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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出现叛徒
关门声响起,一切陷入死寂。
少顷,幕后脚步声传来,宋青面上怒意未消,本想就此脱口而出内心不满,但当他抬眸望向前方的一瞬间,所有的话竟迫不得已就此消迩。
肃静无声的屋内,就连多余的亮光都不曾造访,而不远处坐着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劫后余生的空洞,呆呆地目视前方,不难看出正在走神。
宋青的愠色逐渐蔓延至眸中,拔起定在原地迟迟不动的腿朝前去,直至女子跟前时,说出的话又不自觉带上些谨慎和讨巧的柔和,似是唯恐本就难堪的人不能支撑最后的体面:“殿下…要我做什么?”
周岚清挪回目光,转而放置在面前人的身上,或许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只得微微垂眸,以作掩饰:“都看见了?不是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来么?”
下一刻,原本站着的男人却忽然半跪下来,与坐着的自己相平视,周岚清来不及多有举动,就被其眼中浓烈的杀意所吸引,紧接着,颇位坚定的声音就此响起:“您有什么打算?或是杀了他?”
旁人且不敢把天子生命安危的绝定权挂在嘴边,可宋青不同,这些年来,大理寺中基本为他所用,如追云的暗卫更是暗中培养多人,再加上他本在朝中圆滑游离,出入皇帝所在之处,也不是难事。
“杀了他?”周岚清从喉间将字眼推出了口:“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想杀了他。”
宋青眉头一皱,对方那透露出过分清醒的眼睛反倒哀叹着主人心中的悲哀,他极少被旁人的情绪所带动,可她此时的气质太过浓烈,宛若寒冬腊月中傲然挺立的花蕊,他人歌颂着其不畏严寒的品格,但待近一看,却已是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脑中不由得想起曾多次听闻的“传言”,他从前只不过当作胡诌的闲谈,可方才的那一幕,却将这不可能存在的谈资彻底做实。
在这略微走神的空隙,耳边的女声却逐渐清晰起来:“阿澈,现在找不到了,如今我只剩他与梁清两个,我不能在赌了,也赌不起了…”
宋青下意识看向她,不知该如何宽慰:“殿下…”
“八弟尚能自保,却并未继承大统的魄力,老七更是不可能…”周岚清自顾自地呢喃:“还有那三个年幼无知的侄子,若周治死了,大燕当选谁来做这个皇帝?”
说着,她稍稍往后靠,椅背的倚仗却不能令其获得短暂的心安。
如今在国之周围,四处环狼盘虎,内里南北矛盾尖锐,如今唯有将里外冲突暂时稳固,才能重新考虑皇位宝座上的人选更换。
而她当下为牵制周治,已然借聚宝财阁与邹家的势力将江南拉拢,虽南北依旧水火不容,可那是官家的事情,自然波及不到下头。
她当然恨周治,恨不得将其骨血千刀万剐,可摆在眼前的却不单单是个人恩怨,而是关乎着千千万万的大燕百姓,更是关乎着子孙后代。
周岚清与周治最大不同之处,那就是她无法将百姓社稷置于不顾之地,大燕应该在作为经营者的他们之下兴兴向荣,而不是作为玩弄权势的筹码,随意摆放。
苦苦隐忍,并非优柔寡断;蛇打七寸,只求一刀毙命。
“殿下,”宋青依旧以仰视的态度,拜伏着他的盟友,他的太阳:“若是您呢?”
“有没有想过,由您来做这天下共主?”
周岚清从椅背上脱离,俯视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带着些莫名的颤抖,可能是紧张。
也或许是兴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宋青没有片刻的犹疑,卸下那惯以清高傲气著称的姿态,化作了仰望神明的虔诚信徒:“殿下,我早已将您奉为我的君主,从前是,往后亦是。”
“若您愿意,我相信,今后如我一样的人,将会数不胜数。”
在宋青初次见到周岚清的那一刻,在他同意与她站在一起的那一刻,两人之间的缘分,就注定了同生共死的纽带建立。
即便是为利益相勾结,可世上为坚固的关系,正恰恰就是利益与共。
“起来罢,”周岚清的面容半掩于阴影处,可那双重新闪着亮光的眸子,却是最好的表态,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宋青没拒绝,只听见周岚清开口道:“今日请你来,实则仍为江南一事。”
听其所言,他也不再追问她对刚才那个话题的准信,而是自然地讲顺着话题,将江南的基本概况讲了一遍。
末了,周岚清又多问了句:“你同表哥通气的时候,他可有什么意见?”
