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三十五章 西渡僧人，遇到了海贼（1 / 2）
不可测，那就不测。
不管是洪水滔天，还是雷霆劈地，总有征兆可寻对吧？
顾正臣眯着眼，拿着手中铜钱，目光穿过了铜钱的方孔，看到窗外的远方，无数屋顶，高高低低，拦住了向下的目光，可终拦不住抬头可见的白云苍狗，无尽碧落……
呜??
突如前来的风吹起了海浪，浪拍打过来，不算大的船猛地前进，船上的人还来不及摇桨，便感觉船只被抬高，旋即重重跌落，一道身影跌落大海，转眼之间，已距离船只两三丈之远，转眼又不见了。
晨光初透，辽东图书馆的铜门缓缓开启，吱呀声惊起檐下一对灰雀。守门老仆扫去石阶昨夜落雨积成的小洼，抬头见一队背着书囊的孩子已排至门外，最小的那个踮脚将脸贴在玻璃上，看馆内层层叠叠的书架如迷宫般延展。今日是“林公纪念读书日”，全国五千所学堂同步举行诵读会，而此地作为原宅改建之启蒙圣地，清晨六时便已有百人候立。
苏婉儿拄杖而来，白发绾于脑后，素衣无饰，唯襟前别一枚铜制徽章??那是第一届国民议会颁发的“平民之光”。她未让人通传，只悄然步入阅览大厅。此刻阳光正斜穿玻璃穹顶，洒在中央展柜那本泛黄的《公民守则》手稿上，字迹仍清晰可辨：“权利非赐予，乃生而有之。”一名盲童坐在柜旁，由志愿者低声朗读全文，指尖轻轻抚过复制页上的凸痕盲文。
“十年了。”苏婉儿轻语，无人听见。她走向二楼特藏室，那里存放着林承泽遗留的所有笔记与未刊文稿。木柜第三格锁着一只铁盒，编号073，标签写着：“待百年后启封”。但她今日破例取出，因昨夜收到来自西域的一封急信：敦煌师资中心发现一批清代密档，提及当年朝廷曾派遣密探潜入辽东，意图焚毁初版《识字课本》印刷所，而行动代号竟与铁盒内某页残稿吻合。
她戴上棉手套，启锁开盒。纸张脆黄，墨迹斑驳，却赫然记有一段从未公开的内容：
> “若将来有人欲以我名立党结社、垄断言论，则必背我初衷。真理不在一人之口，而在千万人争辩之中。故凡称‘林派’者，皆非吾徒；凡禁他人言者，即是新奴。”
字句如刀，割开岁月尘埃。苏婉儿闭目良久，忽闻楼下钟响??那是每日七时整的广播预备音。紧接着，熟悉的男声从喇叭中流出，竟是经修复的技术人员用AI还原的林承泽原声：“亲爱的孩子，你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今天，你想问什么问题？”
这声音已陪伴国人三十八年。每逢清晨，全国三千余座广播站同步播放一段五分钟的“提问时间”，内容皆采编自各地学生来信。今日的主题是：“为什么自由需要规则？”播音结束，琴声继起，赵文渊临终前录制的竹笛曲《归田》悠悠回荡，据说他最后一口气吹完最后一个音符，笛尾还沾着血痕。
苏婉儿缓步下楼，遇一群小学生正围坐听故事。主讲的是位维吾尔族老太太，名叫阿依古丽，五十年前曾是第一批帐篷学校的毕业生。“你们知道吗？”她指着墙上照片，“这位女医生叫李秀兰，她在云南治疟疾时，被毒蛇咬伤，临死前还在教孩子认字。她说：‘我不怕死，只怕他们忘了怎么提问。’”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马蹄急响。一名邮差跃下汗湿的黑马，递上加急电报：蒙古草原突发瘟疫，疑似牛痘变异株，已有十七名儿童夭折，当地医师请求支援并恳请重启“赤脚医生应急机制”。
苏婉儿立即召见民政部幕僚。会议仅半小时，决定启动“烛火计划”??即刻派遣三百名医教人员北上，沿途设立临时讲习站，每救一人，便培训一名本地助手，确保知识不随外人离去而中断。同时下令印刷新版《防疫手册》，附双语问答漫画，由飞鸽传书先行送达各部落。
午后，她乘车赴民议堂参加季度听证会。途中经过新建的“赎罪坛”广场，昔日刑场之地，今立十二根石柱，刻着不同民族的语言警句。最中央的青铜碑上镌着：“我们曾作恶，但可以选择不再延续。”几个少年正在碑前宣誓，他们是第八批完成社区服务的前罪犯后代，志愿加入边疆巡讲团。
会场内，经济总监陈云澜（李维舟弟子）正汇报财政状况。共和券汇率稳定，信用银行已在东南亚开设七家分行，非洲坦噶尼喀项目回赠黄金五百公斤，用于铸造新一代教育基金币。然而，他也带来隐忧：欧美列强开始联合施压，要求取消“外企利润分红公益”条款，并威胁断供蒸汽机核心零件。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的市场，”陈云澜沉声道，“而是我们的模式。一个工人能参与工厂议事的国度，动摇了他们的‘天然等级论’。”
辩论正酣，南方代表突然起身，呈交一份惊人证据：广州海关截获一艘伪装渔船，舱底藏有三千支德制步枪，制造铭文显示为沙俄军工厂出品，而资金流向追溯至北京某废弃王府??正是隆武旧部驻地残余势力。
举座哗然。十年前归顺的隆武军团虽多数解甲归田，仍有少数军官拒不交出私兵，隐匿京郊。更令人震惊的是，技术专家比对弹药批次后确认：这批武器，与三十年前刺杀林承泽未遂案中使用的子弹同源！
苏婉儿当机立断，提议召开“三方紧急协调会”。两小时后，军事总督赵承业（赵文渊之子）、情报局长周念慈（苏婉儿养女）、经济总监陈云澜齐聚地下密室。墙上挂着全国动态地图，红点闪烁处即为可疑武装聚集区。
“不动大军。”苏婉儿说，“否则正中其下怀。我们要让百姓自己看清真相。”
于是，“真相巡演”再度启动。不同于十年前的北巡团，此次采用新型手段：流动电影车搭载发电机与银幕，夜间放映纪录片《子弹的旅程》??从沙俄工厂流水线，到辽东暗杀现场模拟重建，再到今日渔船缴获全过程，配有蒙汉英三语解说。每场放映后，开放问答环节，邀请老兵、医生、教师共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