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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雁萧关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席间众人。
被他注视着,所有人皆不自觉地住了口,等着他说话。
雁萧关开门见山,“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想做笔实在买卖,城西那片荒地,本王愿以每亩五千钱的价钱全数收下,钱款三日内统一拨付,若是愿意,地契也请各位尽快交割。”
这话一出,席间顿时静了下来,一亩五千钱!他们没听错吧?明州的土地太贫瘠了,贫瘠到城外明明有着一望无垠的荒草地,却无人愿意开荒的地步。
一亩地三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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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是贵价,雁萧关居然愿意出五千钱,莫不是脑袋被风吹傻了,还是在战时被炮弹砸中了。
只是就算雁萧关是个天生的冤大头,碍于他的身份,他们也不敢轻易同意。
张族长放下筷子,脸上带着几分讶异,“明州城西的地,可与银州的肥田不同啊,那里种麦粟,亩产撑死不足三十斤,便是种耐贫瘠的桑麻,也长得稀稀拉拉,常年荒着,说到底不过是块无用的废地。王爷若是花钱买这地,实在不划算。”
他这话,正好说出了席间不少人的心思,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雁萧关,等着他的回应。
雁萧关却不慌不忙,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放下时面上笑意仍然,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张族长的顾虑,我自然清楚。不过,本王买这地,并非为了种麦粟、桑麻,前些时日,我已同狼山首领换了苜蓿种子,这地,是用来种苜蓿的。”
“苜蓿?”
这话一出,席间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诧异。在座的都是久居明州的大族,对苜蓿这东西自然知晓,不过是草原上随处可见的草种,平日里用来喂牛马等家畜,虽说耐旱耐贫瘠,可除此之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李族长迟疑着开口,“王爷,恕臣下直言,苜蓿再好,也只是喂牲口的草料,犯不着王爷花高价买地来种吧”
此时雁萧关自然不会同他们解释,他想要在明州进行棉苜轮作的种植模式。此时只笑道,“苜蓿与诸位无用,与我确实有有大用。”
说到此处,他住了口。他不愿说,其他人也不敢再问。
大族族长们面面相觑片刻,他们不能当着雁萧关的面商量,只能暗自盘算,城西荒地于他们而言,本就无甚大用,每年还要缴纳土地税,如今雁萧关给出的价钱,远超土地本身的价值,既能一次性拿到一笔巨款,又能卖王爷一个人情,日后在明州行事也多几分便利。
张族长率先起身,拱手笑道,“王爷谋事长远,张某佩服,地契明日一早,我便让人送到户曹,绝不让误了农时。”
其余人见状,纷纷附和,宴席最终在一片欢笑声中散去。
三日后,户曹主簿吕平带着人手,推着装满大钱的木箱,挨个同人交割地契,拨付钱款。
一人捧着沉甸甸的银锭,对吕平感慨道,“王爷此举大善啊,不止让荒地能派上用场,咱们这些明州人,也跟着沾光啊。”
吕平笑着应下,将地契逐一登记造册,加盖官府印信。
土地未到手,雁萧关便已同明几许商量着写下明州“棉苜轮作”的全盘计划,第一年秋末播种苜蓿,越冬养护,第二年春末夏初收割苜蓿,同时修缮灌溉设施,第三年起,正式实行“秋播苜蓿、夏种棉花”的轮作模式,还列明了种子调配、农具租借、收成分配等细则。
等将明州大户手中土地搜刮一空后,他当即召来郡守,让其手下吏员在明州城内外张贴告示,召集无地百姓与战后流民。
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凡申领荒地者,官府免费提供种子,租借铁犁与耕牛,派专人指导种植,租金仅缴三成,土地产出由官府购买,十年后地归己有。”
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这日,雁萧关正与明几许商议后续土地交割的细节,吕平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为难。
雁萧关见他神色不对,便放下手中的地契册,好奇询问,“陈主簿,可是收地之事出了差错?有何顾虑,不妨直说。”
吕平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王爷,收地的事倒还顺利,只是……张贴告示招募百姓垦荒三日,前来申领土地的人寥寥无几。”
“哦?”雁萧关微微挑眉,“此前与百姓们说得清楚,官府提供种子、农具,还派专人指导,为何无人响应?是担心租金过高?”
