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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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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寿宴将始, 慈念堂中聚集着朝廷命妇与闺阁千金们,老王妃正堂上座,正笑着与几位夫人说话。

打眼一瞧,堂中花明柳媚, 李白桃红, 女子百态皆在其中。

陈良玉随谢文珺一同进入慈念堂。

向老王妃问过安,便打算退到不起眼的地方, 方才在妆阁与水榭已在风头中央现过眼了, 她不想在各位夫人面前也惹人注目。

谢文珺牵着她的手不曾松开, 她轻微挣了一下, 没挣脱, 便放弃了。

就这么由她牵到老王妃面前。

问了几句年岁等无关紧要的话, 陈良玉一一作答。老王妃抓着她另一只手, 越看越喜欢,越瞧越欢喜, 连连夸赞贺云周教女有方,又笑盈盈看了眼谢文珺, “公主眼光不错,果真出类拔萃。”

此话听起来……甚怪!

像是公主选驸马带来给长辈掌眼的。

另外一想, 江宁公主应是没少为她讲好话。

陈良玉很是感激,没在这样的场合再被人说“横行逆施,逆道乱常”,叫娘和大嫂落个没脸。

老王妃是不喜丝竹弦乐的,她道濮上之音, 难登大雅之堂。

往时过寿只请戏剧班子,摆架搭台,表演出一个个曲折、完整的故事。七十整寿却意料之外地没请戏剧, 而是请来了一个歌舞班子。

众人之所以讶异,是因这歌舞班子并非出自禁中教坊,而是出自倚风阁。

皇家妓坊,风尘之地。

这两者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禁中教坊是应通年间所设,供宫廷百宫礼乐之用的宫廷机构,其中供职的乐伎苦习乐舞,在宫典、王侯府上大小庆典献乐、献舞。乐伎虽为贱籍,到底也是正儿八经凭自己本事吃饭的。

倚风阁是什么地方?眠花醉柳,偎红倚翠,淫乐之地。

妓子出入王府为老王妃献唱卖曲,忒不像话!叫外人评说起来,这不是脏自家的门楣吗?

老王妃一生令闻广誉,老了整这一出是何意?要自毁清名、晚节不保了?

声乐响起时,内苑通往外院的王府池子水中游过一巨尾红鲤,仔细一瞧,那红鲤竟是舞女所扮,身姿轻柔,在水中翩然起舞。

常常出入烟花场所的人很快有所反响,“水下舞,鲤鱼精。”

倚风阁头牌花魁秦森森,善水下舞,别称鲤鱼精。

陈良玉也有些纳闷儿,王府寿宴这样的场合,风月女子出入似乎不妥。

身旁立着的谢文珺倒是没表现出太过费解的神色,一片坦然自若。

一舞过后,满堂喝彩。

可随即,趁秦森森水下跃出前往客厢换衣裳的功夫,王府下人便陈桌铺纸、点水研墨。

这是要……斗文?还是斗诗?

“诸位!”

众人朝声音传出处齐齐看去。

“今日承蒙诸位才子佳人前来,东府蓬荜生辉!趁雅兴,由翰弘书院齐修齐先生出题,案几两侧之人在一盏茶时间内各赋词一首,为王妃添寿!”

场上果真坐着一男子,只是他头戴幕笠,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桌案一帘轻纱隔开,二位曼妙女子已以纱覆面落座于一侧。

“又是你干的?”陈良玉问。

谢文珺挑了挑眉,“你还知道什么事是我做的?”

