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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中秋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从边城到青岱县, 足足用了小半个月,快要进城时路过许多麦田,麦子已经结出饱满的麦粒,裹着尖细的麦芒, 风一吹, 麦浪飘飘荡荡, 沙沙作响。
离家还有几百米时, 街道尽头拐出来一个敦实的身影, 嘴里还不停喊着少爷。
竟是本该远在金陵的曲宝。
曲花间扬起嘴角看向小胖子迈着不大的步子扑来, 心里默默想,瘦了些。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曲宝小跑奔至马前,双手撑着膝盖呼呼喘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知道我几时回?”许久不见的主仆俩, 有说不完的话。
曲宝从小林手中接过缰绳替自家少爷牵马, 嘴里喋喋不休的一一交代。
原来曲花间刚走时曲宝还有些难过, 一是在异乡人生地不熟的,二是担心分开太久自家少爷有了新的小厮把自己忘了。
虽然情绪不佳,但少爷吩咐的差事不能怠慢, 南方一干事宜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只是吃饭不香,瘦了一些。
说到这里,曲宝还略带委屈的捏了捏自己依旧微鼓的小肚腩, 想证明自己真的吃不香睡不好,瘦了一大圈。
在看到和林茂同行而来的老吴时,曲宝又高兴起来,知道少爷还是想着自己的。
于是曲宝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 觉得老吴能力人品都不错,又对自家少爷忠心耿耿时,便开始带着他熟悉核心事务。
绕是老吴熟悉得很快,很快便能独自处事了,但曲宝始终不放心,又多待了一阵子,才跟着又一次南下的林茂回来了。
两人也是前两日才到家,是林茂估计着时间说曲花间这几天应该也要回来了,于是曲宝便让人在城门口守着,一见到人便赶紧回来报信。
“少爷,热水和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一到家就可以沐浴洗漱,然后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曲宝语气得意,心想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风尘仆仆地赶了半个月的路,虽说路上也有补给和洗漱的地方,但不能沐浴更衣,身上始终有些黏腻不适。
曲花间点点头,十分满意,不管是曲宝,还是他调教出来的小林,都是十分贴心的人。
待入了府门,洗漱过后,饭菜也上齐了。
尝到熟悉的味道,曲花间满足的眯起眼。
见桌上有道辣子鸡,曲花间还让小林取来一壶葡萄酒,这是前年刚做葡萄酒时窖藏的陈酿,数量不多,除了自饮,偶尔也会送朋友和生意伙伴。
酒这个东西放得越久越香,窖藏了两年的葡萄酒色泽红润,轻轻摇晃杯子,细腻的白瓷杯壁上挂上薄薄一层猩红。
可惜曲花间不是个懂酒的人,不懂如何品酒,只是小口啄饮,配着辣子鸡,也别有一番风味。
“要是有冰镇啤酒就好了。”夏天还是和冰镇啤酒更配。
曲宝正用公筷给自家少爷夹菜,闻言疑惑,“红酒黄酒浊酒咱府里都有,啤酒是什么?”