“都不是。”吕平急忙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方才我派人去流民安置点询问,百姓们私下里说,他们有些是战后失去土地的流民,有些是常年靠行商糊口的明州本地人,许久未种地了,对如何使农具早就生疏,更别说种苜蓿种从未接触过的新作物。他们怕自己种不好,到头来误了王爷的垦荒计划。”
这话一出,雁萧关与明几许都愣了愣,他们都没想到,原来明州百姓并非不信任雁萧关,而是不信任自己。
第274章
吕平看他们神色变化, 忍不住一叹,他知晓原因时,可是惊得许久回不了神。为官这些年, 他何时见过百姓这般为上官着想?往日里, 百姓们背地里少骂两句官府,已是给足了面子。
只是待他回过神来仔细一想, 若是换作他,怕也会有如此想法。
想到此,他悄悄看向眼前的两人,心中敬佩满溢, 说到底, 还是因为雁萧关与寻常官员不一样。
自雁萧关与明几许到明州,二话不说帮着击退西域联军,护住城池, 又想着开垦荒地让百姓有地种,有饭吃, 百姓们记着两人的好, 才会这般小心翼翼,生怕帮不上忙反添乱。
雁萧关心里逐渐泛起一阵暖意, 他原本以为百姓们是心存疑虑, 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淳朴的考量。
面对百姓因愤恨与怀疑生出的抵触,雁萧关与明几许总能拿出应对之策, 或耐心解释,或强势震慑。可眼下,面对百姓怕自己能力不足,反倒耽误了垦荒大事这种基于好意的小心翼翼,两人对视一眼, 竟真有些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毕竟,在荒漠般的土地上推行棉苜轮作,终究只是他们纸上的计划。纵使有狼筝的种子,可明州的土壤、气候与西域终究还是有着不同,最终能不能成,他们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这份犹豫虽在心头盘旋过片刻,却并未转化为忧虑,因此他们并未表现出来,毕竟事在人为,只要一步步推进,总能找到出路。
就在两人商议着要不要先挑选小块荒地试种时,城外传来通报……
赢州来人了。
曾经亲自前往赢州求助的六蕴族二长老,此刻正带着族里最擅长耕种,对作物习性最熟稔的族人,以及素有嫌隙的阳巫族族人,浩浩荡荡踏入了明州城。
数辆马车沿着驿道缓缓行至城主府外,居于最前的那辆马车里,二长老微微掀开眼皮,往对面扫了一眼。
对面的软垫上,阿托娅正闭目养神,姣好的面容白皙细腻,没有丝毫岁月痕迹,眉眼间却透着疏离的冷意。她身侧,搭哈坐在一臂之外,背脊挺直,面色沉静得近乎冷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刻有阳巫族图腾的长刀,
两方自从赢州出发,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连眼神都未与旁人交汇。
二长老默默撤回视线,身旁的少女阿婉却坐卧难安,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时不时怯生生地瞟向对面的阿托娅,又飞快地收回,脸颊涨得通红。
对面坐着的,可是曾经整个夷族公认的圣女阿托娅啊。
若是在从前,他们这些寻常族人,连与阿托娅同处一室的资格都没有。哪怕能远远见上一面,或是有幸被她问上一句话,都能回去高兴上好几天。
即便现下夷族早已没有圣女,阿托娅也还是夷族的普通族人,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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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面对她时,心里仍揣着几分本能的敬畏与局促,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可转念一想,如今他们已在赢州安居落户,不再受往日部族规矩的束缚,且此次同是为帮明州而来,这份敬畏里,又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尤其是想到阳巫族与王妃明几许的旧怨,更是让她暗自捏了把汗。
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到了。”
二长老率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对阿托娅与搭哈颔首示意,“二位,咱们到了。王爷与王妃,想必已在府内等候了。”
阿托娅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轻轻点头,“走吧。”
