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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描眉
“为何突然就要搬出去住,是你和奶奶说了什么吗?”
从松鹤堂离开,没等到他们住的院子,夏琳琅就忍不住的在问顾筠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在顾家明明就住的好好的,大家都住在一个大宅子里,有照应还热热闹闹。
且这里离宫门也近,他若是进宫上朝还便利许多,这不比住在他那私宅来的要好?
顾筠头也不回的在往前走,听见她问这话,步子慢了下来,挑眉看了她一眼,回答说:
“这是奶奶说的,说顾府人多眼杂,我们刚新婚,搬出去住才有利于我们培养感情。”
这话让她有些被噎住,后面不知该怎样去接。
毕竟有些话,她这会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自二人认识以来,独处的机会说多不多,但也不能算少。
成婚以前就不提了,介于顾筠自小的良好修养,两人也一直秉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并不过分亲密,且进退有度的一种状态,她如今也早就习惯了这种。
但却没想到成婚后的状态,让她觉得有些失了控。
成婚后,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顾筠对她态度的转变,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情绪是发乎情,止乎礼,两人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在车厢里偷吻。
但是后来…
就像一道严防死守的界限,突然有一天被人打破后,再想高筑起,就变得难上加难,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渐渐变得无所顾忌,甚至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在两人已经屈指可数的几次独处当中,顾筠从刚开始的亲吻拥抱都要在得到她首肯之后才肯进行到下一步当中,到后来的,只要确定周围环境无人,就敢对她做那些荒唐大胆的事…
不管是在北郊的汤池边上,还是在京郊的那处庄子里,都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她有时候事后想来…都忍不住会红脸,还是有些怕了,也是担心真的搬去私宅后,这种情形会不会日日都在上演。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顾筠弄的她…的确也很舒服。
但这并不代表,就能无节制的荒唐下去,毕竟,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所谓的‘三年之约’,真要单独在一起住,她也无法保证,二人会不会发生谁都控制不住的事来,到头来,又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奶奶,在这里也一样能培养感情啊。”
顾筠回头看她,神色有些异样,但还是倒出了她藏住的心里话:
“你不想和我一起出去分府别住?”
她眼神躲躲闪闪,小声嘀咕:
“我没有这样说过…”
“彤彤。”顾筠突然停下脚步唤她的小名,四目相对,夏琳琅心里怦怦的在跳。
“怎,怎么。”
“你是在担心什么?”他问。
夏琳琅没说话,低着头,一只手揪了揪身侧那玉佩上的流苏。
方才心里过掉的那些个理由和借口,她不能真的说出来,但顾筠这人会读心,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猜到。
顾筠叹了口气说:“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清楚,但这不仅仅是奶奶一人的主意,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抬头看向他,眼里含着不解。
他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承认:
“我不想每次要亲吻你的时候,都要担心会不会不被人瞧见,或者说,我和你都需要更多独处的机会。”
这承认的太过坦荡,坦荡到反而显得她的拘泥,单刀直入一把就剖白了他的心事。
果然是和她方才想的一样,心里顿时就升起一股异样,定定的看了人两眼,说了句‘浪荡子’。
他也没反驳,还是看着她:
“就记得我浪荡?可我怎么记得,昨晚是你不让我走的,不是还让我快些。”
“行行行,你就先别说了成么…”她是真的怕了,又左右周围的看了几眼,担心他的虎狼之词被人听见,他不要脸,她还想要。
恰好,身后拂过了一阵风,撩起她耳畔的碎发,没等她伸手,顾筠就先替他别在耳后。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不少,她忍不住抱怨: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应当要问问我啊。”
她轻拧着秀眉,心里还是有些别扭,顾筠的手没有放下,从耳后往前,顺势捏了捏她的脸颊,说:
“难道说,你想留在顾府,不是天天听顾筝叽叽喳喳,就是听长辈们催你孕育子嗣?”
