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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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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的Omeg悲愤交加,一纸诉状将婚姻登记处告上法庭,控诉婚姻登记处严重侵犯了他的个人隐私权,强制婚检并公开讨论标记状态,并恶意挑拨了他与未婚夫的关系,直接导致了婚约破裂。

此事一经媒体曝光,立刻在网络上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多管闲事的Alph婚姻登记员被人肉搜索,姓名,照片,甚至家庭住址都被挂上了热搜榜首。

汹涌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对Alph婚姻登记员进行声讨:

【这些Alph骨子里就是恶臭!觉得全世界的Omeg都该是他们的私有财产是吧?看到Omeg要跟Bet结婚,就非得跳出来搞破坏!】

【我之前还觉得社会对Alph的某些歧视有失偏颇,现在看来,有些歧视真是他们自找的!活该被骂!】

更深远的社会议题随之引爆:

【婚检中强制检测腺体标记是否合理?】

【腺体标记状态是否属于个人核心隐私?】

成为各大社交平台最热的辩论话题。

某些O权人士开始借机宣扬:

【凭什么把Omeg的标记状态当作婚检必查项?封建余孽!】

他们发起“拒绝腺体标记羞耻”运动,在社交媒体上勇敢晒出自己带着标记的腺体照片,高呼“标记不代表归属,更不代表贬值”。

事件如滚雪球般越闹越大,对立情绪持续升温。

婚姻登记处的需求很简单,要求讯安对这件事进行快速处理和降温,说白点就是赶紧让这件事过去,无论用什么方式。

汇报完工作的马瑞,视线无意中扫过谢隐面前的办公桌,他疑惑地问:“咦?刚才……桌子是不是动了一下?”

“没有,你看错了。”谢隐的心脏都要跳闸了,他强忍着桌下传来的让他魂飞魄散的刺激,佯装镇定地继续敲击键盘,“你先出去吧,等路总监回来,我跟他汇报完,我们马上就去婚姻登记处处理。”

“哦。还有……”马瑞似乎还想补充什么细节。

“你出去!”谢隐猛地拔高音量,带着濒临崩溃的愤然。

马瑞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声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言,立刻转身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去,还小心地带上了办公室门。

就在门锁“咔哒”一声合拢的同时,谢隐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断裂,整个人瘫软下来,大口喘着气。

几乎是同时,路危行从那张并不宽敞的办公桌下从容地钻了出来,整理好衣服,神情自若,仿佛刚才只是弯腰捡了支笔。

“你……你疯了!”谢隐看到他那副没事人的样子,刚刚褪去一点的红又席卷全脸,羞愤交加地低嗔怪。

“你这个动不动就脸红到脖子的毛病,实在不适合你的特殊爱好了,容易暴露。要学会……面不改色,嗯?”路危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被掐住七寸的谢隐又羞又恼,气急败坏地抬手给了他一拳,砸在路危行结实的手臂上。

“闭嘴!”谢隐努力板起脸,“说正事!”

他现在的样子略微滑稽,又羞涩又严肃。

“到客户那边再说吧。刚才的内容,我都听见了。”路危行恢复了总监的嘴脸,仿佛刚才桌下的一切从未发生。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驱车前往婚姻登记处。

俩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各怀鬼胎。

谢隐全程心情复杂,全是对未来共同办公生活的不乐观预计,看样子,这路危行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一方面是高度担忧,但另一方面,又是禁不住的回味。

路危行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支着车窗,嘴角噙着得意的笑,视线偶尔扫过副驾上强装镇定的某人,眼底暗流涌动。

这两个人无论面子上如何,里子里,已是板上钉钉的剪不断理还乱了。

到了婚姻登记处,负责人早已是焦头烂额,愁眉苦脸地将他们迎进会议室,空气里弥漫着焦虑和烟味。

听完负责人语无伦次的诉苦和抱怨,谢隐和路危行交换了一个眼神。

路危行率先开口:“堵不如疏,舆情已经发酵到这个地步,强行压下去只会适得其反。不如,借此机会把源头问题解决掉,把婚检中那个原本就不合理,带有歧视性的腺体标记强制检测规定,彻底废除掉。把这一项政策改革,作为你们扭转形象,平息舆论的‘洗白点’。”

负责人闻言,胖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为难:“这……这不合适吧?腺体标记检测一直是婚检的常规项目啊,都执行多少年了,这也是为了保障……”