宋青想起邹世明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粗略地做了个简单的回答:“去除初见时有些意外,其余并没有什么。”
毕竟两人一直以来隐藏得极好,有这意外,倒也没什么。
周岚清点点头,忽然道:“江南那边,已然将钱投进来了么?”
“投了一些,”宋青多看了她一眼,兴许是隐隐猜到对方想做什么,就往保守了说:“只投了一半。”
这正是由聚宝财阁发起的“聚财”活动,以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类似于另类形式的股票。
其中聚宝财阁则是作为与商家连接的中介平台,众人暗中投资,根据投的钱的比例,作为商户的“股东”。
周岚清通过这个方式,主要是为南方渡过这个暂时的经济低谷期,并借此机会密切与地方百姓官员的全民联系纽带,还可以从中获利,可谓是一石三鸟。
她暗中盘算着如今收取的利息,最后说了句:“足够了。”
宋青接着话,将心中的猜测脱之于口:“是要送到北疆?”
“不是,”周岚清将脸转过来,使对方能看清她的狡黠:“将这些送到北朝去。”
而恰是这意料之外的话,令宋青瞳孔微微睁大,下一刻,他也立即领会了周岚清的想法,不由得对方才所提出的言论感到庆幸。
周岚清收回目光,并不在意旁人的神色,如今她要全身心走下一步棋。
既然周治参与北朝内斗,那她为什么不能?
现在心意带到,只希望阿塞尔不要令自己失望。
宋青走后,明善宫中又飞进来一只鸟儿,周岚清怔怔地瞧着许久,像是对它的到来十分不可思议,待她意识回笼,却突然蹭的站起来,鸟儿在原处歪头片刻,随后也乖巧地飞进来,落在她跟前的桌上。
周岚清的手落在它身上,甚至能感受到其身上所带来的,属于千里之外的黄土尘沙,往下摸索,就摸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小木筒。
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拨开上面的小塞子,勾出一张薄薄的纸,周岚清一展开,其上内容令她心安,紧随而来的是心口大石落下的松懈。
小鸟儿立在桌上,看着主人反复摩挲那张小纸,贴心地没有发声,只是时不时来回走动。
而传信人正在边疆城墙上规划着下一步的战略目标,现在城内多了些喜气,只因不久前终于送来了一批物资,足够他们撑的下去,甚至足以在前进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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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方才勘测过了,这回好像换人来了。”那个上回的勘查兵从不远处冒了出来,霍云祺听到响声,转头一看,发觉这人的脸色比上回不知好了多少倍,不光是他,原先的那些老弟兄们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想来是那批物资内备有贴心的药物的原因。
“不管,”他把战略图收起来,再问道:“从哪个方向来?”
“西方。”
“知道了,”霍云祺拍了拍他的肩,却听到后者道:
“将军,这次不用我敲鼓了吧?”
闻言霍云祺笑了一下:“敲什么鼓?跟我去前边打仗!”
“好嘞!”
就在他走到城墙之下时,就见何城朝自己走了过来:“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霍云祺应着,看了面前容光焕发的霍家军,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就引得阵阵响应,见士气正盛,他也懒得废话了,跨马走在了最前头。
何城看着这乌泱泱地一片精英,只觉得大伙儿比以往更具昂扬斗志,而跟前的上司,则是打不败的常胜将军。
至此,他将水壶怼到马上到青年:“将军,喝口水再走。”
霍云祺也拒绝,随手将水壶揽过来,在何城的注视下吨吨喝了几口,随机道:“走了!”
何城也跨上马,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是。”
城门打开,黄沙从两边席卷而来,碰撞在一块儿的时候,便是两军正面交战之时。
霍云祺抬手落臂,呈现遇神杀神的气魄,局势也恰如前几回般,眼见北朝军队迫不得已往后拉战场,他自也没有就此打住的志向,而是愈发往前压尽。
可随后,只见从对面破出一个口子,其中冒出一名彪形大汉,宛若罗刹降至,跨坐马上,举着大砍刀就向他扑过来。
两人起先打得有来有回,可随后那大汉就逐渐不是霍云祺的对手,不得已边打边退,很快就隐于大军之中。
本是大好态势,霍云祺却不知为何感到阵阵眩晕,急忙停止追逐,拍了拍身下的白云马,白云马预感到主人的不对劲,就按照平日训练的那般往自家军营的方向跑去。
恰逢此时,它的身边却忽然多出了一个人,正是何城。
霍云祺强撑着不断下沉的意识,抬起眼看向身边人,却在迷迷糊糊中抓住了其眼中那抹晦涩不明,随机立马反应过来。
那水有问题!