几年未见,她不止长高了许多,也出落得更加不俗,宜笑宜颦。

只是眼波流转间,更似狡黠的鹿。

“刻铺。”

锦书巷里的刻铺,也不止锦书巷里的刻铺。

谢文珺在太皇寺的三年,还真一点没闲着,一枚棋竟将局铺到了三年后。

从她发现锦书巷里的异常,便一直留意着,这几年刻铺普天匝地,与严姩交谈中,得知北境三州十六城也有许多新出的刻铺。这些刻铺并不怎么对外售卖书籍,也不与书局对接,每天有人忙忙碌碌也只是囤些墨条、宣纸,印刷些读书人要的书经,但只靠这些并不足以维持营生。掌柜们经营这些刻铺,似乎也并不以生存为目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刻铺背后的东家足够了不得,得是朝廷的人,甚至宫里的人。

《女论》寂寂悄悄地骤然风靡山南海北,待到朝廷发觉这本昔日禁书再现时,再想封禁,已然见不到成效了。

简单两个字便将所要表述的一切尽数传达给对方。

陈良玉诧然于她与谢文珺之间不知何时竟也有了此种默契,哪怕千百个日夜不见,依然不须繁琐多言,简要言语,便心领神会。

当然,心领神会的也不只有好话。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心机深沉,不堪相与?”

谢文珺一脸严肃,认真地注视着她,等待她接下来会如何回答。

陈良玉屈着手指蹭了蹭鼻尖,“翻旧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继而转移了话题,“你是如何说动老王妃将倚风阁的乐舞请来府上的?”

谢文珺给出一个宽泛的回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众人随老王妃与公主登上别处高阁,那里视野更好,恰能看到擂台。姚霁风出了题目,以纱覆面的二位女子很快提笔作答,再由下人传抄呈给老王妃过目。

管家虽未挑明了说这是斗词大会,可看这架势,便知是要分出输赢的。

来赴宴的除却高官、命妇,其中不乏一些朝廷新秀。与才女佳人斗词,这让他们起了兴致,这样既能在美人面前彰显文采,又能在老王妃与各高官命妇面前露脸的机会,属实不多。

一个个摩拳擦掌,自信满满,很快有人上前应战。

老王妃与公主落座于最前端,陈良玉与贺氏与大嫂在旁侧,再往后是荀相夫人与荀淑衡,其余命妇按身份、品衔依次落座。

陈良玉往后挪了挪,与荀淑衡挨着一道坐。

场上其中一位女子发丝半干,正是方才水下一舞的秦森森。

“这另一位是?”陈良玉问。

荀淑衡道:“是谷太师的孙女,名谷燮。”

陈良玉当即明了,这便是那位鼎鼎有名的苍南才女,姚霁风的新妇。

由衷赞道:“气质当真不俗。”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秦森森身上。

这位倚风阁的花魁舞姬,与谷燮这样文人大家养出来的闺秀并排而坐,气韵、文采竟丝毫不输,她还当是哪个与荀淑衡一样家教森严的家庭养出来的名门贵女。

谢文珺侧目,瞧见荀淑衡附耳说了些什么,陈良玉倾耳而听,二人偶有眼神交流。

藏于广袖下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

老王妃将呈上来的诗词传给谢文珺,她正怔愣失神,老王妃连唤两声,才仿若大梦初醒。

粗略看过,便只道:“好词。”

老王妃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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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道:“依公主看,哪篇更胜一筹?”

谢文珺又粗浅一览,在四首词中点了其中她认为较出色的两篇。

下人匆匆退却,很快管家宣布获胜之人,场下唏嘘一片。

应战的二人灰溜溜离场。

能来东府赴宴的,哪怕眼下品级不高,也都是正儿八经科举应试名列前茅的,向来被视为天之骄子,输给女子,面子实在抹不开。

前面两位仁兄落败显然激起了这群文人才子的斗志,争先上台一较高低。

谢文珺心绪低落,频频侧目装不经意间回首,叫老王妃看出蹊跷。

“公主,心情不佳?”老王妃拍了拍谢文珺的手背,语气甚是亲切。

谢文珺道报以微笑,摇了摇头。

陈良玉思绪也天马行空,托着腮,开始揣度谢文珺。

她大概知道似乎应该是与女子书学事宜有关,但没分析出来她的路数。像是与高人同下一盘棋,但对方的子落在哪里,她似乎看不清。

随即思绪跳跃到张嘉陵,心想他今日若在场,瞧见这场面敢当场下注开赌。东府是给右相府下了请帖的,可张家只有礼到了,无人赴宴。

这不是张嘉陵的作风,他向来是热衷于掺和别家红白喜事的。

陈良玉来时在东府门外随口嘀咕了一句,便有闲人为她释了疑。

一位不知名但爱闲话的仁兄道:“他啊,嚷着要娶一个商贾之女,右相大人骂他自降门楣,他扯了一通什么人生而平等,说右相大人是什么碳基生物,跟商人没差,执意要娶那商女做正妻,张相气得吐了血,上了岁数了,这不就卧床了,他这些时日守着侍疾呢。”

