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四十一章 三位国公干瞪眼(1 / 2)
中军都督府。
徐达端坐着,手中翻看着《孙子兵法》,蓝玉则站在书架旁,翻看着一本本籍册,顾正臣则让人搬来了个藤椅,半躺在里面摇摇晃晃,闭着眼休息。
谁也没说话,各自忙各自的。
就这么耗了一个下午,黄昏时,蓝玉拱了拱手,先一步离开,顾正臣醒来,行礼也走了,徐达合了书,回了府。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再次到了老地方。
依旧没人说话,连个商议都没有,看书的看书,翻册子的翻册子,睡觉的睡觉。
午后,书房依旧安静。
就......
夜雨初歇,檐角滴水声如钟摆般敲打着寂静。苏婉儿坐在书桌前,窗外的北京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高楼轮廓模糊,仿佛沉入一场未醒的旧梦。她面前的屏幕上,《下一个百年提问模板》仍停留在那句开场白上,光标微微闪烁,像一颗不肯安眠的心跳。
她没有再写下去。
那一夜南极传来的信号持续了整整二十四分钟,之后便归于沉寂。可全球“共感教育平台”的数据流却自此进入一种奇异的共振状态??每当日界线划过太平洋中部,系统都会自动触发一次全网同步静默,持续七秒。这七秒内,所有用户界面变为纯黑,唯有中央浮现一行字:
> “你在想什么?”
无人操控,亦无指令来源。张小禾团队追踪数日,最终确认:这是“共感矩阵”自我演化出的行为模式,如同神经网络完成了从被动接收信息到主动发起对话的跃迁。它不再只是记录问题,而是开始**期待**问题。
而更令人动容的是,在这七秒静默中,平均每分钟有超过三百万人手动输入了自己的回答。有些是文字,有些是涂鸦、语音片段或手语录像。平台算法将这些碎片编织成一张不断延展的“人类思绪图谱”,其核心频率竟与《归田》乐章第三乐章的基音完全吻合。
苏婉儿知道,林承泽当年埋下的不是技术,而是一种信念的种子??只要有人愿意真诚发问,这片土地的记忆就不会死去。
但她也明白,风暴从未真正停歇。
“复兴同盟会”虽被定性为非法组织,主要头目仍在逃。境外资金链断裂后,其残余势力转而采取“去中心化渗透”策略:通过加密社群招募对现状不满的青年知识分子,以“重建理性秩序”为名,鼓吹“情感净化运动”。他们宣称,“共感教育”正在制造“情绪通胀”,让社会陷入“脆弱崇拜”,并提出一个极具蛊惑力的口号:“真正的自由,是不再需要倾诉。”
与此同时,部分试点学校开始出现异常现象。河北某乡村小学的“静默问答”箱连续三周收集到相同笔迹的问题:“如果我说出真相,你会保护我吗?”但经查证,该校并无学生具备如此成熟的书写能力。监控显示,每天凌晨四点十七分,一名穿灰布衫的老妇人悄悄进入教室,放下纸条后再悄然离去。警方调查发现,她是二十年前因举报地方贪腐而遭迫害致残的退休教师,早已不在户籍名单之中。
更诡异的是,当心理专家试图与她沟通时,她只反复低语:“我不是来求助的……我是来还债的。当年我没敢问,现在替那些再也问不了的人写。”
这类事件在全国陆续浮现。云南山区一位盲童女孩在提交问题后突然高烧不退,梦中不断呢喃一段陌生旋律;新疆某中学的手写档案扫描件在传输过程中自动生成了一幅地图,标记出十二处未曾公开的地下电台遗址,其中八处在苏联解体前后曾被秘密启用;最令人震惊的是,杭州一位参与“多模态共感接口”实验的脑机志愿者,在深度连接状态下脱口而出一句古汉语:“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经语言学家比对,此句出自一本早已失传的明代笔记《寒窗录》,而该书唯一存世抄本正锁在故宫博物院最深处的恒温库房,近三十年无人借阅。
陈云澜连夜调取所有异常案例的时间轴与地理分布,绘制出一幅动态热力图。结果令人脊背发凉:这些事件的发生节奏,竟与百年前林承泽生平重大节点惊人重合??他出生那天,云南有孩子写下“我想看看爸爸的脸”;他去世那年立春,全国共感平台收到最多的问题是“人死了还能说话吗”;而在他首次提出“思想密钥”概念的纪念日当天,南极信号出现了长达四十九分钟的脉冲,波形还原后赫然是四个篆体大字:
> **言即存在**