夏琳琅闻言立即就住了嘴,咽回了肚子里剩下没说的话,顾筝折腾人这事,她倒还可以忍耐些,但倘若要听长辈们日日耳提面命的催促,那她还是选择搬出去住?
饶是心里虽说已经是接受这个事实,但还是不想在年末这个节骨眼上折腾,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过后,再次同他确认:
“那就等年节过了之后?”
他收回手,听后还是笑了笑:
“嗯,等年节过后,总不能嫁过来的第一个年就如此的敷衍你,毕竟是之前就答应过你的。”
…
顾筠这次回来的实在赶巧,倘若再晚上一日,就又要被阻在半路上。
回京之后的第二日,他就入了一趟宫,简单的向圣上述了职,说清楚了自己为何会提前回京的缘由。
圣上一听他是为了夏琳琅而提前回来的,眯着眼睛挑了挑眉毛:
“怎么?你这棵老铁树想
来是真的开花了?”
他笑:“承蒙陛下不怪罪微臣,为了这么点儿女私情就提前回来。”
皇帝摆了摆手:“你的为人朕知道,说来这桩婚事还是朕给你御赐的,只是没想到,你自来请旨不说,这次竟还为了你夫人破了你自个儿的原则。”
他笑而不语,算是认下了这件事。
没在宫里待太久,年节将至,百官早就休沐,圣上问过彭城的事后就早些放了他回去。
临行前,还不忘交代了两句:
“婚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别让你夫人久等,路上莫耽误,赶紧些回去。”
这还是第一次,顾筠一身轻松的从宫里出来。
他习惯性在路上就思考问题,但今天除了回府这一个念头外,就再没有别的想法。
街市上到处都已经张灯结彩,天还亮着,都还能看到几个戴着虎头帽的孩童在街角处放炮仗,噼里啪啦的动静,也不会觉得聒噪闹腾。
马车一路平稳的驶向顾府所在,他没耽误,直接就回了和夏琳琅的院落,直到推开门的刹那,终于是明白了自己为何这一路回来都归心似箭。
屋子里,夏琳琅这会正坐在妆台边上,外面开了窗户,里面这会的光线大好,她右手不知是拿了什么东西,听见开门的动静后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回过头来,看到人是他,眼眸深处有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欣喜在里面,连音色都不禁亮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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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啦。”
顾筠提步走进去,透过明亮的自然光线,这才看清她今日穿的衣着。
是应时应景的绯红色上衣,因为怕冷,脖颈上系了一条雪白的兔毛围脖,裙子是织金绿团花的马面裙,俏皮又不失端庄,既适合当下的这个时节,又附符合她的年龄和身份。
他忽然就想起,当初两人的第一见面。
她穿的一身乌沉沉的青色,一张白皙细腻的脸,两颊透着羞涩的红,漆黑的眼底被人撞破偷听后的无措,无处安放的双手更是显得拘谨不安。
那时的她,不管是动作还是长相,活脱脱的就是一妙龄女子,却偏要将自己打扮的老气横秋,顾筠那会就在猜,她大抵是不太想在那日的宫宴里出风头,却没想会误打误撞,竟应了自己随意搪塞圣上和祖母的话来。
他想,或许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对她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一开始是出于好奇,接着就是想探究,等到真正探究到什么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陷了进去。
和那会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她早已没了那会的拘谨和局促,至少能皱着眉向他撒娇和所求。
就像这会。
顾筠已经停在她的身边,见她一直没有动作,便问:
“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她衣裳和头面已经都收拾妥当,额心的位置还贴了一个花钿,再配上一双熠熠的星眸,比平日里素净时候的样子要美上太多太多。
顾筠的喉头无意识的上下滑动了几许,就看到她的右手缓缓的动了动,那细白的掌心里握着一只黛笔,眉上却是淡淡的,他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唇角有意无意的勾起:
“到底是想做什么?”
