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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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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

贾碧·布朗的家,位于雷贝裏昂收容区內一栋相对整洁的公寓楼裏。此刻,屋內灯火通明,洋溢着一种难得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喜悦和自豪。餐桌上摆满了布朗夫人精心准备的菜肴,虽然算不上奢华,但在物资配给制的收容区裏,这已是倾其所有的盛宴。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一种名为“荣耀”的暖流。

一家人难得团聚——从前线归来的莱纳和贾碧,以及日夜期盼他们平安的父母。布朗先生脸上泛着红光,不断地给莱纳和贾碧夹菜,布朗夫人则眼眶微红,看着儿女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与骄傲。

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贾碧在斯拉巴要塞的“壮举”展开。

“我们的贾碧真是太厉害了!”布朗先生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一个人就炸掉了敌人的装甲列车!救了那麽多士兵!现在整个收容区,不,整个马莱的艾尔迪亚人,谁不知道我们家的‘小英雄’!”

布朗夫人也连连点头,擦拭着眼角:“是啊,真是没想到,我们的女儿这麽勇敢……简直是……是‘艾尔迪亚的救世主’!”她用了这个在收容区內悄然流传开来的称号,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话题很快又转向了铠甲巨人的继承权。布朗先生看向一直沉默用餐,但偶尔会肯定点头的莱纳:“莱纳,你是战士队的副队长,也是最了解情况的人。你看,贾碧这次立下这麽大的功劳,继承你的铠之巨人,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吧?”

莱纳握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眼,目光扫过满脸期待的父母和眼神熠熠生辉的贾碧。他点了点头,用一种符合“战士”身份的语气说道:“嗯,贾碧的表现……非常出色。她的勇气和决心,大家都看到了。继承权……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她的了。”

听到这话,布朗夫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家人中能出现两位为马莱“贡献一切”的战士,在马莱的价值观体系下,这无疑是家族无上的荣光,是他们在其他艾尔迪亚人面前可以挺直腰杆的资本。

聊着聊着,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了那个遥远而充满敌意的“恶魔之岛”——帕拉迪岛。在马莱政府长达百年的系统性宣传和洗脑下,这些生活在墙外的艾尔迪亚人,对岛內同胞的敌意甚至比纯血马莱人更为深刻和扭曲。他们将岛上的人视为一切苦难的根源,是玷污艾尔迪亚之名的“恶魔”。他们坚信,只有与岛上的“恶魔”彻底切割,并通过忠诚服务于马莱来证明墙外艾尔迪亚人的“无害”与“善良”,才能最终贏得世界的谅解,重新获得平等的权利和尊严。这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是长达数个世代、渗透到骨髓裏的精神塑造。

“莱纳,”布朗先生带着一种好奇与厌恶混杂的语气问道,“你曾经在那裏潜伏了那麽久……那些岛上的恶魔,他们……到底坏到了什麽程度?是不是真的像宣传裏说的那样,茹毛饮血,毫无人性?”

餐桌上的气氛微微凝滞,贾碧也放下了勺子,睁大了眼睛,准备聆听来自“前线”的第一手“恶魔”资料,进一步巩固她心中对敌人的想象。

莱纳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低着头,看着盘中的食物,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翻涌起那些被他自己刻意压抑、贴上“虚假”标签的记忆片段。那些鲜活的面孔,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常……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驱散什麽,然后用一种刻意贬低、甚至带着点嘲弄的语气开口,试图将那些记忆包装成符合马莱敘事的“罪证”:

“我潜入了那座岛上的军队。”他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些人……就是名副其实的恶魔,是一群惨无人道的混蛋。”

他努力搜索着符合“恶魔”形象的记忆:“在入队仪式上,有个人……突然就掏出个番薯吃了起来,被教官训斥的时候,那个人居然毫无悔意地回答:‘因为看起来很好吃就偷出来了’。” 他说的是萨莎,那个对食物有着纯粹执着的女孩。

“那人虽坏,但可能还是觉得有点不妥,”莱纳继续描述,语气带着刻意的不屑,“就说分半个番薯给教官。但是,分出去的只有一小块,根本就没有半个!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谦让的精神,简直无药可救!”