“你!”
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见何城手中的刀朝自己砍来。
第142章 痛失爱人
“殿下!殿下!”
周岚清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就见到桃春慌慌张张跑进来,待她站定,却又不说话了,像是在憋着什么,快要绷不住了。
“怎么了?”这副模样,令她心脏跟着逐渐高高悬挂起来,可面前人又开不了口般,睁着一双大眼楞楞地望着自己。
望得周岚清忽然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不得不急了些性子,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快说呀!”
桃春被她的焦急拉回了神,张了张口,略带颤抖的声调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字词从中吐了出来:“是霍大人…他…回来了…”
周岚清“蹭”的一下站起来,呼吸更为紊乱,她本该高兴,对于这个消息。可眼前来报信的人表情却无不在告知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在哪儿?”
“兵部…”桃春内心的煎熬并不比面前人好到哪里,她的目光牢牢锁在对方的脸上,好似怕其承受不住:“兵部殓房。”
这四个字,宛若晴天凭空出现的一场惊雷,传送入周岚清的身体内,使她从头到脚都感受到了一阵电流。
桃春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处,浑身都灵气在此刻都消散殚尽,连声唤了几声:“殿下!殿下!”
周岚清将有些呆滞的目光放回桃春的脸上,反复呼吸了好几下,试图让大脑恢复些清明,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那团日夜陪伴自己的迷雾在此刻又无尽上升,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尽了整个脑海。
既如此,索性也就不打算再想了,转而行动起来,收回撑着桌面的手,桃春立即上来扶住她,可很快就被她挣脱开来,继而朝殿门外快步流星地走出去,没过几步,又像是无法控制自己,只为不断追求速度而不顾一切地跑起来。
脑中一片空白,唯余那张清晰的脸在脑中不断循环往复,恰似濒死之前的走马灯。
而在这一张张画面又由一根无形的线缠绕组成,周岚清只有不停朝前奔赴,才能触及到下一张,以此重获些许希望。
她竟就这样跑呀跑,那根线像是指引着自己去往爱人所在的方向,以求无时不刻所担心的那件事化为泡影。
就在忽然之间,一双手猛地从反方向钳住了周岚清向前的腰肢,剧烈运动的后遗症在此刻加倍袭来,刹那间的窒息感震得她迫不得已找回了些理智。
待她看清了拦住自己的人,不仅没有发怒,那双惊魂未定的眼睛反而又爬上了些希望:“宋青!”
还不等男人有什么反应,周岚清就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衣袖:“我那时给你的信,我那时给你的信!”
可惜她看不清宋青眼底的情绪,那双眼睛此时暗沉沉的,令她有些心慌:“可有交给阿塞尔?”见对方竟开始闪躲自己的眼神,周岚清急忙用劲将他扯过来:“有吗?我问你话呢!有吗?!”
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其实也并不难猜:自其将一部分物资留给霍家军,剩余的大量钱财都送到阿塞尔的手中,近日更是听说他已然在北朝夺嫡中拔得头筹,倘若自己那封要求休战的人情信此时在他的手里,北疆也就此安宁。
而霍云祺,自然也就平安归来了。
到那时,霍家自然风生水起,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洗牌。
“殿下…”宋青的头低垂着,使得旁人看不清他的脸,只不过暗色掉铺在其上,显得颇为落寞:“信使途中遇刺,信丢了。”
“什么?”周岚清怔怔地,突然从他的身边退出来:“怎么会丢了?”
好似在喃喃自语,其间带上些不可置信的痕迹,预示着大事不妙。
紧接着,周岚清扭过头就继续往前去,她定是不相信这些胡言乱语,定是周治传出来的险招!她一定要撑住,不能就此被随意左右情绪!
她肯定能稳住,霍云祺的威名何人不知?或许是朝中有人想借此把她引出来?