放在之前,夏琳琅还会觉得害羞,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但和顾筠在一起久了,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想到什么也就说了。
顾筠话才刚落,她就将手里的东西给递了上去。
身旁的人故意又问:
“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
“顾大人不是自诩,自小就学过么?”她可还记得,当初他是毛遂自荐说没问题的。
顾筠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黛笔,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她,挑着眉说:
“这会倒是不嫌弃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巧合,每次她需要施妆画眉的时候,巧玉总有要事去做,就像今日年节,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成一团,她这画眉的事,自当就要求助于他顾大人了,又何来的嫌弃一说?
“不嫌弃,不嫌弃,大人画的可好了。”她边说,边扭头过去端端正正的做好,脸上的笑意都是谄媚的样子。
顾筠行至她身侧,压着唇角说:“又不会说话了?”
她轻啊了一声,凑过去闭上眼之前听话的唤了声:“谢谢夫君。”——
作者有话说:嗯哼~
第72章 愿望
那天是除夕,全家人都在府里用膳,一张桌子难得坐的满满当当,人又多又热闹,相处融洽。
席间,见气氛到了,顾筝又开始叽叽喳喳个不停,她就坐在夏琳琅身侧,汪润秋还没动筷,众人也都在坐着等,趁着机会,她凑过来靠近夏琳琅说:
“嫂嫂今晚的衣裳好好看,连头面和妆容都是与之呼应的。”
声音不大不小,又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多多少少的都投过来些目光,尤其是顾筠,在听到顾筝的话后,眼光就有意无意的在往她眉上看去,不像是在看她,倒像是在看他自己的作品。
夏琳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就移开了视线,小声的回了顾筝:
“过年穿新衣,你也一样的好看。”
她笑着摇摇头,眼眸有意无意的自她和顾筠两处横跳了几下,不认同她的话:
“我这哪儿能和你比,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她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声的让她别瞎说,顾筝见状捂着嘴格格的笑了两声,根本就不听她说的。
屋外的天色已经慢慢沉了下来,晚膳也在陆陆续续的上来,顾筝看了眼外面,话还没说完:
“一会用过膳,嫂嫂是不是要同大哥一道出去?”
夏琳琅听完,下意识看了对面的顾筠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次他可是特意从彭城赶回来的,按他说的,这是二人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自当是要一起过。
哪知顾筝一见她点头,立马就抱上她的手臂,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嫂嫂,你同大哥一道出去,能顺便带上我吗?”
她这话问的,带?还是不带?好像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大对,且面对顾筝她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对面的顾筠。
“不行。”顾筠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
“为什么!”很明显,这答案让顾筝不能接受。
“我们夫妻同行,你又来凑什么热闹?”他这话说的漫不经心,甚至只是用眼尾睨了顾筝一眼,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可身边的人急了:
“我,我又不是在问你,再说了,谁要和你同行,我是和嫂嫂同行。”
说完,就回过头来看了夏琳琅一眼,还问了一句‘是吧,嫂嫂。’
夏琳琅见此也只能笑笑,这事她还真做不了主,左右他们才是兄妹,她不管同意与否都会得罪一个人,那能不能一起就还得看顾筠的意思。
她笑的有些敷衍,却是听到有人轻呵了一声:
“够了。”
正在说话的两人当即就停止,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兄妹俩的父亲,她的公爹顾清绪。
她顺声音看过去,刚好就和坐在汪润秋身边的顾清绪对上视线,明显有些凌厉的眼神,顿时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好在一触即离,并未久留。
一时间,整个屋里就只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每个人都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她不清楚顾清绪的这火气从何而来,只是感觉到气氛不对,但还是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直挺挺的坐在那里,眼观八方。
方才说话的人,这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睛逡巡着席间,默了半晌,才终于听他说:
“我听说,彭城的事情这会还不算完,而你是提前回京的?”