谢隐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保障什么?保障Alph或者Bet的……”

路危行拦住谢隐,没让他说出更难听的话,自己则是语重心长地劝说负责人:“一直存在就代表是对的吗?标记状态属于Omeg最核心的个人隐私之一。从法律和伦理层面看,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也没有必要成为婚检的强制公开项目,你们的旧规,本身就是对Omeg人格尊严的封建式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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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立刻接上,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被永久标记,仅仅只代表Omeg曾经有过一段亲密关系,别的什么都不能代表。也许是感情破裂,也许是被迫标记,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被人抛弃,并不是所有被Alph标记了Omeg,都能跟那个标记他的Alph结婚。标记不是道德瑕疵,也不是身体缺陷。在婚姻登记设置这个环节,是在用陈腐的思维去审判别人的过去,干涉别人的未来。”

负责人被他俩一唱一和,劈头盖脸的批判砸得晕头转向,额头渗出冷汗:“我……我……我得去打个电话,跟上面领导汇报一下这个方向……”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

门关上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路危行立刻凑近,将谢隐困在自己与会议桌之间,灼热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声音低沉暧昧:“你这么激烈地排斥在婚检中检测Omeg的标记,是不是在担心……”他故意停顿,“要对我这个被你标记的Omeg负责?”

“胡……胡说八道!”谢隐往后缩,不敢看路危行的眼睛,“我对你只是临时标记!腺体上根本检测不出永久标记的痕迹!完全不影响你跟人结婚!”他急促地反驳,试图用专业知识掩盖慌乱,“而且,就咱们那种……位置,想完成永久标记根本不可能。”

永久标记,需要Alph在Omeg体内成结的同时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他们那种“颠倒乾坤”的方式,确实无法实现。

“哦?”路危行轻笑一声,“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还有点遗憾和不甘心呢?你想永久标记我?”

“不想!”谢隐矢口否认。

这快速且决绝的否认,让路危行心底涌起一股浓烈且强劲的不爽,他逼近谢隐,决定给他一个小惩罚。

“别闹!”谢隐试图摆脱,但无济于事。

路危行变本加厉:“那你标记我的时候,感觉……爽吗?”

光是想想,谢隐就爽的起飞了,但他不能承认,他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维持表面的镇定,从后槽牙里挤出两个字:“不爽。”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说出如此违心的话来。

“但是,你的反应……”路危行眼中笑意愈发浓烈,愈发不安分,“可不是这么说的。”

“手拿开!”谢隐企图阻拦,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羞耻和恐惧,“这在客户会议室呢!滚啊!”——

作者有话说:[1号入V]当天更新时间临时从晚上21点半,提前到早晨,届时将有万字大章掉落,以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听说入V当天要早点更新,我也不知道为啥,毕竟我是个扑街,才第一次倒V,没有经验[问号]。PS,文名文案也改了,之前那个不让用[爆哭],如果新文名效果不好,我还得改[爆哭])

之后更新时间照旧是每晚21点半哦~

第95章 执念 Alph就应该在上面!天经地……

路危行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 不过并非因为谢隐的抗拒,而是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负责人擦着汗走了进来。

“领导说, 就按你们给的这个方向操作!”负责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但无论如何, 得确保我们不会被上级部门点名批评,这锅……不能背死在我们这儿。”

有了授权, 接下来的工作变得高效而紧凑,谢隐迅速拟定了婚姻登记处的应对策略:

1.诚恳道歉, 切割责任:

涉事登记员道歉视频:要求那位Alph登记员录制公开道歉视频。

重点在于:深刻反省自身基于Alph视角对腺体标记的狭隘理解, 承认下意识将被标记Omeg视为“附属品”的错误观念, 检讨其“大Alph主义”思想,对因此给那对新人造成的巨大伤害和困扰表示最深切的歉意。视频发布后,婚姻登记处宣布即刻开除该工作人员, 以示惩戒和切割。

其道歉更具中立性和反思性:承认既往婚检政策中存在不合时宜,侵犯隐私的条款, 已不适应时代发展和尊重个体的要求。强调“婚姻的本质是两个人基于爱与责任的自愿结合,而非性别框架下的强制叙事”。

最后, 局长将亲自上门, 向受到伤害的Omeg当面道歉,并给予相应的精神损害赔偿。

2.承诺纠错,推动改革:

即刻发布公告,宣布本婚姻登记处废除婚检中强制检查腺体标记的规定,将其列为非必要, 可选择项目,充分尊重个人隐私和意愿。

与此同时,讯安下属的舆论公司迅速引导舆论焦点转向那个临阵脱逃的Bet未婚夫:他事先是知情的, Omeg并未像其隐瞒自己的标记状态,那么,当另一半的隐私被意外曝光,面对外界压力时,他为何选择了最懦弱,伤害最深的方式,抛弃Omeg,甚至成为舆论加害的一员?