是吗?
是的。
没错!
这般想着,周岚清不住调整呼吸,但还是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步子终究是快不起来了,甚至有些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下一刻就要跌倒了,只得扶着墙。
可信使遇刺,万一那批物资并没有送到营中?万一北朝余军逃至边境,只想鱼死网破呢?万一营中出了奸细?
万一…万一是真的?
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将变得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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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窒息感欲将她拥入怀中,周岚清只觉得天旋地转,不仅是霍云祺,就连自己好不容易拼出的一条生路,一条足以为所有人复仇的生路,皆快要在眼前崩塌。
宋青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直至临近兵部殓房时,他两部并三步又将其拦住,可女子的注意早已不在别的身上,被人操控了神智般,盯着牢牢前方那不远处挂着“兵部殓房”四个字的牌子不放。
“让开。”
“殿下,你冷静些。”
闻言周岚清才将目光缓缓回归些许:“宋青,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里面有人,殿下,”她的剧烈挣脱,险些令宋青招架不住,干脆就将其用手牵制:“您不能让人看见。”
“放开我。”
“缓缓吧殿下!你想好了!”
刚说完,那处就开始传来些声音,大抵是前来“探望”的官员们出来了,宋青见状立马将周岚清锁在怀中,直到彻底没了声音,才肯将其放出来。
周岚清知道人已走,也就没有什么顾及,甩开宋青,直往里冲去。
只身进入屋前,四周显得荒凉,从外向内看去,一片黑漆漆,无形中弥漫开来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身后的人没有跟来,身边也没有任何人,世界好似只剩下周岚清一个人。
“云祺…”
她听到自己叫了一声,微乎其微地,只有自己能听见,若是里面的人也在,那就是两个人。
周岚清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走不了了,双腿像是被铅灌满般沉重,将她定在屋子前。
她甚至开始想要逃走,只因为她听不到屋内人的呼吸。
日光开始升起来了,自己甚至能感受到背后攀爬上来的温度,随后那铺天盖地袭卷而来的亮光,直入敞开的屋子。
眼睛随之不自觉睁大,当黑暗退避三舍,屋内的场景逐渐清晰时,她浑身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
正对着周岚清的,是一张墓床。
她想转过身就逃,或许是不敢面对,或许是不敢相信。
但身体依旧牵引着她往前走,一层层的台阶,然后是一门栏,最后是一小段路。
“是你吗?”
她又问了一遍,声音大了不小,这次,两人都可以听见。只可惜没有人回复。
“阿祺?”
周岚清低下头,眼前躺着的人盖着白布,像是给她留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她想要伸出手,却发现浑身抖得厉害,也只好作罢,就在墓床一侧伫立。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些许动向,有人来了。
周岚清循声探出去,是周治。在他的身边,是霍云祺的副将何城。
“你,”周治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也被其现在这副仅剩下一口气的模样一惊,不敢多开口,生怕刺激到对方:“怎么在这儿?”
周岚清则拣回了目光,恍若将他们的存在视为空气,转而看着眼前的白布,半晌,身体已然不再失态,方才重新伸出手,轻轻地将白布的一角掀了起来。
当那张毫无血色,且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周岚清只感觉脑袋中一阵嗡鸣声,动了动唇,嗓子却被封了起来。
但她的声音却在胸腔中嘶吼,这次只有她听得见。
在周治的视角中,女子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一只手慢慢地将盖着的白布扯下来,最终静静地守在那儿,通身瞬间被一股求死的气势所掩盖。
而何城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的身份,意外之余也带着些不安:皇帝好似并没有要对其赶尽杀绝的意图。
屋外的日光已悄然消失不见,一股携带着寒意的风不断涌来,把黑暗一点一点往屋子里吹。
周岚清记得那日在太虚殿,也是这样的天气,而霍云祺将她抱在怀中,不断安慰,保证他永远会在自己身边。
现在,霍云祺就静静地躺在面前,了无声息。
