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七十九章 与皇室博弈(三更)(1 / 2)
朱元璋看着朱标、朱棣、宁国等人,他们显然被顾正臣的动作惊到了。
确实,商人之所以笑了,之所以期待成为海洋转口贸易企业的股东,一个很大的原因,恐怕就是他们看到了海洋转口贸易企业的背后是顾正臣。
而顾正臣,对商人的态度历来就一个:
双赢。
无论哪一次顾正臣“打劫”商人,都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全其美。
顾正臣照顾并允许商人得利,所以,海洋转口贸易企业的未来,他们认可,而且相信分红可以拿到手。
对于他们......
夜色沉如铁水,北平城头的更鼓声穿透寒风,敲打着燕王府的琉璃瓦檐。朱棣立于城楼最高处,披着玄色大氅,目光如刀,直刺南方天际。那片星空下,是南京的方向,也是他此生最深的执念所在。
“王爷,太子……怕是撑不过今夜了。”张玉低声禀报,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朱棣未动,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抚城墙砖石,触感冰冷粗粝,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你可知道,我与大哥自幼同窗读书,骑马射箭,共卧一榻?”他忽然开口,语气温和得近乎温柔,“他性情宽厚,仁爱待人,父皇最爱他,我也敬他。可正因为他是储君,所以我这一生,只能做臣子,哪怕心中有千般抱负,也得低头称‘臣’。”
张玉不敢接话。
“如今他要去了。”朱棣转过身,眼中已无悲戚,唯有一片冷峻如霜,“而我,不能再等。”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细作悄然登楼,跪地呈上一封密信??来自南京锦衣卫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太子朱标已于子时三刻咽气,陛下震怒,封锁消息,暂不发丧,召顾正臣密议后事**。
朱棣看完,嘴角微扬,竟笑了。
“好一个‘暂不发丧’。”他将信纸投入火盆,火焰腾起,映红了他的半边脸,“父皇老了,不愿乱局提前爆发。可天下之势,岂是他一人能按得住的?”
他回头看向张玉:“传令下去,即刻召集诸将议事。另外,派人快马南下,联络江西、湖广两地的旧部将领,就说??”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山中猎物已倒,群狼当择主而噬**。”
与此同时,南京皇宫内殿,烛火通明,却死寂无声。
朱元璋坐在龙椅之上,双目紧闭,手中攥着一串佛珠,指节泛白。太医跪伏于地,额头冷汗涔涔。顾正臣立于阶前,面色凝重。
“陛下,太子殡殓之事需尽早定夺,否则内外必生疑窦。”顾正臣低声道。
朱元璋睁开眼,目光如电:“你说,寡人现在宣布太子薨逝,朝中会有几人真心哀恸?又有几人已在盘算如何投靠新主?”
顾正臣沉默片刻,答道:“十之七八,皆为观望之辈。”
“哼。”朱元璋冷笑,“标儿一生仁德,换来的却是这般人心。若非你主持新政,连百姓都要忘了谁才是真正造福他们的君主!”
他猛地站起,拄杖前行两步:“传旨:秘不发丧。七日内,由顾卿代拟遗诏草稿,内容须强调新政不可废、太子遗志当继,并明定储位归属。”
顾正臣心头一震:“陛下是要……立太孙?”
“正是。”朱元璋沉声道,“允?虽年少,然聪慧好学,心性纯良,且深受标儿教诲。只要新政稳固,辅臣得力,未必不能守成。”
“可燕王虎视眈眈,若强行立幼,恐激起兵变。”顾正臣直言。
“那就让他变!”朱元璋猛然转身,眼中精光暴涨,“寡人就是要看看,是谁敢第一个跳出来反叛祖制!届时师出有名,天下共讨之!”
顾正臣怔住,随即明白??这位开国帝王,早已布下杀局,只等朱棣动手。
“臣明白了。”他躬身道,“将在京勋贵、文官、将领之中,迅速串联支持太孙之人,组建‘护法盟约’,确保中枢稳定;同时加快铁路铺设进度,争取在一个月内贯通南京至镇江段,以便调兵快捷。”
“还有一事。”朱元璋压低声音,“你手中的那份密信,是否已送出?”
顾正臣摇头:“尚未。臣想等太子灵柩入殡之后再作决断。”
“不必等了。”朱元璋道,“今晚就送。山东铁铉忠勇可靠,浙江耿炳文握有重兵,山西谢成亦曾受太子恩惠。他们若联合起来,足以牵制北平三十万大军。”
顾正臣领命而出,直奔府邸。夜风凛冽,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不再是单纯的辅政大臣,而是站在风暴中心的掌舵者。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翻墙而出,携信疾驰北上。
而在江西龙虎山,天师府密室再度燃起灯火。
张允诚端坐中央,面前摆着一副龟甲,火光映照下,裂纹纵横。
“卦象显示,东南有龙气升腾,西北杀机暗伏。”他缓缓开口,“燕王欲动,而朝廷已有防备。我等若贸然响应,恐遭灭顶之灾。”
一名老僧冷笑道:“天师莫非怕了?燕王许诺,事成之后尊道教为国教,设‘三清阁’参议军国大事,僧侣免赋税徭役,天下寺院自治百里。”
“空头许诺罢了。”张允诚冷冷道,“燕王若真得天下,第一个要削的就是你们这些借宗教结党的势力。他需要的是刀剑,不是经幡。”
众人哗然。
“那依天师之见,我们该如何?”一名道士问道。
张允诚闭目良久,忽而睁开:“顺势而为。表面接受朝廷监管,开设‘技艺学堂’,实则暗中记录各地民心向背。若新政惠民,百姓安居,则静观其变;若新政扰民,怨声载道,则煽风点火,助北方一臂之力。”
“妙啊!”有人拍案叫绝,“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既保香火不断,又不失政治先机!”
张允诚却不笑,只淡淡道:“记住,我们不是造反,是替天行道。若顾正臣真能让百姓吃饱穿暖,那便是天意所归,我等顺从便是。可若他只为权谋,不顾苍生……那时,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数日后,南京城外铁路试验线上,一场盛大的仪式正在进行。
这是第一列正式载客蒸汽机车的首发典礼。车身漆黑如墨,烟囱高耸,锅炉轰鸣,活塞推动轮轴发出规律的撞击声,宛如大地心跳。
朱元璋亲自出席,身穿常服,拄杖而立。身旁站着年仅十五岁的皇太孙朱允?,神情拘谨却目光坚定。
顾正臣上前奏报:“启禀陛下,此车命名为‘飞龙号’,全长二十八丈,可载客三百人或货物五百石。今日试运行全程六十里,预计耗时两个时辰,较马车提速五倍以上。”
朱元璋点头,缓步登上车厢。木质座椅铺着锦垫,窗框镶着玻璃,整洁明亮。他坐下后,环顾四周,叹道:“这哪是车?分明是一座移动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