“你不懂。”曲花间摇摇头,啤酒可是19世纪末才传入华国的,这个世界时间线不知道对应什么时代,还不知道海外啤酒有没有被发明出来呢。
不过冰镇啤酒没有,冰镇红酒还是可以实现的,只要有冰块就行,曲花间心想。
现在正值炎夏,听闻府城那边就有冰块卖,只是卖价昂贵,且运送损耗巨大。
如冀州府城这般地处北方的大城镇,通常是冬日储冰,夏日开窖取冰,或自用或贩卖,已经有比较成熟的储冰方法了。
但这种方法不仅劳民伤财,损耗还大,除了权贵人家,便只有一些商业巨贾夏日能用上冰。
至于硝石制冰法,现在还没人用过,这种方法曲花间也只在短视频里看过一些博主做过,没有实操经验。
硝石倒是很好找,寻常药铺里就能买到,有时间可以试试。
虽然盘算着要,但刚赶路整整半个月,整个人身心疲惫,曲花间也没立即行动,吃过饭便昏昏欲睡起来,翌日便又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抛之脑后了。
饭前刚洗了头,此时齐腰的长发还是半湿,见他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曲宝赶紧取来布巾给他擦头发,免得湿发睡觉感染风寒。
夜风轻抚院子里的石榴树,带动树梢上硕大圆润的石榴也跟着晃来晃去,半圆的月儿东升西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回到熟悉的环境,曲花间照例睡到艳阳高挂,才缓缓起身。
吃过已经放凉的百合莲子粥,曲花间又检查了一番几个小孩的功课,林冉跟着去幽州这些时日,学习没落下什么,李阿大和吴家兄妹的假期作业也完成度也很高,基本都写完了,只是正确率参差不齐。
老吴在南方也算初步站稳了脚跟,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将家人接去南方定居,却没想到他却在给老伴通信后选择将孙儿孙女留在青岱,老伴不放心孩子,也就跟着留下了。
看着老吴随信送来的东西,知道他是想让俩孩子跟着自己继续学习,除了一些南方特产,还有肉干果干等六种传统的束脩礼,甚至还有二十两银子。
这老吴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了,人情世故这方面拿捏的极好,这些东西即是一份心意,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谄媚雇主。
曲花间将东西收下,跟曲宝和几个孩子分着吃,银子让小林给老吴的老伴送回去了。
毕竟他也不是正经的夫子,科举考的四书五经也不精通,带着孩子们读书认字还勉勉强强,正式收徒就是误人子弟了。
收了束脩就有了一份责任,他可不敢给自己揽这么多包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处理完一些堆积的信件和账目,又给孩子们上了堂课,曲花间特意给老吴回了信,先是勉励他好好干,老婆孙子我会替你照顾,然后又提了束脩的事,他表示自己可以暂时教孩子们读书写字,等孩子大些还是找个正经学堂靠谱些云云。
以老吴如今的工资,想必是不会再为孙儿读书发愁了的。
——
接下来的几日,各处庄子和铺子的管事得知东家回来,陆陆续续上门汇报这段时间的事务,根本没时间琢磨别的事情。
这一忙,便忙到了中秋。
中秋佳节,这两年因着风调雨顺,百姓日子稍微缓过劲儿来,县城里早早的便有了节日气氛。
曲宝端了一盘月饼过来,用裁成二指宽的油纸包着月饼边缘捏起来递给曲花间。
曲花间咬了一口,不出意外是五仁的。
从小就不爱吃五仁月饼的曲花间囫囵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结果被没嚼碎的干果仁剌得嗓子生疼。
曲宝捂嘴偷笑,“少爷还是这么不喜欢吃月饼。”
原主也不喜欢吃五仁月饼?曲花间心底讶异,又很快压下思绪。
穿过来也有几年了,曲花间从没听人说过自己性格有变化。
或许两个灵魂本身就有相似之处,他才能来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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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原主的灵魂去了哪里,可能去到了现代与他灵魂互换了?也不知道年纪尚幼的他能不能适应。
“我只是不喜欢吃五仁月饼而已。”曲花间敛神,不再想那些事。
“可是月饼都是这样做的啊,我觉得还挺好吃的,多香!”
曲花间见他那副馋样,示意他自己拿着吃,又让小林也吃。
曲宝闻言开心的捧着月饼开心地往嘴里送,倒是小林,拿起一个月饼小口小口咬着。
实在不喜欢吃五仁,曲花间叫来厨娘,说了几种其他口味月饼的做法,让她试着做。
可惜厨娘从没听说过月饼还有其他口味,听了半天也是一脸懵,曲花间只能自己动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厨娘忙跟着打下手。
饼皮都是一样的,厨房里还有剩的,重要的是馅料的区别。
曲花间做了豆沙,咸蛋黄和鲜肉三种馅料,后面包月饼倒模和烘烤都是厨娘完成的。
可惜没有火腿,不然云腿月饼可是曲花间的最爱。
“猪场杀猪的时候,让他们送两条没有分割的猪后腿来,我有用。”曲花间吩咐曲宝。
“好的少爷,您又想出什么好吃的了?”
