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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晚蜷缩在单人沙发里,膝上摊着书,笑吟吟地望着她们。
这时候,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开关车门的响声。
她问,“梁奶奶,今天还有客人要来么?”
梁心吾想了想,“不知道呀。”
“我去看看。”
“好好,是客人的话就请进来。”
夏清晚跳下沙发,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往玄关外迎。
她心情轻松而愉快,是而脚步和姿态也比平时更轻盈,边走边喊管家爷爷,“爷爷,是谁来啦?”
走过廊下拐角的时候,话音未落,猝不及防撞进一个高大的怀抱里。
熟悉又陌生。
叶裴修扶住她的手肘,“小心点儿。”
他穿着黑色大衣,外套上还带着冬夜里森森的寒气——
作者有话说:下一更是周日晚上嗷!
第63章
夏清晚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也一并移开,“……叶先生,您来了。”
她这样的称呼,大概也并未让叶裴修觉得意外。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他去夏家老宅见裴美珠的时候。现如今各走各的路,彼此间当然只是无挂无碍的前男女朋友关系。
“几位老人家都在里头?”
叶裴修问。
“嗯。”
这时候管家爷爷姗姗来迟,迎上来,引着叶裴修拐过弯,来到门前。
夏清晚落后几步跟在人群后头,不自觉地用手摸着手肘。
梁奶奶养老的别墅,保暖措施做得好,室内温暖如春,是而,她只单穿着一件长袖连衣裙,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洇到皮肉深处。
前头,遥遥地听见梁心吾惊喜的呼声,“裴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还以为你要过年那天才能到呢。”
几位老人家都起身招呼他。
叶裴修脱掉大衣和西装外套,交给管家,道,“早点来,好好陪您几位过个年。”
夏清晚跟进去,默默地站在一旁。
“都坐吧别拘着了,我又不是什么客人,不用招呼我。”
梁心吾笑吟吟让夏惠卿和喜奶奶都坐下,“这话说的是,咱们这算是正儿八经的一家子,谁都别拘礼。”
夏清晚默默地在自己原来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叶裴修的司机提着几个袋子走过来,笑着,“这是叶总给几位带的礼物。”
“赶巧了,我们正在拆礼物呢。”
梁心吾接过来,放在壁炉前礼物堆里,挨个拆了,给喜奶奶的是肌肉按摩仪,给夏奶奶的是一幅文房四宝,给梁奶奶的则是一本旅行指南。
梁奶奶半开玩笑抗议,“怎么就给我的这么便宜?”
叶裴修笑,“这份礼物有后话——甭管您想去哪儿,衣食住行我都包了。”
“这还差不多。”
夏清晚半垂眼看着书页,耳里听着他们的对话,翻书的手半天都没动一下。
前面掠过来一团暗影,挡住了壁炉的火光,她抬起头。
叶裴修来到她面前,手上一个盒子,“给你的。”
她也有一份么?
这样合家欢的氛围之下,也不好扫兴不收。
“……谢谢。”
她合上书接过来。
是一瓶香水。
现下时兴的,男男女女恋爱通常会送的AMOUAGE的镜中倒影,三四千块,于他平日阔绰的出手而言,算是不会让收礼之人有负担的价位。
“不试一试?”
他低眼瞧着,她像是要把香水收回盒子里的架势。
夏清晚动作一顿,只得捋开袖口,在手腕上喷了一点,凑到鼻下。
“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他问。
她点点头。
抬眸对上他的眼神,也不知怎的,莫名就把手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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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递了递,“你要闻一闻么?”