公告发出,配合讯安娴熟的舆论引导,事件的喧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去。

大众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地引向了关于“知情者背弃承诺”“Bet面对标记的社会压力”“亲密关系中的责任与担当”等新议题的讨论,热度甚至超过了之前对登记处的声讨。

晚上,当谢隐和路危行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共同居住的公寓时,网络上对那个Bet未婚夫的嘲讽和道德审判已经成为全民狂欢的焦点,几乎所有的段子手和KOL,都在对这个Bet进行嘲讽。

谢隐脱下外套,看着网络上的狂欢,眉头微蹙,生出一丝不忍:“咱们这么引导舆论,火力全集中到那个Bet身上,会不会有点大缺大德了?他其实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现在被网暴成这样,感觉,多少有点无辜。”

路危行正在倒水,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身,沉沉地看向谢隐:“无辜?”他嗤笑一声,“那个Bet,他曾经给了他的Omeg希望和承诺,构建了关于未来的蓝图。然后呢?当一点风雨袭来,他就退缩了,甚至转身就站到了加害者的阵营,成了刺向Omeg最要命的那把尖刀。他的背叛,比任何外界的流言蜚语对那个Omeg的伤害都要直接,都要深重!这样的人,你告诉我,他哪里无辜?仅仅因为他承受了压力就可以背弃爱人,落井下石?”

谢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试图辩解:“设身处地想,Bet在私下里知道自己的结婚对象Omeg被标记过,但依然愿意结婚。这可能源于爱,理解,对伴侣过去的接纳,或者他真心认为标记是过去式,不影响他们共同创造未来。他们本可以将这个信息视为两人之间的秘密,或者在一个很小的,安全的范围内消化掉,不把它当作定义他们关系的标签。但是……”

他继续道:“一旦这件事被那个傻逼登记员当众捅破,他就从一个包容的知情者,变成了被无数双眼睛围观,被无数根手指指责,被无数张嘴嘲笑的‘绿帽男’‘接盘侠’。这种从道德高地的包容者,跌落成舆论深渊的笑柄的身份转换,带来的社会性死亡压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你对他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于理想化,过于严苛了?”

“呵呵,”路危行冷笑一声,“他只是因为自己是Bet,永远无法标记自己的另一半,并被大众指出而恼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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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怒。那个标记不仅是腺体上的,更是社会认知里的,人们永远会知道‘这个Omeg属于过某个Alph,但不可能是Bet’。作为Bet,他没有用新标记覆盖旧标记的生物学能力,这种无能感会让他发疯。”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谢隐被他这番犀利的分析震住了,下意识地问。

“因为,我爸就是这样的Bet。”路危行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他就是因为我妈被前一个Alph永久标记过,直到她死后很多年,都还在抱怨。”

路危行的表情,仿佛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的,遥远的故事。

“他认识你妈的时候,不知道吗?”谢隐好奇。

“当然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热恋的时候,他觉得不重要,甚至可能还带着点‘我不在乎你过去’的自我感动。但是,当他们真正生活在一起,那个标记就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的伴侣身上有着他永远无法抹除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印记。日积月累,那点所谓的‘爱’和‘包容’,就被这种无能感和羞耻感啃噬得干干净净。他就,慢慢受不了了。”

“你害怕吗?”谢隐忽然问路危行。

“怕什么?”