周治的声音由远及近,控诉着北朝的不仁不义,辩解自己明明已经决定要停战,却突然袭击。一旁的何城见状紧随其后,补充当时情况之凶险,说主将为了护城追击,以至于被暗算而亡。
但这一切的一切,周岚清都不在乎了,她只觉得好累。
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眼前躺着的人,他的眉头还存有紧皱的痕迹,好似表露出没同爱人道别的懊悔;往下看去,却发现其怀中插着什么东西,她的手指从其面庞撤开,抚上那明显的突出,随后将衣服掀开,可怖的伤口处,安然静躺着半只发簪。
而在她的头顶上,正插着它的另一半。
将其握在手中,周岚清只觉得心脏在此刻即将被撕裂,压抑许久的泪水就此夺眶而出,砸在紧握着发簪以致渗出鲜血的手上,编写出一章血泪组成的离别诗。
也是在这时,萦绕在心中的恨意就此爆发,所有人的离开,终于令她看似建起的坚强彻底崩溃——
作者有话说:泪目……
第143章 定亲北朝
御书房内,安神的香炉时刻发挥着作用,以使香雾轻叠慢绕;案牍堆积如山高,在侧的朱笔难停运作。
常喜瞧着主子周身皆是低沉的气势,手中研墨的动作更为谨慎小心,生怕因一个闪失就触怒龙颜。
半晌,门外匆匆进来一人,低首通报:“陛下,六公主求见。”
周治放下手中的笔,从密密麻麻的公务中短暂地脱离出来:“进。”
不过片刻,女子挟着属于外头的味道悄然而至,瞬间打乱了属于殿内的烟香,不过很快又被包裹其中,看似融为一体。
“你怎么来了?”周治站起身来,身旁的常喜早已去了前头,接过宫人们上的茶,并将其放在他们每回见面
时坐的桌案上。
周梁清不语,也自主免了虚伪的客套和礼数,于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举止投足之间皆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疏离和冷然。
周治似乎是习惯了周岚清平日里丝毫不讲礼数的做派,以至于如今周梁清如此相似的做法,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适,而是颇为自然地坐于另一头,开始静静地品茶。
两人所在的位置与摆放的朝中要务的书桌离得相近,若是周梁清肯微微一扭头,就能看清其上的文字。
可她并没有,只因其无比清晰上头会陈述着什么内容。因此在沉默过后,那独具清傲的声音响起,灌入了身边人的耳中:“皇兄,让我去和亲罢。”
周治扶着茶杯的手一顿,抬起头时,脸上浮现些许不悦:“怎么忽然说这些?”
两人的关系早已不同最初那般,也或许从未真切过,只是在凌清宫出事后就彻底撕破了脸面,可即便如此,彼此的性子又令他们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而着和谐又是那么岌岌可危,只要有一人不想继续下去,就会立即坍塌。
“北朝已然提出和亲,就用我一人换吧。”
周治盯着眼前的女子,想在她脸上捕捉到什么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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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可惜没有,唯有一片坦然和从容。
可就是这态度,竟无形中刺痛了他,只因其从前深知周梁清与他无疑是同类人,虚伪藏拙,惯于匍伏在暗处,伺机而发。
但此时她的这般作为,竟已然超脱了于从前,倒有了几分周岚清的模样。这让他感到心慌,这让他意识到,同类彻底消失了。
想至此,周治竟不自觉开口:“此事你不用插手。”
闻言周梁清反倒有些意外,她缓缓转过头来,眼中开始展现些许疑惑:“若皇兄不想我去,又何必将风声放给我?”
这句话打得周治如梦初醒,他那原本被感性左右地有些摇摆不定的心思立即收了起来,只是一时间没有多言。
周梁清看在眼里,面上虽依旧是一派淡然,但难免不生讽刺,于是又回过头,不远处的香炉再次映入眼底,一如他们初次相认的场景。
“皇兄,你还记得幼时在书院的日子么?”
周治听其所言,自以为料定她这是准备打感情牌,
眼中的理智不断回笼,心中也渐渐安定下来。
周梁清却不管他的想法,更不在意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往下陈述:“有一回,你掏了条蛇来同我观赏,头次见蛇,我受到了惊吓,便要你丢远些,可你并没有,反倒是把玩手中,看着十分喜欢。”
“又过几日,我克服了心中惧意再次赴约,却发现你已然将那条小蛇的尖牙全然拔了个干净,我以为你是为了我,可奈何性子内敛,只得旁敲侧击询问,不曾想,竟是你怕自己受伤而作此下策。”
“可皇兄,”周梁清敛下了眼帘,似在遮盖着什么情绪:“一条不具毒性且拔了所有牙的小蛇,又能活多久呢?”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周梁清便知道周治并非等闲之辈,他的冷血无情,在当时已经初具雏形。
如今他轻易介入北朝纷乱繁杂的内政,却又赌错了阵营,以至于大燕损失英勇的将领和大片的边疆土地,而北朝新帝却在此时指名求娶大燕直系公主,当下符合条件的,也只有她一人。
“所以,你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赴约,是么?”