叶裴修用指尖轻轻地,点到即止地,往上托了一下她的手,低头凑近了她的手腕。
轻嗅。
他的鼻息轻喷在她手腕处,夏清晚不由地别开眼。
心跳如擂鼓。
像极了他们初识时。
他们俩在这说话的时候,壁炉前三位老人家,个个心照不宣地屏息凝神,不说话不动作,权当自己不存在。
一种讳莫如深的暗涌。
“不错,衬你。”
他说。
“谢谢。”
她收回手,这才察觉自己为了配合他,消弭高度差,已经不知不觉从沙发垫上欠起身子来。
此刻身体落回沙发垫上,往后倚进靠背,一颗心却悬起来,扑通扑通个不停。
叶裴修在她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喝茶看书。
过片刻,才终于有人出声。
是梁奶奶,笑着道,“裴修很懂得送礼物呐,年轻女孩送香水,老人家的礼物也投其所好。”
这样的话语,把夏清晚从前女友的身份拉回了相识的普通年轻女孩,于无形中松快了气氛。
夏清晚自在了些,抬头冲梁奶奶笑一笑。
叶裴修笑笑地,没有搭话。
拆完礼物,梁奶奶把壁炉前打扫了一番,提议道,“咱们打牌吧?”
夏惠卿不会玩也不喜欢玩,梁奶奶就道,“你帮我看牌好了,剩下正好四个人。”
壁炉前铺着厚厚的地毯和软垫,大家围坐在一起。
夏清晚是个新手。
先要学抓牌,一把牌握在手里,颤颤悠悠的,整理妥当。
出牌时候,偶有犹豫。
看看手里的,又看看地毯上已经出来的,脑海里飞速计算。
喜奶奶笑她,“志向还不小,新手还要学算牌呀?”
叶裴修提议,“我帮你看看。”
“不。”
夏清晚把牌朝自己偏了偏,“你把我牌看光了,我怎么办。”
叶裴修笑起来。
这一把,夏清晚毫不意外地输了。
脸颊上被贴了个条,低头洗牌的时候念叨,“不是有新手运气吗?我的新手运呢。”
梁心吾旁观着,看看她,又看看叶裴修,总觉得,但凡碰到一起,这俩人都要比日常时候更鲜活生动些。
几局下来,夏清晚喜奶奶和梁奶奶脸上都不同程度“挂了彩”,只有叶裴修脸上还干干净净。
梁心吾不干了,赶他下牌桌。
看了几局的夏惠卿加入进来。
叶裴修在夏清晚斜后侧的沙发上坐着,作壁上观。
默默观战了几局,在夏清晚又一次举棋不定时,叶裴修出声提醒,“就左边那一对,没错,出吧。”
夏清晚回头看他一眼。
他笑,“不信我?”
气氛和乐融融,他如此温和沉稳有分寸,像极了寻常普通的家族朋友家的哥哥,夏清晚也不由放宽了心,轻松道,“……信你一回,输了就怪你。”
“信我,出吧。”
他说。
这一局于惊险万分中赢了。
梁心吾扒拉开凌乱的牌,从中捡出夏清晚出过的,道,“你这一局牌运差,到手的都是烂牌,能赢真是不容易。”
玩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愈来愈晚,管家过来招呼说要开饭了,叶裴修抬腕看表,道,“我有饭局,要出去一趟。”
“去吧,少喝点酒。”
梁奶奶道。
他走了之后,气氛更加松快些。
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吃吃喝喝聊聊天,欢快祥和。
夏清晚心想,这恐怕是最特别的一个春节。
保研和实习统统尘埃落定,爷爷被正了名,夏家重新出现在视野,她和妈妈家的亲戚重新取得联系……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振奋感。
吃过饭,她洗了澡之后,出来找书看。
路过客厅,看到壁炉前地毯上散乱的牌和礼物包装,索性停下来收拾了一番,把牌理整齐码放进盒子里,包装纸团一团,扔到垃圾桶。
扔垃圾的时候路过餐厅外面,听到里头有说话声。
她本来没有要听,只是,听到“裴修”两个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梁奶奶的声音,说,“裴修的爸爸前阵子给我打电话,说叶家内部已经达成一致,这几年消停消停,过几年等裴修回京,再给他张罗婚事。”
婚事。
夏清晚屏息。
梁奶奶叹了口气,“可惜了,真的可惜了,”又不无惋惜地道,“你看刚才那氛围多好啊,他俩能说到一起去,多么难得,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外面风风雨雨,回到家有个知心的可心的人儿,在一块放松又舒坦。”
过了许久,另一个声音才响起,是夏惠卿,“……我倒是觉得,即使不结婚,清晚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那是自然,清晚有搞学问的劲头,一辈子投身进去,也是乐事一桩。”
梁心吾说,“也不一定不结婚呀,清晚现在还小,等过个几年,时过境迁,心结解了,遇到合适的,一切都有可能。”
夏清晚来到一楼客卫,静静地洗手,重又出来找书。
这时候微信弹出条消息,意料之外,是来自阮序。
问她明天有没有空,他要把之前借她的书还给她。
夏清晚想了想,打字过去,“下午吧?”