“还早呢,做火腿三年起步,就算心急也至少要等个一年吧。”曲花间不确定的说,毕竟他也没做过火腿。
听到要等这么久,曲宝只能收起心思,还是马上能吃到的新口味月饼诱人些。
新做的月饼赶在晚饭前做好,半个巴掌大的月饼上印着精致的花纹,还有福禄寿喜,花好月圆等字样,看着和普通的五仁月饼没什么区别。
但将月饼掰开,绵密的馅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干果仁完全不同的颜色和形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曲花间挑了个蛋黄的,咬了一口,咸香细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宛若桃花的双眼微微弯起,是熟悉的味道!
每个口味吃了一个后,曲花间揉揉有点撑的肚子,让小林去叫厨房不必再做晚饭了。
小林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了,还带着一封信。
“少爷,幽州来的信。”
曲花间闻言接过信,果然,是穆酒寄来的。
信封有些鼓,看起来不只有信纸,他小心翼翼打开,里面除了折起来厚厚的一叠信纸,还有一支木簪。
他将木簪取出来把玩了一番,油亮漆黑的木簪打磨得很光滑,簪头雕刻成鹿角的样式,很有几分野趣。
这应该是穆酒亲手做的,曲花间眼神难掩喜爱,他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纹理,在中间偏上的位置摸到一圈几不可查的刻痕。
他心念一动,捏着木簪两头,用力一拉,果然拉成了两节。
连接着簪头的,是一根泛着冷光的细剑,竟是一支藏剑簪。
曲花间爱惜的将两端合拢,取下头上质地上好的羊脂玉簪,将木簪换上,这才展开信纸慢慢阅览。
信纸足足有四五页,一页也有百来字,这封信堪比一篇小作文了。
信中也没说什么正事,开头便是中秋节日问候,然后是随信附上的礼物,果然,藏剑簪是穆酒亲手做的。
从曲花间还在幽州时便开始做了,但因着不是处理军务便是出去游玩,每日只做了一点点,在曲花间走后几天才完工。
除了藏剑簪,还有一副精致的马鞍,一箱各式各样的坚果特产,信中还特意注明是给曲花间自己吃用的。
想必之前曲花间把他送的谢礼一并卖了换粮食这事儿让他耿耿于怀。
信的最后,还有两句诗,锋利潇洒的字迹跃然纸上,这短短十几个字仿佛比其他字写得都要用力。
看完信,曲花间眼神久久停留在那短短的诗句上,微微蹙眉,这狗男人,知不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许久,久到林冉也吃过晚饭来找曲花间一起逛灯会时,那被捏得微微发皱的信纸才被收起来。
曲宝无意间瞟了一眼,只隐约看到几个潇洒恣意的字,什么此时、什么月华……
还没看清,曲花间便已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里了,曲宝也没打探主人隐私的习惯,很快就抛诸脑后。
——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作者有话说:注: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出自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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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灯会 八月十五星月皎洁,愿来日与君共……
大周朝每年有四次灯会, 分别是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以及八月十五中秋节。
可惜如今百姓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也没有什么乡绅富豪愿意出资筹办灯会, 曲花间穿过来三年了, 还是第一次参加灯会。
青岱县城中央的主街上, 一整条街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有竹子编成各种形状的精致彩灯, 也有用花草汁简单染色的照明灯笼。
许是许久没有举办过这样热闹的盛会了,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除了林冉,其他几个小孩都被自家大人带走游玩了, 此时曲花间一行人只有林茂兄妹和曲宝小林两个小厮跟着。
曲花间牵着林冉, 其他几人抬着手虚虚的将两人环护在包围圈里, 免得人太多被挤散。
今夜街上有许多摊贩, 卖吃食饰品灯笼的应有尽有,林冉人虽小,眼神却很好, 在拥挤的人群中还准确的看到一个满身挂着草编的小贩,目光跟着人家追了好远。
曲花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禁莞尔,牵着她追上小贩, 将她盯了许久的一只草编麻雀买下。
“诚惠五文钱!”小贩见客人穿着,知道是个有钱的买主,但也没有乱喊高价。
这麻雀是他家婆娘编的,很是费功夫, 足足编了将近一个时辰呢,五文钱真真是个实惠价。
小贩极力推销着身上挂着的其他产品,“客人要不要其他的,毛毛虫蝈蝈笼都有,喏,这还有只老鹰!”