周梁清眸中没有任何波动:“是。”
紧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过分的安静逐渐形成了怔忡不宁而又干脆彻底的寂然。
周治的手早已从茶杯上挪开了,就如同两人早就不复存在的那段算得上美好的过往。
片刻之后,他从嘴里冒出一句:“想好了?”
周梁清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也看不清自己的,可她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姐姐的脸,还有那个心仪的男子,然后就是记忆中迷迷糊糊早已过世的母亲。
“想好了。”
御书房的窗边,一只蝶开始忽闪忽闪地扑腾起来,亮得夺取人目光,流转之际,飞出了皇城,又入了京中一处不显眼的府邸。
戚长安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那只蝶轻巧地落在了桌案一侧,他耐心地盯了好一会儿,并未有多举动,才勉强留住了它。
只可惜下一刻,房门被忽然开起,伴随着地是书童的声音:“公子!宫中来信了!”
蝶好似受到了惊吓,忙不迭地舞动翅膀,夺窗而出。
戚长安收回注意,书童已然来到了自己跟前,接过递过来的信件时,他的心脏不知为何猛地跳了一下,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不甚美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果不其然,待拆开后,呈现出来的文字另其下意识皱眉,紧随其后的便是不可置信,最后唯有怅然若失:
“戚郎如晤:
忆昨夕共赴江南,远离朝中纷争之约,犹在耳畔。然霍将军为国捐躯,社稷将倾,我决今自请披嫁衣入虏庭。
非不知君备行囊于城外,然家国之间,宁负君子不负天下。此去黄沙白草,当以明月照孤魂。
请焚前日双鲤笺,勿存妄念。若泉下有知,当护君一世长安。”
全文没有出现一处改动,字里行将一气呵成。
书童看着主子的脸色染上晦涩,手中更是抓紧书信,不由得愈发担心:“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戚长安回过神,怔怔地看着书童,一言不发,脑海里却刻印着书信中那句撼人心魄的话。
此去黄沙白草,当以明月照孤魂。
周梁清那副清丽淡然的面容下,竟藏着如此魄力。他甚至能够想象,女子独坐桌前,以娟秀小字写出这一篇气势恢宏的诀别书。
在充斥着爱人即将分离的事实之下,戚长安也在这巨大的冲击下意识到了什么:
他被称作为忠臣,有自诩清流之辈,不欲迎合朝中污浊之气而决心远离,可如今事到如今,不仅没能改变半分,还令大燕官场搅得愈发浑浊。
他都做了什么?
戚长安像是忽然之间被迎面打了一个棒槌,以至于他直到现在,才忽然之间能够明白当日魏源前来拜访自己的另一层含义。
从前他总以为忠臣之道,以“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为核心。
但现在才恍然明悟:若觉家国有待兴,非徒以筑之。朝政若失,非徒讥之,当怀赴考为官,以正其途。民风易,应自励为雅士化乡里。同胞若蒙昧,非讥笑所能觉,当以学养为灯,照亮心田,启智开慧,渐次改变周遭。此非逃遁之道,亦非谩骂之途,乃志士仁人,横眉以对世俗偏见,俯首愿为百姓之牛,默默耕耘,不辞劳苦。
古云:“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此之谓也。
书童那充满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将戚长安的思绪万千打断,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人,动了动嘴唇:“我或许是错了。”
书童忙问道:“公子您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呀!”