“好,在书店见吧。”
阮序发了个地址。
找到一本诗集,她拿回楼上,回到自己房间。
午夜之分,将睡未睡,隐约听到外面有车声。
她于昏暗中下床,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看到前院停车场,叶裴修刚下车,西装大衣,往楼前走,冷不丁抬头往她窗户方向看。
萧瑟冷寂的冬日午夜。
天空是温柔暗淡的靛蓝色,昏茫之中,他经过夜灯,那澄黄的灯光在他肩头落了片刻,他又走进昏暗里。
夏清晚努力要在昏茫中辨清他的身影。
却是徒劳。
叶裴修站在廊下,面对前院景致点了支烟。
抽着的时候,听到身侧有脚步声,偏头看过去,是夏惠卿。
夏惠卿礼貌唤他,“叶先生。”
叶裴修温和地笑,“您别客气,跟我奶奶一样,叫我名字就行。”
“阿喜给您煮了醒酒汤,喝点再去睡吧。”
夏惠卿道。
“好,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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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片刻,夏惠卿道,“……我家老爷子的事,是您促成的吧?”
“尊崇和地位是老爷子应得的,我只不过是派人提了个醒。”
“不管怎么说,谢谢您。”
“不客气。”
这么些日子下来,夏惠卿也知道,叶裴修和夏清晚都是知分寸的,俩人自动自发地分了手,已经一年多了,谁也没招惹谁,再这别墅里相聚,彼此间也是寻常家族朋友家哥哥和妹妹一样的相处。
只不过,他们二人之间那种独特的氛围,让夏惠卿不由悬心——
怕这事儿还没完。
她总有一种要翻出什么风波的预感。
叶裴修插手夏家老爷子一事,更是让她心生惶惑不安——
作者有话说:本来想写五千的!
第64章
是个阴天。
夏清晚起床下楼吃早饭,走到餐厅,正好透过窗户看到外头,跟主屋相对而建的八角亭下,叶裴修坐在廊椅上,半倚着靠背抽着烟和人说话。
冬日凄寒薄雾的清晨,他单穿着白衬衫。
不会冷吗?
梁奶奶刚巧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叹说,“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穿衣。”
说着招呼管家爷爷来,上楼拿了件外套,出去给叶裴修送过去。
夏清晚吃着饭,忍不住一直扭头望。
窗外八角亭下,叶裴修没接外套,大概是让放一边,管家爷爷就把外套搁在了另一边廊凳上。
梁奶奶笑着,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她听,“不管他了,他也快30岁了,让他自己顾着自己好了。”
夏清晚低眼吃饭。
没多大会儿,叶裴修拾起外套,和谈话的那人一起走向停车场。
管家爷爷带话进来说,“叶先生出去谈事情,中午不回来。”
“好,随他去吧。过年还这么忙。”
梁奶奶道。
吃着饭,梁奶奶想起来,“诶对了,清晚马上要过生日了吧?22岁。”
“嗯。”
夏清晚笑笑。
“那敢情好,咱们提前准备起来,好好给你过。”
说话间,夏惠卿和喜奶奶散步回来,“什么时候出发?”
早先,几个人商量好了要一起出去逛街,是而,夏清晚才把上午时间空出来,和阮序约到了下午。
四个人同乘一辆六座车,前往市区。
逛了一上午,三位老人家都趁此机会给夏清晚选了生日礼物,午间一起吃饭,下午,三位老人家乘车回郊区别墅,夏清晚则留在书店,边选书看书,边等待阮序。
阮序来得比她预想的要早许多。
在书架之间,不好大声,用眼神打了招呼,一起去书店自带的咖啡厅里。
阮序把借她的那本旧书放到桌上,推给她,“还给你,谢谢。”
“不客气。”
“好巧,”侍应生来上咖啡,阮序把她的美式推给她,道,“下学期我也要去内罗毕。”
“也是实习么?”