曲花间接过那只草编老鹰,看得出来编织者手艺确实不错,用料扎实,编织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看到手里威风凛凛的草编老鹰,脑海里不由想起某个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眼神锐利的人。
最后曲花间掏出十三个铜板,买下了两只草编,小贩满脸笑容,还用草绳将其挂在细木棍上,递给这位衣着华丽的客人。
买到自己心仪的小玩意儿,林冉十分高兴,拉着曲花间的袖子小声道了谢,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他继续逛街。
一路逛吃逛吃,曲宝怀里堆满了各种小吃,拿不下的还往林茂手里一塞,“给我拿着,不许偷吃!”
林茂顶着一张黑皮,在昏暗的彩灯照耀下显得黑红黑红的。他沉默着将怀里的东西拢了拢,眼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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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看着前面不讲理的小胖子。
曲花间晚上月饼吃太饱,此时对这些街边小吃也没了兴趣,只买了一包蜜饯时不时塞一粒到嘴里。
酸甜适中的蜜饯带着淡淡的果味,含在嘴里唇齿留香,一不小心曲花间便吃完了小半包。
想到家里那一堆各式各样的中秋节礼,曲花间将剩下的半包蜜饯小心翼翼包好,塞进怀里放好。
“少爷,前面有猜灯谜的,咱们去试试吧!”曲宝指着前方人群聚集处,那是个挂满各式花灯的摊子,花灯下方还挂着带字的木牌,猜中上面的灯谜,便能将对应的花灯带走。
曲花间也来了兴趣,带着几人试图挤进去,“走,咱们也去试试!”
好不容易在林茂和小林的帮助下挤进人群,曲花间一眼便相中挂在高处的那只缠绕着鹿角状树枝的圆形翠微色灯笼 ,昏黄的火光透出草汁浸染过的油纸,呈现出浅浅的黄,看着野趣十足。
何况那灯笼上缠绕的鹿角形树枝,与他头上的鹿角簪相得益彰。
摊主是个眼神精明的瘦高个子,此时正敲着铜锣大声吆喝,“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猜灯谜了啊,猜中花灯下的灯谜即可将价值百文的花灯带走!十文钱一个人,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曲花间看上的那只灯笼下挂着四块小木牌,只要猜中那四个灯谜就能将其带走。
只见木牌上用端正的行楷写着四列小字,分别是:
明月横空飞神箭。
已作霜风九月寒。
美人口中吐真才。
问君明月几时有。
一首拼凑而来的打油诗,既不对仗,也不押韵。
曲花间心中默了默,便找到摊主,递上十个铜板。
摊主顺着他的手指,取下了那块牌子,笑眯眯的递给客人,“客人心中可是有答案了?”
曲花间点点头,“可是‘中秋团圆’四字?”
周围的人看见这人才刚挤进来,便胸有成竹的说出谜底,纷纷发出惊叹,还有人起哄道:“老板,快揭晓谜底吧,莫不是这小公子说对了,你舍不得灯笼了?”
摊主岂会做那等自砸招牌的事儿,忍着心里的肉疼,笑眯眯的点头,一边取下那盏花灯双手奉上,“小公子一看便非池中之物,一来就猜对了,您拿好!”
