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四十章清单二十七（2 / 2）

绷带怪物的尖啸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看到它缠满绷带的头部裂开,露出里面无数转动的眼睛。那些眼睛同时看向我,瞬间我的意识像是被撕成了碎片。

"别让它看见你的眼睛!"卡顿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记住,钟声就是..."

光芒吞没了我的视线。等我再次能看清时,发现自己躺在雷蒙老哥店里的沙发上,天花板上那盏吊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但空气中残留着某种腐烂的甜味,让我想起卡顿病房里的消毒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狄金斯发来的消息:"钟楼将在十一点五十九分响起。你确定要去看吗?"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雷蒙老哥推门进来。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热气的咖啡,但那香气让我胃部抽搐??和卡顿病房里的果汁味道一模一样。

"你看起来需要提神,"他说着把咖啡放在我面前,"不过要小心,有些东西喝多了会上瘾。"

我看着咖啡表面的倒影,突然注意到自己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银灰色。窗外传来钟声,第一声,第二声...我数着,等待着午夜的钟声。

"对了,"雷蒙老哥转身时突然说,"如果你真要去钟楼,记得带上这个。"他扔给我一把老式怀表,表盖上刻着奇怪的符号。

我打开怀表,里面的指针在逆时针转动。而在表盘的背面,我发现了一行小字:当钟声响起时,别让它看见你的眼睛。

这天夜里,我站在钟楼脚下。月光是诡异的青灰色,照在那些哥特式建筑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我能感觉到有什么在注视着我,就像卡顿病房里那些从天花板渗出的眼睛。

钟楼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机械运转的声响。我握紧怀表,踏入黑暗。楼梯盘旋向上,每一级都发出腐朽的呻吟。中途我停下来,听到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苏醒。

当我终于到达钟楼顶部时,那口巨大的青铜钟正在微微震动。钟面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我伸手触碰钟身,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心脏。

"你来得正是时候。"

狄金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他站在月光下,手里握着一根缠满绷带的手杖。他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苍白,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卡顿没告诉你的事,"他说着向前走来,"这口钟不是用来驱逐它的。而是用来召唤它的。"

我后退一步,感觉到身后的铜钟突然发出轰鸣。整个钟楼开始震动,尘土簌簌落下。狄金斯的笑容越发狰狞,我看到他的瞳孔变成了银灰色。

"现在,"他说,"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当钟声响起时..."

我猛地掏出怀表,指针正在疯狂旋转。就在这时,钟楼外传来第一声钟响,紧接着是第二声...午夜到了。

"别让它看见你的眼睛!"我对着狄金斯大喊,同时举起怀表。表盘突然射出一道银光,正中狄金斯的额头。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我看到无数细小的眼睛从他皮肤下钻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熟悉的图案。铜钟的轰鸣越发响亮,整座钟楼都在震动。

最后一声钟响响起时,我看到了它??无数重影交织成的巨大存在,从时空的裂缝中探出触须。它没有固定形态,每一秒都在变化,时而是绷带缠绕的人形,时而是滴落黑色液体的巨口。

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按照卡顿留下的暗示,按照那些零散的线索,按照怀表上的纹路。我举起它对准月光,同时闭上自己的双眼。

"以见证者的身份,"我轻声说,"我宣告这一刻。"

怀表射出的银光突然暴涨,与铜钟的轰鸣融为一体。我听到尖啸,听到崩塌,听到无数眼睛破碎的声音。当一切归于平静,我睁开眼,看到狄金斯倒在地上,而铜钟上多了一道新鲜的裂痕。

天快亮了。我下到钟楼底部,发现那具绷带怪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地上残留的金色沙粒,组成了一个未完成的图案。

我拿出手机,给狄金斯发送消息:"游戏结束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当我转身离开时,钟楼的阴影中,有什么东西眨了眨眼睛。