陈良玉知道张嘉陵要娶那商女是哪位,说起来他认识沈嫣之后竟真的转了性子,将外头那些莺莺燕燕都打发了,大有要与沈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气势。

可难就难在,右相那关他过不去。

不只因商人地位低贱,还因从商之人心思活络、巧舌如簧,以投机与欺诈为生存之道,向来是不安分的,由此为朝中为官者,大都不喜欢这一类群。

场上人如走马观灯,一茬一茬的入场,又一茬一茬的灰头土脸下台。比到最后,竟无人再上前,纷纷把目光投向翰弘书院的学子那边的坐席。

那边座席以陈滦为首,列坐着四五位穿同样月白阑衫的学生。

有人起哄,陈滦一句“才疏学浅”便堵了人的嘴。

翰弘书院的人早在书院时便领教过谷燮的才情了,一个两个被治得服服帖帖,哪里还敢上前卖弄。若要与她斗词,恐怕得姚霁风本人或是她兄长谷珩亲自来才行。

本欲大显身手,却纷纷落败,颜面尽失,许多人脸色已经挂不住了,左顾右看,意欲寻找一位能代表众人一雪前耻的代表。

余了,终于找到一位坐在角落里的人。

一人道:“予安,你还没上过场呢吧。”

话音落地,众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那个叫‘予安’的人摆手后撤,纷纷将他往前推。

听到这个名字,秦森森的背明显僵了一下,继而握着笔的手便有些抖。

兵部尚书之子盛予安,向来清明自持,从不沾染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养得一身正气。文采斐然,曾得宣元帝亲口夸赞。

盛予安被推上前,似乎吐了一口气,正了正身形,步伐僵硬,绕过距离他更近的秦森森,隔着纱帘坐在谷燮对面。

姚霁风正欲出题,忽然一阵风席卷而过,扬起了姚霁风幕笠的帘。

“这……”

“他是……”

……

众人面面相觑,缄默不言,有甚者甚至背过身去,望望天看看地,就是不往台上瞧,装作没看到那张脸。

大家同在朝为官,谁也保证不了脑袋能一直在脖子上,由此都希冀着,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自己也能侥幸逃过一劫,昔日同僚能放自己一马、饶过自己一命。况且他堂而皇之出现在东府寿宴上,老王妃必是知情人。既然王府都不吭声,他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无比庆幸的是,御史台那个铁面赵兴礼不在。

老王妃笑呵呵起身,由人搀着去前院,大家纷纷行礼参拜,便将这件事遮掩了去。拜过后,老王妃叫人取来纸笔,泼墨挥就“咏雪”与“逸群”两幅字,分赠给秦森森与谷燮。

咏雪之才,逸群之才,都在于褒扬一个人才华出众。

设宴之时,谢文珺不知何时出现在陈良玉身旁,将她拽走。

东府后花园有天然雕石落成的假山,如今花不到盛开的季节,花圃没什么颜色。

“书院可以筹备了。尽早。”谢文珺道。

“现在?眼下似乎并不是个好时机。”陈良玉道。

“你若一直等最好的时机,反而会错过许多。”谢文珺走在她身侧,胸有成竹。

陈良玉抬手拂去她发丝上的飞絮,动作随意得仿佛理所当然。

谢文珺一怔,随即问道:“你与荀淑衡,关系很好?”

“还不错。阿衡与荀相倒是一点不像,荀相这个人,啧!朽木!”怕引起误会,陈良玉又道:“我说的是他们父女二人的脾性。”

“阿衡?”谢文珺道。

“对啊,阿衡。”陈良玉有些疑惑,“公主不是知道阿衡的名字吗?”

