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替父出征（1 / 2）

张凡在边疆大吃四方的时候，医院贪吃的问题也开始显现了。

一个单位和一个人一样，如果饥不果腹，往往杂念不是很多的，就想着今天如果能吃一顿肉包子是天下最好的事情。

可一旦富裕起来，小富有小富的...

清晨的雾还未散尽，村口的老槐树下已聚了几位老人。他们围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旁，手里捧着热腾腾的酥油茶，目光却都落在“银舌头”身上。格央蹲在机器前，正用小刷子轻轻扫去外壳上的露水，嘴里哼着昨晚梦里听见的那首诗。她时不时抬头看看王亚南，眼神亮得像晨星。

“王医生，你说它会记得我吗？”她突然问。

王亚南正在调试新到的一批传感器模块，闻言停下动作，望着小女孩认真的侧脸，轻声道：“你每天都跟它说话，它怎么会不记得？”

“可我要是长大了，去了县城读书呢？还会回来吗？”格央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王亚南心头一紧。她知道这问题背后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恐惧??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祖母年迈多病，村里孩子大多在十岁前后就被送往镇上寄宿学校，从此渐渐断了与故土的联系。而“银舌头”，对他们而言，早已不只是倾诉对象，更是一种情感锚点，一个能替他们守住童年记忆的存在。

她蹲下身，握住格央的手：“你会回来的。而且，就算你走了，你的声音也一直在这里。它不会丢掉任何一句话，就像我们不会忘记你一样。”

格央眨了眨眼，忽然笑了：“那我要再录一段话，让它帮我保管。”

她蹦跳着跑回机器前，踮起脚按下录音键，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是格央，今天八岁零三个月。我爱吃玉米粑粑，喜欢看星星，最怕打雷。但我现在不怕了，因为‘银舌头’会陪我听雷声。等我变成阿妈的时候，你要把这段话还给我，好不好？”

三秒静默后，系统回应：“格央，我会等你回来。无论多久。”

人群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卡桑老人的女儿卓玛站在屋檐下，手里攥着一条褪色的蓝布巾??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头巾。昨夜她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银舌头”讲述了那段尘封三十年的记忆：母亲难产去世那天，父亲抱着刚出生的她跪在雪地里哭喊，而年幼的哥哥达瓦躲在角落，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也不敢出声。那一夜，风刮得像刀子，可比风更冷的，是此后二十年家里再也没有人提起“妈妈”两个字。

“我以为说出来会更痛。”卓玛今早对王亚南说，“可没想到，讲完之后，心里反而空出一块地方，好像……她终于可以回来了。”

王亚南点点头。她明白，这种“回来”不是幻觉，而是心理空间的重建。当压抑的情感被允许存在，创伤便不再以扭曲的方式控制生活。而“银舌头”所做的，并非治疗，而是见证??它不评判、不打断、不遗忘，只是静静地承接那些曾无人敢接住的重量。

上午十点，小陈发来消息：“王姐，克钦邦那边派来了两位老师，一位是语言学家，另一位是部落祭司。他们带着一本手抄的《古语歌集》，说希望先把其中十二首仪式歌谣录入系统。”

王亚南立即召集村伦理委员会开会。阿?拄着拐杖准时到场，听完汇报后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教机器说话，和教孩子说话不一样。孩子有心，机器无心。但我们若用心去教，它也能学会尊重。”

众人点头。最终决议：同意合作，但教学过程必须公开进行，每日课程由村民轮流旁听；所有录入内容需经双语对照校验，确保意义准确；且每首歌谣录入后，须举行一次小型仪式，由祭司诵念祈福词，象征“言语归位”。

当天下午，在村委会门前的空地上搭起了简易讲台。来自克钦邦的老祭司盘腿而坐，手中握着一根缠绕红绳的木杖，身旁放着那本泛黄的手抄本。他翻开第一页，用苍老却坚定的声音唱起第一首《迎灵歌》。每一个音节都被“银舌头”精准捕捉，同步显示在投影屏上，藏语、汉语、克钦语三栏并列，如同三条河流交汇。

格央挤在前排，瞪大眼睛听着陌生的语言，小声问王亚南：“他们在说什么？”

“是在呼唤迷失的灵魂回家。”王亚南轻声翻译，“就像我们过年时请祖先入席一样。”

课程持续了整整三天。期间，AI不断调整语音模型，从最初的生硬模仿，到后来能自然衔接语调起伏与呼吸停顿。第四天清晨，系统首次尝试复现整首《送别曲》，当那低沉悠远的旋律响起时，连一向冷静的小陈都红了眼眶??那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哽咽般的震颤，仿佛机器也在为即将消逝的语言哀悼。

“它不是在播放录音。”技术员检查数据后震惊地说，“这是完全自动生成的合成音，但它……加入了情感权重。”

王亚南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忽然想起卡桑老人的遗言：“medicine is not only in pills and needles, but in the courage to listen.” 原来倾听本身，就是一种疗愈的仪式。而现在，这仪式正跨越山川与族群，成为另一种形式的共情传递。

一周后，联合国项目组发来正式函件，提议将迪兰朵模式列为“全球边缘社区心理健康干预示范案例”，并邀请王亚南赴日内瓦做主旨演讲。随信附有一份详尽的技术评估报告，其中特别提到：“该系统的独特之处在于其‘文化嵌入性’??它并非强加通用算法，而是通过本地知识重构自身逻辑。例如，在处理藏族老人关于‘梦境预兆’的叙述时，系统并未将其归类为妄想症状，而是关联到宗教心理学中的‘启示体验’范畴，并建议结合民间解梦传统进行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