夏清晚问。
“算是吧,”阮序笑笑,“我爸在那边做生意,我去给他当一阵子秘书。”
“真好。”
“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阮序问,“去那边得准备些东西,我回去整理一下把清单发给你吧,好歹我对那里算是熟悉,可以让你省去一些麻烦。”
“……好,谢谢。”
她讲话好似滴水不漏,除了“谢谢”就是“不客气”,不给人留一丁点拉进距离的空间。
阮序本来想说点什么,盯了她片刻,末了,却只是笑了笑,道,“不必太客气。”
他还没追过女孩子。
观望了许久,终于趁着在绍平的时候,有了合理接触的机会。然而,不管什么对话,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回应。
“那你忙吧?”夏清晚拿着书起身,“我看会儿书就回去了。”
“……好。”
她离开咖啡厅之后,阮序又在原位坐了好久。
书店很大,二楼落地窗边台阶上分散搁着些蒲团,很多小孩子在那里看书。假期里难得来一趟书店,夏清晚没着急走,找了几本,坐在窗边慢慢翻看。
又下楼在文创区买了些文具。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她独自散步到附近一家餐厅吃滑蛋咖喱饭。
吃完走到路边,要打车的时候,一辆车缓缓驶过来,按了声喇叭。
她抬起头。
阮序从驾驶座看过来,“我送你。”
“不用了。”
夏清晚道。
阮序笑笑,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车上聊聊。”
……
夏清晚上车系好安全带。
驶出两个路口,阮序问,“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样?”
阮序随手点开车载音响,低低放了首钢琴曲,好衬着垫着,不让气氛显得过于生硬。
“感觉……我说不好,”他顿了一下,“……让人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追。”
以前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应该是吧。”夏清晚道,“我不想谈恋爱。”
“没谈过?”
夏清晚停顿了好几秒钟,“……谈过一次。”
阮序有意松快气氛,笑问,“不会是伤着了吧?”
“不是。”
夏清晚也笑了,“只是……我还喜欢他。”
阮序作势轻呼了一口气,半开玩笑,“还好还好,还以为我让你讨厌了。”
夏清晚笑笑没接话。
驶上出城高速,两个人偶尔闲聊几句,很快到了高速出口。
开往别墅区的路上,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车渐渐近了。
一辆南华牌照的黑色奥迪。
驶近了,奥迪鸣笛示意,从左边超车。
两辆车是同一方向。
一前一后拐进梁奶奶的别墅前路。
遥遥地看到,奥迪车在别墅门外停下,打着双闪等在那里。
阮序问,“认识?是你家里人?”