“怕这种事会发生在你身上,被标记。”谢隐的声音很低。

路危行脸上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露出底下平日里见不到的偏执的决绝,他直视着谢隐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对我进行永久标记。”

这是他的宣言,也是他的铠甲。

面对路危行的“拒绝标记宣言”,谢隐略微尴尬,他觉得这是冲自己来的,但自己又没生气的立场,同时他也觉得路危行做的对,尤其是对自己这种带着私心的Alph。

但,依然有一股“否认感”迎面而来,挥之不去。

情绪复杂的他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了,白天在公司的事,还有在客户会议室,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好啊,”路危行眉梢一挑,刚才的阴郁被一种危险而魅惑的气息取代,他一步步逼近谢隐,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现在算,正好,夜深人静。”

“账不是这么算的。”谢隐想挣脱,但嘴很硬,身上很软。

“那你想怎么算?”路危行低笑,一只手臂撑在墙上,将他困在方寸之地,另一只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

谢隐本想说“放开我”,但脱口而出:“让我在上面”。

“你为什么总执着于要在上面?”路危行低下头,声音蛊惑着,“你在下面的时候,明明……爽得连魂都快没了,不是吗?”路危行看着他,嘴也不闲着。

“我是Alph,”谢隐很坚持,“Alph就应该在上面!这天经地义!”

应该是被压太多次了,属于Alph的尊严在作祟,虽然内心没那么渴望,但总觉得必须找回点场子和位置。

路危行忽然撤开一点距离,擦了擦嘴,眼神中带着促狭,从上到下扫过谢隐,然后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直击谢隐灵魂的问题:

“你还能只靠前面……爽到吗?”

轰——!

这话像核弹,把谢隐的脑子炸成了白地,他要哭了,他好像真的不能了,他现在的反应,都是从后面开始的。

路危行看着谢隐脸上那副天塌地陷,信仰崩塌的绝望表情,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嘴角上扬起一抹诡魅而得意的微笑:“何必这么执着于谁上谁下?快乐……不才是最重要的吗?嗯?”

“你不是也执着与在上面。”谢隐还是想挣扎一下。

“我跟你……不一样。”路危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路危行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露出一脸厌恶,接起电话,出门去了,似乎不想被谢隐听到通话内容。

门关上后,谢隐琢磨着他俩刚才的对话,忽然有点明白路危行一个Omeg执着在上面的根本了——不但是xp,也是自我保护的手段。

可能在路危行心里,Omeg在下面,被标记,就意味着一辈子的丧失自主的无奈。

他要的自由,不是通过摘除腺体来实现,而是永不雌伏。

而谢隐此时也大约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接受在下面,首先肯定是爽到了,其次,因为骨子里Alph带来的自信——那种他向来藐视的Alph的盲目自信。

这种自信,并不源于上面还是下面,而是Alph与生俱来的一切都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标记在他们看来,就是情之所至的一个亲密行为,不会关联到他们的一生。

Omeg怀了孕,需要考虑打掉还是生下来的都是Omeg,Alph高兴了就负个责,不高兴就跑路。如果选择生下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后养育和教育,一生操劳,也都是Omeg的责任,关Alph什么事?

所以,路危行这种选择,谢隐觉得挺好,特别好。

那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去联姻了?毕竟除了我以外,没有几个Alph肯被他压吧?谢隐不禁想。

但这个念头一冒尖,即被他自己快速压下去,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意外上过几次床而已,人家的婚姻关我什么事?

此时,门铃声大作。

“没带钥匙吗?”谢隐打开了门。

但,外面站着的不是路危行,而是——熊正文?

确切的说,是被通缉的熊正文,正被一个陌生男人,用刀抵着脖子,站在谢隐家门外。

此情此景,把谢隐直接看傻了,这从哪个维度都理解不了啊!

感觉不妙啊。

第96章 你嫁给我 似乎有些情绪,在二人之间升……

那陌生男子粗暴地推搡着踉跄的熊正文, 闯进了谢隐的家门。

“你是哪位?”谢隐忍不住问。

“孙俊才。”陌生男子倒是诚恳,毫不遮掩地自爆了姓名。

“谁?”谢隐觉得这名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呵!”孙俊才发出一声很刻意的冷笑,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坏事干得多了,怕是连自己得罪过谁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谢隐再次仔细看了看孙俊才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越看越觉得眼熟,记忆的碎片猛然拼凑——这不是婚姻登记处那个多管闲事, 泄露婚检信息的Alph吗?

谢隐彻底懵了,被开除的婚姻登记员拿着刀, 挟持着通缉犯熊正文, 闯进了自己家?

这是什么猎奇且匪夷所思的场景?