搭哈紧随其后起身,动作利落,空着的另一只手惨指大喇喇露在外面,他丝毫不以为意,一双凶悍的眼紧紧随着阿托娅,两人一前一后,周身都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阿婉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众人的脚步,心里的紧张愈发浓烈。
刚踏入正厅,便见雁萧关与明几许并肩迎了上来。
雁萧关一身墨色衣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利落,只是在瞥见阿托娅与搭哈时,眼神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反倒是他身边的明几许,神色分毫未变。
待走到跟前,雁萧关将准备弯腰行礼的二长老扶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二长老。”
“王爷,王妃安好。”二长老拱手笑道,“应王爷号令,此次老朽带来的六蕴族族人,都是种庄稼的老手,定能帮明州百姓把荒地种好。”
阿婉也跟着附和,声音带着几分雀跃,“是啊王爷,我们族里的人,无论种什么都是一把好手,保证教百姓们学得会,种得好。”
而不远处,阿托娅与搭哈只是静静站着,面色淡淡,既未上前见礼,也未开口搭话。
阿托娅的目光落在厅内的梁柱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搭哈则微微垂着眼,周身的冷意未减分毫。
雁萧关顺着六蕴族的话回应着,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阿托娅,只见她不知何时转了视线,正看向明几许,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熟稔与温情,只剩一片淡漠,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母子,而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雁萧关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笑着,“有诸位相助,明州垦荒之事便稳了大半。一路辛苦,先歇息片刻,明日咱们再去城西荒地实地查看,定出耕种方案。”
明几许也收回目光,语气平和地吩咐侍从,“先带二长老、阿托娅族长与族人们去院子歇息,备好茶水点心。”
侍从应下,引着众人往后院走去。阿托娅与搭哈依旧走在最后,与明几许距离越来越远,全程未曾说过一句话,唯有风吹过衣摆的声响,在厅内悄然回荡。
阿托娅与搭哈虽态度冷淡,可六蕴族众人的到来,于明州百姓而言,不啻于一场及时雨。
明州与十万大山相隔千里,可边陲百姓早听过夷族的名声,在那片云雾缭绕的大山里,夷族六族各有绝技,其中六蕴族尤擅耕种。早年六蕴族深居大山,声名不显于外,直到族人为避乱迁往赢州,将赢州的玉米种得风生水起,甚至让赢州去年新引入的红薯也是亩产千斤的佳种,六蕴族种植圣手的名号彻底传开。
如今亲眼见着二长老带着六蕴族好手现身,明州百姓哪还按捺得住?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城西荒地外围便挤满了人,有家中本有土地的农户,有好奇的流民,连城里靠行商为生的人家,都特意赶来围观。
二长老也不推辞,带着阿婉与族中子弟,径直走到一块杂草最盛的荒地前,挽起衣袖便开始示范。
只见他弯腰抓起一把土,指尖一捻便知湿度,随手拨开枯草,用锄头在地上划出规整的浅沟,间距、深度分毫不差,阿婉紧随其后,双手捧着苜蓿种子,手腕轻抖,种子便均匀撒在沟里,不多一粒,不少一颗,其他六蕴族子弟则手持木耙,轻轻将土覆在种子上,动作轻柔却利落。
“此地尚余两分肥力,翻地让沙质土透透气,苜蓿根系扎稳后便能吸取土壤肥力。”二长老一边干活,一边讲解,“撒种别贪密,每亩三斤正好,太密了苗长不壮,太疏了又浪费土地。”
围在一旁的明州百姓看得两眼冒光,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们自然知晓“农为本”的道理,寻常村子里,能把庄稼种得比旁人好的农人,都是邻里争相讨好的宝贝,更何况是天赋异禀的六蕴族人?
这些人手上的本事,可不是花架子,方才二长老看土识肥力、凭经验定间距的模样,比城里最老的农把式还要厉害。百姓们心里打着算盘,若是能从六蕴族人手里学到一招半式,王爷分给自己的土地,就算不能种出赢州那般好收成,也绝不会亏。
起初百姓们还只是远远观望,见二长老与阿婉等人毫无架子,有胆子大的老农便凑上前,指着地里的沙砾问道,“长老,这土里头沙太多,保不住水,苜蓿种下去会不会旱死?”