“……嗯,”夏清晚道,“就在这儿停吧,谢谢你。”
“好,那我就不下去了。”
夏清晚解开完全带下车,关车门前,说,“开车注意安全。”
“好。”
阮序眼瞧着,她走出没几步,天就忽然下起雨来。
酝酿了一整天的潮湿,终于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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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开。
他探身从后座摸到雨伞,正要开车门下车给她送去,就见前面那辆奥迪后座,有个西装大衣的高大男人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把伞,撑开,迎向她。
两个人走到同一伞下。
普通的场景,却莫名有种旁人完全插不进的氛围感。
阮序抠着车门开关的手松了劲儿,缓缓收回,打转方向盘调头开走。
从别墅门口走到主屋,有不短的一段路程。
冬季的雨湿冷,空气中泛着薄雾,是而夜色显得有几分朦胧。
湿淋淋的夜雨中,伞下,她没有偎近,他也没有提,只是默默地并肩走着。
两人都穿着黑色大衣,体型差如此般配,她可以被他完全包裹在怀里,然而,彼此距离始终不远不近,保持着分寸。
风雨如晦。
呼吸间一片凄寒,隐约有丝丝缕缕山林的草木清香,冷意透到肺腑里。
走到檐下,收了伞,司机也跟上来,递给叶裴修一个盒子,叶裴修转交给夏清晚,这才开了口,“今天偶然碰到了你表哥宋延璋,他托我给你捎过来,送你的新年礼物。”
“谢谢。”
她接过,余光掠过,看到他西服半边肩膀上凝着几点雨水。
她扭头往屋里走,刚迈动步子,就停顿住,转过身来,“你……”
她想说,把湿衣服脱下来吧,要不然容易感冒,早上就单穿着一件衬衫,南方不比上京,冬季湿冷,寒意侵体很容易生病的。
“我还有事情要谈,你先上去吧。”
“好。”
夏清晚转回身,独自回屋,上楼时,扶着扶手,紧紧闭了闭眼。
第二天,22岁生日前一天清晨,夏清晚一醒来就听二楼的佣人说,叶先生生病了。
感冒风寒,听说,大约是头一晚抽了不少烟的关系,嗓子也哑了。
她一颗心悬着,惴惴不安。
拉开窗帘时候,余光瞥到楼前停车场有辆车开走,也顾不得多看,急匆匆下楼来。
下楼梯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自己开口关切叶先生感冒的事,要如何措辞才显得正常呢?
然而,一只脚刚踏进餐厅,“裴修集团有急事,要提前返岗回南华,刚刚已经走了。”
梁奶奶说。
她呼吸一滞,所有的措辞准备都堵在喉咙里。
梁奶奶还在念叨,“生着病还要赶公务,哎。”
夏清晚耳朵里嗡嗡地,感觉什么也听不清,一颗心被铺天盖地的脱力空虚感淹没。
分手后再在这里遇到,还能在一栋别墅里共处几天,已经是天大的奖赏,命运时机急迫迫,当然不会待她措辞润色完毕。
她没说话,走到厨房案台前,帮梁奶奶盛汤。
也罢。
每见一次面,都像是再分一次手。
任谁也经不起这样漫长的凌迟。
不见也罢-
此后两年多,夏清晚都没有再见到叶裴*修-
开学后,夏清晚去内罗毕实习。
一边忙联合国实习岗位的工作,一边写毕业论文,线上跟导师开了无数次视频会议,夏天回国参加答辩和毕业典礼,本科正式毕业。
林向榆自NYU学成归来,在上京一家外企上班。
八月,夏清晚提前进组,九月初,研究生正式开学。
研究生生活忙碌而充实,导师赵教授器重她,除了日常的辅导之外,许多研讨会和讲座也带她一起。
夏清晚忙得不可开交,研一就在这样的忙碌中飞速逝去。
研一的暑假,夏清晚去英国看望刚在那里落脚准备开启留学生活的裴美珠。之后,她和林向榆汇合,两个女孩结伴在英国境内游玩了一趟。
终于聚在一起,能够聊聊天,夏清晚这时才从林向榆口中得知,盛骏驰,那位盛先生,已经结婚了。
听闻,新娘跟那位陈安安小姐是闺蜜,同样出身权贵名门,钟鸣鼎食之家。
“听乔映雪说的,好像,他老婆已经怀孕了,预产期今年冬天。”
夏清晚笑,“这么细节的事都知道?”
“乔映雪是个大嘴巴,听到丁点大的事都要八卦几个来回。”
林向榆也笑,“有点不好办。我之前去纽约留学,生活费一直是盛骏驰出的,两年花了得有七八十万,本来想工作一两年挣点钱还给他,现在倒好,我还没攒够,他已经结婚了,也不好还了。”
“罢了罢了,反正他也不差这点,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大不了,就当是欠着他了。”
她倒是很想得开。
夏清晚沉默许久,问,“……会有遗憾吗?”
闻言,林向榆先是大笑摇头,随后,笑容慢慢敛回去,末了,用大拇指和食指一捏,“……一点点吧。”
两人在酒店床上坐着,林向榆往后一仰,躺倒,叹口气说,“我跟他不合适,我们都不是会为对方停留的人,我在纽约这两年没少谈恋爱,我相信他在上京也是一样。”
“自从你毕业回京,这一年你们有见过吗?”