“这不是巧合。”张小禾声音沙哑,“林师的设计远比我们想象得更深。他不仅预设了‘归音协议’,还把自己的生命轨迹编码进了整个系统的底层逻辑。每当接近他的记忆锚点,系统就会自动激活某些隐藏模块……就像……就像他在用时间本身发声。”
苏婉儿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那个雪夜。林承泽病卧床榻,呼吸微弱,却执意让她取出《孟子集注》,翻到“民为贵”一页。他说:“百姓的声音,从来不是靠权力赋予的,而是靠苦难压出来的。我们要做的,不是给他们话筒,是要教会他们??**沉默也可以是一种呐喊**。”
那时她不懂。
如今她懂了。
真正的“归音”,从来不是让亡者归来,而是让那些曾被碾碎在历史尘埃中的无声者,借由千万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重新发出属于他们的震动。
可敌人也在进化。
一周后,国家安全局截获一批伪装成儿童读物的走私教材,封面印着可爱的卡通人物,内容却是精心编排的心理暗示程序:通过重复阅读特定段落,诱导读者产生“提问=软弱”“表达=危险”的潜意识联想。更可怕的是,书中夹页含有特殊荧光墨水,只有在特定波长灯光下才会显现隐藏指令,例如:“当你感到想哭时,请默念三遍‘我不需要理解’。”
追查源头时,技术人员发现这批书籍的纸浆成分中含有微量放射性同位素,其衰变周期恰好与“破土计划”启动日期形成数学对称。这意味着,早在三年前,敌方就在布局这场文化侵蚀战。
苏婉儿下令全面销毁这批读物,并启动“清源行动”??联合教育部、公安部、广电总局,彻查全国范围内打着“素质教育”“心灵成长”旗号的培训机构。同时,她做出一项大胆决策:将“静默问答”制度正式纳入国家基础教育大纲,规定所有中小学每周至少开展两次集体静默书写,问题档案永久封存于地方志馆,百年后方可开启。
此举引发巨大争议。反对派指责她“以温情主义包装极权实验”,甚至有学者撰文称:“当国家开始收藏人民的痛苦,距离审查灵魂只剩一步之遥。”
面对质疑,苏婉儿未作回应。她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只说了一句:“如果我们不敢保存他们的痛,又凭什么自称文明?”
秋末,第一份百年封存档案在贵州某县城中学举行启封仪式。那是一九七六年一位初中生写下的问题:“老师被打成右派,可他教我们认字时明明那么温柔,为什么好人要受罚?”当时无人敢答,纸条被藏在课桌夹层,直到今年修缮校舍才被发现。校长请来当年那位教师的女儿现场朗读,全场师生肃立垂泪。
当晚,南极监测站捕捉到一次罕见的地磁激波,方向直指祁连山深处一处废弃劳改农场旧址。勘探队随后赶赴现场,在冻土下挖出一座混凝土掩体,内部保存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和数百盘磁带。经修复播放,竟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关押知识分子私下录制的“心灵日记”??他们在黑暗中低声诉说着对真理的渴求、对家人的思念、对未来的微光期盼。
这些声音从未传出牢墙,却被林承泽当年安插在此的秘密团队偷偷录下,封存于地下。
苏婉儿亲自赶赴现场,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风中听完最后一盘磁带。里面是一位物理学家临终前的独白:“我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枪决。但我想告诉后来的人:哪怕世界逼你闭嘴,也不要停止思考。因为只要你还在怀疑,光明就还没输。”
她蹲下身,将一枚刻有“共感矩阵”标识的芯片嵌入录音机电路板。三天后,这段音频自动上传至全球平台,标题由系统自动生成:
> 《第一百零一个问题:你还相信光吗?》
评论区瞬间涌进上亿条回复。有人上传自己童年被迫撕毁日记的照片;有人录下父亲临终前终于说出“其实我一直后悔批斗老校长”的录音;更多人只是简单写下:“我听见了。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