:“那个……我、我不冷了。你、你腿脚不好,赶紧坐下歇歇吧。”但不知是窈月拉扯时的力气太大,还是裴濯本身的腿脚真不行,她拉扯衣角的手收回来的同时,裴濯也跟着一起倒了过来。

窈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忽的眼前一黑,身上一沉,背后一撞,等她回过神时,裴濯的鼻子就已经戳到她脸上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乱动,也不敢随意开合嘴唇说话,就怕嘴唇动得稍微大些,就碰到裴濯了,只能从嗓子眼里捏出蚊子似的声音:“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本以为把裴濯弄得如此尴尬狼狈,他即便不明着发火生气,也会冷着脸,没想到他只是愣了一瞬,然后侧着头笑了起来。

窈月被裴濯的笑搞得万分莫名。他在笑什么?笑她丢脸出丑的样子,还是笑他有个丢脸出丑的弟子?

窈月越想越憋闷,看来这辈子定是要被自己给蠢死了。算了算了,都这副窘境了,再怎样也不会更糟了。

窈月盯着车顶默默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镇定自若:“你……你……您……您先起来……”

裴濯的声音里还带着笑,听起来比平常低沉一些:“我的腿使不上力,起不来了。”

窈月没去想腿使不上力和起不来有什么关系,继续道:“那您别动,我来。”

窈月想要翻身起来,但之前她被裴濯左一层右一层地裹成了个球,手脚都被裹住了,加上上面还有裴濯整个人压着,想要在不把他移开的前提下翻身,实在困难。

她折腾了大半天,只折腾出一脑门的汗,最终只能朝车顶吐气,无力道:“我也起不来。”

裴濯一如既往的淡定:“无妨,等等便是。”

“等什么?”窈月刚问出口,就听见外头传来车门开启又关上的声响,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裴大人,情况有变……你……你们在做什么?!”

*

魏琊的目光在脸上红晕还未完全褪去的窈月和恍若无事人的裴濯之间转了好几个来回,最后面无表情地看向裴濯,道:“裴大人,你我的棋局胜负还未分,可还愿继续?”

“正有此意。”

等二人在棋枰前坐下,窈月再次探出小脑袋,朝二人咧了咧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明知故问道:“我不能一块吗?”

魏琊正要说“你知道就好”,裴濯就已经抬起左手,空出一小块坐席。

窈月立即颠颠地小跑上去,在裴濯左手边恭恭敬敬地坐下,脸上的假笑十分谄媚:“你们对弈,我给你们端茶递水。”

魏琊瞥了眼似乎真的一心埋头捣鼓茶具的窈月,收回目光,随意地从棋盒里拈起一枚棋子,眼睛盯着棋局,声音却是对着裴濯:“他果然提早回来了,定是有所察觉。”

“带回了多少人马?”

“足有数万。”

“城中殿下能调动多少人马?”

“不足五千。”

裴濯看着迟迟不落子的魏琊,微微笑道:“殿下若是举棋不定,此时弃子脱身也来得及。”

窈月倒茶的动作猛地一收,溅出了不少茶汤,其中有几滴还洒落在棋子间。

就在窈月低下头,正打算用衣袖偷偷擦掉时,传来魏琊的嫌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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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仔细些。”魏琊盯着棋盘,眼也不抬说话的同时,把一方素白的帕子准确无误地递到窈月的面前。

窈月瞪了魏琊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三两下抹干净后,就将那沾着茶渍的帕子揣进兜里:“十殿下这般爱干净,脏了的帕子从来不要,与其扔了不如给小的,洗洗还能继续用。”

魏琊从纷乱错杂的棋局里抬眼,眼眸微眯,目光在窈月看似无赖的脸上停了半晌,又转向同样正看着窈月的裴濯。魏琊收回目光后,做作地咳了两声,才将心头难言的滋味压下去,恢复之前的老成持重,缓缓道:“是,我爱洁,用过的帕子不会再用,说过的话自然也不会收回。”说着,他将手指间的棋子不轻不重地落下,抬头看向裴濯,少年清俊的脸上是四平八稳的礼节性笑容:“裴大人请。”

裴濯看了眼魏琊落子的地方,没有多加思索,直接起手落子:“承让。”

魏琊没有再看棋局,依旧一眼不错地盯着裴濯。倒是窈月冲着棋局睁圆了眼,琢磨片刻后才拍掌笑道:“十丫头你输了!”

