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三十五章 西渡僧人,遇到了海贼(2 / 2)
首站在河北保定上演,观众逾两千。一位老人颤声提问:“当年我亲眼见林公为受伤乞丐包扎,他连敌人都救,为何有人非要他死?”台下沉默片刻,一名青年答道:“因为慈悲让他们害怕。一个肯为穷人弯腰的人,终将让高台崩塌。”
三周内,巡演遍及十六城,舆论浪潮席卷全国。与此同时,情报局破译加密电报,揭露幕后主使竟是崇瑞之子爱新觉罗?启昌,此人化名在日本活动多年,暗中联络保皇残余、买通外国军火商,并试图策反部分不满土地改革的旧士绅。
关键时刻,启昌本人竟主动现身上海租界记者会,西装革履,言辞激烈:“你们摧毁宗法,瓦解纲常,让儿子控诉父亲,妻子背叛丈夫!这不是进步,是文明的倒退!”直播信号瞬间传遍城乡。
次日清晨,全国学校停课一节,改为专题讨论:“传统是否等于正确?”孩子们写下答案投入“思想箱”,精选条目当晚便出现在《共和日报》头版。一位十岁女孩写道:“奶奶说以前女人不能上学,可她现在每天读书看报。如果传统那么好,为什么她笑得比从前多?”
舆论逆转之下,启昌支持者纷纷倒戈。两名曾受资助的前清遗老联名登报忏悔,交出藏匿的族谱密约;三位被策反的地方官吏主动投案,供出资金网络。最终,国际刑警在新加坡将其逮捕,引渡回国受审。
审判全程公开直播。法庭设在原紫禁城太和殿,经改建为“人民正义厅”。没有死刑,唯有劳动改造与无限期社会监督。启昌被判三十年监禁,在西北农场参与荒漠治理,每日须撰写反思日记并向公众公开。
判决宣布当日,苏婉儿独自回到桃林墓园。春风拂面,花瓣如雪。她将一本新编《刑法典》轻轻放在碑前,扉页写着:“第七条:任何以‘纯洁血脉’或‘古老秩序’为名的暴力,皆为重罪。”
夜深人静,她取出林承泽那封未寄信的副本,对着月光低诵:“……你要记得,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家族或阶级,而是那种认为‘有些人天生该被统治’的念头。只要它存在一天,我们就还得教孩子识字,还得让他们敢于提问。”
忽然,远处山道亮起点点灯火。原来是各地自发组织的“守夜读书会”陆续抵达。他们不烧香,不跪拜,只围坐树下,轮流朗读《宪章》章节。有个小女孩站起来说:“我爸爸说,林爷爷给了我们勇气。所以今晚,我要读一篇我自己写的作文??《我想当法官》。”
声音稚嫩,却坚定。苏婉儿听着听着,眼角沁出一滴泪,随即微笑。她知道,这场革命从未结束,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呼吸。
翌日黎明,一封来自南极科考船的电报送抵民议堂。船上科学家报告,在极地冰层钻取的岩芯样本中,发现一层异常金属沉积,年代测定为1875年前后,成分与当年焚毁鸦片撒入渤海的烟灰完全一致。这意味着,那一场象征性的埋葬,其痕迹已随洋流循环全球,甚至抵达地球尽头。
电文末尾写道:“我们在这里升起了第一面五星红旗,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证明??人类可以合作探索未知,而不必互相残杀。正如您们所教:文明的高度,不在于摧毁多少敌人,而在于点亮多少心灵。”
苏婉儿读罢,久久伫立窗前。东方既白,朝霞如燃。她提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一页:
“他走了,但我们活成了他的语言。
这片土地或许依旧不完美,
可每当一个孩子抬起头问‘为什么’,
光明就在生长。
不必等圣贤,不必靠奇迹,
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不肯熄灭的微光。”
合上本子时,广播钟声再次响起。
同一时刻,全国万家灯火次第点亮,
无数家庭围坐桌前,翻开课本,
开始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