他此刻无比渴望路危行就在身边, 让他也来见识一下这个奇观,但下一秒,理智又涌了上来, 幸好路危行出去了,至少他们俩没被一锅端, 外面还有个能报警,能周旋的人。

“你丢了工作, 那是你自作自受, 被单位开除,也是你单位的决定,你来找我干什么?”谢隐感觉无语。

“少装蒜!”孙俊才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我们领导亲口说了,是你!讯安的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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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建议我的单位这么处理我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找你,找谁!?”

谢隐明白了, 这傻逼肯定是去找过民政局的领导闹事,领导不想惹火烧身,随手就把锅甩给了讯安,偏偏这个脑子有泡的孙俊才,还真就信了!

之前,谢隐还一直觉得这人会爆出人家婚检信息,是出于某种特殊原因:比如,那个Omeg是他老相好,或者,那个Bet跟他有过结。现在看来,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纯度百分百的脑残!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儿?”谢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用下巴点了点被当成人质的熊正文。

“我刚到你门口,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孙俊才语气里带着点奇怪的得意,“我心想,这肯定是你姘头!抓了他,不怕你不就范!”

孙俊才的脑子,的逻辑,真的符合谢隐对Alph的所有刻板印象啊,还是加强版。

谢隐无语地看向熊正文:“那你找我干什么?”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亡命天涯的通缉犯,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主动送上门。

熊正文即使被刀架着脖子,脸上居然还挤出几分得意:“你都想不到我会来找你,那警察肯定更想不到!”他努力扭动脖子,试图避开一点刀刃,“我压根没出城!这就叫,灯下黑!懂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那神情,仿佛在炫耀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眼前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直接把谢隐给气笑了,他瞪着这两个活宝,感觉槽点密集得如同暴雨倾盆,反而让他一时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脑子飞快地转着,盘算着如何不动声色地通知路危行,让他别回来,直接去报警。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路危行提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挟持与被挟持的诡异组合,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鬼?”的终极茫然。

啊,乱成一锅粥了,大家趁热喝了吧!谢隐心想。

路危行僵在原地,视线在凶神恶煞的孙俊才,狼狈不堪的熊正文,和一脸生无可恋的谢隐之间来回转悠,大脑显然在超负荷运转,试图理解这超越常理的场景。

但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半个字。

“到底哪个是你的姘头?”孙俊才看着又进来一个男人,有点懵了,随即涌上一股被欺骗的恼怒,刀尖下意识地又紧了紧,冲着谢隐吼道,“没有男德!水性杨花!”

被当作“姘头”之一的熊正文更是勃然大怒,瞪向谢隐:“我就说!我就说你死活不肯跟我睡!原来你俩都同居了?在一起就早说啊,何必装成炮友关系,让我以为有机会?”

“还没在一起。”路危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否认,这个回答微妙地撇清关系,却又带着点……不甘?

“还没?”熊正文捕捉到了这个微妙的字眼,眼睛一亮,脸上换上一种□□油腻的笑容,指着谢隐对路危行说,“那正好!既然没确定关系,我让他怎么‘伺候’我,就不关你的事了吧?嘿嘿嘿……”

“你被人拿刀卡着脖子,不方便吧?”谢隐一个没忍住,“好心”提醒。

熊正文愣了一下,随即眼珠一转,居然真的回头跟身后的孙俊才商量起来,语气带着诱哄:“兄弟,放了我怎么样?只要你放了我,完事儿之后,我陪你睡,包你满意!”

孙俊才嫌恶地皱紧眉头:“你是Alph吧?我也是!我这种传统的Alph,只喜欢香香软软的Omeg!想睡老子,你做梦!”

孙俊才表示睡不了一点。

“没关系!我可以在下面!我还能喷上人工Omeg信息素!保证跟真的一样!而且……”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我现在就可以先给你点甜头尝尝……”他神情暧昧地看向孙俊才,冲他抛了个极其猥琐的媚眼。

孙俊才脸上先是明显露出了挣扎的神色,紧接着,是剧烈的天人交战,最后,他竟然真的把架在熊正文脖子上的刀松开了,手臂也放了下来。

孙俊才真的把熊正文放了!