围观群众见摊主果真守信,一些识字的人纷纷掏出铜板也要试试,一时气氛更加高涨几分,连曲宝都忍不住掏出所剩不多的零花钱,准备赢一盏花灯回来。
他看中的是一盏弯月形状的小灯,只有巴掌大,因为太小,里面并没有放蜡烛的位置,不能发光,但胜在精巧,而且只有两道字谜。
可惜曲宝的虽然认得大部分的字,却对字谜一窍不通,憋了半天才猜出一个来,另外一个字还是林冉猜出来的。
太阳西边下,月亮东边挂。
朋友聚散终有时。
谜底是‘明月’二字。
两人均接过自己心仪的花灯,同行其他人都表示不参与,于是便心满意足的退出人群。
猜完灯谜,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玩的了,曲花间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带着一众人往回走,到家时已是圆月高悬,三更时分了。
街上的行人也陆陆续续散去,只余色彩缤纷的彩灯挂在街边巷口,描绘出一幅灯火阑珊的画卷。
——
翌日,曲花间不出意料的睡到了晌午,等小林端来热水洗漱完毕,又简单吃了些饭食,便坐在书案前研磨写信,因着不擅长文言文,曲花间写信通常言语简短,这次却仿佛下笔有神,洋洋洒洒写了三大篇。
先是问候了远在边城的穆酒中秋节好,又说他送的节礼自己很喜欢,尤其是藏剑簪,既好看又实用。
还讲了昨日中秋夜,青岱城中格外的热闹,酸甜可口的蜜饯,和精致漂亮的花灯,随信送上,请你也尝尝。
最后,八月十五星月皎洁,愿来日与君共赏。
写好信,曲花间取来信封小心翼翼的封好,又将信放在装了中秋节礼的匣子里,这才交给小林让他拿给送信的兵士。
只见红木清漆匣子里,除了半包开封过的蜜饯,一盏镶嵌着鹿角状木枝的翠微色花灯,还有一枚雕工极佳的墨色平安扣。
祝愿远在边关的将军平安如意。
送信的兵士是穆酒的亲兵,昨日紧赶慢赶将自家将军的信送到,便被管家曲福请进客院,好吃好喝的过了个节,顺便等着曲东家写了回信,好带回给自家将军。
此时拿到回信,亲兵便毫不耽搁的翻身上马踏上归程。
一人一骑快马加鞭到达边城只用了不到十日,亲兵刚进军营,还没来得及下马喝口水润润干渴的嗓子,便见自家将军三步并作两步大踏而来,活像个索命的阎王。
穆酒冷着脸,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拿来!”
亲兵不敢耽搁,连忙从褡裢里取出某将军心心念念的东西,这才被放过去喝水休息。
没过几日,亲兵们和各路将军便发现自家大将军变得怪怪的,先是从不佩戴饰品的人突然腰间多了个墨色的平安扣,上面还骚气的打了个大老粗不认识的绳结。
然后众人在集议商量军务时又见那干净简洁的军帐上方挂了个花里胡哨的灯笼。
有个军中出了名的大马哈千户大大咧咧的开口,“将军你挂个这玩意儿干什么,娘们唧唧的,还不如多点盏油灯亮堂。”
于是众人便见自家将军的脸比平时更黑了几个度。
副将见状连忙踹了那憨货一脚,骂骂咧咧道:“会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把嘴缝上,这么好看的灯笼你欣赏不来?”
说着转头又夸那灯笼,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词儿,只得干巴巴的来一句,“瞧,绿油油的的,多好看。”
一旁的秦枫: ……
快闭嘴吧您!
最后的结果就是,某人掏出一把蜜饯,抠抠搜搜地一人分了一小颗,副将还多得了一颗,唯独那说灯笼花里胡哨的千户没有。
副将无声长叹,将自己多得的一颗蜜饯塞进那兀自委屈的憨货嘴里,小声说:“憨货,这可是曲东家送的东西,你敢说不好?况且没看到将军喜欢吗?你还敢说他娘们唧唧?”
“啊?这是曲东家送的?我不知道!”千户闻言大惊,再一看那花里胡哨的灯笼,也变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咱们边军的衣食父母曲东家送的东西,那能有问题?必定是咱这帮土狗大老粗审美不行!
千户细细品味着嘴里的蜜饯,嗯,这酸梅子也好吃,又酸又甜的,就是少了点,大将军也太抠了,就给一颗。
这就冤枉穆酒了,拢共也就半包蜜饯,连一斤都没有,能给这么多人一人一颗尝尝味儿,全靠多年的兄弟情支撑。
摸了摸怀兜里干瘪的油纸包,穆酒心里闷闷的,都快没有了,这些狗东西还嫌少!
等议事完毕,负责送信的亲兵又来活了,捏着厚厚的信封,亲兵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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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又送信去了。
却不知信里只有自家将军对礼物的满意,和蜜饯被同袍吃完的幽怨——
作者有话说:提前一个多月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吧哈哈哈!
甜甜的异地恋你们喜欢吗?