魏琊脸上的笑容不减:“但愿之后的,我都能赢。”

裴濯也笑了:“定能如殿下所愿。”

窈月知道他俩又在打哑谜,撇撇嘴,继续埋头倒茶。

“能被大司马护送着入城,车程都能快上许多,指不定天黑前就能到。”魏琊屈指敲了敲因疾驰而略有微颤的车璧,“裴大

人是随我一同进王宅,还是进给使团备的馆驿。”

裴濯接过窈月递来的满满当当的茶盏,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才道:“殿下决定便可。”

魏琊看向窈月:“你呢?”

窈月想也没想地答道:“裴大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算我白问。”魏琊见窈月又往一只茶盏了倒了满满一盏茶汤,便自以为是倒给自己的,“这么多,我可喝不下。”

“知道你不爱喝茶,这是我自己的。”窈月双手托着茶盏,闲闲道,“喏,壶在这里,渴了你自己倒。”

魏琊忍了又忍,才抑制住把裴濯手里的那盏茶抢过来的冲动。

“想要我倒茶给你也可以,”窈月向魏琊的方向略微倾身,冲他眨眨眼,用岐语道,“告诉我,你俩对付大人的计划是什么。”

第92章 国子监(九十二)

魏琊听了,两眼皆是兴味地看向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听懂一心品茶的裴濯,然后才转眼回到窈月那张故作精明的脸上,也用岐语道:“想知道?”

窈月两眼泛光地点头。

魏琊往后靠了靠,又换成了鄞国官话:“裴大人是你的夫子,自当为你传道受业,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就是。”

窈月听了魏琊的一席话险些跳起来,一边给他狂使眼色,一边掩饰性地拿起茶盏饮了两口,咂咂嘴道:“你这茶水煮出来一股酸味,不会是坏了吧?怪不得你说不渴,不愿意喝呢。”

“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发厉害了。裴大人,贵国的国子监除了经史子集,还传授这些技艺?”

窈月见魏琊是铁了心要把裴濯牵扯进来,假笑道:“十殿下难道不知,技多不压身的道理?”然后,又赶在魏琊再开口前,转头看向裴濯:“大人您觉得这茶味道如何?是不是坏了。”

裴濯道:“淡了些。”

窈月的嘴角抽了抽,怪不得裴濯捣鼓出来的茶都那般难以下咽,原来是他的舌头有毛病,尝不出好坏来,看来下回得往他的饭菜茶水里额外多倒半罐盐。

“是学生茶艺不精,这就多练习练习。”

“慢慢来,不必急于一时。”

“给大人您入口的东西怎能马虎?学生这就重新再煮一壶!”

魏琊见窈月装出的一副做作模样,不忍直视,正要别过脸时,却见裴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郑重道:“殿下,和谈一事,还望多加费心。”

魏琊没想到裴濯竟然丝毫不打算瞒着窈月,震惊之余竟也有些佩服,答道:“裴大人放心,我今夜便入宫复命,同父皇议定与大人见面的事宜。”

窈月听完了两人的对话,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你、你们……你是、是以贺寿的为名义,要跟岐国皇帝休战和谈?”

裴濯拿起杯盏,浅抿了口,道:“是。”

窈月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喃喃:“怪不得。”

怪不得裴濯会想要对付宁彧。

宁彧是掌管岐国三军的大司马,恨不得率领岐国的铁骑踏平周边诸国,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休战和谈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突然,窈月猛地上前扯住裴濯的胳膊:“不,你不能和谈!你难道想重蹈三年前……”裴濯转头看过来,窈月的话音瞬时止住,因为她在裴濯的眼里看到了他的答案。

三年前,圣人的异母兄长楚王因涉及一桩谋逆大案,最终在狱中自尽,都说楚王是畏罪自杀,窈月却知道他是被逼死的。

当年,鄞国朝堂上,与岐国是战是和的分成两派。主战的朝臣以太尉裴颐为首,主和的朝臣以楚王为首,而圣人一直没有表明态度。后来,圣人指派楚王作为使者,去给岐国皇帝贺寿,朝堂中人便都心照不宣,圣人这是选择和岐国和谈了。可楚王还未离京,就突然背上谋逆的罪名,被主办此案的裴颐关进了大狱。楚王死后,两国和谈的事就再也没人提过了。

窈月虽然当时人还在桐陵,但知道楚王之死另有隐情,是因为当时帮楚王牵线力促和谈的人,正是陆琰。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岐国的六殿下,魏琰。