谢隐和路危行同时惊呆了——所以,这个所谓保守派的Alph,喜欢的只是Omeg的符号,有信息素就行?那直接去艹信息素瓶子啊。

获得自由的熊正文,果然“信守承诺”,一个转身,饿虎扑食般抱住孙俊才,给了他一顿热吻,从上到下,哪也没放过。

场面之辣眼,让旁观的两人胃里一阵翻腾。

已经跟孙俊才组成临时同盟的熊正文,意犹未尽地松开孙俊才,用袖子抹了抹嘴,然后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抬手,直直指向谢隐,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式的口吻对路危行说:“好了,现在,我要他跟我睡。你,没意见吧?”

谢隐简直要被这清奇的脑回路气笑了,你要睡我,不问我,却征求路危行的意见?你有病吧?

“那不行。”路危行言辞拒绝。

“你说什么?”熊正文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把夺过孙俊才手里的水果刀,在空气中威胁性地挥舞了两下,“再说一遍?”

“我说,不行。”路危行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了一小步,“我好不容易制造机会搬进来,就是为了追到他。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让给你?”

这话半真半假,却带着一种强势且真诚的占有欲。

“说来听听。”

人类的天性果然都是爱听八卦,犯罪嫌疑人们也不例外。

路危行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地分享一个秘密:“我故意跟我爸大吵一架,吵得惊天动地。我爸气得把我赶出家门,还收走了我的房子,车子,停了所有银行卡……这样,我就只能流落街头。谢隐心软,不得不收留我。”他看向谢隐,眼神带着点委屈和狡黠,“住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这计划,很完美吧?”

“你是好的Bet!”孙俊才听完,竟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对着路危行用力点头,“跟那些随便就被人标记的Omeg不一样!你懂得追求,懂得珍惜!”他再次用他扭曲的“男德”标准评判着。

而熊正文的反应更是出人意料。他听完路危行这番“处心积虑”的追求计划,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种羡慕和感动?“操……都没人这么费尽心机地追过我……”

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

“会不会是因为,你根本不需要别人追?通常情况,只要别人招招手,或者给点暗示,你就主动躺平了。”路危行非常“好心”地帮他分析原因。

这个分析,让谢隐差点笑出声。

熊正文歪着头,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哎!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那表情,居然有点憨厚?

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被他俩这愚蠢混乱的对话完全破坏了,谢隐憋笑憋得肚子疼,肩膀都在微微发抖,但他死死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一旦笑出声,就会打破这诡异的“平衡”,刺激到两个持刀的傻子。

“但是,我还是想睡他。”熊正文的思维又拐回了原点,转头眉目娇媚地看着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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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谢隐毅然决然地摇头,脸上写满了抗拒。

“为什么!?”熊正文声音都拔高了,又情不自禁亮了亮刀……

“因为,”谢隐用一种极其认真语气,缓缓吐出几个字,“对着你,我,阳,萎。”

“噗……”路危行一个没忍住,差点破功笑出声,赶紧咳嗽掩饰。

“放屁!”熊正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巨大的羞恼冲昏了他的头脑,“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今天睡定你了!”他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水果刀,朝谢隐扑去。

“小心!”路危行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挡在谢隐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谢隐和刀锋,他直视着暴怒的熊正文,声音平静地谴责道:“你一定要这样吗?非要拆散我们?强人所难,这是造孽,懂不懂?”

“拆散!?”熊正文夸张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拆散个屁!我睡他一次而已,又不跟他谈恋爱!完事儿各走各路!你这么喜欢他,却连他跟别人睡一次都接受不了?这算什么喜欢?”

这惊世骇俗的奇葩言论,竟然一时间噎得谢隐和路危行都没找出反驳的话。

“我是要跟他结婚的!”路危行掷地有声,“结婚就是要完全占有的!他要是被别人睡过,我心里永远会有根刺,这日子还怎么过?”他目光意有所指地转向旁边的孙俊才,语气带着寻求“正义”支持的意味,“虽然他不是Omeg,没办法被标记,但道理是一样的,对吧?”

谢隐秒懂路危行的意图——他在挑拨孙俊才和熊正文这个建立在“人工信息素”和“临时睡一觉”承诺上的脆弱同盟。

孙俊才那套极端的Alph保守主义,最核心的就是“所有权”和“纯洁性”,他怎么能容忍熊正文去破坏一对“准夫夫”的“清白”关系?

