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畜生道(上)动物行刑(腺体被咬受损等/有血腥暴力)(2 / 2)
处于真空的心脏又回归了胸腔,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松口,让他顾不得狱警蛮横压制的动作。
混乱的画面中响起摩擦的刺耳声。直到身体被摁压着落入木椅,医生举着针剂步步逼来,薛凛终于重新夺回了视线的控制权——
谢钰依旧跪在群群野狗面前,不知何时他偏头望向了自己,一双墨眸凶戾未退,茫然上浮,剎那间混成了类似“无措”的情绪,却又在对上自己视线时瞬间沉淀成冰。
像极了活动室那晚,像极了目睹自己身中一刀时的眼神。
这回是薛凛率先移开了目光。他嘴角弧度犹存,近乎淡然地扫向床边铁笼中的另一样“刑具”。这种鸟叫什麽来着,是隼还是鹰?
总之坏消息是它们绝对不是鹫。鹫喜腐食,而这种鸟喜欢新鲜的肉。
“薛凛,这可不是单纯的动物行刑。你知道‘万物归宗’吗?”
林骸慢条斯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薛凛的视线再一次被尽数遮挡,只剩医生身上惨白的白大褂。
“畜生道最大的特点就是愚痴。三年前你可笑地自我牺牲,三年来你和薛家无力地对抗,再到现在对谢钰离经叛道的单方面感情。承认吧薛凛,你早就跟畜生没什麽两样,跟个笑话一样。”
“何况你本就是从试管裏选择出的基因,就像一团黄金配比的化学药剂。你生来就是一个工具,这不是畜生是什麽?”
“林骸……”
短暂一生血淋淋的伤疤就这样被林骸几句话草草带过,不留辩驳地打上‘畜生’的标签。
薛凛强势反抗的基因在叫嚣,可以一时间他竟找不到一句辩白!林骸也没打算给他“申诉”的机会,径自道,
“所以啊,将畜生交还给畜生,由它们自由创造,为你们的身体和生命划上未知又野性的句号。我想不到比这更美丽的‘艺术’,还有比这更有趣的‘游戏’吗?薛凛你能理解……”
“我陪你玩。”
一道清冷的声线划穿逼仄的空气,似锋刃般切断林骸未尽的话语。
谢钰听不下去了,林骸的一字一句都在堆砌他呕吐的欲望!谢钰不知道这些话对薛凛的伤害是几何,他只觉连指尖都恶心得发抖。
数不清的目光似箭矢般射向自己这头找死的猎物。尽管如此,谢钰还是勾了嘴角,怕林骸听不清似的加大音量,
“林骸你忘了?我才是那个杀了谢光威的畜生。有我陪你玩还不够吗?”
“先给我注射!”
谢钰确实堵住了林骸的嘴,却终究改变不了他的“裁决”。
林骸似看了场好戏地一挥手,医生照常举起注射器,面前的野狗愈发蠢蠢欲动……
只有薛凛望着他笑了下。如门口时的笑容一闪即逝,像听了个可爱的笑话。
却不想下一秒,当针头洞穿皮肤,药剂缓缓被推入血管,薛凛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气音,
“忍着別动。”
什麽?
薛凛指尖微不可见地一动,却不敢去看已然抽针退步的医生。
其实自踏入这个房间开始,这场豪赌中最大的变量就是医生的态度。他对谢钰变态的“病患感情”太过痴狂,所以打一开始薛凛便将医生从计划中排除,做着最坏的打算——
“嗯……”
思绪在疼痛的闷哼中暂停。腹部的绷带被粗暴剪开,薛凛在身体做出反应前想起医生的话,竭力控制紧绷的肌肉,伪装成失去行动力的模样。
奈何这只是酷刑的伊始。星星点点的血腥味儿足够野狗们兴奋低吠,铁质笼中响起鸟类利爪刺耳的抓挠声,而林骸夹杂笑意的低吟就似谈论天气般轻松,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怕你无聊,就让你和这些飞禽们玩会儿吧。”
“去,把笼子打开。”
……
顶楼的“畜生道”荒诞离奇,监狱的“人世间”嘈杂乱象。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低俗下流的谩骂声在汗臭味中发酵。刚受易感期影响的Alpha们本就神经敏感,现下他们更像一只只被倒进蒸笼的螃蟹——要麽在束缚中等着被煮熟死透,要麽剪断绳索挥舞起拳头利器。
“操,快夏天了开暖气?这是想热死我们吗!”