窈月当时不懂,魏琰明明一直以大司马宁彧马首是瞻,从不把那个所谓的皇帝亲爹放在眼里,怎么会在暗地里做出这样忤逆宁彧的事情,事后还因此被宁彧放逐,不得诏令不得回岐国,因而才有了鄞国的富商陆琰。

当年逼死楚王的,或许有朝堂上的政敌裴颐,或许有远在千里的宁彧,甚至还可能有为了撇清关系以求自保的圣人。就算如今的裴濯,他是裴颐的儿子,和当年的楚王一样有圣人暗中的授意,又如何能在异国挡得住来自宁彧,以及其他不知何处的杀机?

这就是条死路。

可裴濯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窈月,他知道这是条死路,但他依旧要走。

窈月直愣愣地盯着裴濯的双眼,半晌后,松开裴濯的胳膊,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内室,“砰”地推开那扇小窗。她懒得理会窗外是会有宁彧还是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想任由刮骨似的冷风卷进来,希望这些能带走她身上暖意的风,也能把她脑子里几欲爆炸的思绪一并带走。

但她的冷风没吹多久,裴濯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别冻着了。”他伸手将窈月拉离风声呼啸的窗边,将窗又合了上去。

窈月低头吸了吸鼻子,背对着裴濯,沉默了片刻,闷声道:“裴大人,我娘亲的事……”

“是和谈的条件之一,”裴濯看着窈月耷拉的肩膀,“我会让岐主放了你的娘亲,你们可以一道归鄞。”

窈月哑着嗓子道:“裴大人谋划周全。小女谢过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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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窈月听见背后的裴濯吐了个字后就安静了下去,不知道他是想说些宽慰的话,还是想为自寻死路的行径解释几句,但他停顿了两息的工夫,最终只说了一句,“你歇着吧。”

窈月听着身后的脚步离去,动作迟钝地后退几步,在床沿边磕磕绊绊地坐下。

外边传来低低的谈话声,但窈月已经无力去听,也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了。

窈月倒在床上,盯着车顶上的纹路,冷笑出声。

将死之人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

窈月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魏琊站在床边,脸色难看得像是她欠了几辈子的饭钱:“到了,下车。”

窈月不甚清醒地跟在魏琊身后,走出车门,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下意识地问:“裴濯呢?”

“我已经把他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如今这趟,是来请你这尊大佛的。”

窈月拍了拍混沌的脑子:“你怎么不早点喊醒我?省得来回折腾。”

“有人想让你多歇会儿,”魏琊低声含糊过去,又拦住窈月拍脑子的举动,“别拍了,本来就笨,越拍越傻。”

窈月冲魏琊哼了声,跳下车,望着面前跟城门一样高大,却左右立着迎客仆从,门上还刻着神兽符文的私宅家门,张大了嘴。

“这是哪儿?”

“还能是哪儿,王宅。”

窈月想起来了:“哦哦,我知道,就是只有你们皇室血脉的人才能住的地方。”

“也不全是。跟紧点,你人傻,走丢了可找不到路。”魏琊说完,就摆出一副昂然气势,在众人的俯首行礼中走了进去。

窈月跟着魏琊进了王宅,在各种巷道里晕头转向地一通左弯右绕,终于在身上的血都冻成冰之前,进了一处看不见炭火,但暖意融融的屋子。

“冻死我了。”窈月一头扎进屋内的暖炕上,拥着散发着阳光气息的棉被,舒服地感叹道,“这炕和桐陵的差不多,真舒服,就好像是回家了……”

“大人要见你。”魏琊没头没尾地扔下一句,不等窈月起身回头询问,就不见了人影,偌大的屋内,只站着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正盈盈地朝她笑。

“十殿下命婢子为您更衣。”

窈月掐了掐自己的脸,让自己勉强打起精神起身,挤出个有气无力的笑容:“有劳姐姐。”

窈月顺从地让对方给自己换上与其一样的侍女衣裳和发饰,还在脸上和嘴上抹了些东西。等那侍女上下打量,满意了之后,才又开口道:“您请随婢子来。”

窈月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就被那侍女温温柔柔地请出了屋门,再一次钻进开始飘细雪的寒风里。

一墙之隔的屋内,魏琊站在窗边,裴濯坐在案前,都默不作声。听着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魏琊才离开窗边,坐回裴濯的面前。