“对!虽然Bet不能被标记,但心里也要有无形的标记!要恪守本分!”孙俊才像是被勾出了“卫道士”之魂,立刻横眉怒目,对着熊正文大声呵斥,“人家是要结婚的,你跟着瞎掺和什么?不知廉耻!”

“你吼我干什么!?”熊正文彻底懵了,他看看手里的刀,又看看突然倒戈的孙俊才,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咱俩不是一伙的吗!?刚才还亲热来着!说好的一起对付他俩呢!?”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谁跟你一伙的!?”孙俊才义正词严,一脸鄙夷,“我只站在道理一边!站在正义一边!”

“刀在我手里,道理就在我手里!”熊正文挥舞着水果刀,开始叫嚣。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疯牛,不管不顾地再次扑向谢隐。

就在他迈出第二步,刀锋距离路危行和谢隐不过咫尺之遥的刹那。

“咻——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最后某种坚硬物体穿透骨骼血肉的闷响——

一颗子弹从落地窗外面射入,打进了熊正文的眉心。

熊正文圆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后倒去。

“砰!”

身体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殷红的鲜血,从他脑后缓缓流出,流了满地。

还没等谢隐消化这惊悚的一幕,“轰!!!”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人员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占据了客厅各个角落,枪口对准在场所有的人。

孙俊才脸吓得都白了。

其中一名队员迅速检查了倒地的熊正文,确认其死亡后,按住耳麦冷静地汇报。

很快,法医和技术人员也进入现场,开始进行拍照,取证等程序化的操作。

直到现场初步处理完毕,谢隐,路危行,以及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的孙俊才,才被警方分别带离这血腥味弥漫的公寓,前往警局做详细的笔录。

从警察局出来,谢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危行打完电话回来,刚走到公寓楼下,就透过楼道的窗户,看到了孙俊才正用刀卡着熊正文的脖子,并推搡着他走进了谢隐的家门。那一刻,他的血都凉了,立刻掏出手机报警,清晰地报告了地址,情况,以及人质的危险处境。

接警员明确指示他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待警方到达。

然而,想到谢隐一个人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强烈的担忧和恐惧顷刻间压倒了指令。他无法想象谢隐独自应对的后果。在极度焦虑中,他做出了冒险的决定,不听接警员的警告,冲回了公寓楼,试图进屋帮忙周旋,拖延时间。

接下来,就是那乱七八糟的对话和匪夷所思的事情走向,最后,在命悬一线的时刻,特警终于到位了。

路危行料到了,熊正文是通缉犯,身上背着人命官司,特警观察到他持刀对人挥舞,必然判定他会再次行凶,会对其进行伏击。

听完路危行的讲述,谢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这个当场击毙的决定,会不会太激进了?怎么感觉有点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明明打手打脚都可以让他丧失攻击能力的,他的武器只是一把水果刀,并没有那么危险。”路危行完全同意谢隐的猜测。

“熊正文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拿到了居昊英那边的什么证据?”谢隐小心质疑。

“关于腺体移植的吗?”路危行马上get到了。

谢隐点了点头:“也许真的是为了灭口。”

他想起了刘琦的未婚夫的“自杀”,又想起了吴老师的忽然恶化……所以,磐石医疗,果然是手眼通天啊。谢隐感觉很无助。

“今晚,”路危行打破沉默,“找个酒店凑合一晚。明天是周日,一早咱们就去找房子,搬家。那地方,死过人,又被封锁成犯罪现场,没法住了。”

公寓里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仿佛还在鼻腔萦绕。

“好。”谢隐没有反对。

这一夜,酒店柔软的床垫也无法抚慰两人紧绷的神经。

没有暧昧的试探,没有荷尔蒙的涌动,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熊正文蹊跷死亡的恐惧。

谢隐不敢闭眼,盯着天花板上陌生的光影,因为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熊正文倒下的画面,更别说睡觉了。

黑暗中,路危行的手臂忽然从后面轻轻圈住了他。

谢隐本能地僵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抗拒,推开,而是接受了这份安抚。路危行那坚实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断传来,咚咚,咚咚……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紧绷的神经在这无声的依靠中,竟一点点松弛下来,在血腥与阴谋里,这体温成了谢隐唯一的避风港。

“你不怕吗?”谢隐没有回头。

“怕什么?”路危行把下巴,放在谢隐肩窝里,在他耳边柔声问。

“死人,死在你面前。”即便说到那个画面,谢隐的声音依然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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