谢文珺垂下眼帘,道:“你从来,没有这样唤过我。”

“唤公主名讳是大不敬。”

“罢了。朽木。”

谢文珺将话题转回正轨,“书院的事,你需得知道,皇上和皇兄不会认可,所以,款项方面,需要我们自己想法子。我虽有些私房钱,但要筹建一座书院,远远不够。”

“我有。”陈良玉道。

“你?”谢文珺投去怀疑的目光。

陈良玉:“不信啊?”

谢文珺:“你要听实话吗?”

陈良玉:“你说。”

谢文珺:“我已经说了。”——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32章

东府门前各家的马车相继离去, 陈滦与先生、同门辞别后,早早在外头候等。

他只身立在马车旁,微微低着头,沉思着, 丝毫没察觉不远处一辆载满沁香的车驾的轿帘掀开一角, 透出一双含情目在观察他。

眼眸的主人含蓄,只窥察了一刻, 那一角便放下了, 将车里的人与外头的儿郎隔开。

陈良玉与严姩陪同贺云周与老王妃作别, 一只脚刚踏出东府大门, 荀淑衡的侍女宪玉便来请了。

“陈将军, 我家小姐问您回程是否与她同乘?”

陈良玉看向荀府的马车, 轿帘的缝隙处, 荀淑衡朝她递了个眼色。

“就去。”

将母亲与大嫂扶上车,陈滦也紧跟了进去, 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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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宪玉便往荀淑衡那边去。

那顶象首三鼎香炉还在燃着,不曾灭, 其间宪玉换过一炉香,人一进来便叫炉香铺个满面。

荀淑衡似有些坐立不安, 脸颊像多上了一层胭脂,不如来时清透,反而红扑扑的。

“生病了?”陈良玉道。

荀淑衡脸更红了,双手敷在脸颊两侧,压低了声, “良玉,那位公子怎会在你家的马车上?你认得他?”

陈良玉朝外探了探头,自家车马正在前头走着, 车顶垂着“宣平侯府”字牌。

她想了想才明白荀淑衡说的那位公子应该是陈滦,“我二哥?我当然认得,他不在我家马车上还能在哪。”

“二哥?就是流落在外的那位?”

陈良玉点点头。

荀淑衡纠结半晌,灵秀的眉毛拧着舒不开,声音压得更低了,“那他,可有婚配?”

“暂未。我母亲今日有心相看姑娘,还不知是否有合心意的。”陈良玉道:“有没有婚配与你似乎关系不大,你想嫁到我家来,荀相怎么会愿意?”

“也是,父亲和侯爷两相不对付。”荀淑衡蹙额攒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仅是荀岘与陈远清关系不好的缘故。

越是高门,就越是信奉血统、嫡庶那一套,儿女婚配更讲究门当户对。

虽说陈滦已记在贺氏名下,认作侯门嫡二公子,可嫡生子与挂名嫡子总归是不同,陈滦这个嫡次子并不为高门认可,他是外室所生,又是逃荒乞讨过来的,打小没有主母好好教养,在外人眼里,比旁家的庶子还不如。

荀岘是个极其顽固的老腐朽,且一心想着家里出个皇后,光耀门楣,眼中只容得下天家子嗣。叫他把荀淑衡嫁与陈麟君他也是不乐意的,更不要说名不正言不顺的陈滦。

陈良玉道:“若是你嫁过来,我母亲定然满意。”

叫她这么一说,荀淑衡脸红得仿若泣血,嗔她道:“你别打趣,什么嫁不嫁的,臊不臊啊。”

陈良玉见她脸红得恨不能钻地缝里躲着,便转换话题聊起了其他。

回到府上,贺云周果然提及了陈滦的亲事,有几家清流门第的姑娘知书达理,百般斟酌后,她还是询问了陈滦本人的意见。

陈滦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儿听母亲的。”