二长老直起身,笑着拍了拍老农的肩膀,“老哥问到点子上了,这沙质土是缺水,可苜蓿耐旱,咱们先把垄起高些,下雨时能存住水,天旱时再顺着垄沟浇水,保准能活。”
说着便亲手示范起起垄的手法,连锄头落土的角度都细细讲解。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百姓们顿时放开了拘束。
有人问种子要不要浸种,阿婉手把手教他们用温水泡种的法子,有人嫌自家农具不顺手,六蕴族子弟便接过锄头,演示如何调整握姿更省力。田埂上渐渐热闹起来,六蕴族人混着明州百姓中,竟也格外融洽。
阿婉性子爽朗,见一个年轻农户总学不会撒种,便把种子袋塞到他手里,握着他的手腕亲自教,“手腕别僵,跟着我晃,对,就是这样,像撒麦种似的,匀着劲儿来。”
年轻农户试了两次,果然撒得规整,高兴得连连道谢,转头就把诀窍说给身边的同乡听。
二长老更是耐心,不管百姓问得多细碎,哪怕是“苜蓿长多高收割最合适”“冬天要不要盖草防冻”这类基础问题,她都一一解答,还特意让族人选了块空地,教大家制作简易的农具,用树枝做耙齿,用麻绳编草帘,都是些就地取材的法子,却让百姓们茅塞顿开。
日头渐高时,那块荒地已种上一亩苜蓿,,百姓们围着六蕴族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请教耕种技巧,有的邀请他们去家里吃晌饭,最初的拘谨早已消散无踪。
阿婉被围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大家别急,往后咱们天天来这儿,手把手教你们,保准让你们都学会种苜蓿。”
远处,雁萧关站在田埂上,看着六蕴族人与百姓们打成一片的模样,挑眉一笑。
风卷着泥土的气息吹来,带着新生的希望。
另一边,陶臻正领着将士沿着明州城外广袤的荒地巡视。秋风拂过刚翻耕的土地,带着泥土的腥气,远处田埂上百姓与六蕴族人忙碌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陶臻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脸上不禁露出爽朗的笑容,心里暗自感叹,幸亏自己有个好外甥,若不是他,自己此时哪还能稳稳坐住明州守将的位置,还借着他的关系搭上雁萧关?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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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哪朝哪代,明州作为对抗蛮荒的边城,天下都默认此地注定贫瘠荒凉,难成气候。
现下在陶臻看来,有雁萧关在,再加上赢州的助力,明州用不了多久,说不定便能从边陲荒地变成富庶之地。
别看陶臻是个常年征战的武将,心里却比谁都有谱,这段时日,他与雁萧关打交道频繁,深知这位皇家贵子不仅有胆识、有谋略,更懂民生疾苦,绝非纸上谈兵之辈。
再有陆从南从中协调,他与雁萧关的关系算得上十分融洽,但凡雁萧关要在明州推行的举措,无论是垦荒还是兴修水利,他都全力支持,从不推诿。
此时眼看着明州天翻地覆,他自然高兴极了。
就是乌信,作为大梁军中少数不与皇室子孙深交的武将,他向来只旁观权力斗争,从不掺和近朝堂的明争暗斗。但他虽性子冷淡,却分得清轻重,只要是关乎明州安危,百姓生计的事,该他出手时,从来不会推辞。
有这样的同僚帮忙,陶臻对明州的未来愈发有了底气。
城外一派融洽,城内的火器坊却透着几分微妙的气氛。明几许领着阿托娅、搭哈与几位阳巫族族人,站在火器坊外围,远远望着坊内铁器锻造的区域。
此处离火药调配、炮弹浇筑等核心工序的作坊距离较远,且但凡是核心之地早已派人守在入口,绝不容让外人靠近,核心技艺绝不能外泄。
不过对阳巫族而言,他们更喜欢的也非火药、炮弹,而是金属冶炼,他们此次随六蕴族前来,可不是为了帮衬垦荒,而是为了锻造工艺,枪械与火炮的威力,与铁器锻造的精度与强度可是密切相关。
院外,阳巫族的族人个个目光紧锁着坊内的锻造炉,尤其是阳巫族中那几位出了名的擅长金属冶炼的族人,更是忍不住前倾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可当他们瞧见工匠们抡着大锤,粗笨地敲打铁块,火星四溅却毫无章法,连铁块的温度都全凭经验判断,连最基础的火候均匀都做不到时,脸上纷纷露出讥讽的神色,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