第33章 惊蛰 在下小字长安,惊蛰兄可唤我小字……
中秋后, 各处庄子上也传来消息,今年的粮食已经陆续收割完成,城外庄子的田地最肥沃,一共收了三千四百石粮食, 刨去粮税, 收到的佃租三百多石基本能覆盖府内上下几十口人的消耗。
而糖罐山和去年新买的万亩荒山, 因着是荒地开垦出来的, 产量略低, 加起来有个五万石左右。
各处作坊和地里的帮工要吃饭, 加上一千战俘一年的口粮莫约有万石左右,还有一些像火锅店堂食和卤味店外带之类零碎的粮食消耗也有几千石,除了这些,还得预留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能匀出来送往边城的不过区区三万石, 于二十万边军而言, 可谓杯水车薪。
曲花间简单算了算, 要让边军二十万将士顿顿都能吃饱, 一年得消耗七八十万石粮食。
边军也不是全靠朝廷发饷度日的,兵士们自己也会种地产粮食。
穆酒将边军分为三批,一批站岗巡逻, 一批训练,一批负责开荒种地,隔段时间轮换,这样的轮番下一年能收的粮食在二十五到三十万石的样子。
如今多了和曲花间的交易, 边军负责提供北方山货和武力支持,曲花间负责销路和采购粮食,勉强能弥补吃饭的缺口。
但也只是能吃上饭而已,朝廷的军饷已经拖欠许久, 许多将士的武器都已磨损陈旧,但无力更换,将士们的饷银也发不下来。
就连冬日的棉衣棉被也是去年曲花间想方设法凑来的。买棉花欠下的货款,还是用南方火锅店和几家作坊今年整个春季的收益补齐的。
算到最后,曲花间长叹一口气,还差得远呢,想要把二十万边军养得兵肥马壮,现在这点家业还远远不够。
远的不说,想要自给自足不再买粮度日,就得再种好几十万亩田地。
当然,这是不现实的。
先不说青岱县有没有这么多地给他种,就算有,种地的人也没这么多。
刚好穆酒的信又送来了,曲花间在回信里感叹了几句,很快又收到了他的回信。
这次信里除了几页信纸,竟然还有厚厚一沓文书。
曲花间翻了翻,全是各级武将的免税文书,信里提及,虽然朝廷不作为,但国有国法,边军虽然拿不到军饷,但武将田地免税政策还是能用的。
原先这些免税文书都用在兵士们开垦的地上了,但前年上任的幽州府尹是穆老将军的好友,一位难得的为民着想的好官,有了这层关系,即使没有免税文书,他也不会对边军将士的口粮地征税。
于是穆酒便将这些文书送来了,希望能帮上忙。
曲花间数了数,上至一品大将军穆酒免税万亩,下至千户免税百亩,边军大大小小上百位武官的名字,均在这一沓写满蝇头小字的文书里,免税名额足足有近三十万亩。
有了这些,无论在哪里买地都可以免交粮税,这样的话,即便是只收取三成的佃租,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纸页很薄,厚厚的一沓捏在手上也是轻飘飘的,曲花间却感觉重若千钧。
无数人的希望与心意不可辜负。
曲花间心神微颤,接着继续看信,穆酒大概是想让他安心,还特意提到,免税名额是租借给他的,租金便是一年十万石粮食,买来的田地仍归曲花间所有,绝不会让他有陷入田地归属纠纷的风险。
三十万亩田地在丰年至少能免去二十几万石的粮税,却只收十万石的租金,若换作普通商人,可能觉得捡了大便宜,但曲花间却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要把这么多文书全用上,得花多少银子买地啊。
想了想,曲花间还是决定在幽州和南方想想办法,幽州地广人稀,买地方便,价格也低廉,且地处东北,虽冬季持久,但也因四季温差形成了肥沃的黑土,最适宜种植。而南方气候温暖,水稻等喜热的庄稼产量高,甚至还能一年两熟。
两边都是先天种植圣地。
这样说来,又要出远门。
时值九月下旬,再有个把月幽州就要开始下雪了,只能先去南方。
收到信的第二天,曲花间便带着穆酒和另外几位将军的免税文书去县衙做了登记,又买下了地处青岱县北边的一处适合开荒的山地。
开荒的主力是那一千战俘,如今秋收完毕,地里没了事做,又不能放战俘乱跑,关着也是关着,不如继续去开荒种地。
将这些事情安排好,曲花间便乘船出发南下了。
临出发前,曲花还给穆酒去了信,让他休沐时帮自己留意一下有没有那种连成一片无人居住的地,不拘是良田还是荒地,尽量靠近河流湖泊等水源地就行,若有合适的,等他从南方回来便直奔幽州拿下。
如今曲家除了原先那艘商船,又新添了两艘更大的货船,新船除了水手活动的空间,其余全是空旷的仓房,载重量是旧船的数倍。