这话是在问顾筠,和他一样,顾筠同样是没什么表情的回了句:
“是。”
大概是他这过于直接和坦荡的态度让顾清绪始料未及,愣了一小会,语气这才重了些反问他: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
气氛凝滞了下来,顾筠没吱声,只安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后面的说辞。
顾清绪见此,自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尤其是看见顾筠这张古井无波的脸,眼神又下意识的往夏琳琅的方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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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压沉着声音说:
“擅离职守,玩物丧志!”
接着,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从顾筠的鼻腔里发出,他随即反驳回应他:
“我早就将事情禀明了圣上,算不上擅离职守”
顾清绪没说话,两人对视,顿了一会过后,只听顾筠又说“父亲倒是称职,但就是过于的称职,才忽略了自己的妻儿,以至于…”
“顾筠!”顾清绪打断他下面要说的话。
“后面的话,想清楚再说,你且注意身份。”
这会的顾筠浑身犹如长满尖刺,一双眼睛犀利的看着他的父亲,像是已经在心里预想过无数次一样,想和顾清绪当面锣对面鼓的碰上那么一回。
他坐直了身体,正打算反唇相讥的时候,坐在主座上的汪润秋适时的开口:
“好了,我可还在这儿呢!”
音量虽不算大,但好在中气十足,能震慑住当下的场面。
父子俩之间硝烟弥漫,暗自角逐,但在老太太面前还是不敢过于造次,眼看着就快起火的当下,在这一瞬间就偃旗息鼓。
“这可是琳琅在咱们顾家过的第一个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管你们俩之间有什么,但那些不中听的话这会全都给我收回肚子里去,好好把这顿饭给我吃完。”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汪润秋早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也早就交了出去,修生养性了起来,是以像方才那样的重话,也算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说。
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就变的冷寂下来,围坐在桌上的所有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家心里都通透的跟明镜似的,但就是没人再说一句话。
顾筠又恢复成了那幅寡淡的样子,无可无不可,但反观顾清绪的面色,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当下心中的不悦,让他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就在他身边坐着,偏生他还什么都不能说,一张脸也是从头到尾的黑。
下人们还在有条不紊的上菜,一个个都小心谨慎,不敢再出差错,不多会,菜上齐,老太太也终于发了话,众人才敢动筷。
夏琳琅身边坐着的是顾筝,原本是打算今晚说服夏琳琅好让她们带自己出去,可目的没有达成,她这会心情也不大好,吃饭时都撅着嘴,眼神埋怨般的看着对面的顾筠。
但遗憾的却是,顾筠对她的所为视而不见,不仅如此,夏琳琅还发现他今晚动筷不多,挑挑拣拣了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碍于这会的场合不对,即便心里有莫多的疑问,更是不能直接就问出来。
大家各自心里藏都着心事,这顿饭也就吃得索然无味起来,甚至连夹菜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没大看的清楚,伸手就朝右手边的那碟子菜夹去,筷著离盘里的菜还剩一寸的距离时,就听那快沉默了一晚的顾筠喊道:
“彤彤。”
她那会刚刚将菜夹起,正准备往嘴里送,安静的空气里就传来了顾筠的声音,她不得不停下动作来看他,也是满脸的疑问。
“忘了你不能吃鸡蛋?”
他刚一说完,夏琳琅就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懊悔般的咬了咬牙后,只好硬着头皮的说了声:
“是我差点就忘了。”
上次食点心以致身上发红疹的事情府里没人知道,所以汪润秋见此也是觉得奇怪,难免关心了两句:
“是怎么一回事?连鸡蛋也不能吃了?”
这事说来话长,夏琳琅脑子里还在思忖要怎么去解释时,就听坐在对面的顾筠已经开了口: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吃了鸡蛋会有些不舒服,大夫看过之后让她暂时先别吃了。”
索性那红疹这会已经都好了,人也没什么大碍,顾筠也不想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以免大家跟着担心,且他也惫于应付,就这么三两句的一笔带过。
汪润秋听后点了点头,旁的没说,只叮嘱顾筠让他好生照顾些夏琳琅,他也都一一应下来。
这一出过后,顾清绪冷眼旁观,未置一词,但夏琳琅能从他的神色当中读出他还在生气,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也没尝出来有些什么味道。
一会后,是汪润秋先用完,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多吃,说了两句吉祥的话,就让人先扶着回去,顾清绪自当要一起陪同,当二人的身影一道消失在屋里时,夏琳琅那口提着得气才觉得顺了出来。
“吃饱了?”