站在最前头的阳巫族老匠人,捻着胡须,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样的手艺做出来的东西,在我们阳巫族看来,顶多算是勉强成型,连合格都算不上。”
他身旁的年轻族人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咱们族里锻造铁器,讲究‘火候分三档,锤法有十二式’,哪像这般全凭蛮力?就这粗糙的锻打手法,造出来的炮膛怕是厚薄不均,打不了几发就得炸膛,短铳的枪管更是经不起打磨,精度差得远呢。”
他们这话若是让正挥汗如雨的匠人们听见,定要唾他们一口,他们可都是祖上传下的好手艺,当谁都和阳巫族一般天赋异禀吗?
阿托娅站在一旁,面色依旧淡漠,目光落在坊内飞舞的铁锤上,眼底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寻常事,搭哈则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这般粗糙的锻造技艺,也有些不以为然。
第275章
明几许将阳巫族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却并未在意,他身上也有一半阳巫族的血脉,自然也看得出工坊匠人锻造手艺的粗糙, 可明几许心里也清楚, 工匠的手艺比起阳巫族血脉相传的精湛技艺,虽差了一大截, 看能造出能用的火器已是不易,他自不会多加苛责。
“火器锻造非一日之功,明州坊匠人还在摸索阶段,今日让诸位看看铁器锻打, 只是让诸位摸底。”他轻咳一声, 打断阳巫族族人的议论,语气平和地说道,“时辰不早, 我送诸位回驿馆歇息吧。”
闻言,阿托娅与搭哈率先转身往坊外走去, 阳巫族族人虽还想再多看几眼, 却也只能悻悻跟上,只是嘴里仍小声嘀咕着, “这般手艺, 若换了我们阳巫族来,不出三月, 定能让火器威力翻倍……”
阳巫族众人嘴上嘀咕,心里却是实打实的技痒,他们世代钻研金属锻造,最见不得好材料被粗糙手艺糟蹋,看着那些本可炼成精良器件的铁块, 在明州工匠手中被锻打的不成器,个个都按捺不住想要上手的冲动。
可这份技痒,又被对明几许的复杂心绪压了下去。
眼前的人,既是阳巫族曾经的圣子,又是如今与他们立场微妙的外人,族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处,纷纷将目光投向阿托娅。
如今阿托娅是阳巫族的族人长,他们对明几许的态度,自然要以她的心意为准。
阿托娅感受到族人的目光,脚步未停,面色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淡漠,“既是看了,便回吧。”
语气里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明几许笑跟在一旁,像是丝毫未察觉她眼底掠过的考量。
如今赢州势力日益强盛,同赢州交好的夷族其他五族个个将日子过得欣欣向荣,阳巫族却偏居深山,靠着老手艺勉强维生,可若一直固步自封,迟早会被时代洪流吞没。在这大势所趋之下,想要不被抛弃,就只能主动走出深山,抓住眼前的机会,哪怕合作的对象是明几许,是曾经与阳巫族有过嫌隙的势力,她也只能咬牙接受。
回到驿馆后,明几许主动提出与阿托娅单独谈话,搭哈本想随行,却被阿托娅抬手拦下,“我与他谈便够了。”
驿馆的厅堂里,两人相对而坐,桌上的茶水渐渐凉透。
阿托娅率先开口,语气直接,“明州火器坊的锻造手艺太差,与其浪费材料,确实该让我阳巫族出手,帮你们锻造枪身与炮身。”
她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条件有二,一是明州需供给阳巫族在深山所需的一切物资,盐、布匹、铁器皆可,二是我们要一批火器,不用太多,足够抵御山中猛兽与外敌即可。”
闻言,明几许笑了笑,“物资可以给,但火器……”
“不需要太多。”阿托娅打断他的话,看着明几许八风不动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这一笑,让明几许心头微动,他与阿托娅本就眉眼相似,只是明几许的轮廓长开后,更多偏向男子的锋利,哪怕扮作女子时美得惊人,换上男装时,眉宇间的英气也藏不住。
阿托娅面容淡漠,气质清冷,两人瞧着并不特别像,可此刻阿托娅笑起来,眉眼间的弧度与明几许如出一辙,任谁看了,都能猜到两人之间的血脉关联。
“你们赢州兵力强盛,连夷族人都成了赢州子民,势力遍布四方。”阿托娅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莫非你们还担心,我阳巫族凭着这几杆火铳、几门火炮,就能对赢州不利?”