于他而言,眼下最重要的是来年的会试,考取功名好早日为父兄分忧,成亲成家,不在他考虑的范畴里。

在高门的婚配中,娶哪家的姑娘,似乎都只是权势的结盟方式,选新妇,只是选中了她身后的家族。

由此看来,似乎,娶谁都一样。

他似乎并没有选择,贺云周与他商议时,他竟还诧异了片刻。

贺云周问及他是否有中意的姑娘,他一脸迷惘,道:“母亲中意的,孩儿定然也中意。”

宣平侯府有一家规,是当年陈远清登门求娶贺云周时,贺年恭给定下的。

“生不纳妾,死不复娶,这是你爹当年应下你外祖父的,是写进了家规的。选新妇不可草率,选定了,便是与你一生相伴的妻,怎可不问你的意思?”

陈麟君向严百丈求娶严姩时,也做出了与陈远清当年相同的承诺,此后便成了家族铁律。

陈滦依然道:“母亲选的新妇,孩儿定当一生呵护。”

并非他含蓄、害臊不愿说,是他真的不认识几个姑娘,他在翰弘书院关了几年,日子简直像和尚撞钟念经。

贺云周提起要为他娶新妇时,他脑中都搜寻不到一个可供临摹的模板。

他还是认为,娶谁都一样,与谁共度一生并无二致。

想法是在一次不经意间改变的。

东府寿宴几日后,盛予安在粤扬楼办茶话会,受邀的除了翰弘书院来庸都的几个人,还有国子监监生与一些素爱诗文的文人墨士。

陈滦来得晚了些,夹着一本墨蓝色书皮的书册行得匆匆,撞到了传菜的小二,怀中的书掉在地上。

小二连连道歉,弓腰去捡。

恰好这时旁边雅厢的一扇门开了,走出个侍女叫小二备一壶梅子酿。

陈滦无意中扫了一眼,看到雅厢内一女子端坐着默默饮酒,静谧得仿佛山水美人图。

她面前的碗筷还是摆好的模样,分毫未动过。

似是察觉有一道目光投来,荀淑衡看过去,捏着酒杯的指尖骤缩,嫩红的指甲一瞬间泛白。

宪玉看到陈滦正看着她家小姐,吩咐完小二忙进了屋将门“哐当”一声关上,关门有些急,有些像生气地摔门。

陈滦惊觉失礼,对着关上的雅厢门拱手一揖道了歉,才去赴盛予安的宴。

大家的话题正聚在猜论陈良玉与荀淑衡谁会成为太子妃一事上,多数人押给了荀淑衡,若论原因也简单:陈良玉与慎王谢渊走得近。

这在庸都是尽人皆知的,且陈良玉自请过赐婚,自个儿心意摆着,皇上还能强人所难不成?

另一拨人不这么认为,宣元帝一直是属意陈良玉的,请皇上赐婚那档子几年前的事,记得的人也不多了,谁的心意能大过旨意?

陈滦推门进来,讨论声便霎时熄了下去。

当着人的面讨论人家妹妹总是不妥当,在座的都是很识时务的人,当即将论题引到最近风行的《女论》上。

结果就是,大家惊奇地发现,还是绕不过陈良玉。

她是这本禁书唯一的践行者。虽不是考取功名入的朝堂。

锦书巷最大的书局原先叫勤业馆,叫一个名为盛昌隆的商号盘了去,改名封知斋。

后来“封知”二字被读书人嫌晦气,又改为封芝斋。虽说没那么晦气了,可名字却不像书局,像卖点心果脯的铺子。

陈良玉走进封芝斋,掌柜正在柜台盯着账房盘账。

“你们东家今日可在此?”

