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八十二章 东征不求快（六更）（1 / 2）
夏日初阳，刚猛热烈。
日月旗垂着，如同行礼之姿。
一道道身影，坚定刚毅。
朱元璋上前一步，肃然喊道：“倭人乱我中华数十年，伤亡军民无数，是为其罪一！倭人勾结安南，袭我大明岛屿，觊觎火器之秘，是为其罪二！倭人羁押大明使臣，杀大明水师左都督，是为其罪三……”
“……”
“倭人杀大明三十六僧，是为其罪八！”
“倭人勾结陈祖义海贼团，意图反攻大明，是为其罪九！”
“诸多罪行，天怒人怨，朕不得不发兵讨伐之！”
“诸......
雪夜未眠，紫金山巅的电报塔如孤峰挺立。红光一明一灭，似在呼吸，又似低语，将那一句“铁路不断，薪火不灭”化作无形之线，穿风破雾，直抵千里之外的河南前线大营。电文落地时，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守在帐篷里的传讯官几乎是颤抖着捧起那张墨迹未干的纸条，旋即奔入中军帐。
“大人！南京急电！”
铁铉披衣而起，眼中血丝密布，却精光湛然。他接过电文，只一眼，便久久凝视，继而仰天长笑：“好！好一个‘宁可战死，不可退让半步’！”笑声惊飞寒鸦，惊动满营将士。
副将陈晖疾步入内：“大人，潍水冰面已可承重，燕军先锋已在对岸集结，斥候报称朱棣亲率五千铁骑压阵，恐明日辰时便要强渡。”
铁铉将电文郑重收入怀中，沉声道：“传令全军??炊饭热酒，甲胄上身，弓弩上弦，炮车推至河岸高地。今夜不眠，我要让朱棣知道，这潍水不是他的通途，而是他的葬兵之地！”
话音落处，鼓声骤起。三百面牛皮战鼓齐鸣，震动山谷。士兵们迅速列阵，火把连成一片赤红长龙，映得冰河如熔金流淌。十门新式蒸汽防空炮被拖上土垒，炮口低垂，对准河面；两侧高坡则埋伏了五百名神射手，每人配备格物院特制的“连珠弩”，一次上弦可连发七矢，射程达六百步。
与此同时，燕军大营。
朱棣立于帐外，望着对岸火光冲天，眉头微皱。张玉低声禀报：“敌军已有防备，且火力配置远超以往。我军若强行渡河，伤亡必重。”
“怕什么？”朱棣冷笑道，“他们有炮，我们有命。一人换一炮，十个换一门，只要炸毁三门，防线自溃。”他转身望向一名黑袍将领，“谭渊，你带死士三百，乘冰筏突袭，目标是左翼炮台。事成之后，授指挥使衔，赐田千亩。”
谭渊抱拳领命，转身而去。片刻后，十余艘由厚木与铁皮拼接而成的冰筏悄然滑入河中，每筏藏兵三十，手持火油罐、炸药包，腰系防水革囊，正是燕王秘密训练的“破炮敢死队”。
然而，他们尚未行至河心，忽听头顶一声尖啸??
“嗖！”
一道银光划破夜空，宛如流星坠地，正落在第一艘冰筏前方十步处轰然炸裂！霎时间，赤焰冲天，黑烟滚滚，碎冰激射，筏上十余人当场被掀入河中，冻毙于瞬息。
“那是……震雷弹？！”张玉失声惊呼。
朱棣瞳孔骤缩。他认得那种爆炸声??不是普通火药，而是经过精密调制的双层爆破，先破冰层，再炸人马，专为水陆交界地带设计。
“不好！他们早就在冰下埋了雷！”张玉急道，“快撤！”
但已迟了。
第二枚、第三枚震雷弹接连引爆，精准覆盖所有可能的渡河路线。冰面崩裂如蛛网蔓延，数艘冰筏断裂倾覆，士兵惨叫着落入刺骨寒流。对岸明军趁机万箭齐发，连珠弩如雨倾泻，火油罐也被点燃抛出，顺风掷来，瞬间将残存冰筏化作火海。
谭渊身中三箭，仍欲持刀跃上浮冰，却被一股巨浪卷入深渊，再无踪影。
朱棣站在岸边，脸色铁青，手中马鞭 snapped 断成两截。
“顾正臣……竟用机器算准了我的路。”他咬牙切齿，“他不仅造炮，还懂兵法！”
张玉低声道：“此战不可强攻。不如暂退三十里，改道南下，绕过济南，直扑徐州。彼处铁路初建，守备空虚，一旦切断南京粮道，铁铉自然不战自乱。”
朱棣沉默良久，终是点头：“传令，全军后撤，辎重先行。另派细作潜入济南城，散布谣言??就说铁铉私藏震雷弹图纸，意图谋反，已被朝廷密旨追责。务必要让城中百姓生疑，动摇其军心。”
命令下达，燕军悄然北撤。
而就在同一时刻，南京皇宫勤政殿内，顾正臣正跪呈一份奏折于建文帝案前。
“陛下，臣请设立‘技术军勋制’。”他声音沉稳，“凡工匠研制利器、改良器械、破敌有功者，不论出身，皆可授勋位、赐爵禄，等同武将战功。”
建文帝翻阅奏章，眉头微蹙：“祖制有言，士农工商，各安其分。若匠人亦可封爵，岂不乱了纲常？”
“陛下，”顾正臣抬头，目光坚定，“今非昔比。铁路一日千里，电报瞬息万里，火炮能灭千军，蒸汽可代万夫。若仍以旧眼光视之，则国将不国。臣愿以己身为例??我本寒门书生，因新政而掌权柄。今日所求，非为私利，只为天下有才之士，无论耕夫、匠人、渔樵，皆知忠君报国之路，不在科举一途。”
殿中寂静。
良久，建文帝轻叹：“卿所言极是。朕允了。但须立规??技术之功，须经格物院三重验证，兵部实战检验，方可授勋。”
“谢陛下！”顾正臣叩首。
当日午时，诏书颁行天下。格物学院门前竖起一座青铜碑，上刻《技术功勋录》首批名单：赵松年，因飞龙Ⅱ型蒸汽核心量产有功，授“骁骑尉”衔，赐宅邸一处、田百亩；李工头，因发明轨道铆接机，提速建桥三倍，授“昭信校尉”，子孙免赋五年……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苏州有老木匠焚香告祖：“吾子不必读书，专心雕机，亦可光宗耀祖！”广州码头工人结社立誓：“日日钻研装卸机械，争报国勋！”
民心为之焕然。
然而，暗流仍在涌动。
数日后，扬州府上报：城西贫民窟突发怪病，患者耳鸣不止，继而癫狂，或哭或笑，或自击其面，状若中邪。短短三日，染病者逾百人，死者七人。更诡异的是，死者耳道内均发现微量磷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