明几许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忽然笑了,他确实从未将阳巫族放在心上,如今的阳巫族偏居深山,人口稀少,既无足够的兵力,也无稳固的根基,根本没资格,也没能力妨害赢州。
方才的反对,不过是出于对火器外流的谨慎。
“可以。物资按你们的需求供给,火器给你们十杆火铳、两门火炮。但我有一个条件,阳巫族锻造的枪身与炮身,必须以阳巫族最好的锻造技艺锻造。”明几许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你知道的,我分得清好坏。”
阿托娅闻言,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是轻轻点头,“成交。”
她心里清楚,这不是妥协,而是阳巫族融入时代的第一步,用手艺换生存,用合作换未来,唯有如此,才能让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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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更好。
谈话结束后,明几许起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时,仍坐在原地的阿托娅收回正望着窗外落叶的视线,神色难辨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他们都心里清楚,这场交易不过是各取所需,至于两人之间的血脉亲情,早已在岁月与立场的隔阂中,淡得像一杯凉透的茶。
而驿馆外,搭哈正等在廊下,见明几许出来,他冷冷一笑准备上前。
“搭哈。”阿托娅的声音传来。
明几许看都未看几步远的汉子,不疾不徐走出院门。
搭哈愤愤出了口气,进门急忙上前询问,“谈得如何?”
阿托娅摇摇头,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谈妥了,明日便带族人去火器坊,先看看他们的材料与工具。”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明州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这场合作,对阳巫族而言是一条千载难逢的出路.
天都,绮漪坊内,陆灵珑脸上如覆寒霜,黑云沉沉压在眉梢。
她死死盯着对面之人,那曾无数次让她心折的俊逸面容,此刻却只剩冰冷的陌生。半晌,她声音发颤,喃喃问道,“你说太子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云羽迎上她的目光,俊朗的面上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忍,有决绝,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怅然。
随即,他垂下眼帘,避开了那双此刻写满慌乱与质问的眼睛,曾无数次闪闪发亮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淡得近乎残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天都,他回不来了。”
“砰”的一声,陆灵珑猛地站起身,一步上前逼视着云羽,“这就是你和黛莺和的计划,是不是?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焦躁地在桌案前走来走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首,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怒,“你们是不是和宣毕渊联手了?宣毕渊狼子野心,你们与他为伍,就不怕引火自焚吗?!”