掌柜问过姓氏,便招呼人去传话。

盛昌隆的商号也是最近两年才兴起的,刚露头时还没人瞧得上这小商号,谁知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竟成了势。

封芝斋与封玉堂这两家大书局只是盛昌隆众多生意中不足道的产业。

异军突起,必有后盾。

种种迹象表明,盛昌隆背后是朝廷中人,后遇到张家公子张嘉陵多次出现在盛昌隆的各大铺子中,便有人猜测,盛昌隆背后的靠山是右相张殿成。

张殿成最憎厌商贾,自是不可能手沾铜臭的。所谓靠山,实则只有一个狐假虎威的张嘉陵,各衙门卖右相的面子,由此盛昌隆各期的商引、路引的发放从未被拖延或者是以此叫官府借机索财过。

沈嫣并不在封芝斋,而在另一家封玉堂书局,与锦书巷隔了一条街道。

掌柜派去传话的伙计没唤来沈嫣,倒是带来了张嘉陵,还没走进门就开始嚷嚷,“我说你摆哪门子谱?上门要钱还让人来见你?走走,上车。”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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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能是我?沈姐姐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代她来视察,不行吗?”

一通连拖带拽,马车往上庸城外驶去。

“沈姐姐整日念叨你,比念叨我还多,陈良玉,我真挺烦你的。”张嘉陵道:“因为你空口白牙一句话,沈姐姐没日没夜地做生意挣钱。”他捂着胸口,神情痛苦,“哎哟,把我心疼的。”

“右相对你们的婚事还是不松口?”

张嘉陵惆怅不已,“老爷子门第之见太深,谈何容易!”

河芦镇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既不繁华,也不像水乡小镇那样有特色。

自从张殿成颁布迁徙令后,许多富商大贾来此定居,如今的河芦镇车马骈阗、鼓乐齐鸣,盛况空前。

张嘉陵领她去的地方是一个二进古朴风格的院子,不大,将富商聚在河芦镇上后,朝廷对这些商贾的管控更严,不仅禁穿绫罗绸缎,也禁止他们住富丽堂皇的居所。

沈嫣得知陈良玉与张嘉陵一同回来,捂着小腹迎了出来。

“盼着你来,今日可算是来了。”

张嘉陵上前搀着,将沈嫣往屋里推,“回榻上歇着,这没外人,不用作假。”

陈良玉也是同样的意思。

沈嫣被张嘉陵搀扶着回到屋里,没有躺回榻上,只是在边缘坐着,手肘支撑榻沿,叫人抬了两箱重物来。

又支使张嘉陵,“去拿。”

张嘉陵会意,在里厢翻腾一会儿,抱了一个木盒子出来,极不情愿地给了陈良玉,还不忘撅她一句:“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你何加焉?”

“万钟于我有大用。”陈良玉向沈嫣一揖,“多谢沈姑娘。”

沈嫣脸色有些苍白,她穿着粗布衣服,利落地梳着发,头上戴的也只是一支手工做的木簪,看得出来,做簪子的人手艺有够粗糙。

“若真如陈将军所说,世间能有一座可供女子读书的书院,届时我定要去瞧瞧。”

张嘉陵握着她的手,道:“你是大东家,你想怎么瞧怎么瞧。”

陈良玉却道:“书院一事,最好与沈姑娘无关。”

张嘉陵一听便跳了起来,“陈良玉,河还没过呢你就开始拆桥了?卸磨杀驴啊?要不是看在盛昌隆前期你帮过忙的份上,我都不欢迎你来。”

沈嫣拉他坐下。

陈良玉继续道:“此事,必然逃不过御史的眼睛,届时恐怕要牵连许多人。”

办一座书院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事症结在《女论》最后一章,鼓励女子读书置业、考取功名。读书、置业都不值一提,主要在于“考取功名”。

这句话无疑是在动摇科举考试的根本,关乎朝局,不是小事。

沈嫣道:“既做了,又怎么会怕受牵连呢?若是害怕,一开始我便不会答应你了。”

“沈姑娘大义。”

“我有话说。”张嘉陵逮着她们二人说话的缝隙插嘴,泼凉水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农经济的产业支柱就是农耕和缫织,工业信息时代才需要知识分子的工种。你们可能听不懂,意思就是,你们这个社会的人,只需要会种地会织布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多读书人。也许,我是说也许可能大概,你们的想法是不是有点超前?”