戚长安
叹出了一大口气:“把那些准备好的行李皆撤了吧。”
“我要留下来。”
而那只早已飞走的蝶,辗转往复,又回到了皇城之中,兴许是这回迷了路,竟误打误撞闯进了明善宫。
桃春将饭菜撤了好几回下去,她知道主子始终没有心情吃饭。待不知第几批宫女下去后,看着窗边那抹孤寂的背影,心头涩然。
而周岚清的手指上正有一只蝶在上滞留,她从前总是怕这些虫子类的生物,可如今却将它们视作了一种宽慰,似是在触及不到远方的故人,轻抚着她维持着表面正常的神经线。
自从那日从兵部殓房回来之后,她就时常发呆。而在外人眼里,她安静了许多,可浑身却散发着淡淡的死意,漠视着周遭的一切,对任何都提不起一点兴趣。
只有她才知道,这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一点的过激表露都能使自己得到窒息的反噬,唯有安静,唯有安静才能护住仅剩的心气。
此时秋竹开了门,见主子比以往更为低沉了,声音也不由得放轻了不少:“殿下,六殿下那边妥了。”
周岚清缩回目光,没转过身,只是迎着日光,点了点头。
她深知周梁清已经与戚长安约定出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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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选择将其送往北朝。
只因她知道,如今的戚长安并非是个好归宿,他还是个在成长的权臣。也恰好阿塞尔也将这个人情卖给自己,并承诺待周梁清到北朝之后,大燕内乱平息之后,即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自己,则会亲手解决这场延绵不绝的内斗。
蝶因为她的颤动,还是决定离开女子的手指,周岚清看着它渐行渐远,恍惚间,却见昔日马背上那意气风发的青年回过头,装满星辰的眸子里唯有她的脸庞:
“吾爱青莺,战死沙场是武将的宿命,请每年此时为我唱一首赞歌。”——
作者有话说:标注文中:若觉家国有待兴,非徒以筑之。朝政若失,非徒讥之,当怀赴考为官,以正其途。民风易,应自励为雅士化乡里。同胞若蒙昧,非讥笑所能觉,当以学养为灯,照亮心田,启智开慧,渐次改变周遭。此非逃遁之道,亦非谩骂之途,乃志士仁人,横眉以对世俗偏见,俯首愿为百姓之牛,默默耕耘,不辞劳苦。
[这段话好像是在哪里看到的,稍作改动后呈现出来,很有感悟,我始终认为,所谓忠臣,是在保持精神的忠贞上,做出一定的事实,并非一味的避世,否则是对“臣”一字有所偏颇。真正的忠臣,就应该如海瑞一般。]
第144章 大火终灭
半月之后,周岚清久违地出了一次明善宫,她静立在不远处,外头的烈阳并无过多树木遮掩,洋洋洒洒地铺在脸上,格外暖和。皇城脚下是即将出城的马车,今日大燕公主和亲的日子。
与以往同分别的时候不同,此时她的脸上除却决然,并无旁色。
而马车中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只玉手掀开了车帘,周梁清身披艳丽的嫁服,与其通身气质格格不入,直往这不显眼处探来。
距离遥远,彼此皆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可心中却能够猜到该是什么表情,也明白此次一别,可能真会是永远不见。
场面远比不上周岚清上回离京时的恢弘,但也终归算得上是极为讲究排面的,单凭皇帝亲自出宫送行这一点,就已然说明了此次和亲公主身份的尊贵。
来往的臣子和内侍充斥着宫门口,绚烂的颜色化为奢靡颓然的点缀品,以至表面如此繁荣的场面竟也难逃虚假。
周岚清却是一个十足的旁观者,于隐蔽处观望不前,直至和亲一行消失于眼中之后,才缓缓动了动已然有些僵硬的身体。
“殿下…”
闻声她微微转头,对上桃春颇为担忧的眼眸,张了口:“回去了。”
皇城之上,周治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城内不显眼处滞留,女子从始至终都平静地过分,宛若一池清水,波澜不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成了这样,就连周梁清如今前往北朝和亲,竟也依旧是如此…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可惜,他们这对身上留着一半相同血脉的兄妹,早已如仇人一般,水火不容。
他想着,竟有些出神,身边的常喜稍稍提醒了几声,才使其回过神来。
罢了,等等去看看她吧。
头顶的烈阳逐渐被高耸的树丛遮挡些许,唯剩斑驳陆离的光影散落下来,明善宫的牌匾已然被周岚清抛之脑后。
见主子回来了,小翠连忙迎上来,也没来得及行礼,即刻道:“殿下,有人来了,现在正于偏殿候着呢!”
偏殿素来没有被主人过多宠爱的习惯,自然免去了纱帘的装饰,反倒显得亮堂明了,也恰好合了今日会客的准备。
待周岚清看清了跪在地上的人,习惯了平坦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维持着的平淡也逐渐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