“没有。”
也不是没有留恋。
当初,考察了夏明州足够久,才郑重地决定全副身心投入,没成想,时过境迁回头一看,反而是那个抱着玩玩的心态在一起的盛骏驰更让她难忘。
是对的人,但是没有缘分。
这样讲起来,林向榆一翻身,手撑着脑袋,饶有兴味地问,“听说,叶先生要调回京了。”
夏清晚只是笑,“你消息这么灵通。”
林向榆推一推她,给她使眼色,“……别跟我装蒜啊,老实说,你们还会不会——”
夏清晚直截了当摇摇头。
“已经过去了。”
分手已经太久。
她几乎忘了他的温度了-
研二开学时,夏清晚已经是京大中文系众人口中的神仙学姐。
她学习用功刻苦,自本科入学时就得张教授器重,大一暑假就跟随团队下乡做方言调查,此后本科期间一直保持着第一名,主持国家级创新项目、大小奖项拿了无数,以无可争议的成绩和亮眼简历获得了保研的机会。
众所周知赵教授性格古怪难相处,却对夏清晚学姐青睐有加。带着她飞研讨会,做项目,名副其实的一对严师高徒。
研二刚开学,夏清晚在赵教授指导下,投稿到南北双核的AMI顶级刊物上的论文得以审稿通过,成功发表。
学业已经如此令人仰望,且,明明是难得一见的超级美女,身材修长气质清冷,偏她本人却是低调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
大一新生组团来办公室偷看她,她抬起头来也是笑笑的,说话声音轻柔疏淡,让人不由地屏息凝神,说话都不敢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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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新生丢了魂儿似的从办公楼离开,有人道,“听说,夏小姐家世不一般,很有来头。”
“怎么有来头?富二代?”
“不是,书香门第,不能提的那种。”
“这么厉害。”
对于这样的议论,夏清晚当然有所耳闻。
只是,她一贯独来独往,好似是万事不挂心。
然而,本科毕业已在上京大厂工作的时小雨,偶尔和她见面吃饭,却总能从她眉眼间看到淡淡的愁郁。
时小雨试探问起,她也什么都不说,只道,一切都好。
当然是一切都好。
夏惠卿和喜奶奶安宁养老,学业顺风顺水,每次遇到一点小小的关卡,总能顺利地迅速得到解决。
怎么会不好呢?
只是,每天的晚上和清晨,睡前、起床后,看到书桌上那清丽的天青色细颈玉净瓶,夏清晚总是会晃神,发好久的呆。
玉净瓶里总会插着相应时节的花。三月是遒劲的桃花枝,四月是粉白的西府海棠,六月是薄艳欲燃的石榴花,冬季则斜斜插着寒梅。
她有在好好使用这只细颈玉净瓶。
也有在好好生活。
然而……然而……
心却总像是被困在那瓶底,逼仄阴冷,却又空旷荒蛮。不知道是哪里破了个洞一样,总感觉到有呼啸的寒风入侵周身。
去内罗毕吧。
东非的大地,热辣炽烈。
就像《夜航西飞》里讲的,要离开一个地方,一定要决绝,永不要再回头。过去的时光已经消亡,踏进未来,迷雾才会消散。
因此,她跟导师赵教授恳谈过一番,决定明年夏天gp四个月,去内罗毕考取PPL执照。
已经绝望太久,她要怀揣着白茫茫的凄寂的心,去治愈自己-
叶裴修本来预计在这年夏天调回上京,然而因着一些政策,又耽搁了些时日。
到第二年春天,在地方任上待了足足两年零八个月的叶裴修,才正式调回上京。
年初时,王敬梓已经被调到内罗毕,担任集团东非区域的负责人。得知叶裴修调回上京,王敬梓特意休了年假回国。
他赶到集团总部,已经升任集团董事长的叶裴修正在开会。
他坐沙发上等着,不大会儿,门被推开,叶裴修走进来,身后跟了一串人,有汇报的秘书,有等指示的下属。
叶裴修扯松领带,王敬梓已经倒了水递过去,他接过喝了两口。
等所有人都散了,王敬梓才笑笑地,“你还是这么忙。”
在地方的这两年,他一直是这样拼命。