陈良玉默了半晌,道:“我并非要天下人都去做读书人。只愿,能给不愿依附他人者谋出别的生存之道,在政令法度面前,能为天下女子喊一声不公。”——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33章

宣元二十年, 本该来年秋举办的科考提到了今年十一月。

起因是谢渝鼎力支持张殿成重新丈量各州郡县的土地时,为防患于未然,规避再次因土地兼并引发民难的风险,在县上置农桑署, 州、郡置农桑司统辖管理县农桑署。

凡有世家、官员侵吞耕地事宜, 百姓写了陈情状子上报农桑署,署官必及时将状子密封, 加急递往庸都, 由张殿成亲自批复审理。

一旦查证, 即刻削职枭首。

为防农桑司、署官员监守自盗, 另设了十七位督粮御史不定期下到地方上巡查。

农桑司、署兢兢业业, 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 不敢有丝毫懈怠, 更不敢有侵吞农田的贼心。

可漏洞竟然出在督粮御史身上。

临夏州督粮御史岑今山在督粮之余,于临夏州当地求得一幅名画, 进献给了张殿成。

张殿成与清贫二字是不相干的,爱摆弄些名玩字画, 桩桩件件价值不菲。许多门生也便精于此道,若有幸寻得一幅稀世珍画, 讨了张相欢喜,采擢荐进自然少不了提拔。

岑今山寻到的便是已过世的画坛高手皇甫毛毛最后的大作《百越暮云图》。后人天赋平庸,家道中落,才将镇宅之宝拿出来变卖。

岑今山的俸禄是买不起这幅画的。

于是想出了一个邪门的歪点子,与临夏州一家钱庄勾结, 吞了小半数州民的储银。

州民有存储时的文券,要用银钱时取不出银子,起初钱庄还以各种理由搪塞, 后来眼瞅瞒不住,闹得大了,岑今山竟直接携督粮官印要求当地官府武力镇压。

州民敢怒不敢言,足足等过了一年,官府见事态平息放松了警惕后,才寻到机会上庸都告御状。

苍南民难的惨状还犹在眼前,竟还有人如此胆大包天,顶风作案。

宣元帝震怒,怒斥张殿成,令他停早朝三日究办此事。

勒令停朝,虽算不上极重的惩罚,却也足以叫一位素有声望的宰相颜面扫地。

这代表着,他不被皇上信任了。

惩处结果是岑今山诛三族,临夏大小官员革职查办。

早几年逢多事之秋,官场上的面孔已经换了一溜儿,行宫贪墨案与苍南民难处置了一大批官员,杀的杀,降职的降职,流放的流放;贺氏兵法的阴阳三卷外泄,又砍了一批。

一茬一茬地砍头,朝廷是需要新人填补空缺了,由此宣元帝颁旨今年加开恩科。

科举原本是每三年举办一轮,为了补充新人,改为一年一度。

由左相荀岘与御史中丞江献堂担任主考官。

科考刚过,便又引出一桩“约定门生”事件。

事主正是荀岘。

所谓门生,简单来讲就是当年参与科举会试高中的学子,就是那届主考官的门生。

这些门生受主考官提拔,便自然而然成为主考官的羽翼,与之结为一党。

约定门生,就是主考官物色到那届相对出色的学生,想提早拉拢,便会私下与之约定,你若考中便做我的门生。

诱饵便是当年会试的考题。

荀岘拉拢的几人里,其中有一人是翰弘书院的学生,名叫韩诵。

他本来的名次应是一甲榜眼,状元与探花分别是盛予安和陈滦。事发后,榜眼便取缔成绩下了狱,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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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再参加科举。

与他同样被“约定”的同年考生亦是如此。

这次,宣元帝竟似没了脾气,并不像斥骂张殿成时那般愤怒。他静默地坐在高处,朝下睥睨,眼中满是失望。

“荀卿,连你也开始培植党羽了吗?”