“裴大人请猜一猜,她会不会把她听到看到的都说出来,包括你我,甚至六皇兄?”魏琊没等到裴濯的回答,自问自答,“她会的。她为了她娘亲,什么都做得出来。十年前如此,如今亦如此。”

裴濯默然了半晌,就在魏琊以为他不打算在此事上开口时,突然出声:“我知道。”

魏琊笑了起来:“裴大人真是无所不知,你还知道什么?不,我应该问,裴大人还打算让她知道什么?”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裴濯幽幽地叹出一句,眼眸渐渐暗下去,声音也渐渐低下去:“她若知道……”

魏琊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往向窗外,神色凝重

:“她会疯的。”

*

窈月因为神经绷得极紧,在夹着雪花的风里走了好一段路,也没有感觉到冷,甚至当那侍女在一处屋门前停下时,窈月还在心里暗叹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侍女轻叩了两下门,然后附耳在门处停了片刻,才往里推开,露出条缝:“请。”

窈月闭眼吸气,抬起僵硬的腿脚进门。

“大人。”窈月朝门内不远处高坐着的人影,俯身跪下行礼。等身后的门合上,脚步声也消失听不见时,她才抬头,乖巧地弯眼笑着喊了一声,“舅舅。”

高高坐在上头的,是卸下赤红色铠甲,只穿着常服的宁彧。他看着窈月,传来的声音在窈月的耳边微微回荡:“一年不见,你长大了。”

窈月继续露出俏皮的笑容:“那是,这一年里,我不仅长了个子,也长了点脑子。”

“裴濯来雍京了。”宁彧的语调不重,但每一个字都砸在窈月的心头,她的脑子嗡嗡作响,脸上的笑容几乎保持不住了。

“是。”

“他来做甚?”

“贺寿,与十、十殿下会面,暗中商议两国和谈之事,还有……他说,会帮我与娘亲团聚。”

“你信了?”

窈月用力地咬了咬唇:“我信,也不信。”

“哦?”

“他从未骗过我,所以我信。但没有舅舅的允许,他不可能做到,所以我不信。”

宁彧似乎对窈月的话很满意,下颚微抬,示意跪着的她起来:“坐,仔细说说你们这一路上的事。”

“是,舅舅。”

窈月从鄞国京城出发开始说起,事无巨细,说到她与裴濯在北干山上合握住了那枚梅花形状的玉佩时,她偷偷瞄了宁彧一眼,察觉到他的嘴角提了起来:“舅舅,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极好。”宁彧身子前倾,拍了拍窈月的手背,幽深的眼底浮着细碎的光,“我没有看错你。”

窈月只觉得手背像是被铁锤砸了几下,骨头都要疼碎了,但脸上依旧挂着笑:“都是依照舅舅的话行事,是舅舅的计策好。”

窈月见宁彧没再开口,便继续把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下去,但即便说到裴濯与魏琊合谋,意欲促使两国休战和谈,还有意针对宁彧时,他也一言不发,直到听完了,才对她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的确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舅舅的话当然要听。”窈月顺着宁彧的话接道,“舅舅,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娘亲?我想娘亲了。”

宁彧莫测的目光在窈月的脸上缓缓地转了一圈,才道:“很快你就能见到阿青了。”

“太好了!”窈月欢呼地跳起来,然后才意识到失态,后知后觉地跪伏在地,“多谢舅舅!舅舅还有什么吩咐?”

“你如常待在裴濯身边就是了。”宁彧半阖着眼,一手按着眉心,一手朝窈月挥了挥,“回去吧。”

“是。”

第93章 国子监(九十三)

所谓的王宅,是岐国先祖数百年前开疆拓土时,在无边荒原中于此处发现了一神迹,便以此神迹为圆心,将方圆十里都划为本族的私宅,之后建都立国,本族的私宅就变成了皇族的王宅。岐国皇帝的皇宫位于王宅中心,其余的皇族子弟则按照血脉的亲疏远近,众星拱月地集居在周围。王宅外有高墙堡垒,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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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兵水粮,宛如雍京中的一座城中城,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窈月没想到,宁彧竟然也居于王宅中。他的权势在岐国,比她想得还要可怕。

窈月不敢在宁彧眼前多待,腿脚利索地退了出去。但她合上门时,偷偷抬头往即将合拢的门缝里瞄了一眼,见一直稳坐不动的宁彧起身,朝窈月看不到的一个角度,略微垂首,浑身上下表现出的态度,是她从未见过的恭敬顺从。

窈月惊愕地瞪大了眼:这屋里,竟有能让宁彧如此敬重的物或者人?