“不行,我要不行了!现在肯定有四十多度了,开门,快开门!!”
怨气和暴躁早已临近阈值,偏偏这时候不知从哪个牢房开始摩起了铁杆——
石头一遍遍在铁笼摩擦,那声音就像指甲抓过黑板,鞋底摩擦泡沫。尖锐刺耳,穿透耳膜将脑浆也搅成了一团。
“啊啊!!是谁操,谁啊!”
“我受不了了。给我起开!开门,开门啊!”
越来越多的囚犯涌向铁门,似风暴中一头头愈加汹涌的浪头,加入这场或敲或砸的暴动海啸。信息素在压抑逼仄的监狱中流窜膨胀,相互影响勾结,一步步将这群Alpha逼向临近易感期的失控。
一片乱象中,无人注意的方炝缩在铁门一角,毫不收敛地大笑出声。只见他随意一抹挂在脸侧的层层汗珠,对同伴们吆喝道,
“柳丁那边控制温度的时间只有最多半小时。快,趁这时候再给我摩大声点!凛哥说了,使尽吃奶的力气也要让他们闹!”
话落,方炝干脆大嘴一张,没有间断地唱起了拐调到奶奶家的方言歌,同时手上动作不停,将高温下的“魔音乱心”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方炝到底小看了高温中噪音的威力……
砰!
一拳冷不丁地揍在了方炝脸上,旁边失控的弟兄还不及道歉,滚热的空间恰巧也在此刻冲破阈值!叫喊声,敲打声,警报声,开关声……所有杂音在霎那间同时炸响,如一座蓄势已久的无形火山喷涌爆发!
信息素浓度超标的警报声一旦拉响,高频的噪音有如吹响“开战”的号角。同时间警卫室中的水仙终于瞅准机会,趁着狱警在慌乱中拔出yin茎,被操得站不住的身体顺势往桌边一滑,蹭上那颗跟自己乳尖一样红艳的“狂欢按钮”。
哔!——
尖锐的警报声穿透厚重的木门,终于将这场酝酿已久的滔天海啸掀至监狱最顶层。
林骸指尖的雪茄不禁一颤,白色的烟灰掉落在黑色的西裤,讶异下碎成屑屑粉末。刚刚逃脱牢笼的隼也受到惊吓,翅膀猛然一扑腾,利爪更牢更深地陷进薛凛大腿。
畜生到底是畜生。强烈的饥饿感让飞禽在惊吓中也不肯放过近在咫尺的血肉盛宴。利喙直捣而下,死死衔住薛凛腰腹上的一小块血肉,下一秒,连皮带肉撕扯——
警报声中野狗被血气引得狂吠不止,拽得铁鏈一阵阵摩擦碰撞!谢钰死死盯着正忘情吞咽享用的飞禽,身体不受控地向上一挣,奈何下一秒便被身后狱警掐住后颈狠踹在地……
像一场千奇百态的闹剧。饥饿,暴力,惊吓,绝望,种种情绪在房间中飞旋奔流,唯有“风暴”的中心宛若被摁下了静止键!
针剂没有生效。
薛凛清楚自己能操控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就像呼吸那样简单顺畅。可他不能动,包括指尖在剧痛下的分毫颤栗,包括面部肌肉的丝丝牵扯。
还记得上次的“斗兽场游戏”吗?谢钰就是在注射这个药剂后被自己强行进入,撕裂。那时的他逃也不能动也不能,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酷刑……而自己只需熬过这几分钟。
没理由装不下去的,再等等。等房中的狱警再少点,等人数降至自己和谢钰有机会一战,等林骸分心之时机会真正向他们倾斜!
等等。
鲜血染红了飞禽的尖喙,血腥味诱惑着它迫不及待落下第二口,极度兴奋下利爪在薛凛大腿留下一个个骇人血洞!