此前,王敬梓偶尔去南华探望他,总是撞到他在加班。有时候,早上比秘书去的还早,晚上秘书都下班了,他还在伏案工作。
深夜伏案的灯火、结束一天工作后的第一支烟,这是叶裴修的常态。
王敬梓每次找他,都要顺便汇报夏小姐的事。
这一次也是一样。
叶裴修点了支烟,听他细细讲完。
“按照之前的预计,夏小姐大概六月份去内罗毕。”
“你安排好。”
“没问题。”
来办公室之前,王敬梓先去过一趟西山叶家老宅。
在叶老爷子那一辈的老领导眼里,叶裴修是青年才俊,下地方两年,兢兢业业克己务实,真正做出了成绩,现如今像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太少太少了。
况且,从地方回来,叶裴修的行事作风明显比以前更加老辣沉稳,眼瞧着,他马上就可以顶替即将退位的老爷子,成为叶家的主心骨。
然而,只有王敬梓能够看出,他不动声色的沉稳眉眼之下,压着积年的悬心、不安、焦虑。
聊完公事,王敬梓又问,“叶园的那株西府海棠,需要找专家来看看么?”
主卧窗前那棵西府海棠,就开了那一个春天,粉白的一树如此绚烂,此后就再也没开过。
叶裴修掸了掸烟灰,道,“不用。”
不开也罢。
那凋敝的枯枝,反而更让他舒坦些,要不然,粉白簇簇开一树,更让他满腔淤堵着,透不过气-
述职到岗轮番会议忙了整整半个月,半个月后,叶裴修才终于抽出空来,参加盛骏驰给他接风洗尘的聚会。
这时候是四月,天气乍暖还寒。
到包厢,叶裴修脱掉外套,挽了衬衫袖口,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盛骏驰靠着吧台笑看他,“一阵子不见,怎么感觉你又不一样了。”
更成熟了许多,眸色深沉而锐利,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威压与荷尔蒙。若细看,眉眼间还有几分略显疲惫的颓感。
一帮朋友笑笑闹闹插科打诨,玩到半夜。
有人开玩笑,“骏驰,你老婆刚生,你这有点不像话啊。”
盛骏驰摁熄烟,笑笑,“是得回去了。”
他抬腕看表,“那你们玩,我先撤了。”
“还真回去啊?”
盛骏驰过来跟叶裴修单独聊了几句,才扬扬手跟众人道别,“走了啊,改天聚。”
他喝了一点酒,走出包厢,来到前院先站了站,试图在风里醒一醒神。
这时候听到一串熟悉的笑声。
他略怔了怔。
抬头看过去,是从侧屋走出来的两个女孩子,那个短发的是林向榆,正仰着脸哈哈大笑,走在她身侧的那位是夏小姐,黑色长直发,依旧是清清泠泠的模样,唇角一点浅淡的笑意。
两个女孩子看到了他。
多年社交习惯使然,视线一对上,盛骏驰就笑了,扬声,“这么巧。”
林向榆带着夏清晚过来跟他打招呼。
“是啊,也太巧了,你在这儿喝酒啊?”
“老叶调回京这么些天,才抽出空,给他接风洗尘。”
盛骏驰说。
“哦,挺好挺好。”
林向榆礼貌客套。
寒暄能讲的话都轮番讲了一遍,总像是隔靴搔痒,两个人脸上都有一点欲言又止的隐晦神情。
夏清晚察觉了,就道,“我先去那边看看花,你们慢慢聊。”
过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回到北官房胡同会所。
院落里西府海棠开得正好。
她穿过游廊绕过去,也许是长了些年岁,都24了,这一次,她没有凑近了闻,而是坐在廊下廊椅上,扭过身闭上眼睛,试图在风里捕捉到那幽微的清香。
刚刚捕捉到,忍不住更深地仰起鼻尖,这时候听到皮鞋的声音。
她睁开眼扭回身,看到那白衣黑裤的高大身影。
叶裴修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垂在身侧,隔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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