他又想起了柯尼:“还有……进了厕所就忘了自己到底要上大号还是小号的白痴……” 想到了让:“只想着自己的懒鬼……” 想到了马克:“只想着別人的死正经……” 想到了艾伦:“有人只知道一个劲往前冲……” 想到了跟在艾伦身后的自己和阿明,还有……那个身影。

“竟然还有人无脑跟着那人。有各式各样的人……” 莱纳的声音在这裏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他的脑海裏,不受控制地、清晰地闪过了德利特的样貌——那黑发,那温暖的琥珀色眼眸,那如同小太阳般毫无阴霾的笑脸……那是他曾经视若珍宝、如今却必须亲手扼杀的情感。

他在心裏,对自己无声地补充了最后一句,也是唯一一句真实的话:“还有我们……以及……我最爱的人。”

这最后半句“有各式各样的人”,以及他敘述时那片刻的停顿和微妙的神情,彻彻底底地颠覆了餐桌上的认知。

“各式各样的人?”贾碧首先提出了疑问,小小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和不认同,“莱纳,你在说什麽啊?都是坏人吧?岛上的不都是恶魔吗?”

布朗先生和布朗夫人也愣住了。他们期待听到的是更加极端、更加非人化的描述,是能让他们更加坚定仇恨的佐证。而不是这种……近乎于在描述“普通人”,甚至带着点无奈又熟悉的抱怨语气。这不像是在形容十恶不赦的恶魔,反倒像是在回忆一群……有着各种小毛病、性格各异的……同伴?

“莱纳,”贾碧的母亲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没事吧?是不是在岛上待久了,那些恶魔对你……”

他们不愿意相信,也没办法相信。如果岛上的人不是脸谱化的、纯粹的恶魔,如果他们也是“各式各样”的,有着偷番薯的馋嘴鬼、迷糊蛋、自私鬼和跟屁虫……那支撑他们多年信念的基石就会动摇。承认这一点,就意味着他们多年来所坚信的、所努力的、甚至不惜牺牲子女未来所要划清的界限,可能从一开始就建立在扭曲的真相之上。这太可怕了。

晚宴的气氛瞬间从热烈降至冰点。窗外,适时地响起了一道沉闷的雷声,仿佛在为这场认知的冲突敲响警钟。

莱纳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连忙低下头,用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中的食物,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坚定”,带着一丝掩饰性的生硬:“不,他们就是恶魔。我说的有点多,你们……忘了吧。岛上的一切,都是伪装,都是为了欺骗。”

布朗夫人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用力关上了窗户,仿佛要将外面那个可能带来“错误”信息的世界隔绝开来。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决,对贾碧,也是对全家人,重申了一遍那不容置疑的立场:

“莱纳说得对,那些岛上的艾尔迪亚人,都是被始祖巨人蛊惑的恶魔!他们是我们所有苦难的根源!我们和他们,是绝对不一样的!贾碧,你将来继承了铠甲巨人,一定要牢记这一点,为马莱,也为我们所有墙外的善良的艾尔迪亚人,彻底清除那些恶魔!”

她的声音很大,像是在说服別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餐桌上的饭菜似乎失去了最初的美味。莱纳沉默地吃着,心中却如同窗外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翻涌着无法与人言说的苦涩、愧疚和那些被他强行埋葬、却总在不经意间浮现的、属于帕拉迪岛的阳光与笑脸。

晚宴那层勉强维持的、名为“家庭团聚”和“共享荣耀”的薄纱,在莱纳回到自己那间几乎未曾改变的童年房间后,彻底被现实的冰冷和內心的孤寂撕碎。

房间狭小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墙壁上还贴着几张早已泛黄、描绘着马莱英雄和巨人战绩的宣传画,那是他年幼时被灌输的梦想与仇恨的证明。而最让他感到一种荒谬窒息感的,是房间中央那张床——那张他离开家前往帕拉迪岛之前睡的小床。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瘦小的男孩。

如今的他,肩膀宽阔,身材魁梧,是歷经战火淬炼的铠之巨人继承者,马莱的战士。他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这张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如同玩具般的床铺,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他尝试躺下,身体几乎将整个床面占满,两条长腿无论如何蜷缩,都不得不尴尬地伸到床板外面,悬在半空。这个姿势极其不舒服,充满了憋屈和不适,就像他此刻的人生,被强行塞在一个早已不合身的框架裏,动弹不得,呼吸艰难。

他放弃了调整姿势,索性将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蒙着灰尘的灯泡。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在过去与现在、真实与虚假之间疯狂冲撞。

他想起了饭桌上母亲的表情。当他说出岛上“有各式各样的人”时,母亲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愕、慌乱,以及随后立刻浮现的、如同钢铁般坚硬的、重申“恶魔论”的固执表情。那表情,与他童年时,每次他因为训练辛苦而哭泣、或者对成为战士流露出丝毫犹豫时,母亲脸上那种混合着失望、焦虑和强硬逼迫的神情,一模一样。

回家的时候,她有真正关心过我吗?