她听到声音抬头,一眼就看到顾筠,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听见他又说:
“那我们先走。”
夏琳琅手上还拿着吃饭的筷著,顾筠说完,没留给她反应的时间,起身行至她身侧,在她尚还有些错愕的时候,抽走她手里的东西,另一边直接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人牵走。
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半点都没耽误,让坐在后面的叶姨娘和顾筝始料未及,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
直到坐上去街市的马车,夏琳琅都还在不着痕迹的偷看她身旁坐着的人。
天色已经全黑,除夕的夜里冷的让人不想动弹,但比外面更冷的,是顾筠这会的面色。
他不说话时,脸色已经算不上什么好,这会在夜色的衬托下,只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也是她之前都不曾见过的样子。
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面色黑沉的连夏琳琅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偶尔偏头偷看两眼。
“想说什么?”安静的车厢里,他突然出声,问身边的夏琳琅。
两人的手这会还握在一起,听见他终于出声,夏琳琅忍不住靠近了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和行人,商量似的对他说:
“今晚除夕守岁,外面人一定很多,我们要不要下车走进去?”
京城的除夕夜,主街上都不能用车水马龙来形容,因为马车根本就挤不进去,来回拥挤的全都是人。
话落,顾筠冷峻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松动,他掀起一角的车帘,往外淡淡看了一眼后,才终于点了点头。
今日驾马车的人是阿衡,他朝外唤了一声让人停车,马车突然停下,夏琳琅被往前的力道推了推,肩膀就撞上了顾筠的后背。
他感觉到,回过身来,先是借着车外微弱的光线打量了她一番,像是在确定什么,再来又将她从上到下都整理了一遍,鬓角处的乱发,发髻上被拨乱的流苏,身上被撞的歪歪斜斜的斗篷。
夏琳琅已经习惯他的这些所作所为,理所应当的接受,等一切归位之后,手腕又被他握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淡淡的嗓音:
“走吧。”
…
诚然如她所言,今日是除夕,街市上到处都是人,她被顾筠牵着手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两人并肩而行,身旁是叽叽喳喳的嘈杂声,顾筠自下车以来还是一言不发,夏琳琅眨了眨眼,心里大抵是猜到些什么,十指交握的手轻轻用了一下力,身边人的注意力终于是成功的被她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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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转过头来,淡淡的开口,声音在这聒噪的环境中也没有沾染上半分的浮华。
夏琳琅咬了咬唇,这里周围全是人,她声音小,要凑的近些他才能听到她说的话:
“你,饿不饿?”
大概是没料到她说的竟然是这个,顾筠明显的愣了一瞬,回道: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主街上,灯火通明,他那些微妙的神情都能被夏琳琅及时捕捉到,她凑了过去,两人身量差了不少,她要仰着头同他说话才行:
“方才在府里,我见你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怎么样?都出来了,要不要去吃一点?”
他本就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更何况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吃东西,但夏
琳琅这会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周围的星火都落入她那漆黑的眸底,忽闪忽闪的,让他没能说出那拒绝的话。
喉间的凸起有意无意的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不同于之前,这次主导的人成了夏琳琅,人群中,她牵着顾筠的手在其中穿梭,软滑细腻的小手牵引着他略显粗粝的大掌,就好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落在猛兽鼻尖在轻嗅。
夏琳琅也才刚刚回京不久,对京城并不熟悉,知道的为数不多好吃的东西,是在东角口的一间面档。
平日里面档只有白日里有,但今日除夕,掌柜不愿错过好生意,这才让夏琳琅有了地方去。
“掌柜的,要一晚阳春面!”