窈月正要再偏移些视线,往宁彧面对的方向继续偷瞄时,之前带路的侍女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打断了她乱看的目光:“十殿下还在等您,请。”

窈月不得不收回目光,敷衍地笑了笑:“有劳姐姐。”

跟着那侍女走到一处岔路时,窈月突然“哎哟”一声,紧接着就捂着肚子蹲下:“人有三急,姐姐快寻个地方让我方便方便。”

见侍女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似乎是要拒绝,窈月一边更大声地“哎哟”连连,一边往路边的矮墙靠去:“不好不好,我要忍不住了……可否就在这路旁墙根下……”

“慢!”这道路上来往的都是皇族亲眷,尤其今日是国巫下塔的日子,若是在经过的路上沾染了污秽,冲撞了神灵,那便是万死莫赎的大罪。侍女无奈,只能想法子帮窈月尽快找个地方“方便”。

“您随婢子来。”

窈月被侍女领着往回走了一小段路,之后越走越偏,直到钻进了一片不起眼的矮房后头,然后指着两堵墙中间的死角处,示意窈月过去解决。

“多谢,多谢。”窈月捂着肚子奔过去,忽的又转身看向毫不回避一直盯着她的侍女,“我这……味肯定有些大,姐姐离远些吧。”

“婢子无事。”

“可我……我……”窈月红着脸,忸怩道,“我害羞……”

侍女皱眉,但也只能退了出去:“婢子就在外边候着您。”

窈月等那侍女的身影消失在弯角处,就立即手脚并用地攀着墙面翻身上了房顶,张望了片刻,辨认出她方才见宁彧的地方后,就小心翼翼地踩着积雪湿滑的瓦片,急急地赶过去。

窈月没想到,宁彧居然也有畏惧的东西,若是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不就能握住他的把柄,不再受制于他,甚至可以要挟他……窈月越想越激动,在屋顶上翻越起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等她重新来到见宁彧的那处屋顶上,她先是深呼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屏住呼吸在屋檐上倒挂金钩,探出大半个身子靠近屋檐下方的窗户。

她眯着眼,透过上方窄小的窗缝,果然隐隐看见屋里头有两个人影。一个是宁彧,另一个从头到脚都裹着浓墨似的黑袍,只能看出模糊的身形,根本辨认不出男女。

因为隔得远,窈月听不见屋里的任何人声,只能用眼拼命去瞧。可里头的两人跟挂在屋檐下的她一样,一动不动。

就在窈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冻僵凝固在屋檐下时,终于等到那个黑袍人有动作了。黑袍人的胳膊朝着宁彧的方向略微抬起,而后从袍子下伸出了只手。在墨色一样浓的黑袍衬托下,那只手白得仿佛在发光。

窈月呆呆地盯着那只从袍子里伸出来的手,心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只手实在是太像……

只要这只手再多露出两寸,露出手腕,

她就能判断出黑袍下的到底是不是她所思所想的那个人。

可那只手突然停住半空,下一瞬就收回了黑袍下,紧接着,窈月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利喝。

“什么人?刺客!有刺客!”

该死!

窈月暗骂一声,赶紧跳下屋檐,将手挡在脸前,连路都顾不上看,只管低着头往隐蔽的犄角旮旯里钻。

窈月侧身躲进两面矮墙间只有巴掌宽的阴暗窄缝里,一边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思考之后该怎么办。

原路返回去找魏琊肯定不行,她刚才不辨方向的一通乱跑,早就迷路了。若是在找路的过程中,被捉到,带到宁彧跟前……

窈月打了个寒颤,她情愿躲在这里冻死。

等外头的人声和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天色也越发暗沉下来,窈月才从窄缝里探出头去,四下一瞧,黑沉沉的夜色下,人影鬼影都没有。

就在窈月望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雪势,思考是再翻上屋顶辨辨方向找找路,还是寻个地方先避一避寒明早再说时,不远的转角处传来细微的声响。

有人来了!但分辨声响,似乎只有一个人。

窈月来不及躲避,她只能以手肘为刀,正等着对方一从转角处冒头,就猛利劈过去时,那细微的声响突然停了。

难不成来的不止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在暗处?

窈月用眼睛余光瞥向四周暗角,一阵冷风平地而起,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要凝固住了。

窈月不想坐以待毙,用力地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处转角,打算先发制人,能抓个人质在手里也是好的。

可窈月刚飞扑向转角的另一面,就迎面传出熟悉的声音:“是我。”

裴濯?!