关心过我是否受伤,是否疲惫,是否……在那些漫长的夜晚被噩梦惊醒?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悄然钻入他的心间。

也许有吧,在那些他取得成绩、被马莱嘉奖的时刻,母亲脸上确实有过喜悦。但那喜悦,更像是一种投资得到了回报的欣慰,一种“工具”终于展现出预期价值的满足。他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分不清,母亲对他的感情裏,究竟有多少是源于血脉的“爱”,又有多少是将其视为改变家族命运、证明艾尔迪亚人“价值”的“工具”的期许。这种模糊不清,比明确的厌恶更让他感到寒冷和孤独。他甚至不敢去深想那个给予他一半血脉、却始终视他和母亲为耻辱的、身为马莱人的父亲。

烦躁和一种无处宣泄的憋闷感让他猛地从那张可笑的床上坐起。他需要做点什麽,来打破这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寂静和混乱的思绪。他的目光在房间裏漫无目的地扫视,最终落在了挂在门后衣架上的那件军装外套上。

他起身走过去,手近乎无意识地在外套內侧的口袋裏摸索着。指尖触碰到了一小块叠得方方正正、略显粗糙的布料。他的动作顿住了,呼吸也随之一滞。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将那块布料取了出来。

那是一条洗得有些发白,但依旧干净整洁的纱布。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

那是在帕拉迪岛,训练兵团时期。一次日常的立体机动装置训练中,他因为操作失误,高速状态下狠狠撞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条右臂瞬间麻木,随后是钻心的疼痛。他强撑着没有表露出来,咬着牙完成了剩下的训练,甚至在同伴(包括德利特在內)关切地问询时,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

但到了晚上,独自一人跑到宿舍外褪下衣物,他看到自己手臂上那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痕时,才知道伤得有多重。在岛上必须压制巨人之力的自愈能力,而且就算会自愈,疼痛也是完全无法避免的。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他不想去医务室,不想显得自己脆弱,更怕被教官认为能力不足——再次成为吊车尾什麽的,他想都不敢想。

他找来一些冷水试图自己敷一下,却笨手笨脚,弄得更加疼痛。

就在他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时候,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了。门口站着的是德利特·阿克曼。黑发的少年手裏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瓶和一卷干净的纱布,脸上带着一种了然和不容拒绝的温和。

“我就知道。”德利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无奈的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暖融融的关切,“白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了,撞得那麽狠,怎麽可能没事。走吧,医务室的门我没锁。”

莱纳愣住了,他没想到德利特观察得这麽仔细,更没想到他会提前为自己留好了门。

“我……”莱纳想拒绝,想维持他“可靠大哥”的形象。

“別逞强了,莱纳。”德利特已经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起他未受伤的手臂,“伤不好好处理,会影响后续训练的。而且……”他顿了顿,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和真诚,“看着你忍痛,我也会很难受。”

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莱纳当时充满伪装和压力的心裏,漾开了圈圈涟漪。

在安静的医务室裏,德利特动作熟练地帮他清洗、上药,然后用那卷纱布仔细地包扎好。他的手指很温暖,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物品。莱纳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看着他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毫无杂质的关心,那一刻,训练的疲惫、伪装的沉重、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似乎都被这短暂的温暖驱散了。

伤好之后,他拆下了纱布。不知为何,他没有像处理其他杂物一样将它丢掉。他鬼使神差地将它偷偷洗干净,晾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藏在了自己最贴身的口袋裏。仿佛只要留着它,就能留住那一刻的温暖,留住那双琥珀色眼眸注视着他的感觉。

莱纳的手指紧紧攥着这条早已失去药效、却承载着太多重量的纱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为什麽……为什麽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他?

德利特当时看到他受伤时的表情——那双总是盛满阳光般笑意的琥珀色瞳孔裏,瞬间溢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焦急——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莱纳的眼前,比任何记忆都来得鲜明,来得……残酷。

紧接着,另外一副画面如同冰冷的匕首一般,不由分说的刺入了他的脑海。

泥泞的训练场,冰冷的雨水。

年幼的莱纳在一次障碍穿越中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膝盖磕在石头上,钻心地疼。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疼痛和体力不支再次跌倒,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候补生从他身边跑过。

他下意识地望向场边,寻找母亲的身影。

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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