“好嘞姑娘,那边角落里坐一会,面马上就来。”
她拉着顾筠刚准备要走,想起一件事来,回头问他:
“方才忘了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顾筠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终于是笑了笑,又犯了老毛病,不直接说,光让人猜。
夏琳琅闻言皱眉,这次是直截了当的拒绝:
“不猜了,一会来什么便吃什么,可不许说不吃!”
被人这样‘要挟’,顾筠也不见生气,只点头认下,最后就被人拉走到角落里坐下。
顾少卿的身份,怕这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担心他不适应,坐下后,夏琳琅还是先开了口:
“你别看是在街角,每日专程来这家吃面的人可是大有人在,我们来的早,一会吃完就可以去逛街市了。”
这里离了主街,火光差了许多,彼此都只能在明灭的灯火下看对方一个大概。
酒壮怂人胆,黑夜也同样具备这样一种神奇的能力,借着这看不清的黑灯瞎火下,夏琳琅的胆子也比平常大了不少。
面还没上来,她单手支着颌指尖在下巴轻点,心里的腹稿已经打了无数次了,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口时机。
“你…”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见在不开口就要迟了,她踟蹰了半晌,一开口却只说的出来一个字。
“嗯?”坐在对面的人扬着尾音回答。
“就是…你以前有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算了算了,总归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开场,还不如就这样直截了当的问他,真要觉得难为情,那也就只有这一次。
顾筠一听皱眉,不大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这样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被看着心里紧张,又怕被他猜中真正的想法,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就是说,你若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有特别想做的事吗?”
就像她,以前若是心情不悦的时候,想吃绿豆糕,想和赵娉婷聊两句,现在也是一样,只是这会多了一件…心情不悦的时候,还想看到他。
她把话说的如此明显,顾筠稍微一猜就能知道,挑着眉毛看她,问:
“想哄我?”
这人真是的,说的那么直白,就不能含蓄一点,但她也没立即回答,借着黑夜的掩盖,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细弱蚊蝇的声音,顾筠还是听的清楚,空气里传来一声轻笑,再开口,她明显觉出顾筠心情已经不似方才那般低落:
“是怎么猜到我不高兴的?”
这都不需要多猜,顾筝没告诉她之前,她都能明显感觉到父子二人之间的隔阂和鸿沟,而知道其中内情后,有些东西就变的更加合理起来。
两人每次提及顾筠母亲时,顾清绪的不自然,还有顾筠对京郊田庄的重视,以及,他对顾筝和叶姨娘一直都不冷不热的态度。
但这些她都不想说,今天除夕,本就是个喜庆的日子,她不想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让他听见难过,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这次哄他,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后对他特意的讨好。
但顾筠还是那个顾筠,见微知著的本事半点没有减弱,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她想隐瞒的事情,就着不明显的灯火,偏着头看了她一眼,微勾唇角,问她:
“都知道了?”
她心里默默哀怨了一声,暗道还是没有瞒住,只能颓废的点头承认。
“谁告诉你的?”语气里听不出含有什么情绪。
夏琳琅掌心握紧,半晌,伸出两根手指,说有两个人,一人一半。
“阿衡和顾筝?”
这话已经是将她的心思彻底剖白开来。
“你那么聪明,一下就猜到,那看来我也不用白费工夫,这碗面也不用吃了吧。”
绕了一大圈,没把人哄到,反倒是被人猜到了她的意图,真真是…难为情和自作多情,她这会甚至都不好意思去看顾筠。
正说到这里,就听她背后传来那掌柜的声音:
“面来咯!”
她闻言,头一抬,就准备拦下那碗面,哪知,手才伸到一半,就有另一只更长的手先伸了过来,将那碗面接了过去。
“欸,你!”
“不是用来哄我的?怎么,想反悔?”