窈月赶紧收力,但脚下积雪的地面滑溜得很,难免踉跄了一下,被裴濯及时揽住才稳好身形。

“你怎么……”

裴濯捂住窈月的嘴,用眼神示意她噤声。

窈月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裴濯,身上明明被冷风吹得直哆嗦,脸上却莫名烧了起来。若不是裴濯此时的严肃神情和眼下的尴尬处境,她一定会推开他,然后极快地溜走。

窈月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眼下是侍女打扮,身上穿着襦裙,头上梳着发髻,嘴上还抹了一层油腻腻的唇脂。呃,希望不会在裴濯的手心里留下印子……

裴濯收回探察周边的目光,正好与窈月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目光对上,他也怔了片刻,才略显刻意地移开眼。

“好了。”

裴濯同时松开捂嘴和揽腰的手,往后退开几步,两只手都背在身后,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飘忽不定,仿佛面前这么大片的空地,却不知该落在何处:“你……你冷吗?”

“不不不不冷……”窈月也心虚起来,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也不敢动,仿佛自己是一只妖,只要稍稍动弹,就会被身前的照妖镜照出原形。

但窈月还是感觉身上一暖,是裴濯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窈月忙摆手摇头:“我不冷的,倒是你……阿嚏!”

窈月更加窘了,揉了揉鼻子,头也埋得更低了,闷闷道:“只是刚刚有一点……”

裴濯没做声,将斗篷上的风帽罩在窈月的头上,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后,才开口:“回去吧。”

窈月嘴上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哦”,两只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攥紧了斗篷卷边处的柔软绒毛,心里也止不住地溢出暖融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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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斗篷可真暖和。窈月暗自想。

窈月跟在裴濯的身侧,脑子和她此时的身上一样乱糟糟的。

裴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知道自己是来见宁彧的吗?

他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宁彧?或是宁彧屋里那个黑袍人?

……

她偷瞄了裴濯好几十眼后,还是没忍住,试探地问:“你是闲来无事逛王宅的?还是特意出来寻我的?”

裴濯沉默了几息,才答:“寻你。”

窈月胸口一甜,按捺住快要翘起的嘴角,调皮道:“你是怕我被坏人抓走,还是怕我当坏人把别人抓走?”

裴濯笑了:“都有。”

窈月撇嘴,嘟囔道:“我都这般打扮了,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能自理的十足好人,哪里有半分坏人的样子。”

裴濯止住步子,侧头看向窈月。

沉沉的夜幕里,细盐似的雪花下,少女殷红的唇妆盖住了原本的唇色,像是从晶莹雪丛中探出的一点红梅。而红梅的花蕊深处,若隐若现的娇嫩,更是诱人。

裴濯的视线略微移高,抬手轻拂去落在窈月额发上的一片碎雪,而声音比拂雪的动作还轻:“如此,更像了。”

窈月的脑子被这句话撞懵了,抬眼看向裴濯,又一次正对上他的那双眼。他眼里的情绪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但又好像比往常多了些什么。

多年来躲避危险的理智告诉窈月要赶紧收回视线,然后当作什么也没听懂打哈哈地糊弄过去,但窈月做不到。

她任由自己沉溺在温柔如水的眼神里,耳边是自己愈来愈躁动的心跳声,还有一些看不见听不见的东西在彼此间悄然滋长。

突然,破空而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打断了二人无声的对视。

“二公子,那个岐国小子来了,要把他也引开吗?”

窈月赶紧退到裴濯身后,又将头埋得低低的。

周合扫了一眼裴濯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只辨出是个小女子,手习惯性地摸上腰间:“二公子,此女可要除去?”

“除你个头!”窈月从裴濯的肩后头露出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周合。

周合宛若被雷劈了一般,目光呆滞,口齿不清地问:“二公子,张、张老弟什……什么时候变成张老妹了?”

“妹你个头!叫姐!”

第94章 国子监(九十四)

魏琊带人赶过来的时候,昏头涨脑的周合已经被裴濯遣走了,而窈月正看似低眉顺目地站在裴濯的手侧。

魏琊刚缓下步子,就见窈月偷偷冲自己吐了吐舌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才暗暗松了口气,朝裴濯笑着迎上去:“裴大人,你可让我好找。”

裴濯微微欠身:“濯兴之所至,一时忘了时辰,请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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