大澟的两位宰相生存之道并不相同,张殿成以自身实绩与背靠东宫站稳脚跟,荀岘能稳居相位多年,完全是依仗着对宣元帝的死忠。

他无亮眼政绩,在朝中地位却无人能撼动,全凭那份不结党、不营私、只忠于宣元帝一人的赤心。

宣元帝忽然感到无比悲凉。

少年所爱溘然长逝;曾经忠实的追随者叛他出走,宁愿落草为寇、占山为匪;伴他长大的兄长与他离心,一心请辞;他的儿子们,争得你死我活,谋算着怎么夺取他的皇位。

他本以为,荀岘会一直忠于他,只忠于他,直至他百年终老。

孤家寡人,如是而已。

一起东窗事发的还有《女论》风靡之事。

负责清查“约定门生”的人是赵兴礼,此人过于敬业,连带着禁书肆行一事一并查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竟查到了庸都城中不知何时凭空出现的一座规模宏大、还未完工的书院,以及在背后提供财力的盛昌隆。

这早晚瞒不住的事,终于捅到了宣元帝面前。

当谢文珺和陈良玉也一并跪在宣元帝的龙椅之下时,他以一种平静且癫狂的语气缓缓吐出内心深处的疑问。

“朕活着,碍你们事儿了?”

宣元帝抬手一掀,将一本书掀在谢文珺面前的地面上,纸页铺开,正是她按着姚霁风所著的初稿译成白话文的《女论》。

“你在太皇寺三年,是奔着编译这东西去的?”

陈良玉受传召而来时恰好与谢文珺于崇政殿外碰面,一同进殿,一同跪地请罪,她的神情大有视死如归、爱咋咋地的气魄。

宣元帝的质问劈面而来,天子盛怒之下,陈良玉不免有些许担忧,向她投去余光,却见谢文珺方才还是一副舍生取义的神态,转眼间便泪眼婆娑,不胜悲痛。

她抽噎着,泪眼蒙眬看向宣元帝,轻声唤:“父皇。”

泪珠夺眶而出。

宣元帝脸色一松。

他对惠贤皇后母女是有愧的,从前自以为顾全大局,忽视她们二人许久,惠贤皇后去后,谢文珺一天天长大成人,容貌、性情都酷似她母亲。

想到此处,他声音不由得软了几分,却碍于君王威仪依旧保持着方才诘责的语调。

“朕问你话,你回话就是,若有委屈也一并说。”

“儿臣知罪!”谢文珺伏拜,以额贴地,又直起身来,道:“以往父皇忙于朝政,故而不常有空来看我与母后,每次来时,总是一日比一日更憔悴,那时母后常因不能为父皇分忧夜不成寐。难以入眠时,便只得找些闲书打发那些夜间。母后生前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有机会入书院学塾,与三五好友同窗共读、同门论业。”

宣元帝心中也有所动容,他心中清楚谢文珺所言不虚。

在他还是皇子、她还是荣家四姑娘时,惠贤皇后便向往山高海阔。那时她最愿意做的事情是办诗词会,与贺云周斗诗斗词,二人杀得你来我回。

她也曾与他言,若是她能读书科考,必定榜上有名。

“儿臣守孝之时,母后再次托梦,与儿臣说起生前遗憾。儿臣不忍母后在九泉之下不安,便想做些什么,告慰母后亡灵。”

谢文珺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胭脂共黛粉一色。

“儿臣有罪,愿领任何责罚!”

陈良玉难以分辨她说得几分真几分假,但窥到宣元帝无限缅怀惠贤皇后的哀伤神色,这一关似乎好过了。

谢文珺别过脸拭泪的功夫,抬手挡在面上冲陈良玉使了个眼色。

懂了,打感情牌!

于是在宣元帝放过了谢文珺,转而盘问她书院与盛昌隆商号之事时,陈良玉当场有样学样,叩拜请罪后,就将始末根由往陈远清身上扯。

“启禀陛下,当年北境退敌时伤亡惨重,后又裁撤近二十万兵士,虽仰赖天恩,朝廷发放抚恤给亡故将士们的父母妻儿,分发给赏给退伍兵士安顿生活,这钱户部拨了一多半,其余由北境军屯垦出的粮食与朔方商道收上来的税银补上,可数额巨大,我爹终日愁眉不展,将陛下给侯府赏赐的金银都填了进去仍是不够,臣一时糊涂出此下策,将所差钱粮数额分摊给了民间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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