她就没见过这样嘴硬脸厚的人,又想到他晚上是真的没怎么吃,悬在半空的手只能讪讪的收回,从身上摸了几个铜板过去付给掌柜。
大概是真的饿了,一碗面没一会就见了底,就是在这种简陋的地方,他也能一身矜贵的样子,事毕后,夏琳琅问他:
“吃饱了吗?”
“嗯。”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若真的是要哄人,那一碗阳春面远远不够,说起来,他今日心情不好的缘由自己也要担一半的责任。
还是同来时一样,夏琳琅在前面走,他牵着手在后面。
京城一直都有在除夕放孔明灯的习俗,夏琳琅也不例外,但顾筠明显是没有放过这个东西,当夏琳琅将蘸好墨汁的笔交到他手里时,竟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这灯一会是要去天上的,你可以将你的祈愿写在上面,也可以些你想说的话。”
她还说,这东西只能自己看,别人看了就不灵验了,说完后把东西递给他就躲去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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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人是聪明的很,灯是要去天上的,那想说的话自然是给在天上的人看的。
方才从府里出来那会,他心情的确是不好,但这么些年他早就习惯自我消化这些情绪,这还是第一次,身边有人主动来哄他,变着法儿的让他做一些‘想做又没做过的事’。
那抹红色的背影就躲在不远处,半点没有想窥探的意思,连头都没回,身子因为冷,双手放在嘴里呵欠,双脚时不时的跺两下,就是这普普通通的画面,让他从方才起就觉得发堵的一颗心,竟在这会,慢慢的落了下去。
他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最后提笔在面前的薄纸上写下了他想说的话:
“所愿皆所求,所求皆所得。”——
作者有话说:大年还没过,也希望大家,所愿皆所求,所求皆所得!
第73章 想起
“你…方才真的许过愿了?”
放过孔明灯,又一同看完城门处放的烟花过后,两人终于结束了今晚的
外出。
回程的马车上,夏琳琅频频看了身边的顾筠几眼,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虽说窥探别人的秘密这不是件礼貌的事,但禁不住她实在是好奇,从上车开始就小动静不断,已经憋了一晚上,眼见实在是憋不住了。
但最后先没忍住的人却是顾筠,她一直在身边窸窸窣窣的发出动静,扰的本就涟漪不断地湖面又重新泛起细密的波浪,顾筠挨着她那侧的手上突然一个动作,攥着人就往跟前带,二人对视了半晌,直到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跟着才问她究竟想做什么。
这场面倒有些似曾相识,夏琳琅嘴唇翕合了两下又舔了舔唇角,这才问出来刚刚的那两句话。
两人这会距离的很近,就连说话的气息彼此都能感觉得到,是以就算是看不大清的车厢内,顾筠依然能看到她舔唇角的小动作。
今夜是除夕,大家都或多或少的遵守着守岁的旧俗,外面的鞭炮声还没彻底的停止,间或还能听见一两道‘砰砰’的声音。
但顾筠却比谁都清楚,他所能听见的‘砰砰’声,远比外面声音来的更清晰些。
无意识的咽了下喉咙,稳了稳心神后这才回答:
“没许。”
嗓音在这昏暗的车厢里显得喑哑无比,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听起来竟和那晚在京郊田庄里得无二。
夏琳琅原本还有些支棱的身子,一听这声音都不禁软了一半,娇俏的嗓音里都带着讶异:
“为什么不许?”
天知道,自从今夜晚膳时察觉到他心情不好开始,她脑子就已经在想,究竟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哄他开心。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就没有哄过人,脑子空白一片,根本没有半点的思路。
最后费了大半晚的周章,又是吃东西,又是放灯的,结果到头来人家竟然告诉自己,没有许愿望,这让她怎能不讶异。
夏琳琅这会就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眼睛睁着圆圆的看着他,他未置可否,一只手揽在她身后以防她摔下去,另一只手则轻轻拎起她的一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