此次南下,除了买田地,还要趁着南方秋收再采购一批粮食,所以三艘船载着一两百人倾巢出动,管家曲福照旧留下看家。
曲家的船这几年已经南北往返数次,偶尔也有不长眼的水匪撞上来,但都被行伍出身的护卫们一锅端了,如今余下的水匪只要看见挂着曲字船旗的船队,俱都灰溜溜的躲开。
反倒是许多小商船,碰到曲家船队都会友好的凑上来,与领头人寒暄一番,再送上些简单的地方特产,请求同行。
往回领头的不是林茂便是常征,常征不善交际,只收下礼物给底下兄弟分一分便让其同行,遇到水匪时也会庇护一二。
林茂倒是心思活络些,有时在船上便能将货物卖出去一部分,还结交了一些来自各地的商人。
这次曲花间也在,经林茂的介绍认识了不少商人,有几个长袖善舞的,还特意拎着小礼物过船来,意图和主家结交一番,毕竟能让水匪退避三舍的商队,不用想也能知道其实力雄厚,背后有人。
想到这里,这些商人的态度更加热切几分,曲花间当然是乐见其成,还将船上的货物卖了些给几个聊得来的富商。
其中有位姓顾的青年富商,本欲将船上所有货物全部买下,被曲花间拒绝了,最后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买走了所有货物一半的数量。
“曲老板有所不知啊,您这些货物如今在苏杭一带是有价无市啊,尤其是这葡萄酒,简直是百金难求。”
他没说的是,原本他家的商船也是不惧等闲水匪的,若按正常的行船速度,他早就应该到家了,只是一路走走停停,特意等着这曲家商队经过,意图先一步截胡这些货物。
曲宝听那人说话,忍不住插了句嘴,“苏杭一带?,阁下姓顾,难道是杭州四大世家中的顾家人?”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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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姓商人闻言谦虚一笑,点点头,“区区不才,在下姓顾名惊蛰,如今顾家当家人正是在下的祖父。”
“哦?久仰苏杭八大世家的威名,幸会幸会!”出门在外,逢人三分笑,更何况这还是位大买主,曲花间客气的拱了拱手。
“我与曲老板一见如故,又虚长你几岁,不若便叫我一声惊蛰兄吧。”顾惊蛰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曲花间闻言也是一笑,“既如此,在下小字长安,惊蛰兄可唤我小字。”
“诶!既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不若将你船上货物一并卖给为兄吧,也免去你运送的成本。”顾惊蛰也是个直爽的性子,刚套了近乎便又直奔主题,伸出两个指头,道:“为兄愿以高出原价两成的价格购买。”
这曲家家主卖的货物皆是些新颖物什,顾惊蛰早有结交之意,此时也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实不相瞒顾兄,我在金陵也置办了一些铺子,这批货物是打算运过去补充铺子货源的。”曲花间歉然一笑,之前老吴便来信,曲家这些独一无二的货物在南方供不应求,厂房产量不够,新修的厂房还没完全步入正轨,订单已经排到三月后,急需一批货物补上空缺。
“不过我可以给惊蛰兄保证,等新作坊开始生产,留足自家铺子的量,第一批货物一定先供给你如何?”
顾惊蛰闻言也不过多纠缠,颔首道:“有长安这番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可不是要做一锤子买卖,而是想与你长期合作。”
于是接下来两人就合作的事讨论了半天,最后顾惊蛰拿着签订好的契书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船上,走时还邀请曲花间去他船上尝尝他们杭州有名的西湖醋鱼,被曲花间哭笑不得的婉拒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惊蛰时不时的便过船来串门,要不就趴在船沿上叫住经过甲板的曲花间唠闲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