云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面上所有情绪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慌乱无措的女孩,字字如刀,“太子被困焦州身陷重围,你现在若动身赶去,说不定还能来得及将他的尸体,送去给你的主子。”
“主子”二字,他说得极重。
陆灵珑脚步猛地一顿,周身的焦躁瞬间化为滔天怒火,猛地凑近云羽,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青,咬牙切齿道“他不是我的主子。”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这辈子敬重的大哥。”她一字一顿,“云羽,你告诉我,太子到底怎么了?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云羽被她抓着衣领,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他抬手,轻轻拨开陆灵珑的手指,动作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疏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信不信随你。”
说完,他转身便要往外走,仿佛再多待一刻,都会被陆灵珑眼里的情绪所裹挟。
陆灵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愤愤道,“云羽,太子若出事,你们会后悔的。”
云羽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轻飘飘地传来,消散在衣房的寂静里,“后悔?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没资格谈这两个字。”
话音落,他推门进了内间,留下陆灵珑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去焦州找太子。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太子带回来,只有这样,一切方可挽回。
陆灵珑猛一跺脚,抬手狠狠一抹脸,声音透着一股狠劲,“云羽,你给我等着,等我把太子平安带回来,再跟你算账。”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忙不迭地往外跑,去焦州救太子,只凭她在绮漪坊练就的那点本事,根本是痴人说梦,她得去找陆自心。
陆自心常年混迹天都,同三教九流都有往来,手下打探消息的渠道遍布大梁,情报来源更是又快又准,连官府都查不到的隐秘事,他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除此之外,陆自心手底下还聚集了不少能人异士,有擅长追踪的猎户,精通易容的戏子,还有能在乱葬岗里寻踪觅迹的仵作,这些人,在关键时刻都能派上大用场。
更何况,雁萧关离开天都前,虽只特意交代过他们务必护好黛莺和,未提及宫中的黛贵妃与皇帝、太子,可无论是陆灵珑还是陆自心都知晓,并不是雁萧关不重视他们,而是因为他们自有禁卫保护,无需他们这些小人物操心。
陆灵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急得打转,虽说天都众人都以为雁萧关与太子面和心不和,毕竟两人一个是手握兵权的王爷,一个是储君,朝堂之上难免有利益牵扯。
可只有他们这些亲近之人知道,雁萧关是真的将太子当做亲兄长看待,若是太子真在焦州出了意外,雁萧关得知消息后,该有多难受?
想到这里,陆灵珑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望着陆灵珑匆匆远去的背影,云羽嘴角费力地勾了勾,低声喃喃,“离开吧,离天都这泥潭远远的。”
他袖中的手悄然握紧,指甲早已刺破掌心,渗出血迹,他却恍然未觉,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终究被一层冰冷的淡漠掩盖。
与此同时,东宫的庭院里,黛莺和正独自站在廊下,望着头顶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微风拂过她的衣摆,她下意识地抬手抚过小腹,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下微微隆起的弧度。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最后一丝柔和渐渐褪去,只剩一片近乎死寂的淡漠,仿佛方才那个浅笑的女子,从未存在过。
“太子……”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可千万别回来,不然,我只能亲自动手了。”
庭院里的落叶被风吹得打转,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却暖不透那双冰冷的眼睛.
明州的秋意渐浓,城西的田地里,顺着田垄蔓延的翠绿叶片在阳光下舒展,偶有风吹过,便掀起层层绿浪。
雁萧关与明几许并肩站在田埂上,看着农户们在六蕴族族人的指导下,熟练地给苜蓿培土,脸上都漾着温和的笑意。
“没想到苜蓿在明州长得这般好。”明几许伸手拂过一片叶片,指尖沾了些晨露,“刚种下时,我还担心这沙质土养不活它,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雁萧关侧头看他,秋日的阳光落在明几许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连带着他眉宇间的锐气都柔和了几分。
“有六蕴族手把手指导,再加上百姓们上心,哪有长不好的道理?”他伸手,轻轻替明几许拂去肩上沾着的草屑,动作自然又亲昵,“你看那边,阳巫族指导匠人锻造城的铁犁,比之前的犁好用多了,农户们翻地都省了不少力气。”
顺着雁萧关指的方向,明几许瞧见几个农户正用着崭新的铁犁,牛蹄踏过土地,翻起的土块均匀细碎。
自阳巫族接手火器坊的铁器锻造后,除了按约定打造枪身炮身,还教导多余的工匠照着六蕴族的需求,打了不少铁制农具,铁犁、铁锄、铁镰,样式比明州本地的农具精巧,用起来也更趁手,农户们得了好处,见着阳巫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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