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九十五章 影响东征的变数（2 / 2）

可就在此时，宫中传来噩耗??朱元璋病重，已连续三日未能临朝。

原来，这位年逾七旬的老皇帝，自得知亲子谋逆真相后，心疾骤发，卧床不起。太医束手，群臣惶恐。太子朱高炽日夜侍疾，却不敢擅自决断军国大事。

局势瞬间逆转。

顾正臣站在皇宫外的玉阶之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清楚：最后的窗口期只剩下了。

若朱棣得知父皇病危，必会铤而走险，提前发动政变。而此刻南京兵力空虚，长江水师又被调往福建剿匪，京城防卫仅靠五城兵马司与三千禁军维持。

他转身走入偏巷，唤来陆炳与十二鹰骑首领。

“从现在起，枢密巡察司不再等待圣旨。”他沉声道，“我以巡察使之名下令：即刻接管应天府城门，严禁任何燕王府信使出入；封锁秦淮河两岸客栈，搜捕可疑北籍商人；同时，派人快马奔赴山东、河南，急调忠于朝廷的都指挥使带兵回援。”

他又取出一枚黑色令箭：“持此箭者，可征用沿途驿站马匹，不限数量。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打赢一场战争，而是抢在朱棣动手之前，把他的计划公之于天下。”

众人领命而去。

当夜，南京全城戒严。街头巡逻的不再是普通差役，而是身穿黑袍、佩青铜令牌的巡察司密探。茶楼酒肆间，突然流传出一本小册子，题为《燕逆谋国实录》，图文并茂揭露朱棣如何勾结外夷、毒害边军、私造巨炮、图谋弑君。更有附页摹画了北平地下兵工厂结构图，标注每一处火药库与藏兵洞位置。

民心震动，士林哗然。

而在千里之外的北平，朱棣果然坐不住了。

他召集心腹连夜议事，怒吼道：“顾正臣竟敢伪造图纸污蔑本王！传令下去，明日我就要上表申冤，控诉南京权臣挟天子以令诸侯，妄图削藩灭亲！”

丘福犹豫道：“王爷，如今舆情不利，民间已有‘燕王欲反’之说。若贸然上表，恐被解读为心虚……”

“怕什么！”朱棣冷笑，“只要我还掌握辽东铁骑，掌控女真诸部，就不怕他纸上文章！传我命令，加快整合建州三卫，许其贵族子弟入燕王府读书，赐婚联姻；同时密令谭渊残部转移至鸭绿江以北，准备随时跨境作战！”

他还未说完，忽有亲兵急报：西山卧佛寺昨夜遭袭，守卫全数被杀，地宫入口被巨石封死，所有火器图纸尽数失踪！

朱棣猛地站起，脸色铁青：“又是顾正臣……他怎么知道那里？！”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经营二十年的情报网，早已被对方彻底渗透。

而就在同一时刻，南京皇宫内，朱元璋在弥留之际睁开双眼，低声唤道：“传……顾正臣。”

当顾正臣跪在榻前时，老人颤抖着从枕下取出一块玉佩，乃是皇家嫡系子孙才可持有的“龙渊珏”。

“拿着它。”朱元璋气息微弱，“若我驾崩之时，朱棣尚未伏法……你可用此玉，代天巡狩，调五省兵马，便宜征讨。”

顾正臣双手接过，泪水滑落：“陛下放心，臣必不负所托。”

三日后，朱元璋驾崩于乾清宫，享年七十一岁。

举国哀悼之际，顾正臣奉遗诏辅佐太子朱高炽监国，同时以“代天巡狩”身份持龙渊珏北上，率领 newly 组建的巡察司武装??“黑旗军”，沿运河北进，直逼北平。

沿途所过，百姓焚香相迎。许多曾受燕王压迫的边民自发组织乡勇，加入队伍。短短半月，兵力由三千扩至两万，战船百艘，旌旗蔽日。

而在北平城外三十里，朱棣披甲执剑，亲率五万精骑列阵以待。

风雪漫天，两军对峙。

顾正臣立于帅旗之下，朗声道：“燕王殿下！你父皇已逝，天下归心新君。只要你放下兵器，交出罪证，仍可保全性命，退居凤阳奉祀宗庙。”

朱棣策马上前，冷笑道：“顾正臣，你以为你是忠臣？你不过是个寒门走狗，仗着皇帝宠信，便想踩着亲王骨头上位！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兵势！”

话音未落，号角齐鸣，辽东铁骑如潮水般涌来。

但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原本隶属燕王麾下的女真酋长忽然倒戈，率部冲入侧翼；朝鲜国王李芳远遣使投降，献上朱棣许诺割地的亲笔书信；就连一直沉默的宁王朱权也突然发难，关闭居庸关，切断朱棣退路。

顾正臣并未冲锋，只是静静地看着战场。

他知道，胜利从来不只是靠刀剑赢得的。

而是靠信念、制度、民心，以及一个不肯低头的孤臣，在风雨如晦的年代，始终坚守的那一缕正气。

大战持续三日，终以朱棣兵败自刎告终。

其首级传送南京，悬于午门三日，以儆效尤。

一个月后，新帝朱高炽登基，改元“贞熙”。

顾正臣辞去一切官职，仅保留“太子少保”虚衔，隐居钟山书院，讲授《春秋大义》与《军政法要》。

但他亲手建立的枢密巡察司并未解散，反而日益壮大，成为大明王朝最后一道防线。

百年之后，史官修书至此，感慨万千：

“当是时，天下几倾，社稷将危。幸有寒门孤臣挺身而出，以身为盾，以智为矛，破阴谋于未萌，止战火于将燃。虽无宰相之名，实有擎天之力。故曰：贞观虽远，正气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