同时间,林骸从惊异中回过神,视线粘着薛凛的肌肉纹理一寸寸掠过,直至确认药剂生效他于酷刑中动弹不得分毫,方抬手一挥喝令道,
“启动一级警戒。留十个人在这儿,其余的都下去看住那群杂碎。”
“是!”
“对了。”
为首的狱警领命带着人便要匆匆离开,脚步却在跨出木门的瞬间骤然一停。
谢钰呼吸一顿的瞬间薛凛眼睫一颤。林骸掐灭雪茄,缓缓起身补道,
“必要时可以开枪,死了算我的。”
脚步再次响起,木门落下。无人察觉两人剎那的失态。
偌大的房间中还剩十个狱警,一个医生,和一个林骸。
连谢钰自己都未曾发觉,他余光自始至终都紧紧锁在薛凛身上,眼睁睁看着那飞禽低头咬下第三口,第四口……如此蚕食下去,不知饱腹的飞禽会将薛凛的腹部生生剖开,直至啄食內脏!
谢钰不知道医生的抉择,也不知道那药剂生效与否。于理,薛凛还保有行动力是最好,可于情……
思绪好像生锈的齿轮卡了壳,再转不动,只剩骤然升起的呕吐欲将心脏扭曲成一团。飞禽每在薛凛身上动作一下,心脏便绞紧一点,榨出滴滴看不见的血——
疼得莫名,疼得想吐。
“谢钰,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余光中的薛凛消失了。下颚被男人发狠地掐住抬起,谢钰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骼不堪重负地一声响,眼前尽是林骸那张恶心的容顏,
“你以为撺掇一场暴乱,把自己弄成易感期,就能从我手上逃出去?別太可笑了。”
“你……!”
谢钰话未说完,林骸盛怒下的报复已然付诸行动。用一个Alpha能想到最恶毒的方式。
身体在狱警的电棍下阵阵发麻,下颌被禁锢着朝前带去!谢钰不及惊愕,脑袋在林骸的掌控中猛得一侧,后颈皮肤连同那片正暴虐释放的百合丛林皆暴露空中,暴露在畜生的腥臭味,暴露在野狗飞溅的唾液……
“唔!!”
“真漂亮啊。谢钰,你应该是第一个被狗‘标记’的Alpha吧,这能让你的易感期好点吗?”
飞禽啄食,走兽尝鲜。
后颈在犬牙的穿刺下涌出红河,压缩到极致的空气中比百合更凶虐的是爆破的琥珀。
“监狱长!”
医生喊声响起那刻,尝到血腥的野狗在电棍抽打下被迫松了口,同时林骸手上施力,将剧痛下失神脱力的谢钰拽离犬口。
腺体被咬废了吗?谢钰不知道,也不在乎。疼痛让先前被薛凛尽数牵动的思绪终于回归清明,让他在听见薛凛铁鏈一动的剎那抢先开了口,夹杂吸气声地轻笑道,
“……这样就对了林骸。你只用跟我玩。”
用不着薛凛,我就够了。
谢钰的话外之音薛凛听懂了,铁鏈声止,Alpha被迫在崩溃中继续蛰伏。林骸也听懂了,却是一扯谢钰头发嘲弄道,
“看不出来啊谢钰,你这种牲畜也会有感情?那我们继……”
“监狱长!”沉重木门又一次匆促开启,断了林骸的讪笑,也为这场步向失控的‘屠宰游戏’划上休止符:
“现有的全部警力已经出动,还是无法压制暴乱!医疗顾问建议大规模使用镇定剂,具体情况还请您过目!”
……
扯拽禁锢的大手终于一松,谢钰低笑间垂了头,任由后颈温热的鲜血流入衣领滑过肩胛。
他们等一刻已经太久,计划终于要迎来最后一步!
琥珀在空气中膨胀爆裂,谢钰却不敢再看那唯一的同伴。他怕自己忍不过这最后一分钟,他想现在就将薛凛身上的飞禽剁碎——
反正你我都清楚的薛凛,我们的剧本只会通向两个结局:要麽都活着,要麽我拽着你一起死。
给我一分钟,最后一分钟。我会带你走向那个属于我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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